《风沧澜摄政王》 正文 第一章死了还是完璧之身 元年,十四年,春 摄政王大婚,本是欢喜的日子,摄政王府却不见半分喜庆。 “滋滋——” 龙凤烛燃烧发出“滋滋”声,烛火摇曳,新房内忽明忽暗。 雕梁画栋的王府内宅,满屋红色的布置,喜庆的新房内竟停着一具棺材。 周遭的一片火红映衬着屋里绑着白花的棺材,不和谐中透着一股诡异感。 棺材旁,一个穿着侍卫服侍的男人悄悄推开棺盖,倒三角眼睛里闪烁着淫邪的光,“想不到风沧澜这个傻子,收拾收拾竟然这么好看。” “可惜,死了都还是完璧之身。” “今天就做次好事,让你死后做次真正的女人。” 侍卫手背轻抚风沧澜白皙的脸颊,“怎么进门就没气了呢,晚一点死该多好。”他阴恻恻的笑声中带着惋惜,在静谧的新房中格外骇人。 风吹的木窗嘎吱作响,另一个侍卫身体僵硬颤抖,“咱们还是赶快走吧,摄政王还在新床上。” 记住网址 “你怕什么!摄政王都成植物人两年了跟死人一个样。而且你不觉得在摄政王面前,占有摄政王妃很刺激吗?”侍卫猴急脱掉衣裳。 细小的声音从后传来,解衣裳的手一顿。 “哐!” 诡异声从后面响起,两个侍卫身体陡然一僵,面色泛白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 “哐——” 棺材再次响起声音,侍卫猛的捏紧半敞的衣衫,幽幽抬头。心跳越来越快,攒紧的双手布满了冷汗。 前挪一步,侍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前倾看向半开的棺椁。 “啪!”一只手猛的抓着棺材边,侍卫瞳孔一缩,双眸尽是恐惧。 “轰!” 棺盖落地,穿着红嫁衣的女子乍然出现,站在棺椁里青丝飞扬,说不出的惊悚、骇人。 侍卫瞳孔放大,吓的失声。 嫁衣女子目光森冷,浑身透着从炼狱厮杀出来的煞气,幽幽侧头。 两侍卫嘴皮直颤,发疯似的往屋外跑。 红衣女子跳出棺椁,空翻落地挡在二人逃跑的前方。 两侍卫吓的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看着红裙猎猎的背影,连连往后蠕动。 “很刺激?” 女子清冽的声音温柔至极,如雀鸟宛转悠扬,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缓缓转身,摄人的目光掠过两人,红唇微扬勾出一抹清浅笑意。 素手把玩着从发髻上取下来的金簪,在面露惊恐的两人身上比划着,“我还有更刺激的。” 抬手一扔,金簪精准插在胯下。 两人满脸血色褪尽,直接晕厥。 挪步上前,太阳穴突然一阵痛涨,一帧帧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像电影似的在脑海里回放。 她浑浊、迷茫的秋水眸,逐渐恢复清明。 草! 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想起来了全部始末。 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二十一世纪的医学世家继承人。被另一个继承候选人暗害,穿到就这个地方。 这里叫商洛大陆。 三足鼎立的局面,星云国、月夜国、天阳国。 她所在的叫星云国。 穿来已经十年,刚过来这身体还是个脏兮兮的五岁小乞丐,被饿死了才有她的到来。 在这个世界摸爬滚打多年,两年前突然出现个叫风疆的男人找到她,说是她爹,要带她回家。 本来打算把事办完就回去,结果办事时出了意外,中了奇毒。 虽然没被毒死,但被毒傻了! 后面就被接风疆接回了府,变成了人人可嘲的傻子。 前几天皇帝突然下旨将她赐婚植物人摄政王,今天正是她大婚的日子。 结果有人投毒,想让她命丧洞房花烛夜。 只是,这毒非但没毒死她,反而跟体内原本的毒相冲,以毒攻毒恢复了神智! 所以才有刚才从棺材里爬出来,被当做诈尸的一幕。 这算是因祸得福了啊! 理清了脑海里这些记忆,风沧澜双手负立,红唇扬起一抹灿笑。 杀不死她,那就只有被她杀了哦。 体内莫名升起一股燥热,风沧澜瞳孔微缩,猛然敛笑。 目光森冷,鼻翼微动。 草! 风沧澜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红嫁衣脱掉,扔的老远。 哪个王八羔子!竟然在嫁衣上熏合欢香! 体内的燥热没有因为脱了衣裳而减弱,反而是持续上升,大有燎原之势。 风沧澜双手钻攥紧,锐利的秋水眸逐渐变的迷离。 转身寻找降温的方法,刚侧身全身蓦得僵硬,内里的星星之火熊熊燃烧。 她瞳色深谙、目光灼灼。直勾勾盯着喜床上,那身着正红色喜服的男子。 脑海里一个声音在咆哮,风沧澜双腿不受控制向着新床的方向走去,理智已经被内心深处的欲望蚕食的所剩无几。 “你……”她声音酥软暗哑,伸出的手颤抖不停,最终还爬上了床榻…… 正文 第二章公子,你捏疼人家啦~ “抱歉。”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别样的诱惑,她坐在穿着新郎装男子的腰间,急促拉扯着喜服。 衣襟被拉开大半,精致锁骨跟健硕的胸肌赫然暴露在视线中。 风沧澜只觉着口干舌燥,体内欲火燎原。 她倾身而下,繁星般的吻散落在男子的锁骨胸肌上,急促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胸口。 渐渐的风沧澜不满足现状,柔弱无骨的双手紧贴着小麦色的胸肌一路游移而下,落在其人鱼线明显的腰间。 纤细的手指扣着裤腰,用力一拉…… 刚有动作,手腕传来骨裂般的疼。 风沧澜视线顺着手寸寸上挪。对上那双墨眸,如沉静千年的寒潭深不见底,不容窥视。 看到的一刹,风沧澜眸中一闪而逝的惊艳。 男子一身正红色新郎装,刀削斧刻般的容颜上,浓眉入鬓、剑眉星目。微抿的薄唇有些苍白但并不影响他的俊美无俦。 他横躺着,狭长的瑞凤眼古井无波。 只静静看着就给人一种肃杀跟君临天下的气势。 对视片刻,风沧澜眼眸微沉。看起来平静无波,可她在里面看到了熟悉的嗜血以及杀戮。 但这都不足以阻挡她前进的脚步。 “醒了?”风沧澜声音娇媚、酥软,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鬓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紧贴着,有一股别样的风情。 她媚眼如丝,忽视男人平静凤眸下的戾气翻滚。葱指轻挑对方刀削般的下颚,吐气如兰,“公子,你捏疼人家了。” 男人凤眸深黑,浓墨似的瞳仁中是丝毫不遮掩的滔天杀意。 拽着手腕往外一扔,风沧澜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度。落下的半舜她指法极快的封了男子穴道。半空中的风沧澜蓦的落下,砸在男子的左侧。 她两只手搭在男子健硕的胸膛上,手腕被捏过的地方一片嫣红,跟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公子怎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不想死就给本王滚!”男子冰冷的声音夹杂着刺骨的寒意,周身萦绕着骇人戾气。 顿时,屋内寒风阵阵,似是凛冬已至。 风沧澜一副小鹿受惊的模样,“人家不想死。”可在下一瞬,笑的魅乱众生,“也不想滚呢~” 风沧澜没有因为这句话有丝毫的克制,相反视线越发炽热,带着势在必得。 她一个翻身跨坐在男子腰间,一手捂着男子的嘴,一手将两只手摁在头顶。低头凑到男子的耳畔,似蛊惑人的妖精,“你能把我怎样?” 炽热的鼻息喷洒在男子的耳后,笑得勾魂夺魄,移到男子的喉结处贝齿轻咬。 男子瑞凤眼中一片浑浊深黑,似化不开的浓墨,鸦羽般的睫毛轻颤。 半晌她抬头,看着男子喉结处的牙印,拇指擦拭着朱唇血迹,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放心,我这人最怜香惜玉了,会轻一点的~” 她纤细双手锁定裤腰。 男子凤眸阴翳,一股暴戾之气席卷整个新房,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风沧澜心头哽了一下,此人恐怕是个硬茬,但现在别无他法了。 “凶什么凶,我大美女一个,要说吃亏也是我吃亏。”风沧澜一掌拍在男子的臂部,惹的男子煞气四溢。 不顾男子震怒,风沧澜不理俯首贴近。 蓦的,外面响起一阵窸窣声。 风沧澜侧眸看去,整个人被震飞摔在地上。 她捂着胸口嘴角渗出腥红之色,耳畔响起一阵不可置信的低吼,“宗政昱!” 正文 第三章王爷,我是您的王妃呀! 疼痛让风沧澜清醒许多。 她闻声望去,只见刚才被自己打晕的两个侍卫,满脸惊恐的看着对面。 沿着视线看去,只见男子不知何时坐在了轮椅上,禁欲矜贵的一张脸下是完全不符合的衣衫半敞,引的人恨不得扑上去生吞。 “怎么可能!你不是成了植物人吗!?” 宗政昱? 风沧澜沉默片刻,瞳孔猛的一颤,不就是星云的摄政王吗? 顿时,她想起来一件事,内心狂喜! 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两年前还没回将军府,她做办事时被暗算,中了剧毒连夜找到解毒药方。 药方是拿到了,但是缺了一味罕见的药材。查到摄政王府有一株,准备动身就傻了,也就没了后续。 如今她嫁给了摄政王!这里就是摄政王府,怎能不高兴。 这真的是天助我也! 不过……植物人…… 风沧澜想到这里,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暗呼不妙,身后的房门却“啪”的一声关上。 不妙!不妙! 根据脑海里的记忆来看,摄政王已经昏迷在床两年了,如今好生生的坐在这里。 还有哪里不清楚的,明显是宗政昱伪装植物人,不想让外界知道他已经苏醒。 今日却被她撞破,最最最重要的一点! 她刚才非礼了摄政王!! 若是跟宗政昱打起来,现在的她完全不是对手!只有领盒饭的份! 静,死亡般的静。 风沧澜整颗心悬在半空中,袖口下的双手攒紧,掌心浸出一层冷汗。 屋内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让人呼吸困难。 风沧澜沉下心,斟酌怎么全身而退,“轰!” 一阵巨响声让她陡然回神,下意识向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两个侍卫倒在地上卷缩成一团,嘴角渗着鲜血满脸痛苦。 看着侍卫的模样,风沧澜心头一凉。 “摄政王!你果然是装的!”侍卫盯着坐在轮椅上的宗政昱,面色狰狞,“我会禀告主子!” “哦?禀告?”宗政昱掀开眼帘,嘴角溢出一丝冰冷笑声,黑如点漆的墨瞳闪烁着凌锐之光,看似平静的眼眸下暗藏着杀戮之气。 风沧澜看的头皮发麻、脊背生寒。 “咻——” 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风沧澜本能回头,只见玉簪从眉心穿透了两个侍卫的头颅,最终落在墙壁上。 风沧澜心头一震,垂下眼睑眸子里闪过一丝心慌。这内力若是想要杀现在的她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天哪!她刚才干了什么!真想穿回去把自己摁死! “那也要活着才行。”宗政昱低沉的声音暗含戾气。 风沧澜听到声音的一瞬,生理性一哆嗦,合欢香的药效都在高度紧张下没那么强了。 解决了两个,那下一个,不就是她了! 风沧澜微微抬头打量过去,刚抬起一股不容挣扎的力量将她提到半空中,似一双无形的手掐着她的脖子。 片刻,风沧澜面部充血,脸颊通红。 在空中挣扎毫无用处,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渐渐的她只感觉呼吸越发困难,耳鸣随之而来。 “王爷,我是今天刚进门的王妃啊!”风沧澜坚硬挤出这句话,对方却并没有因此停手。 知道宗政昱根本不在乎王妃不王妃,又想到刚才的所作所为当即改口,“臣妾刚才不是故意冒犯王爷,是有歹毒小人在喜服上熏了合欢香!” 没有内力,不是对手。只能智取。 总之,今晚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呵。”阴冷笑声响起,带着一股寒意跟血腥气息。 窒息感袭来,风沧澜眼前逐渐黑暗…… “哐哐哐!” 一阵敲门声蓦得响起,宗政昱如墨的瞳仁微暗。 眼前一片黑的风沧澜听到这敲门声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敲了几下,外面突然没了声,是要准备推门而入。 风沧澜心头一紧,艰难挤出两个字,“放肆!” 正文 第四章王爷~您看一下臣妾嘛~ 饱含戾气的一句话让外面推门的手顿住,风沧澜向宗政昱投去相信我的目光。 宗政昱掀开凤眸,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 就在风沧澜以为就此结束时,她身体陡然一轻摔在地上。 她大口呼吸,调整状态,再回首只见宗政昱又躺回了床榻,好似从未苏醒过一般。 风沧澜捂着胸口爬起来,擦掉嘴角溢出的血迹,拉开房门。 院子外,侍卫层层叠叠,挤满了整个庭院。 在房门拉开的一刹那,众侍卫神色骤变,各个脸色苍白,更有胆小的直接高喊,“有鬼啊!” 侍卫尖锐的嘶喊声响起,风沧澜眸色一冷,语气森然,“本王妃像鬼?” 就在众人懵逼不知该如何时,一个人穿过侍卫走到前面,看到风沧澜活生生站在面前,眸中一闪而逝的惊诧,“王妃?” “恩。”她冷视一圈,“这两人意图冒犯本王妃,被本王妃杀了,你们去清理干净。” 来人看了一眼屋内躺在血泊中的两人,对身后侍卫唤道,“清理干净。” 记住网址 侍卫们接二连三进去,再出来里面干净如初,连带着帮着白花的棺材也给抬出去了。 “我是王府管家温逢君,王妃有事唤我便是。”管家做着自我介绍,眼神却闪烁着往屋内瞟。 风沧澜面色一沉,“啪”的一声关上房门,不给偷看的机会。 外面整齐的而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风沧澜才转身返回。 “王爷,外面已经处理妥当了。” 话音落下,才看到宗政昱已经坐在了轮椅上。 他衣衫整理的一丝不苟,只是喉结上的牙印飘着掩饰不住的暧昧,衬着那张一本禁欲冷然的脸,违和感爆棚。 宗政昱幽幽掀开眼帘,那双深黑的眸子深邃望不到底,让人心慌、发怵。 屋内一片静谧。 宗政昱眸色平静,风沧澜静静站在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风沧澜只感觉每一分都是煎熬。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她必须留在摄政王府,待拿到东西再离开。 这宗政昱性格阴晴不定、乖戾嗜血,还是顺着点,迎合点比较好。 良久,没得到回应风沧澜微微抬眉,只见宗正昱节骨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轮椅扶手。 她的视线从手指转移到轮椅,再转移到腿上。瞬间明白宗正昱为何已经苏醒却对外隐瞒。 堂堂摄政王腿残了,这消息一出必定轰动朝野,引来其他人虎视眈眈。 眼神太过直白炙热,引来宗正昱一个森冷阴翳的冷眸,风沧澜赶紧撤回目光。 酝酿好情绪,一改之前的妖媚撩人,羞答答开口,“王爷。” 刻意放软了,沙哑的声音透着一股娇羞,配上脸上还未褪去的绯红真的有害羞那感觉。 风沧澜只顾着想措辞,没注意到宗政昱微僵的指尖。 “沧澜自幼倾心王爷,从小在农家的时候听闻王爷的英勇事迹,便想长大后一定要嫁一个像王爷这般顶天立地的英雄。” “一时情难自禁,做了冒犯王爷的举动。” “沧澜绝非轻薄,虽有合欢香的原因……但也是情到深处难以自已。”说完,她羞怯低头等待宗政昱回应,再做下一步应对计划。 良久,对面不止没有回应,更是坐原处不动如山,如同老僧入定。 风沧澜眼珠一转,秋水眸发亮。立马颔首垂眸,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王爷龙章凤姿,沧澜被王爷吸引,一颗心无法自控。” 对方依旧没有反应,风沧澜心里打鼓,还是不行? 风沧澜皱眉,下一秒美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小跑到宗政昱面前,“得知皇上赐婚对象是王爷,沧澜兴奋的几日未睡好,不信王爷瞧瞧这眼圈都是黑的。” 为了让宗政昱看清,她特意凑近。那柳叶眉下生的一双含情脉脉的剪水双眸,只看一眼就能使人神魂颠倒。 天生媚态,眉宇间的几分英气硬是调和成了冷艳、清绝,给人一种天山之巅、不可触及之感。 她微微一笑,含羞带怯。 见其目光都不挪一下,风沧澜放软声音,璀璨的明眸一闪而逝的狡黠,“王爷~你看一下嘛~” 说着,她试探性的轻拉宗政昱的袖口,试探对方底线。 垂眸的宗政昱掀开眼帘,冷漠的目光对上耀眼如星辰的眸子缓缓挪开。 见其没有发怒的迹象,风沧澜颔首,垂下的朱唇不留痕迹的勾了勾,再抬头迅速做出一副倾慕面孔,“王爷~沧澜所言句句属实。” “进王府时沧澜就在心中暗暗起誓,不管王爷能否苏醒,沧澜都会陪着、守着王爷。” “既入王府门,生是王爷人,死是王爷魂。”风沧澜满目痴情注视着宗政昱,将一个痴恋多年的女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瞥见其不搭理自己,她凑近一步。 “咻——” 一股破风声袭来。 风沧澜耳尖微动,目光冷凝,抓住轮椅一个旋转。 “噔——”长箭从耳畔擦过,射在后面床榻木框上,发出颤音。 回眸看到射穿木框的长箭,风沧澜眼底划过一抹阴冷。 “砰!”门窗被撞开,一群黑衣人蜂拥而上。 风沧澜紧抓轮椅,蓄势待发。 余光落在轮椅上安静淡然的宗正昱身上,紧张的心缓缓松懈。有宗正昱在这里她似乎完全不用出手。 “王爷……”风沧澜面露恐惧声音发颤,一副弱小可怜,害怕极了求保护的模样,“有……有刺客。” “是摄政王!” “杀!” 刺客头领一声令下,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风沧澜满脸惧色看着宗政昱,“王爷……我们……我们怎么办。” 黑衣人围攻宗政昱。其中一刺客扫到站在宗正昱身后的风沧澜问道,“那个女人怎么办。” “一个不留!” 话落,刺客一刀砍向风沧澜,她看准动作抓住时机侧身躲开,在混乱的新房乱跑。 看似毫无章法、极度恐惧之下的逃窜,实则步步掐准位置,确保自己不会被伤到。 风沧澜仓皇躲避,宗政昱那边面对一群刺客游刃有余。 一刀落下,他掌拍轮椅后退,刺客砍空,后面刺客抓住机会砍过去。 宗政昱狭长凤眸里荡不起一丝涟漪,在大刀落下的一刹抬手,两指夹住挥下的大刀。 刺客瞳孔微缩,用力下压。刀锋在宗政昱指缝间纹丝不动,抓住刀柄往后一扯还是没有半分挪动。 左边刺客见宗政昱被束缚住,一刀砍过去。千钧一发之间,他抬手双指夹住落下的刀,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控制住。 两只手都被牵制,其他刺客趁此机会齐齐攻向宗政昱。 扫向袭来的一群刺客,宗政昱指尖微动,手中的刀寸寸断裂。 在刺客攻来的一瞬,宗政昱轻拍扶手,坐下轮椅一个大转弯避开攻击,刺客当即调转方向展开追击。 旁边,风沧澜一边逃跑一边观察宗政昱那边战况。 看这淡定平静的模样,对付那些侍卫应该没什么问题。 思索间,后面一刀砍来,风沧澜侧身后仰躲避。 “咻——” 破风声响起,风沧澜脚下步伐一顿向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听声辨出轨道确定攻击对象。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跟刺客打斗的宗政昱身上。 风沧澜瞳孔微缩,暗道不好,正欲提醒,后面一刀袭来打断。 左转躲避刺客攻击,目光再投向宗政昱。只见那箭矢离他仅几尺远,而他在刺客的纠缠下根本脱不开身,几乎无法避开这外来之箭。 今晚宗政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会牵连将军府,她想要的东西恐怕也…… 风沧澜心下一紧,一个空翻过去挡在宗政昱跟前。 正跟刺客纠缠的宗政昱,察觉到跟前突然一暗,余光扫到挡在跟前的风沧澜瞳仁一颤—— 正文 第五章风沧澜怎么回事? 宗正昱长袖一挥,周围刺客震飞。拽住风沧澜的手腕一把拉开。箭矢擦脸而过,风沧澜白皙的脸上出现一道血痕。 “噔——” 长箭射在后面的木桌上,箭尾颤动。 风沧澜半悬在空中,一双剪水双眸清澈透亮,将宗政昱的模样清晰倒影在里面。 宗政昱眸光微顿,将风沧澜稳稳放下。 四周刺客依旧不死心,捡起振落地上的刀再次发动攻击。 宗政昱微眯的凤眸闪现一抹嗜血,拽住风沧澜手腕往前一拉躲避刺客攻击。风沧澜猛的一下撞在宗政昱怀里。 撞到的一刹,宗政昱背脊陡然一僵。 看到越来越近的刀,风沧澜大喊,“王爷!” 宗政昱抬手一掌,刺客被震飞撞到墙壁缓缓滑落到地下。 其他刺客看到此等情况生出退意,非常清楚他们加起来也不是宗政昱对手。 “撤!”刺客头领一声令下,黑衣刺客动身准备撤离。 “啪!啪!啪!”门窗通通关闭,撤退的刺客无路可走。 “来了,就别走。” 刺客虽然蒙着面,但依旧能感觉到他们听完宗政昱这句话后神色大变。 没有退路只能硬拼,刺客头领当即下令,“杀!” 还能动的刺客纷纷提刀攻来。 风沧澜见此阵仗准备离开,给宗政昱完美的施展空间,刚转身就被拽住手腕往后拉,“站后面。” 被拉到轮椅后的风沧澜眸光微闪,轻抚脸颊的伤痕,看着指尖鲜红的血迹朱唇微扬。 看来苦肉计有点作用。 风沧澜站在后面,宗政昱稳坐轮椅没有半分挪动,面对提刀砍来的刺客一击毙命,没有刚才的手软。 他从刺客手中夺来一把刀,只要有人攻来就是一刀割喉。 血洒四周,血流成河。 最后一个刺客倒下,新房内浓郁的血腥味直冲云霄。 宗政昱坐在尸骸血河中,手中刀尖不断滴血,仿佛炼狱里爬出来的修罗魔煞。 宗政昱转动轮椅转身,扫到风沧澜看着血海呆愣吓到的模样,黑眸似化不开的浓墨。将手中还在滴血的刀“哐当”一声扔在地上。 “来人。”他磁性的声音格外冰冷。 暗卫从屋顶跳下来站在血泊中,等待摄政王的命令。 “收拾干净。” 留下四个字宗政昱就转动轮椅离开。风沧澜扫了一眼暗卫。 刚才自己替宗正昱掩盖苏醒,简直就像个笑话。 不过目的是达到了,宗正昱没对她下杀手。 收回思绪,她赶紧跟上,一副心有余悸又有劫后余生的喜悦,“王爷,沧澜害怕。” 转动轮椅离开的宗政昱,捏着轱辘的手指关节泛白。 停顿片刻,继续离开。 风沧澜拧眉,什么情况? 刚才还让她站在后面,应该是有所改善才对,怎么突然一下又变脸了? 果然是性情阴晴不定,看来想从他这里拔毛,道阻且长。 风沧澜快步跟上,宗政昱不搭理也厚着脸皮喋喋不休,“王爷刚才真是太厉害了,以一敌十,还保护了沧澜。” 说到这里,风沧澜明眸发亮,羞怯又仰慕,“我就知道,我喜欢多年的人一定是大英雄。” “王爷的武功整个天下估计都无人能与之匹配。”风沧澜边走边吹。 离开的宗政昱突然止住,风沧澜余光打量他。 虽然表情还是刚才的表情,但明显比刚才情绪好多了。 性子阴晴不定,乖戾狠毒的摄政王竟然吃这套?老话果然说的没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扫到宗政昱盯着自己,风沧澜装作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脸颊,“嘶——” 摸到伤口,风沧澜一阵冷吸。垂眸一看指尖的鲜血,眼睛都红了,“王……王爷,好疼啊。” “沧澜受伤了,毁容不漂亮了。”说着那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 宗政昱拧眉,眸露阴寒,冷声呵斥,“闭嘴。” 风沧澜顷刻止住了声,哽咽抽泣,眼睛泛红、鼻子泛红噘着嘴好不可怜。 “聒噪。”宗政昱扔下冰冷的两个字就离开。 风沧澜望着进入黑幕的身影颦眉。都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这个宗政昱变脸比女人还快。 她叹了一口气,碰了碰脸颊上的伤口。 这伤是白受了,还以为多多少少能博点好感。 结果一点用没有。 她一个惜命的人,刚才以身挡箭也是下了狠心。 宗政昱被刺杀没关系,但要是在新婚之夜被刺杀导致身亡,皇帝若是借机生事对将军府发难就跟她有关系了。 皇帝一直忌惮风疆,有这么个好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这便宜老爹人还不错,痴傻回府的这两年也是待她不错,将军府也勉强算是她在这里的家。 将军府可不能成为争斗上的牺牲品。 刚才本来只是想救宗政昱,在最后一刻她改了主意。 救,压根起不到什么作用。 宗政昱隐藏实力,完全能避开。救,对于他而言就是多管闲事。 但以身挡箭,再受点伤就不同了。 精心计算好了伤处、深度,结果好像没啥用。 也是,宗政昱身为摄政王,在朝堂上摸爬滚打,老狐狸堆混迹的人,哪能那么容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仰头看着皎洁明月风沧澜无声叹息,想拿到那药材,路遥遥。 拍了拍还有些发烫的脸,合欢香药效已经散了。 幸亏今晚没成功,不然就是小命摆在这里了。 “王妃。” “嗯?”风沧澜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暗卫,“请移步沧海一粟,那里便是王妃的院子。” “好。” 风沧澜跟随暗卫来到一个院子。到门口暗卫止步,“侍女明日就会送来,属下告退。” “等等。”风沧澜出声阻止,“不必送侍女过来,我的陪嫁丫鬟过几日便会过来。” “是。” 暗卫应声隐匿在黑暗中,风沧澜推开院门直奔屋内,看到整洁、精致的屋子很是满意。 躺在床榻上,双臂枕着,今天真是惊心动魄的一晚。 养神间,风沧澜想起一事眸中闪现阴翳。 回府那一年风疆待她的确不错,第二年就被皇帝调到边疆,将军府由继母掌管。 本来将军当年续弦的目的是因为原配夫人死了,自己战务繁忙找一个夫人照看小女儿,管理将军府。 寻续弦的时候就明确说了这点,更言明以后不会再要孩子,放低了门第。 所以就有了风氏一个七品小官之女嫁给一国将军。 结果这风氏野心大,一心想要个孩子。知道有原主在就没有可能,就故意设计走失。 即便是如此,她的计谋也没成真。风疆在风沧澜走失后是一心寻找,而非跟其再要孩子。 后面被找回来时,风氏在风疆面前对她有求必应,背后却是几次三番想弄死她。 一年前风疆被调往边疆,风氏不再伪装,对她恶劣到极致。还以节省开销为由,将她从外面带回去的其中一个小丫鬟发卖了出去。 留下一个折磨,不敢对她太狠就毒打丫鬟。 脑海里浮现痴傻这段时间受尽的凌辱,风沧澜黑眸之下隐藏着骇人的戾气。 风氏! 回门之日,会跟你好好算算这里面的帐,她的连同原主的! 书房 宗政昱坐在案桌旁,手中书写着什么,字字刚毅笔锋苍劲,如野马奔腾。 屋内一片寂静。 黑暗中一道声音响起,似有疑惑,“风沧澜怎么回事?” 宗政昱笔下一顿,一滴墨汁落下毁了整片书画。 “不是说是傻子吗?而且我已经确认过死亡,怎么会……” 宗政昱剑眉下凤眸掀开眼帘,将毁掉的书画揉成一团扔在旁边。 宗政昱掀开眼帘,黑如点漆的凤眸在烛灯的照映下晦暗不明。捻搓着食指,良久才低笑道,“傻子?呵。” “她既不傻那万一,泄露了秘密怎么办?”男子提出怀疑,宗政昱语气冷淡,“她不敢。” “万一呢?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万一?”宗政昱放下手中朱笔,墨瞳深处藏着骇人漩涡,“泄露之前……” 正文 第六章你脖子…… “本王亲手取她性命。” 黑暗中那人慢步走出来,看到宗正昱神色冷淡,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宗正昱敛起墨瞳之下的深色,指尖轻敲轮椅扶手,漫不经心道,“你那还有一瓶冰肌膏。” “嗯?”男子没跟上宗正昱突然跳跃的思维,眸露疑惑。 只见他指关节又敲击了两下扶手,“给我。” “不行!” 男子拒绝的话脱口而出,“那可是冰肌膏,鬼手医仙亲制,整个大陆就那么两瓶。” “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还没研究透里面的成份。” “况且你又没受伤,要我的冰肌膏干什么!”他后退两步,生怕宗正昱抢了他的东西。 宗正昱掀开眼帘,一脸沉静的看着对面,平淡的凤眸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男子心中骤然一紧,一脸痛苦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玉瓶,满脸不舍,“你也没受伤,要这个……” 他话未说完手中冰肌膏就被抢了,目光紧黏着宗正昱手中的玉瓶,一副断腕的模样痛苦不已,“那个……你别用完了,可珍贵,好歹给我留点。” 说着,他这才注意到宗正昱喉结上的一圈牙印,“你脖子……” 宗正昱鸦羽般的睫毛轻颤,脑海里浮现当时的画面。 再抬凤眸,冷漠一扫,“你还不走。” “你……”男子收回目光转身离开,关门时忽的止步,“那件事你也别太着急,找到那个人,你这腿跟身上的毒就有救。” 宗正昱握着瓷瓶的手微紧,目光轻扫毫无知觉的双腿,“找了两年,音讯全无。” “的确是消失两年了,有可能是在闭关,总有一天会出来的。” 宗正昱握着轮椅的双手指关节泛白,目光深沉,凝视着门外,“但愿本王能等到那天。” 房门紧闭,屋内只剩一个人。 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指碰了碰喉结。似想起什么墨瞳微闪,捏着冰肌膏的手猛的缩紧。 “来人。” 声音刚落,黑暗中暗卫翻身而下,稳稳落在宗正昱正前方。他单膝下跪,神色严肃,“王爷。” 宗正昱将手中之物抛出,冰肌膏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暗卫眼疾手快迅速接住。 前面就传来宗正昱冰冷的声音,“把东西送到沧海一粟。” 暗卫抱拳躬身,“是。” 回应后一个闪身,屋内就没了他的身影。 书房重归平静,桌上烛灯摇曳,忽明忽暗。 暖光照映在摄政王刀削般的俊颜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整个人显得神秘莫测,危险不可靠近。 沧海一粟 风沧澜侧身面向里侧熟睡,龙凤烛燃烧的滋滋作响。 初春的夜风夹杂着一抹寒气,她下意识提了提被褥。 抓住被褥的一刹那,风沧澜瞬间清醒。屏住呼吸、身体紧绷,剪水双眸中闪过一抹嗜血。 风沧澜拽住被褥的手缩紧,被褥下的身体悄悄变换姿势,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后背传来不易察觉的脚步声,风沧澜眸中神色更为冰冷。 此人直奔沧海一粟,目标是她! 风沧澜嘴角咧起一个阴森鬼魅的笑容。 她悄无声息取下头上发簪,只待来人偷袭便一击毙命。 凝神静气,听着后面不断靠近的脚步声。风沧澜眼波一横,反手甩出手中金簪。 “咻——” 金簪直奔黑衣人射去。 刚放下东西的黑衣人听到异响,猛的看过来。 见一个不明物体极速飞来,黑衣人空翻避开攻击。 金簪插在后面的门框。 见黑衣人躲开,风沧澜翻身落地,发起攻击。 黑衣人看着一拳挥来之人,赶紧解释,“王妃,我是王爷派过来的!”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说完这句话。 风沧澜一拳袭来僵在搬空中,拳风打在黑衣人身上,他额角的碎发飞扬。 “摄政王?”风沧澜美眸凌厉,面露怀疑。 见风沧澜不相信,暗卫迅速解释,“王爷派属下过来送东西,就在桌上。” 风沧澜手上动作不变,目光扫向桌上的东西。看到似曾相识的白玉瓶,眸中美眸微暗。 “你去把东西拿过来打开。”她手腕微动,示意暗卫赶紧按照要求办。 暗卫点头,将桌上玉瓶拿起来打开,风沧澜眸中警惕依旧,“闻一下。” 暗卫按照吩咐放在鼻前闻了一下。 确保玉瓶里不是什么软筋散或者挥发于空气的毒药,风沧澜的拳头才放下来。 从暗卫手中抢过玉瓶,仔细一瞧拧眉沉思。 冰肌膏? “这是王爷命属下送过来的,应该是对王妃脸上的伤有帮助。” 暗卫这样一解释,风沧澜才想起来脸上受了伤。再看这冰肌膏瞬间明白何意,脸上表情柔和。 “都……都这时候,王爷还帮我找药啊,王爷对沧澜真是太好了。”风沧澜一脸甜蜜,眸露幸福笑容。明亮的眸子在烛光的照映下似万千星辰坠入其中,璀璨夺目。 “麻烦帮我转告王爷,沧澜谢谢她。”她双手捧着玉瓶,一副小女儿情窦初开的模样,与刚才杀伐果决气势逼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暗卫心中惊诧半瞬,马上低头,“属下告退。” 风沧澜眸含温情幸福,看着暗卫离开,在房门关上的一刹那,脸上的幸福、娇羞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转身来到梳妆台前,将玉瓶里的药涂抹一点在指尖,均匀涂抹在疤痕的周围。 上脸的一刹那,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 涂抹完,余光落在梳妆台上的玉瓶上唇角微扬。看来新房里施展的苦肉计起效果了。 纤纤玉指轻抚伤口,剪水双眸中划过一丝笑意,离计划更近了一步。 将冰肌膏放在首饰盒里,风沧澜转身回到床榻拉着被褥盖上。 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准备睡觉。 刚躺下,风沧澜猛的睁眼。 不对!不对! 她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大问题! 在新房,她跟宗正昱被刺客围攻的时候,动静闹得那么大!为什么没有暗卫出来帮忙!? 摄政王府处处都是暗卫,绝对不存在没有发现的情况! 当时摄政王杀完刺客只唤了一声,暗卫就立马现身。 说明暗卫当时就在附近。 明明就在附近,知道有刺客刺杀却没出手。 若是不关心她的死活,那摄政王呢?当时她跟摄政王都在新房。 风沧澜冷静深思,脑子里混乱如麻,看到线团却找不到头绪。 她拧眉翻身,余光扫到黑暗中微缩的烛光,瞳孔一缩。 除非…… 正文 第七章萧王瑾王? 风沧澜一颗心下沉,心情再也无法平静。 那个想法在脑海里不断盘旋,越想越觉着浑身发凉。 暗卫明明在,也知道屋内的情况却无动于衷。 回想新房被刺杀时,摄政王刚开始并没有下杀手,而是能避则避开。 单一个线索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两个线索串联起来,风沧澜心中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她的剪水双眸在昏暗的屋里,明亮的过分。 摄政王府里,谁是主人? 摄政王! 暗卫听谁的话? 摄政王! 风沧澜浑身萦绕着阴寒之气,整个屋子似进入寒冬腊月。 记住网址 暗卫所做的一切皆是受命于摄政王。 宗正昱想借刀杀人! 他知道今晚会有一波刺客袭击摄政王府,所以!一开始宗正昱就没打算让她活过今晚。 她就说,她做了冒犯的事,宗正昱怎么一点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原来是等着刺客出手! 刺客刺杀时,他明明能快速解决却在那猫逗老鼠,目的就是想让利用那些刺客杀了她。 一来灭口,这样就没人知道他假装植物人的事,二来还不用亲自动手。 真真是!好算计啊!一箭双雕! 不愧是摄政王!果然是在老狐狸堆里混迹的人,吃人不吐骨头。 真是叫人甘拜下风! 被褥下,风沧澜纤细的双手紧握成拳。 宗正昱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 本来以为算计成功了,结果她才是被算计的那个! 风沧澜抬手挡额头,袖口无意擦到脸颊伤口,脸上传来轻微刺痛。她手中动作僵硬在半空中。 不就非礼了一下嘛,还没成功!她还为他挡箭了呢! 竟然变着法想她死。 啧,果然是睚眦必报! 看来,想要在宗正昱这里拿到东西,她要谨小慎微加倍讨好。 草!怎么混成这样了! 不气不气,一切都是为了狗命。她大丈夫能屈能伸! 这样想心里才舒坦些,拉着被褥盖上睡觉。 书房 送冰肌膏的暗卫站在案桌前,跟宗正昱禀报,“王妃非常高兴,满脸幸福,还让属下转告说谢谢王爷。” 暗卫一五一十说着。 宗正昱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中,看不到表情跟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宗正昱没有回应。暗卫后背渗出一层冷汗,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般让人无法呼吸。 额头细汗汇聚往下滑落,在下颚成珠滴落在地上。 暗卫喉咙发紧,一颗心悬在半空中,似等待审判。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的人有了动作。 他身体前倾,微弱的烛光照映在轮廓分明的半张脸上,说不出的惊悚、诡异。 双手交叉放在案桌,半合的凤眸没有任何神情,只静静看着屋中的暗卫。 “扑通!” 暗卫跪在地上,膝盖跟地板碰撞发出声音。他双手抱拳说话声都在发颤,“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 “责罚?”宗正昱的声音如索命阎罗,暗卫发凉的后背陡然一僵,头压的更低,“属下该死!擅自进入王妃寝房,请王爷责罚。” 宗正昱交叉的双手变动姿势,转而斜撑着一侧,淡淡道,“那的确该死。” 暗卫汗如雨下,低眉看着地板等待着宗正昱的处罚。 “四十军棍,不用再来王府。” 暗卫猛然抬头,想求饶。 在对上宗正昱半合凤眸的一瞬,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属下遵命。” 暗卫起身,因为跪的太久走路都一瘸一拐。 暗卫离开后,宗正昱再次隐匿与黑暗,在后仰的某一瞬,烛光照清了他脸上的阴鸷冰冷,也照清了他喉结一圈小巧的牙印。 夜凉如水,群星闪烁。 摄政王府安静的过分,没有虫鸣鸟叫。 翌日 风沧澜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听着外面越发急促的敲门声,风沧澜翻身而起就想骂人。看到陌生的环境,她揉了揉混沌的太阳穴。 对了,她昨天已经嫁入摄政王府了。 “王妃,王妃你醒了吗?” “皇上命萧王跟瑾王来看望王爷,一会儿就要到了。” 外面声音不断,风沧澜爬起来拿着衣裳边穿边往门口走,拉开房门一脸没睡醒的模样,“我知道了。” 侍卫看到风沧澜衣衫不整的模样,吓的立马转身背对,说话都有些发颤,“那……那王妃快些梳洗,属下领王妃过去。” “嗯。”风沧澜“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开始梳洗。 皇上命萧王跟瑾王来探望摄政王? 风沧澜一声冷笑,探望为假,一探虚实方为真吧?看样子昨晚的刺客应该跟皇帝有关。 昨晚刺客被摄政王歼灭没一个回,皇帝就坐不住了。 这是生怕宗正昱不知道,昨晚的刺客跟他有关? 洗漱完,风沧澜从将军府带来的几个箱子里找到一件蓝紫色渐变云织裙,上面的银仙线行走在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绚丽夺目。 没有挽发妆面的侍女,风沧澜随手挽了一个简约的发髻插上一支银流苏,不施粉黛就推门而出。 门外的侍卫听到开门声,全程垂首不敢抬头,“王妃这边请。” “嗯。”风沧澜神情懒散打着哈欠,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摄政王的院子,她提了提神拍拍脸颊。 今天摄政王装植物人,她这是要一人独面。 难啊,这很考验演技的。 侍卫推门,风沧澜脸上的散漫褪去精神抖擞。刚准备踏进去,侍卫突然低声提醒,“王妃,萧王也在里面。” 风沧澜没在意,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便踏入寝房。 刚进屋,就听到里面的议论声,“七皇叔还是没好转吗?” “一点醒来的可能都没有吗?” 听清这话,风沧澜眉尾上扬。这是哪个傻子,说的这么明白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来探查似的。 “回禀萧王,摄政王醒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哎,真是天妒英才,七皇叔好好的怎么就……”萧王话里虽然带着惋惜,风沧澜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喜色。 在皇家长出来的,有谁是省油的灯。 “萧王你别太伤心了,摄政王若是知道你为他这般伤神担忧,会心疼的。” “噗……”听墙角的风沧澜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边三人听到异响声齐齐看来,风沧澜立马颔首,再抬头是另一副面孔,满脸伤神跟担忧。那剪水双眸含着忧愁,“夫君一定会醒来的。” 夫君二字入耳,三人神色各异。 正文 第八章她被萧王迷的魂不守舍? 全都盯着风沧澜,丝毫没发现床榻上,摄政王轻颤的睫毛。 风沧澜莲步轻移来到床榻旁坐下,双手握着宗正昱的手。 摸到的一刹,风沧澜眼睛发亮,宗正昱这手好好摸啊。 心里想着没忍住多摸了一把,手中宗正昱的手突然用力。风沧澜瞬间回神,沙哑着声音,欲泣不泣,“我相信,夫君一定会苏醒的。” “他一定会没事的。”说着风沧澜感情一上来,泪水夺眶而出,滚滚落下滴在宗正昱的手背上。 被风沧澜握住的手蓦得一僵,风沧澜抬手擦拭着脸上泪水,小心翼翼将手放下。 在外人眼里,风沧澜是爱之深怕弄疼摄政王,只有风沧澜自己知道,她只是怕待会儿摄政王秋后算账。 回首,温管家看到风沧澜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惊的张了嘴,眸色惊讶。 萧王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盯着风沧澜,“你是风沧澜!?”他的声音很大,屋外都能听到。 风沧澜明眸划过一抹暗光,抬头看去,萧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她不是风沧澜!” “她绝对不是风沧澜!” “风沧澜是傻子!还长……长那个鬼样子。” “我长什么鬼样子?”风沧澜眼珠打转,摸着脸颊,一脸真诚问着。 萧王上前一把拽住风沧澜的手腕,“说!你究竟是谁!冒充风沧澜有何目的!” “萧王。” “萧王,你放开我。”手腕被抓的生疼挣扎不掉,风沧澜声音上扬带着一股镇压性,“萧王!” 一声之后,萧王鬼使神差放开风沧澜。 “我不是风沧澜,难不成萧王你是?” “还有,萧王一口一个风沧澜将你七皇叔置于何地?” “我是摄政王妃!你该唤我七皇婶。”风沧澜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屋内静的过分 “不!” “你绝对不是……” 萧王还想争辩,被风沧澜厉声打断,“萧王!” “你七皇叔还在病床上躺着需要静养,你再如此就休怪本王妃不给你留脸面!” “你敢!”萧王自幼最受恩宠,哪里被人这般威胁过,当即就狠回去。 风沧澜眼波一横,即便对峙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萧王,气场也丝毫不逊色,“你试试我敢不敢!” “打扰摄政王养病,不管他是谁,什么身份,一律逐出王府!” “你凭什么!”萧王气急怒斥。 风沧澜广袖一甩,目光如炬,“就凭我是皇上赐婚,就凭我是摄政王妃,就凭我是你七皇婶!” “摄政王昏迷不醒,王府便是我说了算。” “你……”萧王刚开口,一旁未出声的瑾王小声劝解,“二哥,父皇让我们来探病七皇叔,莫要吵到七皇叔。” 萧王眸光微闪,不再跟风沧澜争辩,“七皇叔是天之骄子,等他苏醒你以为能看上你?” “想做摄政王妃的女子从皇城排到邻国,你算个什么东西。皇叔醒来第一件事就休了你。” 休? 等她拿到东西,求之不得! “你是摄政王吗?你说休就休?”风沧澜白了他一眼,“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萧王前进一步,瑾王一把拽住,抓到的一刹那赶紧松手,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二哥,皇叔还在病中别吵到了。” “本王知道!你不要一直说!” “行了,七皇叔我们已经看过,回宫复旨!”萧王转身离开,完全把摄政王府当成自己的院子。 瑾王回首看着远去的萧王,踌躇、不知所措。回头看着风沧澜眸露抱歉,“七皇婶,二哥他性子就这样你别生气。” 他将目光转移到床榻上的宗正昱身上,胆怯的脸上浮现一抹担忧,“那……我就先走了。” 瑾王朝着风沧澜露出一个卑微、讨好的笑,弓着身子转身离开。 瞧着瑾王谨小慎微,胆小的模样,风沧澜不经皱眉,“这瑾王是个什么情况?”明明是一个王爷,怎么感觉连个下人都不如。 温管家因为刚才风沧澜怒对萧王对其有些改观,乐意解释,“这瑾王的母妃身份低微是个宫女。” 温逢君这般一说,风沧澜是明白了。 这世界没有什么是公平的,更别提权利的中心皇宫。即便都是皇子,有萧王这种受宠无法无天的,也有瑾王这种不受宠而谨小慎微的。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关系,跟她有关系的是床上那位。 今天她的表现应该不错,让宗正昱知道她的作用。只要有用,他想杀的心思应该弱一分,拿到东西的几率也就大一分。 “风沧澜。” “风沧澜!” 耳畔响起呼唤声,风沧澜迅速回神,收起思绪,“啊?怎么了?” “你发什么呆?” “看到萧王又被迷的魂不守舍?”温管家一改刚才的温和,对着风沧澜冷眼讥讽,“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摄政王妃!” “若是敢做出格的事情,对不起摄政王……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风沧澜一脸问号。 这个管家有点牛皮哦。 还有!为什么会觉着,她被萧王迷的魂不守舍? 她反口欲斥问,忽的一股凌厉阴鸷视线袭来。风沧澜只感觉后脑勺发凉。 温管家害她! 宗正昱只是躺在床上!不是真的昏迷不醒植物人! 她内心有一万匹曹尼玛在奔腾。 她哪里敢给宗正昱带绿帽子。 风沧澜内心惊涛骇浪,眼珠快速转动寻找应对危机办法。 忽的,风沧澜眼睛一亮,抬头看着温管家一脸你有病的表情,“眼睛不好得治,莫要讳疾忌医。” “你哪只狗眼睛看到,我被萧王迷的神魂颠倒。” 正文 第九章夫君~澜儿被欺负啦 “我的心里眼底只有夫君一人,迷自然也是迷,我家俊美无俦的夫君。” 风沧澜大胆表白惊的温管家眸露错愕,下意识看宗正昱的反应,只见他躺在床榻上目光平淡盯着天花板,看不出喜怒哀乐。 风沧澜这边却是能明显感觉到,屋内的寒气在减退。 有效果! 宗正昱真的吃这套! 风沧澜高兴抓住了喜好,看着宗正昱眸中是挡不住的喜悦,在外人看来就是痴情的仰望。 “你当真不喜欢萧王了?你以前可是追着她满街跑。”温管家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曾经风沧澜追得萧王东躲西藏,可是皇城人尽皆知。 顿时,屋内再次刮起寒风。 风沧澜慌着解释,“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啊,我是有夫君的人,你这是坏我名声。” 她小跑来到宗正昱床榻前,一副大受委屈的模样,那双清亮的眸子确是藏不住的狡黠,“夫君,澜儿被欺负啦。温管家毁人家名誉。空口白牙诬陷人家。” “我风沧澜对夫君的情意天地可鉴。” “你……”温管家被风沧澜这不要脸的模样惊到了,要继续放出石锤就跟宗正昱四目相对。 那冷淡的目光带着一股极强的威压,温管家挪开目光到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 将两人眼神对视,尽收眼底的风沧澜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小样跟我斗! “你可以走了。”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 正假哭的风沧澜,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转身就要离开,磁性的声音再响起,“你留下。” “啊……”风沧澜迷茫片刻,瞬间明白过来。换上一副恃宠生娇的模样,双手叉腰仰仰头,趾高气扬的看着温管家,“听见没,让你出去。” “宗正昱!”温管家不敢相信,但对上目光他不得不相信,轻扫宗正昱脖子上的浅痕,视线转移到风沧澜身上眸露愠色,“红颜祸水!” 留下这句话温管家转身大步离开,风沧澜双手捧着脸颊笑的明媚动人,朝着温管家离去的方向放大嗓子,“多谢夸奖。” 就这?刚才还想害她? 风沧澜含笑的美眸中一闪而逝的冷光。 不过……这个温管家真的只是一个管家?这可不像啊,他身上草药味甚重。 身后一股存在感很强,不容忽视的视线定格在自己身上。 风沧澜背脊一僵,秒变脸,换上爱慕的眼神,不刻意的露出一抹窃喜,“夫君对沧澜最好了。” “你叫本王什么?”宗正昱凤眸一抬,目光如炬。 风沧澜心头咯噔一下,宗正昱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他? “夫……夫君啊。”风沧澜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宗正昱凤眸漆黑如墨。 她暗道不妙,一副不懂的模样慌张询问,“不……不能吗?” “我们不是夫妻吗?” “不能唤你夫君吗?”说到这风沧澜垂下头,一副黯然伤神的模样。双手搅动袖口,“王爷若是不喜欢,沧澜不唤便是。” 宗正昱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挪开目光神色平淡,只是声音格外冰凉,“摄政王妃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风沧澜忽的抬头,装失落都忘记了,剪水双眸中充斥着茫然,“解释什么?” 宗正昱侧眸扫了一眼,“记住你的身份,再在外面勾三搭四……” 他话未说完,风沧澜瞬间明白宗正昱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一口打断道,“不是的!” “我从来都没喜欢过萧……” 风沧澜正说着,脑海里浮现痴傻这段时间追的萧王东躲西藏的画面,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 什么情况? 那个流着哈喇子,追着萧王满街跑的人是谁? 是……她!? 风沧澜瞳孔放大满目震惊,宗正昱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侧眸一笑,只是那笑容里充斥着阴翳嗜血。 “王爷……”风沧澜放柔声音谨慎用词,赶紧补救。刚唤出这两个字宗正昱脸色突变,屋内温度极速下降至奔冰点。 风沧澜剩下的话卡在嗓子里不敢上,下不去。站在屋里整个人都在发颤,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脸色惨白。 宗正昱冷戾目光微扫,看到风沧澜的一瞬,眸中暴戾横生,“滚!” 一声厉吼风沧澜被吓的一哆嗦,眸中含泪看着宗正昱,“w……” 刚发出一个音,宗正昱阴鸷冷眸扫来,风沧澜手肘挡着脸哭着往沧海一粟跑。 回到沧海一粟,风沧澜转身关门。在关上的一瞬风沧澜放下挡着脸的手肘,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来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 端着走到梳妆台,一双美眸灵动而干涩,是第一泪水也没有,哪里是哭泣后的模样。 她不仅感叹道,这演技还有待加强,争取下次挤两滴泪出来,不然很容易穿帮的。 喝下茶水风沧澜摸了摸脸上的疤痕,脑海里浮现许多画面,就像回放电影似的。 什么情况?她痴傻的那段时间都干了什么事。 追着萧王满大街跑? 仔细回忆这件事,风沧澜搞明白了。 原主跟这位萧王是有婚约的,因为原主走失就淡忘了这件事,再回来就是中毒痴傻的她。 你说这直接解除婚约就行了。当时萧王犯了不小的错,需要风疆帮忙,所以接近她这位痴傻的未婚妻,让她帮着萧王在风疆面前说好话。 当时萧王说过无数次,他们是未婚夫妻,以后要成亲的。结果痴傻的她真的信了,求着风疆帮忙解决。 风疆极爱这位女儿,最后自然是答应了。 事情一解决,萧王就对痴傻的她弃之如敝履。 利用完了就扔? 风沧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摩擦着下颚,眼尾上扬,明媚艳丽。 她又岂能是想利用就利用,利用完了就扔的人? 纤细指尖轻抚鬓角碎发,风沧澜眼底沉下一片黑暗。 今天让他躲过去了呀,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皇宫 离开了摄政王府的萧王、瑾王就乘坐马车直奔皇宫。 马车缓缓停在宫门口,马车里走下两位锦衣华服的男子,一前一后。 旁边的宫人赶紧过来迎接,一脸热情,“萧王。” 目光错过萧王落在后面的瑾王身上,宫人神情冷淡许多,“瑾王。” “带本王进宫面见父皇。” “是是。”宫人笑呵呵,赶紧领路,“萧王里面请。 到御书房外,萧王在前瑾王在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混账!滚!什么事都好不好的废物,朕养着你们干什么!” 正文 第十章夫君,人家求求你啦~ 御书房内一阵谩骂,萧王进去跟几个垂头丧气的大臣们擦肩而过。 盛怒的皇帝看到进来之人,脸上怒意瞬间消散,挂上慈父和蔼的笑容。 旁边的几位大臣目光闪了又闪,眸含诧异。 “我儿来了。” “你们先退下。”皇帝面向其他大臣。 大臣们领命逐一退去,几个大臣回想着刚才御书房的画面心中百转千回。 御书房内 皇帝拍了拍萧王的肩膀笑呵呵,丝毫没有皇帝的架子,“不错,越发的像朕了。” “你们七皇叔的病情怎么样?可有好转。” “回禀父皇,还是老样子,儿臣询问过说是醒来的可能性为零。” 萧王得意洋洋回应。皇帝掀开眼帘笑了笑,“你七皇叔啊,就是命不好,一躺就是两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记住网址 “这万一一直醒不来,真是天妒英才。” 皇帝跟萧王说了些家常,嘱咐天还凉莫要太快换衣,就放了两人出去。 “父皇,儿臣告退。”萧王、瑾王异口同声,皇帝点点头。 看着两位皇子一同离去的背影,皇帝负立在后的双手转动拇指指环。 “你说这摄政王是不是真的成了植物人?” “这……老奴不知。”太监躬身回应。 皇帝笑着回到龙椅,“真的最好。” “若是假的。”皇帝脸上笑容更甚,“那就让他变成真的。” 太监不敢搭话,全程躬身沉默。 一眨眼,到了三朝回门之日。 自上次从宗正昱屋里哭着跑出来,俩人就没见过面,风沧澜好几次去求见都被拒之门外,理由是要静养不见人。 不见她还怎么刷好感,怎么放松戒备,那离拿到东西遥遥无期。 她可不想在王府胆战心惊,只想快点拿到快点离开。 今日是三朝回门,按照规矩要新郎陪着新娘回娘家。但目前宗正昱对外还是植物人所以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风沧澜一大早就开始收拾,想到能出去心情甚佳。 一切准备就绪,出府时却被侍卫阻拦,“本王妃回门,你们拦着是几个意思?” “王妃,没有令牌不可出府,恕属下等不能放行。” “令牌?我现在搁哪儿给你们去找令牌!” 两守卫对视一眼没有出声。风沧澜转身直奔宗正昱的院子。 绝对是故意的!三朝回门卡着她! 来到院子外,风沧澜深吸一口气。 不能生气!宫商还在将军府等着她去救,还要从宗政昱身上拔毛。 不能生气!要微笑!微笑! 压下心里的那股暴躁,扯出微笑,推开院门。 来到门口,她耐心的敲了两下才推门而入,里面温逢君跟宗正昱在下棋,风沧澜扬起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 下棋的两人只温逢君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对弈。另一边的宗正昱头也不抬专注看着棋局。 “王爷,今日三日回门沧澜要回娘家,但是府中守卫不让出去,说是要令牌才放行。” “王爷你肯定有令牌呗。”风沧澜带着撒娇讨好的语气,没得到宗正昱一个眼风。 她敛起眸中的暴躁,扯出一抹骇人的微笑,“夫君,人家求求你啦~” “你就把令牌给人家嘛,回来给你买糖葫芦哟。” 温逢君落下一子,嗤笑出声,“你把摄政王当成三岁小孩?” 风沧澜侧首目露凶光,桌下的腿一脚踩在温逢君脚背。 他疼的脸色一白,抬头瞪过去,只见风沧澜一个暗含警告的眼神。 再转头,风沧澜秒变脸,看着宗正昱小意温柔,“夫君~你就把令牌给我吧。” “我保证以后乖乖的,不惹你生气。” 风沧澜话音刚落,温逢君很自然的接话,“你……” “你闭嘴!” 他刚说一个字就被宗正昱跟风沧澜同时打断,温逢君目光在二人身上转悠似想到什么眸中浮现一抹暗光。 见宗正昱专注看棋盘,风沧澜眼珠微转。踩着小碎步靠近,伸手轻拽宗正昱宽大的袖口,声音娇软而甜腻,“夫君~” 对方不应,风沧澜眉头紧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似乎就是……萧王的事情? 都过去两天了,宗正昱这么记仇? “夫君~你听人家解释嘛。” “萧王的事情是当时他自己犯了错,需要我父亲填漏。他是有目的的接近我,对我很好很好,然后又说我们是未婚夫妻,以后是夫妻。” “结果我爹处理完事情她就抛弃我。” “人家当时一个青涩的小丫头,被萧王这个风流浪荡子骗的团团转。” “我当时不是傻嘛,哪里分得清真好假好。。” “真是太可恶了,若是我遇到的是夫君也不至于这么惨。” “你看我才嫁给夫君就恢复正常,夫君简直就是我的福星,怎么没早点遇到呢。”风沧澜一副惋惜的模样,余光打量着宗正昱。 他还捏着刚才进门时的那颗棋,凤眸定格在棋盘上,对旁边的风沧澜充耳不闻。 见其还是没有反应,风沧澜颦眉有些泄气。 这样也不行?马屁没拍好? 风沧澜有些焦急,若是今天不能回去,以后更难了,宫商怎么办。 以前她在将军府风氏就从未手软,她离府三日之久,难以想象那个小丫头遭受着怎样非人的虐待。 以前她们跟着她时,她就说过。只要有她风沧澜在一天,就不会让她们受欺负。 结果却是食言了。 风沧澜情绪突然低落,宗正昱这里拿不到只能另寻出路。 目光转向温逢君时,风沧澜瞳孔放亮,退回一点,目光落在宗正昱手腕旁的令牌上。 是……是令牌吧! 风沧澜剪水双眸中划过一抹狡黠,像只在算计的小狐狸。 突然,她凑近宗正昱,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融,鼻尖几乎碰撞。 风沧澜近距离盯着那双狭长的凤眸,注意到他微缩的瞳孔,逐渐靠近。 一旁温逢君早已是瞠目结舌,满脸呆滞。 “夫君~”风沧澜柔媚一笑,言带缱绻无形中夹杂着一丝蛊惑。 她柔夷攀附在宗正昱的肩头,俯身而下…… 正文 第十一章你在戏耍本王妃? 宗正昱后背陡然一僵,发现这点的风沧澜朱唇微翘。 只差分毫几就能亲到,她微侧头,樱唇在宗正昱脸颊擦过,趁其不备蓦得一把抓住手腕旁的令牌。 得手后,风沧澜快速往外跑,清亮的秋水眸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到门口,风止步回首,摇晃着手里的令牌咧嘴一笑,是计谋得逞的窃喜,“谢谢夫君,爱你哟~”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匆忙离开,生怕宗正昱突然阻止。 宗正昱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抬头,一直垂眸看着手中的白玉棋。 温逢君将目光从门口的方向撤回来,看着沉默不动的宗正昱出声道,“扶风,该你了。” 宗正昱眼波微动,捻在手中的白玉棋落下。 落下的一刹,温逢君赫然抬头,眼神莫测。从棋盒内摸出一颗黑棋落下,“你输了。” 闻之宗正昱掀开眼帘,凤眸聚焦棋盘,眼神沉静而冷淡。 停留片刻,忽的转移视线,目光落在门口站如松的侍卫上。 接收到宗正昱的目光,侍卫躬身后退转身离开。 宗正昱慢慢撤回目光,薄唇轻启,“再来一局。” 王府门口 风沧澜一口气跑到门口才停下,本以为宗正昱会呵斥阻止,回首见其没有追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手中雕刻复杂而精美的玄铁令牌,掂了掂走出王府。 守卫见其手中令牌没再阻拦,自动上前打开大门。 “嘎吱——” 大门缓缓打开,风沧澜的一颗心是控制不住的激动。 这是苏醒后,第一次离开王府。 痴傻几年,也不知外界如今已经变成何种模样。 踏过门槛,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旁边还站着两个侍卫。 风沧澜素来观察力不错,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侍卫刚才在宗正昱的屋里见到过。 第一想法就是,宗正昱派其出来收回令牌。 风沧澜当即将手中的令牌塞到袖口,敛起眸中神色。 两侍卫似察觉到风沧澜的异样,异口同声道,“属下问情、属下问道,特来保护王妃。” 二人躬身抱拳,态度恭敬。 闻此,风沧澜明眸在两人身上转动暗含打量。确认不是来阻拦,风沧澜收起目光露出温和笑容。 “那就有劳两位了。”话落,风沧澜走向马车,踩着木凳钻进去。 两侍卫跟上坐在马车前开始驾车。 马车缓缓行驶,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风沧澜稳坐其中,犀利的目光似能透过车帘看透驾车的两人。 这两侍卫送她回将军府,是宗正昱的意思? 目前宗正昱还在伪装植物人,这时候能派出的自然是心腹。 保护?互送? 确定不是监视? 一旦离开摄政王府,就等于脱离的掌控,身边又没有看管的人,暴露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这是害怕她泄露他假装植物人? 还真是心思缜密啊。 不过完全不用担心,目前她还有求于宗正昱,不会做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情。 敛起眸中的攻击性,垂眸闭目养神。 车外驾车的侍卫,紧绷的后背才稍有松懈。 “吁——” 马车缓缓停止,外面响起恭敬的声音,“王妃,将军府到了,只是……” 侍卫欲言又止,风沧澜缓缓掀开眼帘,明亮的眼眸深处是一片黑暗。 “嗯?”温和的声音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冰冷。侍卫迅速回复,“只是将军府大门紧闭。” 大门紧闭? 风沧澜嘴角上翘,浮现一抹渗人的笑。 给她一个下马威?这倒是风氏的做事风格。 “这是风沧澜的马车?” “今日是风沧澜三日回门,将军府却大门紧闭,可是有好戏看了。” “就这傻子找回来的两年闹了多少笑话,丢尽了将军府的脸。将军夫人肯定不喜欢这么个傻继女,自然……”说话之人一个不可言说的微笑,“看戏吧。” 将军府跟摄政王府府邸地段完全不同,摄政王府是门可罗雀,将军府坐落在闹市,出门就是繁华热闹大街。 如今所有逛街的百姓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他们说的话,风沧澜是一字不漏尽收耳底。 有好戏看?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瞳孔中闪烁着灿笑。 的确有好戏看,不过是谁的戏就不知道了。 在众人的热议声中,风沧澜纤纤玉指掀开车帘。 周围众人见有动静齐刷刷看向这边,都不愿意放过精彩大戏。 却在看到那双纤纤玉指顿愣,那双手纤细白皙,让人忍不住想一堵主人芳容。 什么样的绝色佳人,能拥有这样一双手。 将军府外有片刻安静。 风沧澜弯腰钻出马车。 出来的一刹,寂静的周围是一阵阵吸气的声音。 风沧澜秋水眸轻扫全场,目光所到之处百姓下意识严肃站直,似是在接受上一级的检阅。 收回目光,风沧澜踩着木凳走下马车,身上冰蓝色纱裙随着走动而摇摆,上面的银丝线在暖阳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就像行走在凡尘的九天仙子,气质清冷,姿容清丽。如同雪山上的一朵冰莲花,可望而不可即。 行走间,发髻上的流苏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不由自主吸引全场的目光。 莲步轻移来到将军府外,几位守门的侍卫早已看的呆愣。 风沧澜清浅一笑,似冰雪融化令人如沐春风,却在下一刻脸色骤然大变,“本王妃回门之日,你们竟然大门紧闭,安的是何心思?” 风沧澜气场全开、眉目凌厉,几个侍卫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你……你是风沧澜?” “啪!” 侍卫话音刚落,一阵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大胆!竟敢冒犯皇室,直呼本王妃名讳。” “王……王妃!”一个被打,其他人连忙改口,“属下该死!请王妃恕罪!” “你是戏耍本王妃?”风沧澜声音低冷,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几个侍卫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妃明鉴!给属下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戏耍王妃!” “哦?”风沧澜俯视着跪下的几人,“那既说该死又为何要本王妃恕罪?” “还敢说不是戏耍本王妃!” “属下该死!请王妃责罚!”几个侍卫当即改口。风沧澜朱唇上扬,回首扫视一圈那些满目震惊的百姓,“以下犯上,冒犯皇室,议、论、皇、室。” 风沧澜一字一顿,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没一个敢出声,都在回忆刚才是否有议论。 “该当何罪!” “回王妃,当斩!”问情站出,垂首回复。 周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几个侍卫吓的面如菜色瘫倒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风沧澜收回目光落在几人身上,“念在你们是我爹的部下,守护将军府秩序又是初犯,本王妃就小惩大诫一番。” “二十军棍自行领罚。” 此言一出,几个瘫倒的侍卫瞬间恢复生机,爬起来磕头谢恩,“谢王妃娘娘仁慈。” 几个人都是机灵的,谢恩之后赶紧为其开门,后站在两侧齐声道,“恭迎摄政王妃!” 风沧澜昂首挺胸踏进将军府,刚进去感受到一股炽热视线,眼神微凝,赫然回首…… 正文 第十二章主子,我们被发现了? 站在对面二楼窗边之人,察觉到对面射来的目光,顿时闪身躲避。 风沧澜凝视着留有一条缝隙的木窗朱唇微动,晶亮的秋水眸中滑过一丝嘲弄。 只片刻,收回目光径直进入将军府。 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窗边的人才往左走了两步,看着将军府大门,“主子,我们被发现了?” 坐在旁边一直未动的男子转动着手中茶盏,后端着茶盏小酌一口。将其放下墨眸冷眯,“戏,好看吗。” “啊?”站在窗边的黑衣男子眸露疑惑,男子抬眸看着他神色冷淡,“她说。” “风沧澜真的发现我们了?怎么可能明明……”黑衣说到此处看向坐着的男子。 他透过缝隙看着将军府的牌匾,低吟道,“后续计划全部暂停。” “这盘棋得重下。” “这……”黑衣男子皱眉,回首看向将军府的方向,一起都计划的几乎完美,结果却在最小的事情上出了差错全盘推倒重来,“是。” 风沧澜离开好一会儿,街上的百姓才从震惊、威慑中回神。 “不对啊!风沧澜不是痴傻吗?刚才一番话条理清晰,那气势把我都镇住了。” “是风沧澜吗?” “肯定是,没听到刚才说回门又自称王妃,将军就风沧澜一个女儿。” “那……这是什么情况?风沧澜不傻了!?” 这一认知让在场百姓炸了锅,这消息更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往皇城每个角落。 而这一事情的主角,却在将军府里打转。 进王府后遇到一个侍女,看到风沧澜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毛遂自荐要领路去找风氏。 跟着侍女没一会儿,风沧澜就发现在绕圈。 刚才府外的事情并未有人通报府内,所以丫鬟还以为风沧澜是之前痴傻好欺负的小傻子。 转了两圈,风沧澜出声,“等等。” 跟在后面的问情、问道扫了一眼还不知情的丫鬟,对视一眼暗暗摇头。 “怎么了?”丫鬟不耐烦的回头,跟风沧澜对视的一刹心中骤然一紧,似乎是被一只手抓住了心脏。 “你来将军府多久了。”风沧澜平静看着她,丫鬟鬼使神差的回应,没有刚才的不耐烦跟不屑,“有七八年了。” “七八年。”风沧澜垂眸自顾自的念着声音平淡,丫鬟情不自禁皱眉感觉哪里不太一样 “七八年还认不将军府的路。将军府不留无用之人,更不留废物。” “将这丫鬟给本王妃发卖了。” 丫鬟一听,当即呵斥回去,“你敢!我可是夫人院子里的人!”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渗着一丝阴森,“卖的就是夫人院子里的人!” “来人!”风沧澜冷斥,一直在暗中观察的管家赶紧跑过来,“王妃今日怎生这么大气,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惹王妃生气了。” 能在将军府当管家也是有几分眼力劲的,看到了刚才的情况管家就隐约觉着情况有些不妙,赶紧变换态度。 风沧澜冷扫一眼,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管家只感觉一阵寒风席卷而过后脊发凉。 “你这管家是不是当到头了?” “在七八年路都不认识,还在将军府当差?” 管家一听当即严肃起来,“老奴这就找牙婆发卖了出去,王妃莫要因为这点小事动怒,伤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他的阿谀奉承让让旁边的丫鬟恶语相向,“管家!你竟然对这傻子毕恭毕敬,我可是夫人的人!你敢把我发卖了夫人不会放过你。” “闭嘴!”怕丫鬟再说出什么冒犯得罪的话,管家过去就是一巴掌打的丫鬟眼冒金星。 “你……你敢!夫人不会放过你,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丫鬟被管家命人拖出去,嘶吼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越来越小。 风沧澜眉眼露笑,指尖轻抚鬓角,“夫人不会放过本王妃?” 管家正欲搭话,风沧澜灿烂一笑转身离开,“本王妃倒想看看,夫人怎么不放过法。” 看着风沧澜直奔某个方向而出,管家匆匆离开。刚走两步就被一道声音阻止,“管家,我不希望一会儿在夫人那里看到其他人。” 管家转身,看到风沧澜笑靥如花的模样身体僵硬,颤着嘴皮,“好……好。” 得到回复,风沧澜露出一抹更绚丽灿烂的笑容,“那就好,还以为会用点时间才能让管家同意呢。” 她侧头一笑转身离开,在转身的一刹那,脸上的笑容烟消云散化为阴鸷跟冰冷。 “汪!” “汪汪汪!” “叫!叫大声点!看看你的傻子小姐能不能来救你!” “来叫大声点!” 临近隐蔽的小屋,一阵阵厉斥声夹杂着狗的叫声传入耳中。 “你的小姐现在就在将军府外,叫大声点!再大声点没准就听到来救你了!” “你叫啊!你叫!” “啊——” 一声凄惨的嘶吼声划破云霄。 听到的一刹,风沧澜一颗心下沉,全身发冷,清亮的双眸被愤怒跟杀意倾占。 整个人萦绕着浓厚的森冷气息,被嗜血完全包裹。 登时迸发出来的骇人杀气,惊的后面问情问道后退两步,满脸震惊盯着跑向木屋的人。 “轰!” 风沧澜一脚踹开木门,映入眼帘的场景让风沧澜一颗心极速下沉。 回眸冷视二人,“你们在外面守着。” 巨响声惊醒屋内的两人,看到风沧澜的一刹满目吃惊却在下一秒又恢复了恶毒的嘴脸。 “小姐!” “小姐你快走!”倒在地上被恶犬撕咬的鲜血淋漓,看不清模样的宫商奋力嘶吼。 “走?”风氏露出狰狞的笑,“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风沧澜看着倒在血泊中冲她摇头的宫商灿烂一笑,仿佛阳光照耀大地,冰雪初化,“不走。” 双手后扣,木门缓缓合上,在关上的前一瞬,最后一丝光亮照在宫商血肉模糊的身上。 “哐!” 木门关上,只有一盏烛火摇曳的煤油灯让黑暗的木屋里有一丝光亮。 风沧澜幽幽抬头,烛光照亮了她墨眸之下的阴森、嗜血…… 正文 第十三章我风沧澜要的人,阎王带不走! 风氏跟旁边的女子看到的一刹,心头骤然一紧。 “我不走,你也不能走。” “风沧澜你疯了!疯了!”风氏头一回看到风沧澜这等模样被吓的不轻,旁边的女子更是被吓得躲在风氏后面。 唯有宫商,仰头看着逐渐靠近的风沧澜觉得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汪汪!” “汪……”一声后调不足的狗叫将三人拉回现实,所有人目光聚焦风沧澜身上。 只见她满脸血滴,冰蓝色的纱裙染红了一片,手中握着的银簪滴答滴答的滴着鲜血。 她侧头朝着旁边吓的魂飞魄散的两人咧嘴一笑,恍若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恶鬼。 “疯……” “疯了!风沧澜疯了!” 风氏嘴里咒骂着往外跑,刚踏出一步就被风沧澜掐着脖子提到半空中,“说了,我不走,你也别想走。” 记住网址 风沧澜手中缩紧,风氏面色顷刻通红,“来……来人!” 有刚才风沧澜的提醒,外面根本无人,任凭风氏如何呼救都毫无用处。 欣赏着风氏恐惧、害怕、绝望的表情,风沧澜秋水眸微眯,心生杀意。 旁边的女子似发现了风沧澜的杀心,匆忙站出来,“你杀了姨母就永远别想找到徽羽!” 风沧澜缩紧的手止住,目光转向说话的女子眼色森然,“你在威胁我?” 话落她手中力度骤然加重,风氏空踢挣扎满眼绝望,发不出一个音。 “咳咳,小姐……” 突然,后面传来宫商的声音。 风沧澜墨瞳中的杀意、嗜血尽数褪尽。看着宫商白骨森森、鲜血淋漓她松了手跑过去。 风氏“啪”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宫商。”风沧澜刻意放软的声音在发颤,看着她想将其抱起根本无从下手。 宫商已经被恶犬咬的体无完肤,可见白骨,身上的衣裳也撕咬成了碎片。 将身上衣裳脱下一件包裹着宫商,把刺死的恶犬踢到一边,小心翼翼将其抱起来,柔着声音,“我来带你回家,别怕。” “以后不会让你受苦了。” 宫商躺在风沧澜怀里费力扯动嘴角,本是想给风沧澜一个我相信你的笑容,但因为脸上的血肉模糊顿时变得惊悚起来。 “我……相信小姐。” 风沧澜横抱着宫商离开,路过风氏时脚下步伐微顿,眸中的阴鸷森冷清晰可见,“你的命先留着,这件事没完。” 风氏一副看到魔鬼的表情盯着风沧澜,眸中尽是恐惧,整个人抖若筛糠。旁边的女子赶紧将其扶起柔声安抚,“姨母,只要风沧澜不知道徽羽在何处,就不敢动我们。” 刚出屋的风沧澜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扯了扯嘴角,浮现一抹阴笑。 若不是宫商伤势严重耽搁不得,今日的事哪有可能这么轻易过。 “王妃。” 守在门外的问情、问道见其出来快步上前迎接,看到她怀中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人面色微变。 风沧澜脚下步伐加快声音凌然,“去医馆。” “是。”二人同时应声,快速跟上。 马车极速行驶,风沧澜在车内小心谨慎控制每一个动作,生怕拉扯弄疼到怀中之人。 “小姐你……”宫商满眼诧异,即便满脸血肉模糊也能发现她此刻的高兴惊喜。 “我好了。”风沧澜抢答到,看着那可见白骨的脸颊眼眶发红,“我回来了,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了。” 看着风沧澜眼眶含泪,宫商慌神道,“小姐别哭,奴婢没事,一点小伤。” 说着她费力抬起手,想为风沧澜擦拭眼泪,到脸颊的半瞬,宫商的手臂突然停在半空中。 看着手上的血迹瞬间收回手,强忍着疼痛扯出一抹笑容,“小姐,你这模样若是被徽羽看了去定会笑话。” “别说话了。”风沧澜哽咽出声,看着宫商不断往外溢血的伤口哑着嗓子低吼,“快点!” “奴婢此生无缘,来世再伺候小姐。”宫商一说一顿,每说一个字伤口涌血的速度更快。 风沧澜厉声呵斥,“不许胡说!” “我风沧澜要的人,阎王带不走!” 看着鲜血浸染半个马车,风沧澜封住宫商穴道止血,急声催促道,“再快点!” “是!”问情再次提速,飞去穿梭在繁华大街。 “驾——” 一阵疾风而过吹起马车车帘,车内女子看着超车的马车满脸不乐,“给我追上前面那辆马车,世上还没有人敢超本姑娘的车!” 驾车之人面带迟疑,“姑娘,温公子说了尽量低调。” “低调?本姑娘所到之处万众瞩目如何低调。” “况且是他求我。” “快点追上去!” 在女子的再三要求下,车夫无奈只好从命。 两辆马车飞驰在街道你追我赶谁也不示弱,女子掀开车帘一直注意着另一辆马车的情况。 看着每次要超车时都被甩到后面一拳打在车框上,“给我撞上去!” “姑娘?”车夫不解皱眉。 女子声音尖锐提高了贝分,“我让你撞上去!” “你忘记了出谷时,师傅怎么说的?” 车夫敛眸,“没有。” “那就执行我的命令!” “轰——” 一声巨响响起,马车里抱着宫商的风沧澜一个踉跄两人差点撞到车框。 “怎么回事!”风沧澜阴沉的声音夹杂着愠怒。问情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王妃,撞车了。” “有人撞到我们的车了。” 风沧澜怒在边缘,扫到怀里的宫商深吸一口气,“不管,直接去医馆。” “是。” 风沧澜的马车没有停下继续前行,后面马车的女子面露不屑,“找个酒楼歇息,过段时间再去找他。” “可……” 车夫刚说一个字,女子一个不悦的眼神扫来,“可什么可?按我说的做!” “是。” 女子冷哼一声,放下车帘。 “吁——” 马车缓缓停止,问情掀开车帘,“王妃……” 刚要提醒医馆到了,风沧澜搂着宫商就跳出马车直奔医馆。 两个浑身染血的人进入医馆当即就被许多人注视,尤其是宫商,血肉模糊的模样让许多人脸色一变。 医馆大夫见风沧澜怀中鲜血淋漓的人皱了皱眉,“姑娘,这伤者恐怕……” 正文 第十四章果然是你 大夫无救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风沧澜一道冷剐、凌冽的视线盯的哽住。 “找一处单间。” 大夫被风沧澜骇人的眼神盯的鬼使神差点头,唤药童将其带进去后不忍摇头,伤成那样根本无救。 到了一处单间,风沧澜小心翼翼将其放在白色的卧榻上。 回首命令,“你俩在外等着。” 问情、问道同时退出单间,风沧澜跟药童要了温水、笔墨纸砚、金疮药以及止疼药。 没一会儿药童就拿了进来,风沧澜速度极快写满了一张纸交给药童,“你会抓药吧?按着上面的分量抓一副煎熬,好了之后端过来。” 药童抬头看着面前满脸是血,看不清容貌的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应声,“好。” 药童离开风沧澜拿着帕子浸湿,小心翼翼擦拭着宫商身上的血迹做初次清理。 “你的武功离开将军府不费吹灰之力,根本不用受这种苦。” “是能离开将军府,但小姐当时中毒痴傻,我跟徽羽若离开岂不是留小姐一个人受欺负。” “用武更是不行,若是暴露了身份,被那些对手知道恐怕难逃一死。” “小姐之前雷霆手段,那些人自然不敢造次,若是被他们知道小姐痴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宫商解释着,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满脸虚弱。 风沧澜擦拭伤口的手顿住,半瞬恢复手中动作,“当时没带你们回将军府,就不会出现这种事。” “小姐!这是我们自愿的。” “好了。”风沧澜温柔安抚,“你找别说话,我给你处理伤口。” 宫商立马安静,风沧澜手中动作轻柔,处理好伤口涂抹上金疮药跟止疼药,用绷带将伤口包扎起来。 包扎完宫商整个成了木乃伊。 这时药童端着熬好的药进来,风沧澜接过谢了一番,药童就退了出去。 “把药喝了咱们就回摄政王府。”风沧澜一边吹药一边说着。 宫商眨巴着眼睛露出不解,“小姐你已经恢复了还待在摄政王府?” “摄政王都已经成为植物人两年了,他配不上小姐。” 提到摄政王宗正昱风沧澜挑了挑眉,植物人? 他可不是植物人,顶多就残了双腿。 “你想哪儿去了。”她将吹的半凉的药喂过去,“待在摄政王府是因为,那里有一样我需要的东西。” “暂时的,也不是长久。拿到东西就离开。” 知道风沧澜素来不喜欢别人追根究底,宫商便就此打住没有再问。 一碗汤药喂完,风沧澜整理了一下,抱着宫商出门。 站在医馆大厅的两人见其出来,快步过去,“王妃。” “回府。”走到医馆门口,风沧澜似想起了什么止步回首,“记得给银子。” 问情回去给诊金,问道领着风沧澜上马车。 大夫将看着门外的目光挪到手中的银锭上,“刚才是谁给那姑娘诊治包扎的?” 旁边一个药童站出来回复,“不知道,刚才听说要了一个单间。” “单间?”大夫挥手,“带我去看看。” 药童领着大夫进入风沧澜给宫商包扎的单间,“就是这里。” 大夫扫视一圈,看着盆里的血水又看向桌上的药碗。 他走过去端着药碗闻了闻,有些浑浊的眸子猛然发亮,声音都因为激动而颤抖,“这……这是谁开的药!” “是我们医馆的哪个大夫!?” 大夫挂着皱纹的脸上满是震惊、惊喜,一副捡到宝的模样。 “这……”药童正欲说话,大夫推开他来到卧榻旁,将写满了字的宣纸捡起来,快速浏览一遍后激动的药方都拿不住。 “快快快!” “把咱们医馆所有大夫召集起来,到底是谁写出这般绝妙的方子!反其道而行之!” “妙啊!实在是妙!” “这两味药一起用有毒,但是加上另一位药让两药以毒攻毒,最后药效成倍增加,真是妙!” 大夫摸着胡须一副如获至宝的模样,眼睛从始至终没离开药方,以至于都没发现前方走来的人硬生生撞了上去。 一手快速扶住其手腕,惟帽下传来温润清浅的声音,“洪大夫看什么,看的这般入神。” 洪大夫这才将目光从药方上挪开,看到跟前之人面色微变,环视四周,“又来复诊了?” “跟我上楼吧。” 带着惟帽的男子慢步跟上,进入厢房将门关上幽幽转身。 洪大夫神色恭敬,“东家。” “嗯。”男子走向木桌跟洪大夫擦肩而过,“今日医馆可还正常。” “回东家,一切正常。” 男子微点头,目光透过惟帽落在洪大夫小心翼翼拿着的纸张上。 洪大夫瞬间明了,将药方送过去,“今日偶然发现医馆竟然还有此等人才,籍籍无名实在是埋没了。” “能得洪大夫如此夸奖想必医术造诣非凡。”男子接过药方,客套一句才垂眸查看。 看到药方的一瞬,男子惟帽下的瞳孔放大,捏着药方的手不自然缩紧。 “看来我真的老了,小一辈真是越发厉害了,我都写不出这种极具矛盾又格外合理的药方。” “这药方是……”男子抬头询问,将药方收起来。 洪大夫顿愣半瞬,没想到男子会对药方感兴趣,“今日发现的,还不知道出自谁之手。” “正要找,结果就遇上了东家。” 男子目光聚焦药方,将其叠起来收入袖口,“不必找了。” “这药方,你权当做从未见过,更不知晓。” 洪大夫不舍这珍宝药方,本能性的反驳要追问,就感觉一股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到嘴边的话最终咽了回去,“好。” “你先出去。” “是。”洪大夫三步一回头,出门时目光落在男子袖口暗自摇头。 多好的药方,若能流传世间不知能造福多少百姓。 洪大夫离开,屋内只剩下男子一个人。 他将放进袖口的药方再次拿出来,小心翼翼摊开,目光一寸寸的往后挪,节骨分明的手指轻抚药方。 惟帽下的双眸满是兴喜之色,“果然是你!” 正文 第十五章这么记仇,小心没姑娘喜欢 “两年了。整整两年,你终于又出现了。” 再三确认,男子将药方整齐叠好,放进袖口。 消失两年,竟然来皇城了。 这般粗心大意,手写药方竟然乱扔。若是被别人捡到识出来,可有的她烦的。 风沧澜完全不知,随意落下的一个药方引出了这件事。 现在还回王府的马车上。 一路走来,都在议论痴傻的风沧澜不傻了,还生的清丽绝尘。 比将军府的表小姐林仪雪更美。 听到这些言论风沧澜不予理会,反而是旁边的宫商一脸不屑,“林仪雪算个什么东西,也能跟小姐相提并论。” “占了小姐的位置这么多年,小姐回来了还不回自家,这是占上瘾了吧。” “生这气做什么。”风沧澜掀开眼帘轻笑,宫商一副吃亏的模样,“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林仪雪这朵白莲花最会装。不对,她是一朵食人花。” “风氏娘家不过七品小官,哪能比得上将军府的繁荣华丽。她那婊性肯定不愿意回去。” “待了几年就真把自己当将军府小姐了。小姐忘记林仪雪以前怎么欺负我们了吗?” “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在将军面前装的一副好柔弱。”宫商一脸愤愤不平。 风沧澜脸上淡笑随风而散,秋水眸底一片深谙,“自然不会忘记。” 她侧眸看着宫商瞪着眼睛的模样失笑安慰,“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嘛,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林仪雪跟风氏害你如此,我怎么可能放过她。” 登时,风沧澜爆发出一股骇人杀气。 马儿都察觉到这股杀意而变的焦躁不安,驾车的两人牢牢拽住缰绳,快速调整。 “吁——”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此刻已经是黄昏时分,夕阳的彩霞照亮了半边天。 风沧澜抱着宫商下马车,暖橙色的余晖洒在背上,拉长了她的身影。 进入王府,风沧澜直奔沧海一粟,问情问道则是前往书房复命。 书房 两人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事不漏的讲述出来,退居一旁。 温逢君落下一子,“想不到这风沧澜还挺重情义。” 宗正昱看着棋盘没有回应,不一会儿落下一子。温逢君紧盯着落下的一子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不玩了,不玩了。” “再来。” 问情上来收棋,温逢君欲哭无泪,“我就赢了你一把,至于吗?” “这么记仇,小心没姑娘喜欢。” 宗正昱掀开眼帘,深邃的墨瞳平静而淡然,却让人无端生出一种危险感。 温逢君轻咳两声,躲避目光,“咳……那个人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你身体对我调配出来的药似乎是产生了抗性,没有刚开始的药效好了。” “我写信让小师妹来皇城来帮忙。” 宗正昱墨瞳沉静,“不要。” “别任性。现在找不到那人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多一个人不同思路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见其没反应温逢君继续劝解,“小师妹的医术是所有师兄弟中最好的,在比我还好一点。”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担心蝴蝶谷出来的人引人注目,怕被人发现植物人的事情。” “这个你可以完全放心,我去信的时候说过进皇城的时候低调点,到了让人送信我去接她。” “先让小师妹看看,那个人那边继续找,双重保障。” 温逢君说了一大串,宗正昱将手中棋子扔进棋盒,转动轮椅离开,“自己解决,别乱本王事情。” 一听这话温逢君是明白宗正昱默认了,“肯定不会!” 夜静悄悄的,时不时一阵风吹起还夹杂着严冬的寒意。 沧海一粟 宫商躺在床榻上。风沧澜在梳妆台抽屉里拿了一个小瓷瓶回到床榻旁。 坐在一侧小心翼翼拆开绷带。手中动作虽刻意小心但还是惊醒假寐的宫商,“小姐,这是……” 见其苏醒,风沧澜将白玉瓷瓶摊在手心,“冰肌膏。这个有止痛去疤,加速恢复的效果。” “等你伤好了不会留疤。” “这个不是……”宫商看着熟悉的白玉瓷瓶,正欲再说什么却被风沧澜一口打断,“这个可是良药,之前不小心弄伤了脸两三天就好了,效果非常好。” “我给你上药。” 屋内恢复安静,屋外一辆轮椅在夜色中缓慢离开。 狭长的凤眸深邃而沉静,融入夜色瞧不出其情绪,偶有一瞬月光照在他紧抿嘴薄唇上,冰冷一片。 屋内 风沧澜涂抹冰肌膏的手停顿片刻,垂下的眸子闪现一抹异样。 很快恢复手中动作,“这段时间你就在这养伤,别四处乱跑。” “是。”宫商似有所查点点头,也隐约发现摄政王府并非想象中那般简单。 “早点歇息。” 上完药风沧澜到旁边的屋子歇息,将自己的床榻让给宫商。 倒在侧屋床榻上,风沧澜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宫商带出来了。 不知徽羽…… 想到徽羽,风沧澜的脑海里响起离开小木屋时林仪雪安慰风氏说的那番话。 她眼底沉下一片暗影,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世上还没有她找不到的人。 夜风吹的屋外树叶飒飒作响,屋内烛灯摇曳使人进入梦乡。 风沧澜今日回门,在将军府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穿的整个皇城人尽皆知。 人人都知道了风沧澜不再痴傻,不仅如此还是位倾城佳人。 身居皇宫的皇帝也得知了此事。 “消息可靠?”皇帝一身明黄色五爪龙袍坐在龙椅上,“可靠,当时将军府门前无数百姓亲眼所见。” “不傻了?”皇帝垂眸看着龙案上的奏折,沉默许久之后忽而一笑,“摄政王妃恢复神智这是喜事,找个时间朕亲自去看看。” “另还有一事。”暗卫垂首继续禀报,“下面来报,皇城里出现一位来自蝴蝶谷的人。” 皇帝批阅奏折的朱笔顿住缓缓抬头,“蝴蝶谷?那个专出神医的蝴蝶谷?” “正是。” 皇帝脸色骤变,不紧不慢将朱笔放下,“退下吧。” 暗卫退出御书房,皇帝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外面的漆黑一片叹了一口气,“朕许久未去探望七弟了,是该去看看了。” “宫中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御医,让他开个能让朕药到病除的方子。” 正文 第十六章等等! 旁边拿着拂尘的太监,脸色微变,很快恢复正常。 “你去安排,明日就去探望一下朕这位七弟。” “是。”太监躬身垂首,不敢再有丁点异动。 翌日 初春的清晨偶有鸟雀的鸣叫,清脆悦耳倒是好听。 风沧澜穿上衣裙来到寝室,见宫商睡的正熟放轻脚步,来到床榻前替其掖了掖被褥。 很轻的动作就惊醒了宫商,她猛的睁眼整个人戒备起来,看到风沧澜时才放下警惕,“小姐。” “吵醒你了,继续歇息吧。” 风沧澜安抚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快点!快点!” “都打起精神来,客人就在门外。” 听到这声音风沧澜转身柳叶眉紧皱,哪个客人大清早来拜访? 记住网址 “我出去看看。”风沧澜拉开屋门放轻脚步。走到沧海一粟外,看着外面一排排整齐待发的侍卫问道,“一大早的,怎么了?” 侍卫回首,见是其人态度恭敬,“回禀王妃,皇上来探望王爷了。” “皇……”风沧澜下意识追问,刚吐出一个字顿时愣住。 皇帝来了? 之前不是刚派了萧王跟瑾王来查探,这才过几天怎么突然亲自来了? 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个可能,风沧澜神色一凝,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向宗正昱的院子。 皇帝啊,上一届的政斗冠军,可没有萧王那个蠢货好忽悠。 万一发现点啥。宗正昱出个万一,她的东西哪里去找。 她还没活够。 想到这些风沧澜速度更快,却比不得已经到了宗正昱屋中的皇帝。 “皇上亲临探望,王爷知道了想必甚是欢喜。”温逢君神色恭敬。 皇帝的目光在温逢君身上停顿,片刻忽而轻笑,“是吗?” 他垂首,“自然。” “你是?”皇帝平淡的目光下暗含打量。温逢君再施一礼,“回禀皇上,奴才是摄政王府的管家。” “管家?”皇帝反问,锐利的目光给人一种不适。温逢君却丝毫没反应,只应声道,“正是。” “七弟人生的面如冠玉、芝兰玉树,这管家也生的好。” “皇上妙赞。” 温逢君不卑不亢,谈吐得体,引得皇帝的目光多停留了一秒。 收回目光,皇帝直奔床榻而去。 看着躺在上,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的宗正昱,一阵惋惜,“七弟这一躺就是两年,本来想赐婚冲冲喜能早点醒来,结果却是毫无用处。” “有一位神医找到朕,给了一味药方,说能让七弟醒过来。”说着皇帝回看了一眼,后面的太监端着金丝楠木托盘,上面一个小盅。 “朕惦记七弟,一大早就命人熬上送过来。” “只希望七弟早些苏醒。”说着,皇帝打开盅,用勺子盛了些汤药到一个小碗里。 一股苦涩的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温逢君闻到药味的一刹眸色一沉,这是…… 皇帝端着药碗走向床榻,温逢君面色微变快步上前,“这种小事奴才来就行,怎能劳烦皇上。” 本要端过药碗却被皇帝侧身避开,“那是朕的七弟,怎么会劳烦。” 温逢君垂首看着足尖,藏住眸中的慌乱,心乱如麻。 那药若喂下,宗正昱就真的永远醒不过来了。 皇帝眸中滑过一抹阴光,“你挡着朕了。” 温逢君只能挪开让路,看着皇帝从身旁走过心跳加快。 皇帝如此,明显就是心生怀疑。若是执意阻挡无疑是不打自招。 “七弟,你可要早些醒来。” “朕还想着七弟早日苏醒,帮着处理朝中政事。自七弟躺下的那天朕忙的是喘不过气。”说着,他手中舀起一勺汤药,喂向宗正昱。 温逢君站在后面瞳孔一缩,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勺子逐渐逼近宗正昱,温逢君心跳如鼓,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帝将药喂给宗正昱。 在接近唇瓣的一刹,温逢君急声,“等等!” 皇帝脸上出现一抹阴邪,将手中勺子放进药碗里回视,“温管家?” “皇上,你千金之躯怎能做这种事,还是让奴才来吧。” 皇帝笑的随和,“无碍。这也不是别人,是朕的七弟。” “朕是兄长,照顾弟弟是应该的。”他注视着宗正昱的表情,再拿起勺子舀药。 温逢君的再三阻拦,让皇帝原本的怀疑逐渐变成了确定。 在药碗里搅拌两下,皇帝舀起一勺汤药喂向宗正昱,脸上的笑容更甚。 温逢君心头发紧,紧张致身体紧绷,脑海里一片混乱想阻止却没有办法。 看着越发靠近宗正昱的药勺,温逢君乱了方寸。 不行! 绝对不行! 宗正昱本就身中奇毒,这一碗药喂下去,就算是大罗金仙在世也救不回来了。 看着贴在嘴唇的药勺,温逢君闭目出声。 “等等!”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屋外响起,抢先一步出声。 温逢君蓦得睁眼看向门口,皇帝也止住手中动作看向门外。 只见一道身影跑进来,阳光打在她身上形成一道光晕,有一种天上仙耀世奔来。 什么味道? 一路跑来,风沧澜还没稳定心神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苦药味。 鼻翼微动,风沧澜瞳孔一缩,这是…… 目光投向床榻,只见一个身着明黄色的人再给宗正昱喂药。 她眼底划过一抹暗光、心绪紊乱,不会已经喂了吧? “大胆!竟敢在皇上面前喧哗!”太监一声厉斥,风沧澜迅速回神稳住心神。 看碗里的药,就算喂了也没喂多少,量不够也许还有救。 “臣妹风沧澜参见皇上。”风沧澜蹲身行礼。 皇帝将盛了药的勺子再次放进药碗里,温逢君脸上的紧张才稍有松懈。 “你是风沧澜?”皇帝的目光格外犀利似要将其看穿。 风沧澜清浅一笑,“回皇上,正是。” “听闻皇上驾临摄政王府,臣妹迎接来迟请皇上责罚。” 皇帝目光围绕着风沧澜转悠一圈,轻笑道,“无碍,女子睡会儿才能容光焕发。” 风沧澜微微抬眉,跟皇帝对视一眼羞怯垂首。 温逢君将二人互动尽收眼底,眉头紧皱。 正想风沧澜搞什么,就看见她踩着莲花步走到皇帝身边。 “皇上妙赞。”她半垂首偷偷瞧一眼,脸色微红。 皇帝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床榻上的宗正昱,后笑了起来,眼角的褶子皱在一块。 风沧澜含羞带怯,眸含秋水、妩媚勾魂,葱指在皇帝的手背上轻轻划过…… 正文 第十七章夫君~沧澜厉不厉害 温逢君在一侧看的嗔怒,下意识瞟向床榻躺着宗正昱。 这风沧澜实在是大胆!简直不知死活,竟然在宗正昱的睡榻旁勾引皇帝! 简直找死! 风沧澜表现出的妩媚略显青涩,明显是在费力勾引。 皇帝看着娇怯懵懂的美人,刻意做出的妩媚妖娆,心领神会。 风沧澜如今已经恢复正常不是傻子,自然不甘永远守着一个植物人。 而宗正昱不管是真是假,都不可能告诉一个刚嫁进来的王妃。 风沧澜这是想爬上他的床,离开摄政王府。 对方是摄政王的王妃,在摄政王的床榻旁费尽心思勾引他,不管怎么样皇帝都非常受用。 明白其意,皇帝腾出一只手欲做回应。 见此,风沧澜秋水眸划过一丝亮光,顺势将皇帝手中的药碗抢过来。 皇帝登时神色大变,从风沧澜编织的温柔乡脱身。 “皇上,这点小事让沧澜来便是。”她的语气带着一股邀功谄媚的味道,皇帝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明白风沧澜这是在对讨好他,笑着点头,“行,你是摄政王妃你喂药最合适不过。” “谢皇上。”风沧澜笑意妍妍,端着药碗搅拌,转身喂药时偷瞧一眼皇帝,眸中是一个小女儿的喜爱、仰望。 皇帝的目光描摹着风沧澜的曲线,随后一笑。 风沧澜害羞扭头,转身的一刹脸上表情烟消云散,化为冰冷。 搅拌着手中的汤药,瓷勺跟瓷碗碰撞发出声音,让人无端生出一种紧张感。 “夫君,喝药了~” 咳咳,这句话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 风沧澜舀上一勺喂向宗正昱,后面的温逢君跟皇帝聚精会神盯着这边。 感觉到后背投来的两束不同目光,风沧澜眉头微挑,声音甜软,“夫君你是不是觉着烫了。” “那沧澜帮你吹吹。”将喂到宗正昱嘴边的瓷勺撤回来轻吹。 她鼻翼微动,脑海里滑过这药中有哪些成分。全部闻出后,风沧澜有了制解药的药方。 目光微挪,落在一动不动的宗正昱身上。 这次为了救你可是豁出老命了,你要是再想杀我那就是恩将仇报! 吹着吹着,风沧澜蓦得喝了一口。 “风沧澜!”温逢君低吼,皇帝面色凌冽。 所有人都盯着等沧澜,以至于没注意到床榻上宗正昱的手骤然缩紧。 “啊?”风沧澜回首,看着脸色煞白的温逢君不解道,“怎么了?” “我就尝尝这药苦不苦。”她歪头一笑,“苦是苦了点,能让夫君早些苏醒苦也是值得的。” 话落,风沧澜舀一勺,喂向宗正昱。 温逢君一颗心极速下沉,脸上血色褪尽。 皇帝则是满意微笑,看着风沧澜将药喂给宗正昱。 所有人的目光都寸步不离盯着风沧澜,手中的那把勺子,看着勺子贴在宗正昱的唇上倾斜。 温逢君袖口下的指尖发颤,唇颊同色。 “当!” 清脆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手中的瓷碗掉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她面色苍白,额头布满了细汗,柳叶眉紧皱,满脸痛苦。 温逢君听到瓷碗摔碎的声音心头一惊,随之而来的是狂喜,皇帝面色阴沉。 “药……不能洒了。”风沧澜费力挤出这句话,温逢君皇帝这才看到风沧澜手中瓷勺还有。 温逢君刚放下的一颗心再次提起来,皇帝目光如炬盯着那倾斜喂药的瓷勺。 “呃……”风沧澜全身僵硬,手中的瓷勺没捏稳,仅剩的一勺药全部洒在被褥上。 风沧澜痛的面色扭曲倒在地上,“皇上,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打翻药碗的。” 皇帝面色铁青,计划好的一切功亏一篑。 明白风沧澜是故意把药碗打翻,不想让宗正昱苏醒顺势爬上自己的床。 他对风沧澜有性趣,仅在不影响正事上,没想到这个蠢货空有一副皮囊内里还是一个傻子。 “朕千辛万苦为七弟寻来的解药,你竟竟然这样打翻了!愚蠢!” 皇帝怒不可解,明明马上就能彻底弄死宗正昱却在最后一步除了差错。 这直接让他撕了一直以来的伪装,“蠢货!” “朕下次再来探望七弟。” 事情没办成,皇帝转身就离开摄政王府,大太监领着一众宫人离开。 风沧澜蜷缩在地上,满脸痛苦望着广地离去的背影,“皇上!” “皇上……” 皇帝消失在视线中,问情从暗处走出来将房门关上。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风沧澜脸上的痛苦狰狞顷刻消失,不急不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裙上的灰尘。 温逢君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置信,“你……” 风沧澜偏头娇俏一笑,“我表现的怎么样?不错吧?” “就是可惜了这碗药。”说到这里,风沧澜目光投向温逢君,“这药真能治夫君吗?” “我琢磨着这皇帝看着好像跟夫君不对付,就不敢喂给夫君,来了这么一招。” 温逢君看着风沧澜满脸诡异,“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风沧澜摊开手转了一圈,满脸天真,“怎么了?” “不是……”温逢君不敢相信,走到洒在地上的汤药再三确认,盯着风沧澜,“怎么可能没有?” “你真奇怪。”风沧澜不想在这里多待,只想在宗正昱这里刷个好感然后跑路,不然晚点就真的小命不保。 “夫君~”风沧澜小跑来到床榻坐下,仰着头一副求表扬的模样,“你看沧澜今天厉不厉害。” “沧澜刚睡醒就听说皇帝来了,吓的都没洗漱就跑来了。” 风沧澜坐下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宗正昱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动,眼帘缓缓掀开。 墨眸沉静如一潭死水,只是风沧澜明确的感觉到了那死水之下的波涛汹涌。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风沧澜背脊一僵。 怎么回事? 她可是豁出老命服毒救了他一命,这表情这眼神几个意思。 “哈欠~”风沧澜打个哈欠,赶紧撤退,“夫君,没事我先回去啦。” 风沧澜赶紧开溜,刚起身胸口一阵翻涌,一股腥甜弥漫整个口腔…… 正文 第十八章你的目的? 嘴角渗出一股鲜血,顺着流下。 “风沧澜!” 温逢君一声急唤,宗正昱撑着床榻坐起,扫到风沧澜唇角的鲜血双眸漆黑如墨。 注意到投来的两束目光,风沧澜眸色微凝,抬手擦掉嘴角的热流,“我先回去了。” 这毒药,毒性很大。得赶快回去把解药写出来,煎熬服下。 才恢复正常,若是因为这件事出个万一得哭死。她只是想借此机会在宗正昱面前刷个好感度,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风沧澜急着回去,刚走一步就被一道磁性冰冷的声音阻止,“温逢君,替她看看。” “嗯。”温逢君神色严肃,“你先别急着回去。” 风沧澜被迫止步,垂眸沉默。 温逢君似乎也是大夫,兴许他有办法。 突然会医术。以宗正昱的性子必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就极有可能暴露,会造成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还愣着干什么?晚一秒小心小命不保。”见其呆愣没反应,温逢君催促道。 风沧澜很清楚,温逢君说的绝非吓唬人。 皇帝今日前来就是打算让宗正昱永远醒不过来,用的药自然是能有多毒就多毒。 “咳咳,好。”风沧澜走过去,这时毒素开始扩散,她已经感觉四肢开始僵硬,有胸闷气短的感觉。 走两步就停顿,步履如坚,寸步难行。 宗正昱的目光落在风沧澜僵硬的双腿上。停顿片刻,他节骨分明的手指轻按床榻内侧,一辆轮椅从床榻中分离出来。 宗正昱慢条斯理掀开被褥,落座轮椅。 温逢君跟着宗正昱多年,看到这等举动诧异一番。 回眸看着气喘吁吁、呼吸越发困难的风沧澜,没多想就准备抱着去床榻。 刚有动作,一道凌厉的视线盯的人头皮发麻,温逢君当即撤回停在半空中的手。 宗正昱缓缓挪开目光,抬手间风沧澜腾空而起,被一股无形的气流送到床榻上稳稳落下。 温逢君跟上,探手就要诊脉,想到刚才锐利阴冷的视线,他从胸口掏出来一方手帕搭在风沧澜手腕上才开始诊脉。 没有那股如芒在背视线,温逢君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半瞬神色又凝重起来。 “中毒了,而且……”温逢君要继续说下去突然顿住,想起什么转个弯道,“很严重。” 床榻上,风沧澜已经出现了心悸全身僵硬的迹象,嗓子火辣辣的想开口说话如同吞咽刀片。 看着温逢君的眼神似要盯出一个洞。 这温逢君医术这么差! 再耽搁下去她就要去跟阎王报道了! 温逢君感觉到风沧澜恨不得碎其骨肉的目光,从腰侧掏出来一卷布包,摊开里面是从小到大依次排列的银针。 取出较小的银针落在风沧澜几个穴位上,“先封住穴道阻止毒素继续扩散,我去研制药方。”说完温逢君匆忙离开。 无法动弹的风沧澜闭目,敛起眸中的后悔。 早知道温逢君是这样,她爬也要爬回沧海一粟! 什么对策都都没有,就把她留下来。 求求放她回去,她自己能搞定,不想死在这里。 失算了!今天就不应该以身替宗正昱挡毒。 东西还没拿到就死了,她这段时间辛苦全部白费! 风沧澜强压下内心的怒火。不能生气,情绪不能过激,会造成体内毒素加快运转。 睁开眼,宗正昱的俊颜赫然映入眼帘。 他坐在轮椅上,漆黑墨眸平静盯着自己。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席卷整个屋子。 风沧澜不动声色挪开目光,刻意忽视那道目光的存在,但那目光存在感太强根本无法忽视。 她这模样可是替宗正昱挡毒造成的,他眼底骇人的戾气是想干啥? 靠! 要不是有所求她才不会……算了,不计较! 风沧澜闭目不去管那炙热的目光。 屋内一阵静谧。 升起一股诡异的气氛,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为什么?” 平静被一道磁性的声音打破。 假寐的风沧澜睁眼侧眸,“什么为什么?” “你的目的?”宗正昱的双眸似化不开的浓墨,盯的风沧澜喘不过气。 风沧澜柳叶眉轻皱,被宗正昱搞的一头雾水。对上他那鹰隼般的目光心中发毛。 遭了!太过殷勤被宗正昱怀疑了。 风沧澜面色不变,心中百转千回。突然,她美眸发亮一计成。 “你是我夫君啊。”风沧澜说的理所当然,满脸真诚看不出一丝的撒谎。 宗正昱目光微滞,片刻恢复正常。 “你是我夫君,我帮你需要为什么吗?” “若真说有什么目的,那就是希望夫君可以接受我。” “毕竟咱们已经成婚,不能老这样相处不是。” 算算她已经救了宗正昱两次,一直就这不冷不热陌生人都比不上的态度,想要刷好感取得信任拿东西简直太难。 她之前也想过直接偷,在王府转悠一圈后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这王府表面防卫疏松,暗地里全是暗卫。 基本上是监视着王府中所有人的一言一行,这种情况偷盗难度简直是SSS+。 真要走到那一步,也要先在宗正昱那里刷足好感,府中暗卫对她的监视松懈一些才有可能成功。 “夫君,沧澜是真的……”风沧澜正准备趁着气氛好在刷一波好感,话说一半就被开门声打断。 温逢君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进屋,丝毫没发现屋内奇怪的气氛,“药已经熬好了。” 他端着汤药过去,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屋中传开。 风沧澜嗅觉灵敏,闻到温逢君配置的解药眉头紧皱。 她怀疑温逢君是故意的,这个药方至少得半个月才能完全解毒! 她之前配出的解药最多三天。 温逢君医术这么差? “大概半个月就能完全清除毒素。”温逢君坐在床榻旁,搅拌着汤药准备喂药。 刚舀药手中药碗就被抢走,抬头对上宗正昱冷漠的眼神。 愣神片刻,手中的药勺都被抢了去。 温逢君非常识趣的让出位置,宗正昱一手端着药碗、一手转动轮椅,来到床榻边。 风沧澜美滋滋张嘴喝药,就看到宗正昱将药碗放在床榻旁的木柜上,“自己喝。” 正文 第十九章夫君喂我吧~ “……”透,她还以为宗正昱良心发现了。 “夫君……”风沧澜抬眸盯着宗正昱,亮晶晶的秋水眸里装满了弱小可怜,“沧澜不能动。” “夫君喂我吧~”有些清冷的声音愣是被风沧澜装的软糯甜美。 圆溜溜的大眼睛装满了期盼、渴望。 明明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丽容貌,在做出那副无辜软糯的表情后竟毫无违和感。 努力鼓起秋水眸,配上到单纯至极的表情,就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子。 风沧澜笑的天真无邪,发亮的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宗正昱。 内里确是对宗正昱的吐槽。行不行倒是给句话啊,她脸都快笑僵了。 宗正昱没回应没同意在风沧澜意料之中,本来就是刷个存在感加深印象,也没期望宗正昱真能喂药。 回将军府之前,她在外飘荡的时候就对摄政王宗正昱这几个字如雷贯耳。 战场上,这几个字能让敌军闻风丧胆。 记住网址 朝堂上,能让那些老狐狸集体缄默。 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嗜血、阴狠、毒辣性情乖戾阴晴不定,这都是宗正昱的代名词。 所以让宗正昱喂药,大概率等于财神管姻缘,太阳从西方升起。 掐准时间差不多了,风沧澜脸上的期待、高兴慢慢转化为失望、失落。 那双璀璨晶亮的双眸瞬间暗淡无光。 她沉默着伸手去端药碗,指尖刚碰到药碗就被宗正昱断了去。他舀起一勺汤药喂来。 风沧澜惊的呆愣,忘记了反应。一旁的温逢君亦是如此。 满脸错愕看着宗正昱,抬手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宗正昱被掉包了吧? 这是宗正昱能做出来的事,打死他都不敢相信。 但事实就是真的发生了。 “这……”风沧澜目光落在嘴边药勺上,她怀疑这药里有毒。 宗正昱莫不是因为一句话,又对她起了杀心。 “喝药。”宗正昱磁性的声音有种磨砂质感的沙哑,声控的风沧澜鬼使神差张嘴。 药勺倾斜,汤药一点点流进风沧澜的嘴里。 完了,宗正昱不会对她再起杀心吧? 又一勺喂过来,风沧澜张嘴困难吞咽,仿佛喝的不是解药,而是毒药。 “服药这段时间,你住这里。” 宗正昱话音未落,风沧澜惊的一口药呛住,咳嗽不止,“咳咳……” “你……不是……”住宗正昱的院子? “扶风!”温逢君立马站出来,“风沧澜服下配置的解药不会有问题。” 呸!不会有问题才怪,三天就能全好的,你非得拖到半个月。风沧澜心中腹诽。 “她同你住在一起不妥。” “怎么不妥了。”她仰头反驳回去,“我跟夫君是明媒正娶,夫妻关系。住在一起怎么就不妥了?” “你就是见不得我跟夫君好,咋的我跟夫君甜蜜蜜碍着你了?” “也对,我跟夫君恩爱,你一个夫人都没有的自然是心里不爽。” 不妥?那她偏要住在这里。 服药这段时间,那就是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跟宗正昱同吃同住,刷好感度方便多了。 这温逢君倒是阴差阳错办了件好事。 “风沧澜,你血口喷人!”温逢君被气的脸红脖子粗。 风沧澜瞪着眼睛,“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要出说出去让人家评评理,你一个外人说我跟我夫君住在一起不妥,看看人家怎么说!” “我都怀疑你对我夫君是不是有非分之想!”风沧澜仰头怒瞪,即便是躺在床榻上也是半分的不输阵。 温逢君被风沧澜这句话气的不轻,“胡说八道!我懒得跟你争辩。” 他将目光转向宗正昱,“扶风,你不能把风沧澜留下。” 被点名的宗正昱搅拌着汤药,掀开眼帘,墨眸充斥着锋机,“本王意已决,无需再说。” 宗正昱一锤定音,温逢君不能再言扫了一眼风沧澜转身离去。 看着温逢君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风沧澜朱唇微翘,大获全胜。 回神,药勺已经喂到嘴边不知多久,宗正昱看着他墨眸平淡,完全看不透里面的所思所想。 风沧澜展颜一笑,漂亮的秋水眸弯成了月牙,“夫君最好啦~” 宗正昱没应,风沧澜也不好再说话,周围一片沉默。 喂完药,宗正昱将药碗放在一旁,抽出一方黑色手帕擦拭着双手。 将手帕放在一旁食指中指并拢微抬,一个暗卫翻身而下,“王爷。” “这几天防卫放松,有客来。” “是。”暗卫应声,一个闪身就没了人影。 风沧澜听到这句话眉头皱成一团,宗正昱这话什么意思? 有客来? 她低头沉思,在后半瞬瞳孔微亮。 这宗正昱太能了吧,这心里揣测用的炉火纯青。 皇帝今日突然袭击,肯定是有所怀疑来试探,结果被她搅黄了。 事情肯定不会就此作罢,后面肯定还会来一探究竟。 她就说宗正昱怎么突然性情大变又是亲自喂药又是让她留在这里,吓的她满身冷汗。 原来是给点甜头,让她好好配合? 早说嘛,吓她一跳。 “夫君放心,沧澜一定好好配合,绝不辜负您的信任,绝不给您拖后腿。”演戏她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她天赋高啊! 风沧澜拍拍胸脯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宗正昱目光在她身上停顿片刻没说什么。 “对啦,沧澜这段时间在这里住下,宫商还在沧海一粟,麻烦夫君叫个人去照顾一下呀。”风沧澜笑的一副讨好的模样。 宗正昱墨眸微转,定格在风沧澜身上。 来了来了,又来了,就是这种危险感。 她刚才没说错什么吧? “夫君?”风沧澜放低声音轻唤一声,葱指拽住宗正昱宽大的衣袖轻轻一扯。 宗正昱的眼神微挪,停风沧澜莹白无痕的脸颊上,“药膏用的怎么样?” “药膏?”风沧澜微愣没反应过来,后一秒想起摸着脸颊一副大喜的表情,“不错,脸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了。这药膏真的好厉害。” “用完了?” “没有。”风沧澜诚实摇头,“就用了一点。” “剩余的?” “给宫商用了,她伤的更严重。”风沧澜想也不想就回复道。 话音未落,宗正昱脸色骤变,素来敏感的风沧澜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 “可知那是什么?”宗正昱瞳孔漆黑,风沧澜微顿,知道啊,当然知道,而且那还是…… 正文 第二十章我只会喜欢你 “去疤的药膏。” 宗正昱脸色越发阴寒,风沧澜立马警惕起来。 谁能告诉她这是抽什么风? 前一秒还好好的。 屋内温度逐渐下降,风沧澜脸上的假笑挂不住了,抢扯一抹天真无邪的笑,“怎么啦?” “这不是去疤痕的药吗?”她葱指抚上雪白脸颊,那里平整光滑没有丝毫凹凸不平跟疤痕的痕迹。 宗正昱墨瞳聚焦,静静看着风沧澜沉默不语。 深黑沉静的眼神盯得她心头直发毛。宗正昱这性情也太古怪了,又突然变脸…… 等等,风沧澜思绪突然止住,脑海里滑过一丝想法。 这冰肌膏好像只有两瓶,宗正昱听说她用了一点剩下的都给宫商用了,用完心疼了? 这么抠门? “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没准还有比这更好的。”冰肌膏已经给宫商用上了,断是不可能的。 “夫君别生气啦,英明神武的你生气可就不好看哦。” 霎时,宗正昱目光冷冽,双眸漆黑摄人。屋内温度急转直下直逼冰点。 风沧澜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吓的微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就是一瓶药膏,宗正昱没那么穷吧? 痴傻前她掌握的信息,就知道宗正昱名下的商铺、良田、钱庄无数。 抠成这样? “夫君……”风沧澜放软声音,试探性唤了一声,对方没有回应就像是听不到一般。 “夫君~沧澜错啦,我不知道那药膏那么珍贵,若早知道一定会珍藏起来,不舍得用。”风沧澜道歉示弱,屋内的气氛没有丝毫好转。 “夫君~”她拉长声音撒娇求原谅。 话音未落就被一道磁性的声音打断,“闭嘴。” 风沧澜准备的撒娇攻势还没派上用场就夭折了,听着宗正昱冷如冰窖的声音,她心里抓耳挠腮。 有上次萧王的事情在前,这次她可不敢就这样不了了之。 宗正昱非常记仇,今日不解决他肯定会一直记着。 男人真麻烦。 在心里酝酿好情绪、想好措辞,缓缓开口,“夫君……” 一声夫君道尽了委屈跟可怜,双眸微红像极了受了欺负找不到地方诉苦的小媳妇。 “夫……”想要再唤,风沧澜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咳嗽不止,“咳!咳咳!” 如雪的肌肤因为咳嗽而脸颊通红,她双手撑着床榻一副非常难受的模样。 咳嗽声不断,背对床榻的宗正昱凤眸微侧,余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目光下意识挪向桌上的茶壶。 停留半瞬,宗正昱不急不忙向着木桌转动轮椅,倒上一杯温茶调转方向去床榻。 看着递到跟前的茶水,风沧澜秋水眸闪烁着璀璨的亮光。 有进步!之前合欢散的时候宗正昱可是没搭理自己,被她吵的心烦的时候直接提着茶壶开灌的。 这段时间的辛苦没有白费! 但只是这样可不行。 风沧澜朱唇微翘,撑着床榻身体前倾,垂首喝宗正昱手中的茶水。 小抿两口,风沧澜一副顺气得到缓解的模样。再抬头刚才的委屈难受不见。 她勾唇灿笑,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让人情不自禁的跟着一起笑。 宗正昱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眸光扫到风沧澜瞳孔中自己的倒影,上翘的嘴脸迅速落下又恢复成原来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模样。 宗正昱挪开目光转动轮椅离开,刚转身就被一股力拉住手腕,他止步回眸。 对上宗正昱幽深如狼的眼神,风沧澜“刷”的一下抽回手,“啊。” 宗正昱目光下挪,落在风沧澜捂着的手上,磁性的声音在屋内传开,“怎么?” 在抬眸对上那深邃探究的眼神,风沧澜一副很疼的表情,“好疼啊。” “疼?”宗正昱剑眉微皱,还想说什么却被抢先一步。 “果然,漂亮的玫瑰都是带刺的。” 宗正昱睫毛轻颤,缓缓挪开跟风沧澜对视的眸子。 有效有效! 风沧澜赶紧加紧攻势,“夫君能文能武,什么都会。不像沧澜长这么大就会一件事。” 说话间,风沧澜注视着宗正昱的举动将,见其余光在自己身上风沧澜嘴角不留痕迹的勾了勾。 仰头望着近在床前的宗正昱,璀璨如琉璃珠的瞳孔是肉眼可见的喜欢,“我只会喜欢你。” 宗正昱回眸扫向床榻上的风沧澜,注意到她眸中的满心欢喜不动声色移开目光。 “别生气啦,长褶子可就不是漂亮的玫瑰了。”她伸手去拉宗正昱的小拇指,轻轻拉了拉。 宗正昱回眸就看到风沧澜灿烂又治愈的笑容。在风沧澜脸上停留许久后转移到拉着他的手上。 不行啊,还差点火候。 风沧澜清亮明眸微转,笑容更加有感染力,拉着宗正昱的小拇指轻微摇晃,“夫君,你还生气呀?” “夫君别生气了呗。” 她声音酥软香甜,让人有一种吃了甜食的甜腻感。 宗正昱悄无声息将小拇指抽出来,转身离开。 “养伤别乱动。”他声音依旧冰冷,只是多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局促。 望着宗正昱的背影,风沧澜扬声回应,语调里是藏不住的欢喜,“遵命,我亲爱的夫君。” 宗正昱离开的步伐微顿,停留半瞬继续前行。 危机解除风沧澜松了一口气,揉了揉笑的僵硬的脸颊。 宗正昱真的是比女人还难哄。 不过!真的没想到外界盛传阴鸷毒辣的摄政王,竟然是个闷骚!喜欢土味情话。 那他有福了,她这里土味情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能让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听的不重样。 躺回床榻,一股困倦感袭来。刚服下的解药里面有安眠的成分,没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平稳的呼吸声响起,背对的宗正昱掀开眼帘回首,向着床榻看去。 眉目如画,自称一派的清冷美人,让人想要把她从雪山之巅拉入凡尘。 当然,这仅限于安静熟睡中的风沧澜。 目光勾勒着风沧澜的轮廓,脑海里响起下属禀报的外界传言。 宗正昱眼神微暗,转动轮椅走向门口。 “派个人去沧海一粟。” 正文 第二十一章看够了吗? 一句话之后,房门响起,再合上时屋内恢复寂静。 床榻上,风沧澜原本合上的双眸缓缓睁开,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神平静。 她原本是睡着了的,宗正昱的眼神侵略性太强,被惊醒依旧装睡,想看看宗正昱做什么。 结果很满意,看来好感度+1。 风沧澜合眸翻身,继续睡觉。 书房 宗正昱转动轮椅来到案桌停下。 “扶风,你怎么把风沧澜留下,这多危险。”看到宗正昱回来,温逢君就开始说教。 “风沧澜身上疑点重重。她如果是别人派来的奸细,你留她在屋里,不是给她下手的机会?” 宗正昱掀开眼帘,眸色深沉如黑夜,“你觉得她能杀我?” “她是不能,但泄露你假装植物人也就一句话的事。” “无碍。”宗正昱冰冷的声音似玉石掉落地面,没有丝毫温度跟感情。 “无碍你……”温逢君哑然,不敢相信宗正昱会说出这样的话,盯着他满眼的不可置信。 “本王,没打算继续假装。” “你……”温逢君下意识回复,在听清整句话“刷”的一下站起向着宗正昱走过去,“扶风你什么意思?” “你不打算装了?你要对外宣称醒过来?”温逢君因为激动而导致声音有些发颤、尖锐。 看着温逢君有些过激的反应,宗正昱狭长凤眸微眯,“有问题?” “有!当然有!” “鬼手医仙没找到,你的毒没解,腿没治好。你现在对外宣称已经苏醒,这不是把刀子递到敌人手上?” “扶风,你别冲动。”温逢君满脸着急跟宗正昱讲事情的严重性,“你毒的事情好隐瞒,可是这腿呢?” “堂堂摄政王残了,朝堂必然重新洗牌。还有其他三国,得知你残了必定蠢蠢欲动。” “这些年树立的敌人知道你腿残,必定会开始报复,断绝一切你康复的可能性,恢复的几率更是大大降低。” 温逢君把厉害关系一条条梳理出来,宗正昱充耳不闻自己做自己的。 良久,温逢君止声。 宗正昱头也不抬道,“说完了?” “说完了就喝口茶。” “不是,我说了这么多,你全当耳旁风了。” 宗正昱落笔顿住,抬眉看向温逢君双眸漆黑如墨,“本王意已决,不必再说。” “你为什么突然不装了?都装了两年,现在不装,之前的准备功亏一篑。” 宗正昱没有回应垂首继续自己的事情,温逢君扯唇轻笑,“不说?” “那我猜猜。” “是因为一个人吧?” 宗正昱笔触微顿,“不是。” “是因为她!”温逢君不信声音加大。 “不是!” “本王说了不是!” 霎时,书房内一阵静谧。 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行。”温逢君先败下阵来,“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陪你就是。” 留下这句话温逢君摔门而出,屋内重回平静。 宗正昱目光落在毁了的整张字画上,双手将字画抬起来从中间撕开,“撕拉——” 他目光阴翳冰冷,将撕碎的字画揉成一团扔到一边,“不是!” 黑,渐渐吞噬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 群星跟皓月交相辉映,让被吞噬的天空有一丝光亮。 “嘎吱——” 开门声响起,躺在床榻上脑子放空的风沧澜思绪瞬间凝聚,目光转向门外。 听到车轱辘的转动声,风沧澜撑着床榻坐起来,只见宗正昱转动轮椅从黑夜走来。 月光洒在宗正昱背上形成一道光晕,比起从天而降的天神,宗正昱更像是踏着月色而来的煞神。 关门间,月光照映在他冷若冰霜的脸上,让人无端升起一股惧怕感。 一股冷气袭来,风沧澜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几分。 望着进来的人影道,“夫君。” 宗正昱没有应声,风沧澜只感觉整个屋陷入寒冬腊月的冰冷。 这大姨夫来了? 离开时好好的,回来又变脸。宗正昱前世是川剧脸谱吧,这么能变。 “夫君用膳了吗?刚才有人送膳过来,你没回我就自己吃了没等你,对不起哦。”风沧澜小心打量,试探宗正昱又因为啥变脸了。 “用了。”宗正昱施舍性的回复两个字,就向着侧方浴池走去。 没自己事风沧澜躺下歇息,被褥盖着腹部,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得的摇晃着。 人生艰难啊,在宗正昱眼皮子底下讨生活更艰难。 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嘛。 得加快进度,她虽然心脏好抗压性强,但也经不住宗正昱这么折腾啊。 脑子里想着事情,没注意到已经从浴室回来的宗正昱。 察觉到一股视线看着自己,风沧澜目光微转,余光扫到不远处的宗正昱。迅速收回摇晃的二郎腿,一把抓过被褥盖住。 “夫君晚上好~” 宗正昱深深的看了一眼,风沧澜一个激灵赶紧坐起来,就像是做了坏事被家长发现的小学生。 埋着头不敢轻举妄动,微微抬眉悄悄打量宗正昱,只见他扯了一条帛帕擦拭脸上的水渍。 本来只是偷偷看一下,结果这一看就收不回来了。 薄薄的一层亵衣因为宗正昱的动作而晃动,隐约可见里面的腹肌。偶尔亵衣贴在身上可观其人鱼线。 以前只觉着宗正昱颜好,今天才知道不止颜好身材也好。 啧啧,一个腿残两年的,腹肌人鱼线都有,这样那些能跑能跳却八月肚的人可怎么活。 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样子。 啊!馋死她了,等拿到东西,她一定也要找一个有腹肌跟人鱼线的小哥哥。 越想,风沧澜的眼神越发放肆,就像久未进食的苍狼看到一顿可以饱餐一顿的猎物。 “看够了吗?” 磁性冰冷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还沉浸在美色中本能回应,“m……” 刚吐出一个音,风沧澜感受到那犀利的目光瞬间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露出灿烂的招牌笑容,开始一顿猛吹。 “夫君这身材……”本想说身材真不错,但感觉有些轻浮措辞不好,到嘴边的话愣是改口道,“夫君这身材管理真不错。” 正文 第二十二章本王不睡这睡哪儿? “有……有时间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宗正昱沉默盯着风沧澜,双眸漆黑森冷。 风沧澜后脊一凉,合眸睡觉。 宗正昱看着用被褥盖住脑袋的风沧澜,墨眸暗沉。 推动轮椅来到床榻旁,撑着扶手坐在床上。 感受到突然下沉的床榻,风沧澜抬起一点被褥露出一条缝隙往外看。 宗正昱伟岸高大的身躯映入眼帘,风沧澜刷的从床上窜起来,“你……” “你……你睡这?”风沧澜你了半天,说话都结巴不清。 宗正昱凤眸漆黑,“本王不睡这睡哪?” “不……不是,你……” 风沧澜指了指宗正昱又看了看自己,说话又开始不利索。 记住网址 不是!宗正昱什么情况? 难道不是打地铺或者是让下属再搬一个床来? 这是干啥?跟她同榻? “不会说就别说。”宗正临的声音冰冷刺骨,正想措辞的风沧澜瞬间回神。 可不能得罪了,刚刷的一点好感度败坏在这里她得哭瞎。 “沧……沧澜是激动的。我……我控制不住。” “太、太高兴了,一会儿就好。”说着话,风沧澜害羞低下泛红的脸颊。 宗正昱沉默看着风沧澜,感受到旁边的视线风沧澜惊的心脏怦怦跳,不敢有半分动作。 忽而,宗正昱轻笑一声,收回目光、躺下睡觉。 余光扫到躺下的人,风沧澜才堪堪松了一口气。松开被褥下掐着大腿的手,暗吸一口凉气。 差点就发挥失常,太慌乱脸红没装出来。掐一下真疼,刚才用大劲了。 风沧澜往里挪动了几下,在最里面躺下,跟宗正昱拉开距离泾渭分明。 放慢动作躺下,调整好姿势吐出一口浊气。 旁边躺着一个陌生人,加之下午睡过,风沧澜现在完全没有睡意,整个人都格外精神。 听到旁边一起一伏的呼吸,风沧澜微睁眼,半眯着眼睛偷看宗正昱。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能看清他的模样。 正脸已经是人见绝色,侧颜简直暴击啊。 轮廓分明,含有攻击性的刚毅感,入鬓的剑眉配上那双狭长的瑞凤眼简直绝了。 睫毛也长,这都快两厘米了吧? 看着,风沧澜的手从被褥里抽出来,鬼使神差的向着宗正昱伸去。 葱指轻抚着宗正昱的睫毛,动作小心翼翼,“生的真好看。” 她以后也要找一个跟宗正昱一样好看的夫君。不对!要更好看。 脾气不能这么差,动不动就变脸,更不能动不动就不说话放冷气吓人。 “这睫毛生的比我还长哎。”风沧澜摸摸这边睫毛又摸摸那边睫毛,“一个大男人长那么长,让我一个女人都无地自容了。” 羡慕完风沧澜悄悄抽回手,刚准备离开手腕就被一只手拽住。 宗正昱猛的睁眼,深邃的双眸藏着无尽的黑暗。 风沧澜瞳孔一缩,吓的赶紧抽手却被宗正昱拽住手腕一拉,一个翻滚落在宗正昱身上趴着。 飞起的被褥缓缓落下,将两人完全盖在被褥下。 被褥里一片黑暗,炽热的鼻翼喷洒在风沧澜脖子上,她扭动被抓着的手腕想要离开。 “别动。”醇厚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风沧澜趴在宗正昱身上陡然一僵。 周围寂静无声,风沧澜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宗正昱的心跳声。 “怎……”风沧澜微弱的声音响起,耳畔就一道声音抢先打断,“外面有人。” “好。”风沧澜趴在宗正昱身上不敢再出声,整颗心悬在半空中。 宗正昱推测的果然不错,皇帝当晚就派人来探查了。 “砰!砰!砰!”她趴在宗正临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莫名的心安。 “嘎——” 细小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撑着床榻的手下意识攒紧宗正昱的衣裳。 几道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风沧澜整个人紧绷起来。 感受到身上人的紧张,宗正昱拽着风沧澜的手微紧,风沧澜当即明白心下放松了许多。 宗正昱早就猜到了这几晚有此一事,肯定早有准备。 脚步声越来越近,风沧澜指尖微动抬起一点被褥观察外面的情况。 月光照在一把长剑上,长剑反光蹭光放亮。 无数个黑衣人齐齐靠近,风沧澜黑暗中的秋水眸闪现杀意。 黑衣人站在床榻旁扬手刺下,刀光反转风沧澜捏着宗正昱的手一紧。 “当!” 兵器落地的声音响起,外面一阵兵器相撞的打斗声。 风沧澜掀开被褥要看,被褥却腾空而起阻断床榻上跟外面的视线。 看到阻挡在前面的被褥,风沧澜回眸盯着宗正昱。 他不紧不慢开口,“血腥。” “血……”血腥? 开什么玩笑?这?血腥…… 好吧,她在宗正昱这里的人设是不太能看这样的场面。 外面是刺客跟暗卫在厮杀,作为一个正常的闺阁小姐,她现在应该貌似应该害怕? 是该害怕。 “夫君!”风沧澜双手猛的搂住宗正昱的脖子,颤着声音带着哭腔。 “夫君,沧澜好害怕。”说着她搂的更紧。 宗正昱剑眉轻皱抬手,伸到半空中抬起的手忽然顿住,后落下不留情面将风沧澜的双手掰开。 此刻,外面打斗声停止。 浓郁的血腥味飘过被褥阻挡而来,两年没沾血腥,突然冲天的血腥味让风沧澜不适皱眉。 宗正昱眸光从她脸上挪开,手指微动悬空的被褥缓缓落下盖住两人。 “你先睡。” 宗正昱坐起披上衣裳,屋内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暗卫跪成两排整整齐齐等待吩咐。 “王爷,二十名刺客全在这里,已经尽数清楚干净。” “清理干净。” “是。” 暗卫开始行动,将尸体拖到外面清理屋里血迹跟血腥味。 清理速度很快,半柱香就清理干净就退出了屋子。 宗正昱转身,只见风沧澜晶亮的双眼,完全没有困倦的意思。 “夫君,今晚刺客探查没回去皇帝肯定知道你是假装植物人了。” “那就不装。”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 听到的一刹那,风沧澜眼睛发亮,“真的!?” 她过激的反应让宗正昱微眯的凤眸渗着一丝冷光,“你很高兴?” 正文 第二十三章别动别动!很疼啊! “当然!”开玩笑,不装了她刷好感的时间就不止局限那么一点,出去的机会增加。 宫商已经找到,可被发卖的徽羽下落不明。 正愁怎么出去不被怀疑,这下正好。 “夫君你都不知道,三日回门的时候我被欺负的多惨。”风沧澜的感情说来就来,一点都不需要时间酝酿,“他们说我嫁给夫君只能守活寡,一辈子待在摄政王府不能出去。” “不装了,以后被欺负夫君就能帮沧澜撑腰。” “这样她们以后就不敢欺负我了。”她说的声情并茂,红眼憋嘴俨然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小手擦拭着眼角强挤出的泪水,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宗正昱,期盼着他表个态。 宗正昱态度可以证明好感刷到了哪个程度,她好循序渐进开展下一步计划。 对方一直没有动作,风沧澜擦拭眼泪的手指分开,透过缝隙观察宗正昱的表情。 只见他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看着自己,黑暗中那股炽热感更强不容忽视。 她抽泣声戛然而止,悄无声息的擦干泪闭目睡觉。 看来还差很多啊,她得做两手准备。 虽然现在有摄政王妃的身份,但要是摄政王不站在她这边,这身份也是屁用没有。 视线依旧停在身上,让人不敢动弹。 良久,安静许久的身侧人有了动静,风沧澜后背一僵,整个人呈自我防御状态。 宗正昱躺下,神色冷淡,“你是摄政王妃,就没人敢欺负你。” 突然响起的一句话让风沧澜呆愣片刻,缓过神她猛的睁眼,眸中是黑暗都遮不住的狂喜。 刷的一下冲到宗正昱旁边,双手拽着他的手臂,笑容甜美,“夫君对我真好。” 宗正昱侧头,目光落在风沧澜身上。 黑暗中,那股视线越发的有侵略性,风沧澜被盯的猛的缩回,手僵硬在半空中尴尬一笑,“夫君晚安。” 留下这四个字,风沧澜打个转回到床榻边缘。 屋内一片宁静,两人相继入眠,而外界已经闹翻了天。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宗正昱没有隐藏刺客一事,还命人散播已经苏醒的消息。 消息一出,近两年闹腾的各位大臣齐齐安静不敢再折腾。 夜空中,飞往的信鸽成群,是平时的十倍甚至百倍。 摄政王其人,手段毒辣,阴狠嗜血,摄政期间无数三品以上大臣败在他手中,各个结局凄惨。 他的苏醒是皇城所有官员的噩梦。 夜晚皇城街道热闹、繁华,跟各个大臣府宅中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众大臣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在皇宫中的皇帝也接到密报。 浏览手中密报,皇帝的脸色从平静到阴冷,整个大殿被寒气侵蚀。 两旁的宫女太监似察觉到暴风雨即将来临,纷纷垂首如同雕塑,不敢有丁点动作。 “啪!” 突然响起的一阵声音吓的殿内众人一颤,大太监更是捏着拂尘的手都是冷汗。 “好!好!好!”皇帝突然大笑,一连说三个好。 “七弟果然不负朕望,终于苏醒能替朕分担了。” “真是朕的好七弟。”皇帝笑的脸上褶子堆在一块,双手负立离开御书房。 大太监悄悄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匆匆追出去。 夜是热闹的,也是寂静的。 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只待完全爆发。 外界的不眠夜,风沧澜却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刚睡醒整个人浑浑噩噩,一个翻身手搭在什么东西上,下意识摸了摸又抓了抓,“什么东西?” 半眯着眼睛,有些朦胧,不太看得清。 “摸够了吗?”冰冷的声音让风沧澜瞬间惊醒,缩回手一个弹跳坐起来,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夫……夫君早上好啊,昨晚睡得好吗?” 宗正昱不紧不慢坐起来,狭长的凤眸透着疲倦之色,下眼皮有些青黑一副一夜没睡的模样。 看到这样的宗正昱,风沧澜赶紧闭嘴。 这睡没睡好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不是找抽? “我昨晚睡觉不安分吗?”她记得自己睡觉挺安分的,应该没有乱动或者是踢被褥的情况。 宗正昱墨眸深沉,看的风沧澜禁了声。 “哐哐哐!”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屋里的僵硬气氛,风沧澜赶紧道,“进。” 宗正昱皱眉,似是不满风沧澜擅作主张。 转身下榻,坐回轮椅。 刚准备松气的风沧澜头皮一阵揪痛,连忙跟着拉扯的方向过去,“疼疼疼。” “别动。” 头发跟宗正昱亵衣的解扣绞在一起,他一有动作就疼的心直颤。 风沧澜爬过去,脑袋垂在宗正昱胸口解开打绞的头发。 问情推门而进,看到里面的场景顿时呆愣。只见风沧澜趴在宗正昱前面被挡了一部分,看不到在做什么。 “别动!疼!” 风沧澜疼的直叫,问情瞬间回神,猛的转身背对床榻,垂下的脸颊染上一层可疑的红晕。 “跟你说了,别动别动!很疼啊!”头皮扯的心肝疼,一阵气涌怒斥道。 “本王没动。”宗正昱冰冷的一句话似从牙缝里挤出来。 看着眼前的头顶一阵淡淡香味窜入鼻尖,宗正昱扭头错开。 “还没好?” “太紧了,绞在里面弄不出来。”风沧澜一点点将头发从绳扣上解下来。 背对的问情面无表情的脸上绯红一片,“王爷王妃你们先忙,属下待会儿再来。” 留下这句话问情步伐急促,快速离开带上房门。 “终于好了。”风沧澜揉着被扯疼的头皮,看向门外,“怎么走了?” “不是来找你吗?”她的目光从门口转移到宗正昱的脸上,这才发现他满脸漆黑、目露愠怒。 只看了一眼,宗正昱套上衣裳落座轮椅离开。 看着宗正昱消失的背影,风沧澜满脸茫然。 “有病吧。”动不动就甩脸子给谁看啊,头发绞在他绳扣上又不是她故意弄的。 “我还疼呢!”揉着被扯疼的脑袋,穿上绣花鞋赶紧跑向铜镜。 看着铜镜中被扯疼的那块,摸着仔细检查,“没给我薅秃吧。” “美人没秃。” 正文 第二十四章等你找本座,小美人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风沧澜神色一凝,顿时戒备。 铜镜中,她的秋水眸一闪而逝的森冷。 慢条斯理将秀发理好幽幽转身,只见一个身着暗袍的带着无脸面具的男子坐在木桌旁。 看到男子的装束,风沧澜瞳孔微暗。 面具男子悠然自得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丝毫没有闯入别人房间的觉悟。 端着茶盏放在鼻尖轻嗅,他一脸陶醉的模样,“好茶,看来你在摄政王府待遇不错。” “上好的雨前龙井,每年进贡也就一两斤。” 风沧澜注视着面具男子,眸中一片黑暗。 摄政王府进了陌生人竟然没有一人察觉? 要么是宗正昱暗许,要么武功奇高避开了摄政王府的所有暗卫。 难道是宗正昱? 他说不伪装了,不需要她打掩护过河拆桥? 应该不会,宗正昱想杀他完全没必要绕这么大圈子。而且她从这个人身上感觉不到杀气。 “是吗?”风沧澜微微一笑,没有被陌生人闯入的害怕恐惧,反而替面具人又倒了一盏茶,“那就多喝点,毕竟这么好的雨前龙井不是谁都能喝的到。” “哦?”他抬首看着风沧澜,无脸面具下只有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暴露在外,“不怕?”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怎么会害怕?” “你找宗正昱的?那很不巧,他已经离开了。” 男子面具下眉头微挑,转动手中茶盏视线落在风沧澜身上,“也可以是来找美人的。” 男子目光在风沧澜身上寸寸挪动。她脸色一黑,抓着旁边的茶盏摔过去。 面具男翻身躲避,手中茶盏滴水不漏,甚至没有丝毫波澜。 扔出去的茶盏“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异响声引起屋外暗卫的注意,“王妃!” 风沧澜开口欲唤人,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鼻息喷洒在耳郭,“唤吧,让摄政王知道你背着他藏了情人。” 到嗓子眼的话因为面具男的声音止住。 这人死皮赖脸诬陷然后拍拍屁股就跑,宗正昱万一信了那之前刷的好感度功亏一篑,想拿到东西就更不可能。 “王妃!”外面暗卫迟迟没得到回应,推门而入,“王妃属下进来了。” “别!” “嘎吱——” 风沧澜急声,却还是慢了一步,暗卫已经推开了门。 她一脸阴沉呵斥道,“还不快出去!” 侍卫扫到风沧澜香肩半露猛的低头,“属下该死!属下……” “出去!”暗卫未说完的话被风沧澜打断,他只能躬身垂首退出屋子。 房门关上,风沧澜暗自松了一口气。 将刚才情急之下拉下的衣襟提上,转身看到面具男子一动不动站在原处眸中闪过阴翳。 “小露香肩,实在香艳。如斯美人,守着废人,着实可惜。” “不如跟着本……本座,绝不会比摄政王差。” “说够了?”抬眼间,风沧澜杀意骤现,“说够了就给我滚!” “啧,可惜可惜。”面具男摇摇头,饮下最后一口茶水将茶盏放下,“美人若是改了主意,可随时找我,本座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滚不滚!”风沧澜抓起茶盏扬手就要扔,面具男一副惋惜的语气,“这茶盏抵的上百两黄金,碎了可惜。” 风沧澜看着手中茶盏无奈放下,再抬头面具男近在眼前。他手指在脸颊轻轻滑过。 “改了主意找本座,美人。” 风沧澜神色一凝,突击抓住那只手。 面具男速度更快一闪而过,她抓了个空。 “小姑娘可不能随便抓男子的手,抓了可要负责的。”面具男嘴上说着调侃的话,那双眸子确是毫无波澜。 “等你找本座,小美人。” 屋内已经没有面具男的身影,余音绕耳不止。 “靠!”神经病! 风沧澜扯出手帕擦拭着刚才面具男触碰过的地方,将手帕扔在一边。 他怎么跑摄政王府来了,也是被宗正昱苏醒的事情引来的? 跟宗正昱还有联系? 风沧澜重回床榻,陷入沉思。 痴傻的两年外界变化颇大,各方势力重新洗牌? 不管怎么洗,这商洛大陆永远都有她的一份。 书房外 一群人站在门口等候,每个站如松面色严肃,眼底却是藏不住的激动。 宗正昱转动轮椅缓缓而来,一群人看到来人一脸狂喜,“王爷!你真的苏醒了!” “真是天佑我星云国,王爷你终于苏醒了。” 不理会周围一群人的七嘴八舌,宗正昱转动轮椅继续前行。 众人这才发现宗正昱坐下的轮椅,满脸兴色烟消云散,化为担忧跟着急。 “王爷你这是……”刚要询问就被另一个人拉住摇头,示意不要说。 宗正昱进入书房,身后一群人齐齐跟上。 到案桌宗正昱才停下,面向众人不悲不喜。一双墨眸似无底之海,难以窥测其中奥妙。 刚才还吵吵闹闹的一群人,进入书房后都出奇的安静,所有人目光都落轮椅上。 事实就在眼前,根本不用询问就知道为什么。 屋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宗正昱整理案桌之物,目光轻扫面前众人,“如你们所见,本王虽已苏醒,但这腿……” “残了。” 虽然众人心有准备,但还是存有侥幸,如今宗正昱亲口说出来他们还是心头一怔。 “本王已废,你们去另找他人效力。” “王爷!” “王爷!” 众人七嘴八舌劝阻,宗正昱不予理会。 其中一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向宗正昱磕一个响头。 其他人见此纷纷嗔怒,“徐林!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林!王爷不过是腿疾,必能治好,你这是干什么!” 面对周围同伴的斥责徐林没有回应,又磕一头,“徐林谢王爷知遇之恩。” 宗正昱墨瞳沉静平淡,没有因为徐林话有半分的情绪起起伏。 磕下第三个响头,徐林起身离开,却被其他几人联合阻挡,“徐林!你忘恩负义!” “王爷怎么待我们的,你现在竟然想转投他人!” 徐林抬头双眼猩红,“王爷腿疾,我朝名言规定,身体有缺陷者不可入朝为官。” “我不像你们是世家子弟,是将门之子,是侯门之后。” “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全家生计都靠也,我不能丢了现在这差事!” 徐林起步要走,旁边一人站出来阻挡,“若不是王爷,你还是普通百姓,说不定已经死了,哪里有这等殊荣。” “王爷落难,你不雪中送炭就算了,还雪上加霜!”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我没有良心!良心算什么?我只要活着!活着!”徐林双眸赤红低吼。 双方水火不容,矛盾一触即发。 “让他走。” 正文 第二十五章谁!出来! 磁性的声音平静如水。 众人齐刷刷看过来,有宗正昱发话其他人不敢再阻拦。 徐林回首看了一眼,决绝离开没有半分犹豫。 宗正昱目光转向其他人,“徐林说的没错,本王已残,身有缺陷不可入朝为官,你们都另找人效力。” “不!我一生只为王爷一人效力!”此人声音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旁边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斟酌权衡。 最后有两人同时跪下,其他人也接二连三跪下。 喊话之人看着身边一个接一个跪下,满脸不敢相信,“你们……” “傅世子,你头顶有平侯府,即便无所成就也一生不愁,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家子要养活。” 跪在地上的众人齐齐磕头,“王爷保重。” 诸人起身,一一离开。 记住网址 刚才还有些拥挤的书房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一个平侯府世子,一个威远将军幺子。 “你们二人资质佳,有更好的仕途别耽搁在本王这里。” 宗正昱的这番话让威远将军次子动容,纠结许久他终是跪下。 傅世子看着好友的动作,摇头不信,“秦萧你这又是为何?” “世子,你知道的。我父亲宠妾灭妻,根本不待见我跟母亲。只要我有实力,他就不敢怠慢我娘,所以……”秦萧目光转向上首端坐之人,“多谢王爷栽培之恩。” 他磕头一叩,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如今便只剩下宗正昱跟傅玉两人。 “你还不走?”宗正昱头也不抬,低头书写着什么。 傅玉神情坚定,“属下不走。” “就像他们所说,就算我无所成就也一生不愁。” 宗正昱书写的手微顿,将朱笔放在一侧,“不怕你爹?” “我又不是小孩了,我爹难不成还能像小时候拿着棍子追着我打。” “人这一生很多活法,轰轰烈烈或平静如水,全看自己想怎么过。” “我其实没什么远大志向,只想跟在王爷身边,与王爷切磋棋艺。” “温茶、下棋、赏雪甚妙。” 宗正昱抬首这才正视对方,“切磋棋艺可找错人了,你应该找棋圣。” “棋圣那是什么人物,哪儿可能跟我切磋。”傅玉神情恹恹,“还是现实点比较好。” 宗正昱凤眸微凝,傅玉赶紧改口,“当然还是王爷更好。” “王爷,属下听说风沧澜不傻了还生的倾国倾城、艳绝天下,被称作洛神在世,真的假的?” “你都不给介绍介绍大嫂吗?”傅玉满是满脸期待,被外面的传言勾起的好奇心。丝毫没注意到宗正昱突然沉下去的眸色。 “是不是真的?” “s……”宗正昱薄唇轻启刚要回复,余光落在门外微晃的人影上。 他凤眸微眯渗着一丝森冷,执起朱笔往外一扔。 “咻——” 一阵破风声袭来,门口偷听的人瞳孔微缩,在朱笔射中的一刹那猛的蹲下。 朱笔直穿而过,射在后面的树干。 看着后面被穿透的树干,她脑海里浮现大婚当晚被朱笔穿破透露的侍卫。下意识摸了摸额心。 “谁!出来!”傅玉凌厉一吼,拉开房门。 看到蹲在门边的女子满脸冰冷,“谁派你来的!如实交代否则……” 宗正昱转动轮椅缓缓而来,傅玉见此禀报道,“王爷,就是这个女子在外偷听。” “交给属下,不管是金口银口,都能让她开口。” 宗正昱目光微转,停在蹲在门口的女子身上。 下一秒,女子刷的起身跑向宗正昱。 傅玉见有人袭击立马阻拦,风沧澜朱唇微翘勾出一抹冷笑。 一个旋转完美避开傅玉来到宗正昱身边,大受惊的模样搂着宗正昱的脖子,“夫君,刚才吓死我了。” “还好我蹲的快,不然那只笔就把我开颅了。” 傅玉正欲发动攻击,就看到女子搂着宗正昱,嘴里还一口一个夫君。 当即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傻了。 “夫君夫君,好吓人哦。”风沧澜装着绵软的嗓子撒娇,却被宗正昱无情拉扯开。 傅玉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最后停留在风沧澜身上。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满脸震惊。 怪! 实在怪!刚才这女子是搂了王爷吧?竟然没被踢出去? 太怪了。 “你……”傅玉将风沧澜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登时,他眼睛放亮一副明白了什么的表情,丝毫没发现宗正昱越发阴沉的脸。 “嫂子?是嫂子吧?” “嫂……”风沧澜害怕都忘记装,听着这两字脸上瞬间浮现亲和的笑,“是,是嫂子。” “你是……” “我是大哥的属下,嫂子叫我傅玉就行。”傅玉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不已,跟风沧澜聊的热火朝天。 宗正昱一个人被冷落在后面。 “傅玉啊,名字不错。” “谢谢嫂子,嫂子名字才好听,风沧澜,风起沧澜,简直霸气的不行。” 两人互相夸赞,被遗忘的宗正昱眼眸深黑,“说完了吗?” “没……”风沧澜刚想回复没有,注意到宗正昱能滴出墨的脸瞬间改口,“说完了,说完了。” “夫君累不累呀,有没有不舒服的呀。”她转个弯来到宗正昱后面,又是捏脚又是捶背的,俨然一副贤淑妻子的模样。 “午膳不回来用也不说一声,害的人家一直等着,都快等成望夫石了。”她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内心却干呕一声,好油腻。 傅玉看着两人相处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他的猜测果然不错,王爷果然跟这位王妃感情很好。 王妃也好温柔贤淑,弱小可爱惹人怜。 “咳咳……”察觉到自己继续呆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傅玉非常有眼力,“王爷嫂子,傅玉先告退。”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哟。”风沧澜微微一笑,温柔似水。 傅玉点点头,“好。” 他离开书房脚下轻一步重一步,感觉这个世界好玄幻。 王爷身边竟然有女子了。 回想两人相处,傅玉心生羡慕。他回去就同意娘说亲,找个像嫂子这样说话像小奶猫叫,温柔婉约的女子。 傅玉一离开,风沧澜垂泪委屈,“夫君午膳不回来用唤人来说一声也好,害的沧澜等到现在。” “夫君不想同沧澜用膳直说便是,沧澜……” “好。” 正文 第二十六章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嗯? 突如其来的好字打断了风沧澜后面的思绪,她一时哽住看着宗正昱没有丝毫泪花的秋水眸充斥着茫然。 宗正昱睫毛轻颤挪开目光。 “好?” 宗正临慢条斯理整理腿上的衣袍,不咸不淡回应一声,“嗯。” “以后午膳陪你用。” “……”风沧澜脑子宕机,准备一连串的话还没派上用场就切了。 不是!你怎么能同意呢? 怎么可以同意? 她还在做铺垫,干嘛同意了? 看着风沧澜呆愣大受打击的模样,宗正昱节骨分明的指尖敲打着轮椅扶手,“怎么?不高兴。” 风沧澜脑子缓缓启动,嘴角抽了抽,“高兴,当然高兴。” “我这是高兴傻了。” 靠!她刚铺垫。正常流程是宗正昱不理她,然后她再顺势提出想要出去逛逛的想法! 不是心理学说的,想要让对方答应你的要求先要提出一个大一点的要求,然后再提出自己本来的要求。 这样一大一小,就会同意本来的要求。 现在宗正昱同意一起用午膳了,那她出去的要求怎么提? 刚才就不应该这样说用膳的事情,直接提出去不好吗? “还有事?”宗正昱声音平淡。 风沧澜内心纠结要不要提出来,最后还是开了口,上去一把搂住宗正昱撒娇道,“夫君~是这样的,我感觉王府有点闷想出去逛逛。”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宗正昱的神色,一旦察觉到不对劲就立刻打住。 结果从面部表情根本看不出情绪,就当风沧澜要再开口,宗正昱冰冷的声音传入耳中,“不行。” 留下两个字毫无商量的余地,掰开风沧澜的手就进了书房关门。 “啪!” 房门合上风沧澜脸上的假笑消失,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不让? 你说不让就不让啊? 风沧澜脸上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抬手一块令牌赫然出现在眼前。 两手准备,进可攻退亦可攻。 令牌在手,还管你让不让出去。 她哼着小调离开王府,手中有令牌一路畅通无阻无人阻拦。 风沧澜离开王府的同时,书房凭空出现一个浑身被黑色包裹的暗卫。 “启禀王爷,王妃拿着令牌离府了。” 宗正昱拿着手中书籍翻阅一篇,丝毫没有好奇、惊讶,神色淡然平静的嗯了一声。 没有其他吩咐,暗卫一个闪身消失在书房。 宗正昱微抬首,注视着门口的方向片刻就撤回来,继续浏览手中书籍。 大街上 风沧澜穿梭在人山人海中,相貌不俗、气质清冷频频惹人注目。 周围的目光时不时扫向自己,风沧澜垂首脚下步伐加快进入一家成衣店。 再出来时,她从清冷美人变成了风度翩翩的公子,换上男装多出两分英气,一副清贵世家公子的模样。 本来以为换上男装会方便许多,事实却不是如此。 她一身男装清贵儒雅,更是惹的街上的姑娘们投来倾慕的目光,更甚者直接取下腰间的荷包扔过来。 有一人就有其他人效仿,为了不耽搁正事,风沧澜加快脚步不予理睬。 终于逃了出来,风沧澜暗自松了一口气,短短两年星云国的风俗这般开放了吗? 走在人群中,风沧澜陡然止步,目光微侧,嘴角微翘勾出一抹冷笑。 收回目光,风沧澜脚下步伐加快,快速走到进一个小巷。 “人呢?” “刚才就是往这走的。” “快找,看那人穿着,肯定是大户人家身上绝对又不少银子。” 声音由近变远,直至脚步声远离风沧澜才从小巷的拐角处走出来。 看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美眸阴沉,向着相反的方向走。 “呸,竟然让那小子跑了。” “到嘴的肥肉都吃不着,蠢货。” 风沧澜刚走过一条街拐弯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身想退回去却晚了一步。 那群人齐齐围过来将风沧澜围在中间,“把身上值钱的银子都交出来。” “否则……”壮汉拍着手中木棍,凶神恶煞。 风沧澜环视四周,眼底划过一丝冷笑。 所以,她是遇上抢劫的了? “我给。”风沧澜将手中折扇递过去,壮汉呵斥,“你胸口的是什么,赶紧交出来。” “一把破扇子就想骗我们。” 风沧澜垂下眼帘,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阴冷。 一只手探进胸口,握在手心缓慢拿出来。 拳头慢慢打开,一只成色透明的冰种玉佩摊在手心。 几个壮汉看到玉佩的一霎眼睛都绿了,眸中尽是贪婪,“快给我们!” 风沧澜嘴角浮现一抹阴邪,“接到就给你们。” 往上一抛,一众人齐刷刷跑去接玉佩,生怕掉下来摔碎了。 看着这些人前赴后继跑过来,风沧澜美眸凌冽,一脚踢向其中一人,那人吃痛后仰。 风沧澜抓住机会攻击其他几人,脚踢膝盖处一个穴位,壮汉瞬间双腿发乏力摔到地上。 发出痛苦呻吟,风沧澜一个旋转伸手,玉佩稳稳落在手心。 将玉佩放回胸口,她走向倒在地上的那群人。 刚才还凶神恶煞打劫,此刻皆是满脸苍白跟恐惧,丝毫没有刚才的狰狞。 看着风沧澜步步走来,几人撑着地面往后挪,“公子!公子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心生邪念,我们错了。” 一个人认错,其他人相继认错。 走到他们跟前,风沧澜蹲下来,“认错?” “是是,我们认错。”壮汉连忙道,风沧澜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你们既已认错,我也没什么损失。这次便放过你们,若是下次再让我遇到你们……” “不会不会,我们以后再也不抢劫了。”壮汉回复的飞快。 风沧澜眸中黑暗,忽而一笑站起身,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们可要说到做到。” 话落,风沧澜摇着折扇转身离开。 壮汉在风沧澜转身的一刹狠辣立现,抓着旁边木棍跳起,扬手一棍子打过去。 “啊——” 一声惨叫声从小巷传开,“滴答!” “滴答!” 血凝聚成滴不停的往下低落,形成一道血滩…… 正文 第二十七章是他? 壮汉缓缓抬头,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后脑勺,脖子不停往外渗出鲜血。 血顺着抵在脖子上的裂口流淌到扇面、扇骨,最后低落在地上。 “刷!” 抽回插在壮汉脖子上的折扇,血喷涌而出,她一个旋转避开飞溅的鲜血。 壮汉似断了线的木偶般,“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血顺着他脖子流淌在地上形成一个血泊。 后面倒在地上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吓的瞳孔放大,满脸被恐惧侵占。 看着手中染了血的折扇,风沧澜扔在壮汉尸体上,“浪费我一把好扇。” 目光转向其他人,她微微一笑儒雅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对于那些人而言,却像是死神的召唤。 “公子饶命!” “公子饶命!” 几个人齐齐跪在地上磕头,风沧澜双手负立再次走过去。那群人吓的面色煞白匆忙将身上的东西掏出来。 “公子,这是我们今日抢来的东西。” “都在这里。”掏完他催促两边的人,“快点,你们快点。” 没一会儿,风沧澜面前出现一些碎银子。目光轻扫而过,最终落在其中一个禁步上。 她躬身上前将禁步捡起来,前后观察眉头紧皱。 这禁步玉质极佳,雕刻精细,一看主人就是非富即贵,绝非这这些人能拥有的。 关键,她感觉这禁步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了。 但可以肯定,曾经见过。 “这个。”风沧澜将禁步亮在他们眼前,“你们哪来的。” 此言一出,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副不敢言的表情。 风沧澜明眸微转,看向尸体上染血的折扇,“扇子好像还能用。” 登时,几个人连连磕头,“公子饶命,我们说。” “这东西是刚才过来时抢的一位公子的,他不放还被我们……打个半死。” “公子?”莫非是以前认识的人? 以前认识的人,应该都不会被这群混混抢了东西还打的半死吧? 沉默片刻,风沧澜开了口,“带我去找。” “是。”几个人起身领路,一瘸一拐。 走了两个小巷,一群人止步,指着倒在角落浑身脚印还有血迹的人道,“就是……就是他。” 风沧澜轻扫一眼,几人瞬间紧绷起来。 她捏着禁步走过去,一群人见此猛的转身往外跑。 回首看着空空如也的小巷,风沧澜瞬间警惕起来,缓缓靠近墙角之人。 男子趴在地上看不清容貌。 犹豫片刻,风沧澜还是将手放在男子的肩膀上,将其掀过来。 是他? 看清男子容貌,风沧澜目露疑惑,环视四周。 他的身份就算再不受宠也不应该沦落至此啊。 风沧澜躬身,手指放在男子鼻前探查。 还有气,没死。 风沧澜蹲下身,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喂。” 男子纤长的睫毛轻颤,有些脆弱感,就像折翼的蝴蝶努力扑哧翅膀,想要再次飞起。 “你还能走吗?”风沧澜凑近询问。 男子缓缓睁眼,只感觉一片模糊朦胧,慢慢清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小巧的脸,精致到雌雄莫辩。 “呃。”男子动了动手臂,疼的脸色苍白,映衬着脸上的些许淤青有一股病弱感,让人心生保护。 “没事,一点小伤。”男子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无意见看到风沧澜手中的禁步目光聚焦。 见其盯着手中禁步,风沧澜连忙将手中禁步递过去,“这个禁步是从几个小混混那里得到的。” “多谢。”良久,男子吐出两个字,将禁步收回去挂在腰间。 风沧澜站在旁边暗自打量,心里不仅感叹一句,皇族不愧是皇族,这般模样还自有一分尊贵。 她的目光太过直接,引得男子不适看来。 风沧澜赶紧收起不礼貌的打量,看着男子指了指他的脸,“你这……” 男子轻碰脸颊,疼的皱眉。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角还被打破了皮渗着血,眼睛也被打出了红血丝。明明应该狼狈不堪,在他身上却分毫没有。 “要不要去医馆看看?” 男子摇头淡笑,“小伤不碍事,已经习惯了。” 他吐出这句话没有半分的情绪起伏,仿佛挨打受伤这种家常便饭一般。 “呃……”看着男子脸色苍白脆弱的随时都能倒下去,风沧澜看了一眼天色心下有些动容,“身上没伤到筋骨不看没大碍,可你这眼睛好像有点严重。” “都出血丝了,不看万一……”后面风沧澜就没有再说了,不说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男子虚弱一笑,垂首的双眸浮现自卑怯懦之色。 他不急,风沧澜都看急了,“刚才过来时,我看到前面不远就有一家医馆。” 男子满是伤痕的脸上有些局促不适。 “走吧。”风沧澜过去搀扶,男子下意识往后一退。 “不……不好意思,我不太适应。”男子垂头,很小的声音说的有些生涩。扶着墙一步步往前走。 好好的一人,咋被养成这样了。 风沧澜惋惜的摇摇头,真是可惜了那陌上如玉的脸。 心软办好事也要有个度,既然对方不接受,她也没必要硬着上去帮忙。 收回目光,风沧澜往前走跟旁边男子擦肩而过。 “公子。” 正要走出小巷,后面响起虚弱的声音。 风沧澜止步回首,男子苦笑祈求,“能否麻烦公子扶我到旁边医馆。” 刚才帮忙被拒绝,现在又让她帮忙? 之前她是善心大发,现在那份善心没了。 风沧澜转头,不予理会继续离开。 “公子!”后面的声音有些着急,风沧澜不耐回首,只见男子将禁步取下来,“麻烦公子了,这禁步是我小小心意。” 风沧澜眸光微转落在禁步上。 他给酬劳、她办事,没有坏规矩。 风沧澜扬起笑容走过去,将禁步收进袖口,“我这个人最是热心肠,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 “谢谢。”男子道谢,风沧澜扶着出了小巷往繁华大大街走。 突然,风沧澜前进的步伐停住。 鼻翼微动,秋水眸深眯。 血腥味! 很浓郁的血腥味,死亡人数超过五人以上。 她本能向着血腥味方向走,刚松开男子就身体一软瘫倒下去。 风沧澜眼疾手快赶紧将其扶住才没有摔倒,看了一眼左侧的小巷她收回目光,一切正常。 “我们走吧。” “咳咳,好。”男子虚弱的咳嗽两声,在风沧澜的搀扶下离开小巷。 两人转身,小巷口一股鲜血缓缓流出…… 正文 第二十八章公子,我们羽儿姑娘怎么样 医馆 风沧澜将男子送到医馆就准备离开,结果被大夫留下来,说铺子病人太多抽不出人手。 直接给了一瓶止痛消肿的药,让家属擦。 看着手中的药水再看坐在病榻上的男子,她直接将药水扔过去,“自己擦。” “我只说带你来医馆,没说帮你上药。” “好。”男子抬头,风沧澜微怔看着那又肿又紫的眼睛,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一般不笑的,除非是忍不住。 这……略喜剧。 风沧澜一笑,男子立马垂下头挡住脸。 她赶紧敛笑,“就帮你一回。” 说到底,她现在是摄政王妃,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七皇婶。 记住网址 “谢谢。”男子又道一声谢谢,风沧澜微愣后拿着药水上药。 看来他在皇宫生活够小心卑微的啊,皇帝之子,竟然把谢谢挂在嘴边。 “不必,就当是送你来医馆的赠送服务。”风沧澜把小木棍上绕上一圈棉花,然后沾药擦拭伤口。 不一会儿上完药,她将药瓶放在一边,“好了,以后你找人给你擦或者自己擦。” “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直接离开,男子扶着病榻站起来向着逐渐远离的背影大声道,“多谢。” 听着后面传来的声音,风沧澜取出手中的禁步。 她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看着有些阴沉的天,风沧澜加快步伐。 在救人那里耽搁太多时间,今日出来正事还没办,得加紧。 有目的的奔向某个地方,才走两条街,天越来越阴沉,乌云密布。 准备开跑,一阵响雷震耳欲聋,闪电刺眼夺目,她赶紧找就近的地方躲避。 街上行走的人纷纷跑到街边躲雨。 “轰——” “轰隆隆!” 震雷滚滚,大雨滂沱。 不过片刻,地上全湿了。 看这雨没有停歇的意思,风沧澜眉头皱的更紧。 “公子,这老天都留你在呢。” “快进来吧,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后面传来酥软妩媚的声音,风沧澜转身准备看此处是哪里,就被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挽着手腕拉了进去。 “公子生的好生英俊。” “奴家以前从未见过,公子是第一次来咱们留香阁吗?” 留……留香阁? 风沧澜呆愣半瞬,那不是青楼吗? 她还有事,进什么青楼。 风沧澜挣开两个姑娘的手腕转身要走,耳畔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当妈妈我这是善堂吗?” “白养姑娘?想都别想!” “今晚不管是绑还是下药,都要让她接客!” 身旁走过一个年过半百的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手中捏着一方桃红色的手帕。 挥舞间,一股劣质的胭脂水粉味扑鼻而来。 风沧澜下意识用手遮掩,这一举动引起擦肩而过妈妈的注意。 满脸怒气准备发火,在看到风沧澜相貌的一刹,怒气转化为谄媚的笑容。 眼珠在风沧澜身上一转,看到不俗的衣着气质眼睛蹭光放亮。 “哟,这是哪位公子。” “从来没来过留香阁吧?妈妈跟你讲,今日你可是来对了。” “咱们留香阁今日拍一个初开的姑娘,生的是花容月貌,嫩的都能掐出水。” 妈妈在耳边吧啦不停,丝毫没注意到风沧澜越来越冷的脸色。见她突然安静下来只当做是初来害羞。 “来来来,快上二楼这就开始了。” 妈妈将风沧澜推到二楼,满脸喜色讲述着留香阁的特色。 风沧澜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波动,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落座。 现在出去也走不成,雨小些再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来伺候公子!”妈妈挥着手招呼在门边偷望的姑娘。 听到呼唤,姑娘们争先恐后进来,都想陪这般俊俏尊贵的公子。 即便是不要钱,甚至是倒贴她们都愿意。 四五个姑娘进来往前挤,谁都想站在第一位,几个姑娘暗自较劲,最后还是妈妈瞪了一眼才安静下来。 几个姑娘站成一排,为了吸引风沧澜目光牟足了劲,有附身露出酥胸的,有蹲身展现完美身材的,还有酥软着嗓子唤的勾魂夺魄的。 “还不快来伺候公子。”妈妈催促道,姑娘们齐齐跑过去。 刺鼻的劣质水粉味窜入鼻尖,风沧澜一个闪身躲开,几个姑娘扑了一个空。 风沧澜站在一侧理了理衣襟,面色不愉,“让她们退下吧。” 妈妈一听,再看风沧澜衣着不凡,瞬间明白是看不上这些胭脂俗粉,对着一群姑娘道,“还不快出去。” 几个姑娘的热情瞬间没了,不乐意的退出厢房。 妈妈立马换上谄媚的嘴脸,“这些胭脂俗粉自然是配不上公子的,今正好是我们羽儿姑娘拍卖除夜的日子。” “我们羽儿姑娘生的那叫一个水灵,保准公子喜欢。” 风沧澜没应,正坐原地。 周围吵闹声不绝,各种调笑、媚笑不断,有些话说的妈妈都面露尴尬,风沧澜却自始至终坐在原地,就像是一尊雕塑。 外面瓢泼大雨、响雷阵阵,屋内暗香浮动,酒欲横流。 风沧澜合眸假寐,只待雨停便离开。 “咚——” 一阵响铃声响起,喧哗的留香阁瞬间安静不少,众人齐齐看向舞台中央。 一束暖光打在中央,幔帘之中坐着的女子赫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有幔帘遮挡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出是一个女子坐在其中,美的如梦似幻。 修长美腿跟香肩暴露在外,幔帘遮挡更添几分朦胧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掀开一堵后面女子容貌。 从暖光打凉的那一刻,整个留香阁进入高潮,每个人都兴致勃发。 看着幔帘之后的女子,目光如狼似虎,欲望暴露在人前。 “各位今日有福了,今日是我们羽儿姑娘拍第一夜的日子,价高者得。” “起价,五十两白银。” 起价一出,留香阁四处争相喊价。 “六十两。” “……” “九十两。” 喊了两轮,渐渐的有质疑声出来,“这幔帘挡着我们也看不着,万一最后奇丑无比,我们岂不是亏惨了。” “就是就是。” 后面有人跟着起哄,妈妈见此赶紧更改策略,“各位大人,这样如何,每加价十辆我们就把幔帘往上挪一寸如何。” “这个好!” “这个不错。” 价格从九十两开始,满楼的客人争先恐后喊价。 喊到一百五十两,幔帘拉到腰间。那双美腿没有任何阻隔的暴露在人前,这一双腿让无数人疯狂。 越往后氛越高,到鼻梁时。将整个留香阁推向高潮。 “三百两!” 不知是谁直接喊到三百两引的阁内一众欢呼,幔帘缓缓上升,台上的女子慢慢暴露在众人眼前。 留香阁内再次掀起一片热潮。 妈妈看到这等场景笑的嘴巴都合不拢,来到风沧澜的厢房道,“公子,怎么样我们羽儿姑娘可满意。” 一直假寐的风沧澜缓缓睁眼,看清台上女子,她猛的起身…… 正文 第二十九章别人不知道,徽羽你还不知道吗? 瞳孔放大,拽着栅栏的双手指关节发白。 整个人都在发抖。 妈妈见此心头一喜,以为风沧澜看中了羽儿所以激动的发颤。 而风沧澜根本不是激动的发颤,是气的发抖。 周围淫笑连连,对着台上的姑娘当众说出混账话。 “这姑娘长的真他妈得劲,今晚老子一定要她在身下哭着求饶。” “哈哈哈,你行不行啊,都多大年纪了,可要注意身体。” “你少在老子面前说这种话,老子身体好的很,夜御三女没问题。” 各种污秽淫乱的话入耳,风沧澜气的脸色发白。 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台上的女子。 是心痛,是愤怒! 徽羽!台上人竟然是她的徽羽! 竟然在这种地方,风氏竟然把她发卖到青楼。 “恭喜李老爷,三百两为我们羽儿姑娘开苞。” 李老爷看着台中的女子满眼情欲,摩擦着双手就往台上走。 光束下,徽羽一动不动坐在那,眼底一片冰冷。 “姑娘,今晚你就是我的了。” 李老爷伸手抚摸徽羽的脸颊,风沧澜眸中愤怒喷薄而出。 拽住扶栏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大厅。 抓起就近的木棍,冲向台上。 李老爷伸手,徽羽侧头躲开,冰冷的眸子染上一层泪花。 即便心理素质再强,终究也只是一个小姑娘。 “哟,还是个烈性子!我喜欢!”李老爷大笑三声,捏着徽羽的下巴强行掰过来。 徽羽低头一口咬住其手腕,疼的他嗷嗷直叫,“臭婊子!都在青楼了还给老子装什么!” 李老爷扬手一巴掌扇过去,刚抬起,手臂停在半空中。 原本喧闹的留香阁瞬间安静无声。 李老爷额头缓缓流下一抹鲜血,顺着鼻梁流淌而下。 他缓慢转身,看到身后手持木棍的年轻男子悠悠抬手,摸了一把脸颊看到手上血色瞬间狰狞。 “你竟敢打老子!” “打你?”风沧澜抬眼,眸中森冷杀意巨现。周身寒气似能冰封千里。 “我是要杀了你!”她扬起木棍打过去,棍棍见肉。 “啊——” 李老爷被一棍子打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痛苦求救呐喊,“救救我!” “救我——” “啊!” “我打死你!”风沧澜整个人失去理智,听着李老爷的痛苦嚎叫手中动作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快!” 妈妈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吩咐留香阁的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阻止!” 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赶向台上,将李老爷护在身后。 风沧澜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将手中木棍一扔,转身走到徽羽旁边。 此刻徽羽已经是泪流不止,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害怕的。 “别怕,我来接你了。”风沧澜蹲下替徽羽擦拭眼泪,控制住心里的狂躁杀意温柔一笑,“没事了啊。” 徽羽的眼泪在风沧澜冲上台那刻,就似决堤的洪水,完全止不住。 “有我在,不怕。”风沧澜将徽羽拥在怀中,身体在发抖说话的声音在发颤。 “徽羽,你怎么不说话?” 徽羽从头到尾没说过一个字,风沧澜这才注意到,松开双手凑近询问。 她含泪摇头,风沧澜黑眸聚焦徽羽的嗓子跟身体,不止没有说话连动都不能动。 顿时,风沧澜想起进来时妈妈说的那句话。 脸色阴冷,暗含杀意的目光紧锁妈妈身上。 而她完全没有发现,还在因为李老爷重伤的事情着急忙慌。 风沧澜踏步而去。 满脸淤青的李老爷见风沧澜走过来吓的后退,扯着嗓子嘶吼,“快拦住他!快拦住他!” 壮汉阻拦在前,妈妈看到风沧澜满脸怒意,“竟然敢在留香阁撒野闹事!不知死活!” “给我拿下!” 妈妈下令,挡在李老爷跟前的壮汉提着木棍上去。 风沧澜秋水瞳一片寒光,看着挥棍过来的壮汉,一把拽住木棍,一个手刀砍向脖子。 一个倒地,两个倒地。 其他人心生忌惮不敢贸然进攻,风沧澜前进一步他们后退一步满脸慌色。 “解药给我!”风沧澜直勾勾的盯着妈妈,那眼神像是要将其剥皮抽筋一般。 看着倒了一地的壮汉,妈妈有些心虚后怕。 “给!” “给给给!”她赶忙从袖口摸出来一个瓷瓶,哆嗦着递给风沧澜。 看着手中瓷瓶,风沧澜冷眸微眯。 打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趁着妈妈注意力涣散,将药碗塞到口中。 妈妈回神吓的脸色苍白连连后退,没了刚才的嚣张样。 “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样。” “这药若有问题,我让你好看!” 轻嗅瓷瓶确认解药无碍,风沧澜才将解药给徽羽服下。 刚服下解药,徽羽就能开口说话了,“公……公子。” 她声音是控制不住的沙哑,在留香阁这般久的时间没落泪,却在风沧澜冲上来的那一刻,眼泪终究没崩住。 “我在。”风沧澜柔和一笑,擦干徽羽脸上的泪水,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只要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不管……” 风沧澜回首,阴冷的目光横扫整个留香阁,“他是谁!” 全场寂静。 这时一道声音打破平静,“客人在留香阁被打,留香阁就不管了吗?” “这般纵容凶手。” 一人说话其他人相继发声,妈妈见这不可收拾的场面瞬间脸色大变。 “此人在留香阁殴打客人!给我打!” 妈妈此言一出,留香阁四周涌出来许多拿着木棍的壮汉,他们齐齐靠向舞台。 徽羽看到这等场面面露着急,“公子……” 刚说出两个字,就被风沧澜打断。 她勾唇一笑,凑到徽羽耳畔声音轻柔,“别人不知道,徽羽你还不知道吗?” 跟宗正昱相比她的确是毫无还手之力,但对于这些人,即便是现在的她也绰绰有余。 风沧澜安抚性的拍了拍徽羽的肩膀,转身间脸上的温柔瞬间转化为冰冷。 一股寒意席卷开来,鬓角碎发飞舞。 她笑容肆意,藐视众人。 “打!” 风沧澜目光沉静,注视着迎面跑来的一群壮汉。 看着越来越近的壮汉,风沧澜清晰的视野突然变的朦胧,逐渐黑暗…… 正文 第三十章启禀摄政王,全部诛杀! 胸口一阵翻涌,一股腥甜味直冲鼻腔。 风沧澜强行保持清醒,一股腥红渗出嘴角。 “公子——” 徽羽的急呼声在耳畔响起,风沧澜眼前越发黑暗,完全看不清眼前的场景。 “啪!”一棍落下,风沧澜迅速躲闪。刚稳住身形一阵挥舞棍子的声音传来。 风沧澜费力转身避开,身体摇摇欲坠。 壮汉似看透了风沧澜看不清眼前事物在竭力支撑,连忙止住周边贸然进攻的同伴,手势通知一起进攻。 几人点头同意,同时向风沧澜挥起棍棒。 听着四面八方混乱的声音,风沧顿身愣住。 看着落下的棍棒,徽羽急的摔倒在地,一声嘶吼,“公子小心!” “噔!” “噔!噔!噔!” 一阵声音响起,原本应该落在风沧澜身上的棍棒,全部掉落在地上。 那些手持木棍的壮汉,手腕都镶嵌着一枚铜钱,血流不止,嘶喊哀嚎。 见风沧澜没有生命危险,徽羽趴在地上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一切来的太快没人看清,都是满脸惊讶、好奇。 “哒!” “哒哒哒!”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留香阁众人齐刷刷看向门口。 一队身着统一服饰的人小跑着进入留香阁,脚步声铿锵有力,整齐划一。 走到中央站定,后向两边散开,有序的站成两排。 这等阵仗,更是吸引了全场目光。 众人注视中,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光线较暗不太看得清,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坐着轮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轮椅走到大厅中央。 留香阁内一片静谧。 暖光照映在男子的脸颊上,却照不清那双深邃无底的墨眸。 “咳……”一声咳嗽声响起,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口中腥甜不受控制的流淌而出,她终于支撑到了极限。 神智涣散,向后倒下。 “公子!”徽羽急唤。 男子手拍轮椅扶手,轮椅腾空而起,落在风沧澜身后。 在她倒地的千钧一发之际搂住腰肢,将其报到腿上。 拿出手帕,慢条斯理擦拭风沧澜嘴角血迹。 将她鬓角凌乱碎发撩到耳畔,平常的动作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几个壮汉握着被镶了铜钱的手,满脸痛苦却不敢再呻吟。 “谋害皇室,诛!” 男子轻启唇齿,声音冷如冰窖,深黑色的瞳孔平静异常。 两边侍卫得令,抽剑上台。 “你们干什么!” “这里是……” “啊——” 刚才还手持木棍站在的壮汉,现在尽数倒在地上。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整个留香阁,看热闹的客人们吓的皆是脸色苍白。 “启禀摄政王,全部诛杀。”侍卫齐齐跪下。 宗正昱抬手,问情快速上来推轮椅离开。 阁内众人听到摄政王三字,齐齐变色。 “摄……” “草民拜见摄政王!” “微臣拜见摄政王!” 阁内众人纷纷跪下,面色敬畏但更多的是恐惧。 宗正昱在众人的跪拜中离开,到大厅中央,他梳理着风沧澜的秀发云淡风轻道,“留香阁没必要存在。” “跟这件事有关的人,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其中一个侍卫站出来神色恭敬,“属下明白。” “把后面的带上。”留下这句话,便离开留香阁。 “草民、微臣恭送摄政王!”众人声音洪亮,不敢有半分不敬。 宗正昱离开后,侍卫看向后面,只见徽羽趴在台上。 顿时,他似明白了什么。 摄政王空降留香阁。为了一个男子血洗整阁,更是直接封了门。 这一事一传十,十传百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席卷整个皇城。 短短一天,整个皇城都在讨论摄政王昏迷两年后,空降留香阁为了一个男子冲冠一怒。 各种各样的传闻层出不穷。 外界热议连连,摄政王府却是安静的诡异。 以离院为中心,方圆三里都进入了寒风飘飘的严冬。 离院内 温逢君坐在床榻为风沧澜诊脉,良久收手,“风沧澜一天作的一手好死。” “都说了静养半月那毒才能祛除,急着跑出去干什么!” “运动过度导致毒素波动。” “想死找个安静的地方,没死成来麻烦我。” 温逢君写着药方嘴就没停过,宗正昱坐在旁边,看着风沧澜苍白脸色目光发冷。 “还有你也是,明知道她体内余毒未清,让她出去作什么妖。” “再有下次别找我了,找阎王省事!” “温逢君。”宗正昱磁性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求人办事还不准人说了。”他抬头就对上宗正昱那双黑如点漆,幽深似寒潭的眸子,克制住了后面的话。 “这药早晚两次,半月后药到病除。一次都不能落下。” 温逢君拿着药方离开过,转身关门时视线停在宗正昱身上,顺着他的目光落在风沧澜身上。 看到里面的画面,温逢君眸光深暗。 温逢君离开,屋内便只剩下两人。 风沧澜额头渗出一层薄汗,宗正昱转动轮椅来到床榻前,拿着手帕轻轻擦拭。 “嘎吱——” 徽羽提着茶壶闯入,看到里面的场景一顿。 宗正昱慢悠悠将手帕折叠成方块放在腿上,“风沧澜没教过你进门先敲门。” 他的声音冰冷的仿佛能将人冻成冰渣,徽羽当即垂首,“奴婢一时着急,所以……” 她话未说完,就被宗正昱无情打断,“再有下次,风沧澜也保不住你。” “奴婢遵命。”徽羽头压的更低。 霎时,屋内气氛沉默而冰冷。 风沧澜迷迷糊糊睁眼,刚才两人的对话她听到了后两句,“宗正昱你干什么啊?” “你凶徽羽干什么?” “你有什么不爽冲我来就行了,你威胁徽羽有什么意思!” 风沧澜撑着床榻坐起来,面对宗正昱神色冰冷严肃,丝毫没有往日的谄媚跟曲意逢迎。 两人对视,寒气席卷整个屋子。 宗正昱睫毛轻颤,面色如常。转动轮椅离开屋子。 看着宗正昱离开的背影,风沧澜面色沉冷,面对徽羽语气坚定不移,“我说过,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 “任何人!” 正文 第三十一章好好说话 风沧澜加重三个字,明显是说给某个人听。 宗正昱转动轮椅的手微顿,没有反应继续离开。 “小姐。”徽羽提着茶壶过来,细心询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从徽羽手中接过茶壶,风沧澜自行倒了一杯茶水,“宗正昱没欺负你吧?” “我跟你讲他这人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发脾气,动不动喜欢摆脸色。” “变脸比翻书还快。” “没……”徽羽刚说出一个字,风沧澜又抢着问话,“我不是在留香阁吗?怎么回来的?” “是摄政王。”她如实回答。 听到这三个字,风沧澜柳叶眉轻皱。 徽羽继续道,“若不是摄政王及时出现,小姐可能会受重伤。” “打小姐的人都死了,留香阁也关门了。” 记住网址 风沧澜忽的抬眉,秋水眸微眯,“留香阁关门?”留香阁后面有人,非常神秘,她这边都没有信息。 怎么会突然关门? “嗯。”徽羽点头,“是王爷。” “当时小姐昏迷差点被打,王爷正好来,不仅收拾了那些人,还封了留香阁。” 说到这里,徽羽犹豫片刻开口道,“小姐昏迷的这两日,王爷一直守着。” “刚才是因为徽羽进来没敲门,王爷才那样说。”她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风沧澜顿时哽了声,又有些怀疑徽羽说的话。 宗正昱守着她? 开什么玩笑? 徽羽不会骗她。所以宗正昱救了她,她还误会了? “小姐。”看着风沧澜垂首沉默,徽羽出了声,“这位摄政王对小姐算不错的。” 风沧澜抓了抓后脑勺,这回咋办? 不仅误会了宗正昱,还甩脸了。 以宗正昱那斤斤计较小气的性子,感觉后面有点难啊。 算了,总归是她误会人家了,先道个歉再哄哄,过几天就好了。 心里想着,风沧澜掀开被褥起身,套上衣裳踏着鞋就往外走。 刚走到一半,紧闭的大门打开。 宗正昱赫然出现在眼前,他端着一碗药,转动轮椅进来。 风沧澜衣裳都还没系好就赶紧跑过来,“夫君~” 刚才做错了事,她放低姿态帮忙端碗却被宗正昱躲开。 手僵硬在半空中,嘴角笑容微滞。片刻恢复,又赶紧转到后面推轮椅,再次被拒绝,“不用。” 风沧澜抓了抓僵在空中的手,尴尬一笑。 就知道宗正昱肯定记小仇! “回床榻去。” 心里正吐槽宗正昱,耳畔就响起他不冷不热的声音。 风沧澜慢了半拍没明白过来,宗正昱抬眉二人四目相对。 她立马点头,跑回床榻、盖上被褥。双手放在腿上,乖巧的不行。 徽羽看到这一幕,眸光微闪。目光在二人身上转动,最终垂下头站在原地。 宗正昱一手端着药碗,一手转动轮椅来到床榻旁。 风沧澜扯出一抹自认为乖巧可爱的笑容,笑盈盈注视着跟前人。 宗正昱搅拌汤药,舀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喂到风沧澜嘴边。 目睹这一切的风沧澜被震的说不出话,机械化的低头看着近在嘴边的汤药。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嘴就是不受控制的张开了。 混沌间,风沧澜喝完了一碗药。 将药碗放在一旁,宗正昱突然凑近。 二人近在咫尺,鼻尖几乎相撞。 在凑近的一刹,风沧澜瞳孔微缩,心跳漏了半拍。 目光聚焦宗正昱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心跳越来越快。 注意到逐渐贴近的薄唇,风沧澜撑着床榻的双手紧抓被褥。 随着宗正昱的靠近,一股冷香窜入鼻尖,跟他的主人一样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薄唇只差分毫就贴上朱唇,宗正昱忽的侧头坐回,手中多了一块令牌,“半月之内,不可踏出王府。” 他磁性的声音多了一丝温度,将令牌收回袖口。 看着宗正昱手中之物,风沧澜赶紧摸索床榻,“你……” 啊啊啊!她竟然被宗正昱耍了! 学的还真快! “若毒素再扩散,性命难保。”宗正昱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冰冷,还多了一丝严肃。 风沧澜清楚自己的身体,当然不会再犯。 本来当时出去是办一件事,没想到阴差阳错的遇到了徽羽! 风氏!竟然将徽羽发卖到青楼! 想到这点,风沧澜周身煞气萦绕。 感觉到风沧澜身上的异样,入鬓的剑眉微皱。 “那半月之后可不能不让出去。”风沧澜见收起身上气势,拉着宗正昱袖口笑盈盈撒娇。 “所以……”她指了指宗正昱袖口的令牌,“那个可不可以还给我呀。” 宗正昱目光随着手指方向落到袖口,不动声色将风沧澜的手掰开,答案显而易见。 “夫君~”她一声娇唤,让人骨头都酥了,“刚才苏醒脑子不清明,误会了夫君,是沧澜的错。” “夫君能原谅沧澜这一丁点小错吗?” 宗正昱墨眸古井无波。 风沧澜一咬牙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双手抱着宗正昱的手腕,一副你不原谅我就不撒手的架势。 “夫君~” “您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就原谅澜儿吧~”风沧澜声音娇软,把撒娇两个字发挥到极致。 站在一旁的徽羽看到这般的风沧澜当场傻了,跟在小姐身边多年,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一面。 小姐恢复后,感觉变的都快认不出了。 “夫君君~”风沧澜软着声音拖着长音,那小腔调拿的人心都化了。 宗正昱平静无波的瞳孔下荡起层层涟漪。 垂眸看着在胸口蹭不停的脑袋,侧头挪开目光,冰冷的声音响起,“好好说话。” 冰冷的声线让正撒娇风沧澜心头一凉,松开搂着宗正昱的手臂,一副受伤、黯然伤神的模样。 “哦。”单调到极点,没有一丝情绪。 果然,她就说了,宗正昱肯定又记仇了。温柔攻势加撒娇双项法宝都齐齐失效了。 风沧澜埋头,眼珠转的飞快想解决办法。 看着面前垂头聋拉着耳朵的风沧澜,宗正昱眸光微凝。最终端着药碗转动轮椅离开。 听到关门声响起,风沧澜抬头双手枕着后脑勺,没有刚才的伤神跟失落,“哎,男人真麻烦。” 正文 第三十二章小姐喜欢王爷? “宗正昱最麻烦。”她无奈摇摇头,后面又要想办法哄宗正昱了。 成天不是在哄宗正昱,就是在哄宗正昱的路上。 她的变脸速度太快,旁边的徽羽应接不暇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小姐你……”徽羽看着风沧澜一头雾水,满脸疑惑。 “是不是觉得我怎么混到这个地步了。”想想她好歹也是……算了,以前的事情不提也罢。 “小姐喜欢王爷?”徽羽问出心中疑惑。 风沧澜听到这问题的一瞬放声大笑,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徽羽,你怎么会这样觉得?”她捂着笑疼的肚子,擦拭眼角的泪花。 “你家小姐什么人,什么性格,你应该非常了解才是。”她单手撑着雪腮,歪头一笑,天真烂漫。 “你家小姐我,是那种为了男人堕落至此,要死要活的人吗?” 徽羽摇摇头,果断道,“不是。” “那小姐你为什么……”明明已经恢复正常,为什么还在王府,在摄政王面前如此……虽然摄政王不错,但终究是残缺的,根本配不上小姐。 哪怕是鼎盛时期的摄政王,也不一定配得上小姐。 “宫商也问过这个问题。”风沧澜笑着招招手。 徽羽快步而去,风沧澜拉着她的手在其掌心写下一句话。 理顺后,徽羽噌的抬眉,“那东西果真在……” 她话未说完就被风沧澜按住唇,“嘘。” 风沧澜指了指隔壁,又指了指耳朵,意思小心隔墙有耳。 徽羽当即明白似的点头。 “所以在拿到东西之前,得待在摄政王府。”要跟宗正昱打好关系,不能惹着了不能怠慢了。 “徽羽明白。”话落,徽羽抬头看向风沧澜,看她这般随性的模样打住了把话说出来的心思。 既然小姐如此想,她便不添麻烦了。 知道了或许横添枝节。 徽羽回首,看向门口方向片刻收回目光。 “宫商在沧海一粟,这段时间你去那边照顾她,我这里不用担心。” “是。” 自从留香阁回来后,风沧澜在离院里足足有七天没踏出去过。 对于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也完全不知,安心待着解毒养病。 宗正昱在留香阁的事情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 现在坊间传言,摄政王好男色,有龙阳之癖。那日在留香阁带走的男子,便是他的相好。 以前宗正昱做事滴水不漏没有人能抓住把柄,这次事情闹的这么大,有两个头铁的言官当庭向皇帝进言摄政王的荒唐事。 皇帝上朝接到进言,就命人将宗正昱请到金銮殿。 众臣心惊胆战,心里把进言的言官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骂了一遍。 好好的,非要去招惹活阎王。 自己作死就算了,还连累他们! “摄政王到——” 尖锐的声音响起,众臣站立如松,生怕被摄政王挑出什么毛病。 一辆轮椅在缓慢前行,来到金銮殿正中央才停下。 “臣弟参见皇上。”宗正昱冰冷的声线不紧不慢响起。 时隔两年,大臣们听到这个声音还是下意识哆嗦,纷纷垂首不敢有半分造次,怕被抓住小辫子。 “臣弟腿脚不便,不能下地给皇上行礼,还请皇上责罚。”嘴上说着请责罚,可神色却没有半分请罚的模样。 垂首众臣听到这里皆是悄悄偷看,看到摄政王坐在轮椅的那刻,眸中尽是震惊。 “怎么了?”皇帝脸上挂满了担忧,听到宗正昱说腿脚不便,刷的离开龙椅来到他跟前。 “怎么会腿脚不便?大夫可有说怎么回事?” “是不是医术不好,没事朕让御医来给你瞧瞧。”皇帝一副着急的模样,脸上写满了对宗正昱的担忧。 他摇头一笑,“劳皇兄费心了。” “臣弟这双腿……废了。” “昏迷两年,虽然苏醒但这双腿却是废了。” “废……”皇帝大斥一声,“废了?怎么可能!” “怎么能行!朕还等着你苏醒帮着处理政事!” “一定还有救!”皇帝坚决不信,当朝让御医来为宗正昱诊断。 “七弟莫急,一定是外面那些庸医医术不精。”皇帝宽慰道。 宗正昱平静不语。 这时御医背着药箱进入金銮殿,皇帝着急拉着进来,“你赶快给朕看看摄政王的腿,若是治不好朕诛你九族!” 御医面色一白,弓着身子跟着走到宗正昱跟前。 “七弟,这是皇宫最好的御医,一定能治好你的腿。” 拧不过皇帝,宗正昱只好将长跑撩起,乌黑的双腿暴露在众人视野中。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金銮殿内一片寂静。 御医颤抖着将药箱放下,拿出一卷银针摊开,由细到粗依次扎在宗正昱腿上。 “王爷,有痛感吗?”御医扎一根银针询问。 宗正昱面色如常,摇头。 御医又取一根粗针扎入腿中,周围大臣们看的都心颤。 “王爷,这样有感觉吗?”他依旧平静摇头。 全部试了一次后,御医收针站起来,“回禀皇上,摄政王的腿被毒素破坏了神经,臣无能为力。” “什么!”皇帝怒斥一声,御医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你说摄政王的腿没救了?” 御医几乎匍匐在地上,“回禀皇上,没救了。” 没救了…… 没救了。 这三个字在众大臣的心中不断回响,说不出是该欢喜还是该欢喜。 “啪!”皇帝一脚踹向御医,被踹倒在地的御医立马爬起来,还没跪好又被踹了一脚。 “废物!” “朕养着你干什么!庸医,连摄政王的腿都治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来人!拉出去斩了!” 皇帝一声令下,外面的御林军进入金銮殿。 御医连忙磕头求饶,“皇上恕罪!摄政王的腿被毒素破坏神经,臣实在没有办法。” 御医被拖出金銮殿,叫喊声越来越小,那些心中欢喜的大臣顿时心头一沉,不敢露出半分表情。 皇帝抱着宗正昱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七弟,是朕对不起你。” “这是臣弟的命。”宗正昱自始至终都面色平静,眸中没有半分波澜,“只是以后不能为皇兄分忧了。” “胡说!朕还等着你帮忙处理朝政。” “希望吧,没有其他事臣弟就回府了。”话落,问情推着轮椅离开金銮殿。 被忽视的皇帝也不恼,看着宗正昱坐着轮椅远离大手一挥,“下朝!” 正文 第三十三章就算男男,宗正昱也是上面那个 言官前后两看站出来,“皇上,摄政王他败坏皇室颜面。” 话音刚落,皇帝脸色当即大变,“七弟横遭此难,有些奇怪的喜好不奇怪。” “更何况,他现在是朕唯一的弟弟,别说是好男风,就算还有其他的朕也依着。” 皇帝一副好兄长的模样,在场的老臣们却都是狐狸变的,哪能不明白这话中之意。 摄政王摄政期间,皇上权利架空。 如今摄政王身体残缺不可入朝为官,皇上心里高兴着。 刚才那番话既变相承认了摄政王龙阳之癖,又表现出来自己是一个仁慈的君主,疼爱弟弟的哥哥。 言官这时候谏言简直就是自找苦吃。 而其他的老狐狸则不同,纷纷拱手道,“皇帝仁善!” 皇帝转身离开金銮殿,步伐都比往日轻快不少。 摄政王府 照顾宫商的徽羽偶尔也来离院陪风沧澜说说话,在王府行走能听到一些风声。 得知外界传宗正昱好男风,第一时间就转述风沧澜。 听完后,她大笑不止,“哈哈。” “肚子都给我笑疼了。” “宗正昱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奇怪的癖好,有点可怜哈哈。” “小姐,你还笑,还不是因为你。”徽羽无奈摇头。 风沧澜赶紧喊停,“你别污蔑我哦,这可跟我没关系,外界传的干我啥事。” “不过有了这个帽子,以后估计桃花运得打对折。” “不过相信就算知道宗正昱好龙阳之癖,还是有很多人对摄政王府趋之若鹜滴,所以不用担心。” “不过外界怎么会传他龙阳之癖?” 她摸着下颚一副思考的模样,“莫非宗正昱以前就好这口,碍于手段不敢说,长久积累现在爆发了?” 风沧澜说的有声有色,完全没注意到徽羽的挤眉眨眼。 “不过啊,宗正昱这颜值男男的话也有看头。而且绝对是上面那个。” 越讲后面的话越是不能入耳,徽羽看着后面猛咳嗽,“咳咳咳!” “咋回事?”见徽羽咳的厉害,风沧澜止住八卦的心思,“你嗓子不舒服?风寒了?” 徽羽面露急色,怕风沧澜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蹲身道,“徽羽参见王爷。” 风沧澜过去的步伐顿住,后背一僵。 缓缓转身只见宗正昱面染冰霜坐在门口,狭长凤眸看来,风沧澜只感觉一股凌冽寒风拂面而过。 “夫……夫君。”她迅速回神,赶紧补救,“夫君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澜儿好出去迎接啊。” “问情也是,王爷回来也不通知一声。” 被点名的问情一脸懵,不知怎么就牵连自己了。 “夫君今日上朝累了吧,澜儿给你活络活络筋骨。”说着就狗腿的跑过去,蹲在宗正昱腿旁按捏双腿。 按了两下,月牙白的长袍染上几处鲜红。 风沧澜眸中闪过惊讶,本能掀开长袍、撩开裤腿。 宗正昱欲阻止却为时已晚,她已经撩开裤腿。 看着乌黑的双腿上无数小孔渗出鲜血,风沧澜心头一怔,“你这腿……” 刚说出声,宗正昱一把扯开风沧澜。 力度过大导致被推到地上,宗正昱神色微顿,迅速收回目光将裤腿放下来用长袍盖住。 “还不扶王妃起来。”宗正昱声音冰冷,徽羽赶紧过去将风沧澜从地上扶起来。 “你这腿……怎么回事?”看样子中毒不轻,还有腿上那些针孔,看位置也不是治疗留下的痕迹。 “没事。”他声音冷的像冰窖里的冰,老远就感觉到寒意。 风沧澜明眸微眯,察觉到宗正昱说话时的闪躲跟躲避,“没事你遮着不让看干什么?” “又不是姑娘看了非卿不嫁,就算是非卿不嫁,我们现在是夫妻。难不成还害羞?” 宗正昱目光阴沉,侧头对问情道,“去书房。” “是。”问情调转方向,风沧澜一把拽住宗正昱的手臂。 刚碰到就被一股内力弹开,摔在三米之外。 “啪!”摔在地上,疼的她脸色发白。 宗正昱转动轮椅转身,刚触碰到轮椅双手猛的捏紧,后缓缓松开,“走。” 问情看了一眼摔地上的风沧澜,最终还是服从命令推着宗正昱离开。 “我靠!” 徽羽匆忙过去将其扶起,风沧澜揉着摔疼的手肘面色发白,“有毛病吧。” 亏她刚才动了恻隐之心想…… 她就是没事找事,活该! 早点拿到东西早点走,这宗正昱跟疯子一样。 “小姐,摔疼了吧。”徽羽扶着风沧澜到凳子上坐下,掀开衣袖手肘擦破了皮还肿了。 “出血了,我去拿药。” 另一边,宗正昱被问情推出离院。 宗正昱双手放在轮椅上,“给离院送瓶药过去。” 问情垂首,“是。” 问情离开,宗正昱回首看向离院,目光转在双手上,脑海里浮现刚才的画面眸中一片阴寒。 片刻,问情拿着伤药回来,跟宗正昱行礼后转身进离院。 刚踏出一步就被宗正昱唤住,“等等。” 问情止步回首,“王爷还有何吩咐?” “将药给我。” 问情迟疑片刻,“是。” 看着手中伤药,宗正昱转动轮椅再进离院。 他进,徽羽出,两人一进一出。 “王爷。”徽羽行礼,宗正昱没搭理转动轮椅前往寝房。 徽羽撇眉,看向离院外转身原路返回。 “嘎吱——” 宗正昱推开房门。 风沧澜手放在桌上露出受伤的手肘,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徽羽拿药回来了,“这么快?” “快拿药给我擦擦。” 宗正昱转动轮椅过来。 听到车轱辘声,风沧澜扭头,看到来人是宗正昱迅速起身。 “坐下。”他的声线低沉没有温度。 素来听话的风沧澜这次没有服从命令,而是后退一步,“王爷你要干什么?” 她可不傻,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上药。”宗正昱吐出冷淡的两个字。 风沧澜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瓷瓶上,“给我吧。” “手肘,你能行?”宗正昱淡声道,风沧澜拐着手腕,“可以。” 话音未落就被宗正昱拉着坐下,他将药瓶放在桌上,伸手替风沧澜挽起袖口。 看到擦破皮有些肿的手肘眸光深黑,将伤药涂抹在伤口,指尖涂抹开动作是小心谨慎的温柔。 屋内顿时安静,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 风沧澜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手肘火辣辣的疼痛突然出现一抹冰凉,是宗正昱的指尖。 “疼吗?” 正文 第三十四章小鬼手医仙?鬼手医仙接班人? “不……不疼了,上药不疼了。”风沧澜垂下的脸上满是怪异。 什么情况? 宗正昱又抽哪门子风? 精分? 她胆子小,经不起吓的。 “刚才,不是故意的。” 走神见耳畔响起这句话,风沧澜登时瞳孔放大。 !?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宗正昱说不是故意的? 这是什么情况,很吓人的。 “以后别突然过来。”他手中动作轻柔,语气确实一如既往的冰冷,“伤到你自己疼。” 记住网址 “啊……哦。”风沧澜点点头。 上完药,宗正昱将袖口放下,“结痂之前别碰水。” “呃……”她也有被人叮嘱用药的一天,新奇、怪异。 以前都是她叮嘱别人来着,“好,记住了。” “你这腿……”看到月牙白袍子上星星点点的血迹,风沧澜一个没忍住又问了出来。 想到刚才的画面,她赶紧捂嘴,“当我没问,揭过。” “中毒导致的不良于行,小孔是上朝时御医诊察能否治好留下的。”宗正昱说的风轻云淡,仿佛是在说今天运气好一般。 “御医诊察能否治好留下的?”风沧澜声音不自觉的加大。 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些小孔面露奇怪,什么庸医都能当御医了吗? 那几个穴位没一个有诊察的作用。 “那御医怎么说?”她试探性询问。 “回天乏术。”宗正昱说的淡漠,仿佛那个人不是自己。 这个结果风沧澜并不意外。看那乌黑颜色,一般人还真的没办法。 但有个人有办法! 瞟到宗正昱淡然平静的模样,风沧澜理了理嗓子,“咳。” “其实我……” “啪!” 风沧澜话说一半,房门被撞开。 温逢君满脸喜色跑进来,“扶风,我小师妹来了。” “你的腿有救了!” 宗正昱指尖轻颤,虽然表面平静,但风沧澜看到了他心底的惊涛骇浪。 “快!小师妹就在正厅,马上过去把把脉。”温逢君推着轮椅就快速离开。 风沧澜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抿唇一笑,“恭喜你。” 宗正昱身形一顿,回首道,“嗯。” 温逢君推着轮椅离开,风沧澜重新坐在凳子上。 温逢君的小师妹? 那是谁? “嘎吱——”房门再次被推开,徽羽步入屋子。 “徽羽,你知道温逢君小师妹是哪什么来头吗?”医术界这块她也算是了若指掌,一直没听说有什么后起之秀。 莫非是她痴傻的这两年冒头的? “好像是蝴蝶谷的。” 风沧澜眸色微凝,“蝴蝶谷?” “对。”徽羽确定道,“温逢君口中的小师妹,就是江湖上盛传能接班鬼手医仙的人。” “也被人称作小鬼手医仙。” 风沧澜眉头微挑,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鬼手医仙接班人?小鬼手医仙?” “我怎么没听说过。” “小姐痴傻的这两年才冒出来的,鬼手医仙销声匿迹,不知怎的,温逢君那位小师妹就有了鬼手医仙接班人的称号。” “甚至有段时间盛传鬼手医仙年迈退隐,那小师妹是鬼手医仙的关门弟子。” “看来这两年发生了不少事情。”她葱指搅动着胸前一缕碎发,忽而起身,“走,我们去瞧瞧那位小鬼手医仙。” “小姐你……” “放心,我又不出王府,加之我体内的毒除的也快差不多了,去看个热闹嘛。”说着她就推门而出。 徽羽无奈,只能跟上。 大厅 温逢君站在旁边,看着女子坐在宗正昱旁边诊脉,静心等待。 “馨儿姑娘怎么样?”问情询问道。 “着急什么,我还在诊。”馨儿不悦呵斥,手指搭在手腕上,目光却紧锁宗正昱的脸上。 宗正昱脸色肉眼可见的冰冷,察觉到这点的温逢君使劲给自家师妹摇头示意。 可对方是半点不接受,手指又往上摸了摸。 “夫君~” 风沧澜踏进正厅,看着诊脉的姑娘目不转睛盯着宗正昱,娇声唤道。 被打扰馨儿满脸不悦,温逢君当即呵斥道,“你吵什么吵!没看到大夫再给扶风诊脉吗?” “尽耽搁事。” 风沧澜被斥责面色难看,宗正昱侧头眸色微冷,声音冰冷,“别说话。” 温逢君立马止声。风沧澜听到这句话步伐微顿,以为宗正昱是在说她们两便未再出声安静站在旁边,静静看着那姑娘诊脉。 馨儿余光扫到进来的风沧澜,看到她容貌的一瞬脸色大变,眸中嫉妒横生。 “站这么多人干什么!怎么专心诊脉!”馨儿当众黑脸,收手就坐那满脸不悦。 温逢君赶紧清场,“都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去!” 周围的侍卫退下,馨儿目光落在风沧澜身上,“还有她。” “风沧澜你赶紧出去,别在这耽搁事。” 被点名道姓的风沧澜幽幽抬眉,温逢君急声道,“你还站在这干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耽搁了扶风诊脉你担当的起吗!” 我靠!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风沧澜脸色一黑,扫到旁边坐着的宗正昱压下心中怒火。 算了,为了这小事坏事不值当。 风沧澜转身要离开,宗正临冰冷声音响起,“不看了。” 他抽回手就要走。好不容易才把人叫过来,温逢君自然不会让他就这样走了。 “扶风,你这是做什么。” “都怪风沧澜,没事跑来乱事干什么!”温逢君又指责风沧澜,一点说教的机会都不放过。 正说着,对上宗正昱那双浓墨似的凤眸瞬间哑声,“你的话更多。” “是是,我话多。”温逢君凑近声音压低,“我这小师妹医术天赋高有些高傲,又被师兄弟们宠坏了,你别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说完他后退,故意说的所有人都能听到,“我这位小师妹那可是被人称作小鬼手医仙,被誉为鬼手医仙接班人,医学界的新起之秀。” “扶风你错过这次,下次再要诊脉可就难了。” 听着温逢君对自家师妹的吹捧,风沧澜眉头紧锁出现一道深勾。 宗正昱微侧退回。 馨儿双手环胸仰仰头,指向风沧澜的方向,“让她出去,她妨碍到我了。” 正文 第三十五章拜拜了您嘞,姑奶奶不伺候了 “……” “风沧澜!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去!”温逢君厉声呵斥,再次被点名的风沧澜脸色深黑。 “你有病?”是真的有病,天天没事找事。 “你才有病!”温逢君对骂回去,“冰肌膏那种神药你竟然一次性用完了,你没病谁有病?” “冰肌膏给你简直就是糟蹋!” “老子爱怎么用怎么用,关你屁事!”风沧澜终于没忍住爆了粗口。 是可忍,孰不可忍。 温逢君再三挑衅,再忍她就不是风沧澜! 东西要不到就偷!偷不到就抢。 她就受不了这个窝囊气! “怎么不管我的事,那冰肌膏是我的!”一方吼,另一方也吼。 “你放屁!” “你这么不要脸,你师傅知道吗?”脸已经撕破了,风沧澜也不克制该怎么骂怎么骂,“我真替你师傅害羞!” “冰肌膏是扶风从我这拿走给你的,不是我的难不成是你的?” “本来就……”话到这里,风沧澜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转向宗正昱,“冰肌膏你在温逢君那拿的?” 宗正昱嗯了一声,风沧澜熄了声,这下温逢君的气焰更高,“乡野村妇终究是乡野村妇,怎么样都上不了台面。” “冰肌膏竟然当成泥摸。” “不就是一瓶冰肌膏嘛,你抓着不放有病?” “不就是!”温逢君被气乐了,“你们听听,不就是一瓶冰肌膏!” “整个世界就那么两瓶,你说不就一瓶!?” “风沧澜你好大的口气!” 顿时,大厅里弥漫着硝烟的气息,电光火石,一触即发。 “够了!”宗正昱森冷的声音传遍每个角落。 温逢君止声撤回目光, 风沧澜窝火的不行,让她走她偏不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她不走我不看。”馨儿出声。 原本止声的温逢君再次燃起炉火,“风沧澜你就是故意的!” “嘿嘿。”她灿烂一笑,把温逢君气的暴跳如雷,“我就是故意的,咋样?” “扶风!你看看风沧澜,留在着只会坏事,赶紧休了!” “休就休!谁怕谁!” 两人再次对上,屋内阴寒之气爆发。 宗正昱凤眸阴鸷,盯着吵不停的两人浑身萦绕着骇人气息。 “都给本王闭嘴!”他低声厉斥,戾气环绕四周,极力压制着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盛怒。 静,死亡般的静。 屋内温度直逼冰点,空气似乎都凝固。 “温逢君先针对我的。”风沧澜不服嘟囔出声。 宗正昱掀开眼帘双眸阴翳,“你也给本王闭嘴!” 本就控制着情绪,宗正昱这句话直接让风沧澜脾气崩盘,“宗正昱!” “到底我是你夫人!还是温逢君是你夫人?他挤兑我还欺负我,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吼我!” “冰肌膏你给我也没说不能用完,既然不能用你给我做什么!” “还有你!”风沧澜指着温逢君鼻子,“不就是冰肌膏嘛,还给你就是了,天天像疯狗一样逮着我就咬。” “还我?你倒是还啊!你以为冰肌膏是外面三文钱地毯随便就能买的?” “那是鬼手医仙亲制的!” “我还给你了怎么说?”风沧澜神色严肃是认真了。 温逢君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冷笑连连,“你还给我,我跪在地上给你磕头喊你爹!” “一言为定,谁赖账谁死全家!” “风沧澜你真歹毒,平日里在扶风面前装的一手好娇弱。” “别娘们唧唧的,你就说敢不敢赌!” “赌!”温逢君一口应下,突然冷笑,“那你没还呢?” “这个问题假设不成立。”风沧澜信心满满。 温逢君阴冷一笑,“如果你没还给我,那就自写休书下堂离开摄政王府。一月为期。” “行!” 两人拍板,宗正昱拿起旁边茶盏往地上一扔,“啪”的一声茶盏碎成几半。 大厅顿时安静的出奇。 宗正昱满目阴鸷、暗含戾气,“你们把摄政王妃当成什么?” “还能当成什么,赌注呗。”反正今天都崩了,这时候也补救不回来。 忍? 不好意思,她忍不了了。 “风沧澜!”宗正昱一声怒斥。 风沧澜神色转冷,“摄政王不用叫那么大声,我、不、聋。”她一字一顿,完全没有之前的谄媚狗腿。 “我等着你磕头喊爹!”风沧澜挥挥衣袖,留下宗正昱满脸冷戾。 风沧澜离开后,温逢君看向馨儿,“继续吧。” “好。”馨儿扬眉一笑,向着宗正昱走去。 正要探脉,他抽手双眸漆黑摄人,“滚!” 一阵内力波动波及四周,馨儿一个不稳被震到三米之外。 温逢君赶紧上前将人扶起来,看向宗正昱,“扶风,你这是干什么?” 他斜眼冷瞪,转动轮椅离开。 离院中 风沧澜风风火火回去,将自己的东西打包,整理在一起。 徽羽站在旁边不敢劝解,跟在小姐身边多年,她的性格再了解不过。 在屋里转悠几圈只打包了一小袋东西。确认没自己的了,她将包袱扔给徽羽,“回沧海一粟。” 徽羽搂着包袱跟在后面,小声应到,“是。”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刚准备开门,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满脸森冷的宗正昱映入眼帘,风沧澜翻了一个白眼绕开往外走。 两人擦肩而过,宗正昱注意到徽羽手中的包袱,一把拽住风沧澜的手。 “你去哪儿。”他沙哑的声音似在克制什么,风沧澜扬手一甩,“收拾包袱还能去哪儿。” “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拜拜了您嘞,姑奶奶我不伺候了。”挣开宗正昱的手就往外走,刚走两步就被一只手勾住腰肢一拉。 风沧澜整个人失衡摔过去,倒在宗正昱怀中。 “干什么你!”风沧澜挣扎起身,却被一只手扣住纤腰挣扎不开。 宗正昱不顾她的乱动,转动轮椅进入寝房,冷眸扫了一眼徽羽,“东西放回去。” “不许!”风沧澜唱反调,说完了还仰头瞪着宗正昱,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宗正昱侧眸,“那就扔了,安置新的。” “不准!” “我的东西,你说扔就能扔吗?” 正文 第三十六章信不信我告你拐卖未成年美少女! “那就不扔。” “放回去吧。”宗正昱看过去。 徽羽点头将包袱放下,然后离开寝房。 看着徽羽溜走风沧澜气结,“徽羽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宗正昱的!” “你赶紧给我放开,信不信我告你拐卖未成年美少女。” “呵。”宗正昱扣着风沧澜纤腰的手缩紧,“跟谁告?” “谁敢接?” “靠!”皇权大陆!她当时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碰皇权! 风沧澜扯出一抹尬到极致的假笑,“哦~那你好棒棒哦。” “你快给我放开,别以为我会看在你不良于行就手软。” 宗正昱依旧是冷声回复,“好,不手软。” “好个屁!” 风沧澜往外挤,越挤宗正昱扣的就越紧。 “跟温逢君的赌有胜算?”宗正昱不理风沧澜的挣扎,慢声细语。 风沧澜立马警惕起来,“干什么?你想替温逢君来打探?我跟你讲,别说门,连窗都没有。” “温逢君又不是本王的夫人,替他打探干什么。” “你需不需要帮忙。” 风沧澜顿时后仰,一副你吃错药的表情,“你得了吧,我还怕你给我捣乱。” “需要找本王。”他俯身,声音醇厚而磁性,“毕竟,你才是我的夫人。” 风沧澜脊梁骨一僵,全身僵硬。 看到她这般反应,宗正昱摩擦着她鲜艳的唇角,凤眸聚焦逐渐深沉,似化不开的浓墨,“你说是不是。” “是……”风沧澜被宗正昱这模样吓的不轻,反调都不敢唱了,“你先,先放我下来勒疼我了。” 宗正昱瞳孔深沉散开,松开扣着纤腰的手。 风沧澜一个翻身,赶紧跟宗正昱拉开距离。 完犊子,腿上的毒素不会扩散大脑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怪吓人的。 突然发现还是阴晴不定的宗正昱比较习惯。 “咳。”风沧澜轻咳两声,现在缓过去了该圆场了。 暂时还要待在摄政王府,得罪不得啊。 冲动了,今天真的冲动了。 关键宗正昱还在,她这娇娇柔柔小美人的人设还咋维持。 “不舒服?”宗正昱抬头。 风沧澜捏了捏嗓子挑挑眉,“咳,是有点不舒服。” “叫大夫看看。”他招手就唤来暗卫,风沧澜赶紧拉住宗正昱的手,又恢复了那副谄媚的模样,“不用。” “人家不是身体的不舒服,是心里的不舒服。”嘴里说着,不知怎的就拉着宗正昱的手抚在胸口。 他凤眸微眯渗着一丝别样的暗光。 风沧澜赶紧松手,笑的牵强。 “就是温逢君嘛,把人家贬的一文不值,还说人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摄政王妃嘛,有外人在让我丢面子!” “当然啦,我丢面子事小,但是我是摄政王妃啊,我丢面子就是丢了摄政王府跟夫君的面子。” “这铁定不能丢的吧~”说着她声音越发的小,看着宗正昱毫无变化的目光心里忐忑,“所以今天为了维护夫君跟摄政王府的颜面,跟他吵了起来。” “可是澜儿平时不这样哦,我平时都是娇软大美人的。” 瞎扯完,对上宗正昱那双暗含笑意的凤眸,风沧澜心头一怔。 冲动是魔鬼啊! 温逢君说两句就说两句呗,她又不会少个鼻子少个耳朵,干嘛争这口气。 完事还要在这里卑微解释。 人生艰难。 “本王知道。”他扯动嘴角,似笑非笑,“澜儿是娇软大美人,是为了为夫跟王府的颜面才跟温逢君理论。” 不知为何,风沧澜总感觉宗正昱话里有话,但听起来确实又没问题,点头微笑,“夫君能明白澜儿的苦心就好。” “为夫自然是明白的。” “……”基本可以确定毒素倾入大脑了,要不先套出东西在哪里? 她悄悄打量,对上那双幽深带笑的眸子瞬间低头,慢慢来吧。 今天的宗正昱有点反常。 离院总归恢复了平静,大厅内却是乌烟瘴气。 “啊——” “我不看了!他竟敢伤我!”馨儿一声尖叫耳膜都要喊破了,温逢君赶紧劝解,“你先住王府里,我在跟王爷说说。” “王爷又怎么?想找我治病看病的多了去了!” “一个小小瘸腿王爷,也敢这么横!”馨儿气的说话不过脑,温逢君脸色瞬间苍白,一把堵住她的满腔怨气。 “小姑奶奶,你想死别带上我!” “师兄,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不就是一个残腿的摄政王,至于吗?”馨儿面露鄙夷看着跟前几年未见的师兄。 “你可闭嘴吧。” “只要你在星云国,摄政王就能让你悄无声息的消失。” “别说师兄没提醒你,再敢乱说话,我也救不了你。” “真假的?”馨儿满脸不相信,她也是给许多达官贵人治过病,还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 温逢君四周查探凑到馨儿跟前,声音小的只有两人能听见,“摄政王鼎盛时期,凌驾于皇帝之上,你说真的假的。” 馨儿瞳孔微微一缩散发着亮光,若真是如此,她医好了摄政王,岂不是能在星云国横着走? “咳。”馨儿收敛脾气,拽着温逢君的手臂,“师兄,刚才是馨儿不懂事糊涂了。” “你知道就好。”温逢君看着不省心的师妹叹了一口气。 “那……什么时候给摄政王诊脉?”馨儿小声问道。 温逢君拧眉,“你刚才没诊出来?” “刚才……”馨儿垂首说话有些吐词不清,“只顾着看人了。” “你……”温逢君气结,“算了,你在待在王府,后续我去安排。” “记住!千万别再任性了。” “好,馨儿谨遵大师兄的嘱咐。” 温逢君领着馨儿回药庐。今日宗正昱震怒暂时不宜过去触霉头,过几天缓过了再去说诊脉医治一事。 夜幕降临,群星闪烁跟皎洁皓月交相辉映。 温逢君口中震怒的宗正昱,此时此刻正坐在床榻旁,手持药碗督促风沧澜喝药。 烛灯的暖光照映在他的侧脸上,隐去了几分冰冷,平添两分温柔。 他轻吹冒着热气的药勺,画面看起来很是温馨。 “好看?” 正文 第三十七章本王能吃了你? 他声音低醇磁性,无形中带着一丝蛊惑。 看的失神的风沧澜鬼使神差点头,“好……” 刚要说好看就对上宗正昱深邃幽深的凤眸,她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刷的挪开目光。 嘴里咕囔道,“也就那样,一般般。”声音偏小,明显的底气不足。 她垂首挤眉,躲避宗正昱的目光。 靠! 她一定是魔怔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宗正昱温柔,刚才的画面温馨。 “一般,那刚才……”宗正昱磁性的声音慢悠悠响起。 风沧澜心头一怔,赶紧岔开话题,“药凉了。” 宗正昱轻笑,舀药喂过去。 风沧澜一口饮下只想快点喝完药装死,想到刚才自己看宗正昱看傻了就一阵气恼。 记住网址 一碗药见底,风沧澜长松了一口气,扯过被褥就睡觉。 刚准备躺下,就被阻止。 “等等。” 风沧澜撑着床榻面露疑问看向宗正昱。 他忽的伸手过来,风沧澜本能向后仰避开那只手。 宗正昱的手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画面似静止一般。 “你干什么?”风沧澜的目光在宗正昱的脸跟手上来回移动。 这段时间宗正昱太反常了,在憋什么坏主意? 现在他又没有继续伪装植物人,根本不用这样。 更何况,以前宗正昱伪装植物人也没这样。 宗正昱又往前,风沧澜正往后退被抓住手腕退不了。 看着逐渐靠近自己脖子的那只手,风沧澜心头一沉,全身温度极速下降。 不……不是吧? 今天就跟温逢君对吵宗正昱就要杀了她? 对了,因为她那个小鬼手医仙没给诊脉解毒。 她就说! 宗正昱怎么突然性情大变,这是想让她放松,然后杀她个不备! 冰冷的指尖触碰肌肤,就像是一条毒蛇。 风沧澜后脊僵硬,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冰冷的触感刺激着脑神经,她抓着被褥的手猛然一缩。 “夫君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跟温逢君吵架了!” “还……还有小鬼手医仙那里,我去道歉,我一定请求原谅让她再给你诊脉!”风沧澜极速说完,满脸悔过祈求原谅的模样。 宗正昱抚在风沧澜脸颊的手指微顿,片刻恢复正常,拇指摩擦着风沧澜的嘴角。 风沧澜心头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急色。 还是不行?要对她下杀手? 风沧澜秋水眸闪过一丝狠色,若还是如此那就休怪她…… “嘴角有药渍。” 磁性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身形一顿,下意识抬眉。 跟宗正昱四目相对,那犹如寒潭深不见底的眸子深黑一片。 风沧澜迅速回神,下意识摸上嘴角。 一股冰凉从指尖钻来,她这才发现宗正昱的手还在脸上慌忙着放下手。 宗正昱睫毛轻颤,抚在唇角的手细细摩擦,凤眸越发深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升起一股诡异的气氛。 不知过了多久,宗正昱才松手,“夜深了,歇息。” “啊……好。”风沧澜还没从震惊中回神,乖乖躺下盖上被褥睡觉。 刚闭上眼睛就感觉被褥上有些动静,半眯着眼只见宗正昱在掖被角,然后端着药碗转动轮椅离开。 闭眸假寐的风沧澜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模样,她还以为宗正昱准备过河拆桥。 不过这两天宗正昱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太过诡异,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思索间,被褥被掀开。 风沧澜脊梁骨一僵,只感觉旁边躺下一个人。 什么情况!? 宗正昱怎么盖她的被褥,一直都是两床被褥自己盖自己的。 风沧澜瞳孔放大看着躺下的宗正昱,那种阴谋气息越发严重。 想问又不能直接问,这里是摄政王府总不能说你怎么不盖自己被褥。 到时候啥事没有,把宗正昱惹到了得不偿失。 她脑海里想好措辞,像个温柔贴心的好夫人,“夫君怎么了?” “是不是那床被褥太薄啦?” 宗正昱侧眸看来,平静的目光双眸深邃,好似能洞察一切。 对视的一刹,风沧澜不动声色挪开目光。 宗正昱那眼神,她总感觉自己被看穿了。 “汤药洒上面了,刚才喂药的时候。”他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原本想好的接话哽在嗓子口。 宗正昱喂她药才导致洒在被褥上,她总不能不给盖吧。 “那让人再送一套被褥来吧。”风沧澜压低声音试探性说道。 刚说完话,宗正昱凤眸微眯。 敏锐如风沧澜,立马察觉到了风向不对赶紧补充道,“这被褥澜儿盖了许久,担心夫君……” 话未说完,宗正昱冰冷的声音打断,“不嫌弃。” “睡吧。”宗正昱拉上被褥合眸,屋内重回平静。 事情已经如此,没有回旋的余地。 风沧澜也只能将就着。 两个人盖着同一床被褥,距离无端拉近。 旁边的冷香钻入鼻尖倾入大脑,风沧澜拉着被褥忘记挪了挪。 被褥就那么点大,拉开距离注定有有一个人盖到,那个人不可能是宗正昱,就只能说风沧澜。 她放弃被褥不断往里挪动,整个人小心翼翼怕弄出丁点声音。 这都什么事啊,就换个被褥的事情。 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晚上还是倒春寒。离开被褥没一会儿风沧澜就冷的起皮疙瘩竖起来、冻得牙齿发颤。 “本王能吃了你?” 黑暗中,宗正昱缓缓掀开眼帘,声音更显冰冷。 床榻一角的风沧澜浑身一僵,迅速做补救,“哈欠~” “怎么回事,我怎么滚到外面来了。”她含糊不清说完,打一个滚回到原位,拉过被褥盖上。 一股带着极强侵略性的味道扑鼻而来包裹全身,风沧澜不敢再有动作全身僵硬保持那个动作。 回到被褥中,周身逐渐回暖,意识慢慢模糊逐渐进入梦乡。 耳畔响起平稳的呼吸声,宗正昱睫毛轻颤缓缓睁眼,侧头看着躺在身旁玲珑娇小、睡容娇憨的儿。 凤眸聚焦她精致的眉眼,目光寸寸下挪,最后落在她鲜艳的朱唇上。 她嘴唇微动,轻声喃呢。 盯着微张的朱唇,宗正昱墨眸微暗,深邃双眸似化不开的浓墨。 挪开目光,平静注视着幔帐顶,“骗子。” 正文 第三十八章所以,她想做什么,都行。 冰冷的两个字溢出嗓子,宗正昱面若寒霜敛眸睡觉。 刚合上眼,一股香软钻到怀中。 他睁眼,一张清丽精致的小脸放大在眼前。 不满意现在的姿势,又往里钻了钻,直至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才停歇下来。 宗正昱平静的眸底荡起一层涟漪,看着枕着自己手臂趴在自己胸口熟睡的风沧澜,慢慢抽回手。 刚抽一到一半,睡梦中的风沧澜一把搂住手臂,嘴里喃咕道,“夫君别生气,澜儿以后再也不跟人吵架了。” 软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就像吃了糯米糍一般,娇软甜美。 宗正昱抽到一半的手僵住,停在那再无动作。 风沧澜满心欢喜的搂着,蹭蹭手臂笑的满足继续睡觉。 春夜无虫鸣,万物休眠,世界安静。 屋内的烛灯还在燃烧,滋滋响的声音在寂静环境下格外清晰。 被褥下,搂着宗正昱手臂的风沧澜睫毛轻颤,勾出一抹弧度被黑暗隐藏。 一周转瞬即逝,喝下最后一副药,余毒全清。 风沧澜站在庭院伸手扭腰。这半月不能出王府可把她憋闷坏了,人都快张青苔了。 站在阳光下左扭扭右扭扭,做舒展。 今日穿了一身贴身长裙,一根腰带绑住不盈一握的纤腰,一做舒展完美曲线立显。 推动轮椅出来的宗正昱看到风沧澜扭腰眸色一沉。微抬眉,离院周围的暗卫同时消失。 “做什么?”他的声音略显冰冷,还夹杂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做拉伸,待在王府半月我都快发霉了。”说话间,风沧澜收起动作踩着小碎步过去,蹲在轮椅旁笑颜如花。像极了在主人面前摇尾的小狗,“夫君~” “最后一副药沧澜已经喝了,现在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所以……”说到这里,风沧澜含羞带怯道,“夫君把出府令牌还我呗。” “本王有事。”宗正昱毫无情面留下这句话就离开,风沧澜当即脸色一变。 温逢君这个庸医,一个那么小的毒,浪费了她半个月时间! 虽然已经过去半个月,但该做的事情她可是清楚的很。 “小姐。”徽羽上前两步。 风沧澜敛去脸上的灿笑,浑身气质骤变,整个人变的清冷疏离,“宫商恢复的如何?” “宫商已经痊愈,伤口愈合的很好,没有留疤的痕迹。”徽羽一五一十道。 风沧澜柳叶眉微扬,“让她再养养。你跟我出去一趟。” 该去会会风氏了,不然时间太久她该忘记了。 “可是令牌……”徽羽皱眉,风沧澜抬眉轻扫四周,“不管能不能拿到令牌,都要出去。” 风氏的事情是其次,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要不是温逢君这个庸医解个毒花那么长时间,她早就办了。 “是。”徽羽垂首。 风沧澜快步出去她才慢慢抬头,从袖口掏出来一块令牌。 这不是出府的令牌又是什么。 注视着手中令牌,她脑海里浮现得到令牌时的场景。 “这宗正昱小气的很,一块令牌也收回去,一生气就用这事来拿捏。” “变来变去就这个手段索然无味。”风沧澜双手枕在后脑勺躺在床上。 抬手时被褥上提,床榻上一块类似令牌的东西暴露在眼前。 “徽羽?”风沧澜要掀开被褥起身。徽羽瞬间回神,赶紧过去压着被褥,“小姐再躺躺,过两天再起来。” “我有没有事还能不知道?” 徽羽压着被褥不动声色将令牌收入袖口,这才轻笑收手,“是徽羽过度担心了。” “放心吧。” 徽羽思绪归位,将令牌放回袖口快步追出去。 本来是拿着令牌去通行,结果赶过去时风沧澜已经站在门外等着,府外还站着两队衣着整齐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侍卫。 “小姐。”徽羽的目光在这群人面前一扫而过,最后走到风沧澜跟前,“这是……” “说是宗正昱安排的。”她也好奇,宗正昱莫不是有读心术? 知道她要去将军府找风氏麻烦,所以安排这些人? 刚才出来看到这阵仗,还以为是宗正昱不允许她出去故意找人阻拦。 “这……这样啊。”徽羽将袖口的令牌往里塞了塞。 “还算宗正昱够意思,走吧。” 风沧澜在徽羽的搀扶下上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后面跟着两队魁梧的侍卫。 那气势一出街,街上的百姓纷纷退让,给马车留出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此等阵仗,侍卫各个俊武不凡,身上气势骇人。引得街边百姓探讨热议。 “这是谁家的马车,这阵仗好久没见过了。” “你们看马车后面跟着的侍卫,各个目光犀利神色刚毅,虽然只有二十人却走出了千百人的气势。” “这肯定不是普通的士兵。” “你们仔细看看那马车。” 一人提醒,周围百姓注意力纷纷集中在马车上。 “是……”有人识出来,说话都结巴哆嗦,“是摄政王的专用马车!” “摄政王!” 这三个字一出,百姓神色骤变,瞬间闭嘴,四周静的可怕。 想到外界盛传摄政王虽然苏醒,但成了残疾不能行,性情越发的暴戾嗜血,就再无人敢出声。 马车内,风沧澜听到外面的讨论柳叶眉紧锁。 宗正昱的专用马车? 刚上来时就觉着这马车跟之前的不太一样,也不是第一次坐这种马车,习惯了就没太多注意。 专用的都掏出来给撑场面了? 够意思! 马车在士兵的互送,百姓的夹道中缓缓驶向将军府。 摄政王府 书房 听到外面风声,温逢君第一时间跑到书房。 见宗正昱在,又想专用马车出街,心里猜测得到了证实。 “扶风!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现在你应该低调!低调!再低调!让所有人都忘记你的存在。” “你把专用马车给风沧澜,还派出最精锐的一队互送是想干什么?还嫌不够扎眼,要把所有人注意力引到你身上吗?” 温逢君急的低吼,对比之下宗正昱一脸平静,“为何要低调?” “她是去将军府找风氏麻烦!” “嗯?”宗正昱抬眉,“本王知道。” 他将书籍放下面色如常,“她是摄政王妃。” 简短的一句话让温逢君脸色苍白。 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太多了,他不敢贸然猜测。快步到宗正昱跟前,势要问清楚,“你什么意思?” 宗正昱抬头,两人四目相对,他冰冷的声音徐徐响起,“她是摄、政、王、妃。” “所以,她想做什么,都行。” 正文 第三十九章本王做事,何时需要考虑后果了? 温逢君被宗正昱这句话震的良久无声,缓缓回神看着他满脸不赞同,“扶风,你可知道今日这事一出,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宗正昱眼角下垂,遮挡了一半的墨色瞳孔,冰冷的声线夹杂着一丝笑,“本王做事,何时需要考虑后果了。” “你……”温逢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宗正昱在周围打转,“疯了!” “你真是疯了!”他低斥着破门而出。 宗正昱垂目敛眉,“疯了?” 他轻笑一声拿起书籍继续翻看。 …… 宗正昱御用马车出现在街上,引无无数人闻声而来。 马车停在将军府,侍卫齐齐上前在马车外站成两排恭迎车内之人。 他们步伐整齐、刚劲有力、踏在地上犹如千军万马,每一人身上都散发着从腥风血雨熬出来的肃杀之气。 将军府外守卫看着这等阵仗,吓的脸色苍白,赶紧进府禀报。 车停在门口却迟迟没有动静,周围百姓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摄政王来将军府做什么?” “估计是因为风沧澜。昏迷期间莫名其妙多了一位王妃,以摄政王的性子怎么可能接受。” “更何况,那风沧澜是被萧王退了婚,名声有损怎么配得上摄政王。” “我当时就说了,如果摄政王醒来,风沧澜绝对不好过。” “这不,才苏醒多久就来将军府问罪了。” “你看看这阵仗,将军府今日估计……”说话之人摇摇头,言语中却尽是看热闹的八卦。 风沧澜手肘放在金丝楠木桌上,玉手托着香腮,饶有兴致听着外面的各种猜测。 虽然不全对,但的确对了一部分, 今日的确是来找麻烦的,不过不是宗正昱找将军府麻烦,而是她找风氏麻烦。 她说过,事情没完! 周围百姓低声猜测,这时将军府里风氏快速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妙龄女子。 相较于前面风氏的急色匆匆,白衣女子莲步轻移不紧不慢,一双鹿眼透露着清纯无暇。 白衣女子一出来,就吸引了绝大部分人的目光。 甚至有些人小声议论了起来,“那位穿白衣裳的姑娘是谁?生的如此楚楚动人。” “好像是将军府表小姐。” “是去年赢得花王的莲花姑娘,将军府表小姐林仪雪?” “就是她。” “不愧是去年的花王,生的真是清纯貌美、楚楚动人。” 百姓议论时,风氏已经站在马车外,“臣妇风氏,恭迎摄政王!” 风氏出来就大声高呼,姗姗来迟的林仪雪微微施礼,“臣女林仪雪拜见摄政王。” 声音轻柔,刚出口就被风一吹而散。 给人一种柔弱、楚楚可怜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盏茶的时间转瞬即逝。马车里没有丝毫下车的迹象,更没有让人免礼的举动。 现在虽是春天,但早上的阳光也是刺眼、灼热的。 两人在阳光下保持下蹲的动作,林仪雪左右摇晃,豆大的香汗滚滚落下,让人心疼。 本就薄薄的一层白纱,因为汗水的原因紧贴肌肤勾勒出熬人的身线,引得周围围观的百姓两眼发光。 发现这点,她紧咬着樱唇默默垂泪,这努力坚持的模样让无数男子心疼为其发声。 “想不到摄政王昏迷两年后竟然更加心狠手辣。” “就算是算账也该找风沧澜,牵连林姑娘算什么好汉。” “一个八尺男儿,竟然在大街上为难一个弱女子,实在……” “实在什么?” 清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开,打断那人发声。 说话的男子听到马车里传来的女声神色微变,众人也齐刷刷看向马车。 八卦的眼神恨不得穿过车帘,看清里面的情况。 女声! 摄政王的御用马车里竟然传来女声! 诸人都不讨论了,屏住呼吸目光紧盯着马车。 心中万分好奇,在摄政王御用马车里的女子什么身份,长什么模样。 万籁俱寂下,一只手掀开车帘调动所有人情绪。 十指纤纤,一看就是女子的手。 众人眼睛恨不得粘上去一睹真容。 车帘缓缓撩起,一袭冰蓝色长裙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阳光落在长裙上,长裙似装着万千星辰闪闪发光,璀璨夺目。 车帘缓缓上移,众人的视线随着一点点上移。 女子相貌完全暴露的一瞬,周围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安静了两秒,随后爆发一阵惊叹,“这是天宫的仙子吗?” “世上竟有如此绝色美人,她注定成为视线的聚焦点。” 众人惊叹赞美,林仪雪跟风氏看到容貌的一霎瞬间呆滞。 尤其是林仪雪,本就苍白的脸颊白的越发厉害,半蹲着的身体摇晃。 怎么可能! 竟然是风沧澜! 短短半月,风沧澜竟然变的如此惊艳绝尘! 更主要的是!她竟然是乘坐着摄政王的御用马车!? 怎么可以!风沧澜那个傻子蠢货怎么配! 林仪雪看着堪比国撵的马车嫉妒的发狂,两只手攒紧,指甲都镶嵌进了肉中。 风沧澜站在车帘前,秋水眸锁定刚才说话的男子身上,“议论皇室,你可知什么罪?” 她清冷的声音将在场众人拉回现实,想到相关国法,刚才议论了的人齐齐变色。 见众人神色大变,风沧澜收回目光下车,徽羽赶紧过来搀扶。 在风沧澜落地的那刻,站成两排的士兵齐齐垂首,声音洪亮,“摄政王妃!” 此声一出,周围百姓纷纷瞠目结舌,瞪大着双眼看着那抹冰蓝色倩影,放大的瞳孔中充斥着震惊跟不敢相信。 “摄……” “摄政王妃不是……不是风沧澜吗?” “她……她是风沧澜?” 虽然之前风沧澜不痴傻的事情传开,还被传有洛神之美。 但大多数也只是当成玩笑话,见过的心里相信,没见过的听到这等言论一笑而过。 今日亲眼目睹却是难以相信。 “恩。”风沧澜声音依旧清冷,自身带着一股疏离让人高不可攀只能仰望。 走到风氏跟前,风沧澜止步。 风氏扯出一抹得体笑容抬头,“沧……” “啪!” 正文 第四十章本王看谁敢! 清脆的声音格外响亮,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目光聚焦风沧澜跟将军夫人风氏身上。 “本王妃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她的声音不大,却自带几分震慑。 被打懵的风氏抬头,看到风沧澜眸中划过一丝狰狞。 余光扫到周围投来的目光,风氏立马捂住被扇肿的脸颊垂首,“臣妇见过摄政王妃。” 她哽咽的声音引得四周围观百姓声讨,这些人怕宗正昱却是不怕风沧澜,“殴打母亲,这是大不孝!” “生的美又如何?蛇蝎美人,敢对母亲出手。” 面对周围的责骂风沧澜恍若未闻,凑到风氏跟前。 见过风沧澜发疯的模样,风氏被吓的往后一缩,强行镇定的脸上是一片惨白。 “我说过,事情没完。”她的声音突然温柔的不像话。如此反常更是吓的风氏连连后退,“现在我来兑现诺言了。” 话落,她笑靥如花,风氏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记住网址 注意到周围关注的目光,风氏瞬间像打了鸡血一般,面露讥笑,“徽羽是我特意下令卖入青楼的。宫商是我命令关在拆房放狗咬的。” 她的声音小到只有两人才能听到,脸上挂着挑衅,笑的猖狂,“你能怎么办?” “风沧澜,这里是大街,周围这么多百姓看着,你想干什么?” “你能干什么!” “啪!” 响亮的声音让周围陷入安静,就像是按了静止键一般。 风氏捂着被打的另一半脸面色狰狞。 风沧澜揉着手心,清冷的容貌上不见半分情绪波动,“你说本王妃能干什么?” “风沧澜!”风氏被激的失去理智,刷的一下冲过去。 一旁林仪雪见情况不对,眼疾手快拉住风氏,面向风沧澜满脸不同意,“姐姐,就算你如今是摄政王妃,也不能这样对待你的母亲。” “姐姐?你唤谁姐姐?”风沧澜双眸森冷,“父亲母亲只有本王妃一个女儿。” “本王妃的母亲早已经长眠地下,怎么风氏你想去陪我母亲?” 风沧澜勾唇露出一抹微笑,吓的风氏当即后退。 她心里十分清楚,风沧澜绝对做得出来。 “表姐!”林仪雪一副开解的模样讲道,“姨母已经是将军夫人,你怎么就不能接受她?” “仪雪知道你思念母亲,但不应该把这些错算在姨母身上。” 林仪雪一番话获得无数人的力挺,“就是,将军夫人去世时将军正当壮年,怎么可能守着灵位过一辈子。” “前将军夫人在世若做出阻拦将军纳妾这种事,必定被万人唾骂,表姐你也不为……” “啪!”林仪雪话说一半,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她脑瓜子嗡嗡的,白皙的脸颊片刻就出现一个手印。 “本王妃倒忘记你了。” “再敢说我母亲半个字,你这舌头就给本王妃留下!” 顿时,风沧澜气势骇人,威压席卷四方。 向来擅长利用柔弱引到舆论的林仪雪这次不敢出声了,紧闭着嘴怕风沧澜说到做到。 “咱们的账慢慢算。” 风沧澜径直进入将军府,徽羽迅速跟上,两边的侍卫阻挡看热闹挤过来的人。 林仪雪看到这阵仗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抬头给自己贴身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丫鬟立马挤出人群,林仪雪则是被带入将军府。 风沧澜进去后,周围的百姓挤在门口挤不进去什么也看不到。 刚才当街掌掴继母的事情却越传越广,引来更多人的围观。 将军府外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将军府内 林仪雪跟风氏站在正厅中间,府内所有人全部站在屋外。 风沧澜坐在主位不紧不慢端着茶盏小酌一口,她的悠哉跟风氏与林仪雪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 “现在咱们来理一下这些年来的账。”将茶盏放下,她单手托腮一副慵懒的模样。 这懒散的姿势,在风沧澜这里却带着一股高贵随性。 她葱指捏着茶盖,拿起、放下、再拿起,再放下。 茶盏跟茶盖碰撞发出叮的一声,让人生出一股紧张、慌乱。 “在本王妃智商不足时用借口发卖徽羽到青楼。” “将徽羽关在拆房故意放恶狗企图谋杀。” “另……”风沧澜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朱唇扬起一抹阴邪的弧度,“幼年故意让本、王、妃、走、失。” 轰—— 风氏脑子轰的一声炸开,面色惨白看着风沧澜,瞳孔中是恐惧跟害怕。 她深刻的明白,前两样事情只算小打小闹,但这最后一件事…… 将军对女儿的宠爱程度,若知道这件事她必定在将军府待不下去。 风沧澜怎么知道这件事?她明明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欣赏着风氏的惶恐、害怕、慌张,风沧澜秋水眸微眯,换一个姿势撑着雪腮。 “宫商并未卖身为奴,徽羽亦是如此。” “风氏你公然发卖良民,蓄意谋杀良民,故意丢弃本王妃。” “这桩桩件件判下来,可知是什么罪责?” 风氏脸色刷的一下惨白,旁边的林仪雪如遭九雷轰顶,身形不稳摇摇欲坠。 不能! 风氏一定不能有事!风氏若出事她就只是一个平民女子,以后的夫君只能在平民寻找。 怎么可以!绝对不行! “表姐……”林仪雪哽咽着声音刚开口,风沧澜伸手阻止,“穆大人,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她话音刚落,侧屋走出来一个身穿官服头戴官帽的青年男子。 走到风沧澜跟前他拱手作揖,“臣京兆尹穆冶见过摄政王妃。” 风氏听到京兆尹三个字,双腿碳酸“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不……” “澜儿,不是这样的,澜儿你听我解释。”风氏满脸恐慌爬向风沧澜,还未碰到就被徽羽阻挡。 “澜儿!你听母亲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听着风氏的哀嚎,风沧澜不悦皱眉,“穆大人还是把人快些带走吧,吵的本王妃脑瓜疼。” “是。”穆兆尹点头,“将风氏带回衙门。” 风沧澜撑着太阳穴,半眯着眼露出一半瞳仁,“林仪雪同伙从犯,穆大人可要仔细查查。” “是。”穆大人点头,手一挥命令道,“将林仪雪也带回衙门。” “本王看谁敢!” 正文 第四十一章萧王说不敢,本王妃就不敢了? 一阵厉喊声从门口响起传遍四周。 风沧澜半眯的秋水眸掀开,向着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 一个身影大步流星进来,穿过层层侍卫来到正厅。 看清来人容貌,风沧澜又半垂眼眸,散漫、慵懒,没有因为来人有半分的变化。 “本王看谁敢带仪雪走!”男子怒视四周。 穆大人手下的士兵闻此,不敢强行动武,只能退到一旁等待接下来的命令。 “萧王殿下……”林仪雪声音柔弱,脸上挂着几滴泪水有种梨花带雨的感觉。 她娇柔垂泪,摇摇欲坠,一袭白衣显的纤弱,更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萧王看到林仪雪娇柔哭泣的模样快步而去。刚走到跟前,林仪雪那迎风而倒的身体终于站不稳倒在了萧王怀里。 “萧王殿下,我好害怕。姐姐让人带仪雪去衙门。”说着就贴在了萧王胸口。 萧王顿时满目愤怒,瞪向风沧澜,“你这个毒妇实在可恨!” “殴打母亲,还用摄政王妃的身份威胁穆大人收押仪雪。” “简直是罪大滔天!罪无可恕!”萧王义愤填膺,说的脸红脖子粗。 风沧澜却完全不受影响,依旧慵懒随性,“说完了?” “说完,穆大人就继续吧。”风沧澜收起撑着太阳穴的柔夷,端坐在椅子上整理袖口。 完全忽视萧王不把其当回事。 林仪雪一听,双手拽住萧王衣襟含泪摇头,泪汪汪的大眼睛里装着祈求。 萧王本就因为风沧澜的忽视怒从心生,如今怀中美人再这副模样直接炸了,“风沧澜!你敢!” 他暴怒呵斥。 整理袖口的风沧澜纤长的睫毛微顿,缓缓掀开眼帘,整颗瞳仁显露出来。 双眸平静,浑身透着淡雅。 可在抬眉的那一刻,却让人无端生出一股畏惧感。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挑衅的蝼蚁。 她施施然起身,举手投足透着优雅尊贵。 走到萧王跟前,她朱唇微动,笑的娴雅,“萧王说不敢,本王妃就不敢了?” 二人一高一低,四目相对,两两对峙。 一方怒气冲天,另一方淡然平静。 乍一看势均力敌,仔细观察风沧澜明显更胜一筹。 “穆大人,你还在等什么?”风沧澜看着萧王平静的声线响起。 穆冶收回打量二人的目光催促下去,“把林仪雪押回衙门。” “不……” “不要!”听说要被带回衙门,林仪雪抓着萧王的衣襟更用力,急的眼泪直往外淌,“萧王殿下,仪雪不要跟他们去衙门。” “仪雪不要……” 听着怀中美人的哭诉哀求,再看走过来的士兵,萧王一声爆呵,“本王看谁敢过来!谁敢动手!” 靠近的士兵被迫止步,风沧澜秋水眸微眯,走过去拽着林仪雪的手腕强行将其拉出来,往后一扯扔向士兵。 “本王妃过来了,也动手了。”她双手环胸面带微笑,仰头看着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头,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人,“萧王想对本王妃这个七皇婶怎么样?” “你……” “萧王殿下,仪雪不想被带去衙门,仪雪不想。”被押走的林仪雪拼命哀求,她心里清楚,一旦去了再难出来。 就算侥幸出来,以后想要找个高门贵族就没可能了。没有哪一个高门贵族,愿意娶一个进过大牢的人。 听着林仪雪的求救哭泣,萧王厉斥,“风沧澜!你是不是故意的!” “本王说了!不管如何,本王都不会喜欢你!” “你有什么冲着本王来便是,干嘛把矛头指向仪雪!”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周围的士兵,侍卫全部垂首,听到这等事情他们宁愿失聪。 所有人都在降低存在感时,唯有京兆尹大人穆冶瞳孔微缩,一副吃惊的模样。 风沧澜听完这段话呆愣了两秒,萧王便以为是被戳中心事后的心虚。 而真正的原因是,风沧澜被这番自恋到不要脸的话给惊了。 以为被自己说中了,萧王愤怒中多了一丝得意,“你阴狠歹毒,而仪雪温柔似水,善解人意。” “本王绝对不可能喜欢你。” “本王妃不与傻子论长短。”风沧澜翻眼扭头,“你想救林仪雪,那就走正规流程,去搜集她没有参与其中的证据。” “别在这浪费本王妃时间。”风沧澜侧身绕开萧王,刚与其擦肩而过她忽然止步,“另外,本王妃要再提醒你一次。” “我是你的七皇婶。”就刚才萧王那番话,传出去不知道会造出什么样的谣言。 她虽然不在乎,但是她在乎宗正昱听到啊。 这要是传出去,宗正昱以为给他带了绿帽子。 别说是要东西,小命都要交代在这。 风沧澜的身影消失在正厅。 戏的主角离场一位,穆冶收起八卦模样瞬间变成铁面无私京兆尹,“将林仪雪押入大牢。” “萧王殿下……”林仪雪赶紧求救,萧王现身阻拦,穆冶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下官授命于皇上,还望萧王莫要阻拦。” 穆冶乃是皇帝心腹,可以说是御前红人,就算是大臣也不敢得罪他。 虽然萧王备受宠爱,但也能分得清孰轻孰重,只能默不作声。 士兵将林仪雪押出将军府,这回任由她怎么呼救,萧王都没有动作。 离开将军府,穆冶忽然止步,侧头看着萧王提醒道,“萧王若希望林仪雪早起出来,可按照摄政王妃的指点做。” 穆冶离开,萧王脸上怒意难挡,当即摔门离去。 将军府外人山人海,都是看热闹的百姓。 人挤人,水泄不通。 穆冶领着羁押的风氏跟林仪雪在团团包围中离开。 而风沧澜跟徽羽早已经从后门溜走畅通无阻。 “小姐,我们这样支开侍卫会不会不太好。”徽羽边走边回头。 想到小姐为了甩掉跟随的侍卫,让那些人疏散将军府外的百姓,自己却从后门偷偷溜走就有些担心。 “有什么不太好。” “他们跟着,我们能做成什么?”风沧澜挥挥手,示意徽羽不要多想。 她痴傻这段时间,徽羽宫商怕暴露身份被仇人或者对家找到,所以这两年并未跟外界联络。 也就是说,她对外界来说等于是失踪了两年。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足够发生大变化,需要摸摸回去底。 正文 第四十二章你终于来了 二人来到无人小巷,外层里衣脱下,露出里面的男装,将发髻散开用一条布带束起。 刚刚还是两位佳人,如今都已经变成偏偏公子。 离开小巷,看到拥挤不通的将军府门口向着另一边拐去。 两人有目的奔向某个方向,最终停留在一处门口。 风沧澜抬头,看到上面的报社二字收回目光,左右查看确认没人跟踪才进入报社。 刚进去就跟一人撞了满怀,那人慌着道歉,然后捡起掉落地上的一叠纸匆忙离开,嘴里还念叨着,“快点快点!今天可是大新闻,赶紧加印一版,今天就要发售。” 看着四周忙碌的像陀螺没停歇的人,风沧澜动了动嘴角继续忘记走。 刚走没两步,就被一位青衫男子阻拦,“两位,我们这里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二位若是要买报,稍等片刻,一会儿今天加印版就出来了。” 说完他就要离开,看得出来非常忙碌。 风沧澜赶紧道,“我不是来买报纸的,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青衫男子目光在风沧澜跟徽羽身上来回打量,“找谁?” “我找你们东家。” 青衫男子闻此轻笑一声,“小公子,我们东家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捣乱。”说着他就开始赶人。 风沧澜眉头轻皱,但还是好言好语,“我是来找你们东家谈买卖的。” “谈买卖?”青衫男子将风沧澜、徽羽从上到下打量一番,面露鄙夷,“就你们这样还想跟我们东家谈买卖?” “你拿什么跟我家公子谈买卖?” “好了!赶紧走。” 风沧澜、徽羽被青衫男子喊人推攘出去。 徽羽挡前双眸凌厉,风沧澜拽住她的手紧了紧,暗示其不要冲动。 她敛起眸中神色,就被风沧澜拉着离开。 刚转身后面就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你是没看到,那场面刺激。” “可惜摄政王不在,摄政王如果在,啧啧,那绝对是修罗场。” “我已经脑补出一百万字的虐恋画本子。”他的声音透着异常的兴奋,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旁边身着天青色衣裳的男子却是与之相反,耐心倾听,微笑中透着对好友的无奈。 “你做京兆尹真的是浪费了,这般好的天分,不如来我报社当一个连载画本子的作者。” “别浪费了你这般好的天分。” “哎,你还别说,等我老了真在你这连载画本子。” 天青色衣裳男子微笑摇头,一缕清风拂过吹起他鬓角的两缕长发,眉眼精致透着书卷气息,有一种书香世家贵公子的感觉。 风沧澜看清说话人的容貌眸露诧异。 这……不是京兆尹,穆冶吗? 这话痨本痨,满眼八卦的人,真的是刚才在将军府那位面对萧王也不卑不亢的穆冶? 这世界玄幻了。 想的太入神,没注意到迎面走到跟前的人。 穆冶见跟前俊俏小公子目不转睛看着自己轻咳两声,刚才满嘴八卦、瓜众本人模样不见。 变成了不苟言笑、铁面无私的京兆尹本人。 “小公子,你挡道了。”他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有些生涩明显是装出来的。 风沧澜当即撤回目光挪开一步,“不好意思。” 穆冶上台阶,走了两步才发现好友没跟上来,回首只见其站立在原地看着一个方向愣神。 他沿着其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刚才挡路的小公子身上。 “书清。”穆冶出声,书清还是没有反应,他声音加大了些,“画书清!” 身着天青色衣裳的画书清当即回神,看向穆冶眸中带着急切跟不好意思,“穆冶,今天要加印一版有点忙,改天再找你。” “行吧。”穆冶叹了一口气,“贵富果然不是尔等凡人可以做的。” “像你一样忙的像陀螺永不停,那我还是做个快乐的穷逼吧。” “你忙也要注意身体。” “好。”画书清一个字应声,语气里的激动却是难掩。 穆冶离开后他才面对风沧澜,“别站在这,进去吧。” 画书清领着风沧澜跟徽羽进去,穿过人群直奔最顶一层。 报社规模庞大,独栋一层。是皇城最高一的建筑足足六层。 下面吵闹忙碌,越往上就越安静。 最后一层就画书清跟风沧澜、徽羽三人。 推开门,他站在一侧让两人先进去,最后跟上带上房门。 “你终于来了。”画书清刻意控制情绪,但语气中还是夹杂着一丝激动。 刚坐下的风沧澜眉峰微皱,“你知道我要来?” “猜到了,但不知道具体时间。” 说着,画书清从袖口掏出来一张纸摊开放在桌面。 风沧澜的目光聚焦宣纸,看到上面内容脸色微凝,眸光冷冽。 画书清发现气氛不对赶紧解释,“这是你之前掉在医馆,我捡到的。” “真是粗心大意,还好是我捡到了,若换做是别人,你恐怕又要躲了。” 画书清解释后,屋内的气氛才有所缓解。 “是大意了。”宫商重伤太着急,药方不小心落下了。 “不过你放心,药方除我以外就一个人见过,他不知这药方是谁书写,不必担心暴露。” “多谢。” 画书清低眉浅笑,一股浓郁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若真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才是。” “若不是你……” 画书清话到此处,便未在说下去,而是岔开话题,“你来星云皇城也不提前说一声我给你打点。” “这两年杳无音信都去哪里了?” “解决了点事,耽搁了。”风沧澜回复的模棱两可,没有细说。 屋内陷入平静。 画书清倒上一杯茶水递过去,风沧澜接着送到嘴边。 小酌一口突然想起什么放下茶盏,“你冰肌膏还在吗?” 画书清没想到风沧澜会问这件事,顿愣片刻点头,“还在。” “你受伤了?”他面色微变,刷的起身,风沧澜摇头,“没受伤,就有点用。” “那我给你拿。”说着他就要起身却被风沧澜阻拦,“不着急,我需要的时候会让徽羽来联系你。” “好。” “对了,你消失的这两年,有一股势力一直在找你。” “两年间,从未停歇。”墨书清面露严肃,风沧澜眉头一挑,“找我?” “找我的还少吗?”想报仇的,想杀她的,还有找她杀人的,数不胜数。 “但是这次不同,这次找你的是……” 正文 第四十三章你还喜欢萧王? “哐!哐!哐!” 敲门声突然响起,画止清止住到嘴的话出声,“进。” 得到允许房门被推开,一个青衫男子进来,“东家,这是今日加印的报纸。” 他拿着报纸进来,目光扫到坐在屋里的风沧澜脸色微变。 感受到青衫男子的情绪变化,风沧澜面色如常没有丝毫异样。 画书清拿过报纸,青衫男子便垂首退出,关门时偷偷瞧了一眼风沧澜直至关闭。 浏览手中报纸画书清轻摇头,“风沧澜都已经是摄政王妃,萧王竟罔顾人伦说出这种话。” 突然被点名,风沧澜饮茶的手微顿。 片刻,她似想起什么“啪”的一声放下茶盏,跑过去将报纸夺过来。 看到上面大号字写的,‘摄政王妃情归萧王,是痴心一片还是罔顾人伦!’脸色大变。 “这报纸你们发售了?” 记住网址 不解风沧澜为何看完报纸变化如此之大,但画书清还是如实回应,“这是加印版,已经售空了。” “……”她防来防去,结果被自己人坑了。 “靠!”风沧澜捏着报纸就往外跑,“你这回坑死我了。” 画书清看着风沧澜匆匆离去的背影欲追出去却被徽羽阻拦,“书清你别追出去了,不然小姐可能会对你动杀心。” 留下这句话,徽羽转身离开,踏出门她忽然止步,回首道,“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太关注摄政王府的事情。” 说完她径直离开,紧追跑走的风沧澜,独留画书清一人在厢房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情况。 离开报社,风沧澜一路连奔带跑往摄政王府赶。 这次被报社坑死了!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她藏着掖着就怕宗正昱知道,好家伙,报社大肆宣扬。 得!这下全天下都以为她还钟情萧王。 这是要她命啊! 风沧澜不停歇的朝着一个地方跑,跟卖糖葫芦的擦肩而过。她眸色一亮赶紧往回跑,喊停卖糖葫芦的小贩,“糖葫芦来一串。” “好嘞公子。” 付完钱拿到糖葫芦,风沧澜继续往摄政王府跑。 祈求宗正昱还不知道就是痴人说梦。 还是祈祷这串糖葫芦能哄好宗正昱吧。 良久,终于到了摄政王府外。 她袖口擦拭额头上的薄汗,因为快速奔跑莹白如雪的脸颊红扑扑的。 看着头顶牌匾上摄政王府四个大字,风沧澜咽了咽口水。 老天爷保佑!菩萨保佑!佛祖保佑! 长呼一口气,风沧澜踏进摄政王府。 一入王府就感觉气氛格外诡异,越往后越诡异,安静的没有一丝人气。 她捏着糖葫芦的手缩紧,脚下的步伐越发沉重。 怎么感觉今天情况有些严重。 遇到一个侍卫风沧澜招手唤人,刚说出一个喂字,那侍卫吓的脸色苍白跟脚底踩了风火轮一样,眨眼就没影了。 得,宗正昱知道消息石锤了。 心里最后一丝侥幸被打破。 “啪!” “啪!” 奇怪的声音由远而近,越走越大声,随之而来的还有血腥味。 离正厅越近,血腥味越浓郁。 临近正厅,风沧澜举步维艰,脚上跟绑了千斤石一般,寸步难行。 一颗心七上八下。 奇怪的声音连绵不断,风沧澜慢慢靠近探出一个脑袋。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她心头骤然一紧。 二十几个人趴在凳子上,臀部被打的血肉模糊,即便如此挥舞的板子也没停下。 视线穿过二十余人,最终落在宗正昱身上。 他坐在轮椅上,手持瓷杯,凤眸合着。 虽然是闭目,但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隐隐的暴戾气息。 院内的极强压迫感跟肆掠的寒意也在向风沧澜暗示,这回严重了。 这场面让风沧澜忐忑不已,心生退意。 刚往后挪,扫到宗正昱面若寒霜的脸风沧澜心头一沉。 算了,早死早超生。 今儿不解决,以后还是得解决。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挺胸抬头走近正厅,表面一切如常内心却幻想着宗正昱一会儿各种虐待她的招数。 如果一会儿凌虐殴打她,她是还手呢还是还手呢? 放轻脚步穿过人群,那些侍卫被打的血染衣裳都没一人吭声,她好奇多看了两眼。 一看才发现,这些被仗责的侍卫,是跟着她去将军府的那些。 这下,风沧澜心里的不安感更强了。 回眸扫了一眼可能因为她挨板子的侍卫,风沧澜挪动双脚靠近宗正昱。 走近,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风沧澜这才发现,他瓷杯里的不是茶,而是酒。 什么情况?她记得宗正昱好像从来不饮酒的。 不管是以前搜集的情报,还是这段时间的接触,都从未发现宗正昱饮酒。 今天这是…… “夫……夫君?”风沧澜放软声音小声唤道。 话音未落,宗正昱浓密睫毛轻颤,缓缓掀开眼帘。 狭长的凤眸漆黑一片,化为浓墨进入黑夜,浓墨之下藏着骇人的阴鸷跟暴戾。 这样一双眼睛闯入视线,风沧澜心头猛的一缩,拿着糖葫芦的手渗出一层冷汗。 “夫君,好雅兴,大白天就饮酒了。” “只是酒虽好喝,但不宜贪杯哟。”风沧澜讨巧一笑,那双深沉漆黑的眸子盯的她浑身不舒服。 饮酒后的宗正昱非常吓人! “夫君……他们这是怎么了呀?”她娇软的声音充斥着天真。 宗正昱如墨的双眸盯得风沧澜心头发毛,总感觉自己被看穿了。 “够了。”宗正昱的声音冷如冰窖透着寒意,挥舞板子的人停手将被打的那二十余人带出正厅。 所有人离开,正厅就两个人,惧怕感油然而生。 风沧澜脚底抹油准备开溜,“夫君我还有些事,先回了。” “你还喜欢萧王?” 刚走两步,后面冰冷沙哑的声音响起。 刚要反驳,宗正昱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若还喜欢,本王就帮你跟他在一起。” “不喜欢!”风沧澜抢答道,几乎本能回应。 回首对上宗正昱那双松动的凤眸,她严肃道,“或许曾经,但现在绝对不喜欢。” 话到此处,风沧澜脸上严肃化为卖乖讨巧的笑,走到宗正昱身旁娇怯的拽住他小拇指拉了拉,脸颊上飞起一抹红晕,“因为现在,澜儿只喜欢夫君。” 宗正昱缓缓抬头,如墨的双眸深不见底,黑暗浑浊。 风沧澜瞳孔微颤,身体被一股力拉到失衡倒在宗正昱怀中。 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摩擦着风沧澜的香腮,薄唇勾起一抹浅笑,“还喜欢就跟本王说,本王能让你跟萧王永远在一起。” 正文 第四十四章鬼手医仙是什么人物?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风沧澜后脊一僵,嗅到危险气息心中拉起红色警报。 “不!”她一口回绝,十分果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仰头深情款款,“澜儿喜欢夫君,只想同夫君永远在一起。” 二人视线相撞,宗正昱摩擦嘴角的指尖忽的加重。 风沧澜心头一缩,看着那双深黑瞳仁心头发颤。 卧槽?她应该没说错话吧? “夫君~”压下心中的恐慌,直面宗正昱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澜儿之话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澜儿看到报纸上信息第一时间就往回赶,就是怕夫君看到误会早点回来解释。” “结果夫君还是不相信澜儿。” “夫君你就算不相信澜儿,也不能低估自己的魅力呀。”说着风沧澜扬起一抹明媚,藕臂勾着宗正昱的脖子娇俏一笑,“夫君天人之姿,哪里是萧王可以匹敌的。” “澜儿,不瞎。” 宗正昱墨色瞳仁微动,明显有些松动。 风沧澜心下一喜乘胜追击,将糖葫芦递到宗正昱嘴边,“夫君尝尝,这可是澜儿特意为你买的。” “为了买这串糖葫芦,澜儿可是追了好远。” 她晶亮的秋水眸闪烁着欢喜,满怀期待的盯着宗正昱,期盼着他吃完糖葫芦事情就此揭过。 宗正昱目光从风沧澜脸上转移到糖葫芦上,看着喂到嘴边的糖葫芦迟迟没有动作。 “夫君~你不吃我可就吃喽。” “可惜了,只买了一串糖葫芦,我吃了就没了。”说着她就把糖葫芦挪到自己嘴边。 刚咬下去,宗正昱也忽的咬过来。 两人咬着同一颗冰糖葫芦,一前一后。 二人视线交织。 感觉到两人间奇怪的气氛,风沧澜松了嘴,“夫君吃吧。” 说着她将糖葫芦塞到宗正昱手中,挣扎着从其怀中起身,然后匆匆离开正厅奔向离院。 离开正厅,她双手压着胸口快步离开。 逃过一劫。 她真的是太难了。 正厅中 宗正昱看着手中的糖葫芦漆黑凤眸变的飘忽不定,不知是不是饮酒的原因有些迷醉。 咬了一口,甜味充斥味蕾,随后是酸甜。 “王爷。” 一阵清脆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随后一道倩影缓慢步入正厅。 端雅大方、仪态万千。 “之前是馨儿不懂事,今日特意来赔罪。” “让馨儿为你诊脉吧。”馨儿一改往常娇纵任性,突然有了世家贵女的影子。 宗正昱剑眉一拧,声音冰冷,“出去!” 面对宗正昱的冰冷态度,馨儿没有恼怒,而是劝解道,“王爷,您这身体若再拖下去可就严重了。” “王爷大可放心,馨儿的医术,可是连鬼手医仙都称赞过的。” “噗嗤!”她话音刚落,屋外响起轻笑声。 馨儿当即脸色一白,“谁在外面!” “咳……”门外咳嗽声响起,风沧澜从门旁走出来,“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回来拿个东西。” 说着风沧澜快速遛进去,将放在桌上的报纸拿着转身离开。 她真是糊涂,走的时候不把报纸带走,就在这让宗正昱看到不是成心添堵嘛。 结果回来就遇上这么一出。 她记得之前这位馨儿姑娘高傲异常,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怎么突然如此卑微? 忽然,她脑海里浮现一个想法偷偷打量,视线在二人身上流转。 注意到馨儿满眼倾慕的模样,风沧澜脖子摇头。 小小年纪,怎么就瞎了呢。 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这喜怒无常的宗正昱。 一看就是被宗正昱那副好皮囊给欺骗了。 “你还不快出去!想偷师吗?”见风沧澜还不离开,馨儿声音拔高。 听到刺耳的声音,风沧澜收起眸中怜悯。 突然觉得这馨儿姑娘,碰碰宗正昱这块壁也是不错的。 不过,偷师? 她需要偷师吗? “咳。”风沧澜清了清嗓子,露出一抹温和的笑,“馨儿姑娘真的认识鬼手医仙吗?” “我好喜欢她的。” “悬壶济世,菩萨心肠,长得貌若天仙。外面还传她素衣白纱倾城颜。”她羡慕中透着期待看着对方。 馨儿眼神漂浮,“自……自然认识。” “她曾经还夸我医术好,天分高。” “真的!”风沧澜面露大喜,快步过去拉着馨儿的手臂,“馨儿姑娘你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认识鬼手医仙这样传说中的人物。” “我可喜欢她了,你能跟我说说她吗?” “她真的像传闻中那般长得貌若天仙,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吗?” 风沧澜满脸的期待,馨儿不动声色将拉开手臂上的手。 “自然,她常年素衣行走,白纱遮住倾城颜,说是天仙本人也不为过。” 听着馨儿的回复,风沧澜唇角不留痕迹的勾了勾,故作夸张捂脸,“天呐!我太高兴了!” “馨儿姑娘,你能不能帮我引荐引荐呀?” “我一直就喜欢鬼手医仙,若是能见一面那就太好了。” 馨儿眼神闪躲,后一把推开风沧澜满眼嫌弃,“鬼手医仙是什么人物,你以为想见就能见的?” “啊……不能见吗?” “莫不是你根本不认识鬼手医仙,故意诓骗我?”风沧澜目露怀疑,这眼神刺激的馨儿尖叫,“谁骗你了!” “本姑娘就大发善心,让你见一回鬼手医仙。” “哇~”风沧澜双手掩面,满是惊喜,“太棒了!馨儿你太厉害了!” “哼。”面对风沧澜的奉承,馨儿扭头不理,傲慢十足。 后面坐在轮椅上听完全程的宗正昱,不知何时脸上已经是漆黑一片。 大厅内寒风凌冽,好似要冰封万里。 察觉到有些不正常,风沧澜抓紧报纸开溜,“夫君,我先走啦,你们忙。” “馨儿姑娘,鬼手医仙来你可要早点通知我,我一定要盛装打扮见她。” “哼。”馨儿没应,就冷哼一声。 风沧澜丝毫不介意,好脾气的歪头微笑,然后转身回离院。 背对正厅的一刹,风沧澜脸上笑意越发明艳。 柳叶眉微挑,眼尾上扬。 小姑娘年纪轻轻就如此虚荣,实在不好啊。 不过,她挺好奇,馨儿从哪里去请这位鬼手医仙! 正文 第四十五章怎么?不欢迎? “王爷,我们继续吧。”馨儿回到宗正昱身边准备诊脉。 宗正昱抬眉,深邃的双眸盯的馨儿无所遁形,“你当真认识鬼手医仙?” “认……认识。”馨儿垂眸,睫毛轻颤。 沉静的目光似能看穿馨儿的伪装,最终她没承受住压力,“馨儿想起有样东西没准备好,改日再来为王爷诊脉医治。” 留下这句话,馨儿迅速离开。 望着仓皇逃离的背影,宗正昱面无表情撤回目光,轻咬手中糖葫芦细细咀嚼。 回到离院,徽羽在门口等着,见风沧澜回来快步过去,“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她笑着摇头进入房间。 她没事,但宗正昱有事。 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奇怪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小心为妙。 进入屋子,风沧澜扫视一圈,“收拾东西,我们回沧海一粟。” 皇帝下的毒已经全部清楚,已经没必要继续在离院待下去。 “是。”徽羽收拾完东西,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沧海一粟。 大半个月的时间,宫商的身体完全恢复,没有留下丝毫疤痕。 见一切如常风沧澜才真正放下那颗心。 徽羽宫商在屋里忙活起来,风沧澜落座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风氏这件事,都给我盯着点。” “我既已出手,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把风氏跟林仪雪交给京兆尹算是便宜她们了。 若不是这皇城各方势力眼线众多怕动手暴露,这两人该是在她手里。 “是。”宫商徽羽同时应声,风沧澜转身回了床榻躺着。 现在宗正昱的情况很诡异,不太适合提那件事,但若不提…… 她抬手,看着手腕乌到发黑的手腕柳叶眉紧皱。 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这时提,宗正昱拒绝还可以另想它法,若是到最后的那点时间拒绝就来不及了。 再观察两天,情况稳定再提此事。 若不稳定,便只能…… 风沧澜秋水瞳微眯,眸中闪过一丝决绝果断。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希望不能寄托在一件事上。 临近夏天,晚上有些许燥热,虫鸣鸟叫连绵不绝。 离院内 问情推着宗正昱进入离院,推开房门的一刹一片安静清冷。 里面漆黑一片,丝毫没有人气,冰冷的让人心凉。 宗正昱凤眸漆黑盯着平静的屋子,问情赶紧上前点燃蜡烛。 屋内这时才有几分光亮,烛火在黑暗中摇曳忽明忽暗。 宗正昱的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寒意瞬间席卷整个屋子,他古井无波的凤眸下掀起惊涛骇浪。 问情全程低头,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宗正昱转动轮椅向前走了一段,看着空旷许多的离院眼底沉下一片暗影。 “王妃呢?”他的声音冰冷而平静。 话音一落,房梁上暗卫翻身而下单膝跪在宗正昱面前。 “回禀王爷,王妃回了沧海一粟。” 宗正昱掀起眼帘,露出黑如点漆的瞳仁,转动轮椅离开离院。 “王妃,咱们还要在王府待多久?”宫商问出心里话。 风沧澜斜躺在贵妃榻上,手持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最多不过一年。” 她的时间也只剩下一年了。 一年后要么拿到了东西离开摄政王府,要么没拿到东西魂归九霄。 当然,她不会让第二种可能性发生。 “你俩注意点,这里是摄政王府,不像我们以前,一言一行都注意些。”风沧澜严肃提醒,二人不约而同点头。 “行了,天色不早了都回去歇息吧。” “那我们帮小姐更衣。”徽羽宫商上前,风沧澜拒绝道,“不用,我现在又不痴傻,你们回去休息吧。” 被拒绝,两人不好再劝便转身离开。 来到床榻旁,风沧澜一层层褪下衣裳。 “嘎吱——” 房门被推开,风沧澜只以为是宫商徽羽又回来了,退下里衣转身,“我不是说你们先去……” 看到进来的宗正昱,风沧澜到嘴边的话哽住。 宗正昱深黑的凤眸微暗,目光聚焦风沧澜光洁雪白的肌肤。 察觉到炙热的视线盯着自己,风沧澜下意识低头,看到自己衣衫裸露赶紧将脱到一半的衣裳拉回来。 两只手拉到跟前挡的严严实实。瞬间变脸,“夫君,你怎么来了。” “更深露重的,小心受凉。”风沧澜一副体贴好妻子的样子,走过去将房门关上。 “夫君有什么事吗?这都好晚了。”有事不能明天说,非要大半夜的跑过来。 幸好心理素质强,不然迟早得吓出心脏病。 “夫君?”见其没反应,风沧澜放柔声音又唤了一声。 宗正昱掀开眼帘直视风沧澜,眼底的波涛汹涌浮现于表面,似要将其吞噬其中。 对上这骇人的眼神,风沧澜心头咯噔一下。 白天的时候不是哄好了没事了吗? 这间接性发病? “你……”风沧澜开口要再说话,宗正昱转动轮椅来到床榻,慢条斯理褪去身上衣裳,撑着轮椅扶手坐到床榻上。 风沧澜被这一系列操作惊的错愕,“夫……夫君你这是?” “离院翻新,本王来你这住。”他纤长睫毛颤动,深黑的瞳仁盯着风沧澜,“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求生欲让风沧澜想也不想就应声道,“夫君驾临沧海一粟,澜儿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欢迎。” “这半个月在离院多有叨扰,怕打扰到夫君所以一好就回沧海一粟了。”风沧澜拐个弯解释。 宗正昱这人绝对有毛病,她不过就在离院住了半个月而已。 刚走就急着翻新? 至于吗?当她是病毒? 而且!摄政王府那么大,有的是空院子,大半夜来打扰她真的不欢迎! 但是她不能说,还要笑呵呵表示非常高兴。 听到风沧澜的解释,宗正昱身上萦绕的寒气弱了些,慢慢解开绳带只剩下最后一件里衬。 半开的里衬让风沧澜对后面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她秋水眸微眯,渗着一丝邪笑意。 好像……宗正昱住在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身材挺好。 若性格不那么怪,做夫君也不错。 这个想法一出来,风沧澜立马惊的愣住,她这是在想什么!? 正文 第四十六章放轻松,别紧张 颤宗正昱身子? 想死吧? 风沧澜迅速回神,见宗正昱正在解绳扣并未发现自己放肆的眼神,赶紧敛起目光恢复正常。 宗正昱坐在床榻上,节骨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解着绳扣,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烛光的映衬下出现一片暗影。 长发散开披在肩上,犹如水墨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一眼万年。 解开绳扣,宗正昱抬眉,狭长凤眸中暗含深不可测。 这一眼让风沧澜一个激灵,瞬间回神。 我靠! 宗正昱是妖精吧! 她赶紧将刚才的画面甩出脑海爬上床榻。 宗正昱睡在外围,她要上去就必须经过。 记住网址 要么爬过去,要么让宗正昱让开。 鉴于最近宗正昱越来越怪异的行为,风沧澜绝对不去招惹自己爬过去。 褪下鞋袜,风沧澜跪着准备爬进去,经过宗正昱小心谨慎。 两只手已经过去,正准备抬脚时,躺下的宗正昱轻拉被褥躺下。 风沧澜抓住的被褥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向着宗正昱扑去。 在扑下去的一瞬,风沧澜眼疾手快两只手迅速撑在床榻上。 两人一上一下,目光交织,呼吸交融。 时间仿佛停止,周围一切静止。 屋内温度持续升温,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暧昧气息。 宗正昱凤眸深处荡起层层涟漪,在不知道的地方一种名为情愫的东西疯狂生长。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在对方说话的一瞬又止住。 风沧澜秋水眸微动,瞬间恢复理智,撑着床榻爬到里面赶紧解释,“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四周寂静无声。 过去很久后,宗正昱沙哑的声音才响起,“嗯。” “夜深了,安歇吧。” 两人不再出声,风沧澜在宗正昱看不到的地方暗自吐了一口浊气。 美色误人! 风沧澜啊!你可要清醒点,千万别被宗正昱这美人皮给迷惑了! 他可是谈笑间杀人无形的存在! 不能被迷惑,不能被迷惑! 风沧澜在心里无数次告诫自己。 万籁俱寂,夜深人静。 风沧澜缓缓睁眼半眯着眼睛偷偷打量宗正昱,这张脸的确有迷惑她的能力啊。 淡浓适宜,可水墨画,也可油墨画。 只可惜,性子不对胃口。 她喜欢温文儒雅,谦和有礼的谦谦君子。 这脸配上这么个性子。 风沧澜无声叹息,暗自摇头,可惜了。 摄政王府还算宁静,外面却已经闹翻了天。 今日风沧澜带着京兆尹穆冶将将军夫人风氏押入大牢,其中还有摄政王府的精兵侍卫。 一时,那些吵吵着摄政王苏醒后会休弃风沧澜的人只觉着脸痛。更多的人是在揣测宗正昱对风沧澜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星云国繁华,夜晚的大街也能看到不少行人,夜市也是非常热闹。 大街二楼 “今日一事,主子怎么看?” “宗正昱其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有没有可能是将风沧澜推到风口浪尖、吸引火力做挡箭牌?” 白衣男子看着坐在桌旁饮茶的黑袍男子皱眉询问。 他素来能推测出敌人所思所想,唯有这宗正昱实在是异类,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 黑袍男子透过敞开的木窗,看着皇城的热闹繁华并未急着回应。 端着酒樽转悠两圈神色冰冷,“宁可杀错,不可错过。” “属下明白。” 黑袍男子将酒樽端到嘴边轻抿一口,黑色斗篷将整张脸笼罩在下,“这件事你别管,盯紧其他事情。” 白衣男子微顿,虽是不解却还是点头,“遵命。” 黑袍男子放下酒樽退离厢房,白衣男子紧随其后。 两人离开厢房的一霎,桌上的酒樽变为粉末。 时间一天天过去,每过去一天转眼就到跟温逢君约定的一月之约。 这段时间风沧澜并未出去,最多也就是让徽羽宫商关注一下风氏一案的事情。 除此之外其他时间都黏着宗正昱,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在王府众人眼中,二人就是如胶似漆,鹣鲽情深。 只有风沧澜自己知道,每过去一天时间就少一天,能多刷一下好感就多刷一点。 这日,宗正昱在书房练字,风沧澜非常殷勤的来帮着研磨,期间的彩虹屁就没听过。 夸的一旁问情问道咋舌。 同时也好奇,王爷素来最喜欢清净,就连这王府都选了一个最僻静的府邸,面对在旁边叽叽哇哇不停的王妃竟然没有呵斥的意思。 “夫君这一手字写的真好,若是夫君再早生几百年,哪里还有李锡之书法大师什么事。” 风沧澜变着花样夸,三百六十五无死角的夸,若是换了旁人早就飘飘然找不着东西南北,可偏偏宗正昱清醒理智的很。 “很好。” 就在风沧澜想从其他方向夸奖时,宗正昱没有征兆的说出两个字。 风沧澜研磨的手顿住,满脸疑惑,“什么?” 宗正昱没有急着回应直至最后一个字收尾完放下朱笔才开口,磁性的嗓音缓缓溢出,“生在今世很好。” 面对宗正昱的回复,风沧澜呆愣的片刻。 以前宗正昱对她的彩虹屁都是不置可否,听没听进去都不知道,这次竟然还专门回复了? “呃……好,好。”虽然没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宗正昱说的她还是温婉附和。 “过来。” 宗正昱出声,风沧澜左右查看,指了指自自己,“我吗?” “嗯,过来。”他的声音少了两分平时的冰冷,多了几分温度跟耐心。 风沧澜放下手中墨石慢步过去。 刚走到宗正昱旁边,一个只有力的手揽住她的后背握住她的手。 风沧澜本能身体一僵,一股冷香带着极强的侵略性钻入比较。 她脑海里顿时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跟着对方的动作走。 宗正昱宽大的手掌握着风沧澜小乔纤细的柔夷,将朱笔塞到她的手中教其写字。 风沧澜全身僵硬,宗正昱似有所查轻笑一声,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放轻松点,别紧张。” 他的声音敲击着耳膜,风沧澜瞳孔一缩瞬间回神,吓的连忙挣脱后退。 挣扎间撞到后面书柜,上面掉下来一个画卷缓缓摊开。 风沧澜赶紧去捡,躬身的一刹跟宗正昱相撞碰到了旁边墨盘,“啪!” 墨盘摔在地上,染黑了画卷一角。 顿时,书房内寒气肆掠,风沧澜惊的抬头,只见宗正昱凤眸深黑,浑身萦绕着骇人暴戾。 风沧澜心头一哽柔声道,“夫……” 夫君二字还没唤出来,宗正昱一阵暴斥传开,“滚!” 正文 第四十七章莫非……是宗正昱心上人 突如其来的怒斥,吓的风沧澜一哆嗦。 她迅速回神蹲身去捡画卷,还未碰到就被一只手抢了先。 宗正昱一把捡起画卷,将其平铺在案桌上,手捏着袖口一点点沾干上面的墨汁。 其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画卷。 风沧澜自知可能是闯了祸,双手拧在一起满眼焦急的站在旁边,见宗正昱擦拭墨汁。 她赶紧掏出手绢过去,“我来帮你吧。” 伸手过去,还未碰到就被宗正昱一把推开,毫无防备的风沧澜被这一推撞到后面书架的框架上。 “嘶……”风沧澜一阵冷吸,疼的脸色苍白,唇颊同色,整只手都在发抖。 宗正昱似有所查抬眉看了一眼,只一瞬立即撤回目光小心翼翼沾干画上墨汁。 良久,风沧澜缓过神搂着撞疼的手走过去,“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宗正昱没有搭理,剑眉紧皱处理画像上的墨汁,看得出来非常不悦。 风沧澜态度放的更低,“要不,我赔你一副新的吧?” “这画是谁画的?我再去买一副。” 风沧澜话音刚落,宗正昱蹭的抬头看过来,神色冰冷,“赔?买?” 他讥笑两声,眸露阴沉,“你以为什么东西都能买到?” “不能吗?”风沧澜面露疑惑,很是好奇。 她刚才看了一下就是一幅画,宗正昱这般紧张应该是名画?或者是作家已经作古的? 心里想着,风沧澜向着染了墨汁的画投去目光。 画卷上上半部分被墨汁染成一片黑,只能看到下半部分。 是女子的衣裙。 可猜测出来,画像上大概是一个女子? 这个念头起来,风沧澜秋水眸刷的一下放出亮光。 女子画像? 宗正昱这般宝贝有情况啊? 莫非……是宗正昱心仪的姑娘。 心里想着,风沧澜挪着步伐过去,躬身想要在染墨的地方看出点女子的容貌迹象。 刚躬身就被宗正昱拽住臂膀用力一拉,往后一扯,面若冰霜,“你干什么!” “疼!” 本就被撞疼的手臂被宗正昱掐着更是生疼,她疼的五官皱在一块,面色泛白。 宗正昱松开她的手腕,继续处理染了墨汁的画像,声音冰冷,“问情,送王妃出去。” 问情站出来走到风沧澜一侧,躬身道,“王妃请。” “恩。”风沧澜搂着生疼的手臂往外走。 三步一回头,走到门口回首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刚才不知道怎么就撞到了那画像,本来是去捡的结果却不小心碰到了墨汁。 真的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宗正昱眉目阴冷,没有应声。 风沧澜抿了抿朱唇又道,“我说买了赔你,不是说看不起的意思。” “我只是单纯的想,弄坏了东西要赔,仅此而已。” 留下这番话,风沧澜就踏出房门,宗正昱依旧没回应,垂首专注清理画卷上的墨汁。 离开书房,风沧澜侧眉道,“不用送了。” “是。”问情止步,扫到风沧澜泛白的脸颊道,“王妃若实在疼的厉害,可去药庐找温管家,他医术还行。” 对于问情的关心,风沧澜神色温和些,“谢谢,不用了。” 说完就搂着手腕头也不回的厉害。 注视着风沧澜远离,问情才撤回目光转身回书房。 “回禀王爷,已经送王妃离开了。” 宗正昱用白色手绢一点点沾着上面的墨汁,两只手都染上了墨汁,却丝毫不显狼狈不堪。 “你倒是非常关心王妃。”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却莫名中带着一股泰山压顶的压力。 问情瞳孔一缩,赶紧解释,“属下是见王妃面色苍……” 他话未说完,对上宗正昱深黑如墨的瞳仁,迅速垂首,“属下逾越,请王爷责罚。” “下不为例。” 听到这四个字,问情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离开书房后,风沧澜搂着手臂疼的面色扭曲。 转身准备去药庐,温逢君那副嘴脸浮现在脑海里,她当即转身向着王府大门的方向走。 似乎是脱臼了,好像还肿了。 沧海一粟没有治疗的药物,又不想去药庐求温逢君,便打算出府找人接回去。 走到门口,风沧澜将随身携带的令牌掏出来顺利出府。 快到报社,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想到画书清的身份,风沧澜转弯去了一趟成衣店,再出来就是雌雄莫辩的翩翩公子。 捂着手臂快速往报社的方向走。 转弯时走的太快,没看到转角处走来的人硬生生撞了上去。 本就脱臼的手臂更是雪上加霜,她当即疼的血色褪去,面白如纸。 心绪烦躁准备破口大骂,头顶就响起道歉的声音,“对不起,没注意有没有撞到。” 对方先一步道歉,风沧澜也不好发作,只能拧着眉,“没事。” 丢下两个字就准备离开,却被一股力拉住手腕,“小公子,是你?” 风沧澜暴躁抬头欲问什么事,就对上跟前略显诧异、惊喜的脸庞。 他一身素衣,身长纤细有一种谦和文弱,温润儒雅的感觉。 可眉宇间那两分怯懦跟自卑,却破坏了整体气质。 “上次你帮了我,准备跟小公子道谢,才想起来忘记问小公子贵姓,没想到今日又碰上了。” 素衣男子声音清浅温润,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有股神奇的魔力好似能抚平人暴躁的心绪。 风沧澜暴躁的情绪都好了些,“免贵姓云。” “你谢谢就口头上的谢?” “额……”素衣男子微顿,片刻后立马明白过来,从袖口掏出来荷包摊开清点银子。 无意扫到男子的荷包,风沧澜柳叶眉轻皱。 堂堂王爷做到这份也没谁了。 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估计也就那禁步玉佩了,结果还被她拿走了。 素衣男子严谨清点银两,最后将所有银子倒出来,从里面拿走四枚铜板,其他全部递到风沧澜面前。 “薄礼别嫌弃。” 风沧澜目光定格在素衣男子手中的四枚铜钱上,他垂首看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妹闹着要冰糖葫芦,所以……” 看着素衣男子窘迫的模样,风沧澜烦躁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将银子跟荷包拿过来,把银子撞到荷包里然后塞到他的怀里,“我正好受了点伤,你送我去一趟就当是道谢了。” 本意是想给他一点颜面,不至于那么窘迫、尴尬。 结果话刚一说出来,风沧澜就后悔了,她是打算直接去报社找画书清,顺便把冰肌膏拿过来。 现在有外人在…… 风沧澜正要改口,素衣男子果断道,“好!” 正文 第四十八章你害羞了哎 现下,风沧澜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怎么受伤的?”素衣男子连连追问,桃花眼里透着关心。 风沧澜心情瞬间郁闷。 一个一面之缘的人听说她受伤了都会问两句,宗正昱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再怎么说两人也算是生死之交,有同居之情吧? 果然冷血无情! “不小心撞到脱臼了,什么问题,接回去擦掉消肿药就行。” “那快走吧,我知道有一家医馆跌打损伤治的非常不错。” 风沧澜笑了笑只能跟上去。 两人路途中聊天,风沧澜越发感叹不愧是皇室出来的,即便是有点养废了,但依旧是骨子里刻着的尊贵跟温润。 跟宗正昱一比,简直甩了不知道多少条街。 若是丢掉自卑、怯懦,又是一位陌上人如玉的神仙人物。 风沧澜看的有些认真,旁边素衣男子有所察觉不好意思的垂头,下意识避开目光,“云公子这般看着我作甚。” “哎。”他刚要垂首,风沧澜纤纤玉指就抵在下颚,阻止他低头,“你低头干什么。” “我看你,是因为觉着你还挺好看的。”眉眼精致,刚毅的剑眉让人沉醉的桃花眼,综合那股温润儒雅的气质。 风光霁月,人间公子。 就是陌上君如玉,公子世无双本人。 素衣男子神色微滞,明显没想到风沧澜会这般说。 回神的下一秒脸上染上一层浅浅的红晕,下意识要低头,却被抵在下颚的手阻止。 “妙赞了。” “云公子,生的才好看。” 因为羞赧素衣男子面色微红,眼神闪躲。 这等模样看的风沧澜瞬间心情大好。 想不到,这堂堂王爷竟然如此纯情,被夸两句竟然红了脸。 “本公子生的好看天下皆知。”风沧澜仰仰头,眉宇间清冷中透着一股肆意张扬。 素衣男子轻笑一声,嗓音清单犹如空谷山涧的溪流,引的风沧澜投去目光。 他展颜轻笑,简直就是颜如玉本人。 美丽的东西总是吸引人的,风沧澜也不外如是。见到此等场景眼神就专注炽热了些。 素衣男子的脸颊绯红更胜。 风沧澜忍不住轻笑出声,葱指戳了戳他有些泛红的脸颊,“你害羞了哎!” 此话一出,素衣男子脸颊爆红,说话都开始口齿不清,“云……云公子快些跟上,前面就是医馆了。” 话毕,素衣男子加速离开。 风沧澜跟在后面步伐悠哉心情甚好。 想不到这瑾王竟然还有这样一面,实在是……可爱。 夸两句就脸红,让人忍不住想调戏。 到医馆门口,瑾王的脸色恢复了些,但还是有一层浅薄的红晕。 “我这位朋友手臂脱臼了,让你们这最老道的大夫来。” 瑾王进医馆就吩咐了,然后领着风沧澜进了一个单间。 没一会儿就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进来,走到风沧澜旁边就抬起手。 素来怕疼的风沧澜疼的嗷嗷叫,大夫最后都忍不住道,“小公子,就一下的事情忍着点。” “疼疼疼。”风沧澜喊不停,瑾王局促上前,“大夫轻点,我这位朋友怕疼。” “好。”说话间,大夫手里一掰。 卡擦一声,风沧澜“啊”的一声叫唤。 瑾王上前,正欲说话大夫就放下风沧澜的手臂,“没事了,可能肩膀那有点肿。” 他把桌上的瓷瓶递过来,“把这个均匀涂抹在红肿的地方,一晚上就能好。” “我还有其他病人,你们自己擦一下。”说完大夫就掀开布帘离开。 风沧澜活动着手肘甩动,瑾王就拿着瓷瓶过来,“我帮你擦。” 风沧澜本想拒绝,在抬头看到瑾王有些挣扎、犹豫的表情时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浅笑,“行。” 她解开绳扣,捏着衣襟往下拉,露出有些红肿的肩膀。 瑾王沾了一点药膏在风沧澜发肿的肩膀上涂抹,手法轻盈动作细腻,没有半分痛感。 良久,瑾王擦完药风沧澜将衣襟拉回来系上。 看着瑾王眼神中多了几分别样的味道。 虽然身为王爷,却没有半分架子。 人也生的温润如玉,谦和儒雅。若改了怯懦自卑转而自信起来。 简直就是天生为她而生的男人。 美惨弱。 有种想收入囊中的想法。 “咳!”瑾王被风沧澜炙热的目光盯的不自然,轻咳一声。 风沧澜瞬间回神,眸中炽热不减。 “那个……”风沧澜挪了挪位置挨近瑾王,“还未请教公子贵姓。” “免贵姓宗,单名一个瑾。”宗正瑾垂眸应声。 纤长浓密的睫毛下出现一片暗影。 风沧澜心思荡漾,又发现一个睫毛比她还长的! 人比人气死人! “宗瑾呀?”风沧澜放柔声音,尽量让自己亲和一些,“那宗公子今年贵庚?家中可有妻妾、通房?” 风沧澜突然的殷勤跟亲和让宗正瑾倍感不适,她也发现了这点轻咳两声调整状态,“是这样的,我家中有个小妹还未婚配。” “今日跟宗兄相处下来,发现宗兄不仅人生的文雅,待人也谦和有礼。就想替家妹问问。” “云公子这……”宗正瑾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风沧澜直爽道,“宗兄直言便是,我也就随口一问。” “宗某家中尚无妻妾,也无通房。” 一听,风沧澜眼睛瞬间放亮,耐着性子问道,“宗兄一表人才,谦和有礼,喜欢你的女子应比比皆是。” “为何至今还未娶妻?家中长辈不急吗?” “不急。”他摇头轻笑,后有忽然严肃,“宗某不愿将就,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啪!”风沧澜激动的一掌拍在桌面,拍完才发现自己有些过激,赶紧岔开话题,“宗兄果然非同一般,定是小妹良人。” “既如此,我就替小妹定下这门婚事。” 说着,风沧澜把之前从宗正瑾那里坑来的禁步玉佩塞回去,“这便是定亲信物,你已收到不可反悔。” 风沧澜极快的语速,就怕宗正瑾拒绝。 “我小妹正在山中学医,最多不过一年。一年后我安排你们见面。”一年的时间,解决摄政王府的事情完全够了。 “就这样,改日我把妹妹的画像给你一副。” “她生的极美,说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亦不为过。” 风沧澜边跑边回头,最后到门口忽的止步…… 正文 第四十九章谁给你上的药? “陌上公子世无双说的应是宗兄了,所以自信一点。”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迅速离开,这波操作猛如虎,完全不给宗正瑾思考、拒绝的机会。 医馆中 宗正瑾桃花眼里透着柔光,节骨分明的手指摩擦着失而复得的禁步玉佩。 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清浅的笑。 大街上 风沧澜一扫之前的阴霾,脸上挂着得逞的欢笑。 宗正瑾简直就专门为她而生,戳中了她每一个喜好。 性子儒雅,温润如玉,君子如兰。 爱情观也完全符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除了那一丝的自卑不自信。 记住网址 大概是常年在皇宫中不受宠导致的自卑,讨好型人格。 简直就是美惨弱本惨!小可怜一个。 没事,别人不宠,她宠! 月老终于想起她了,她的爱情要来了。 难得发一次善心救人,竟然救到了自己未来夫君。 这就是缘分啊!桃花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好了肩膀都感觉不痛了。 算来算去,要不是宗正昱把她撞到书架上,她也不会出来。没出来就遇不到宗正瑾,看不到他那么可爱的一幕。 还要多谢宗正昱制造的机会。 这样一想,连宗正昱撞的她手腕脱臼都不追究了。 他还算是牵线的红娘呢。 离开医馆后,风沧澜一路步伐轻快,路上遇到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大手一挥买了一捧。 回到沧海一粟就哼着小曲插在花瓶里,从头到尾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听说了书房一事的宫商徽羽本来还担心,看到满脸笑容眸中尽是高兴的风沧澜,虽是好奇却还是松了一口气。 插了两瓶花,一瓶放在梳妆台,一瓶放在桌上。 屋内顿时芬芳四溢,花香弥漫。 徽羽看着风沧澜又是插花又是改格局,片刻也停不下来,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声,“小姐这般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 “喜事当然是喜事。”风沧澜眉眼上扬尽是高兴,凑到徽羽跟前卖了一个关子,“想知道?” 徽羽宫商不约而同点头。 她仰头转身,“不告诉你们。” “最迟一年,一年后你们就知道了。” 宫商徽羽相视一笑,见风沧澜这般高兴她们也是打心底的开心。 本来还担心书房发生的事情会让小姐心情不快,如今看来是多想了。 沧海一粟一片欢乐,书房那边却是一片凝重。 宗正昱换了无数条白色手绢擦拭画卷,不管怎么擦都回不到从前。 画像上,女子的脸被墨汁浸染看不出模样。 擦到夜幕降临,宗正昱看着一片黑色的脸终是收了手。 抬首看向窗外的漆黑一片,“难不成是天意。” “提醒本王该放下了?” 宗正昱敛目,再睁开墨眸沉静,将画像慢慢卷起来,放回书架上。 眸光扫过书架框,风沧澜捂着手腕脸色煞白的模样浮现在脑海。 他剑眉微皱转动轮椅转身道,“王妃怎么样?” 站在一侧的问情站出来道,“王妃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心情不错。” “恩。”宗正昱冷声应道,问情走过来推着轮椅离开书房。 沧海一粟 风沧澜正在用晚膳,一边吃一边笑。 徽羽宫商都快以为风沧澜魔障了,什么事高兴一整天还合不拢嘴。 “你们别坐着,快吃快吃。”风沧澜招呼两人。 对视对视一眼,还是想问到底什么喜事,值得小姐傻笑一整天。 她们跟着小姐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 二人眼神交流斟酌用词,准备开口房门却突然被打开。 宫商徽羽瞬间起身,“王爷。” 听到二人行礼,风沧澜敛起嘴角笑容。 问情推着宗正昱进来,宫商徽羽二人行礼后离开,问情也紧跟着出去。 刚才还气氛非常好的屋子,瞬间凝重起来。 “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宗正昱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仿佛书房对风沧澜发怒的事情并不存在。 “怎么?我不笑难不成哭?”风沧澜硬怼回去。 一下子解决了人生大事有点飘飘然。 宗正昱幽幽抬眉,二人四目相对,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风沧澜抓着筷子继续用膳,完全把宗正昱当透明人,自己该干啥干啥。 也不知道宗正瑾的喜好如何。 等等…… 风沧澜清亮的双眸登时发光放亮,宗正昱跟宗正瑾是叔侄,应该知道一些吧? 顿时,风沧澜扯出一抹温婉体贴的笑容,“王爷,你用晚膳了吗?” “没用的话,咱们一块用吧。今晚的晚膳做的非常不错呢。” 风沧澜突如其来的殷勤引的宗正昱掀开眼帘,黑如点墨的瞳仁落在她身上,停留良久才道,“用了。” “啊,那我也吃饱了。” 宗正昱转动轮椅停在床榻旁,磁性的声音有一丝波动,“过来。” tui! 要不是有事相求,她此时此刻就甩一个大白眼然后转身离开。 “好嘞。”风沧澜笑的谄媚踩着小碎步过去,“不知有何事能为王爷效劳。” “坐下。”果断的两个字。 风沧澜乖巧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极了幼儿园里等待老师发糖果的孩子。 “把衣裳脱了。” “好嘞。”风沧澜轻快应下,应声后反应过来猛的抬眉,脸上谄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警惕。 捕捉到这一幕的宗正昱眸色深暗,慢条斯理拿出一个瓷瓶,“上药。” 听到这两个字,风沧澜才放松下来,谄媚的笑容再次升起。 “这种小事宫商徽羽来就行啦,不劳烦王爷。”说着她就去拿药瓶,却被宗正昱躲开。 僵在半空中的手略显尴尬,她抓了把空气撤回。 宗正昱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衣裳脱了上药。” “真的不……”她话说一半就被冰冷打断,“脱了。” 实在拒绝不了,风沧澜只能妥协,拉下衣襟露出有些红肿的肩膀。 宗正昱沾上一点药膏,转动轮椅靠近,伸手涂抹的一刹,眸色微凝。 “上过药了?”他的声音冷如冰窖。 风沧澜这才想起来宗正瑾给擦过药点头道,“恩。” “温逢君那里拿的药?”他停手询问,风沧澜摇头,“不是,我在外面医馆拿的药。” “谁给你上的药?” 面对宗正昱这次的追问,风沧澜心头一哽,当即回复道,“医馆,当然是医馆大夫了。” 听完解释,宗正昱眼底一片阴冷…… 正文 第五十章那澜儿告诉夫君,刚才说谎话了吗? 在风沧澜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扬浮现一抹冰冷嗜血。 “这样。” “恩。”风沧澜垂首,没注意到这一点变化。 肩膀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风沧澜闭着眼睛吹彩虹屁,“王爷的药膏就是好,一上身就不疼了。” “是吗?”宗正昱轻笑一声。 “对,很舒服。” 抹完药,风沧澜就准备拉上衣襟,刚碰到就被一只手阻止。 她抬眉,只见宗正昱宽大的手掌抚在她的手背上。 眸露好奇正准备提醒,宗正昱忽的附身贴近。 薄唇贴在风沧澜的耳畔,磁性的声音带着骇人的温柔,“澜儿会骗夫君吗?” 这声音如同魔鬼的呐喊,风沧澜瞬间僵住。 好一会儿才机械化的动了动,抢扯一抹笑容,“当……当然不会。” “那就好。”他轻笑一声,贴近亲了亲风沧澜的耳廓。 风沧澜瞳孔猛的一缩,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 察觉到风沧澜的变化,宗正昱笑容不减,将披在后背的秀发撩到一边,低头亲吻她的脖颈。 风沧澜心头骤然一紧,不敢动弹。 什……什么情况? 脖子上炽热的触感直达脑神经,风沧澜脑子一片空白,只听到耳鸣声。 “王……王爷。”她颤颤巍巍开口。 不……不至于吧? 她是弄脏了一幅画,那也不用这样大动干戈来吓她? 况且她道歉了,也知道理亏,承认赔了。 宗正昱挺身立起,拉着风沧澜的衣襟往上提,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为其系绳扣,“澜儿可要牢记刚才说的。” 系好绳扣他突然贴近,压低声音,“澜儿想知道上一个骗夫君的最后怎么了吗?” 风沧澜神色一紧,不! 她并不想知道! 如果不是后面有绝对靠谱的扫尾人员,她真的怀疑宗正昱知道,她给带了绿帽。 而且不算吧? 只是定下来,一年以后而已。 到时候拿到东西跟宗正昱都已经解除关系。 她这人很有道德底线的,至少在跟宗正昱夫妻关系存续期间,不会乱来。 宗正昱节骨分明的手指,轻捻着风沧澜的唇角勾唇轻笑,“他被割了舌头,然后自己吃了。” 风沧澜神色一凝,“王……王爷,你别吓沧澜。” “夫君从来不吓人,只讲实话。” “所以,澜儿也要乖乖的,只讲实话,否则……” “实话!绝对只说实话!”风沧澜赶紧打断,就怕宗正昱一会儿又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真乖。”宗正昱抚了抚风沧澜的青丝,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那澜儿告诉夫君,刚才说谎了吗?” 风沧澜瞳孔深缩,心头一颤。 无意间对上宗正昱深黑的凤眸心中一沉,声音不自觉的拔高,“没!” 发现自己情绪有些过激,她软下声小意温柔,“沧澜怎么会对王爷说谎。” 宗正昱凤眸微眯,深黑的瞳孔中带着一丝浅笑,指尖穿插青丝轻抚而下,“那就好。” 他收回手躺回床上,风沧澜被刚才的举动惊的迟迟不能回神。 良久,秋水瞳聚焦,迅速奔向浴室。 在宗正昱看不到的地方擦拭被亲吻的耳廓跟脖颈。 满目冰冷,动作利落。 擦的有些发红风沧澜才停手,目光投向寝房。 宗正昱的性情越发难以让人琢磨。 本来还想问问宗正瑾的事情,目前这情况还是别开口了。 转身走向寝室,敛起眸中冰凉带上微笑面具。 走到床榻,原本是要上去的,她却忽然止了步。 如今她也算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再跟宗正昱同榻而眠未免有些不妥。 “王爷,沧澜今晚就睡贵妃榻。”说完就转身过去,没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垂首的宗正昱掀开眼帘,视线聚焦风沧澜泛红的耳朵跟脖颈,想到刚才离开的片刻,双眸瞬间黑暗。 “王爷,离院何时修缮好呀?”老待在她这也不是一回事啊。 “不知。”他的冰冷的声音缓缓溢出。 风沧澜下意识抬头,察觉到了对方突然转变的情绪,她岔开话题,“那个……那副画还有救吗?” “实在没救的话就重画一副?” 她当时粗略扫了一眼,画像上是一个女子。整幅画风格有些缥缈,可能是写实的同时增添了些许虚幻。 而且,根据在书房研磨这些天看到的,那副丹青似乎是出自宗正昱的手笔。 如此便好解决多了,重画一副的事。 “不必再提此事。”宗正昱一口断了风沧澜后面准备好的说辞。 风沧澜张了张嘴有些哑然。 宗正昱如此紧张那副画,如今又不愿让她提起。 紧张的原因只有一点,画像女子是非常重要的人。 看上面的颜料是近几年出来的,应是近年创作,极有可能是心上人。 至于不愿让她提起…… 风沧澜登时眉头舒展,好似知道了整件事的原委。 她如今是摄政王妃,宗正昱觉得她占了心爱之人的位置,所以才提都不让她提。 宗正昱虽然昏迷两年有假的成分,但中毒却是真的。 莫非两人因为某些外界因素导致分开,结果皇帝又将痴傻的她赐给了宗正昱。 如此一想,风沧澜脑海里已经脑补的几百万字的虐恋情深小说。 通常按照故事发展,最后这位白月光都会再出来,跟男主互虐互爱,最后完美大结局。 若真是这样,那一年后解决宗正昱关系那就容易多了呀。 想到这里,风沧澜心情突然好了许多。 眼角余光打量宗正昱,只是还真没看出来,他竟然还是痴情种子一枚。 难怪一直以来对她的殷勤视若无睹,原来是为白月光守身如玉。 这样一看,宗正昱好像看着顺眼了不少。 风沧澜时不时抬眉偷瞧一眼,宗正昱注意到那边的目光不为所动,完全不知道对面脑补出了几百万字虐恋长故事。 “王爷,晚安。”她轻快打招呼,躺下睡觉。 桌上的烛火不停跳动,宗正昱锐利的目光穿破黑暗,直锁风沧澜泛红的脖颈。 古井无波的幽瞳下,泛起一层幽凉。 翌日 今天是温逢君跟风沧澜的一月之约。温逢君对风沧澜一向不待见,恨不得立马把她赶出王府。 所以一大早就闯进了沧海一粟,“风沧澜!一月已到你还不快……” 说话间他推开房门,看到里面的场景瞳孔猛的一缩…… 正文 第五十一章风沧澜!胡闹也要有个度! 床榻上 风沧澜枕着宗正昱的手臂,躺在他的怀里酣睡。 宗正昱节骨分明的手指,将风沧澜耳畔的碎发撩到耳后,慢悠悠扭头,凤眸平静注视着闯进来的人。 温逢君顿觉一股泰山压顶的气息扑面而来,从震惊、错愕中回神。 看着床榻上依偎在一起的人,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扶风,你们……”他惊诧开口。 宗正昱睫毛微动,凤眸深眯,“温逢君,本王是不是太过放纵你了。” 危险气息席卷整个屋子,温逢君理智回笼,这才发现已经竟然闯进了沧海一粟,风沧澜的寝房。 若是被哪个嘴碎的人添油加醋说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扶风我……”温逢君张嘴要解释,却被一道声音打断,“大清早的,干什么啊。” 风沧澜睁开惺忪睡眼,似乎还没睡好有些迷茫。 看到眼前放大的脸,风沧澜一个激灵瞬间清醒,翻身坐起离开宗正昱的怀抱。 她记得昨晚是在贵妃榻睡的,怎么跑到床榻了? 更主要的是,被人挪动竟然没有发现? “早……早啊。”风沧澜抓了抓头发,赶紧从床榻上爬起来,刚准备起身就被宗正昱用被褥挡住。 他冷眸微眯看向站在门口的温逢君。 一束凌冽目光射来,温逢君立马挪开注视的目光退出寝房。 “风沧澜,一月之期已到,你可要说到做到!” 刚睡醒的风沧澜脑子还有些混沌,听说一月之期先是呆愣两秒,后才反应过来。 对哦,冰肌膏许下的一月之期已经到了。 风沧澜打着哈欠秋水眸渗出一丝冷笑。 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唤她爹。 平白无故多了一个这么大的不孝子,难搞哦。 风沧澜摇着头,看到挡在跟前的被褥眉头微皱,“我怎么到床上了?” “你自己爬上来的。”宗正昱冰冷的声音中没有丝毫波动。 风沧澜颦眉,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放屁!她又不会梦游。 “哦,是吗?”风沧澜审视的目光看着宗正昱,开始怀疑昨晚脑补是不是补错了。 她在贵妃榻睡着,醒来在床榻上,很明显是有人弄过去的。 一时想不通,风沧澜放在一边。 现在有人急着叫她爹,她也只好勉为其难过去了。 风沧澜爬起来,门外的宫商徽羽听到动静进来伺候。 “穿那件冰蓝色的。” “是。”徽羽去拿衣裳,风沧澜侧头在宫商耳畔小声吩咐。 宫商闻声点头,放下手中事物离开寝房。 徽羽回来见宫商离开好奇一问,“宫商这是干嘛去?” “我让她出去办点事。” 徽羽没再问,为风沧澜穿上衣裳开始挽发,半扎的发髻上插着几只镶嵌着蓝宝石的发钗,排成一个扇面的形状。 流苏佩戴在两侧,稍有动作就清脆作响。 配上身上冰蓝色广袖束腰长裙,整个人仙气清冷,群身是银丝线绣制的小雪花,行走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也更添几分神秘跟触不可及,所到之处恍若凛冬已至。 略施粉黛,轻描黛眉,眉宇间清冷、疏离尽显,整个人气场全开。 “小姐真是越来越美了。” “若小姐参加花王选比,今年的花王桂冠定非小姐莫属。” 徽羽跟着风沧澜出门,由心夸赞。 院外等候的温逢君一声冷笑,“你们以为花王单凭一张脸!那可是……”话说一半,抬头看到出来的风沧澜略微一滞。 坐在轮椅上的宗正昱眸光阴暗,周身顿时散发着寒气。 温逢君一个激灵赶紧道,“那可是需精通诗词歌赋,可不是仅有一张脸就能拿下的。” 徽羽扫了一眼温逢君没有辩解。 温逢君针对她们小姐,她自然也是不待见的,直接忽视这句话。 “生的貌美没有脑子,只有以色侍人,那只会是男人手中的玩物。” “只有在男人膝下承欢的份。” 他话音未落,宗正昱阴冷开口,语气中夹杂着清晰可闻的戾气,“温逢君!” 温逢君这次没有闭嘴,反正风沧澜马上就要离开摄政王府,他这段时间憋的气要一下洒出来,“难道不是吗?” “以色侍人,跟青楼女子有何异?” 风沧澜一片清冷淡然完全不在意,倒是宗正昱眸色森冷。 “今日一月之期已到,你何时写休书自请离开。”温逢君追问。 风沧澜淡笑出声,“你急什么?这不还没到午时嘛。” “时间还早,去前厅喝杯茶慢慢等。” 她起步离开,温逢君要跟过去就被宗正昱冷斥,他眸露阴翳、面色森冷,“温逢君,你管到本王身上来了。” “扶风,你变了。”温逢君止步态度严肃,“你可还记得最初留下风沧澜的原因。” “她再待在摄政王府,那是祸患。” 话毕,温逢君离开。 宗正昱停在原地,节骨分明的双手拽着轮椅扶手,指关节都有些泛白。 “去前厅。” 温逢君到前厅,宗正昱紧随其后,风沧澜坐在椅子上饮茶,举手投足慵懒中透着优雅。 完全不像一个走失多年农家女该有的模样。 温逢君收回目光找了一个就远的地方坐着。 大厅内一片静谧。 风沧澜葱指在茶壁边缘轻轻摩擦,冰凉的秋水瞳里噙着一丝浅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只剩下一盏茶的时间就到午时。 温逢君忍不住嘲讽,“看午时到了你还有什么借口。” 宗正昱凤眸发冷,整个人散发着冰冷寒气。 “当!” 一阵铃声响起,是午时的准铃。 温逢君听到铃声“刷”的站起来,“风沧澜,你还有何话可说?” 他直接端着笔墨纸砚过来,让风沧澜立刻写休书。 “别想蒙混过关,更别想赖账。” 垂眸轻扫桌上的笔墨纸砚,风沧澜抿唇淡笑,随后执笔落下。 “来人,将东西撤了!”宗正昱的声音冷如冰窖,满脸寒霜隐约透着戾气。 “风沧澜!胡闹也要有个度!” “胡闹?”风沧澜掀开眼帘,美目流转、熠熠生辉,“王爷,我可没胡闹。” 她落笔,宗正昱猛的拽进扶手。 “画公子到——” 正文 第五十二章商洛大陆最神秘的首富? 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展颜一笑,放下还没写完休字的朱笔。 厅内众人齐齐看向么门外。 只见一个身穿蓝袍的修长身影漫步而来,上面绣着祥云仙鹤从容文雅。 鬓角的两缕长发随着走动轻轻飘起,手持香扇整个人透着书卷气息,似是哪家清贵世家的贵公子。 宗正昱看清来人容貌剑眉微拧。 是他? 商洛大陆首富——画书清。 宗正昱沉思画书清为何会来摄政王府,身旁就一道蓝色倩影一晃而过。 随后就是一阵香甜撒娇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才来呀,人家等你好久了。” 画书清脸色微滞,风沧澜俏皮眨眼。他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清润的笑,“辛苦久等了。” 两人一人清丽娇软,一人清润文雅,言对话中可见关系匪浅。 记住网址 且二人都是同一色系,站在一块竟出奇的相配。 “应该是你辛苦才对。”风沧澜拽着画书清的手腕摇晃,眨巴着漂亮的秋水眸在传递眸中信息。 在外人看来,风沧澜在撒娇,画书清满脸宠溺,简直就是一对璧人。 宗正昱凤眸之下一片晦暗,视线聚焦风沧澜拽着画书清的手腕眸色阴鸷。 “你啊。”画书清宠溺一笑,拍了拍风沧澜的脑袋。 这一举动更是惹的宗正昱满眼阴暗。 温逢君站在一旁早已经看的目瞪口呆。 画书清是商洛大陆首富,更是新兴产业报社的东家,名下报社分社分布星云国各个角落。 外界传言,皇城有两大惹不得,其一是摄政王谈笑间取人性命,一旦招惹必将满门被灭。 另一位,便是这画书清。 其来历无人得知,名扬四海时已经是商洛大陆首富,其产业分布商洛大陆各地,其他两国也有他的产业。 可以说是掌握着天下经济命脉的人。 传闻其有匹敌三国国库的财力,无人敢招惹。 尤其是名下报社,不畏强权富贵报道朝堂时事,揭秘贵圈辛密。 曝光过无数大臣买卖官职,贪污受贿。 曾经曝光前任丞相被指责伪造证据,故意诬陷朝廷命官。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小小报社主人要命丧黄泉时,丞相被查证却有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偷藏兵器。 最后丞相倒了,画书清安然无恙,一根头发丝都没少。 同时还被爆出名下产业涉猎众多,是商洛大陆最神秘的首富。 自那以后别说是官员不敢得罪,就算是三国的任何一位皇帝都要礼让三分。 可就是这样一个传奇人物,现在活生生站在跟前,跟风沧澜还亲密无间,关系非常好的样子。 他们是什么关系? 虽然这画书清看起来文雅、随和透着一股书卷气息,但其手段也是让人毛骨悚然。 如今却满脸宠溺的跟风沧澜有说有笑? “你这段时间可还好?” “一切都好,就是遇到点先麻烦,还劳烦你跑一趟。” “无事,反正我也在皇城。” 两人聊天完全忘记了其他人,宗正昱位居后面满目阴鸷,拽着扶手指关节发白,手背隐约可见青筋暴起。 “这是你要的,我带来了。”画书清从袖口掏出来一个青花瓷的小瓶。 风沧澜双手接住,“谢谢。” 她那些瓷瓶走向温逢君,重重放在桌上,“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温逢君回神,看了好一会儿瓷瓶才拿起来,打开盖轻嗅一下眉头深锁。 真的是冰肌膏。 他抬眉,目光在风沧澜跟画书清身上来回转动。 冰肌膏鬼手因为药材珍贵特殊,世间仅有两瓶。 其中一瓶给了他师傅,他师傅转赠给了他。 另一瓶据被鬼手医仙送了一位朋友,那位朋友就是画书清? 温逢君眉头一跳,若画书清认识鬼手医仙,宗正昱的毒倒是有救了。 “怎么样?是不是冰肌膏?”风沧澜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看着温逢君, 他将瓶塞塞上,点头道,“是。” 风沧澜扬眉勾唇,“那是不是可以履行承诺了?” 这承诺自然是,温逢君说赔了冰肌膏就跪地磕头喊爹的承诺。 画书清不知道,走上来站在风沧澜旁边轻声询问,“承诺?什么承诺?” 风沧澜正欲解释,温逢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爹。” “……”靠! 你磕的这么爽快有没有点傲骨,她还准备大战三百回合。 没意思。 这件事就此结束,周围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画书清眉目微转,眸光落在坐在轮椅浑身萦绕着戾气阴翳的宗正昱。 他踱步走去,面露微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澜儿在摄政王府这段时间,多谢王爷照顾。” 两人一站一坐,一高一低,四目相对。 电光火石,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宗正昱扯动唇角,目光错开画书清落在风沧澜身上,“她是本王的王妃,摄政王府是她的家,何来照顾一说。” 宗正昱瞳仁渗着森冷,跟画书清的清风明月站在一起画风着实诡异。 见两人有种要打起来的架势,风沧澜赶紧拉着画书清,“你第一次来王府吧,我带你转转。” 说完歪头看向宗正昱,“王爷我带朋友逛逛哦。” 不等宗正昱回应,就拽着画书清离开。 宗正昱捏着轮椅扶手缩紧,手中的扶手化为粉末。 温逢君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面露深思,“风沧澜怎么会跟画书清认识两个人关系还非常好的样子。” 他不经意的一说,引来宗正昱凌厉阴冷的眼神,“好吗?” 温逢君瞳仁微转,没有回复,“这冰肌膏仅两瓶,一瓶在我这里,一瓶被鬼手医仙送了朋友。” “很有可能,画书清跟鬼手医仙认识。” “那又如何?”宗正昱漆黑双眸似化不开的浓墨,里面藏着骇人的戾气。 “我们不是在找鬼手医仙?可以跟画书清打听打听。” “看风沧澜跟画书清的关系,问到鬼手医仙的消息应该没有问题。”温逢君说出心中想法,却得到宗正昱一个骇人的目光。 他没有说话,转动轮椅离开。 到沧海一粟,风沧澜才停下脚步转身,对上画书清难以置信的眼神,“你是风沧澜!?” 正文 第五十三章当时你说,找了两年的是他? “恩?”风沧澜微微一笑,垂首看自己装着,“怎么?不像吗?” “不是。”画书清摇头,脸上依旧挂着一丝难以相信,“就是觉得,你是风沧澜非常诧异,你应该是……” 话到此处,画书清觉着有些不妥。 见他斟酌用词、犹豫不决的样子,风沧澜柳叶眉微挑,“我应该是什么?” “就……”他谨慎用词,“就很难把你跟风沧澜这三个字联系起来。” 风沧澜这两年也算是“风云人物”,他万万没想到,风沧澜竟然是她。 “哈哈。” “这倒也是,一个是将军府走失多年的痴傻农家女,一个是……”话说到此,风沧澜意味深长的一笑。 两人心中明白,便都未再提这件事。 “这次多谢帮忙,麻烦你跑一趟,改天请你吃饭。”风沧澜拍拍画书清的肩膀,一副豪气仗义的模样。 宗正昱转着轮椅过来,刚好就看到风沧澜拍着画书清的肩膀,有说有笑亲密无间的样子。 登时,额头青筋暴起,深黑的瞳仁中暗含弑杀之气。 后面一股滔天煞气袭来,风沧澜下意识回首就对上宗正昱那如浓墨的眸子,搭在画书清肩膀上的手瞬间撤回。 注意到这点,画书清眸色微顿。 宗正昱捏紧轮椅转动而来,面若寒霜,“既然到王府,本王应尽地主之谊。” 两人行变成三人行,气氛顿时大变。 宗正昱抬眸看向风沧澜,“过来。” 风沧澜眸色微滞,立马回神按着宗正昱的吩咐来。 画书清在一侧将两人互动尽收眼底,柳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走过去,宗正昱伸手拉住风沧澜。 拉住的半瞬,风沧澜瞳孔微缩,暗含惊讶的看着宗正昱。 这厮又搞什么? “画公子难得来一趟家里,怎么能如此怠慢,让厨房备上酒菜。”宗正昱捏着风沧澜细手,抬眸露出整颗瞳仁,一股无形的压力感散开。 虽然听着是在商量,可语气中却充斥着不容置疑。 “行。”风沧澜目光转向画书清,“就在这用午膳吧。” 他微微垂首,礼貌谦和,“恭敬不如从命。” 风沧澜让人去吩咐厨房备膳,自己就跟俩人一同去客厅。 三人待在一起气氛格外诡异。 坐了一会儿风沧澜起身,“我去厨房看着点。” 说完就往外走,路过画书清在他耳畔低语两句。 他展颜一笑,柳叶眼里浮现一抹宠溺,“好,听你的。” 相比之下,风沧澜跟画书清似乎更像是夫妻,宗正昱坐在一边完全就像是多余的人。 注视着两人又是说悄悄话,又是亲密贴在一起,宗正昱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遮挡眼底的嗜血。 风沧澜离开后,屋内温度直线下降,二人分别在南北两地,互不搭理。 画书清端着茶盏揭开,轻吹一口浮叶优雅饮茶。 宗正昱深黑的瞳孔盯着双腿,冰冷的嗓音缓缓溢出,“画公子怎么会跟本王的王妃认识?” 画书清眼帘微抬,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笑意,“我跟沧澜很早就认识了,早在她被将军府寻回之前。” 他一语多音,宗正昱放在腿上的双手微凉,嘴角溢出冰冷的笑。 “原来如此。澜儿竟都未跟为夫提及过。” 两人眼神交织,一人冰冷阴鸷,一人清风朗月。 最后,画书清轻笑出声,“想必是不重要的人,不提也罢。” 话落,不理宗正昱满目森冷跟周身的煞气,他就跟没事人一样品茶。 风沧澜再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画书清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嘴角总是挂着浅笑,而宗正昱则是伪装都懒得伪装,不悦尽表露在眼神中。 “咳,午膳来了。” 这俩人怎么能闹起来? 画书清可是商洛大陆首富,宗正昱若是想起事应该与其交好才是。 碗筷摆好,画书清突然起身,“沧澜我有点事跟你说。” “啊。”风沧澜下意识看了一眼满脸漆黑的宗正昱,“好,出去说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宗正昱凤眸戾气都快溢出来。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有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 画书清宽慰一笑,伸手要将风沧澜鬓角碎发撩到耳后,刚要碰到,风沧澜脑袋往后一缩。 他白净的手僵在半空中,半瞬便收回去。 “我们没事,你不用担心。” “倒是有件事,我要同你说一声。”画书清余光扫视四周,最后将风沧澜的手拉住在掌心一字字的写着。 风沧澜专注看着,写完最后一个字她秋水眸微微一缩。 “你上次说,找了我两年的人就是他?” 画书清点头。 风沧澜面露沉思,只片刻她豁然开朗。 他的情况,找两年也是意料之中。 之前就想过要不要跟宗正昱做交易,她给解毒,然后酬劳就是那样东西。 但后来一想,一旦真的解毒了就肯定会暴露,到时候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以前她一个人这里躲那里藏,现在可不一样。 她有风沧澜的身份,暴露后将军府也会卷入这漩涡中。 所以刚有这个想法就被打消了,转而用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笨拙不太聪明的办法。 但是! 现在宗正昱一直在找,她完全可以在不暴露风沧澜这个身份的情况下给宗正昱解毒,酬劳就是她要的那样东西。 完美! 这样一下来,就可以节省好多时间。 “你把我的消息散播出去。”深思熟虑后,风沧澜做出这个决定。 画书清并不是特别诧异她做的决定,“你打算接?” “对。” 把她重现世间的消息放出去,宗正昱那边一定会加紧联系她,到时候再去给解毒,水到渠成。 这件事得等宗正昱来寻她,不能自己去找,否则以他多疑的性子一定会怀疑。 “行,我去安排。” 两人商讨完一左一右同时进入客厅。 看着并肩而行走进来的两人,宗正昱瞳色又暗了几分。 正欲落座,宗正昱将旁边的凳子挪动一下,“坐这。” “好。”风沧澜点头应声过去坐。 画书清停住落座的动作站起来,走到风沧澜另一边坐下。 正文 第五十四章这摄政王妃不当也罢! 风沧澜、宗正昱不约而同看过去,画书清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脸上依旧挂着得体而随和的浅笑。 宗正昱面若寒冰,眸中凌冽。却也看在场合的份上没有当庭发作。 “这个软糯香甜,你应该喜欢。”宗正昱加了一块红糖粑粑放在风沧澜碗里。 画书清看着那块布满红糖的粑粑,目光上移落在宗正昱身上,眯眼微笑。 “你最喜欢的麻辣鸡丁。”他加了一块鸡丁放在风沧澜碗里。 登时,桌上电光火石。 “你虽然喜欢吃辣,但也要克制,不然到时候又该上火了。”说着,他提着茶壶到了一杯清茶放在风沧澜面前。 看着画书清对风沧澜的口味了若指掌,宗正昱脸色深黑,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你看你,这几年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若是有人克扣伙食,你随时来找清哥哥。” “清哥哥家大业大,不怕你吃空。” “咳咳……”风沧澜正喝着水,被这一番话惊的猛咳嗽。 赶紧拿出手帕捂嘴,躬身侧头盯着画书清。 你搞什么鬼?还清哥哥。 “这么大姑娘了,喝水也能呛着。”画书清伸手要去拍风沧澜后背顺气,却被人抢先一步。 宗正昱轻拍着,语气中夹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柔情,“小心点。” “食不言,寝不语。” 他的手轻拍着后背,风沧澜后脊一僵垂首用膳。 这顿午膳用的可谓是刀光剑影,风沧澜夹在中间简直就是弱小可怜本怜。 用完午膳,画书清准备离开,风沧澜跟宗正昱一同送出去,刚走到长廊就被一道声音阻止,“画公子。” 众人止步,循声望去。 只见温逢君快步而来,脸上有些急色。 “温管家。”画书清虽是随和,但言语中却夹杂着一股不悦、不喜。 温逢君面色微滞,目光转向风沧澜,“之前是温逢君多有冒犯,还望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大人?”风沧澜冷笑一声,事情揭过但并不代表她原谅这段时间,温逢君无时不刻的贬低,“温管家记性真不好。” “我可是以色侍人,注定沦为男人的玩物,只能在男人膝下承欢。” “怎么会是大人呢?”她似笑非笑看着温逢君。 此话一出,画书清随时都挂在脸上的清浅微笑烟消云散。 眸色冰凉,面色严肃,“谁说的?” 他忽然转变的情绪让温逢君心头一沉,非常明白风沧澜这事没解决好,想求帮忙是绝对不可能。 “是谁呢?”风沧澜轻笑。 温逢君垂首请罪,“温逢君冒犯王妃,请王妃责罚。” “沧澜,你在摄政王府过的就是这种日子?一个小小管家就敢如此辱骂你?” “这摄政王妃不当也罢。”画书清看着宗正昱面色冰冷。 “咳。”大兄弟你别搞事情啊,你这一来容易打乱我的节奏啊。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不严惩此人,沧澜我就带走了。”他声音铿锵有力,吐词清晰,明显是说给某个人听的。 宗正昱幽幽抬眉,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带走?” “她是摄政王妃,你能带到哪里去?” “也可以不是。”画书清气场凌然,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温逢君深知这话,画书清绝对有能力说到做到。 只要皇帝一书圣职,风沧澜就能脱离摄政王妃的身份。 而以画书清的身份,想从皇帝那求来这样一书圣职并非难事。 顿时,四周炸开。 两人对峙,谁也不逊色。 “此事是属下过错,请王爷责罚。”温逢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跟石板发出清脆的声音。 听的风沧澜眉头一周。 她紧盯跪在地上的温逢君,不知为何,就是感觉他这操作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不正常。 宗正昱捏着扶手的手青筋暴起,泛黑的瞳孔停在风沧澜跟画书清身上。 此时,温逢君再次道,“请王爷责罚!” “来人!”宗正昱一声厉呵。 房梁上暗卫翻身而下,稳稳落在跟前。 “温管家言语冒犯王妃,拖下去仗责二十。” “呵。”画书清轻笑一声,“二十未免太轻,既然是罚那就要让他永远记住。” 宗正昱咧嘴一笑阴冷嗜血,“那画公子觉得,多少合适?” “八十。” 暗卫头压的更低不敢出声,周围寒风凌冽。 宗正昱视线转向风沧澜,见她没有不同意的意思冰凉的声线缓缓溢出,“那就八十。” 暗卫将温逢君带下去,他却跪在地上不起,“画公子,你认识鬼手医仙,能否牵个线。” “温某定当感激不尽。” 画书清冷笑,“这才是道歉的真正原因吧。” 风沧澜黛眉微颦,怕画书清把事情搞砸了拽着衣角轻轻拉了拉。 这一细小的动作被宗正昱捕捉,他双眸似化不开的浓墨,深黑之下是无尽深渊。 “这两年我也没有她的消息,她若出现会给你们牵个线。” 温逢君满脸欣喜,“多谢画公子。” 他被暗卫带下去仗责,宗正昱抓着扶手就没松过。 注意到压制暴戾怒火的宗正昱,画书清声音清冷,“若我知晓嫁你的是沧澜,就算散尽家财也会阻止。” 他慢步走过去,躬身凑近宗正昱。 明明是一股文弱书生,透着书卷气息,此刻却散发着迫人的气场。 “你配不上沧澜,也就只有这张脸还能看。” “我捧在手心的人,可由不得你这样糟蹋。” 他清晰吐词,宗正昱深黑的瞳孔微缩。 “咳。”站在后面的风沧澜轻咳出声,画书清这也太给力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该回了。”画书清起身离开,风沧澜跟宗正昱说了一声就去送了。 “好家伙,你可以啊。演技都不输我了。” “刚才那句简直戳中我了。”啧啧,多霸气啊。 没想到她竟然也有被人撑腰的一天。 “你怎么会留在摄政王府?拘在这方寸之地可不是你的作风。” “你以为我想啊。”风沧澜无奈摇头,“没办法,情势所逼有点事情要处理。” “我猜也是这样。”画书清欣慰一笑,“毕竟,这鼠笼怎能关得住展翅翱翔的雄鹰。” 正文 第五十五章你想离开摄政王府? “把你的担心放在肚子里。我的余生不会圈在这后宅。” “飞累了找个地方歇一下,为的是将来飞的更高更远。”小命没了那还怎么飞怎么玩。 “好,等你起飞。” “不会让你久等的。”风沧澜拍拍画书清的手臂,“你现在可是商洛大陆首富,所谓高处不胜寒,还是要小心为妙。” “你现在的身价可是很多人眼红。” 画书清谦虚一笑,“那就要麻烦沧澜多加照顾了。” 风沧澜扬扬手,“那必须的,毕竟你交那么多银子给我。” 送到府外,风沧澜止步目送画书清离开。 他刚走两步忽然止步,又回来凑到风沧澜跟前低语道,“温逢君此人有点奇怪,你多加留意。” 风沧澜猛的抬眉,“你也发现了?” 她还以为自己是多心,如此一看是真的有问题。 记住网址 “万事小心,有事让宫商来报社寻我。” “好。”她站在门口看着画书清上了马车,直至马车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离开。 沉下心来想,越发觉着温逢君今日做的事情奇怪。 他前面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后面求画书清介绍鬼手医仙。 温逢君不止管家这个身份,似乎还在帮宗正昱调理身体,两人是上下属更是朋友。 为了宗正昱低头也能说的过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着今日温逢君一系列举动怪的很。 感觉是刻意,但又找不着刻意的原因。 边想边走,没注意到前面的宗正昱直接与其擦肩而过。 宗正昱满目阴寒,“风沧澜,你今天什么意思?” 冰冷的声线将其思绪拉回来,她回首看向声音的源头,“什么什么意思?” “你唤画书清来,是想暗示本王什么?” 风沧澜皱眉满脸不解,“暗示什么?”换句话来说,你值得我暗示什么? 搞笑! “温逢君非要跟我定下一月之约还冰肌膏。我之前给忘了,今早他来说才想起来。” “我就是单纯的让书清送冰肌膏过来。” “书清?”宗正昱嘴角噙着冷笑,“倒是唤的亲密。” “你有病吧?” “说中了恼羞成怒?”他冰冷的声音掷地清晰,“你跟他在一起过?” “你放屁!” “自己心思阴险就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歹毒!” “本王心思阴险?本王歹毒?”他扬眉阴险,深黑的瞳仁散发着阴鸷。 “那本王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阴险歹毒。”他一把环住风沧澜的腰肢拉到怀里死死扣着。 力气本就大有内力加持,风沧澜根本无法动弹。 一路风沧澜骂骂咧咧就没停过,“宗正昱你给我放下来!” “卧槽!你发什么神经病!” 所到之处,侍卫尽退让回避。 一早回到沧海一粟在等着的俩人,看着宗正昱转着轮椅扣着风沧澜面色微冷。 宫商欲上前却被徽羽拽住手腕,她轻摇头暗示不要冒然行动。 “哐!” 宗正昱进屋,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到床榻旁,他将风沧澜扔在床上,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 趁着扶手翻身,落座在床榻上。 “你……你干什么!” 看着宗正昱幽狼般的骇人目光,风沧澜下意识往后挪动。 宗正昱越来越不正常了,她会不会东西还没拿到先被弄死了。 他没应,趁着风沧澜不注意一把捏住其手腕,将其拉到跟前,满眼偏执阴狠,“你跟画书清什么关系?” “朋友啊。” 宗正昱咧嘴阴笑,“朋友?朋友叫清哥哥?本王看是情哥哥吧?” “呸!你放屁!” “你想离开摄政王府?” 他突然转变话题又说中了,风沧澜瞳孔微缩似诧异宗正昱怎么知道。 注意到这点,宗正昱整个人散发着寒气,满目阴翳。 一手掐着风沧澜两只手,一手捏着她尖小的下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恩?” “我没……”风沧澜刚要狡辩,宗正昱就猛的亲上来。 轰—— 风沧澜只感觉脑海里一阵爆炸声,耳鸣声不断,脑海里以前空白。 宗正昱撬开贝齿掠夺领地,带着极强的攻击性。 半晌,风沧澜脑子缓缓转动,看着眼前眸光偏执疯狂的人挣扎双手。 被捏的铁紧的双手无法动弹,唇上宗正昱的掠夺不停歇,她一口咬下去。 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宗正昱眉头不皱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掐着风沧澜下巴的手转而搂着脖子,让其无法后退。 “宗正昱!你疯了!” 风沧澜一脚踹向宗正昱的腿,他剑眉拧起捏着的手、搂着脖子的手齐齐松开。 风沧澜趁此机会赶紧往后挪,一边躲一边擦拭被宗正昱亲过的唇。 “你发什么疯!”她举动中满满的嫌弃刺激着宗正昱的视觉神经。 他凤眸微眯,如墨的瞳孔里渗着一丝疯笑,双手拽住风沧澜的脚踝往外拉。 整个人扑在风沧澜的身上,“你在嫌弃本王?” 我靠!有毒! “没……没有。”敌我双方力量悬殊,硬来肯定不行,风沧澜只有先示弱,“就是……” 她垂下头,想做害羞娇怯的模样,但被刚才的事情惊到了迟迟找不着表情,只有满脸急色,“就是……沧澜刚才用了膳没洗漱,脏。” 将风沧澜所有表情尽收眼底,宗正昱眉眼露笑饶有兴致道,“没事,本王不会嫌弃澜儿。” “我嫌……”话未说完对上那几近疯狂的脸,风沧澜拐弯道,“澜儿先去洗漱。” “这可是澜儿第一次跟王爷……”她绯红着脸颊低头,满眼害羞娇怯,“要……要好好对待。” 宗正昱薄唇上扬,勾出一个凉薄的弧度。 拽着风沧澜脚脖子的指腹轻轻摩擦,风沧澜只感觉一股电流流淌全身,后脊梁都在发软。 “好。”他松开风沧澜的脚踝,嘴角勾出一个弧度。 风沧澜暗自松了一口气,赶紧爬下床榻,爬到宗正昱身边一股力搂住腰肢。 她只感觉身体一轻,一阵天旋地转,慌忙搂住宗正昱的脖子。 宗正昱含笑的目光在风沧澜身上一滑而过,“本王跟澜儿一同洗。” 正文 第五十六章想好怎么伺候本王了吗? 风沧澜面色微滞,心中大骂。 我洗你大爷! 看着风沧澜又白又青的脸颊,宗正昱凑近耳畔磁性的声音带着一股别样的引诱,“两人一起,更省时间。” “是吗?”风沧澜僵硬的挤出两个字。 宗正昱眼眸轻抬,墨眸中渗着一丝阴笑,“当然。” “两个人沐浴的确比一个人快,但……如果做其他事的话……”他轻声叹笑,意味深长。 风沧澜后脊僵硬,宗正昱贴近她的耳垂蹭了蹭,那声音就像是引诱夏娃偷食禁果,“就不一定。” 她只感觉后背一软,搂着宗正昱脖子的手猛的缩紧,整个人埋着脑袋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来到浴池 风吹红罗轻扬,莫名有股香艳涟漪的感觉。 宗正昱松开扣着风沧澜腰肢的手,她瞬间弹跳起来连退几步跟其拉开距离。 宗正昱慢条斯理解开衣裳,一副认真的模样完全不像开玩笑。 “还愣着?”脱完最后一件衣裳,只剩下一条亵裤,露出健硕的胸膛。 墨发披肩,凤眸涟漪妥妥一副美男沐浴图。 若是平时风沧澜还能欣赏片刻,但此时此刻,她是完全没那个心思了。 现在脑子静下来,越觉着宗正昱刚才的那些举动诡异。 刚才竟然亲她! 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是属于女人的第六感。 她隐约觉着,自己脑补的东西似乎跟现实相差甚远。 风沧澜拧眉摇头,“要不然你先,我待会儿自己洗就行。” 话毕就要开溜,刚跑两步手腕就被一股力拉住。 止步查看,宗正昱拽住她的手腕一拉。 “扑通!” 风沧澜身体失衡摔进浴池中,落水的一刹猛的站起来,就对上宗正昱深黑带笑的凤眸。 “替本王沐浴。” “好……好。”风沧澜犹豫答应。 宗正昱转身,风沧澜拿着帕子擦拭着后背。 一边擦一边心里想怎么回事。 她想,她可能猜错了宗正昱的心思。 这里毕竟不是现代了,是一个皇权社会,男子地位尊崇。 加之,宗正昱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大男子主义是肯定的。 就算不喜欢,已经娶进门的女人,就算是搁置在后院合离的可能性也比较小。 来到商洛大陆也好些年,从未听说过合离的事情。 所以今日画书清提这事,宗正昱才会有那么大反应。 若是如此,需更得小心谨慎。 “在想什么?”宗正昱薄唇轻启,冰冷的声音从喉咙溢出。 风沧澜娇怯一笑,雪白的脸颊绯红一片,“自然是在想待会儿怎么服侍王爷了。” “这样。”宗正昱凤眸微眯转过身,跟风沧澜面对面。 墨发平铺在水面形成一张神秘的网,健硕的胸肌暴露在空气中,几滴浴水流淌而下凝成珠。 “那,澜儿想好怎么服侍了吗?”他忽的凑到风沧澜跟前,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二人近在咫尺,呼吸交融。 风沧澜微微抬头,清亮的秋水瞳里闪烁着娇羞。 宗正昱被这模样逗的笑出声,“没事,待会儿,为夫教你。” “好。”风沧澜敛目,眸中尽是平静,哪里有刚才害羞娇怯的模样。 “前面没洗。”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 风沧澜捏着帕子擦拭着胸前,宗正昱看着跟前垂头认真的人,伸手轻抚她泛红的脸颊,将耳畔打湿的碎发撩到耳后。 风沧澜捏着帕子的手一紧,“好了。” “是本王好了,你还没好。”他轻缓磁性的声音让人不自觉的头皮发麻。 正准备解释,就见宗正昱节骨分明的手指落在衣襟处一颗颗解开。 “说好的一起洗就一起洗。” “王爷我自己来。”风沧澜一把拽住衣襟,转身往浴池边缘靠。 宗正昱剑眉微跳,不紧不慢收回手。 注视着风沧澜扭捏不愿的动作,手拍水面腾空而起,同时一件白色长袍飞来套在身上,然后稳稳落下。 他转动轮椅离开,留给风沧澜一个背影,“本王在里面等你。” 风沧澜余光偷看了一眼,见其离开才放开。 沐浴完,抽掉发簪,如墨的青丝一泻而下。 看着手中的发簪,风沧澜眸色一凉。 将发簪收进袖口,掀开红罗走向寝室。 宗正昱坐在床榻上,长发披在背上,两缕落在前方,手持书籍看的认真。有股禁欲清冷的感觉。 “好了?”宗正昱目光从书籍上转到风沧澜身上。见她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双手并拢抵在下颚。 “好……了。” 她挪动着步伐坐下,刚坐稳就被宗正昱扑倒在床上,压在身下,“沐浴这么久,想好怎么伺候本王了吗?” 风沧澜暗自挪动,动作很明显想要逃离,“没……没想好。” “那为夫来教你。”宗正昱托着她的香腮亲下去。 在亲下的一刹,风沧澜扭头躲避。 宗正昱凤眸微眯,遮住了瞳仁中散发着危险。 风沧澜双手拽进身下的被褥,迫使自己扭头。 事情已经如此,在怎么样也得捞出点有用的东西。 她再看回来,眼尾上扬,秋水眸里是妩媚。 藕臂勾着宗正昱的脖颈,柔媚一笑,媚骨勾魂,活似要吸人精气的狐狸精。 她挺身上扬,在宗正昱嘴角留下一枚香吻。 轻触便离开,含羞带怯,“那就多谢王爷了。” 嘴角的香软触感刻在脑海里,宗正昱看着娇笑的风沧澜凤眸一黑,长臂一勾圈住其纤腰。 作势要亲上去,风沧澜手挡宗正昱的唇,娇吟道,“今日,温管家的事情王爷不会怪澜儿吧?” “不会。”宗正昱声音暗哑。 沧澜媚眼如丝,欣喜的搂住宗正昱的脖子,“王爷真好。听说摄政王府的宝贝数不胜数,可沧澜来王府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什么宝贝~” 她娇软声音尽显魅惑,一瞥一笑尽显风情万种。 宗正昱搂住她纤腰的手缩紧,“明日待你去看。” “那沧澜能要一件宝贝吗?”她带着媚色的秋水眸中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 宗正昱盯着她没有应声。 风沧澜心头一紧,扭动着腰肢,葱指在宗正昱健硕胸膛画圈,最后一路上移停留在喉结处。 她抬头一吻,贝齿轻咬。 宗正昱身体僵硬,暗哑的声音似在克制什么,“好,澜儿想要什么都给。” 风沧澜眉目勾魂,舔舐喉结娇吟道,“澜儿想要九……” “哐!” 正文 第五十七章鬼手医仙一旦有消息,杀! 一声巨响房门被猛的撞开,“扶风,有鬼手……” 温逢君跑进屋中,看到床榻上交缠的两人到嘴边的话哽住良久才说完,“鬼手医仙的消息了。” 沦陷在温柔乡的宗正昱眸子锐利清明,扯过被褥将衣衫半敞的风沧澜盖住。投向温逢君的目光冷冽、阴鸷。 “八十大板还能走?看来下面有人阳奉阴违啊。”她看着温逢君恨不得碎其骨肉,事情都快成功了,话都到嘴边了。 温逢君突然闯进来,功亏一篑。 “请王妃责罚。”温逢君垂首,有画书清那层关系,不敢对风沧澜不敬。 “责罚?”风沧澜拉上一件长袍搭在身上,莲步轻移来到温逢君跟前,“这是责罚就能解决的事吗?” “你三番五次闯入本王妃的寝房,莫不是对本王妃有非分之想。” “王爷明鉴,温逢君绝无此意。”温逢君转向穿好衣裳,转动轮椅而来的宗正昱。 “第二次了。” “事不过三。” 他转动轮椅离开,温逢君紧随其后。 屋内便只剩下风沧澜一个人,她转身回到床榻上,空气中都还残留着暧昧的气息。 葱指抚摸着里衬,她秋水眸微眯渗着冷光。 可惜了,只差一步。 浪费了。 褪去衣袍脱掉洁白的里衬,她重新换了一身里衣。 画书清的办事效率这么高,当晚就让宗正昱得到消息了。 既然已经有一条路,她也就不忙活了。 睡觉。 风沧澜钻上床榻睡觉,书房气氛却格外严肃。 不止宗正昱这方得到了鬼手医仙重现的消息,有渠道的都知道了,平侯府世子傅玉也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到了摄政王府。 书房中 宗正昱,温逢君以及傅玉三人围坐在一起。 “鬼手医仙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但几个月前的确是在皇城出现过。” “这条消息保真。”傅玉正襟危坐、满脸严肃。 “找了鬼手医仙两年一直没有消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几个月前出现皇城现在才传出消息,身后必定有人在做扫尾,不然不至于两年音讯全无。” 傅玉说出自己的想法,一直没听到宗正昱的声音抬头望去。 他脖子喉结上那一口牙印让傅玉当场呆滞。 摄政王素来阴狠毒辣又冷心冷情,怎么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王爷你脖子上……”傅玉心里想着不过脑就说了出来,说出口的后一刻他就后悔了。 过问摄政王私事他怕不是想死了。 宗正昱抚手摸着脖子,摸到喉结那口牙印还有些发疼。 在喉结处停顿片刻,他就像没事人一样收回手。 “鬼手医仙既已经出现过,为何当时没有消息。” “消息保真,是谁传出来的。” “傅玉不问事的都知道,已经有多少人知道了?”宗正昱不紧不慢的一番话问住了众人。 听到宗正昱的话,众人静默。 在听到鬼手医仙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过来了,根本就没机会想太多。 实在是她们太期待鬼手医仙的消息了。 就算是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也要打起百分百的精神。 “王爷怀疑,是皇帝那边放的迷魂弹扰乱我们的注意力?”傅玉皱眉良久,最后得出一个疑问。 “今日画书清来了王府,问了鬼手医仙的消息。” “晚上就爆出来了。”他指尖带走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可能吗?” “画书清!?” 听到这个名字,傅玉声音拔高,“刷”的一下站起来,走到宗正昱跟前。 “是那个商洛大陆首富,画书清吗?” 宗正昱掀开眼帘冷声一恩。 傅玉满脸不可置信,“王爷你认识画书清?” “他可是商洛大陆第一首富,更是一手创办了现在报社。” “我爹天天在我面前称赞画书清,对他创立的报社评价顶天了。” “说镇抚司是皇帝一个人的镇抚司,而报社是星云国所有百姓的报社。” “你听听,把镇抚司跟报社相比。”镇抚司监管大臣,由皇帝直接掌管。两者相提并论,足以见得是多高的评价。 “你还记得前任丞相的事情吧,当时镇抚司没查出来,结果被报社爆出来。” “后面根据报社爆出来的证据还真查到了。” “王爷,你认识画书清能给我引荐引荐吗?”傅玉满脸崇拜。 他这一生只崇拜过两人,一个是摄政王,一个就是以一人之力让整个商洛大陆都忌惮的画书清。 “你很喜欢他?”宗正昱声音的温度突然巨降,傅玉还没察觉到这点猛点头,“喜欢。” “我爹若是知道我认识画书清这样的人物,肯定脸都要笑烂。”傅玉已经开始幻想自己老爹知道后的表情。 温逢君站在一侧,看到脸色漆黑的宗正昱咳嗽提醒。 傅玉完全沉醉其中,一点都没听到提醒,还在滔滔不绝说着画书清的好。 “把傅玉扔出去。”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响起。 暗卫从暗处跳出来,傅玉立马回神,“扔出去?” “为什么扔出去!” 傅玉被暗卫带出去,声音还在不断回响。 宗正昱执起茶杯小饮一口,“沧海一粟以后不可踏足。” 温逢君神色一凝,点头应声,“好。” 鬼手医仙重现这件事,无数人得到消息,有人当真也有人跟宗正昱一样的心态。 大多数人并不关心鬼手医仙这个人,关注更多的是,宗正昱会不会找鬼手医仙解毒治疗腿疾。 鬼手医仙手下,不管是多严重的人,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能回来。 这些年的名声积累,让她已经神化,几乎是无病不能医。 黑夜,密室 “鬼手医仙的事情,你觉着有几分真?” “七分。” “七分……那就注意点,残了那就没必要再恢复。” “是。”墨衣男子看着坐在前面的黑衣背影,态度恭敬。 “画书清跟摄政王的关系可查到了?” “还没,摄政王府近段时间守卫森严,我们的人难传消息出来。” 黑衣男子端着茶盏声音凉薄,“不管两人是什么关系,摄政王府都不会安宁了。” “鬼手医仙这件事看紧点,一旦有消息……”他凉薄的声音无比平静,“杀!” 正文 第五十八章这里!她阴沟翻船的地方! “是。” 墨衣男子躬身尊敬,满脸敬畏。 鬼手医仙重现引得皇城内部暗潮汹涌,传其医术天下无双。 摄政王因腿疾不可入朝,若腿疾治愈便是无数人的噩梦。 其中,皇帝则是首当其冲。 黑衣男子下令时,皇宫里皇帝也下了同样的命令。 摄政王武功高强,手下能人无数不好解决,杀一个大夫还是绰绰有余。 自爆出后,皇城危机四伏。 而风沧澜却在王府中日子悠闲,不知是不是上次两人有共浴之情后,她明显感觉到了宗正昱态度上的变化。 以前是说十句不带回一句的,现在还会主动问候。 刚开始风沧澜还不习惯,但后面次数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但心底依旧保留着一丝戒备。 记住网址 春夏交替之际,阳光明媚,温暖和煦。 风沧澜躺在庭院贵妃榻上晒太阳,合眸摇扇好不快哉。 惬意、慵懒、舒适。 庭院有一颗古老的紫藤萝,偶尔一阵暖风吹来,淡紫色的花瓣随风飘落,几经飘荡落在风沧澜蓝紫色渐变广袖裙上。 美的恬静淡雅,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宫商徽羽各站两旁,手中摇着团扇驱赶迷路的蜜蜂蝴蝶。 “风氏那边进展如何了?”风沧澜忽的开口。徽羽如实回答,“那边还好。” “风氏的罪行板上钉钉,至于林仪雪。萧王一直在搜集她并未参与其中的证据。” “有一事很是奇怪。”徽羽纳闷出声。 风沧澜睫毛轻颤,掀开眼帘,“奇怪?” “对,按道理来说萧王喜欢林仪雪应该是在牢狱中有打点,但是据徽羽查到的。林仪雪在牢狱中过得不慎好。” “恩?”风沧澜眼尾上扬,眸中透露着一丝兴趣。 她坐直身体,抚去身上花瓣,“走咱们去看看。” 她们过得不好,她就过得非常好。 “需要跟王爷说一声吗?”宫商小声提醒。 风沧澜含笑摇头,“不用,他现在忙着呢没空管我们。” 宗正昱现在应该是被鬼手医仙的事情拴住全部精力,这样也好,她做事方便多了。 三人离开王府,搭上马车,直奔监牢。 几人离开王府的那一刻,在书房的宗正昱就得到了消息。 “她想出去就让她出去。” 问情应声,后又小声询问,“那咱们要派人保护王妃吗?” “不必。”他抬首看向窗外的一片辽阔,“多此一举。” “监牢的事情怎么样?”宗正昱看着手中书籍漫不经心一问。 问情瞬间精神抖擞,“萧王在监牢打点过,属下已经按照王爷的意思跟监牢说按正常流程走,无需特殊照顾。” “另外……”问情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王妃幼年走失后的确是被一户农家收养,并未发现异常。” “王妃跟画书清何时认识,一点也查不到。” 问情禀报完便静声,一旁温逢君听清后脸色严肃而认真,“画书清身后应该有一股势力在做扫尾工作。” “问情都追查无果,这势力的不容小觑。” 宗正昱看着书页一直没有翻页,最后放下书籍掀开眼帘,“继续追踪。” “是。” 问情离开,温逢君跟宗正昱二人待在书房。 “鬼手医仙可有消息了?”温逢君再提这件事。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鬼手医仙重现的事情并非皇帝放出来误导视线的烟雾弹,而是确有此事。 就他们知道的,就有两股势力在追查,而且都是来者不善。 宗正昱拿起书籍,翻过一页,“哪有那么快。” “也别着急。”温逢君宽慰道,“鬼手医仙此人性格怪异,神龙见首不见尾。出世多年据说没人见过其真正的容貌,只有各种传闻流传于世间。” “难寻些也是正常。” 两人未在说话,静坐在书房。 另一边,风沧澜的马车已经到了监牢门口,进去却被狱卒阻拦,“监牢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两个狱卒凶神恶煞的说着。 风沧澜将令牌从袖口中掏出来,递过去。 两狱卒看到令牌的一瞬神色大变,连忙躬身双手将令牌返还,然后将牢门打开。 风沧澜把玉佩收进袖口微笑点头,“有劳。” “不敢不敢,能为贵人效劳是小的荣幸。” 风沧澜走在中间左右查看寻找风氏跟林仪雪的身影。 监牢中潮湿、阴暗还弥漫着一股腐臭味,踏进的一刻混合了各种的臭味,格外刺鼻。 风沧澜皱了皱眉,继续往前找。 素来只有狱卒,今日突然来了一位衣着华丽貌若天仙的女子,监牢两周的犯人齐刷刷扑到牢门。 伸着手要去抓风沧澜,嘴里都喊着冤枉。 耳边嘈杂声不断,风沧澜不予理会继续往前走,直至走到尽头也没发现风氏跟林仪雪。 她眉头紧拧转身,“风氏跟林仪雪呢?” “贵人说的是她们啊?她们已经被转移到了天牢。” “天牢?”风沧澜眸露疑惑。 天牢跟监牢还是有区别的,监牢只是暂时关押并未定罪,而天牢关押的可是重犯,一旦入天牢活着出来可是微乎其微。 以林仪雪跟萧王的关系,萧王不应该见死不救才是。 “对。”狱卒笑着应声,“风氏买卖良籍女子,拐卖当今摄政王妃确定死刑。” “另一位,参与发卖良籍女子,关押天牢时间未定。” 听着狱卒口的判决,风沧澜越发觉着奇怪。 萧王目前是皇帝最中意的皇子,想救两人应该不会太麻烦。 如今这结果,莫非是萧王放弃了? “麻烦了。”风沧澜提着群身转身离开,坐上马车后,“去天牢。” 风氏这般轻易就被判了死刑,她还以为能翻身起来再过几招。 如此看,这萧王对林仪雪也不过尔耳。 到天牢门口,风沧澜在徽羽的搀扶下下马车。 看着眼前的天牢,她环视四周,朱唇微扬噙着一丝冷笑。 熟悉的地方,让人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看着印有天牢二字的牌匾,风沧澜的秋水瞳逐渐冰冷,浑身散发着寒气。 这里,她阴沟翻船的地方! 正文 第五十九章我当时就应该闷死你!溺死你! 害她痴傻两年之久的地方!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她又怎么可能忘记! 垂眸敛去眸中冰冷,再抬眼时一切如常。 “王妃,你没事吧?” “要不,咱们不去了,反正已经判刑。”徽羽见风沧澜周身气场大变,也知道两年前的事情,面露担忧。 “都到了,不去岂不是白跑一趟。” 风沧澜安慰性的拍了拍徽羽的手背,“放心,我没事。” 三人一前两后,走向天牢大门。 结果跟刚才一样被阻拦门外,她再次掏出令牌,两个狱卒对视一眼后退一步,“参见摄政王妃!” 哟~这里的人,见识挺高。 刚才监牢只知道是贵人,这天牢看个玉佩就知道她的身份。 “免。”既然被唤了摄政王妃,她也要断出王妃的架子。 风沧澜面色冰冷,无形中散发着压迫感,“带我去见风氏。” “是。” 一个狱卒在前领路,风沧澜等人紧随其后。 踏进天牢,酸臭味、腐臭味、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还有浓郁的血腥味。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 两年前的场景重现在脑海里,登时她浑身杀意肆虐。 领路的狱卒后背猛的僵硬。 “小姐。”宫商轻拽有些失控的风沧澜,她被呼唤声拉回思绪。 本来以为可以平静面对,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 痴傻两年,那个人也逍遥了两年。 那个人估计都以为她早已经身亡了吧? 风沧澜嘴角溢出一丝冰冷刺骨的笑,美眸阴冷让人毛骨悚然。 “哐当!” 一阵沉闷的锁链碰撞声响起,风沧澜眸中阴寒消失,侧头看向发出声响的方向。 黑暗的铁笼中,一个人被拴住四肢,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坐在铁笼洗一角。 风沧澜抬眼的一顺,与其四目相对,两人擦肩而过。 离开那个牢房,风沧澜频繁回头看向那个重重机关的牢房。 那个人身上满是死寂没有丝毫生气,瞳孔中是一潭死水,可眼神却莫名熟悉…… “前面左转就到了,小的不能踏足里面,就送王妃到这里。” 狱卒的声音响起,将风沧澜的思绪拉回现实,她点头应声,“好。” 狱卒离开后,眸色沉冷,刚才那个人是谁? 凌乱头发挡住了整张脸,缝隙中露出来一双眼。 “小姐?”宫商唤了几声风沧澜才回神,“刚才那个机关众多的牢房关的你们可认识?” 宫商徽羽齐齐摇头,“漆黑一片,就看到一个人影。” “怎么了吗?” 风沧澜摇头没再提这件事,将事情记在心中,满怀心事向着前方走去。 走到拐角处,突如其来的一声娇喊让三人驻足。 “王~王爷~” “仪雪,本王的仪雪。” 里面传来阵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徽羽宫商齐齐红了脸颊,风沧澜却手托香腮饶有兴致的听着这场活春宫。 激战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里面的动静才慢慢停下来。 “王爷~”娇软的声音带着轻喘,让人浮想联翩,“仪雪不想待在天牢。” “天牢好黑,好脏,仪雪好害怕。” “雪儿已经是本王的人,本王自然不会让你再待在天牢这种肮脏的地方。” “雪儿待的地方,应该是金子堆砌出来的地方。”同样轻喘的男声,带着事后的沙哑,说着令人脸色发烫的话。 “王爷可要说话作数,可不要拿雪儿寻开心。” “本王怎么会拿雪儿寻开心。” 话中的调戏暧昧尽显,林仪雪轻哼一声,“王爷能帮帮姨母吗?” 此话一出,寂静两秒。 萧王忽的脸色一变,松开林仪雪。 林仪雪心头一沉,知道不可能了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姨母也是一时迷了心。” “想为将军生个孩子才会做这等错事。” “如今这结果,也是因果轮回,雪儿也不强求了。” 萧王脸色这才有所好转,将林仪雪搂紧怀中,“雪儿真是温柔善良,不像是风沧澜……” 他话说一半,看到牢房外站着的人瞳孔猛的一缩。 风沧澜嘴角噙笑,“不像本王妃怎么?” 她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笑意,林仪雪这才发现风沧澜一声惨叫,花容失色躲进萧王怀里。 萧王脸色刷的一下黑如锅底,慌忙抓着一旁的衣裳掩盖。 两人衣不蔽体抱在一块狼狈不堪。 “风沧澜!你简直无耻!”萧王脸红脖子粗,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风沧澜掩面轻笑,“比不得萧王。” “没想到在这种恶劣的环境,萧王依旧战力满满,实在佩服。”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原因,导致萧王发挥有些失常?” 见萧王眸中闪烁着疑惑,风沧澜抿唇一笑,“真不好意思,我在外面站了一炷香。” 此话一出,萧王瞬间明白风沧澜这是在说她不行,脖子通红血管暴起。 “风沧澜你不要脸!无耻竟然偷看这种事!” “不不不!”风沧澜摇着手指,“第一不是偷看,我还害怕长针眼,第二我是正大光明的听。” “你!”萧王被气的气结。 风沧澜不走两人也不敢分开,毕竟都还是要脸的。 “哎。”她轻叹一口气,“本王妃还是太善良了。” 话毕转向另一个牢房,里面关押的正是风氏。 她一走,两人赶紧分开各自穿衣。 “风氏,别来无恙。”风沧澜端站牢房外。 风氏抬头看见是风沧澜刷的一下扑过去,“好沧澜,你是不是来救母亲出去的?” “就知道沧澜最乖了。” 看着风氏表演感激涕零,风沧澜双手环胸一副看大戏的模样。 “沧澜快,快把牢门打开让母亲出去。” “你觉得我可能来救?”风沧澜笑容明媚,对上风氏的满脸惊喜。 片刻,风氏笑容尽散,看着风沧澜丑态毕露,面色狰狞。 “风沧澜!你这个歹毒小人!” “当时没杀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时候!” “我当时就应该闷死你!溺死你!” 越往后风沧澜笑容越发灿烂明媚,前挪一步凑到风氏耳旁,声音极小只有两人能听到,“风沧澜她,的、确、死、了。” 正文 第六十章刚才牢笼里的是…… 风氏瞳孔猛的一缩,看着风沧澜高兴的癫狂大吼,“她不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缓缓伸手摸向脖子,血不停的往下流淌。 再抬头,风沧澜慢条斯理擦拭着手中染血的发簪,脸上溅到星星点点的血迹。 她掀开眼帘,笑的阴森鬼魅,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勾魂使者。 “你没机会了。” “啪!”风氏倒在地上,脖子处不停的往外流淌鲜血。 穿好衣裳的林仪雪看到这场景惊叫一声,“啊——” 尖锐的声音响遍整个天牢。 风沧澜擦拭着发簪血迹缓缓转身,满脸血滴跟染红的衣裳吓的林仪雪一口气卡在嗓子里。 刚才的尖叫声引来一群狱卒,看到风沧澜满脸鲜血、血染衣裳各个脸色苍白,“王妃,你有没有受伤?” 风沧澜擦干发簪血迹,插回发髻上,“我没事。” “风氏意图袭击本王妃,被本王妃杀了。” 狱卒看了一眼血泊中的风氏,脸上血色逐渐恢复,“王妃没受伤就好。” “王妃受惊了,快送王妃离开天牢。” 风沧澜抬眉牢房里只剩下林仪雪一人,二人正好对视,她歪头一笑,尽显纯真美好。 可配上她脸上的血珠跟满是鲜血的衣裳,只让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风沧澜被一群人护送着离开天牢,再次路过那机关冲冲的牢房。 里面的犯人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原来的姿势一层不变。 “王妃远离些,此人凶险杀人不眨眼,手上人命数不胜数。” 狱卒连忙提醒,风沧澜被宫商徽羽扶着一副受惊的模样,迟了许久才点头回应。 “走吧。”风沧澜抽回被两人扶着的手,动作幅度太大袖口一个东西甩了出去。 宫商赶紧跑到牢门口捡起来,轻拍上面灰尘双手递给风沧澜。 “哐哐!” “哐哐哐!” 原本坐在牢笼角落的人猛的站起来往外扑,四肢的锁链发出哐哐的声音。 他身上的死寂气息消散,那双眸子也不再是一潭死水。 “王妃小心!” 周围狱卒齐齐将风沧澜护在身后,“啊……” “啊……” 牢笼里的犯人激动的啊啊不停,却始终没说出一个字。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挥手让挡在跟前的人退开,“无事,他关在里面伤不了我。” 狱卒退开。 风沧澜拿着绳带,玉佩在空中摇晃,视线聚焦牢笼里的犯人。 那犯人看着左右摇摆的玉佩发疯似的打着铁笼,“啊!” “啊……” 他的突然狂躁,让狱卒们心生警惕,“王妃,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风沧澜在狱卒护卫下转身离开,犯人敲打铁框更用力。 风沧澜边走边回头,眸中是疑惑也有好奇。 此人是谁…… “啊——” 后面牢房传来一阵嘶声吼叫,风沧澜止步回首。 犯人掀开了挡住脸的头发。 看清牢笼犯人的容貌,风沧澜瞳孔猛的一缩,脸上血色尽褪,袖口下的指尖发颤。 站在旁边的宫商徽羽也同时变色。 狱卒见此以为都被吓到了,连忙护着其离开。 风沧澜极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脚步虚浮离开天牢。 “让王妃受惊了。” 狱卒说了什么话她通通听不清,脑海里尽是那犯人的脸。 宫商徽羽将其扶上马车,回王府的一路车内安静的诡异。 徽羽最先回神,“刚才牢笼里的是……” “他怎么会被关押在朝廷的天牢里?还弄成那副模样?” 风沧澜端着茶盏的手抖动不停,茶水都洒了一半,“是我……是我害了他。” 她端着茶盏饮一口,啪的一声将其置在桌上。 敛目努力让自己静下来,却没有丝毫用处,整颗心都在发颤。 回想之前看见那满身死寂,眼中一潭死水的人,她就平静不下来。 宫商徽羽见其这般也不敢在说话,只能让风沧澜一个人缓缓。 到摄政王府,风沧澜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魂一样,轻一步重一步。 加上满身鲜血,吓的暗卫当即回书房禀报。 双腿发硬,举步维艰,风沧澜就去了最近的客厅。 坐在椅子上,身体都肉眼可见的发抖。 “澜儿。”一阵急唤声从门外响起,宗正昱快速转动轮椅进屋。 看到风沧澜浑身染血,脸色惨白六魂丢了七窍的模样心头一沉。 来到椅子旁,他小心翼翼拉着风沧澜的手,柔声询问,“澜儿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风沧澜思绪缓缓归位,“我没受伤,这是风氏的血。” “我把她杀了。” 听到风沧澜没受伤,宗正昱暗自松了一口气,“杀了就杀了,反正她该死。” “澜儿是吓到了,别害怕。”他抽出白色手帕,细心温柔的为风沧澜擦拭脸上的血迹,“多杀几次就不害怕了。”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骇人的话。 擦干血迹,他指腹摩擦着风沧澜的鬓角,脑袋靠过去两人额头贴着额头,“别害怕,出了事有夫君。” 他过分的温柔让暗中暗卫感觉阴风瑟瑟,这样的王爷比怒而不言的王爷更可怕。 风沧澜瞳孔微动,目光聚焦宗正昱放大的脸,思绪归位慢慢恢复正常。 “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夫君顶着,知道吗?”他低头看着风沧澜,眉眼尽是呵护、温柔。 “恩。”不知为何,风沧澜鬼使神差的就应了声。 宗正昱勾唇浅笑,凤眸熠熠生辉,带着薄茧的手指抚着香腮,垂首亲吻风沧澜有些泛白的朱唇。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很快离开,“去给王妃做一杯凝神汤。” 徽羽看到亲吻的画面眉头紧拧,这次宫商也是同步表情。 风沧澜从呆滞中回神下意识捂住朱唇,一副震惊的表情看着宗正昱,“我……我先回去沐浴更衣。” 见她这个举动,宗正昱眼神微暗,却依旧是温声细语,“恩,去吧。” 风沧澜站起来快速往外走,直奔沧海一粟。 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宗正昱脸上的温柔浅笑烟消云散,化为一片冰冷阴鸷。 调转轮椅,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道,“去查王妃在天牢发生了什么。” 正文 第六十一章王爷要帮沧澜牵线搭桥? 屋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离开。 宗正昱扫了一眼手中染血的手帕,将其整齐叠好。 半眯的眼帘遮住了一半瞳仁,纤长的睫毛遮挡,难以窥测其一二。 回到沧海一粟,风沧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稳住心神。 宫商徽羽跟进来将房门关上,“小姐,你没事吧?” 宫商看着风沧澜有些严肃,之前她是问过小姐的心思的,也知道小姐留在王府是为什么。 但就今天的情况,似乎跟她们所想出现了偏差。 摄政王对小姐…… 这段时间的变化她们看在眼中,今日的紧张跟温柔,还有那番代表性极强的话,感觉事态发展轨道偏离了。 “没事。”稳住心神,她逐渐恢复。 喝完茶下意识擦了擦被吻过的唇,宫商徽羽见此,心底刚升起的担忧又放了回去。 记住网址 小姐没那个心思就行。 “宫商你去摸清天牢的路线手绘一张地图出来,徽羽你去天牢观察狱卒时多久一换班,什么时候最薄弱。” 风沧澜说的清晰快速,两人神色一凝顿时严肃起来,“小姐你是要……” “救人。” 早该解决这些事情的,醒来之后一直想着身上的毒,完全没考虑过以前的事情。 “今晚我要得到确切消息,明晚行动。”此事拖延够久了,救人越早越好。 “是。”两人不似往常那般蹲身行礼,而是拱手抱拳。 “注意点,别留下蛛丝马迹。” “宫商、徽羽明白。” 两人得到了各自的任务一同离开,屋内只剩下风沧澜一人。 她端着茶盏秋水眸微眯,散发着危险跟凌冽。 自两人离开后,她便开始计划救人。 救,自然是晚上,月黑风高不易被发现,但夜晚出去宗正昱那关怎么过? 从摄政王府出去,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不被发现基本不可能。 这段时间宗正昱是对她戒备没那么严了,沧海一粟的暗卫撤了,出门也没有暗卫尾随。 但深夜出去肯定会被盘问,到时候用个什么样的借口最好。 她指腹摩擦着茶壁,陷入沉思。 暂时想不到好办法,风沧澜走向浴室先去沐浴。 洗去身上的血腥味,换掉身上染血的衣裳,再出来时一身干净身上泛着淡淡花香。 走到寝室,瞧见宗正昱坐在桌旁黛眉轻颦。 听到脚步声,宗正昱抬眉便见风沧澜走出来,“刚熬好的凝神汤,快来喝。” 她目光定格在还冒着热气的凝神汤上片刻,动身走过去。 要去端就被宗正昱阻止,“刚熬好的,有些烫。” “喝慢点。” 说完宗正昱才缩回阻止的手,风沧澜双手捧着汤药,看着水面自己的倒影目光转向宗正昱,“谢谢。” 宗正昱浅笑一声,“你我夫妻,怎还这般见外。” 夫妻二字引的风沧澜深看一眼未说话,端着汤药一饮而尽。 “澜儿今日去天牢可是发生了什么?”他含笑温声。 再提天牢之时,风沧澜身体本能一僵,注意到这细节,宗正昱笑的越发温柔。 “倒也,没发生什么。” 铁笼囚犯一事自不能提,风沧澜便模棱两可回复。 宗正昱轻笑出声,“没发生什么就好。” 敏锐察觉到宗正昱语气中的奇怪,她投去目光,只见宗正昱笑的温柔,只是那凤眸深邃的目光下是一片黑暗。 黑到看不到低。 “澜儿,还是那句话,你若还喜欢谁,尽可告诉本王。” “本王给你们牵线搭桥,助你们在一起。” 宗正昱突然跳跃的话题让风沧澜眸色一凝,这什么意思? 她女扮男装把宗正瑾定下来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不,她还是相信自己身后的扫尾势力。 风沧澜的犹豫停顿让宗正昱凤眸深黑,浑身顿时散发着阴郁的气息,与之前极尽温柔的模样判若两人。 正为救人烦躁,现在宗正昱又来发难。 虽然心中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哄,刚要说哄人的话,最后停在嘴边。 风沧澜勾出一抹满心欢喜的笑容,“当真如此?” “王爷当真会助我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她言语中的雀跃让宗正昱浑身阴寒气息加倍,她却像丝毫没察觉一般。 “当真。”宗正昱一字一句吐露,话语中的渗着能将人冻成冰渣子的寒气。 “王爷你真是个好人。” “那沧澜就说喽?”她笑容甜美,声音中的雀跃欢喜让人分不清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 宗正昱抬起黑不见底的凤眸,咧唇阴笑,“说。” 风沧澜双手背在后面,一副小女儿情窦初开的害羞不敢说的模样。 小走两步停在宗正昱的正前方,俯身看着轮椅上的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这句话在宗正昱耳中不断回响,他瞳孔陡然一缩,定神看着跟前笑的跟朵花似的小姑娘。 “王爷要帮沧澜牵线搭桥吗?”她扬起明媚笑容等着宗正昱回复。 话音刚落,一只手忽的捏住腰肢。 她一个不稳就被拉了过去,扑在宗正昱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融。 宗正昱黑瞳似化不开的浓墨,盯的风沧澜全身不适。 “这可是你说的,别想反悔。” 风沧澜后脊微僵,总感觉宗正昱这句话里带着警告。 但明日出府势在必行,绝不能在这里断了链子。 “沧澜向来言出必行。”若真是言出必行,她恐怕早就死了千儿八百回了。 以前做任务,撒谎什么的不是随口就来。 “好,你要牢记这句话,若是反悔……”宗正昱黑如点墨的墨瞳逐渐化开,“我不会给你机会反悔的。” 他抚着风沧澜雪腮倾身吻下。 风沧澜下意识闪躲避开,却在实行动作的一刻,脑海里浮现目的强行正视宗正昱。 和风细雨的吻温柔而细腻,只有宗正昱自己知道他克制的快要发狂,不敢暴露本性怕一旦显露人就被吓跑。 风沧澜两眼一闭,藕臂勾着宗正昱的脖颈回应他的吻。 风沧澜的回应让宗正昱出现片刻呆滞,看着闭目投入其中的人,搂着的双手都在发颤。 缩紧搂着的腰肢,再亲下去。 还没亲到就被风沧澜以手阻挡,“我问你件事,你可要如实回答我。” “若是敢欺骗我,我就……” 正文 第六十二章画中女子是谁? 看着怀中人娇纵带着威胁性的语气,宗正昱笑的愉悦,“夫人就怎么样?”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仰仰头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宗正昱抿唇一笑,轻抚着她的碎发,“你说,为夫不骗你。” “上次我弄脏的那副画,画中女子是谁?跟你什么关系!”她瞪着眼睛一副逼问对峙的模样,绯红着脸蛋有些许可爱。 听完问题,宗正昱剑眉轻皱迟迟没有回应。 风沧澜一把推开宗正昱,从轮椅上下来,“你犹豫了!还犹豫了那么久,是不是在想怎么骗我!” “不是。”宗正昱脸上神色消散了不少,“澜儿别胡闹。” 哟呵,不会真是白月光不能提的人吧? 刚才还跟她亲密,渣男本渣啊。 算了,目的不在此。 风沧澜立马低头,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眼角的余光却是时时刻刻关注着宗正昱。 “王爷以前那般优秀,有喜欢的姑娘沧澜明白。” “是沧澜不懂事了,王爷别生气。” “本王没生你气。”宗正昱的声音略显僵硬,但总算是回复了。 风沧澜心中不仅感叹,男人果然都喜欢这种。 林仪雪这套真特码好用! “真的?”风沧澜抬头,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忽闪忽闪的明眸中有两滴挤出来的泪水,一股无辜的惹人怜的模样。 “真的。” “那咱们明晚出去玩可以吗?”她满怀期待的盯着宗正昱,瞳孔倒映着他的影子,一副全世界只有他的模样。 “我进王府这么久,出去玩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出,也从来没跟王爷出去约会过。” “王爷,我们明晚出去约会吧。” “约会?”宗正昱目光聚焦风沧澜,她又道,“约会就是我们两个人单独出去玩,就是约会。” “行。” 宗正昱答应,风沧澜高兴的像个孩子,“太好了,明晚可以跟王爷出去玩喽。” 她开心的在屋里转圈,宗正昱视线定格在风沧澜身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宗正昱答应明晚出去玩,明晚出府就名正言顺了,等晚上宫商徽羽探查回来,就可以制定救人计划。 初夏的夜已经有了燥热的迹象,夜晚蝉鸣不断。 偶有一阵风吹来,都夹杂着一丝丝热意。 风沧澜身穿纱衣站在门口等着,也热的满身香汗。 快到子时,风沧澜等的心急准备出去看,刚开门就见宫商徽羽结伴而归。 挥手让两人进来,她左右查看确认四周无人将房门关上。 “如何?” 宫商从袖口摸出来一张纸,“宫商不负小姐重托。” 徽羽从袖口掏出来一张纸摊开,“徽羽也完成了任务。” 两张纸一张详细画着天牢内部构造以及外面哪条路通往哪里,另一张清晰写着换班时间。 “天牢狱卒一个时辰一换,最松懈就是刚入夜时,刚换完班就用膳。” 看了路线图确定了救人时间,风沧澜脑海里已经有了计划雏形。 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精细后,她招手道,“你们附耳过来。” 宫商徽羽对视一眼,同时凑过来。 听完风沧澜的计划,两人表示清楚,计划敲定。 第二天风沧澜一早就对宗正昱殷勤不断,端茶倒水加研磨。 直至日落西山,风沧澜才小声询问,“王爷,咱们何时出去玩啊。” “现在没太阳,退热了适合出去玩。” 宗正昱放下手中朱笔,“那就出去吧。” 昨天风沧澜解释约会时,特意说了两人出去玩才叫约会。 宗正昱显然是听进去了,没让任何人跟着。 离开王府,风沧澜推着轮椅往闹市走。 “王爷,我听说皇城的夜市非常热闹,今天总算能一看。” “恩。”宗正昱磁性的声音轻恩一声。 到闹市,因为两人不俗的颜值吸引了不少目光。 女子们看到宗正昱生的龙章凤姿芳心暗许,却在看见他坐轮椅后怜叹道,“生的如此好的一副相貌,竟然是个残废。” 这声音不算大,但风沧澜宗正昱正好就能听到,还听的格外清晰。 风沧澜一听当即站出来回骂道,“你这人嘴怎么这么毒。” “我相公就算腿疾也看不上你!” 被骂的女子瞬间面色绯红,捂着脸慌乱逃离。 风沧澜叉腰怒哼一声,一副市井泼妇的模样。 “这小娘子,生的一副清冷话少的模样,性子竟然火爆。” “火爆又怎么了,那也是护着自家相公。你们没看到刚才那女子,眼睛都快粘人家相公身上了。” “若是我,我肯定得扑上去把那女子眼珠子给抠出来。” 周围议论声不断,风沧澜面露尴尬推着宗正昱快速离开,“我平时不这样的,谁叫那人一直盯着你看。” 宗正昱不语,只是盯着她笑。 风沧澜揉揉脸颊,“你看着我干嘛?” “相公,你别听那些人嘴碎的。你腿一定能恢复,然后又是那个风光无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好。”宗正昱淡笑应声。 风沧澜皱着眉,“你长得太引人注目了,所有人都盯着你看。” “不行,我得把你的漂亮藏起来。” 说着她环视四周,看到后面的面具摊跑过去。 没一会儿再回来手中多了两个面具,她将红狐狸面具带上摇头晃脑,洋洋得意,“这样就不会有人一直盯着我们了,我真是太聪明了。” “我给相公也带上。”她绕到宗正昱身后,将黑狐狸帮其带上。 “走水了!” “快跑,走水了!” 突然一阵急呼声引的街上行人乱窜,周围瞬间变的拥挤。 宗正昱转动轮椅转身,车轱辘下粘了个什么东西不能扭转。 “澜儿。”他挺身,紧捏轮椅扶手。 转身往回看,人山人海一片的往后面跑。 早已经没了风沧澜的身影,只剩下地上孤零零躺着的黑狐狸面具。 “沧澜!” “风沧澜——” 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划破云霄,却无人应声。 酒楼,二楼 一声直串云霄的冰冷声响起,风沧澜换衣裳的手微顿,只片刻就恢复迅速的动作。 画书清站在木窗旁,视线穿过黑夜直达宗正昱身上,“这摄政王好像还挺紧张你的。” 正文 第六十三章久等了,殷 “紧张吗?”风沧澜将发簪摘下,用发冠束起,换上一身黑袍,将玉笛别在腰间,带上最后的黑龙面具,“一般吧。” “我先走了,你掐准时间,宗正昱这人智多近妖又心思极深,别让他察觉出什么。”推开厢房门,风沧澜冷声提醒。 画书清浅笑,“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自然是放心的。” 推开门外面人来人往,她关上门走到窗户旁一跃而下,消失在黑幕中。 画书清视线重回大街上,宗正昱一动不动的停在原地。 他将木窗关上,轻笑一声,“看来是多虑了。” 风沧澜一身黑袍穿梭在黑夜中与黑夜融为一体,以最快的速度到天牢外。 掏出图纸再次确定路线,反复确认后将图纸放回袖口。 她站在暗处似生来就该与黑夜融为一体,双手负立在后背,黑龙面具下的秋水眸是一片冰冷寒霜,整个人散发着冷冽之气。 时辰到 狱卒开始换班,换下来的一队离开,风沧澜往后退了点隐藏在拐角的黑暗处。 看着狱卒逐渐离开至完全消失,风沧澜拿起腰间玉箫放在嘴边,一阵古老悠扬的箫声飘散开来。 正准备用膳的狱卒被箫声吸引,鬼使神差的放下手中竹筷,双眸神采不见变的空洞无神。 风沧澜吹着萧,慢悠悠从黑暗中走出来。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她冰冷的黑龙面具上,整个人显的神秘。 走动间杀戮气息尽显,所到之处寒气肆虐,似能冰封万里。 她慢步走进天牢,箫声飞进牢中。 铁笼里,四肢被束缚蹲在角落的犯人听到箫声“刷”的站起来。 动作太大,牵扯锁链哐哐作响。 他扑在牢门处,眸中迸发出亮光,是激动,是兴奋。 萧声越来越近,他伸长脖子往外看,只见入口处一个纤长的身影。 月光洒在她背上,整个人显得神秘而高贵。 是黑夜的统治者。 “啊……” “啊!” 犯人眸中的惊喜、激动忽然转变成慌张、惶恐,拍着铁框啊不停,一直挥手。 风沧澜吹着萧走到犯人的牢笼前,一曲毕,放下玉箫。 “久等了,殷。” “啊!” “啊!”殷拍打着铁笼使劲摇头,满脸恐惧。 风沧澜纤纤玉指放在嘴边,殷立马安静下来。 “本座,来救你了。” 殷原本一潭死水的眸子此刻汹涌澎湃,从铁笼这边追到另一边,看着风沧澜有好多话想问,却说不出话。 风沧澜围绕着牢房转悠一圈,看着里面重重机关秋水瞳微眯,掏出一根尖细的发簪开第一道锁。 耳朵贴近锁芯,不一会儿卡擦一声,铁锁打开。 她径直过去,刚准备踏进牢房,脚步正要落地当即收回去。 目光轻扫两边墙上的小孔,她一个空翻落在铁笼上方。 双腿勾着铁笼下趴解铁笼的锁,她眼神坚定不慌不乱,发簪插入锁芯几经摆弄,“卡擦。” 细小的声音响起,锁开来。 她将牢笼门打开,双手抓住铁栅栏,一个后翻稳稳落进铁笼中。 殷看到近在咫尺的人满脸不敢相信,但又确实出现在眼前。 “别动,本座给你解开。” 还是刚才的办法,风沧澜一连解了双手一脚,只剩下最后一脚。 她静心耐心,发簪尖找到了齿轮轻轻一扭。 “哐哐哐!” 锁解开的一刹那,周围一阵细响声响起,风沧澜瞳孔猛缩,一脚把殷踹到牢笼外。 看着飞速下落的铁笼门,风沧澜在关闭的千钧一发之际,身体后仰滑出铁笼。 “哐!” 铁笼门落下,空中又落下一道更厚重的牢笼将铁笼包裹在其中。 还没醒神,两人踩到了机会,两边墙孔齐齐射出利箭。 千百只尖向着一个点发出,让人退无可退。 风沧澜挥舞着手中玉箫挡掉不少飞来的长箭可终究是杯水车薪。 这时外面接应的宫商徽羽听到动静进来,看到这等场面准备进来帮忙却被风沧澜厉声呵斥。 “先把殷带出去,这里我能解决。” “主上。”徽羽不愿服从命令。 风沧澜冷声一斥,“这是命令。” 她拽住殷一把扔出去,一只长箭直奔殷飞过去。 她心下一紧,一把抓住飞箭。 速度太快,箭太锋利,风沧澜掌心被割了一道口,渗出鲜血。 “还愣着!还不快走!” 宫商徽羽无奈,只能遵从命令带着殷离开天牢。 几人离开后,风沧澜专心对四周发射的长箭,观察其规律。 越往后风沧澜的速度明显的减弱,额头一片冷汗。 一炷香过去,风沧澜已经摸索出规律。 再次发箭时,风沧澜纵身一跃,在铁笼到牢房门口这段期间,不断变换动作避开每一只长箭。 “啪!” 风沧澜落在地上摇摇晃晃有些不稳,眼前也逐渐模糊虚化。 闭了闭眼睛,再睁眼依旧是有些模糊。 视线定格在掌心,原本鲜红的血已经乌黑。 箭头淬了毒! 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置她之死地! 她撕下一块布包裹掌心,摇摇晃晃向着出口走,还未到门口就听到无数的心跳呼吸声。 看来为了弄死她也是废了不少心思。 天牢只有一个入口也出口,其他地方就是石墙。 想出去必须从正门,现在从正门出去不就等同于自投罗网。 她不会轻功不能飞出去,接下来该怎么走? 风沧澜冥思想办法。 天牢突然闹出这么大动静,惊的轮值管理天牢的瑾王连夜赶来。 他步履匆忙,桃花眼里是怯懦还有担忧。 “到底出什么事了?” “可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一边擦拭着因为赶来累出来的汗一边询问。 眼神空洞的狱卒被摇醒,一问三不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瑾王脸色更白,“快进去看看,这月本王轮值若是出了什么问题,父皇该怪罪了。” 瑾王领着一众人进去,风沧澜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神色越来越冷。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都踩在风沧澜的心尖。 头脑发昏,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左右摇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进来的瑾王,看着牢笼之人不见刷的一下脸上血色褪尽。 “王爷,那里还躺着一个人!” 正文 第六十四章澜儿跟小瑾倒是聊的来 狱卒指着躺在地上的人,牢房太暗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人影。 瑾王慢步而去。 “瑾王小心有诈!”一个狱卒提醒,旁边的狱卒猛的一下戳他的手臂,瞪了一眼,“不然你去。” 说话的狱卒当即闭嘴。 瑾王摇头,“我没事。” 他拿着火把走过去,将火把放在人影跟前,见其是趴着蹲身将其掀过来。 火把靠近,看清容貌的一刹满目震惊,“摄政王妃!” “七皇婶。”瑾王摇了摇风沧澜,她半眯着眼睛悠悠转醒。 看到瑾王的一刹那猛的扑进怀里,“有刺客!” “有好多刺客!我好害怕!” 风沧澜扑进瑾王怀里搂的铁紧,一副吓极了的模样,漂亮的秋水眸染上了一层水花。 记住网址 我见犹怜,让人心疼。 “七皇婶,你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风沧澜惶恐摇头,“我不知道我在跟宗正昱逛街就突然没了意识。” “醒来就在这里,有一男人!” “他穿着黑袍带着一个黑龙面具,身形伟岸,她把我抓到这里的。” “我好害怕啊。” 她越哭声音越小,听完风沧澜的描述瑾王满脸担忧害怕,“这月我轮值出了叉子一定会被父皇责骂的。” “先别管责不责骂,我好难受好疼。” 风沧澜顺势倒进瑾王怀里,瑾王登时后退,风沧澜倒在地上。 受伤的手掌心朝上,一片乌黑。 瑾王眉头紧皱,“中毒了。” “好……好像是,那个刺客把我抓去挡箭。” “好难受,快给我叫个大夫,我要死了。” 风沧澜呻吟声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弱。 瑾王再也顾不得责罚礼数,抱着风沧澜就往外跑。 黑夜中他一身白衣,风沧澜一身蓝裙格外显眼。 抱着风沧澜一路赶往摄政王府。 此时此刻,摄政王府气氛一片凝重。 整个府内没有丝毫声音夏日蝉鸣都没了,一片静谧。 宗正昱端坐在客厅,手持茶杯杯里水面波澜起伏。 “还没王妃消息?” “回禀王妃还没有。”问道低声回复。 宗正昱握着茶盏的手缩紧,“天亮之前找不到,都给本王提头来见。” 问道心中发冷,躬身应到,“是。” 正要踏出客厅,外面一阵急促激动的声音响起,“王妃回来了!王妃回来了!” 宗正昱“啪”的一声将茶盏放下,快速转动轮椅出去。 刚到门口,就看着宗正瑾抱着风沧澜快步跑进来。 宗正昱脸色一片漆黑,浑身萦绕着戾气。 “七皇叔,七皇婶中毒了。”宗正瑾快速道。 听到中毒,宗正昱脸上的漆黑瞬间消散,将风沧澜抱到自己怀里。 看着脸色青紫的风沧澜,宗正昱一颗心不断下沉,“快!快唤温逢君!” “王爷应该唤大夫。”问道赶紧上来补救。 宗正昱墨眸溢着戾气,冷声厉斥,“叫温逢君过来!” 问道后背一僵,扫了一眼宗正瑾,“温管家今日还未回来。” “没回来!找他的时候就不在!”看着怀里呼吸越来越弱的人,宗正昱双眸赤红,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馨儿!”他颤抖着低吼,“快让馨儿过来!” 问道应声赶紧出去唤馨儿。 宗正昱搂着昏迷不醒的风沧澜,瞳孔布满了红血丝,“澜儿,不会有事的。” “有夫君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紧紧搂着风沧澜,仿佛只要一松开风沧澜就会消失。 宗正瑾站在一侧,唯唯诺诺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是第一次看到宗正昱还有如此失态的诧异。 “来了来了。” 问道再回来,馨儿跟在后面。 踏进客厅,馨儿就感受到了里面气氛的凝重。 宗正昱抬头看着进来之人,“温逢君说你医术最好,你快救澜儿。” “救她本王重重有赏!” 听到赏馨儿压下脸上的笑意,傲娇道,“求着给本姑娘银子的数不胜数,赏算什么。” “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本王都能给!” “我要……”馨儿眼珠微转,“我要你收我做义妹。” “行!赶紧给澜儿解毒。” 目的达到,馨儿满脸欢笑,命令宗正昱将风沧澜平躺放下。 问道赶紧搬来一张贵妃榻,宗正昱将怀中人放下。 馨儿先检查伤口,大概知道是什么毒轻松笑了笑,转而为风沧澜把脉。 指尖落下,馨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最后面无表情。 “我……”收回手她结巴不停,急得宗正昱冷厉呵斥,“你什么你!还不快救人!” 馨儿被吼的赶紧处理手头伤口,清理毒素,给喂了解手上毒的解药。 喂完药外面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黎明来临。 服下解药后,风沧澜脸色逐渐好转。 馨儿站在旁边,双手搅动着衣裙,“王爷……我有点事同你说。” 宗正昱不满抬头,最后还是转动轮椅跟着离开。 宗正瑾担忧的看了一眼风沧澜,又看向门外。 长廊上,馨儿皱眉纠结。 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响起,“本王已经同意收你为义妹。” “不是这件事。” “是关于风沧澜的。”她又是拧眉纠结,“我刚才诊脉,发现她除了今日中的毒以外体内还有一种罕见的毒。” “这毒我从来没见过,而且应该中了好几个年头了。” “大概……估计,活不过明年。” 馨儿话毕,宗正昱手中轮椅扶手再次报废。 他双眸猩红,额角青筋暴起,“你说什么?!” “就……活不过明年了。” “王……王爷节哀。”馨儿见情况有点恐怖赶紧开溜,宗正昱赤红着双目颤抖的双手捂着头。 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助。 在原地静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宗正昱敛去身上戾气转动轮椅回去。 客厅里,风沧澜已经苏醒跟宗正瑾有说有笑,“这次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就一命归西了。” “别胡说,你要长命百岁。” 宗正昱转动轮椅进来,不满风沧澜的话出声道。 “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哪里不舒服的。”说话间,风沧澜的目光看着宗正瑾。 “天牢的事情你别担心,这不管你的事,到时候皇帝处罚你就提我,我可以作证的。” “多谢七皇婶。” “那侄儿就先走了。”宗正瑾躬身行礼温和有礼。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到这以后是自己的小夫君郁闷的心情瞬间就好了。 宗正昱目光聚焦风沧澜,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门外,“澜儿跟小瑾倒是聊得来。” 正文 第六十五章有的,本王能给,没有,照样能给! “差不多大嘛,又是我的救命恩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宗正昱注视着风沧澜,目光一寸寸在她白嫩的脸颊挪动。 十五,花一样的年纪。 再垂首看自己,马上就三十。 忽然的安静让风沧澜坐立不安,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决定主动出击,忽的憋嘴伸手。 宗正昱转着轮椅过去,风沧澜一下扑进怀里,“王爷,昨晚吓死沧澜了。” “我正给王爷带面具,后脑勺就一疼,醒来后就在天牢。” “有个身穿黑袍带着黑龙面具的人在劫狱,还抓我让狱卒让路,扔我挡箭。” “王爷你看,就是这现在还疼。” 她低头,将后背的头发撩到一边,把后脑勺的青紫伤痕露出来给宗正昱看。 目光落在后脑勺青紫的地方,宗正昱俯身在伤处落下一吻,言语中是承诺,“以后不会了。” 突如其来的一吻,让风沧澜后脊僵硬。 宗正昱这行为有点古怪。 就在她愣神间,宗正昱抬起她受伤的手轻轻一吻,后伸手将风沧澜耳畔碎发撩到耳后,“夫君不会让澜儿白受伤的。” 风沧澜心头一哽,宗正昱莫不是还要去报仇? “可是谁都不知道,王爷你知道?” “大概清楚,是个麻烦人,但也不是不能动。” “……”透!宗正昱该不会找个日子寻她打架吧。 “还是算了,我也没事。”风沧澜打着哈哈,宗正昱只是轻笑道,“你好好养伤。” “别动不动就受伤的,痛的是你自己。” “好。”风沧澜也不好再继续说,只能岔开话题,“我有点困了,想休息。” “好。”宗正昱将风沧澜抱到腿上,送到沧海一粟,小心谨慎放到床榻上。 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风沧澜。 宗正昱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不不不!风沧澜心里疯狂摇头,宗正昱这人做事都带有算计。 就像刚开始明明答应放过她,结果却借刀杀人。 说不定这只是他某个计划的一步。 而且就算有那个倾向,她也绝对不会跟这样一个老谋深算、工于心计、城府极深的人在一起。 她自认为是聪明的,但在宗正昱面前偶尔还有不够用的时候。 “好好休息,有什么就唤……”本想说宫商徽羽,宗正昱这才发现两人都不在。 避免宗正昱怀疑,风沧澜赶紧道,“昨晚不是跟王爷约会嘛,我就给她们放了一天假,让她们也出去玩。” “如此。”宗正昱点头,“那有事就唤一声,本王命两人在门外守着。” “好。” 风沧澜仰头扬起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注视着宗正昱转动轮椅离开的背影。 房门关上的一霎,她脸上笑容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抬手看着掌心包扎的地方,她另一只手搭在脉搏上。 确认无事才收回来。 幸亏解毒及时,虽然身体有些损伤但并不大。 体内的毒也没有恶化的现象,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坐在床头,她沉眉深思。 天牢里那么多犯人,唯有殷的牢房机关冲冲。 若说只是巧合那为妙太过巧合。 看来当初那人也不确定她是否已经身亡,抓了殷一直关押在天牢。 她若未死迟早都会去搭救。 还真是会揣摩人心,把每一步都算的死死的。 只是那人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中毒后痴傻了,两年后又恢复正常。 两年过去防备已经松懈,否则今日还真是难以脱身。 也幸亏当时反应及时脱了那身黑袍,否则现在就已经暴露了。 秋水眸盯紧掌心伤口,她美眸微眯寒意尽显。 拉过被褥躺下,清亮的眸子望着天花板,双眸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日炎炎,晌午阳光最烈,即便是在萌荫下也能感觉到太阳的灼热。 树干上,一只知了鸣声不断。 书房中 宗正昱坐在案桌旁,馨儿跟温逢君站在正中央。 屋内一片静谧,紧张的气氛让馨儿攒着的手心一片湿濡。 三人同屋,谁也没说话。 宗正昱垂眸看着眼前的茶杯,看不出喜怒哀乐,更猜不出心中所想。 原本是盛夏的季节,屋内却恍若严冬。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叫人呼吸困难。 “馨儿还小不懂事,若是哪里冒犯了还请王爷恕罪。”温逢君率先出声。 虽然不知道事情全貌,但也听到了一二,以为是馨儿冲撞了宗正昱或者是风沧澜。 “当!” 宗正昱手中的茶盖掉在茶盏上,两者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让两人心也跟着一颤。 他节骨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桌面,“馨儿,你认识鬼手医仙?能否将其请来摄政王府?” 宗正昱的声音冰冷而快速,是非常少有的严肃认真。 正发懵的馨儿被点名,迷茫的看了一眼温逢君,浑浑噩噩应了一声,“啊,能。” 宗正昱指尖敲打桌面的动作停止,“以最快的速度请鬼手医仙来一趟摄政王府。” “告诉她,不管要什么。本王有的,能给!没有的,同样能给!” 这番话他说的信誓旦旦、胸有成竹,仿佛那个两年前那个权倾朝野,那个沙场点兵的战神又回来了。 整个人散发着肃杀之气,从千军万马,尸山血海中锤炼出来的嗜血煞气。 不止馨儿,温逢君也是一顿。 被这句气吞山河的话拉回思绪,馨儿眼神闪躲,言辞闪烁,“好……好。” 离开书房后,馨儿双手后背一片冷汗。 回首看着后面的书房,心中忐忑不已,她要去哪里寻鬼手医仙? 书房内 温逢君眸露好奇,“怎么突然这般着急?可是感觉哪里不适了。” 宗正昱蓦得掀开眼帘,凤眸古井无波却让人头皮发麻,双腿发软。 强大的气场散开,逼的温逢君呼吸困难。 “你可有事瞒着本王?”他的声音冷如冰窖。 温逢君后退一步,满脸茫然,“我怎么会瞒着你事,我向来是有事就第一时间跟你说。” 听着温逢君的狡辩,宗正昱捏紧手中茶盏,一字一句吐露,冰冷刺骨,“风沧澜体内的毒!” 正文 第六十六章日不落,你不起 温逢君瞳孔微缩,迅速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异样只是错觉。 可宗正昱确实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你早就知道。”他转动轮椅靠近温逢君,“新婚之夜就知道了。” “你也知道她活不过明年。” 他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宗正昱凤眸漆黑森冷,“温逢君,你的手伸的越来越长了。” “扶风。”温逢君一声急呼,“这件事我并非有意瞒你。” “当时并未打算留下风沧澜性命,所以便没提此事多此一举。” “往后呢?”宗正昱注视着他,鹰隼般犀利的目光让他无处躲藏。 “往后……忘记了。”温逢君侧眉,避开宗正昱目光。 “忘记了?好一个忘记了!” “温逢君,你现在耍小心思都耍到本王眼皮子底下了!” “一月之约的事,你真当本王瞎?” 温逢君脸上血色褪尽,瞳孔放大闪过一丝震惊,“王爷恕罪!逢君也是不想让王爷误入歧途。” “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插手了。”他面色沉静,双眸冰冷而平静。 可越是这般越让人毛骨悚然。 “再敢插手此事,休怪本王不念往日情谊。” “好好深造你的医术,别耍这些小心思。” “是!” 离开书房许久,温逢君都久久不能回神,完全没想到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早已经被宗正昱戳破。 深夜 宫商徽羽回来时已经完全入夜,进屋两个敏锐的人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齐齐跑过去。 “小姐受伤了?”两人面色焦急。 风沧澜抬手看了看包扎的手心,“小伤无需担忧。” “殷如何?” 宫商面色严肃,“殷的情况有些严重,恐怕要王妃亲自看看。” 旁边徽羽一双圆溜溜的小鹿眼充斥着迷惑,“还是要唤大夫才行,小姐去也没办法。” 此话一出,风沧澜宫商二人对视一眼。 是了,徽羽还不知道。 “最近频繁听到鬼手医仙,据说她医术出神入化,凡是在她手中的人不管病的多严重最后都能痊愈。” “要不,徽羽吩咐下去让找找?” 徽羽的提议让宫商不忍轻笑,“找不用了。” “殷那里,只要小姐去了药到病除。” “恩?”徽羽面露疑惑,满是不解。 她可爱的小鹿眼有种懵懂迷茫的感觉,总能给人一种纯真单纯的感觉。 又是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 宫商是刚开时就跟着她的,而徽羽是半路收留的,所以有些事情徽羽并不知道。 说来这两个人,宫商样貌生的温柔娴静,性子确咋咋呼呼,徽羽生的一双小鹿眼可爱单纯,心思却细腻老沉。 都是一张脸骗人。 不过……自苏醒后两人都沉稳了好多,宫商没往常那般活泼,徽羽也事实做好退路。 中毒痴傻的这个意外,让三人都变化颇大。 “后面你会知道的。”不欲再多说此事,便点到为止。 徽羽也明白没再问下去。 “殷现在安排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我们已经让人照顾,小姐无需担心。” “我不担心。”两年的牢狱折磨都走过来了,现在更不担心了。 待他恢复痊愈,就又是那个让整个商洛大陆闻风丧胆的殷! 风沧澜在府中修养,朝堂上瑾王跟皇帝禀报天牢被劫囚一事。 皇帝当庭震怒,拿着旁边云烟袅袅的香炉砸过去。 瑾王没有躲闪,那香炉硬生生砸在脑袋上,当即渗出鲜血流淌而下。 他赶紧摸出手帕,擦拭脸上血迹摁住伤口,躬身趴下,“儿臣殿前失仪,请父皇责罚。” “废物!” “你兄长轮守没事,到你就出事,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皇帝直接大骂,金銮殿上众臣纷纷垂首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额头的血不断往外渗,染红了那块白手帕,瑾王就趴在地上没人敢求情。 时间从指缝间流失,萧王扫了一眼瑾王站出来求情道,“父皇息怒。” “那贼人能在守卫森严的天牢劫走囚犯,想必是蓄谋已久,计划周密。” “瑾王此次的确有些失职,但也在第一时间过去控制住了消息,没让消息外流。” “否则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咱们星云国的天牢让人家来去自如。” “如此,瑾王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父皇的身体,莫要因这种小事气坏了身体。” 萧王一番话进退有度,既给瑾王说了情又表示担心皇帝身体。 听的皇帝气顺不少,也畅快不少。 皇帝脸色明显好转,看向瑾王却依旧是表露出不喜,“看看你兄长,再看看你。” “朕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懦弱无能的东西!” “让父皇失望,儿臣罪该万死!” 皇帝脸色沉冷,“既然知道罪该万死,那就去午门跪着,日不落、你不起。” 这个惩罚让众臣一阵冷吸。 午门! 那可是斩首的犯人的地方。那里充满了杀戮跟血腥。 更主要的是会被百姓围观。 堂堂皇子跪在午门,被百姓围观,这不是当着天下百姓人的面打瑾王的脸。 “儿臣遵旨!”瑾王匍匐叩首转身离开。 到午门在烈日炎炎中跪下。 瑾王跪在午门,一个皇族跪在大庭广众下,引来无数百姓的围观。 这件事也引发了极大的热议。 在沧海一粟被修养了几天的风沧澜,也在宫商口中得知了此事。 “瑾王跪在午门?”这是什么操作?午门是斩首死刑的地方吗? 皇帝让一个皇子跪在大庭广众就够奇葩了,竟然还跪在午门这种意义不甚好的地方。 这是在暗示宗正瑾什么吗? “对,应该是受天牢的罚。”宫商如实说出这种所想。 风沧澜顿愣片刻,立马从床上爬起来,“走去看看。” 怎么就连累他的小可怜了。 本来娘没了,爹不爱的已经够可怜了,罚跪还要被天下人围观。 皇帝这厮,存心给瑾王难堪吧? 风沧澜套上衣裳就出去,踏出府门三人往午门方向走。 走了一段,风沧澜步伐捎慢随后加速转弯。 后面跟踪的暗卫在拐角处等待,不一会儿发现不对劲转过弯进去,跟旁边三位俊俏的小公子擦肩而过。 走在前端的小公子并拢的折扇敲打着肩头,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正文 第六十七章宗兄,又见面了 跟踪她?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噙着一丝冷笑,她跟踪人的时候,小弟弟还在穿开裆裤呢。 三人径直离开。 到达午门,四周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挤都挤不进去。 现在正值晌午,烈日当空。 周围的百姓不畏炎热,站在午门围观瑾王被罚。 “这些人也是闲得慌。” “可知道宗正瑾何时才能起来?”风沧澜站在高处,看着跪在刑台上脸颊晒的发白,满头大汗的宗正瑾一脸心疼。 “这大夏天的,会不会中暑啊?”万一给跪出个好歹,她去找谁赔这么一个可爱的夫君。 “据说是,日落之后才能起来。” “啧,这皇帝心忒狠了,自己亲儿子一点也不手软。”她一个外人都看的小心脏抽抽的疼。 记住网址 “还得跪一会儿,咱们找个地方坐一下。”说着风沧澜就转身找了一个有棚的小茶摊。 宗正瑾感觉太畏惧皇帝了,当然也可能是还期待着那份亲情,所以才能隐忍至此。 换了她,早就掀桌子不干了。 或许这样也有好处,能让他快速认清吧。 就是这也太可怜了,还是被她牵连的,有点心疼过意不去。 风沧澜在茶棚等日落时,摄政王府又掀翻了天。 暗卫进了小巷才发现自己跟丢了,赶紧回去禀报。 现在的摄政王府是一片宁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只待雷雨一来,立刻爆发。 而事情的主角却丝毫不知,还待在茶棚里喝着凉茶磕着瓜子。 太阳一点点下移,风沧澜待在茶棚都感觉热的厉害。 偶尔吹来一阵风,那风都是烫的。 围观宗正瑾受罚的百姓都没承受住炎热,是走了一批又一批。 最后剩下孤零零的几个人,直至日落前的空空如也。 空旷的午门斩首台上,宗正瑾脸上毫无血色,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裳。 那纤瘦的身影左右摇晃,却依旧坚挺到最后一刻。 太阳下山,最后一丝阳光消失。 瑾王双手撑着台板站起来,动作缓慢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能摔下去的样子。 即便是在大庭广众被世人看笑话,他也是保持着那份他与生俱来的儒雅尊贵。 一直垂下的头,是在掩盖他的自卑跟怯懦,终究还是觉着丢脸的。 他步履蹒跚,举步维艰。 风沧澜将茶碗放下,脚踩木凳一个转跳踩踏帐顶,三连空翻稳稳落在瑾王身边。 “啪!”他手中折扇打开,一副翩翩公子风流自在的模样,“宗兄,又见面了。” “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 风沧澜“啪”的一声折扇打在掌心合上,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瑾王刚才跪的地方。 瑾王扯了扯因为缺水而干壳的唇,“让云兄见笑了。” “见什么笑,我可是你的准大舅子。” 说话间,她才发现瑾王的额头破了皮流了血。 “先找个阴凉处再说。” 她双手搀扶着瑾王到了就近的一处客栈。 上了二楼厢房,倒上一杯凉茶推过去,“喝点茶吧,看你嘴都干的起壳了。” “谢谢。”瑾王礼貌道。 风沧澜扬起一抹笑容,“咱们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他手持茶盏的手微顿,纤长睫毛颤动小饮一口。 举手投足透着儒雅尊贵,即便是这般落魄不堪也依旧养眼。 好可怜的小可怜。 以后她肯定不会让他受这种苦。 “我帮你包扎一下额头的伤吧。”说完不等宗正瑾同意就过去查看。 宗正瑾还没来得及拒绝,风沧澜就直接上手了,葱指轻按伤口边缘,“都有些发炎了。” “怎么也不找个人处理一下伤口。” “若是留疤,这般好看的脸可就毁了。” “咳,皮相而已。”他垂首目光闪躲。 风沧澜将带在身上的金疮药拿出来,洒在手心轻轻涂抹,指法轻柔,“什么叫皮相而已。” “若不是你生的这般好皮相,我可是不会救你。” 救他为何? 还不如因为他生的好看,纯情易害羞,适合以后做夫君。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你以后可是我妹夫。”风沧澜逮住机会就给宗正瑾灌输我们是一家人,你是也妹夫这等思想。 “你生的温润儒雅,我妹妹娴静温柔。我当时看见你第一眼就觉着,你肯定得是我妹夫。” “除了我妹妹,没人能配得上你。” “想必,云公子也知道在下的身份,舍妹之事恐怕做不得真。” 风沧澜上药的手忽的加重,宗正瑾眉头微皱。 “你什么意思?” “咱们说好的定下亲事。” “怎么?你觉着我妹妹一介平民,配不上你堂堂瑾王?” “不不不。”瑾王赶紧解释,“云兄莫恼,我绝非此意。” “而是……身在皇室,身不由己。” “只要你同意那就没事。”风沧澜忽的凑近,瑾王瞳孔放大只有震惊没有往日闪躲怯懦的模样。 不错不错,有进步。 “把裤腿撩上来,我给你看看腿。” 瑾王犹豫,还是拒绝道,“这不合礼数。” “礼数什么礼数,难不成你想一辈子瘸腿?” 瑾王没有回复,风沧澜蹲下来将瑾王的裤腿往上撩露出膝盖。 膝盖因为跪太久青紫一片,风沧澜蹲着上药。 “你说你也太傻太呆了吧?就不知道整点小动作。” “皇帝罚你,你不能反驳但是你可以塞点棉花在膝盖的地方。” “啊?”宗正瑾一脸茫然呆滞,仿佛是惊讶怎么还有这种办法。 看他惊讶的模样,风沧澜叹息摇头,又是一个被教成呆子的人。 “啊什么啊,好了。” 风沧澜将药膏递过去,“每日早中晚各擦一次,三日痊愈。” 宗正瑾接过药瓶,风沧澜没忍住摸了一把他的脸,“你可要记住,你现在可是有婚约的人。” “我妹妹一年后就回来了,你可不能跟外面的姑娘乱来啊。” 宗正瑾发白的脸颊泛红,“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就是警告你一声,若是你敢趁着我妹妹没在就拈花惹草……”她两指捏着宗正瑾的下颚邪恶一笑,“那我就亲自替妹妹……” 正文 第六十八章皇叔给你掌掌眼 她眸露邪魅坏笑,翩翩公子瞬间变了味,好似街头巷尾的小流氓。 宗正瑾后仰挣开风沧澜的控制,“云兄莫要同我开玩笑。” “哈哈哈。” 风沧澜放声大笑,一副豪迈的模样,“看你吓的,放心我没特殊爱好。” 余光扫到窗外,已经夜幕降临。想到自己今天溜出来一天,风沧澜不舍道,“我得先回去了,改日再找你玩。” 她挥着手打开房门,刚准备出去就察觉到外面气氛不对,见四周守卫森严猛的拉上房门。 转身跑到窗口,看到楼下紧密站位的侍卫心头一沉。 这服饰……好像是摄政王府的侍卫! 什么情况!?宗正昱追到这里来了? 我靠!要是被他发现她女扮男装来撩瑾王,她这小命基本就没了! 风沧澜急得在屋里打转,宗正瑾见此温声询问,“云兄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她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心慌的一批。 完犊子,怎么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小跑到门口,将门拉开一点露出一条缝隙。 只见问情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满脸寒霜的宗正昱,正一间间敲门检查。 我靠我靠!不会翻车了吧? 她虽然没做什么,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这个比较封建的地方还是非常严重的。 还有,宗正昱怎么追到这里来的?按理说,她身上的扫尾天团不会留下蛛丝马迹让宗正昱摸到这里来啊。 看这阵仗,好像知道她就在这家客栈似的。 看着宗正昱一个个排查越来越近,风沧澜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哐哐哐!” 敲门声猛的响起,风沧澜身体陡然一僵,一溜烟跳到床榻上,拉上被褥将整个人盖住。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风沧澜也有这样藏首藏尾的一天。 她露出脑袋双手合十,苦着脸一副拜托的模样。 “开门!” 宗正昱冰冷的声音似在寒潭里传出来,让人心底发凉。 瑾王目光从床榻转到门口,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里面没有回应,外面直接撞门。 瑾王赶紧起身一瘸一拐走向床榻,刚一坐下门就被踹开了。 问道推着宗正昱进来。 瑾王赶紧穿鞋,慌忙拉着被褥盖住床榻的人。 “七……七皇叔。”他唤人的声音有些胆怯,自宗正昱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宗正昱锐利森冷的目光从瑾王身上转移到被褥隆起的那块,“你倒是好兴致。” “侄儿也是成年人。” 两人的对话都模棱两可、似是而非。 躲在被褥下的风沧澜心中那个急啊,本来啥事没有,两人这一对话没事都有事了。 宗正昱应该不会管侄儿的私生活吧? 你可快点走吧。 “是该娶个王妃了,不要跟着外面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 “你单纯,莫要被人骗了。” 宗正昱转动轮椅逐渐靠近床榻,风沧澜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别搞啊兄弟! 她还想多活两年! “皇叔给你掌掌眼。” 话落,宗正昱手一挥,床榻上的被褥腾空而起…… 正文 第六十九章时间太久远,我都忘了你…… 风沧澜猛的扑进宗正瑾的怀里,捏着男声一声惊叫,“阿瑾!” 本是女子,声线偏细,捏着男声说话就真有那味了。 宗正瑾顺势将怀中男子搂住,阻挡宗正昱的视线,拍着其后背温声安抚,“别怕,这是我皇叔。” 看着床榻上两男子搂搂抱抱,宗正昱眸色微暗,收回手。 空中的被褥缓缓落下将风沧澜藏住。 宗正昱转动轮椅离开,对瑾王床榻上是男子的事情只字未提。 旁边的问道双眸瞪得宛若铜铃,难以相信那个怯懦胆小、自卑的瑾王,竟然如此大胆的好男风。 刚才甚至还因为那个男子跟王爷对视了! 宗正昱离开厢房后继续挨个检查,全部检查一遍后才撤兵离开。 此时已经是深夜,街上都没两个人。 听到整齐的脚步声逐渐远离,风沧澜才稍有动作。 宗正瑾赶紧起身站直,很是拘谨的模样。 风沧澜慢慢爬起来,暗自松了一口气。 得亏她反应及时,不然就被发现了。 “云兄你怎么会……”宗正瑾眸露疑惑。 风沧澜打着哈哈起身,“我跟摄政王有点过节,你不是在这里嘛,我怕把你也牵扯进来。” 她张口就胡诌,完全不需要时间打草稿。 “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点。”风沧澜猫着身子到门口,打开一条缝看着往来的客人又退了回去。 走向窗边,“我也是醉了,搞得跟偷情一样。” 她小声埋怨,宗正瑾目光微滞,缓缓上移。 窗口空空如也,风沧澜已经离开。 稳稳落地,风沧澜站起来拍着群身的泥土,四周查看确认无人穿梭在黑暗中。 二楼厢房 宗正瑾站在窗口看着昏暗的大街,轻抚上过药的额头,关上木窗的转身离开。 黑夜中,一个不明显的黑影飞速穿梭,最后停在报社门口。 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报社已经关门,风沧澜左右查看推开报社往里走。 刚进门里面瞬间亮堂起来,两边站着四个服饰一样的人,“请!” 四人齐声,风沧澜跟在后面通往报社的后院。 走到一堵墙前,其中一人拧了一下地上的搬砖,石墙缓缓挪开。 穿过弯弯绕绕的小道终于来到房间外,她推开房门,里面一双视线看来。 画书清站起来迎接,看到风沧澜很是诧异,“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有点事,我在你这呆一会儿,若是宗正昱寻来记得说我来找你了,从昨天白天到晚上。” 风沧澜快速说完,不参杂任何情感。 画书清也没问,只点头道,“好。” “上次你没事吧?” “我得到消息说你受伤了?” “小事。”风沧澜揉揉手腕,扭动脖子,“一点小伤,不足为惧。” “还有一件事。”画书清忽的严肃起来,常年挂在脸上的浅笑都消失没了踪影,“有两股势力在追踪你的消息,一股是皇帝,一股目前还没查到属于谁。” “都但都不怀好意。” “你要不要暂时先放弃跟宗正昱接触,一旦接触必定暴露,到时候会很危险。等风声过了再去找也不迟。” “危险?”风沧澜勾唇一笑,身上的清冷跟杀戮融为一体让人忍不住膜拜,“这些年,想杀我的比比皆是。” “那……有几个是成功的?” 她指尖在火苗上一晃而过,“该怎么来接着怎么来。” “我两年没沾杀戮之血,他们想来,我也就开个荤。” 风沧澜扬眉,烛光照映着她脸上的阴冷笑容。 画书清微愣,后失笑道,“是我多虑了。” “时间太久远,我都忘记了你是谁。” “你可是人人畏惧,夜能止小儿啼的人。” “可别这样说。”她双手撑着下颚眨巴着秋水眸,一副懵懂天真的模样,“人家明明是素衣白纱倾城颜的在世菩萨。” 画书清一哽,看着风沧澜单纯无邪的模样呆滞良久,随后轻声浅笑,“你变了好多。” “正常,人都是会变的嘛。” 两人刚聊没两句,外面就响起敲门声,“公子,摄政王找。” 风沧澜眉头一挑,速度还挺快,“我去换身衣裳就来。”她现在这身男装可不能穿出去。 “后面有女装,我等你。” 换上女装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宗正昱在报社大厅坐着,手中捏着一份报纸翻看。 一队侍卫整齐排在报社外,各个衣着整齐,站姿挺拔,场面十分壮观, “王爷。”风沧澜一副惊讶的表情快步过去,“大半夜的,您怎么来了。” 宗正昱慢条斯理将报纸折叠起来放回原位,剑眉轻抬掀开眼帘,深邃凤眸紧锁风沧澜身上。 “接你,回府。” 自知理亏的风沧澜画风突转,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昨日出来跟画书清有点事,这一聊都忘了时间已经这般晚了。” “让王爷担心是沧澜不好。” 宗正昱古井无波的眸子在风沧澜身上轻扫而过,停在旁边的画书清身上,“回府。” “好好。”她连连应好,转身对后面画书清道,“天色已晚我回去了,改天再聊。” 然后就跟着离开报社。 问情推着轮椅进了马车,风沧澜紧随其后。 两人坐好,马车缓缓行驶。 突然的静谧让风沧澜有些心忧,掀开车帘外面空无一人,现在已经非常晚了。 宗正昱手持茶壶要倒茶,她赶紧松开车帘过来帮忙,“沧澜来就行了。” 从宗正昱手里抢过茶壶倒上一杯凉茶递过去,满脸讨好笑容,“王爷请。” 宗正昱如墨的眸子盯着她目不转睛,风沧澜心头一缩,下意识想到自己被看穿了。 “王爷~茶都快凉了,快喝吧。” 她避开目光提醒,宗正昱眼神下落看着茶盏,“本就是凉茶,何来凉一说。” “呀。”风沧澜轻拍额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沧澜都糊涂了。” “被王爷的美貌迷的七荤八素,说话都颠三倒四。”她暗暗吹了一波彩虹屁,宗正昱以前最吃这一套。 可这一次,他的脸色依旧如此,丝毫没有好转的样子。 风沧澜柳叶眉轻皱,正想其他对策,腰间忽然一紧身体失衡向前倾倒,跪在地上扑在宗正昱腿上。 下意识要起来,却被宗正昱摁住肩膀。 她抬头,宗正昱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凤眸深黑荡着惊涛骇浪…… 正文 第七十章澜儿学坏了,都学会夜不归宿了 对上那双黑不见底的瞳仁,风沧澜心头一颤,“王……王爷。” “澜儿现在学坏了,都学会夜不归宿了。”他捏着下巴的手缩紧,风沧澜疼的眉头一皱。 “王爷,不是……”她正要解释,宗正昱蓦得凑过来,二人鼻尖相撞、呼吸交融。 “沧、沧澜只是一时疏忽错过了时间,并非刻意夜不归宿。”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眸下垂不敢跟宗正昱对视。 “是吗?”宗正昱忽的咧嘴阴笑,凤眸中偏执阴郁让人不寒而栗。 “s……”正要回复是,刚发出一个音,脖子旁就传来一阵刺痛,她疼的一阵冷吸。 “王……王爷,沧澜以后不这样了。” 脖子上疼痛还在加剧,风沧澜袖口下的双手猛的一握,眼底一片阴寒。 宗正昱是打算咬死她? 那就休怪她,无情了! 她袖口下的手微动,一根簪子滑到手心,尖锐的簪尖朝外。 记住网址 “王爷……”她颤颤巍巍开口,眼底一片凉薄。 这两个字喊出口,宗正昱咬的更用力。 她秋水瞳微眯,明眸一闪而逝的杀意,手持发簪的手缓缓伸起。 抬到后脑勺时,夜风吹的车帘飘起,月光洒在发簪上蹭光放亮。 风沧澜握紧发簪用力刺下…… 就在刺下的一刹那,宗正昱松口立身。 风沧澜握着发簪的手一松,发簪滑到袖口中。 她眸中阴冷退散,满脸的惶恐慌张,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漂亮的秋水眸充斥着对宗正昱的畏惧。 宗正昱凤眸似化不开的浓墨,从她畏惧的双眸转移到脖子上的牙印上。 伤口渗血,宗正昱再次低头。 脖子上的湿濡感让风沧澜后脊僵硬。 宗正昱凑到风沧澜白皙的脖颈旁,舔舐着冒出来的鲜血,动作中夹杂着骇人的温柔。 良久,宗正昱挺身而起,他薄唇上一片鲜艳的红,是血的颜色。 风沧澜心中一凝,下意识后退。 刚有这个动作,手臂就被一阵大力捏紧阻止她逃开,她疼的眉头紧拧。 抬头直视宗正昱,眸中是恐惧,是害怕,是对宗正昱的畏惧。 “知道害怕了?”他节骨分明的手指,在风沧澜苍白的脸颊上一滑而过,就像是羽毛拂面而过轻的不像话。 “下次还敢夜不归宿?” “不……不敢了。”风沧澜疯狂摇头,怕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回应,“王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别咬我,沧澜疼。” 她抽泣的声音软糯,让人听在耳里疼在心里。 车外驾马的问道,听到里面的动静只感觉后脑勺发凉,赶紧拉住缰绳,“吁——” “王爷,到了。” 问道的声音响起,宗正昱敛起眸中的偏执阴鸷,松开了拽住风沧澜的手。 没被控制,风沧澜掀开车帘一跳而下,连奔带跑的往王府赶,就好似后面有什么凶猛恶兽一般。 宗正昱被问道推下马车时,外面已经没了风沧澜的踪影。 他拇指擦拭着鲜红薄唇,黑不见底的凤眸幽深如狼。 回到王府,风沧澜以最快速度回到沧海一粟,进门后“啪”的一声将院门关上。 美眸冰冷,转身步入寝房。 一直在屋里等着的宫商徽羽迅速赶来,二人的目光都是被她脖子上的牙印吸引,“王妃你这脖子。” 提及此事,风沧澜周身寒意迸发,“被狗咬了。” 她径直走向梳妆台,宫商徽羽二人见情况不对没再追问。 落座,看着铜镜中的伤口风沧澜的眼底一片寒凉。 “星云皇室可有什么遗传病使?” 宫商徽羽齐齐摇头,“应该没有,历任去皇上王爷都没有遗传病的传言。” 风沧澜葱指摸了摸脖子上的牙印,冷眸渗着寒光。 “查!我不要传言!要确切消息!” 她怀疑宗正昱有精神病,正常人能咬人? “是。”宫商徽羽褪去,风沧澜一个人坐在铜镜前上药。 宗正昱极有可能有隐藏病,得快点办完事离开。 寻常人能前几天恨不得杀了你,后几天突然对你温柔到吓人,还咬人! 擦拭着脖子上被咬伤的地方,风沧澜眉头紧锁。 这一晚,宗正昱没来沧海一粟歇息,风沧澜睡了个好觉。 第二晚,宗正昱依旧没来。 后面半月,宗正昱都未踏足沧海一粟,风沧澜不出去所以两人也有半月未见面。 人虽然没来,送来的东西不少,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 可惜,对风沧澜都没有什么吸引力。 唯一有吸引力的,只有那整个大陆仅存一株的药材,她的救命良药。 这日,侍卫又送东西来了,是一支成色久远的发簪,看起来很有古老的味道。 侍卫送完东西就走了,风沧澜将发簪随手扔到之前的礼物堆。 “画书清动作怎么这么慢。”离上次的事情过去了这般久,竟然还没行动。 多待在摄政王府一天,就是多浪费一天生命、一天时间。 “小姐!”宫商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人未到声先到。 跑到院中,宫商一副神色诡异的表情,“我刚才听外面说,馨儿把鬼手医仙请过来了!” “什么?”风沧澜半眉微压,“把鬼手医仙请来了?” “对。”两人眼神交流,都明白其中意思。 唯有徽羽一人思维不在一块,“请来了鬼手医仙正好。” “若能治好摄政王,咱们也可以把她抓起来给小姐解毒。” “我有点好奇,她从哪里请的鬼手医仙。” 宫商面色露笑,“所以,摄政王这是被骗了?” 宗正昱被骗? 风沧澜美眸闪过一丝兴味,“走,去看戏。” 宗正昱被骗,千古难得。 她得去嘲笑一番。 徽羽没跟上跳跃的思维,“小姐怎知那鬼手医仙是假的?” 宫商回首看了一眼,笑的意味深长,“很快你就明白了。” 三人奔向客厅 此时,客厅因为“鬼手医仙”的到来而堆满许多人。 其中最活跃的当属温逢君,围绕着白衣轻纱掩面的女子转悠了好几圈,看心她暴露在外的许多白发大概了解了是一个中年女子。 “馨儿,这当真是鬼手医仙?”温逢君有些怀疑的问道,“可是不是传闻鬼手医仙有素衣白纱倾城颜,貌若天仙吗?” 正文 第七十一章两个鬼手医仙? 馨儿眼神闪烁,然后恶狠狠瞪了一眼温逢君。 “师兄你是不是蠢?” “鬼手医仙扬名多少年了?十年了!你用十年前的传言来看现在的鬼手医仙?” 她对身旁的“鬼手医仙”露出一副抱歉的表情,“我大师兄说话就是不过脑子,你别生他的气哈。” “鬼手医仙摇头。”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他既是你的师兄那就无碍。” 原本提着一口气有些担心的温逢君听到回复松了一口气,然后贴近馨儿,脸上的讨好清晰可见,“多谢小师妹说情。” “师兄这人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嘴笨。” “若是冒犯了医仙,还望医仙别放在心上。” “无碍,老朽已经不是十年前的老朽。”鬼手医仙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见其未生气,温逢君就放心大胆问了,“医仙前辈,请问那冰肌膏的配料是怎么弄的?您之前送了我师傅一瓶,师傅转赠给我让我看里面的配料。” “可多年过去,晚辈还是未能参透其中奥妙。” 鬼手医仙闻此,眼神微闪看向馨儿。 她立马站出来把温逢君推开,“大师兄,冰肌膏的成分医仙前辈能让你知道吗?你是不是傻?” 温逢君顿时回神,看向鬼手医仙满含抱歉,“实在不好意思。医仙前辈我特别崇拜你,一时胡言乱语还望勿怪。” “没事。”鬼手医仙的声音明显夹杂着不悦,温逢君再也不敢说话了。 “医仙前辈,这就是这次的病人。”馨儿看了看端坐在轮椅上,一直未说话的宗正昱。 鬼手医仙望去点点头,“那老朽就先为这位公子诊脉。” 大厅总算安静了下来,众人凝神静气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等待结果。 客厅门外 将里面对话尽收耳底的风沧澜强忍着笑意,这是搁哪儿找来的冒牌货滥竽充数? 你说冒牌就冒牌吧,竟然还冒到本尊面前来了。 她能忍别人冒名自己,败坏自己名声? 扫了一眼里面安静的气氛,风沧澜悄无声息离开。 走了挺远后,风沧澜在宫商耳畔低语两句。 宫商点头,然后就离开王府。 徽羽上前,“小姐有何事吩咐我吗?” “你啊,好好待着,待会儿有一场大戏,搬着小板凳过来看。”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也离开了摄政王府。 刚出门暗卫就过来禀报,看到里面严肃的气氛停在门外,打算等里面的事情解决完了再进去禀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良久,鬼手医仙抽回手,温逢君率先询问,“医仙前辈,摄政王这毒能解吗?” 鬼手医仙余光看向馨儿,馨儿不动声色眨眼,她故作深沉的叹两声气,“老朽行医十几载,还从未见过此等怪异的毒。” “那……”温逢君、问情问道皆是面露紧张,当事人宗正昱却是面无表情,眸无波澜。 “虽然怪异麻烦,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有办法!”温逢君登时眼睛放亮,鬼手医仙又道,“就是有些麻烦,解毒的事情有些长。” “麻烦无所谓,时间长也没问题,只要能解就行。”问情激动出声,想到自家王爷未来能重新站起来英姿勃发,朝堂之上气震众臣就高兴不行。 周围所有人在听到有办法后都是面露喜色,为夫宗正昱表情淡淡、心绪平平,就要解毒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周期长,略麻烦,所以酬劳方面。” 鬼手医仙提及此事,众人不敢替宗正昱应声齐刷刷看过去。 他神情淡然,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扶手。 片刻后,他手中动作止住,“你想要什么酬劳?” 鬼手医仙暴露在面纱外的眼睛放亮,最后故作淡定伸出一根手指。 温逢君便没忍住猜了起来,“一千两?” 鬼手医仙轻笑一声摇头。 温逢君又猜道,“一万两?” 鬼手医仙还是摇头。 温逢君继续猜,“一百万两?” 鬼手医仙也没卖关子了,伸手比划道,“是摄政王府一半家财。” 大厅内阵阵冷吸声响起,问情问道双眸瞪大,温逢君更是难以置信。 一半家财,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老朽的规矩你们应该都明白,有老朽想要之物就想要之物做酬劳,没有的话就是一半家财。” “不止摄政王府,老朽救的其他人亦是如此。” “若是不乐意,那就另请高明。” 她板上钉钉的语气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怪异的性格让温逢君打消了最后一点疑虑。 他转身看向宗正昱,“扶风,这件事,你怎么看?” 所有人都注视着宗正昱,等待着他的回复。 馨儿跟“鬼手医仙”二人一颗心同时提起来。 宗正昱薄唇轻启,准备回复。 刚张嘴,门外一阵急促声响起,“启禀王爷,王府外位白衣白纱的姑娘颜面,说是来给王爷治病的。” “白衣轻纱掩面?”温逢君震惊出声。 馨儿、“鬼手医仙”两人顿时眸露慌色。 “来人可说是谁?”温逢君紧声追问,侍卫躬身回禀,“回管家,来人自称鬼手医仙。” 登时,厅内鸦雀无声一片静谧。 宗正昱狭长凤眸微眯,薄唇勾起一个阴冷的弧度,黑瞳中透着凌冽光芒。 温逢君面色微滞,“鬼手医仙?” “医仙前辈就在这里,谁如此不知死活竟然冒充鬼手医仙来摄政王府行骗。” “对!”馨儿声音拔高,慌乱道,“竟敢冒充鬼手医仙来摄政王府骗人!还不赶紧打出去!” “待会儿医仙前辈生气了,有的你们苦受。” 侍卫犹豫不定,宗正昱未发话他不敢离开,静等宗正昱吩咐。 “两个鬼手医仙?”宗正昱冰冷的声音从嗓子里慢慢溢出,馨儿听在耳中恍若凌迟之刑。 “倒是有点意思。” 他每说一个字,厅内的温度就低一分。 馨儿、“鬼手医仙”二人心中忐忑不已,“鬼手医仙”更是冷汗淋漓。 “那就……”宗正昱的声音响起,还未说出决断,门外方向传来清冷孤傲的声音,“摄政王府,便是如此待客之道?” 正文 第七十二章我、要、你 突然响起的声音,引的厅内众人齐刷刷看过去。 只见一个白衣女子行走在阳光下款款而来,头带白色惟帽,整个人藏在轻纱之下,从头到脚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阻拦的侍卫在所到之处都鬼使神差止步,暗中跳出来保护的暗卫也在靠近白衣女子时僵住动作。 一股奇异香味被风吹到每个角落,宗正昱墨瞳深眯,屏住呼吸。 温逢君也在嗅到异响的一刻屏住呼吸,旁边馨儿亦是如此。 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几个人,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行走间,飘香四溢。 蝴蝶飞来,围绕着白衣女子翩翩起舞。 走到正厅门外止步,她轻抬手臂,一只蓝色蝴蝶落在纤纤玉指上。 轻轻一抬,蝴蝶扑动翅膀飞离,她将手藏于惟帽之中。 “将客人拒之门外,久等至今。” “摄政王如此待客之道,未免失礼了些。”她清冷的声音自带几分孤傲,俯视众生的感觉弥漫开来。 “鬼手医仙”浑身无法动弹,早已经是面如菜色。 馨儿心下一慌,厉斥道,“你是谁!” “竟敢冒充鬼手医仙来摄政王府骗人!简直是不知死活!” “王爷这是冒充的!就是一个骗子!” “听她声音,看她的手,绝对不会大于二十岁。” “鬼手医仙十年前就扬名商洛大陆,你若是鬼手医仙岂不是几岁就名扬天下了?岂不是搞笑。” “能理解。”白衣女子孤傲清冷,扫了一眼馨儿不屑一笑,“庸才够不着天才的世界,不懂也正常。” “你!”馨儿登时气的面色绯红。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我闭关两年,外界突然冒出来一个小鬼手医仙。” “说的是你吧?” “如何?我的名声可还好用。” “你!你胡说八道!”馨儿怒的说话都开始结巴,“小鬼手医仙是世人给我封的,关我何事!” “是吗?”白衣女子眼波微横,“据我所知,可是你自己买通人散播。” “胡说!”被抓住小尾巴的馨儿直接炸毛。 “你个骗子!鬼手医仙已经在这了,没想到吧,你骗人撞到正主了!”馨儿趾高气扬。 白衣女子轻笑出声,“的确是撞到正主了。” “我闭关的两年,你利用我的名声增加知名度就罢了,还寻一个人来冒充。” “是真当我死了!” 一阵气场散开,馨儿脸色微变心中有些发乱,“你胡说!” “师兄,王爷!这人是骗子快赶出去!” “赶出去?”女子挺身抬头,“你们可想好了。” 正厅陷入寂静,气氛僵硬。 这时外面一阵通报声响起,“画公子到——” 话音一落,画书清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他奔着正厅走来,“你怎么自己来了,我不是说了先通知摄政王再来吗?” 白衣女子微转,“你以为我像你那么闲?” “是是是,你是大忙人。” 两人唠嗑两句,画书清走到正厅中央介绍道,“摄政王这位便是鬼手医仙。” “你找的正巧,她就在皇城。我将你的事情同她说了,本来说递完拜帖再来,结果她先自己过来了。” “多有打扰。” “打扰?”白衣女子仰头,“我来算打扰的话,那走便是。” “等等。” 宗正昱终于出声,白衣女子转身的脚步停住。 “摄政王已经找着鬼手医仙,自然不用我这个冒充的了。”她将冒充两字咬的很重。 温逢君逐渐回神,心里已经有了评判。 画书清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推过来假的鬼手医仙,那就只有…… 他将目光投向馨儿,看到她惨白的脸颊就知道大事不好,“医仙前辈我们也是被人欺骗了。” “对!”馨儿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指着自己带来的假鬼手医仙道,“你竟敢骗我!” “冒充鬼手医仙骗我,还来骗摄政王!实在是该死!” 中年女子大惊喊到,“馨儿姑娘!这可是你……” 她话未说完就断了声,喉咙不停往下流淌鲜血。 “啪!”中年女子倒在地上,馨儿扔掉凶器跪在地上,“王爷,馨儿也是被奸人蒙蔽。” “师兄,你快帮我跟王爷求求情。” 温逢君看着跪在地,杀完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小师妹眉头隆起。 “医仙前辈!”馨儿突然将目光投向白衣女子,“馨儿是被那奸人蒙蔽,请前辈恕罪!” 她跪着挪动而来,画书清一脚将人踹远。 风沧澜意不在此没有追究,“所以你们还看病吗?” “看。”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看了一眼问道。 问道收到目光立马将尸体处理干净,问情则是将馨儿拖出正厅。 “你们都出去。”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响起。 厅内众人逐渐离开。 画书清看了一眼白色身影,“我在外面等你。” 刚才还挤满了无数人的正厅,如今便只剩下两个人。 白衣女子目光微动,落在宗正昱的腿上,“那我们开始吧。” 她走过去就要探脉,却被宗正昱躲开。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冷笑一声收回手,“摄政王这是何意?耍人玩吗?” “病人不是本王。”他平静陈述这件事。 白衣女子惟帽下柳叶眉紧皱? 宗正昱找鬼手医仙,竟不是解自己体内的毒? 莫非…… 是救画中那位姑娘? “病人另有其人。”他不紧不慢道。 风沧澜清冷的声音穿过惟帽,“只要酬劳付到位,我可不管病人是谁。” 宗正昱掀开眼帘,声音淡然,“放心,等你治愈后,一半家财如数奉上。” 她轻笑出声,“摄政王这里有我想要的,所以不需要一半家财。” 宗正昱凤眸深眯,墨瞳中透着幽凉,“不知鬼手医仙,看上本王府中何物。” “只要有本王定给,若是没有便寻来给。” 宗正昱坚定的语气,放出的话让女子微愣。 看这模样,还真是非常重要的人。 不知为何,看到宗正昱正经严肃的模样,脑海里浮现之前被咬脖子的画面。 她眼眸微眯,升起了玩弄的心思,“哦?当真?” “君子一诺千金。” “那行。”女子躬身清冷的声音夹杂着挑逗,“我、要、你。” 正文 第七十三不过是陪我一夜春…… 静,死亡般的静 整个屋内就像是按了静止键,定格在这一画面。 宗正昱凤眸眼瞳微缩,整个人气场顿时变的凌冽。 寒风在屋中肆虐,好似能将人冻僵。 察觉到宗正昱周身气场的变化,风沧澜惟帽下的朱唇扬起一个弧度。 她忽然……更想逗逗宗正昱。 “如何?”她轻启唇齿,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暧昧不明,“可考虑清楚了?” “传闻摄政王无人可近身,我倒想看看是真是假~”她纤纤玉指伸出惟帽,在宗正昱肩头划过。 还未触碰到衣衫,宗正昱凤眸阴寒一把抓过去。 女子眼疾手快,一个抽身旋转跟宗正昱拉开距离,“哎呀,同意不同意倒是说句话呀~” “其实也不难的,不过是陪我一夜春……”宵字还说出,一阵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 记住网址 她一个空翻避开,稳稳落下。 “轰——” 掌风打在后面木门,发出剧烈响声。 外面等待之人听到动静纷纷赶来,“发生了何事?” “无事。”她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清冷,没有一丝温度起伏,“不过是,摄政王闹了点小脾气。” “不碍事,你们在外面等着。” 外面之人默声,女子抚了抚袖口,“开个玩笑,王爷还认真了。” “传闻摄政王生性冷淡无趣,果真如此。” “那咱们就开始吧。”她站立在前,整个人被惟帽笼罩,透着一股神秘。 “摄政王府这里,我想要的酬劳。”她惟帽下的秋水眸闪过一丝亮光,“乃九须龙眉。” 宗正昱凤眸轻抬,墨瞳深眯透着一股危险感,让人琢磨不透其中之意。 “王爷不用这般看着我。” “我想,以我的能力打听到摄政王府有一株九须龙眉,应该不算难事。” 面对宗正昱的审视,她淡定自若,心中却还是有些忐忑。 毕竟她现在等着九须龙眉救命,势必要拿下。 但绝对不能让宗正昱这个老狐狸看出她的迫切之心,否则指不定会出什么绊子。 宗正昱深盯白衣女子,良久才转移目光,声音不紧不慢,“医仙不先看看病人就谈酬劳。” “不用看。”惟帽遮住了翘起的朱唇,以及脸上的喜色。 她信誓旦旦道,“世上应该还没有我治不了的病。” 一番话说的胸有成竹,有藐视众病之感。 宗正昱浓密的睫毛轻颤,“倒是自信。” “不是自信,是实力。” “你若担忧我治不好,那就另请高明。”话毕她转身就要离去,表面看起来潇洒不拖泥带水,心里却忐忑不已。 兄弟你快点叫我啊!你不叫我谁给你的小美人治病。 一步、两步、三步。 女子心中开始着急了,早知道就不玩欲擒故纵了。 九须龙眉近在眼前,如果因为自己耍傲娇丢了,那就悔死。 到门口,后面也没有唤停的声音,她“砰”的推开房门,刚踏出一只脚后面就响起磁性冰冷的声音,“等等。” 她惟帽下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小样,跟她玩心理战。 “怎么?”她转身,声音冰冷散漫,“王爷不再多考虑考虑吗?” “本王同意你的要求。” 她将门拉回来关上,就是闲的,早这样就没事了吗? “我要先验货。” 虽然有些多心,但也属于正常。 知道九须龙眉在摄政王府,那已经是两年前还没痴傻的时候,如今两年已过谁知道什么情况。 “去襄楼把九须龙眉带过来。” 宗正昱对着空气吩咐了一声,两人便是等待。 女子落座等待,手撑太阳穴,一副自由散漫的模样。 两人虽在同一屋,却全程无交流。 一盏茶后 暗卫推门而入,手中的金丝楠木锦盒瞬间吸引了女子注意。 虽心情澎湃,但她依旧克制着。 暗卫将锦盒放在女子跟前桌上。 她努力平息自己激动的心情。 这般久了,终于看到了九须龙眉。 只要这味药到位,她就再也不用待在摄政王府,世间无人能拘束她。 两年前中毒不仅导致痴傻,她浑身筋脉也受到影响导致内力全失。 倘若内力还在,她这段时间也不至于那般狼狈。 想想刚从棺中爬出来时,被宗正昱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就是一阵气血上涌。 她指尖搭在锦盒上,小心翼翼将其打开,每一个动作都格外谨慎,就怕一不小心损坏了九须龙眉,导致药效大减。 她的一举一动尽被宗正昱尽收眼底,看着他的眼神逐渐深沉了起来。 锦盒每打开一分,她心头就激动一分,打开一个角看到一根须心头嫌弃狂风骇浪。 完全打开,看着躺在锦盒里的九须龙眉,她的两只眼都在发光。 一、二、三……八、九。 九根,当真是九须龙眉。 她终于看到了! 九须龙眉乃九须血人参,这类品种千年长一须,九根就须九千年。 她的这毒,必须以九须龙眉为药引,多一根药效太猛,少一须药效不够。 迄今为止,有文献古书记在的,整个商洛大陆只有一株。 辗转反侧,最后落在宗正昱手中。 她伸手轻抚九须龙眉,还未碰到锦盒“啪”的一声关上,也让她兴奋不止的情绪平静下来。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她轻咳两声,“九须龙眉果然是名不虚传。” “王爷将病人唤出来,我先诊脉。”控制不住将九须龙眉据为己有,她催促着宗正昱。 早点治好,早点拿到九须龙眉。 她也好早点把自己身上的毒解了,就能满天下浪。 “去唤王妃过来。”宗正昱的声音一改往日冰冷,磁性的嗓音夹杂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温柔。 正沉醉在自己马上就能拿到九须龙眉的女子,听到宗正昱这句话惟帽下的瞳孔忽的放大。 好好的,宗正昱找她干什么? “这……”暗卫垂眸,一脸为难欲言又止的模样。 宗正昱掀开眼帘,双眸似化不开的浓墨,让人不寒而栗。 “说。”冰冷的一个字夹杂着骇人的寒气。 暗卫“扑通”一声单下下跪,“回禀王爷,王妃她刚才离府了。” “什么?”宗正昱低沉的声音挤出这两个字。 屋内气氛瞬息万变,女子看着九须龙眉又气又急。 宗正昱这时候整什么幺蛾子,她不在又不是什么大事。 “王爷,让病人先来诊脉吧,毕竟我的时间有限。”她出声打断主仆二人对话。 宗正昱阴冷的眼神看过来,一字一句道,“病人,就是本王王妃。” 正文 第七十四章准备好了吗?它来了哦~ 轰—— 女子脸上笑容僵住,被这句话震的头脑发昏。 不…… 宗正昱刚才说什么?病人是她? 风沧澜稳住心中疑惑,试探性问道,“王爷的意思是,病人是摄政王妃风沧澜?” 宗正昱抬眉扫了一眼没应声,确实默认了。 女子下意识捏紧白纱裙,还没从消息的震惊中出来。 “王爷,我觉着你现在可能更需要医治,你的身体再不医治恐怕……”她着急开口,宗正昱看过来的眼神中透着审视打量。 她立马闭嘴。 就她观其面相,就能看出来中毒不浅,基本上是毒入骨髓。 自己都这样了还看她? 关键是!她怎么用鬼手医仙的身份给风沧澜的身份看病?给掰成两半吗? 而且,宗正昱有一次机会,竟然不是给自己解毒而是给她看病也很诡异。 就像是在酝酿什么天大的阴谋。 越想,她心底越是发毛。 要说演技好,还是宗正昱演技好。 这段时间的温柔攻势还有不断送礼物,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表演痕迹。 “还愣着?还不快去找。” 暗卫迅速离开,风沧澜满脸苦相,这不是天要亡她? “既然病人不在,那我就改日再来,你确定病人在的时间写信给画书清就行。” 留下这句话她起身,背影潇洒,可那双眼睛却紧黏着金丝楠木盒。 造孽,就在眼前,明明马上就能拿到的。 现在怎么搞?她怎么让风沧澜跟鬼手医仙这两个身份同时出现?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她推门而入,画书清就围上来,浅声询问,“谈的如何?” 她正郁闷,直接忽视了画书清越过径直离开。 画书清眼波微闪,转身跟出去。 温逢君以及问情问道满眼疑惑,这画书清对鬼手医仙,怎有一种毕恭毕敬的感觉? 奇怪。 但三人也未多想齐齐进正厅,“扶风,医仙前辈怎么说?” 宗正昱捏着扶手眼波平淡,“没问题,后面着步安排。” 三人闻此大松一口气。 而另一头,屋子步履匆匆,满身怒火。 画书清紧随其后,“澜儿怎么了?谁惹的你这般大的怒气?” “别提了,我现在都要崩溃了。”她现在搁哪找另一个自己去。 “何事烦恼,说出来一起想想办法。”他温声道,风沧澜正欲说看到画书清只叹了一口气,“说了也没用,又帮不上忙。” “你先回吧。”她还得换装回去。简直是做的一手好死。 “那行。”画书清也没在穷追不舍,“有什么事让人来报社寻便是,我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待在报社。” “行。” 画书清离开,风沧澜四周环顾走到一个无人小巷,脱掉身上白衣露出寻常穿的常服。 伸手去摘惟帽后面却一个脚步声响起,她头也不回道,“不是说……” 话未说完,一道刺眼的光芒闪到眼帘。 她秋水眸深眯闪过一丝杀意,大刀砍下,她一个旋转完美躲开。 黑衣人一刀落空砍在墙上,见其躲开扬起手又追着砍过去。 她逃跑间观察四周,小巷进出都是一个口,外面就是闹市人来人往。 若在此处用毒只怕会闹出不小的动静,所以……她视线后转,看到小巷尽头的墙。算不得高立马调头。 躲避间,她脚踩高墙翻身一跃跳出小巷,刺客紧随其后。 两人你追我赶,每次拉开距离风沧澜速度又慢了下来,刺客完全没发现这点还在穷追不舍。 “砰!” “谁!是谁动手了!蠢货!” 厢房中,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震怒,“废物!” “主人。”黑衣蒙面人拱手躬身,“不是我们的人,好像还有一股势力也在追杀鬼手医仙!” “杀!不能让宗正昱有恢复的机会。” “是。” 一群黑衣人跳出大街,隐蔽且飞速前行。 跑到人烟稀少的山中,风沧澜眼底一片阴冷,浑身杀戮之气逐渐浮现。 看着后面越来越的黑衣人,她逃跑的步伐突然止住,转身面对赶来的刺客。 刺客们头一回遇到逃跑时突然停下来面对面,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们跑累了吗?累了的话就停下来吧,永远的停下来。” 她的话语似带着蛊惑,随着一阵奇异的香味飘散开来,所有刺客左右查看,“好香啊,什么味道?” “不好!快闭气!” 一人唤道,其他人连忙执行,可却还是为时已晚。 “现在才闭气,是不是太晚了?”她浅笑轻吟,声音就似世间最动听的音乐。 “我虽没了内力,但也还未到人人可欺的地步。” 她长袖一挥,刚才还浑身杀意的刺客接二连三倒地。 每个人面露幸福微笑,可却是没了气息。 “麻烦。”害她跑这么远,还要自己走回去。 拍拍衣裳,准备下山,刚有动作她眼波微横。 还有人呢? 今天真是热闹至极。 她回转,周围的黑衣人里三层外三层,将风沧澜团团包裹,就算是苍蝇今日也难逃。 环视四周,清点人数,她惟帽下扬起一抹阴森笑容,“加上你们,我手下亡魂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个。” “为了凑一个整,你们今天可都跑不了哦~” 轻快的语气,说出的话叫人毛骨悚然。 “准备好了吗?”她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游戏人间,“它来了哦~” 刺客后背一僵,一只漂亮艳丽的蝴蝶落在鼻尖,他伸手挥去。 蝴蝶展翅高飞又落在另一个侍卫的叫脸上,正准备挥手赶走,耳边一阵惨叫声响起,“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黑衣人捂着脑袋倒在地上疼的蜷缩成一团。 此人,正是刚才蝴蝶宠幸过的黑衣人。 听到同伴的惨叫,黑衣人停住了赶走蝴蝶的手。 “啊……” “啊——” 他也发出惨叫捂脸倒地,周围的同伴围过来,黑衣人松开手一张脸鲜血淋漓,可见白骨。 查看的几人吓的当即脸上血色褪尽。 “来喽,来喽,它们来喽。” 风沧澜声音轻快,仿佛在说什么高兴的事情,站在原地笑的纯真可爱。 就像未经世间污染的稚子,天真烂漫。 “啊——” 正文 第七十五章这风格,是赤音仙子 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 山里飞满了蝴蝶,只只颜色艳丽,漂亮的不像人间物。 蝴蝶翩翩飞来,黑衣人们吓的嘶声大喊,“快跑!” “快跑,这是食人蝶!” 一群黑衣人在山间乱窜,最后却数量越来越少,一个一个接着倒下。 风沧澜站在小土丘上,揭开惟帽看着下面疯狂挥舞驱赶的黑衣人,笑的灿烂。 清脆的笑声似银铃般,悦耳动听。 当然,如果不是出现在如此血腥的场面。 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空气中奇异的香味夹杂着冲天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山头。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刺客,如今成了森森白骨。 食人蝶享用完美食后扑翅飞走,风沧澜站在土丘上微微一笑似荼靡花开,跟无数白骨处在一个画面让人不寒而栗。 “真是小笨蛋。” “一样的招数,我怎么可能用两次呢。” 她离开土丘,一蹦一跳跨过那些白骨。 精致的脸颊上扬着无邪的笑容,就好似精灵坠入地狱,依旧保持着那份单纯无邪。 “你拍一,我拍一,何时才能下地狱。”她银铃般的声音吐露出的话让人心头发麻。 风沧澜蹦蹦跳跳离开山间,只有那些无法移动的白骨留在原地。 “主子。” 闻讯赶来的斗篷男子,看着地上的森森白骨瞳孔微缩。 身后跟着的众人心尖都在发颤。 刚才还在说话的人,眨眼的功夫全成了白骨。若不是这些衣裳,还真的不敢相信。 “这是怎么回事!” 斗篷男子身旁属下满脸震惊,上前几步蹲身触碰白骨。 斗篷男子神色微变,厉声道,“别碰!”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属下指尖碰到了白骨。 就在几人疑惑时,属下一声惨叫,“啊——” 他手指以极快的速度在向上腐烂,斗篷人抽出旁边随从长剑,一剑斩过去。 属下的手臂掉落在地上,整只手都已经腐烂。 看着烂的血肉模糊的手,那属下脸色煞白。 可以想象,再晚点整个人都会变成这样。 他捂着被砍断的手臂躬身道,“多谢主子救命之恩。” 斗篷男子没有应声,目光犀利盯着地上森森白骨,“杀人不留形,十里不留命。” 他凉薄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平淡的没有一点起伏,“这风格,是赤音仙子。” “赤音仙子?”侍卫惊的瞳孔放大,“那个穹苍楼的第一杀手赤音仙子?” “她不是已经销声匿迹好多年,怎么会对我们的人下手?”他们的人明明是在追杀鬼手医仙。 “赤音仙子、鬼手医仙。”斗篷男子低声自语,“去查,这两人什么关系。” “是。” 斗篷男子转身,没有吩咐侍卫将这些壮烈牺牲的属下入土为安,而是直接离开让他们暴尸荒野。 大街上 风沧澜在闹市中也没什么逛街的兴趣,脑海里尽是九须龙眉的事情。 就很麻烦,除非一分为二不然两个身份怎么同时出现? 不然就是找人假扮…… 想到这里,风沧澜秋水眸里闪过一丝亮光。 对啊!可以找人假扮其中一个身份! 风沧澜这个身份肯定不行,跟宗正昱相处那么久很容易被看穿。 但是鬼手医仙这个身份就不同了。 带着面纱,宗正昱又只见过一面,找个熟悉的人来冒充应该不是事。 总之要早点把九须龙眉拿到,否则横生枝节更麻烦。 心里想着事,没注意前面迎面走来的锦衣男子硬生生撞了上去。 “我透!”她捂着被撞疼的眸子抬头就准备训斥,却在看清其人容貌时止住了训斥的话,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颊,“这可如何是好,你撞到了我。” “说说吧,怎么补偿我。” 她言语带着调戏,锦衣男子连连后退,面露惊恐看着风沧澜,“七……七皇婶。” “小瑾无意撞到,还望七皇婶原谅。” 本欲再调戏两句,听到宗正瑾的称呼心头一哽。 靠!她现在是女装不是男装云公子! 她手掩双眼满脸尴尬,这真的是闹了大笑话。 “咳,没事,七皇婶就是开个玩笑,不必当真。” “对了,你的伤如何了?”风沧澜本是岔开话题,刚说完就引得宗正瑾深视。 风沧澜垂首自打嘴巴,这张嘴尽坏事。 她赶紧补救道,“之前午门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跪了一天肯定受伤了。” 宗正瑾温和一笑,谦逊有礼,“劳七皇婶挂念,小瑾并无大碍。” “没事就行。” “你还年轻可不能坏了身体,万一留下后遗症就麻烦了,还没娶夫人呢。” 说到此处,风沧澜凑近一副八卦的表情,“是还没娶夫人吧?” 宗正瑾垂首面露羞怯,“尚未。” “那就更要好好爱惜了,不然未来娶了夫人被嫌弃怎么办。” 风沧澜眼转一转,笑的像个慈祥的长辈,“小瑾可有喜欢的姑娘?” “若是有心仪的跟七皇婶说,皇婶给你下聘去。” “多谢七皇婶。”宗正瑾略施一礼,整个人散发着儒雅,“小瑾现在尚无喜欢的姑娘。” “没有?”风沧澜声音不自觉拔高,宗正瑾眸露疑惑,“怎么了?” “没……”她撩着头发。 也对。自己说妹妹在山中学医,都没见面哪能喜欢的来,“那行,有心仪的姑娘记得跟七皇婶说,皇婶一定给你说回来。” 宗正瑾垂首,低着头都挡不住他脸上的浅薄红晕,“一定。” 风沧澜表面一派长辈慈爱模样,内心却在嗷嗷直叫。 好纯情的小可爱!脸红的样子好可爱! 一个儒雅温润,又易脸红的纯情小可爱! 简直太是她的菜了! 宗正瑾害羞岔开话题,左右看只见风沧澜一人,“七皇婶,这是……” “哦,我一个人出来的,买点小东西就回去。” “你呢?” “我出来买一本书。”宗正瑾如实回答,清润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极度舒适。 “买书?”她努力压制上翘的嘴角,“七皇婶,正好没事陪你一起去。” “那……行。” 两人结伴而行,一个及笄之年一个弱冠之年,女子清丽温婉,男子儒雅温润。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引来无数人的目光,以及议论声。 “哪里来的金童玉女,简直太配了。” “真的哎,一个贞静温婉,一个清风儒雅。” 听着周围的人都在夸两人相配,风沧澜嘴角不留痕迹的勾了勾。 “哪里相配了。” 正文 第七十六章你认识? 冰冷压抑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后脊微僵。 不是吧!不是吧?这也能遇上。 宗正昱是在她身上装了追踪器吗?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万籁俱寂。 风沧澜合了合眼睛认命转身,只见宗正昱端坐在轮椅上看着这边。 满脸寒霜,浑身的寒气好奇要将所有人冰冻。 她转身的一刹瞬间变脸,“夫君,你也上街了?” 算了算了,为了九须龙眉再忍忍。 等她拿到了,他强任他强,反正最后也跟她无关。 “我看夫君平日里只一身月牙长袍,所以想出来逛逛各大布庄,找几匹好布给夫君做衣裳。”她小跑着过去,脸上洋溢着欢喜。 到轮椅旁,蹲身拉着宗正昱的手。 记住网址 摸到的一刹那,冰冷的触感直传脑神经。 她微顿,悄无声息放下,“夫君是来寻我的吗?” “正准备回去了呢。” 对面,宗正瑾拱手行礼,儒雅有度只是看着宗正昱的眼神带着一丝胆怯。 “小瑾见过七叔。” “配?哪里配?”宗正昱犀利森冷的目光盯向刚才说相配的人,“一个是婶婶,一个是侄儿,配吗?” 风沧澜眼角余光注视着他,人家就随口一说,这么较真干嘛?都快给人家整哭了。 “配吗?”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再响起,夹杂着清晰可闻的戾气,那说话的姑娘吓的哆嗦,哽咽回应道,“不……不配。” 得到回复宗正昱这才没继续。 宗正瑾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最后拱手道,“七叔七婶,小瑾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看着离去的背影,风沧澜心中一阵惋惜,可惜了这么好一个独处的机会。 她收回目光对上宗正昱古井无波的凤眸,立马变脸扬起笑容,“夫君我们回府吧。”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出声,直至进了摄政王府。 “你今天去哪儿了。”很平淡的询问,却带着极强的威压。 风沧澜眼珠微转,“就到处逛逛。” “恩。”宗正昱冷淡恩了一声,便没了回复。 两人一同前往正厅。 踏进去,风沧澜的目光被桌上的金丝楠木盒吸引。 靠!宗正昱都不收起来的吗? 她真的忍不住的! 心里想着忍不住,事实也真的没忍住。 进门后就奔着金丝楠木盒走去,看着里面的九须龙眉虽然极力克制,可眸中的激动亮光没躲过宗正昱的目光。 “认识?”他的声音冷了一个度,风沧澜沉浸在九须龙眉中没注意到。 “九须龙眉嘛,当然认识。”话一说完,她声音戛然而止。 完犊子。 她一个农家女,搁哪儿去认识这九须龙眉。 宗正昱心细如发,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我曾经见过一本古藉,上面跟这个一模一样,就是叫九须龙眉,还说整个商洛大陆只发现了一株。” “所以记的比较清楚。” “如此。”宗正昱抬眉,“把九须龙眉收下去。” “近日厨房不是来了一匹螃蟹,晚膳做一道那个。” “是。” 问道将九须龙眉盖上拿下去,风沧澜眼神目光随着锦盒离开。 哎,太难了。 这东西什么时候才能属于她。 九须龙眉被拿走后,风沧澜坐了一会儿就回了沧海一粟。 满脑子都在想找谁顶替自己冒充鬼手医仙,思来想去知道她鬼手医仙这个身份的人就几个。 一个是画书清,但他是男子,身形声线都不符合,另一个就是宫商了。 看来只有把宫商抓出来顶上。 事情得到解决,她郁闷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提着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这才注意到外面已经漆黑一片进入黑夜。 端着茶盏小饮一口房门被推开,宗正昱转动轮椅进来,她赶紧放下手中茶盏扬起笑容过去迎接。 走到一半,就发现他后面跟着一连串人,手中端着晚膳整齐摆放后才离开。 她扫了一眼餐桌,疑惑道,“今晚好丰盛呀?是什么节日吗?” “平日膳食不好?”宗正昱抬头,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风沧澜哽住,自然不会说膳食不好,“怎么会,王府的膳食可比我在将军府好太多了。” “就是突然晚上这般丰盛,有点好奇。” 不想纠结这个话题,她赶紧岔开话题,“来来,别愣着了一会儿该凉了。” 走到宗正昱后面将轮椅推到桌边,自己则坐在对面。 今天跑了一天,她早就饿了。 不待宗正昱执筷她就吃了起来,是一点也不客气。 将视线从风沧澜身上收回来,宗正昱不紧不慢拿筷用膳,动作中透露着优雅以及从骨子里散发的尊贵。 “这个螃蟹是沿海地区送来的,尝尝。”他磁性的声音落下,风沧澜碗里就多了一只大螃蟹。 盯着螃蟹,她柳叶眉轻皱。 这一细小的动作没有躲过宗正昱的眼睛,“怎么?不喜欢吃?” 风沧澜抬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会吃这个。” 话音未落,碗里的螃蟹就被宗正昱夹了去。 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捏着螃蟹,撬开壳,处理的非常熟练,优雅从容。 “尝尝。” 看着碗里已经弄好的螃蟹,她眉头拧起,随后舒展开来咧嘴一笑,“好。” 嘴里说着好却没碰那螃蟹,而是夹其他的菜。 用完晚膳,那螃蟹还碗底一点也没动。 宗正昱目光微闪,“不爱吃螃蟹?” “也不算,我体质特殊,这螃蟹性寒不宜吃。”是真的不能吃! 她体内的毒就偏寒性,吃了性寒的食物会加重的。 “那就不吃。”他用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双手,侍卫进来把碗筷撤走。 沐浴完,两人各烫床榻一边。 这是继上次闹崩之后,两人再次同塌而眠。 宗正昱脱了衣裳坐在床上,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风沧澜也不能赶人就只能任他在这。 “林仪雪被萧王收了侧妃。” 看书的宗正昱冷不丁的说这么一句话,已经躺下的风沧澜眉头一皱。 这结果大概猜到了,萧王能在天牢那样恶劣的环境做那种事,应该还是有几分喜爱的。 若是不管,林仪雪判下来至少是十年的牢狱之灾。 这也是林仪雪为何在天牢,就迫不及待献身的原因。 不过宗正昱提这件事? “所以,她的刑罚免了。” 正文 第七十七章澜儿可认识鬼手医仙? “哦。”风沧澜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本就在意料中的事情,没什么好惊讶。 “就是今日,封为侧妃。”他冷淡出声。 风沧澜眉头紧锁,宗正昱到底想表达个啥? 该不会还以为他对萧王有情吧? “他封侧妃关我什么事!”想到有这个可能,风沧澜赶紧撇开关系,“哦,对了,他还算我侄子,我是不是得包个大红包?” “啧,肉疼。”她做出一副心疼的表情。 “明日进宫,他们会来敬茶。” “进宫!?”听到这两个字,风沧澜瞬间严肃起来。 她嫁入摄政王府这么长的时间,还从来没有进宫。 之前成亲本来第二日是要进宫谢恩的,但当时宗正昱装着植物人不能进宫,所以皇帝就一并免了。 明日进宫的话,那就是第一次以摄政王妃的身份进宫。 权利的中心,四处眼线,处处阴谋,一不小心就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而且宗正昱跟皇帝关系还不好。 宗正昱眸子微凝,“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着头,“就是第一次进宫,有点紧张怕到时候出错。” “不必紧张,该如何便如何。” 摇曳的烛光照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颜上,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许多,“站在本王身边,还没人敢明目张胆动你。” 咦,这话的语气好像霸道总裁哦,可惜她不是小娇妻。 话说,宗正昱这种偏执阴翳的性格,如果配一个软萌可爱像个小太阳的女孩子,然后就是一个治愈系的故事。 不过估计小太阳软萌女孩还没靠近,就先被弄死了。 所以,一把年纪还单身是有原因的。 走神间,一股眼神如芒在背。风沧澜当即回神,目露亮光,就像是万千星辰皆在其中,“那沧澜可就寸步不离的跟着王爷喽~” 她甜甜一笑,尽显单纯美好。 那笑容太过璀璨,就似天上星辰遥而远,却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其拉下来,拉到身边。 一时,屋内突然寂静无声。 宗正昱垂眸,瞳孔深黑看着躺在一侧的风沧澜,眼底的占有欲跟偏执强到让人心惊。 风沧澜笑容僵住,缓缓消散。 忽的,脖子上一片冰冷,冷的她下意识一缩。 宗正昱的手指轻轻摩擦着,脖子上的浅浅牙印,嗓音温柔,“还疼吗?” 风沧澜后脊一僵,扫到他浮出眼底的神色全身发毛,“不、不疼了。” 宗正昱柔声浅笑,给风沧澜吓懵逼了。 妈妈咪呀!这里好危险!好吓人! 他拉着被褥往上扯了扯,漫不经心道,“沧澜可认识鬼手医仙?” 轰—— 风沧澜瞳孔猛的一缩,脸色苍白,整个脑袋似爆炸了一般,耳鸣声不断。 宗正昱发现了? 她就知道!宗正昱突然抽风必有异样! 他心细如发、心思缜密、又城府极深,观察入微,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这样问。 宗正昱微微一笑尽显温柔,看表情反应就知道结果,没必要再问。 他修长的手指抚了抚风沧澜耳畔的碎发,俯身在其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夜深了,歇息吧。” 抬手,烛灯熄灭,屋内一片黑暗。 黑暗让两人的交流停止,也遮挡住了宗正昱凤眸中骇人的偏执以及令人不寒而栗的阴翳。 虽然看不着,可风沧澜确是能清楚感受到。 真发现了? 掉马这么快?就见了一面而已! 不管了,宗正昱没有明确指出来,她就当做不知道装傻就是。 装傻,她最在行。 风沧澜闭目,心中安慰自己,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怀揣着忐忑,风沧澜还是睡着了。 宗正昱凤眸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忽的,他咧嘴阴笑,活似那撒旦戾气十足,“原来,是这样啊。” 这一夜,风沧澜睡的不慎好,老感觉阴风阵阵。 以至于第二日醒来就萎靡不振。 一早就要进宫,风沧澜还没睡好就被宫商徽羽拉起来洗漱打扮。 虽然林仪雪封了侧妃,但终究是喜事。风沧澜不便穿的太过素净,一改往日单调简约的风格。 里穿鹅黄色长裙,外搭上宝蓝色外袍,外袍上是金丝线绣制的零落枫叶。 穿上后整个人清冷不容接近,妆容上也是根据衣裳配色来,淡淡的妆容不喧宾夺主,柔和中透着一丝尊贵,于今日场合身份而言非常匹配。 额心配饰镶嵌着细碎的宝石,发髻两侧流苏轻撞,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整个人更显端庄,更符合摄政王妃这个身份。 弄完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宫商、徽羽扶着风沧澜出去,走到庭院中身上的金丝线在阳光下更显雍容华贵。 了解风沧澜性格,宫商徽羽不管是在装发或者是服饰,都以轻便为主。 所以今日一身并不厚重招摇,也不会艳压群芳。 风沧澜双手叠在腹部,走动间流光溢彩,清脆的声音让人心神愉悦。 人动裙不动,王妃仪态尽显。 到门口,一辆马车不知停了多久。 风沧澜在徽羽的搀扶中上马车,掀开车帘就看到宗正昱像罗汉似的端坐在那一动不动。 风沧澜到侧边坐下,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怵,所以没去打扰。 马车缓缓行驶在闹市中,风沧澜静心学着宗正昱的模样闭目端坐。 马车内,安静的诡异。 风沧澜时不时抬眼皮打量一眼,他现在是怀疑到哪个阶段了? 要不坦白得了? 算了,还是打死不承认的好。 这一路,她都在纠结要不要老实交代,直至马车停下,才做不承认的决定。 “吁——” “王爷,王妃皇宫到了。” 外面问情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起身准备下车,宗正昱依旧是闭目没有丝毫动静就像睡着了。 问道将马车后门打开,推着轮椅下去。 风沧澜从前面跳下马车,饶到轮椅后面,挥挥手示意问道退下自己推轮椅。 开玩笑,现在可是关键时候。 不管宗正昱怀没怀疑,怀疑到哪个地步,她都不可能轻易放手了。 心里想着事情没注意到前面凸起的鹅卵石,轮椅推过去一个颠簸。 闭目假寐的宗正昱睁眼,风沧澜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宗正昱眸光冷淡,声音冰冷,“问道。” 后面的问道见势头不对,赶紧上来抢过轮椅,“王妃,让属下来吧。” 问道推着宗正昱离开。 风沧澜还停留在原地,心中不是滋味,朝着两人的背影大吼一声,“你说让我寸步不离跟着你的!” 正文 第七十八章听这意思,宗正昱的烂桃花? 问道推轮椅的步伐止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实在是摸不透两位的心思。 两位主子昨夜不是还同桌而食,同榻而眠,怎么今日又吵架了。 他一个小小侍卫夹在中间也太难了。 宗正昱静默无声,手指微抬。 问道推着轮椅继续前行,微侧头余光扫了一眼后面的风沧澜无奈摇头。 王妃平日挺能哄王爷的,今日怎就不行了。 看着那逐渐模糊的背影,风沧澜气的踹地上石头。 宗正昱这臭性子!她简直受够了! 如果不是因为中毒,她一辈子都不会跟这种人打交道! 最要命的是!还要在宗正昱面前装乖讨好! 她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等拿到九须龙眉!她就走!一定要离这个人远远的! 气死了! 对着旁边花草发泄一通后,风沧澜悲催的发现,宗正昱真的没等她。 看着四通八达,小路无数的皇宫,以及都长一个样的建筑她懵了。 她是谁?她在哪儿?她现在要到哪儿去? 扔掉手中残害花草的树枝,风沧澜准备边走边问。刚转身,身后就一阵凌厉的呵斥声响起,“站住!” “大胆宫女!竟敢打伤丽妃娘娘最喜欢的花!” “来人给我押到丽妃娘娘宫里去!” “???”风沧澜左看右看,摸摸流苏看看衣裳,她这身打扮像是宫女吗? 宫女能带发饰,能穿这么好的布料吗? 很快,风沧澜发现了不对劲,这些宫女不由分说,架着她就要走。 完全一个解释,问清楚的机会都不给。 到这里,她再不明白,就白在江湖漂泊那么久。 看来,这宫里有人想见她。 就是那位被称作丽妃娘娘的。 见她? 风沧澜画了眼妆的眼尾上扬,清冷中透着一丝妩媚动人。 那就去会会喽。 正好,她现在心情不慎美妙。 任由这些宫女带着,她也不反抗,乖巧的顺从。 七拐八拐之后,她停在了一座宫殿前。 这下几个宫女态度更加恶劣,推攘着风沧澜往宫殿走。 几番欲发火的风沧澜,为了见丽妃都忍了下来。 进了宫殿,她被带到中央站着。 “丽妃娘娘,人已带到。”宫女蹲身禀报。 风沧澜顺着望过去,前面是一片红纱遮挡,隐约可见后面侧躺贵妃榻上女子曼妙的身姿。 “恩。” 轻轻的一个恩,风沧澜差点摔下去。那妩媚的声音酥软的人骨头都化了。 “喵~” 里面传来一阵奶猫叫,风沧澜面色微凝。 这丽妃娘娘是皇帝的妃嫔吧?见她? 有点意思。 双方安静都未说话,最后红纱后有了动静。 丽妃慢慢站起来,将小猫放在侍女怀中,染了丹蔻的手指掀开红纱。 肤若白雪跟鲜艳的红色碰撞刺激着眼球,风沧澜都忍不住赞一声好一双美手。 轻纱掀开,里面走出来一位身着火红色宫装的女子,看模样也不过桃李年华。 生的是明艳张扬,美的绚丽夺目。 额心一顿金色凤凰花,举手投足间妩媚诱惑,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勾魂夺魄。 她出来眼睛就黏在风沧澜身上打量,一种看待商品物件的目光,让风沧澜对这位丽妃娘娘感官下降。 来者不善。 打量完,丽妃走到风沧澜旁边,两人一红一蓝,颜色碰撞刺眼夺目。 二人一位清冷,一位热情。 丽妃垂眸一笑,“你们瞧瞧是她好看,还是本宫好看?” 殿内宫里七嘴八舌,却说着同一句话,“自然是娘娘更好看。” “娘娘可是蝉联花王七任,明艳绚丽被人称作牡丹。” “外面都说您塞貂蝉。” “自然是无人能比的。” 一宫的宫女围绕着丽妃吹彩虹屁,每个人都不带重样的。 看的风沧澜满头雾水,这丽妃是搁她这找存在感来的? “是吗?”丽妃侧头看着风沧澜,美眸流转,“可是外界传她是再世洛神。” “你们说,是貂蝉好看还是洛神好看?” “貂蝉跟洛神我们不知,但是娘娘跟她,自然是娘娘好看。” “可为什么……”丽妃艳丽妩媚的脸颊突然扭曲,“为什么是他嫁给了宗正昱!” 她猛的钳住风沧澜的下巴,“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奈何内里是个草包。” “可就是这样的草包!竟然嫁给了摄政王!” 丽妃娘娘越说越失控,风沧澜眉头已经隆成了山峰。 听这意思,是宗正昱的烂桃花? 既然如此,她便不奉陪了。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拉开钳着下巴的手,“丽妃娘娘,本王妃该走了。” “站住!”丽妃望着背影一声呵斥,“本宫让你走了吗?” “哦?”风沧澜挑了挑眉,“丽妃娘娘此话何意?本王妃今日出不了这个门吗?” “你不许走!”丽妃死死掐着风沧澜的手臂,使劲摇晃,“你凭什么是摄政王妃!你凭什么嫁给宗正昱!” “就仗着这张脸勾引吗?” “本宫划了你的脸!”丽妃拔下发簪就往风沧澜脸上划去。 见势,她一把推开丽妃。 丽妃被推到地上,满眼阴狠笑的癫狂,捏着手中发簪就往脸上划去。 风沧澜瞳孔微缩,暗道不妙赶紧阻止。 她扑过去将丽妃压在地上,掐住其两只手。 丽妃不甘示弱,两人扭打在一块。 风沧澜习武力气比丽妃大,眨眼的功夫高下立见。 丽妃被风沧澜压的死死的,“你特么有病吧?” “有病找大夫,别跟我发疯!” 她将发簪没收,又把丽妃头上带尖的发饰全部取下。 没有发簪的固定,丽妃头发蓬乱散开。 “发疯别跟我发疯!”她将发饰扔到墙角,转身就要离开。 丽妃却猛的伸手拔掉风沧澜的发簪,往脸上划去。 风沧澜眸色微冷,一把拽住丽妃。 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很明显还是风沧澜站优势,她抬高发簪不让丽妃自残陷害。 “你们在干什么!” 一阵浑厚带着震慑性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听到的一瞬,风沧澜分了神。 丽妃脸上浮现一抹阴笑,抓住风沧澜的手往下一划,“啊——” 正文 第七十九章本王同皇兄所见一样 惨叫声传遍宫殿。 风沧澜眼皮一跳。 我靠!她这是被人玩宫斗了? 丽妃满脸恐惧,捂着脸跑向进来的身着龙袍之人。 一下扑进怀里,哭的花枝乱颤,“皇上!风沧澜要杀我!” “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风沧澜手里还拿着发簪,上面还有残留的血迹,在外人眼里看来,刚才真的是风沧澜想杀丽妃,而丽妃是在反抗。 “不哭不哭,朕为你做主。” “朕一定为你做主!”皇帝搂着怀里被划破脸的丽妃,心肝都化了满脸心疼。 风沧澜握着发簪,目光越过皇帝看着后面坐在轮椅上的宗正昱。 他半分没有说话的意思,垂首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记住网址 风沧澜紧了紧手中发簪,就像没事人一样,掏出手帕擦拭上面血迹,然后插到发髻上。 一系列操作让在皇帝怀里痛苦的丽妃脸色更加阴郁。 “风沧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丽妃!” 风沧澜撅了噘嘴,满不在意道,“丽妃?” “丽妃是谁?”她看向皇帝怀里明着哭,躲着笑的人,“她吗?” “你放肆!敢对丽妃如此不敬!” “我哪儿知道她丽妃啊?以前没进宫也不认识。” “对了,要提醒一下。皇上您的这位丽妃娘娘这儿。”她指着太阳穴,“好像有点问题。” “她刚才拿着发簪自杀哎,还好我控制住只是划伤了脸,好歹是保住了性命。” “她好像还有点被害妄想症,总觉着有人要杀她,这种可要小心了。”风沧澜一脸担忧关怀的样子,没有丝毫被陷害的紧张跟害怕。 躲着笑的丽妃都笑不出来了,哭诉哽咽都忘记了。 “不然你看,臣妹跟丽妃娘娘素不相识,为何杀她?” “我俩也没有利益冲突。我是摄政王妃她是丽妃,也没这动手必要啊。”风沧澜透彻的分析让闻讯赶来的一众人眼皮狂跳。 这种后宅阴私的事情,你说的这般正大光明。 “所以赶紧给丽妃娘娘找个御医看看吧,早期还能治,若是晚了就没救了。” “这么漂亮的一美人,疯了怪可惜的。”说完她又是一阵惋惜的叹慰。 丽妃被说的眼泪都不流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个风沧澜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风沧澜!你少在这里狡辩!”丽妃尖细的声音就似指甲抓瓷砖那般,刺耳的让人鸡皮疙瘩暴起。 “我脸上就是伤口,你头上的发簪是凶器!” “皇上跟摄政王进来都看到了!你想杀我!” “风沧澜,朕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皇帝登时严肃起来,一副不偏不帮正义的模样,“朕看到的,是你划伤了丽妃的脸。” 放你麻的屁! 风沧澜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目光微转,落到宗正昱身上。 刚才是背对的,所以没看到两人进来,皇帝如果看到了宗正昱应该也看到了。 她投去目光,希望宗正昱出面帮自己说句话,然而她万万没想到。 “本王同皇兄所见一样。”他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甚至说话时脸都没抬一下。 这一瞬,风沧澜整颗心沉入冰低。 她以为,再怎么说她们都算是有了革命的友谊,然而似乎是自己多想了。 宗正昱这人就是冷血无情,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 亏她之前还心软……算了识人不明。 “既然如此,那我就无话可说。” “我想,你们也没打算让我说,那我就省了力气吧。” “风沧澜承认谋杀丽妃,收押大理寺!”皇帝一锤定音。 风沧澜勾唇冷笑。 御林军进入大殿将风沧澜押走,路过丽妃身旁她歪头一笑,浅声担忧,“丽妃娘娘还是找个太医看看吧。” 话毕,她笑容尽散跟宗正昱擦肩而过没给一个眼神。 外面围了许多人,进宫谢恩的萧王跟侧妃林仪雪也在其中。 知道风沧澜被收押大理寺,林仪雪笑的发疯表面却得强行控制,“表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刺杀丽妃娘娘。” “她可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呢。” “风氏。”风沧澜做出口型,林仪雪的脑海里突然涌出天牢时风氏被杀画面,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见其这般不经吓,风沧澜冷笑一声跟着御林军离开。 “快点!走快点!” 大理寺中 狱卒打开牢笼将其推进去,风沧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锁上牢门,狱卒就转身离开。 几个狱卒还议论着,“这谁啊,长得跟天仙似的。” “摄政王妃,当然跟天仙似的。不过再美有何用,还不是马上要香消玉殒。” “刺杀宠冠六宫的丽妃,必死无疑了。” “必死无疑啊,那能不能像以前……” 淫笑声从外面传开,另一个狱卒推攘道,“你小子就这出息。” “那是谁?摄政王妃啊。瞧着那细皮嫩肉的,掐一把都能出水。” “得得,到时候我完了让你来。” “好嘞。” 声音渐行渐远,风沧澜眉头一挑,一个旋转席地而坐。 皇帝明摆着站在丽妃那边啊,麻烦,纠结。 她到底要从谁下手呢。 风沧澜坐在牢房里陷入沉思。 完全不知,外界已经炸开了锅。 摄政王妃刺杀丽妃,被收押大理寺,好久没有这样爆炸性的八卦。 “我就说了风沧澜心狠手辣,继母都能送进监狱。” “风沧澜刺杀丽妃,那可是宠冠六宫的娘娘,这必死无疑啊。” 这件事的讨论度之广,街上走两步全是议论此事的。 报社,三楼 宫商关上木窗,隔绝外面的议论声。 “书清,这件事可如何是好?” “这几天我一直眼皮跳,就觉着要出事,小姐昨天进宫果然就出事了。” “大理寺牢房,小姐可从来没在那种地方过夜过,肯定不适应。” “而且,据说大理寺是皇帝直管,这不是摆明了冲着小姐来的吗?” “小姐要真想杀那个丽妃,怎么可能才划伤脸。” 宫商急的不行在厢房里打转,画书清坐在旁边相较于宫商平静许多,“你别着急。” “我看这事,不像冲着沧澜来的。” “那是……?” 正文 第八十章如果不是因为九须龙眉!谁待在摄政王府这破地方! “冲着宗正昱去的。” 宫商皱眉,“摄政王?” “宗正昱那里滴水不漏不好下手,转而对风沧澜。” “皇帝跟宗正昱肯定有事情。”画书清分析到位,宫商更是满眼嫌弃,“幸亏小姐没看上摄政王。”否则以后在一起,什么都要小姐擦屁股。 摸着茶杯的画书清睫毛轻颤,“宗正昱的确配不上沧澜。” “我们是劫狱还是怎么?总不能真让小姐被判决。” “你莫急,先看看沧澜什么意思。” “你有认识的人,能进去看看小姐的情况问问吗?”宫商紧追着问。 画书清沉思片刻,脑海里有了人选,“还真有一个。” …… 风沧澜进天牢已经三天过去,皇帝那边迟迟没下旨,牢房狱卒只能每天干看着。 外面所有人都心急如焚,风沧澜悠闲的躺地上翘着二郎腿摇摆。 “穆大人,就是这里了。”狱卒躬身态度尊敬,被称作穆大人的挥挥手示意其下去。 “你倒是心宽,这里面还能如此悠闲。” 风沧澜闻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穆大人。” 这模样装的挺铁面无私、正儿八经的,如果没见过他八卦的模样还真就信了。 “没办法呀,命不由我。”她无奈又颓废摊着手,忽的窜到牢门口,“画书清让你来的吗?” 穆冶左右查看,从袖口里掏出来一个纸条。风沧澜拿着就准备打开,扫到穆冶就在旁边她歪头一笑然后转身。 看清纸条内容,风沧澜秋水眸微眯出现一抹玩性,将发簪取下来一点点扎着小孔。 好一会儿才扎完,然后递给穆冶。 看着手中原封不动,就多了一些小孔的纸条他狐疑道,“这就行了?” “这就行了,交给画书清他就懂了。” “那行。” 穆冶收起纸条,离开天牢。风沧澜再次躺下。 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 看谁,玩的过谁! 第二天,狱卒来通报说有人探监,让风沧澜收拾收拾。 她懒散摇着腿,画书清速度这么给力?才一天就搞定了? 探个监还要她收拾收拾,可把他能的。 听到外面传来声音,风沧澜背靠铁栏,还摆了一个思想者的姿势。 “怎么样?我收拾的这个姿势帅不帅?”摆完姿势她转身道,“你这次速度可以啊,这么快……” 话说一半,她的声音止住,脸上笑容也化为冰冷。 她的瞬间变脸,把后面的问道吓的心惊肉跳。 王妃在牢房里待两天,脾气咋还越来越大了。 来之前设想过最多的就是,王妃红着眼跟王爷诉苦。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画面。 风沧澜该咋样咋样,躺回原来的地方翘着小脚语气散漫,“什么风把堂堂摄政王吹大牢了。” “哦~是一股邪风。”她的语调阴阳怪气,问道眉心狂跳。 这世间,敢跟王爷这般说话的,也就王妃一人了。 “牢里如何?”宗正昱磁性的声音略偏冷淡。 风沧澜摊开双手,笑的满足,“如你所见,非常开心。” “开心,那就多待几天。”留下冰冷的一句话,宗正昱转动轮椅离开。 问道那个急啊,你们吵架归吵架,别连累他啊。 王妃不在的这几天,整个摄政王府被阴霾笼罩,没有丝毫生气。 他们非常难的。 “王妃!”问道低唤开始支招,“王爷这次来本来是带你出去的,你只要像往常一样低个头,服个软,撒个娇就行。” “你这是干什么啊,这不是虐待自己吗?” 听着问道的劝阻,风沧澜冷笑连连。 这时宗正昱冰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问道,你也想在这多待几天。” 问道当即脸色一变,赶紧过去。 风沧澜一个翻身跳起来跑到牢门,问道见有戏没有推轮椅。 “我呸!” “低头?撒娇?服软?” “还真当自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要围着转,所有人都要顺从!痴人说梦!” “要不是为了九须龙眉,我会待在摄政王府这破地方?我会忍着某些神经病发疯!天天卖乖讨巧?” “老娘忍够了!装不下去了!爱咋滴咋滴!” “呸!”骂完,风沧澜嫌弃的往地上吐了一唾沫。 顿时,寒气在牢中肆虐,宗正昱浑身萦绕着骇人的戾气。 问道欲哭无泪,王妃你想死别带上我们啊。 他赶紧推着轮椅离开。 风沧澜觉着不解气继续大声道,“还真以为老娘离了你就活不了了?” “老娘这十几年一个人,照样过得好的很!” “某些人!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吼完心里一下就爽快了,爽快了是爽快了,但后悔也是真的。 你说,骂什么都好,怎么把九须龙眉的事情说出来了。 得!这下是铁定没戏了。 等出去之后再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九须龙眉做药引。 自宗正昱来了之后,接下来一周风沧澜这里都非常安静,无人打扰。 外界对风沧澜的判决议论不断,最多的还是杀。 又过了三天,再也没人来看风沧澜。 之前风沧澜骂宗正昱的声音很大,外面狱卒也有听到那些把宗正昱骂走的话。 “哥,你说啥时候才行啊。” “这娘们上次把摄政王骂走了,摄政王肯定不管了。只要摄政王不管必死无疑,那我们提早应该也没啥吧。” “我每次路过都心痒难耐。”几个狱卒在角落讨论。 风沧澜躺在角落,刚开始牢房还能吃到新鲜饭菜。可自从骂走了宗正昱后,她的伙食就变成了泔水、馊饭。 来时啥样走时啥样,就喝点水充饥。 画书清那边还没好啊,她想出去了。 正无聊时,几个狱卒满脸贼笑过来,看着一动不动的馊饭笑的更猥琐,“在不吃饭可不行了,都瘦成这样了。” “是不是吃不下?” “只要你肯服侍我们,我们就给你烧鸡吃。” 瞧着几人猥琐的笑容中带着诱骗,风沧澜秋水瞳微眯渗着一丝微笑,再抬头她就像饥荒时的难民“刷”的一下扑到铁栏上,“烧鸡!我要吃烧鸡!” “想吃烧鸡,可得先把我们伺候好才行。” 狱卒打开牢门,几个人一同进入…… 正文 第八十一章看我的戏,可是要收费的 看着风沧澜的目光满是兽欲。 几人进牢,其中一个狱卒将牢门锁上,脸上的淫笑越发猖狂。 风沧澜靠在铁栏上,狱卒站在四周将其包裹。 她颔首垂眸,盈盈欲泣,娇弱的不行,“大人们,给个烧鸡吧。” “我已经好久没吃饱饭了。”她娇软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让在场之人骨头的酥了。 一声大人唤的狱卒们心神荡漾,顿时觉得飘飘然,“想吃东西自然得先干活,哪有先吃后干活的。” 风沧澜往后缩了缩,弱小无助的模样更是惹众人心如猫抓。 “那……那要干什么活?”她低着头怯生生道。 其中一狱卒过去,抬起风沧澜的下颚,笑的淫荡而猥琐,“服侍我们,只要服侍好了,别说烧鸡,你想吃什么都行。” 说着,他就噘嘴亲过来,一口大黄牙还有菜叶残渣。 风沧澜秋水眸微暗,一个侧身躲开,也挣脱了狱卒的控制。 到嘴边的菜跑了,狱卒脸色顿时大变,“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再饿几天!” 说完就要离开,风沧澜一副恐慌极了的模样子,“你们这、这么多人,我侍候不过来。” “我先,侍候谁呀?”她半抬眉,一脸单纯无邪,这样的模样更是让几人争先抢夺,“自然是我!” “我先来!” “我先来!” 众人七嘴八舌,刚开始只是说后面则是吵了起来。 越吵越厉害,风沧澜半垂的眼眸一闪而逝的寒光。 “行了!” “哪次不是我先?你们想干什么!” 其他人抗议道,“每次都是你,凭什么!” 几人吵的不可开交时,外面响起一阵声音,“吵!吵什么!” 一声呵斥让众人止声,狱卒们刚才还趾高气昂,现如今见了走来之人瞬间安静低头,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 “狱长。” “都给我出来!” 狱长一声令下,牢内狱卒接二连三离开,再也不敢造次。 风沧澜靠在铁栏上,嘴角噙着一丝冰冷。 还真是好运,再晚点…… 她明亮的瞳孔悄无声息的闪过一缕杀意。 “哐当。” 身旁细小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抬眉只见那狱长进了牢房,此时此刻正在锁大门。 风沧澜眸光微闪,瞳仁溢出笑意。 “侍候他们一群,跟伺候我,你怎么选?” 狱长转身,眸中的情欲之色尽显。 风沧澜抓着铁栏,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你……你能给我吃烧鸡吗?” “能,自然能,不只是烧鸡,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行。”狱长越说越激动,一步步走向过去。 风沧澜抬头,一副饿极了的模样,“好,只要你给我吃烧鸡我就侍候你!” “哈哈哈哈。” “好!”狱长放声大笑,目光描摹风沧澜的曲线,脸上笑容越发猥琐。 风沧澜捏着群身,看着脚尖慢慢走过去。 伸手抬到半空中又突然收回,狱卒满脸笑容慢慢消失,“怎么?反悔了?” “不是。”风沧澜摇着头,一副为难的表情,“我……我不会。” “不会?就像你伺候摄政王那样伺候我!” “好。”她怯生生应道,双手搅动群身慢慢来到狱卒身后。 纤纤玉指搭在狱长的太阳穴上轻轻按压。 狱长当即脸色微变,“让你像服侍摄政王那样服侍我,你就这样来敷衍?” “还想吃烧鸡!想都别想!” “不!不是的,我就是这样服侍摄政王的。” 风沧澜柔弱无骨的手指慢慢下滑,落在狱长的嘴上轻点一下,继续下移两只手落在他的脖颈上。 玉指的触碰让其顿时紧绷,眸中情欲气息越发浓郁。 风沧澜站在后面笑容越发灿烂,她凑近狱长耳畔,“狱长说要什么都行?” “自然。” “我要你的命~” 狱长瞳孔一缩,还未来得及说话,卡擦一声响起。 风沧澜慢条斯理抽出手帕擦拭着双手,然后将手帕搭在狱长歪向一边的脑袋。 “看我的戏,可是要收费的。” 她的声音骤然冰冷,仿佛淬了冰刀子一般。 话毕,安静片刻。 拐角处,一支黑云长靴迈出来,一身黑衣头戴无脸面具。 看到这极具标志性的面具,风沧澜眸光一沉。 “小美人好警惕。” “收费怎么收?像这样吗?”无脸面具男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被掐断脖子的狱长。 风沧澜眸色微凉,杀意暴增。 无脸面具男却像是察觉不到一般,“你在狱中杀了狱长,也不怕追责。” “怎么?你在干等着宗正昱搭救?” “本座就说不行,不如趁此机会跟着本座?” “小美人这段时间都瘦了好多。” 四周一阵静谧。 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抬眸尽是冰冷,“你是现在走,还是等他们发现再走。” 无脸面具男子微顿,轻笑一声,“看戏收费人之常情,本座的费就先欠着,改日再还给小美人。” 他的声音空灵、虚无、缥缈,足以见得其内力之高。 看着地上坐着的狱长,风沧澜敛起眸中冰冷一副恐惧害怕的模样嘶吼道,“来……来人啊!” “死人了!” 接近的脚步声微顿,然后迅速赶来。 “沧澜!”一声急唤响起,画书清跑到牢门外。 看到消瘦许多的风沧澜眸光一暗,“还不快把牢门打开!” 他厉斥出声,没了往日文雅公子的淡然。 狱卒赶紧把牢门打开,画书清跑进去顺势将风沧澜抱住。 正酝酿情绪的风沧澜后脊一僵,扫了一眼四周,悄无声息从其怀里挣脱出来。 “刚才有个人,有个人闯进来杀了狱长。” “那个人一身黑袍,带着无脸面具。” “好可怕,太可怕了。”她盈盈欲泣,哽咽不止。 狱卒听到后迅速往上报。 被挣脱后画书清站在一侧,听到描述目光深沉,“现在可以出去了。” “你的事已经解决了。” “恩。”她抹着泪跟着画书清离开大理寺。 垂下的眼眸里,幽凉一片。 她这人,最不喜欢别人欠账。素来喜欢当时收费。 送上门的人,不用岂不是可惜了。 手背下,风沧澜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众人离开,屋顶一双深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寒光…… 正文 第八十二章他要证据,我就给他证据 看着牢房,他眸中一片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大理寺外 踏出来的那一刻,她伸了伸懒腰,“还是外面好。” 在外等待的宫商、徽羽赶紧上来,看到风沧澜消瘦许多,顿时红了眼眶,“小姐何时受过这种苦。” “没事,现在我的人生阅历多了一项,大理寺我也待过了。” “先上车说。” 画书清领着众人上马车,诺达的马车能承载十余人,专门定制出街就引无数人围观。 马车里美味膳食早就准备好,风沧澜弯了弯眼睛坐下就吃。 吃了一会儿才道,“我给你传的事情做的怎么样?” “今天就能出消息了。” “那行。”风沧澜满意点头继续用膳。 记住网址 “啊!” “天呐,这汪家不是丽妃娘娘的娘家吗?” “竟然做出如此人神共愤的事情。” “竟然抓未及笄的姑娘杀了做香脂,简直!禽兽不如啊!” 大街上爆发热议,风沧澜抬眉将手中筷子放下。 掀开车帘外面百姓人手一份报纸,皆是在讨论这件事。 看一会儿,放下车帘目光转向画书清。 他弯了弯眉,清浅一笑,“送你的出狱礼物。” “丽妃娘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阴邪之术,抓捕未及笄的女子杀害,然后用其尸体练香。” “这香能让人皮肤越来越白皙,同时也是丽妃恩宠不断的秘密。” “还真是……丧心病狂。”风沧澜都忍不住皱眉。 用女子的尸体炼制香膏涂抹在身上,也不怕午夜梦回时,噩梦缠身。 这一爆炸性消息直接掩盖了风沧澜的事情,一跃成为当下最火热的讨论。 这种丧心病狂的作为,不止百姓怒斥,世家贵族也对对之嗤之以鼻。 其中,当属平侯府最盛。 平侯府一年前走失了一位十二岁的小姐,导致平侯夫人卧病在床。 而这次,报社曝光出来的名单,就有这位平侯府的小姐,傅琳。 平侯府看到报纸第一时间就去找皇帝申冤,严惩汪家。 然,皇帝只说暂时没有证据确指汪家,等有确切证据在定论。 平侯立马去找京兆尹,直接按照流程来击鼓鸣冤。 以平侯为首,那些死者家属距离在京兆府门前,声势浩大,不可忽视。 路过京兆府门口时,看着烈日下的人山人海,风沧澜撑着下颚指尖敲打着桌面,“皇帝说没有证据?” “恩,看皇帝的意思似乎是有偏袒丽妃的意思。” 偏袒?不过是交易罢了。 在大理寺这段时间,她算是想明白了。 她跟丽妃完全不认识,就算是宗正昱的烂桃花也不应该如此极端。 完全没理由,两人根本没有直接利益关系,陷害她完全得不到好处。 但后来一想,想弄她的,或许是不是丽妃,而是丽妃身后的人。 那位,星云国的皇帝! 他跟宗正昱对弈就对弈,可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将她牵扯进去。 她要让皇帝知道,有些人是不能随便乱拉的。 “他要证据?简单。” “那我就给他证据。”她秋水瞳微眯,渗出一丝冰冷。 今日,整个皇城乱了套,眼看着舆论发酵越来越严重,皇帝派出御林军镇压驱赶京兆尹跟皇宫门前的人。 赶不走就打,几个御林军打的一个百姓蜷缩在地上。 申冤的百姓一个个倒下,平侯侯爷跟世子傅玉看着御林军大人双眸都红了。 “你们干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都停下来!停下来!”平侯吼的声嘶力竭,却没有一个御林军停手。 百姓已经倒地,被打的头破血流也没有停手。 “你们……” 傅玉赶紧安抚劝解,“爹,这样下去不行。” “天道不公啊!汪家害我女儿!” “皇帝竟然帮衬汪家!实在是让百姓寒心。” 周围的声音此起彼伏,即便是被打也显少有人离开。 酒楼二楼 “这汪家是必倒了。” 旁边站着之人低语道,“皇上估计要保,毕竟跟丽妃做了那交易。” “呵。”男子轻笑一声,“不做那交易还没这事。” “今日画书清亲自到大理寺接风沧澜,这意思不够明显?” “皇帝碰了画书清的人,这不就被反击了。” “还真是没想到,风沧澜跟画书清竟然认识,而且交情非浅。” “也是,汪家不倒,难熄众怒。” 烈日当空,夏日炎炎,京兆府外咒骂声、惨叫声、殴打声不绝。 武力镇压略有成效,百姓有些被打的昏迷,有些被打的无法出声。 “咚——” 忽然,一阵古钟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众人不约而同的四处查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花香,沁人心脾,让人心神放松。 “铃。” “铃铃铃。” 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 屋顶上,一位红衣女子立于天地间。 墨发飞往,红衣飘决,面带金狐面具。 裙摆的一圈银铃随风而铃铃作响,仿佛那静心咒一般能让人心情平和。 “好热闹呀。” “我来的可还及时?” 红衣金狐的女子从房顶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地上。 每走一步,铃声响起,伴随着异香慢慢走来。 “据说这里有热闹哎,怎么没了。”她娇蛮的语气充斥着不满。 御林军这才回神,“放肆!大胆竟敢……” 拿着棍子准备恐吓,却发现无法动弹。 “我怎么不能动了!” 一个人说出来,其他的连忙活动,发现全都动不了,不止如此百姓也都动不了。 全场就像是静止了一般。 “嘿嘿,你能动才怪了呢。”她娇俏一笑,推开府门。 大门推开的一刹那,一阵异香扑鼻而来。 庭院里放着无数尸体,百姓们见此哭喊连连,“我的女儿!” “我可怜的女儿!” “嘘,别说话哟。”女子的声音似有魔力般,众人齐齐闭嘴。 顿时,周围寂静无声。 她跨过门槛走进去,在尸体间游走。 “还真是用少女的肤脂炼制香膏。” “你们可真敢玩呀,我都没敢这么玩过。” 京兆府内,属下禀报有红衣女子冒然闯入,穆冶立马赶过来,“大胆!不许触碰尸首!” 正文 第八十三章是宗正昱?还是你那个宝贝藏着的…… 他厉声呵斥快步赶来,女子大袖一挥,穆冶顿觉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乖乖待着哟,不乖可是要受罚的。” 她刮下来一点肤脂放在鼻尖轻嗅,眉头轻皱。 果然跟丽妃身上的味道非常相似。 不过丽妃身上的是经过加工处理,相对较淡。 这香涂抹在身上不仅能使肌肤雪白,还有一点是能助兴。 同样是同房,皇帝跟丽妃时间会长很久,在其他妃嫔那就相对会短很多。 最重要的一点,这香有依赖性。 说通俗点就是上瘾,一段时间不闻到就会心神不宁想念。 难怪丽妃娘娘能宠冠六宫。 她抬手,一只在烈日下翩翩飞舞的蝴蝶停在指尖,那手指正是触碰过尸体的。 停留片刻,蝴蝶翩然飞走。 女子紧随其后,穿过百姓来到一顶轿子前。 “啊——” 一声刺耳叫声划破云霄,里面一个身着红色宫装的女子跑出来,“什么虫子!” “什么!” “哎,是你哎。”女子指着跟前的宫装女子,“她身上有跟那些尸体上一样的香脂哦~” 她的话意味太明显,平侯看着疯狂拍打的宫装女子双眸猩红,“丽妃!我女儿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下如此狠手!” 丽妃顿时僵住,满脸慌张,“胡说八道!关本宫什么事!” “平侯,你休要胡言乱语!” “污蔑本宫小心,本宫治你罪!” “大消息!大消息!” 一阵大喊声响起抓住众人注意力,“汪家杀人练香证据确凿!” “汪家杀人练香证据确凿!” 这声引的众人激动,前有人指认后证据就出来,众人深信不疑,没有任何人怀疑。 平侯连忙去买报纸,这才发现自己能动了。 “我能动了。” 见有人能动,其他人也试着动了动,所有人都能正常行动。 傅玉看向红衣金狐面的女子方向,却发现早已经没了人影。 平侯跑远,他赶紧跟上去。 汪家拐卖诱骗杀人一条黑色产业链被全根拔起,证据确凿皇帝想包庇都不行。 最后皇帝下旨,汪家满门抄斩,丽妃打入冷宫。 这件事才算平息下来。 冷宫中 丽妃没有香膏的加持肤色一天比一天黑,待在荒芜冷宫精神越发的不正常。 “嘎吱——” 宫门被打开,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走进来。 丽妃像看到救命稻草般扑过去,“皇上!皇上救救臣妾,臣妾不想在冷宫。” “丽妃啊,你不好好待在宫里跑出去干什么,还被抓了一个现行。” “朕想救你都难。” “你就好好待在这冷宫吧,朕不会怠慢你。” “皇上!”丽妃一改往日娇柔妩媚,满脸怨毒,“你当时可是说了,臣妾帮您,您护着臣妾。” “如今怎能出尔反尔!” “丽妃!朕留你性命已经是仁至义尽!”皇帝瞬间威严起来,丽妃一声冷笑,“仁至义尽?” “难道不是因为,离不开我身上的香膏?” 皇帝眼神阴狠异常,一把掐住丽妃的脖子。 丽妃笑的越发癫狂,“杀了我你也会死的,然后这星云国的江山会落在谁身上。” “是宗正昱身上?还是那个你宝贝一直藏着的……” “丽妃!”皇帝厉声呵斥,“你给朕好好待在这。” 皇帝收手甩袖离开。 丽妃的笑声响遍冷宫,凄凉、癫狂又凄惨。 风沧澜出大理寺已经一周了,这一周都待在报社。 “小姐,咱们还回摄政王府吗?”宫商低声询问,风沧澜枕着后脑勺。 “回什么回啊。”都闹翻了的事情,而且她也明说了待在摄政王府是因为九须龙眉。 现在肯定是没机会了,再回去就是自打脸。 “那九须龙眉……”宫商忐忑出声。 风沧澜翻个身,“先看看吧,宗正昱好像怀疑我了。” 不过就算怀疑又如何,九须龙眉救他性命,再怎么说也是他赚了。 实在不行就偷,偷不到就抢,再不然就重新找药材做出跟九须龙眉药效相似的。 最后一种是万不得已的用法。 尸香一事虽然过去了几天,但议论热度任然不减。 街上都是议论这件事的人。 她手指搭在额头上,“丽妃是解决了,还有皇帝。” 她这人别的不好,就是特别!特别喜欢记仇! 皇帝主谋,必须要让他掉一层皮。 否则她心里不爽。 看着手中的花名册,她眉头隆起,随便勾了三个名字。 宫商接过去一看,又有三位大臣的房子塌了。 第二天,有三位大臣被报社着重报道,贪墨,中饱私囊,买卖官爵。 直接就放出来也不带通知一声,杀的三位大臣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知道,看着三位大臣面色诡异,三位大臣还不知道个什么情况。 这由报社报道全国皆知,皇帝看着三个人怒骂一声中看不中用。 最后只能忍痛将三位大臣抄家,发配边疆。 损失三位得力干将,还都是众臣掌握重要位置。 皇帝就像是断了一只手整日怒气不消。 而风沧澜在报社心情确实非常好,“书清果然够意思。” “不过最近闹出两件大事情,我怕皇帝会对你动手。” “这件事完了,你到其他两国去待一阵吧,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这两天皇帝跟个疯狗似的,据说有不少大臣遭殃了。 “没事,就算有事不也还有你吗?”他笑着婉拒。 风沧澜却摇摇头,“别看我,看我也没用。” “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当时咋就嘴欠说了呢。 “你先到天阳国待一阵吧,顺便看看那边的产业。”风沧澜的言语中没有商量的意思,带着命令性的口吻。 画书清微顿,最后应声道,“好。” “注意安全,越早启程越好。” 皇帝此人睚眦必报,这次画书清接二连三曝光了丽妃跟他手下重臣,只怕是不会就此罢休。 她现在的精力要投放在研究解药上,没那么多精力时间分散。 半年,只剩下半年了…… 她扫了一眼手腕,比之前又黑了不少。 “行,那你……” “我回将军府。” 在风沧澜的催促下,画书清在三天后离开。 风沧澜跟宫商徽羽将其送到城门口,看着逐渐消失的马车她才松了一口气,“走吧,回府。” 她转身,宗正昱赫然出现在眼前…… 正文 第八十四章澜儿不想要九须龙眉了? “玩够了?” “玩够了就该回家了。” 风沧澜平淡扫了一眼正前方坐在轮椅上的宗正昱,面无表情的绕道离开。 宫商徽羽对视一眼,赶紧跟上去。 “澜儿。”他转动轮椅转身,“跟本王回家。” 风沧澜脚步微顿,宗正昱这是什么意思? 让她回去? 如今都已经闹翻了,九须龙眉已无可能,还回去作甚?看你那马脸拉下来? “摄政王还是请回吧。” 话毕要离开,宗正昱转动轮椅阻拦,风沧澜绕开继续往前走。 “澜儿不想要九须龙眉了?” 风沧澜离开的步伐顿住,秋水眸一片冰冷。 果然已经发现了? “你知道吗?上次请鬼手医仙来医治,她要的报酬也是九须龙眉。”宗正昱转动轮椅国过来。 风沧澜眉头微皱,这都什么跟什么? 宗正昱还不知她就是鬼手医仙? 她敛去眸中疑惑转身,试探性出声,“她要九须龙眉做什么?” “不是给你解毒?” “当然不是。”风沧澜正色道,“我跟鬼手医仙素不相识,怎么可能是为我解毒。” 她扯谎张口就来,完全忘记了上次宗正昱问,是否认识鬼手医仙她满脸震惊的时候。 “这样。”他轻叹一声,“鬼手医仙解毒报酬九须龙眉,澜儿也需要九须龙眉。” “本王该给谁呢?” “爱给谁给谁。”反正左右都是她。 “还是给澜儿吧,鬼手医仙那本王再想办法。”宗正昱淡然出声。 风沧澜眸光微亮,给她? 宗正昱不是应该拿着九须龙眉,找鬼手医仙解毒治腿吗? “真……真给我?”她不相信的问道。 宗正昱抬眉,淡淡一笑,“给你。” 得到确切答案,风沧澜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九须龙眉给她! 那马上就能解毒,马上就能恢复内力,马上就能…… 太好了! 一高兴,风沧澜把之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小跑到宗正昱身边又恢复以往模样,“王爷对沧澜太好了。” “那咱们回家。”宗正昱抬头,凤眸深邃漆黑。 风沧澜连忙点头,“回,这就回。” 回去了就能拿到九须龙眉,为何不回。 她非常狗腿的绕到后面,推着轮椅到旁边的马车上,自己也跟着上去。 车帘放下,马车内只两人。 风沧澜因为九须龙眉的事情高兴不止,垂下的脑袋遮住脸上的欢喜。 自上车后,宗正昱的目光从未离开风沧澜。 视线定格在她消瘦一圈的脸上,伸手轻抚。 脸上的异样将风沧澜思绪拉回现实,她抬头对上宗正昱深沉漆黑的瞳仁。 “连累你了,皇帝是冲着我来的。” “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风沧澜不动声色挪开,灿笑道,“不委屈,这不没事吗?” “当时我若替你争辩,皇帝肯定会大做文章,你别生气了。” “不生气。”她微笑摇头,“我知道王爷的难处,在大理寺那番话沧澜也是气话,王爷也别当真。” “当时是挺生气,就胡言乱语。” “恩。” 两人握手言和,马车内的气氛却非常诡异。 回到摄政王府,风沧澜就心心念念等着宗正昱送九须龙眉过来,然而天都黑了也没看到。 “怎么回事?” “宗正昱说话不做数的?”说好的把九须龙眉给她的,现在也没影。 “小姐,我觉得王爷给咱们的可能性不太大。” “王爷自己身中奇毒,肯定是给鬼手医仙然后解自己的毒。”徽羽面色凝重,感觉她们是被骗了。 宫商在一侧并未搭话,沉默站在旁边。 “嘎吱——” 推门声呼的响起,风沧澜以为是宗正昱来了“刷”的一声跑过去,结果却是送晚膳的侍卫。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风沧澜索然无味。 宗正昱几个意思?这是想反悔了? 就在风沧澜想宗正昱到底想干什么时,他正在书房看着桌上的九须龙眉。 目不转睛,凤眸漆黑。 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无边的寂静。 “真的是啊。” “你留在王府,天天伪装的目的。”他凤眸深黑,似深幽的寒潭,荡起一层狂风海浪。 桌上的烛灯,照清了他眸中的阴翳跟偏执。 整个人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与其待在一起都能感觉强烈的不适。 “啪!”他将金丝楠木盒盖上,搂着推动轮椅走向沧海一粟。 “不行,我得去问问。”等的心烦急躁,风沧澜冲到门口拉开房门。 宗正昱映入眼帘,视线落在他怀中的金丝楠木盒上,她浑身急躁尽褪,露出标准的微笑,“王爷还没用膳吧,来正好赶上。” 她伸手去拿九须龙眉,却被宗正昱躲开,僵在空中的手略显尴尬。 “你们都下去。”宗正昱出声,徽羽宫商相继褪下,屋内便只剩下两人。 宗正昱将金丝楠木盒放在床榻上,“里面就是九须龙眉。” “是是是。”风沧澜笑着赶紧过去,正好撞上宗正昱漆黑深沉的眸子。 她心头一颤,不动声色挪开目光。 “给你可以,但本王有个条件。” “条件?”风沧澜眉心紧锁,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警惕问道,“什么条件?” “你永远不能离开本王,不能离开摄政王府。”他的声音冰冷而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风沧澜对上视线的一刹,抿唇微笑,“王爷在想什么,沧澜本就不会离开王爷,不会离开摄政王府了。” 说着,她顺手把金丝楠木盒拿过来,打开一瞧确认里面是九须龙眉笑容更真,“离了王爷,离了王府沧澜还能去哪里呢?” “王爷你说不是?” 九须龙眉拿到手,风沧澜也不介意多说两句哄宗正昱。 毕竟在一起这么久,她的业务能力非常好,随口一来就是。 “王爷,沧澜想问你一件事。” “鬼手医仙要九须龙眉,王爷为何不趁此机会让她给你解毒治腿呢?”当然她最想知道的还是,当日宗正昱为何说病人是她。 当时若是给宗正昱诊脉,治疗方案都出来了。 宗正昱掀开眼帘,深黑的双眸注视着风沧澜,手掌抚上她的雪腮,“澜儿感受不到吗?” 风沧澜神色一凝,唇上一阵柔软…… 正文 第八十五章送人了?你是把命送给人家了啊! 脑袋里轰的一声,仿佛炸了一朵烟花。 瞳孔放大盯着细细亲吻自己的人,心头狠狠颤了一下。 脑海里一片空白,忘了接下来该做什么举动。 宗正昱长臂勾住风沧澜的纤腰,和风细雨的吻逐渐变的热烈而疯狂,勾着的手恨不得将其揉进自己身体中。 良久,风沧澜思绪回笼,看着眼前放大的脸侧头躲开。 宗正昱的双眸似化不开的浓墨,目光如炬盯着风沧澜,暗哑的声音极力克制着什么,“我……” 后面的话正欲说出,注意到风沧澜垂首擦唇的动作,他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本王不相信她的医术,治好你,本王再治。” 擦拭嘴唇的风沧澜一顿,得!感情她就是小白鼠! 不对! 不相信她的医术! 风沧澜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声音不自觉加大了好多,“不相信她的医术!?” 记住网址 “她可是鬼手医仙!大名鼎鼎、名扬天下的鬼手医仙!” “多少人斥巨资让她看病都被拒之门外,你竟然怀疑她的医术!” “你……”风沧澜被气的火冒三丈,你可以说我丑,说我蠢,说我是草包! 唯独不能说我医术不行! “你就是活该!” 风沧澜扭头就倒下,气的脸颊红彤彤的。 “澜儿,你……”宗正昱剑眉微皱,磁性的声音夹杂着疑惑。 风沧澜眉头一跳,她情绪太过激了。 “我没事。” “我就是担心嘛,你把九须龙眉给了我,你怎么办。” “难不成一直坐轮椅吗?” 宗正昱扫了一眼风沧澜,“有你推轮椅,坐一辈子轮椅也未尝不可。” 我呸! 有她推轮椅? 开什么玩笑,她解毒完了可是要三国浪,还真以为她会一辈子待在这小小方寸之地? 简直做梦。 心里腹诽,表面确是一脸感动,“王爷,你对沧澜也太好了。” “太感动了,沧澜一定会好好照顾王爷的。” 算了吧,还是早点把宗正昱的毒解了腿治好吧。 到底还算是把九须龙眉给了她,虽然之前丽妃不帮忙的事情做的很过分,但看在九须龙眉的份上也可以既往不咎。 解毒治腿顺个手的事。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早点治好她好离开。 炼制解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在摄政王府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还容易暴露。 接下来就解毒,治腿然后开溜。 他给酬劳,她治病解毒,没坏规矩。 “真感动,就永远陪着我。”宗正昱的声音忽的响起。 风沧澜正计划怎么换马甲给宗正昱治病,冷不丁就听到这句话,她尴尬笑了笑,“自、自然呀。” 呵,永远陪着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自拿到九须龙眉后,风沧澜心情日益渐佳,连着对宗正昱的好都真实了几分。 两人相处和谐,在外人看来是恩爱十足。 风沧澜呢也天天粘着宗正昱,时不时就想去拉宗正昱的手变相诊脉,先出个治疗计划。 但每次指尖要搭在脉搏时,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不成功。 没有办法风沧澜只能换马甲来。 “小姐,东西既然已经拿到,我们何不直接离开?” “再待下去也毫无意义。”宫商询问道。 风沧澜带上白面纱,白惟帽,“按理说是该走,但不是拿了人家东西?” “解个毒的事,也用不了多久。” 伪装完成风沧澜直奔摄政王府而去,宫商站在后面满脸担忧,“小姐你是真看不出来啊。” 风沧澜一身白衣惟帽,守门侍卫当即进去禀报。 书房中 宗正昱跟傅玉坐在一块,“这鬼手医仙这么长时间不露面不会忘记了吧?” “之前怎么就不看呢。”傅玉皱眉,完全不知道九须龙眉已经被送给了风沧澜。 忽的傅玉,想起今日来的目的,“王爷,江湖上可有一位身着红衣,带着金狐面具,所到之处异香飘散的女子?” 宗正昱饮茶的手微顿,掀开眼帘凤眸深沉,“你说的是赤音仙子。” “赤音仙子?”傅玉沉思回忆,“感觉好耳熟啊,以前在哪儿听过。” 宗正昱放下茶盏,磁性的声音从嗓音溢出,“穹苍楼第一杀手。” 傅玉登时瞳孔放大,“那……那个杀人不留形,十里不留命的第一女杀手?” “恩。”他掀开眼帘,“你……” 正欲询问,外面就响起一阵声音,“王爷,鬼手医仙来了。” 宗正昱眉头一皱,“她?” “让她进来。” 傅玉收回震惊,“刚才还说鬼手医仙这就来了。” 不一会儿,侍卫领着一位浑身纯白的女子进来。 不等宗正昱发话,风沧澜直接说明来意,“我来为王爷治病了。” “请回吧。”宗正昱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一旁傅玉惊的站起来,“王爷你在说什么?” 他赶紧给前面白衣女子道歉,“不好意思,我说说。” “王爷,找了这么久人就在跟前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医仙要的酬劳,如今本王拿不出了,所以请回吧。” “没……”本想说没事,但发现不太符合人设,她改而又惊又怒,“没了!” “之前不是说好的,怎么就没了!你在耍我?” “不,不是。”傅玉满头雾水,“谈好的怎么就没了?” “送人了。”他语气冷淡,吐出的三个字让傅玉脚下一踉跄。 “你送人?你是把命送给人家了吧?”傅玉震惊低唤。 宗正昱轻笑一声,就是把命送过去了啊。 “那到底还治不治。”风沧澜故作不耐烦道。 傅玉赶紧道,“治,肯定治。” “原先谈好的酬劳没了,那我就重换一个。” “就摄政王府三分之二的财产。先说明本来是一半的,但是你中途说原本的酬劳没了,这是新增的。” “三分之二,太多了吧。”傅玉这次不敢给宗正昱做主了。 三分之二搬空了整个摄政王府。 风沧澜站在一侧却丝毫没觉得多,三分之二换宗正昱能行走,铁定不亏啊。 据她所知,摄政王府可是家大业大。虽然她现在不差钱,但是有进账也是高兴的。 “太多就算了,麻烦!” 她转身就要走,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响起,“行。” 风沧澜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转身走过去直接指尖扣在宗正昱的脉上。 摸到脉象,她瞳孔微缩,猛的抬头,“你……” 正文 第八十六章试探本王? 宗正昱凤眸微眯,漆黑摄人,“怎么?” 风沧澜稳定心神将手收回来,“没、没事。” “你这毒有点严重,已经在体内多年,需要慢慢调理。” “大概半年,顺利的话能全部清除。” “我先给你驱散一下,腿部的毒素。”她侧身从腰间摸出来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从小到大依次排列的银针。 宗正昱瞳色幽深,没有动弹。 风沧澜蹲下卷起其裤腿,刚碰到他就侧身躲避,凤眸森冷锐利,“试探本王?” 他冰冷的声音似淬了冰刀子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风沧澜半空中的手僵住,迅速整理思绪,“王爷这是何意?” “我这是在针灸驱散腿部毒素。” “不必。”他转动轮椅绕开,“直接解毒。” “今日所查,你若透露半分……” 顿时,屋内被寒气席卷,盛夏的天气却仿佛身在寒冬。 风沧澜睫毛轻颤,搓捻着探脉的指尖,秋水眸中含着一丝冰冷。 这么久,竟然一点也没发现。 宗正昱还真是,厉害! “放心。”她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不关心,“我只管治病拿酬劳,对这样那样的事情没有兴趣。” 说着,她抽出银针在烛灯火苗熏烤消毒,目光扫到宗正昱见其端坐在原地冷漠道,“把衣服脱了我先给你针灸,一会儿药浴排毒。” 宗正昱不紧不慢解衣,露出满是疤痕的后背,她拿着处理好的银针绕到后面开始施针。 顿时,屋内安静一片。 风沧澜手拿银针,聚精会神,整个人气场大变,恍若手掌乾坤,握天下命脉。 落针完毕,风沧澜走到桌旁点燃一支香。 然后端坐提笔书写什么,很快写了满满一张,她推开房门,“按这个药方抓药熬,再按十比一的量兑水,半个时辰后送到这里来。” 门外侍卫赶紧按吩咐办事。 风沧澜关上房门重回书房,落座。 接下来就是等待,等香燃尽,等半个时辰后药浴送来。 她端坐在椅子上,惟帽将全身上下遮的一丝不漏,看不到其情绪表情。 表面淡然,内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本以为宗正昱装植物人之后便再无其他,没想到他还……这人身上,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他根本就没…… “医仙可认识本王王妃。”宗正昱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风沧澜的思绪,她回神惟帽下眉头紧锁。 这是试探完风沧澜,又来试探鬼手医仙的身份? “摄政王王妃是谁?”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我闭关两年,两年前摄政王还未娶妻。” 如此回答,宗正昱嘴角溢出一丝笑便未再询问。 后面没再交流,屋内静谧无声。 风沧澜盯着燃烧的香,见其燃尽又点燃新的,直至三炷香燃尽才给宗正昱拔针。 银针拔出,外面就抬着药浴进屋,被安置在屏风后面。 风沧澜就推着宗正昱去药浴。 一进浴桶,宗正昱浑身青筋暴起,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风沧澜脸色不变,“这药浴是排毒的,可能会比较难受。” 宗正昱双手抓着浴桶边缘,即便是受着刮骨之痛也未吭一声。 “我的事情很多,不会待在摄政王府,不过会按时来给你治疗。” “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不出半年余毒全清。”当然不会拖到半年时间,她自己就只剩下半年多的事情,在这里耽搁半年那就直接见阎王去了。 风沧澜双手环胸站在后面观察,刚才针灸的小孔往外溢着黑色的血。 一个时辰后 风沧澜唤来侍卫将宗正昱扶出来,泡了一时辰的药浴,宗正昱脸色惨白,剑眉上挂着的汗珠滚滚而下。 少了几分平时的锐利阴冷,多了几分羸弱,一副病弱美男子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忍不住想要保护。 满是疤痕的后背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的美感。风沧澜眉头一挑,眸中闪过两分调笑。 她的视线太过直接炙热,引得宗正昱一记寒光。 风沧澜敛起眸中神色前往查看,“今日成效还不错。” 她从袖口掏出来一张写满了的纸,“这是煎熬内服的。” “内服外泡,效果加倍。” 话毕,扫了一眼外面昏暗的天色,“我还有其他事,今天就到这里了。” 跟宗正昱打完招呼,叮嘱完内服的药后径直离开。 宗正昱满脸苍白坐在轮椅上,背上披着月白袍子,显得整个人更加更加羸弱,有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看着药方上七歪八扭的字,宗正昱眉宇间透露着两分凝重。 离开摄政王府,风沧澜转弯去了旁边小巷换衣裳又原路回去。 麻烦是真的麻烦。 风沧澜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息,没事,也就那么一阵子的事。 回到摄政王府,她直奔沧海一粟。 刚走没一会儿,小巷里围满了黑衣人。 “不是说在里面吗?” “人呢?” “刚才……明明看着进去了。”一个黑衣人满脸疑惑,旁边一脚踹过去,“废物!撤!” 酒楼,厢房 “主子,人丢了。” 斗篷男子垂着头,并没有多大反应,“鬼手医仙跟赤音仙子的关系可查到了?” “这……还未。” “上次赤音仙子现身,我们的人也没跟上。” “呵。”一声凉薄冰冷的笑声让后面之人双腿打颤,“那是赤音仙子,穹苍榜上排名第一的杀手。” “你跟踪?”斗篷男子虽未明说,但字里行间都在嘲笑其不自量力。 斗篷男子捏着茶盏的手收紧,斗篷下一双瞳孔幽冷如蛇,“再看到鬼手医仙,直接来禀报。” 沧海一粟 风沧澜回去后看了一眼九须龙眉才安心,按着这个节奏顺利最多俩月,至于为何说半年嘛,自然是拖延时间。 两月治好,她就可以直接离开摄政王府,而摄政王还在专心解毒自然是不容易发现。 这样安排完美。 夜晚,宗正昱是被问道推着进来的,看着他脸色苍白,但属于正常现象也就没多管,继续看手中的画本子。 在挪开目光的下一秒,她眉心一跳…… 正文 第八十七章年轻真好,想当年…… 她现在可是风沧澜,宗正昱的夫人。看到自家夫君脸色苍白,不应该没有表示的。 心里想着,风沧澜马上进入表演状态,掀开被褥过去,满脸担忧,“王爷,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说着她作势要去碰一下额头,本以为宗正昱会避开,结果他却一动不动。 风沧澜停在半空中的手,收回也不是,摸一下会不会被当场拧断? 想到这个可能,她抓了一把空气收回手。 宗正昱深黑的瞳仁暗了两分。 “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看大夫?”她把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关心担忧,演绎的惟妙惟肖,完全看不出表演痕迹。 宗正昱拽住风沧澜的手腕,她正要问怎么了,手就被宗正昱拉着贴在额头上。 “我没事。” “没……没事就好。”她尬笑两声,将手抽回来,爬上床榻睡觉。 宗正昱转动轮椅过来,递了一个帖子过去,“今年百花宴的帖子,邀请你去的。” 风沧澜拉下一点被褥,将帖子接过来,“百花宴?” “那是什么?” “清霜长公主举办的宴会,比的吟诗作赋,然后选出当年的花王。” “无聊的宴会。”宗正昱声音偏小,有些中气不足的感觉。 风沧澜打开请柬,一股淡淡花香扑鼻而来,里面压着一朵淡蓝色的绣球花,当即俘获她的心。 “去玩玩也不错呀。” “我想去。”她仰着头甜甜一笑,当然这不是目的。 能出去的机会都不会放过。 每次出去都特别难,她得想一个办法正大光明的暂离摄政王府。 不然每次都两个马甲换,偶尔有私密的事情出去还不安全容易暴露。 “好。”看着风沧澜甜美纯真的笑容,宗正昱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软了些。 “想去就去,照顾好自己。” “王爷你不去吗?”她歪头询问,秋水眸中充斥着疑惑,像极了山林里懵懂的小鹿。 那清澈而单纯的眼神看的宗正昱心跳漏了半拍,他垂首,声音低沉,“不去了,你去玩就行,我在家里等你。” “好吧。”风沧澜半坐在床榻上,言语中有分失落,心里小人高兴的狂跳。 宗正昱不去简直太好了! 见其落寞的模样,宗正昱节骨分明的手指摸了摸其肤若凝脂的脸颊,眉眼温柔,“下次陪你去。”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风沧澜心头一颤,得!你别这样我害怕。 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小心点。 “好。”风沧澜扬起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脸颊在宗正昱的手掌蹭了蹭,就像是撒娇的小猫。 这一动作让宗正昱心底软的一塌糊涂,他撑着床榻坐上来,风沧澜满是欢喜的眸中闪过一丝冰冷。 “夜深了,歇息吧。” 风沧澜倒下,宗正昱提了提被褥,在旁边躺下,长臂一勾将其拥入怀中。 风沧澜全身僵硬,一股冷香扑鼻而来,她精神都紧绷了起来。 “乖,睡觉。”宗正昱的手紧了紧腰肢,吻了吻风沧澜的耳垂。 她瞬间呆住,不敢有半分动作。 良久,后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风沧澜才慢慢松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扭动身体,面向宗正昱。 有一说一,宗正昱生的不错,但脾气太差了不是她喜欢的款。 她还是喜欢宗正瑾那种温润儒雅,谦和有礼,然后纯情易害羞的。 尤其是脸红的模样,简直太戳她了。 一般女子可没都是往高了找,但那是在自身实力往上。 她现在基本到达顶峰了,往高找恐怕得商洛大陆之主才行。 夫君这种嘛,当然要喜欢才行。 宗正昱喜欢软萌可爱的,以后她可以帮忙物色物色。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风沧澜昏昏欲睡。 三天后,百花宴 清霜长公主举办的宴会,整个皇宫的贵女,贵妇都会参加。 长公主是皇帝的姐姐,年过四十喜爱热闹,钟爱办宴会。 其中就是这百花宴最成功,有蝉联花王多界的丽妃,还出了一个成为侧妃的林仪雪。 拿下花王的人都会被关注,历任花王都嫁的不错。 所以今年百花宴,那些没出阁的小姐们牟足了劲,要拿下花王。 而只是找个借口溜出来的风沧澜,坐在花园角落,看着年轻小姐们努力的表现自己。 这场景让她想到了一句胡,孔雀开屏。 “小姐,出来玩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徽羽见外面玩的热闹,也想让风沧澜参与其中。 风沧澜笑着摇头,“我都成亲了,跟一群小姑娘去争抢干什么。” 她慈祥的笑容看着或热情、或端庄、或文雅的小姐们,一副追忆往昔的模样,“年轻真好啊,想当年……” 刚开口,就被徽羽宫商同时打断,“小姐,你还未到十六。” 风沧澜睨了一眼两人,“破坏兴致。” 徽羽宫商摇着头无奈发笑,她们小姐就是喜欢这样。 三个人在凉亭里说说笑笑,刚才的话确是被人听了去。 “有些人真搞笑,明明没那个能力还故作岁月静好。” “还不跟争抢。” 女子说话的声音刻意放大,引来周围无数目光。 嫁入摄政王府的这段时间,风沧澜相貌变化颇大,又从未跟这些贵女们在一起,所以在场的是一个都不认识。 风沧澜只带着两个丫鬟,众人又不认识自动认为不是皇城上圈的人。 所以,有一个人针对,没人出来帮忙说话,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平白无故被蹭的风沧澜眉宇间露出不悦,但不想在这计较便未应声。 那女子见此,只以为风沧澜怂了,变本加厉,“你们不知道,这位小姐刚才说,她一出场必是花王,不过是不想跟我们这群小姑娘争罢了。” “我呸!还真以为自己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就能拿下花王,明明不行还要装什么不争不抢。” 女子此话瞬间点燃了在场众小姐们的怒火,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样嚣张的! 当花王大家都是在心里想想,这人竟然直接夸下海口。 风沧澜五官快皱在一块了。 这女的有毛病吧,她什么时候说过? 这时一位身穿蓝色的姑娘站出来,打量风沧澜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拿下花王!” 正文 第八十八章你是摄政王妃,那我是谁? 蓝衣女子一句话,直接把风沧澜推到风口浪尖。 周围小姐们看着风沧澜的眼神多是鄙夷,跟看热闹。 宫商当即就受不了上前一步,“你别胡说八道,我们小姐何时说过这种话!” “喔,你看看,说了不敢承认,这种过嘴瘾的我也会啊。” “我们没说凭什么承认!”宫商厉斥。 周围说教声更厉害,都是对风沧澜的怀疑,“这是哪里的小门小户,真是笑死我了。” “你才小门小户,我家小姐是……” “宫商。”风沧澜清冷的声音响起,宫商撅了噘嘴,“小姐是她们先胡言乱语的。” “怎么就胡言乱语了?” “我看这位姑娘不知从哪里混进来的,该不会是想找个贵公子攀龙附凤吧?” 听到丫鬟唤其小姐,众人都以为是还未出阁的小姐,随即嘲讽的更厉害,“瞧瞧这张脸,像不像勾栏院的人?” 记住网址 “长得狐媚,一看就是小妾的样!” 蓝衣女子讥讽的更厉害,喋喋不休说个没停。 在场的大多数是贵女,礼教严格一般不会说出这种话,所以都是在旁边默默看着。 “小妾,呵呵。”一位黄衣女子掩面轻笑一声,“某些人不就是靠着做了小妾的姐姐,才有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 蓝衣女子顿时气的脸红,“你胡说!” “我姐姐那可是萧王侧妃!侧妃!” “侧妃还不是小妾。” 在场许多小姐都是中意萧王的,知道萧王被一个要家世没家世,要相貌没相貌的女人勾走了魂,愣是气了好久。 现在抓到侧妃的妹妹,自然是要好好出气,羞辱一番。 凉亭中,听到萧王侧妃四个字风沧澜眉头微挑。 哟,原来是林仪雪的妹妹。 只不过,这脑瓜子是没有林仪雪一半的好。 就像外面传言,林仪雪没样貌没家世,却能成为萧王府侧妃,那手段自是不简单。 这妹妹……脑子不太灵光。 笑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蓝衣姑娘又气又急,最后抹着眼泪冲出人群。 一个笑话走了,众人将目光投在风沧澜身上。 她端坐石凳,端庄优雅又尊贵,根本就没有狐媚子的样,那清冷的容颜上两分不容侵犯。 聪明点的都能看出来这绝对不简单,就这气度气质,不可能是小门户出来的。 可偏偏就有不长眼的,“刚才不是说花王非你不属?你若未得花王当如何?” 风沧澜端着茶盏轻饮一口,掀开眼帘冰冷出声,“不如何。” “切,说大话谁不会。” “我还说,我是摄政王妃呢!” 风沧澜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放下茶盏慢慢站起来,“你是摄政王妃,那我是谁?” “谁知道……”女子不屑回复,还未说完就被一阵声音打断,“姐姐,就是她们欺负我。” 蓝衣女子又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她手指风沧澜,“她还说你是小妾。” 周围小姐们顿时息了声,她们虽看不上林仪雪,但是林仪雪最近正得萧王宠爱。 她们不傻,没必要去得罪萧王宠妾。 最主要的是,萧王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最大,不可得罪。 林仪雪的目光随着妹妹的手看过去,目光落在凉亭里站着的风沧澜身上。 她瞳孔微缩,脑海里浮现天牢时那血淋淋的画面。 蓝衣女子是丝毫没有察觉,觉着不够又煽风点火,“就是她,她还说你没家世没样貌!” 风沧澜目光沉静,前走两步,“你就是没家世没样貌有错?” “侧妃就是小妾,本王妃说错了吗?” 轰—— 这声本王妃让现场炸了锅,小姐们左右讨论,“王妃?” “她是王妃?哪个王妃?” 蓝衣女子听到不以为然,一声嘲讽,“你竟敢自称本王妃,冒充皇室。” “你死定了!” 林仪雪早已经是脸上血色褪尽,风沧澜仰头勾唇,“林仪雪,本王妃说错了吗?” 她躬身行礼,“七皇婶说的没错。” 轰—— 这声七皇婶,就像是油锅里溅的第一水,直接炸了。 七皇婶,七皇叔,那不就是摄政王! “萧王妃才能唤本王七皇婶,你一个侧妃,野心不小啊。” “摄政王妃恕罪。” “不……”蓝衣女子满脸苍白,不可置信的望着风沧澜,“怎么可能,怎么会……” 徽羽适时站出来,“此人冒犯摄政王妃,赶出公主府。” 这当即引得众人不满,“虽说是摄政王妃,但这里是公主府,正大光明赶人也太那啥了吧。” “摄政王妃又如何,不得宠爱还不如侧妃。” 周围议论开来,知道是摄政王妃后嫉妒心作祟,使劲抹黑。 风沧澜却双手环胸,靠在凉亭柱子上,散漫慵懒,似笑非笑的扫视众人。 被这视线盯着,众小姐接二连三闭嘴,最后一片安静。 “怎么不说了?我还没听够呢。” “你们再不说我可走了。”她站直身子径直离开,完全忽略在场的众人。 风沧澜在后院的事情,被添油加醋传的整个公主府都知道了。包括前厅陪着林仪雪来见世面的萧王。 “萧王,你这前未婚妻碰上现任小美人,可是闹得不可开交啊。” “这风沧澜百般为难林仪雪,该不会还对你痴心不改吧?” 本来隐忍着怒火的萧王在听到这句话后,心里瞬间舒坦许多。 “这风沧澜运气也算好的,被萧王退亲后还以为会孤独终老,结果被赐给摄政王冲喜,还真的把摄政王给冲醒了。” “听说风沧澜变漂亮了,到底多漂亮?” 一桌人八卦不止,完全没注意到外面走进来的人。 “能有多漂亮,我都怀疑是她自己散播的谣言。” “风沧澜那模样,我们又不是没见过。” “哦?什么模样?”清冷的声音将一桌人的谈话打断,说话之人立马回头就对上一张清冷仙气的脸,一双秋水眸美目流盼,熠熠生辉,肤若凝脂。 柳叶眉间带着几分清冷孤傲,似凌冬盛开的红梅。 他眸中一闪而逝的惊艳,立马站起来,“小姐是哪位府中的千金?竟然从未见过。” 桌上其他人也投来目光,看到的一瞬皆是惊艳,八卦都不讨论了。 唯有萧王,看到风沧澜的一刹那满脸漆黑,怒火蹭蹭飙升。 在众人期待中,风沧澜轻启唇齿,“怎么?都不认识你们口中讨论的人?” 正文 第八十九章七皇叔,你别被风沧澜骗了!她是装的! 她弯了弯眼睛,笑的让人发寒。 问话之人当即喉咙一哽,“你……你是……” “风沧澜!”萧王拍桌而起,拽着风沧澜就往外拖。 还没回神,就被萧王拖到门口。 “你发羊癫疯?给我放开!” 萧王不应,拉着风沧澜就一直往外走,直至四周无人才停下。 “风沧澜!你真是越来越歹毒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仪雪是妾!还说她家世、样貌不行!” 萧王捏的风沧澜的手腕通红,她挣扎不停却纹丝未动。 最后抬头直视,“怎么?难道本王妃说错了吗?” “她是侧妃难道不是妾?” “本王妃是将军府独女,她不过是七品小官的女儿,借着风氏的东风在将军府暂住,说的不对?” “呵。”萧王冷笑一声,“风沧澜!你还对本王不死心!” “就算你家世样貌好,本王也看不上你。” “……”大哥自恋是病,得知! “你有病找大夫,别来找我!”风沧澜甩手挣开,萧王拽的更紧,“本王警告你,你若再敢针对仪雪,本王一定……” “你警告谁?”低声的声音夹杂着寒意弥漫开来。 风沧澜眸光微亮,趁着萧王愣神挣开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王爷!”她唤的声音娇软甜美,跟刚才萧王判若两人。 “你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啦?” “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风沧澜眼睛弯成月牙,蹲在宗正昱旁边抱着他的手臂蹭了蹭,“王爷最好了。” 忽的,她声音带着哭腔,眼眶含泪欲泣不泣,梨花带雨,“王爷若不来,萧王就该打澜儿了。” “你看。”她将手腕挣扎时留下红痕,晾在宗正昱眼前,“都给我抓红了,好疼啊。” 这一前一后的变化让萧王不敢置信,“七皇叔!你别被风沧澜骗了!她就是装的!” “刚才还张牙舞爪,嚣张跋扈!” 宗正昱深黑的瞳仁闪烁着寒光,没有应萧王的话,而是从袖口扯出一方手帕擦拭着风沧澜的手腕。 刚开始还好,后面越搓越用力,本就红的手腕被搓的更红。 风沧澜拧了拧眉,“王爷,痛。” 宗正昱眸中浓墨缓缓散开,将手帕收回叠在一起,再抬头凤眸漆黑摄人,“你在警告谁?” “七皇叔,你真的别被风沧澜骗了!她装的!她装的!” “你在警告谁?”他重复出声,萧王心头一颤,“本王在问你,你在警告谁?” “七、七皇叔……”萧王脸色大变,刚要解释一阵掌风袭来,他被震到三米之外。 “咳。”萧王捂着胸口爬起来。 宗正昱低沉磁性的声音再响起,“告诉本王,你在警告谁。” “七皇叔,侄儿知错了。”萧王低头认错,不敢再说半句反驳的话。 宗正昱眸色阴冷,满含戾气吐出一个字,“滚!” “是。”萧王擦拭嘴角血迹,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离开。 在后面看完全程的风沧澜,惊的眼泪都没了,好久没见宗正昱动手了。 “还疼吗?”一改刚才的阴冷,宗正昱拉过风沧澜的手腕,声音夹杂着温柔,“今日是我考虑不周。” “不不,没有。”风沧澜连忙摇头。 “宴会应该快开始了,我推你过去吧。”她将手抽回来绕到后面,推着宗正昱前往宴会厅。 宴会左边是男子,右边是女子,中间有屏风挡着。 里面是其乐融融,热议声不断。 风沧澜推着轮椅进来,两边的人都往门口看来,看着轮椅再看向轮椅上的人。 宴会厅内瞬间鸦雀无声,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王爷,那我去那边喽。”她以询问的语气说着,宗正昱低声的声音道,“无须,本王同你一块过去。” “去……去那边吗?”她不确定的问着。 可是那边是女子哎? 四面八方投来目光,风沧澜忽的拽着宗正昱的手臂,甜软的声音让人心情都好了,“可是我不想。” “你在这,那边的人都恨不得把脖子伸出来,你若过去肯定眼睛都黏在你身上了。” “我不管,你只能给我一个人看。”为了应景,她还娇蛮的跺脚,把一个小作精演的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还觉着有那么一丝可爱。 见识过刚才风沧澜霸气指责林仪雪的小姐们,皆是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不是一个人吧? 宗正昱抬眉看着拽着自己手臂撒娇的小姑娘,眉眼瞬间柔和不少,“好,那就去另一边。” 风沧澜沉思片刻点点头,“那好吧。” 推着轮椅去男子那边,两人一过去,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刚停好,宗正昱沉静的目光扫视一周,警告众人管着自己的眼睛。 原本抬着头的一群人纷纷垂下脑袋,宗正昱满意回头。 “奇怪,这中间加个屏风干什么?” “既然是选花王,美貌、诗词歌赋不都要看?” “澜儿所言极是。”宗正昱抬头看了一眼侍卫,侍卫当即心领神会将屏风抬着离开。 众人见此哗然。 “怎么回事?” “怎么把屏风抬走了!这成何体统!” 面对众人议论纷纷,宗正昱没有搭理。 屏风抬到一半,男女双方就能看见风沧澜立马作精附体,“不行不行,屏风抬走了她们就能看着你了。” “王爷的美貌只有我能看。”她噘着嘴,宗正昱眉眼尽显温柔,转头吩咐侍卫,“把屏风放回去。” 这一来一回作的不行,确是在众人心中埋下了好奇。 风沧澜似乎并不像外面传的那般,被摄政王冷落,不受宠爱。 就今天这情况,风沧澜就算要天上星星都会摘下来。 “哎呀,王爷最好啦。”她娇软着声音手动比心。 两人的互动亮瞎了后面一众公子哥的眼,这他妈是来选花王的还是吃狗粮的。 “王爷~” 安静了没一会儿,风沧澜甜美的声音再响起。身后众人神色一紧,瞬间明白,这是又要作啊。 “恩?”宗正昱侧眸看来,语气轻快可见其心情不错。 “王爷觉得我怎么样?” “就是长得怎么样?”她满怀期待的盯着宗正昱,等待他的回复。 宗正昱目光聚焦那张精致的鹅蛋脸,指腹摩擦着拇指的玉扳指,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长得,甚合我意。” 正文 第九十章请柬不是公主府送来的吗? 风沧澜神色微滞,注视着宗正昱那认真且严谨的模样,一时忘记了后面想说的话。 两人眼神交织,周围气氛突然暧昧。 她垂下眼眸,不动声色的避开视线。 宗正昱果然厉害,这演技,就连她都甘拜下风。 若是不知道他是什么脾性,或许就真的信了这满是严肃的表情。 “敷衍极了。”她不满的撅了撅嘴,“我问的是,我长得如何。” “不想回就直说,那般敷衍。”她双手环胸,嘟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后面的一众人吓的心都颤了颤,这不是作了啊,这是作死啊。 当着这么多人,下摄政王的面子。 回想摄政王往日雷霆手段,一众人不约而同的垂下了脑袋。 周围一片寂静,众人屏住呼吸,生怕摄政王发怒时牵连自己。 所有人都以为宗正昱要暴怒时,他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身前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股倾人国,再顾倾人城。” 风沧澜侧眸回看,宗正昱的声音再响起,“回眸一笑百媚生。” “……”风沧澜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怎么以前没发现宗正昱这么会夸人呢。 “当真?”她抚着脸颊,一副害羞的模样。 “当真。”宗正昱回答的果断,风沧澜睨了他一眼,仰着头得意道,“这还差不多。” 这一番下来,后面的人是傻眼了,怎么感觉自己以前知道了个寂寞。 后座的萧王看着两人互动满脸黑色,风沧澜就是这副模样骗的七皇叔团团转。 “长公主到——” 一声传唤声响起,屋内众人齐刷刷看向门外,只见一位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女子进来。 完全看不出已经四十出头,顶多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保养的极好。 生的珠圆玉润很是富态,看起来就是一副富贵样。 众人齐齐起身,“长公主。” “都坐下,不用多礼。” 诸人这才落座。 “长姐。”宗正昱的声音响起,正四处寻找的清霜长公主满脸笑容走过来,“什么风竟然把咱们摄政王吹来了?” 正说笑,她才注意到宗正昱旁边还坐着一位娇娇小美人。 眼珠微转,似明白了什么立马跟风沧澜打招呼,“你就是澜儿吧?” “来让长姐好好看看。” “小七也是,成婚这般久也不把夫人带来让我这个作姐姐的看看。” “怎的,难不成还害怕长姐把你夫人拐跑了。”清霜长公主拉着风沧澜轻轻拍了拍手背,“果然不错,难怪会……” 她轻笑一声,扫了一眼不动如山的宗正昱,然后将手腕镯子待在风沧澜手上,“你要来,小七也不提前说一声,害得长姐都没准备礼物。” “这小小手镯,就当做是见面礼了。” “这……”风沧澜面露狐疑,请柬不是长公主派人送到摄政王府的吗? 什么叫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回神,见手腕手镯,风沧澜连连道,“长公主,不必的……” 正欲推脱拒绝,宗正昱的声音响起,“长姐送的,你收着便是。” “这……好吧。”风沧澜手下手镯,“沧澜谢过长公主。” “还叫长公主?” 风沧澜当即改口,“谢过长姐。” “好好。”清霜长公主轻拍着风沧澜的手背,眼神中满是欣慰,“不错,以后跟小七好好过日子。” “他这人其实不坏,就是性子差了点,冷着张脸跟谁欠了几百两银子似的。” “若是以后他欺负你,就来找长姐,长姐替你教训他。” “好。”风沧澜抿唇一笑,尽显纯真可爱。 “以后可要常来长公主玩,多陪陪长姐。” “是,一定常来。” 长公主的青睐让众人心思百转千回,这是认下了风沧澜啊。 萧王在后面看到长公主送给风沧澜的手镯,当时脸色就黑了几分。 那手镯可是先太后最喜欢的手镯,后面长公主出嫁做了嫁妆。 后长公主也一直带着,如今送给风沧澜这意义太过明显。 隔着屏风听完了两人对话的林仪雪,紧了紧手中的手帕,嫉妒的五官扭曲,同样是嫁入皇室。 风沧澜被长公主高看一眼,而她就像是路边的杂草无人询问。 有长公主撑腰,风沧澜后面的路畅通无阻。 她呢! 林仪雪被嫉妒冲昏了头,“蹭”的一下站起来走出去,到长公主身边扬起一抹灿烂笑容,“仪雪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回首,在林仪雪身上扫了一眼未做搭理,转头对风沧澜道,“记得常来玩。” 留下这句话,长公主就径直离开,对后来献殷勤的林仪雪置之不理。 她就这样站在那,被两边人注视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瞬间眼眶含泪,泪水滚滚落下。 她咬着唇,一副极力控制情绪的模样,楚楚可怜。 任由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女子那边,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响起,“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竟然还跑出去。” “人家风沧澜是摄政王妃,她一个侧妃跑出去不是自取其辱吗?现在自己还委屈上了。” “学人家风沧澜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人家风沧澜是将军独女,她借着姨母的脸面养在将军府,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将军府的人。” “就是,若摄政王妃没被那恶毒的风氏设计走失,她哪里会出现在这里。” 议论声不大,却也不小,能让林仪雪清楚听到每个字。 越往后,她脸色越扭曲,双手进拽着手帕。 “仪雪。”萧王听不下去从里面出来,“可是哪里不舒服?” 林仪雪顺势而下,“有些头晕。” “那先歇息会儿,一会儿再来。”萧王扶着林仪雪离开,走时还回首瞪了一眼风沧澜。 挪开目光时,正好对上宗正昱深黑沉静的凤眸,他当即撤回目光扶着林仪雪离开。 风沧澜是将萧王那瞪人的眼神收入眼底,当时就在心中翻了一个大白眼。 果然有病! 百花宴开始,风沧澜收回思绪,忽的想起一件事凑到宗正昱跟前小声道,“王爷,请柬不是公主府命人送来的吗?” “怎么刚才说,不提前说一声要来?” 正文 第九十一章王爷觉得尚可,把她收入王府如何? 宗正昱不动声色挪开目光看向屏风,轻描淡写道,“可能,以为你不会来。” “这样吗?”她点点头,百花宴正式开始,也就没再细想。 “又到了一年一次的百花宴,今年谁能拿下花王让我们拭目以待。” “今年,我们一改往日风格,直接当庭表演。诗词音律皆要通过方可。” 上面的人宣布规矩,风沧澜确是兴致缺缺。 今日来参加百花宴意不在此。 本来是想趁着举行一半时,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 但如今宗正昱来了,就很难用这个借口脱身了。 有摄政王跟长公主双重护航,没人敢找风沧澜的不愉快。 看着再坐众小姐们奋笔疾书,风沧澜双手撑着下颚百无聊赖。 “不喜欢?” 记住网址 风沧澜收回手摇摇头,“倒也不是,就是沧澜也不会这些,所以觉着无聊。” 她此言一出,在场不管是公子还是小姐们都是暗自鄙夷。 长得不错,嫁给摄政王,有长公主撑腰又如何。 还不是胸无点墨,一个乡下回来的农家女。 宗正昱神色微顿,询问道,“那咱们回去?” “不必。”回去还不如在这看一群小姑娘孔雀开屏。 “众小姐们生的美,我瞧着赏心悦目也喜欢。” 她目光在低头书写的小姐们上一晃而过,可以筛选一下有没有适合宗正昱的。 那种生的娇娇软软,嗓音甜美的小萝莉。 “那行。” 风沧澜开始认真找,目光落到一个在角落的素纱女子身上,“那个姑娘生的好可爱。” “王爷你觉着呢。” 宗正昱顺着风沧澜指引看过去,低头写作的素纱女子身体僵硬,握着笔的手都在发颤。 轻扫一眼他收回目光,“一般。” 一般? 那就是不喜欢了? 风沧澜继续在人群中寻找,最后目光落在一个绿衣姑娘身上,“王爷你看那个绿衣姑娘,长得跟一汪清泉似的,干净又好看。” 宗正昱再抬头,那绿衣姑娘处变不惊,大方接受对面的打量。 同样是扫了一眼,不带半分停留,“尚可。” 尚可? 风沧澜眸光放亮,尚可就是有不错的意思! 她最近冥思苦想发现一个问题,宗正昱到底也是一个正常男子,身边哪能没一个贴心的人伺候。 以至于有些时候老房子着火抓着她也不放过,给找个女子安排过去,她不就安全了嘛。 最主要的当然还是能分散注意力。 她扫视一周,悄悄贴近宗正昱耳畔,“王爷觉得尚可的话,将她收入王府如何?” 话音未落,宗正昱眉宇间的柔和瞬间变的凌厉。 周身瞬间爆发戾气,阴寒之气萦绕整个大厅。 一众人瞬间缄默。 风沧澜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当即闭嘴。 咋回事,给找女人还发那么大脾气。 别人想要这般心胸宽广的妻子都找不着的。 宗正昱冷眸微侧,凤眸里翻滚着波涛汹涌的暴戾,脸上是极力克制。 “啪。”他转动轮椅,满脸阴冷厉害。 长公主见其离开追出去,风沧澜端坐位置上一头雾水。 得,好好的又生气了。 难伺候。 算了,看在九须龙眉的份上,不计较。 宗正昱推着轮椅出去,长公主跟出来揶揄笑道,“我说你怎么突然要这种宴会的帖子,原来是……” “长姐。”宗正昱满含戾气的声音将其打断,“小七还有事,先告退。” “哎……”清霜长公主望着那一去不返的背影,“你王妃还在呢。” “又闹小脾气了。”她摇着头回去。 风沧澜见长公主回来,左右查看没有宗正昱的身影,立马询问,“长姐,王爷呢?” “走了。”长公主怕风沧澜多想,便说了一句,,“你也别多想,刚才说了是有事。” 她不多想啊! 走了好!走了她才能顺势离开啊。 “啊……”她内心雀跃欢呼,脸上却一片失落,那明亮的眸子瞬间就暗淡了,“不是的。” “我刚才好像惹王爷生气了。” “没事,他就是这坏脾……”长公主还未说完,风沧澜忽的抬头,“长姐,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我去追王爷。” 话毕,就匆忙离开步履急促。 长公主摇摇头,“这孩子,成家了还是这坏脾气。” 离开长公主府,风沧澜内心疯狂跳跃,应该还来得及。 她早得到消息,今日鉴宝阁拍卖通识草。 一种濒临灭绝的草,有舒经活络的功效,这种草是普通草药效的百倍乃至千倍。 根据宫商传回来的消息,殷的手脚被挑断筋脉,就必须这味草药。 这么长时间不过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去了给殷希望,结果却没有解决办法。 没有通识草,换上其他药材药效没那么好,可能会出现后遗症的现象。 后面传来今天鉴宝阁会有通识草拍卖,所以当时宗正昱给帖子的时候她才会接下。 不然,她怎么会来百花宴这种,一群回个小姐争奇夺艳的地方。 去正厅时就让宫商徽羽先去那里等着,她去正厅露个面就走,结果萧王那个憨批尽坏她事情。 离开公主府,她先去了一趟报社。 鉴宝阁是入夜才开始,风沧澜等到黑夜才出门。 一身火红衣裳,腰带一圈银铃随着走动而清脆作响,面带金狐面具,遮住整张脸。 幸亏当时做了好多东西存在报社,不然两年后重做还要浪费时间。 盛夏的夜燥热心烦,一股风吹来都是热的。 蝉鸣不断,蛙声阵阵。 风沧澜一身火红衣裳行走在人群中,腰间的银铃清脆响起,路上偶尔有人投来目光。 到鉴宝阁门口,宫商徽羽已经拿到入门的号数。 一个号一个人,她将号收起来,“你们先回去。” “若是有人问起来,你们该知道怎么回答。” “属下知道。”宫商徽羽瘾入黑夜,风沧澜拿着号牌进入鉴宝阁。 里面非常安静,每个人都是一个单独的包厢,号牌等于房号,待会儿喊价直接举牌。 走到跟号牌对应的厢房,她直奔里面。 这里的设计很新颖,为了保证顾客绝对的隐私,每个厢房都有一层红纱遮掩,房间里还有面具。 掀开红纱,外面就是一个类似阳台的设计,凸出去一部分,外面做了防护栏。 下面就是拍卖台,能清楚看到上面的东西。 “咚——” 正文 第九十二章阁下要跟我抢? 一阵声音响起,台上香断,拍卖正式拉开帷幕。 “欢迎各位宾客来到鉴宝阁。” “今日拍卖,正式开始。” 随着一声古钟声响起,几个穿着同样服饰的工作人员将第一件拍品抬上来,“接下来宾客们可不要眨眼喽。” “啪。”一阵声音响起,拍卖阁里所有烛灯在一瞬间熄灭,阁内一片黑暗。 厢房的人都带着面具掀开红纱出来,一睹第一件拍品的真容。 “拉。”司仪小姐一唤,众人将盖在拍品上的红布拉开。 登时,整个楼里亮如白昼。 风沧澜站在红纱之后,双手负立。 夜明珠。 在古代的确是个稀罕物,自然发亮的东西被奉为神奇,加之稀少被捧的奇高。 对夜明珠无意,风沧澜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她想要的通识草。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夜明珠,另外……宾客们再看。” 周围黑布瞬间落下,黑布上星星点点,就像是千万繁星。 风沧澜重回红纱之后,这样还勉强,买回来装在宫殿中央,能照明还能在屋里欣赏星空。 “夜明珠,起拍价三千万两黄金。” 司仪喊出底价,厢房里的人开始举牌。 一次举牌最低十万两,不设上限。 风沧澜把玩着手中举牌,看着陆陆续续举牌的人。 “三千五百万两。” 这时一个厢房举牌,司仪宛转的声音响起,“这位客人直接加价五百万两,四千万。” 后面举牌的人越来越少,司仪唤道,“六千万两黄金,还有更高的吗?” “没有更高,那夜明珠就归77号房拍得。” 风沧澜不紧不慢伸出牌子,司仪看来声音更显激动,“68号房八千万!” “直接加价两千万!还有更高的吗!” “没有就68号房客人拍得。” 一下加价两千万,虽然在场都是富豪中的富豪,但如此大手笔还是引来许多人围观。 “这夜明珠虽亮虽大,但也就只能收藏。” “八千万超值了,” “不。”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鉴宝阁内响起,众人刷刷看过来,“它还有一个作用。” “可以挂在屋顶照明。” “……”全场静默。 八千万两黄金买下来,挂在屋顶照明? 钱多也不是这么玩的! “挂在屋顶?你也不怕有小贼。”一阵讥笑声响起,言语中满是嘲讽的意味。 八千万的夜明珠,挂在家里,第二天就被小偷盯上了。 “小贼?偷得到算他本事,夜明珠送他又何妨。” “你……”那人明显是被这波装逼气出内伤了。 司仪赶紧缓解气氛,“那夜明珠就由68号房客人拍得。” “接下来大家请看第二件拍品。” 两个人捧着拍品上来,是一幅画。 两人各站一边,慢慢打开画,一副江山万里图赫然出现在眼前。 “写实新派天才画家湘公子真迹,江山万里图,起拍价三千万。” “天,这也太真了。” “这是直接移上去了吗?我眼前呈现了一个盛世大陆。” 司仪走到画的一边,“这位湘公子可了不得,其画风自成一派,更是开出一个流派,引得无数人争相模仿。” 听着司仪的介绍,风沧澜眉头一挑。 “这位湘公子据说神秘的很,画很难模仿还在升值可以收。” “三千二百万。” “三千五百万。” “四千万。” “四千八百万。” 喊价声不断,最后江山万里图竟然超过了第一件拍品夜明珠,一跃到了九千万。 “这湘公子流传出来的真迹屈指可数,这江山万里图简直是如同搬上去的,有大大升值空间。” “九千九百九十九万。” “轰——” 全场哗然 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两黄金,是鉴宝阁封顶的位置,若是再高就需要走很多流程。 故意卡在这个位置,是对这幅画势在必得。 “恭喜77号房客人,以九千九百九十九万拍下江山万里图!”司仪激动的吼了起来。 风沧澜侧头寻找77号房,想知道谁竟然话这么大价钱买一幅画回去。 看来再坐的还真是不差钱。 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画怎么出现在了鉴宝阁拍卖。 她没记错的话,这幅画应该是放在阁楼里的。 她秋水眸微眯,渗着一丝阴冷。 一段时间没回去,有些人已经开始搞小动作了。 “接下来是本场最后一件拍品,几乎绝迹的通识草。” “传闻,鬼手医仙用这草医好了一位瘸腿十几年的人。” “更有说,有人用通识草寻到了鬼手医仙治病。” “得此草,等同于能得鬼手医仙治病一次的机会。” 鬼手医仙,传闻中的人。 无人知其容貌,只知有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 外界将其传的神乎其神。 富人最怕什么?最怕死,这通识草当场就引爆整个鉴宝阁。 能得鬼手医仙医治一次的机会,那就等于多了一条命。 不管多少银子,都是值得。 “起拍价就两千两。” 司仪喊价,直接一个房间直接伸出红牌。 红牌一出,直接将全场推向高潮。 红牌,封顶的牌。 也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两。 直接喊价就是顶峰,完全不给其他人机会。 一棵草的价值根本不值这个价,大家看的都是鬼手医仙治病的这次机会。 都在心里衡量,要不要继续加价。 就算在场的都是顶级富豪,但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两黄金,一旦跟价,轻责重创,重则可能因为一棵草直接掏空了家底。 所有人都在评价这颗草值不值这个价位时。 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响遍整个鉴宝阁,“一亿。” 这一声音点燃众人,循声望去看到68房号心里那个颤。 八千万买下夜明珠,又一个亿,突然感觉他们好像不配坐在这里。 登时,鉴宝阁内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68号房究竟是何方神圣,两亿出去面不改色心不跳。 两亿都抵得上一个小国的国库了。 就在众人好奇纳闷时,另一个厢房再次伸牌,司仪尖叫出声,“一亿五千万!” 风沧澜金狐面具下眸色微凝,掀开红纱走出去,银铃随着走动铃铛作响,众人注意力伸不直鬼不觉被吸引。 “阁下要跟我抢?” 正文 第九十三章我当是谁,原来是…… “她……”一个大吼声响起,“她是穹苍榜排行第一的女杀手!” “赤音仙子!” 此言一出,全场沸腾。 穹苍榜,那集齐整个商洛大陆所有杀手的排行榜。 排行第一。 顿时,所有人都不敢冒然出声,怕自己被神不知鬼不觉灭了。 “68号房竟然是穹苍楼的金牌杀手赤音仙子。” “难怪刚才拍下夜明珠说挂在屋顶,没人敢偷。” “哪个小贼能遛进穹苍楼,又能活着出去。” “没有!” “怎能算抢?拍卖阁拍卖,大家各凭本事。” 低沉的声音蔓延整个拍卖楼,风沧澜仰头循声望去,只见那红纱之后坐着一个人影。 众人心底忐忑,此人跟第一女杀手抢拍品,怕不是不想活了。 “好一个各凭本事!” 风沧澜从袖口掏出一块令牌,拍在扶栏上。 令牌上刻着穹字,下面标识了一个一。 代表着穹苍榜排行第一的意思。 令牌一拍出来,整个阁内一片寂静。 风沧澜面向司仪,“不知道,我这令牌能值多少。” 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在静谧的拍卖场显得尤为突兀。 司仪看到那代表着穹苍榜第一的令牌,脸色微变。 “客人这令牌……”她紧张的说话都带着颤音。 赤音仙子可不是别人,穹苍榜排行第一的女杀手,杀人如麻,稍有不小心,自己就可能上了名单。 “怎么。” 万籁俱寂下,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向四周扩散开来,“赤音仙子这是用身份压人?” 众人心跳如雷,这人怕不是活腻歪了,知道是第一女杀手,竟然还敢说出这种话。 风沧澜仰头,金狐面具遮住了她脸上的冰冷,双手负立看向那隐隐浮动的红纱帘。 “不是阁下说的各凭本事吗?”她娇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那怎么能说是以身份压人呢?” 穹苍榜第一,不也是她自身的实力吗? “如此。”那冰冷的声音吐出两个字。 随后,便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掀开红纱,红幔之后的人缓步而出。 一只黑金流云靴率先踏出来,风沧澜瞳孔微暗,这是…… “既然如此,本座也试试。” 他走到众人视线中,一身金镶边的黑色锦袍,面带一张无脸面具。整个人神秘而危险。 散发着强大气场,让人不敢与之一视。 一出场,拍卖厅气氛瞬间大变,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睥睨而来,居高临下俯视着风沧澜。 两人视线碰撞,擦出火花。 四周弥漫着硝烟的气息,一触即发。 风沧澜秋水眸微沉,眼底一片黑暗。 抢夺通识草的,竟然是他! 静,死亡般的寂静。 无人敢出声打破,只能瞪大眼睛看着。 “呵。”风沧澜娇俏一笑,声音似银铃般清脆悦耳,“我当是谁,原来是血宗宗主。” “真是打水冲了龙王庙,你看这……” “这不是闹笑话吗?” 轰—— 风沧澜一席话,引全场哗然。 众人纷纷侧头而来,血宗宗主! 那可是神秘莫测的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极少在江湖上走动。 甚至传言都没几个,今日竟然也在鉴宝阁。 一天,穹苍榜第一的女杀手赤音仙子跟血宗宗主聚集鉴宝阁,这是要有大动作…… “既然是血宗宗主,那……”风沧澜银铃般欢快的声音骤然一变,“我们就各凭本事。” 刚才还在套近乎,众人都以为赤音仙子会把通识草让给血宗宗主,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血宗宗主睥睨而来,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平静、冷漠、淡然,完全不把风沧澜当回事。 他慢条斯理拿出来一块玄铁打造的令牌,放在扶手上。 令牌上的红血字让司仪脸上血色褪尽。 两位都是惹不起的人,左右为难。 “本座也抵上这令牌。” 双方交战,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交手,血宗宗主代表着血宗,而赤音仙子是穹苍楼的王牌杀手,代表着穹苍楼。 这是江湖上两大派的交战。 看热闹的富商们不敢再围观,却又心痒难耐。 两个人,都是星云国赫赫有名的人。 他们也想看看,最后是谁胜出。 “这……”司仪目光来回移动,满是为难。 没想过一株通识草,竟引来两位名扬天下的人争夺。 全场再次恢复平静,司仪无法解决只能请示上面,“两位客人稍等片刻。” 她赶紧离开拍抬,往拍卖楼过去。 风沧澜血宗宗主各不相让,势必要在今日一较高下。 厢房 司仪进去后,看着跟前黑色背影神色恭敬,“主人,这可如何是好?” 不管是赤音仙子,还是血宗宗主他们都得罪不起。 黑色背影并未回应,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桌上的画。 他指尖从画作上轻轻划过,目光如炬却又带着一丝迷茫。 没得到回应,司仪也不敢再出声只能在原地等待。 “这风格……”他凉薄冰冷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疑惑,“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收回轻抚画作的指尖,面向红幔背对司仪,声音淡漠,“既然拿不下,那就不拿。” “让他们自己一较高下。” “是。”得到回复,司仪退出厢房重返拍抬。 “拍卖顶峰挪到十个亿,两位客人可继续喊价。” “嘶——” 周围阵阵倒吸气的声音,十个亿,那可是在场多少人的全部身家。 “继续刚才的喊价,刚才是赤音仙子喊到一y……”司仪话未说完,就被冰冷的声音打断,“十亿。” “轰!” 全场再次沸腾,十亿二字将气氛再次推向一个高潮。 四周爆发热议,“十亿。” “一出口就给顶峰,完全不给对手挣扎的机会。” “血宗果然是财力雄厚,十亿轻飘飘的就压下来了。” 风沧澜拽着裙身缩紧,她怀疑这个血宗宗主是故意的! 故意跟她一刚到底! 她敢说,只要往上加他就一定会继续往上加。 既然如此…… 风沧澜金狐面具下的朱唇勾出一个阴冷弧度,“看来血宗宗主是对通识草志在必得。” “英雄不夺人所好,所以……” 正文 第九十四章出口关闭,请主人示下 “这通识草就……” “什么味道!” 忽的,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整个拍卖厅,就在众人寻找香味来源时。 一个尖叫声响起,“啊!” “通识……通识草不见了!” 众人齐刷刷看上展台,台上只剩下一个空托盘,上面的通识草不翼而飞。 司仪脸色大变,当即摇响旁边铃铛。 “铃铃铃——” 铃声响起,鉴宝阁出口全部封闭,所有人都不可出入。 “不好意思了各位。” “通识草被盗,就只能请各位暂时待在原地。” 记住网址 司仪出声,全场发出抗议,“什么情况!” “如果偷了通识草的人离开了,那我们一直关着。” “就是!你总不能一直把我们关在这里。” “就是!放我们出去!又不是我们偷的通识草!” “放我们出去!” 一人喊其他人跟着喊,呼喊抗议声越来越大。 “想出去?” 凉薄的声音似吐着蛇信的毒蛇,让在场众人后脊一凉。 呼喊声越来越小,最后鸦雀无声。 “想出去也不是不行。” 厢房红幔微动,里面走出来一个全身被黑色斗篷笼罩的人,整个人阴邪无比。 只看一眼,就让人觉着不舒服。 “只是需要,横着出去。” 众人心头一惊,目光落在房号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们这样说话!” “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跺跺脚,就算是商洛大陆都要动三动。” “一个花大价钱拍下一幅画的蠢货。” 不满被关在鉴宝阁,又被说只能横着出去,这位客人当场就怒了。 “就是,还敢说我们躺着出去!” 有人出声有人附和,司仪看场面混乱恭敬道,“主人,出口全部关闭,请主人示下。” 司仪的话让众人止声。 司仪是鉴宝阁的人,被她称作主子那就是鉴宝阁的主人。 此人是鉴宝阁的东家! 顿时,无人敢再抗议。 “挨个,挨个查。” “小贼还在鉴宝阁。”鉴宝阁东家的声音阴冷的像一条毒蛇,还是准备发起进攻的毒蛇。 鉴宝阁所有通道关闭,负责守卫的侍卫挨个检查,逐个排查。 看着外面地毯式搜索的侍卫,再看自己手中的通识草。 她现在内力全无,在场的高手多。 除了血宗宗主外,刚才那个鉴宝阁东家也是一个高手。 以她现在的能力只怕带不出去,所以就只能…… 风沧澜看了一眼外面越来越近的侍卫,当即推门遛出直奔血宗宗主的厢房过去。 到厢房外他推门而入,血宗宗主端坐在椅子上假寐,听到声音半掀眼帘。 风沧澜笑的娇媚,“没想到我们两个争来争去,结果却让别人抢了去。” “实在是可惜了,我还以为那通识草会归我们两其中之一呢。” “刚才拍通识草多有冒犯,还请血宗宗主莫要见怪。” 对方没有回应,风沧澜绕到后面,“同在江湖,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打照面。” “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风沧澜寒暄着,不动声色将装着通识草的小布包塞到后背腰带处。 “我这人最喜欢结交朋友了,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所以宗主我们握手言和吧。” 血宗宗主没有应声,这时外面搜查的侍卫推门而入。 看到赤音仙子跟血宗宗主都有些发怵。 二人一黑一红,一站一坐。 都未说话都能察觉到空气中的压抑。 风沧澜率先出声走过去张开双臂,“查吧。” “你们鉴宝阁安保不太行呀,当这么多人面,拍品就不见了。” “我跟血宗宗主鹬蚌相争,反而让别人得利。” “要不你们请穹苍楼的人来保护吧,保证没人敢在鉴宝阁搞事情。” 让侍卫搜查,她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侍卫搜了一下,没有,风沧澜就退到一边。 侍卫有些为难的看着血宗宗主,搜查血宗宗主只怕还没开始脑袋就没了。 风沧澜见此绕到血宗宗主背后,葱指悄无声息将布带取出来塞到袖口,“你别害怕,血宗宗主不会怪你的。” “不然我帮你搜。”说着风沧澜就在血宗宗主身上摸索起来,刚摸两下就一股气劲震来。 风沧澜眼疾手快避开及时,才没有受到牵连。 “滚!” “哎呀,气性真大。”风沧澜娇蛮一声不满,来到侍卫身边,“帮你查过了没什么。” “这人脾气可真大,要不是我闪的快就交代在这里了。” 侍卫浑身顿时紧绷,“那我去下一个房间查。” “好嘞,你慢点。” 将侍卫送走,风沧澜金狐面具下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不怪她,这通识草她志在必得。 可偏偏这血宗宗主要跟她抬杠,这样下去分辨不出来。 还是这样简单。 一个时辰过去,全部厢房都搜完了,司仪得到消息脸色一清,去厢房禀报。 “主人,没查到。” “没查到?”他阴冷的声音让人汗毛炸起,“那就算了,鉴宝阁赔卖家。” “开通出口让他们离开。” 司仪一愣,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是。” 出口打开,富商们连忙出去,怕被关在鉴宝阁一辈子都出不去。 听到出口打开,风沧澜拍了拍裙身,腰间的铃铛清脆作响,“血宗主,咱们有缘再会。” 她踩着轻快的步伐,伴随着银铃声逐渐远离。 血宗宗主缓缓掀开眼帘,起身离开。 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她将布包从袖口拿出来,银子反正是留下了,买通识草绰绰有余。 有了通识草,殷的四肢就有救了。 她满心关心打开布包,却在布包打开的那瞬,脸上笑容尽散,化为阴冷严寒。 使劲翻,左右翻,里面空空如也。 她的通识草呢? 之前还在里面的。 怎么不见了! 细细回想,拿到之后只放在血宗宗主身上离开了片刻。 所以! 好啊!她被黑吃黑了! 风沧澜当即调头往回跑,血宗宗主步撵准备离开。 风沧澜三步并作两步,一个空翻钻进步撵中。 “把通识草还给我!”她周身迸发出骇人寒意,金狐面具下清亮的眸子漆黑森冷。 血宗宗主掀开眼帘,双眸深邃而阴冷,“还给你?” 正文 第九十五章姐姐可以叫我夜夜 “少逼逼,别跟我装傻,我知道在你这。” “竟然敢跟姐姐我玩黑吃黑!” “你特码不想活了!” 血宗宗主不应,风沧澜直接开搜。 还没碰到,对方一个挥手她被震到步撵外。 “今天你必须要放下一样东西在这。” “不放通识草,放下你的命也行!”风沧澜眉眼一横,一股奇异的香味飘散开来。 血宗宗主坐在步撵里一动不动,淡漠冷静。 随着异香飘散,一群五彩斑斓颜色艳丽的蝴蝶翩然而来。 一只蝴蝶落在肩头,她轻轻一吹,蝴蝶齐齐飞向步撵。 所有蝴蝶飞入步撵,风沧澜慢步走去,看到步撵中的场景瞳孔一缩。 她……她的食人蝶全死了! 食人蝶落在血宗宗主的肩头,衣摆上,艳丽的颜色衬托的血宗宗主整个人妖冶而神秘。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他无脸的面具上,打在纯黑的步撵上,平添几分惊悚感。 “你……” “我!”遇到硬茬了! “这蝴蝶生的漂亮。”他冰冷的声音似乎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把通识草还给我!”风沧澜厉斥。 血宗宗主看过来,轻飘飘的声音没有一丝力度,“给你?为什么给你?” “刚才不是还说君子不夺人所好。” “我不是君子!我是小女子!”话毕,风沧澜就钻入步撵开抢。 若是这株通识草错过了,下一株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 必须是她的! 风沧澜一把探向其腰部,还未碰到就被血宗宗主拽住手腕一扭。 她随着扭动方向一个空旋,目光聚焦左侧腰间,看到通识草她一把抓去。 还未拿到就被控制住手腕,一把甩出步撵。 她一个空翻稳稳落地,目光如炬紧锁腰间那株通识草。 果然是他拿的! 玩黑吃黑玩到她风沧澜头上了! 血宗宗主掀开黑色帘幔,慢步而出,整个人萦绕着阴冷戾气。 “想死?” “那就成全你。”血宗宗主扬手,一股风团逼近风沧澜。 她转身闪躲,注意到对方身上的杀气手摸后背玉箫。 若是吹箫就暴露了…… 生死当前,还管她暴露不暴露。 抽出玉箫,放在嘴边蓄气,风团席卷而来,已经来不及吹奏…… “啊……” 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响起,风团烟消云散。 四周尘土飞扬,眼前一片模糊。 良久,尘土落下。 视线变的清晰,她眺望前方。 只见血宗宗主捂着脑袋,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啊——” 她还没开始呢,不带这样碰瓷的吧? 装的? 风沧澜目光如炬,紧锁血宗宗主身上,虽然带着面具但还是能看出来,应该不是装的。 不管了,老天爷都在帮她。 将玉箫塞到腰间,她快步而去。 趁着对方病发,先把通识草夺回来。 来到身边,伸手取通识草。还未碰到,手腕就被一阵冰冷包裹。她猛的抬头,不偏不倚对上血宗宗主那赤红的双目。 风沧澜心中骤然一紧,迅速挣脱束缚,一把将通识草抢回来塞到胸口。 这模样不是病发,更像是毒发。 不过不管她的事,拿到通识草就赶紧走。 一会儿毒发完了,她现在的实力完全干不过。 “姐姐。” 离开的风沧澜忽的止步,后面奶声奶气的声音再响起,甚至夹杂着一丝丝委屈,“姐姐。” 风沧澜慢悠悠回头,那张无脸面具放大在眼前,她瞳孔猛的一缩,立马往后跳远,拉开距离。 “姐姐,你离我那夜夜那么远,是不是不喜欢夜夜了。” 神他麻姐姐? 兄弟你刚才还想要了我的命。 “你……你……”风沧澜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装的,真的这完全没有表演痕迹。 主要对方也完全没必要装,血宗宗主对现在的她,简直就是玩蚂蚁一样。 “姐姐。”他哽咽的声音带着哭腔,踩着小碎步往前走,一副撒娇的模样,“姐姐你不喜欢夜夜了吗?” “夜夜很乖的,姐姐不要不喜欢夜夜。” 卧槽?这特么怎么回事?谁能来告诉她。 看着刚才还杀气肆虐,睥睨天下要弄死她的人。 现在拉着她的袖口摇晃着,奶声奶气的哭腔,唤她姐姐。 风沧澜风中凌乱了。 怎么看都是有诈的感觉,她真的是被骗怕了。 “你别这样,我不是你姐姐。”她扯开血宗宗主的手转身就要离开,还没踏出一步,就又被抓住,“姐姐你去哪里,带上夜夜。” “夜夜很听话,夜夜不会闹哦。” 他奶气的声音跟现在的形象形成一个碰撞,视觉冲击。 整的风沧澜浑身不自在。 怕不是中毒影响脑袋,就像她一样痴傻? “咳。”风沧澜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出声,“姐姐带你去也不是不行。” “但是,你要回答姐姐几个问题哟。”她放软声音,就像是诱骗小白羊的狼外婆。 对方猛点头,“好的,姐姐问。” “你叫什么名字呀,多少岁了?” “我叫夜孤,姐姐可以叫我夜夜。我今年四岁啦。” “四……”记忆停留在四岁吗? 原来血宗宗主的真名叫夜孤,倒是从未听说过。 他基本上没露过面,传闻都很少只剩下一个名字的神级男人。 “夜夜呀,姐姐跟你说,好孩子是不可以跟陌生人走哦。” “陌生人会把你绑了,然后卖掉。” “姐姐也是陌生人,所以你不可以跟姐姐走哦。” 开玩笑,她是要回摄政王府的。 带这么大个男人回去,宗正昱不弄死她才怪。 “姐姐不是陌生人!” “姐姐是最好的姐姐。”夜孤立马反驳。 风沧澜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好到你刚才追着要杀我。 不过突然变成了一个四岁小屁孩…… “夜夜呀,你看你都没见过姐姐容貌,姐姐也不知道你长什么样,这就是陌生人。” “母亲父亲没有跟夜夜说不能跟陌生人说话,不能跟陌生人走吗?”她耐着性子小声哄着。 夜孤紧张兮兮道,“那姐姐把脸上这个摘下,夜夜也摘下来,认识了就不是陌生人了。” 说着,夜孤就伸手去摘脸上面具—— 正文 第九十六章夜夜要跟姐姐睡 “不!” 千钧一发止刻,风沧澜止住了夜孤取下面具的手。 见没有摘下来,她的一颗心才稳稳落下。 小屁孩怕不是想坑她,现在见了真容,若是以后恢复了岂不是要追杀她到天涯海角。 江湖中人,最忌讳别人看到自己的脸。 尤其是夜孤这种,又是血宗宗主,神秘的很自然是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真实身份。 她才不想去捅这个马蜂窝。 况且,血宗宗主是谁跟她也没多大关系。 她现在只想拜托后面跟了一路的大屁孩。 “你不能再跟着姐姐,姐姐要回家的。” “那夜夜跟姐姐一起回家。”夜孤奶气的声音听着有一丝可爱,但这并不能影响风沧澜。 “不行哦。”她好言哄骗道,“姐姐回的是姐姐的家,夜夜也要回自己家才行哦,不然爹娘会担心的。” “不要。”夜孤使劲摇头,“夜夜要跟着姐姐回家。” “够了!”耐心告罄的风沧澜一声低斥,“自己回家,再跟着我就把你卖了!” “不许跟着!” 话毕,风沧澜径直离开,有一段回首看有没有跟过来。 只见他站在原地,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的背影有心苍凉孤寂。 风沧澜眸色微滞。 这大半夜,又毒发才四岁的智商,别真被人给卖了。 啊啊啊!干什么啊! 你是杀手!别看他现在可怜兮兮,刚才可是要杀你! 作为一个职业的杀手,你应该是一个无情的机器。 烦死了! 她又折返回去,“你,身上有没有东西。” “啊。”夜孤止住哭泣,赶紧在身上摸一下,“这个,我有这个。” 他从胸口掏出来一个禁步玉佩,风沧澜看也没看就一手拿下。 收酬劳,帮他忙,没坏规矩。 将禁步玉佩塞到胸口,对面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风沧澜视线下移,落在对方的腹部。 夜孤摸着肚子奶气的声音里夹着难过,“夜夜好饿啊。” “咳……”四岁的小屁孩还挺可爱,“姐姐收了你的报酬,所以你现在可以跟着姐姐了。” “不过只能今晚。”现在已经深夜了,回去也不方便,待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走吧,姐姐带你去吃饭。” “好耶!”夜孤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瞬间消散,拉着风沧澜的手开心的一蹦一跳。 只是搭配他现在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滑稽。 “姐姐最好啦,吃饭饭喽。” 看着被夜孤牵着的手,风沧澜眉心一跳,以后他恢复了想起来会不会弄死她。 杀她也没理,是他自己过来牵的。 不过……这夜孤的手,手感还是不错,甚至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单身久了,牵个男人的手都觉着熟悉。 哎,有时间该去找找,她纯情的小夫君培养培养感情了。 现在是深夜,酒楼都打烊了,只有客栈还留有一门。 风沧澜牵着夜孤进去,里面的小二见有人立马出来相迎。 二人一进来空气都压抑了许多,小二精神瞬间紧绷,瞌睡虫都赶跑了。 “两间上房,背上酒菜送上来。” 小二赶紧领着上二楼,推开两个房间,“两位客观稍等片刻,酒菜马上送上来。” 说完小二就下去吩咐厨房,风沧澜走近厢房准备关门,夜孤就挤了进来。 她眉头紧拧,“你的房间在旁边。” “夜夜不要一个人睡,夜夜要跟姐姐睡。” “黑黑,夜夜害怕。” “……” 听着可怜兮兮的语气,风沧澜强忍着怒火,扯出温柔的嗓音,“夜夜是乖孩子吗?” “是。”他奶气的声音非常果断。 风沧澜又道,“那夜夜是勇敢的孩子吗?” 他用力点头,“夜夜是。” “夜夜是乖孩子就要听姐姐的话,是勇敢的孩子就要一个人睡喽。” 夜孤当即改口,“那夜夜不当勇敢的孩子了!” “……”风沧澜一口老血吐出来,兄弟你抓住重点好吗。 她耐下性子,就像轰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夜夜这么大了,不可以跟姐姐睡的。” “里面只有一张床,只够姐姐一个睡。多一个夜夜睡不着了。” “没事,夜夜睡地上。” “夜夜是男子汉!”他拍拍胸脯一副,我没问题的模样整得风沧澜哭笑不得。 “那……行叭,你睡地上。” 实在没办法,再争下去就天亮没得休息了。 她让开,夜孤立马钻进去,然后把被褥抱到地上准备打地铺。 正在弄,小二就端着饭菜进来。 “把两份都放在这吧,另外隔壁房退了。” 小二看着地上打地铺的男人,又看向风沧澜露出奇怪的模样。 风沧澜指了指翘着屁股打地铺的夜孤,“这是我弟弟,脑子有点问题,不敢一个人睡觉。” “哦哦。”小二点头,赶紧把饭菜放下。 听到这段对话的夜孤立马站起来,“姐姐,我脑子才没问题,夜夜可聪明了。” “夜夜都会背三字经了,不信你听。” “人之初,性本善……” 夜孤就开始背诵起来,风沧澜将小二送出厢房指了指里面的夜孤,又指了指脑袋,“我弟弟小时候高烧烧坏了脑子,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厢房关上,回到饭桌。 夜孤还在背,她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吃饭,吃完睡觉。” 夜孤立马停住背诵,“姐姐,夜夜是不是很厉害。” “好好,你厉害,快点吃饭,吃了睡觉。晚上不睡觉可是有怪物来抓你的。” “有种怪物专门抓晚上不睡觉的孩子。” “哼!”夜孤拿着筷子仰着头,一副骄傲不害怕的模样,“夜夜不怕,夜夜有姐姐。” “姐姐会保护夜夜。”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用完了晚膳,太晚了风沧澜也没收拾,直接就准备睡觉,“夜夜快睡觉,不然有怪兽来抓哦。” 说着转身,却看见夜孤躺在地上已经酣然入睡。 她无奈摇摇头,把被褥往上提了点然后回到床榻睡觉。 将通识草拿出来,再三确认没问题又装回去放在胸口。 夏日的夜,燥热且烦闷。 风沧澜侧身枕着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 躺在地上的夜孤缓缓睁眼,墨瞳深黑沉静…… 正文 第九十七章你想承宠? 眸光微闪,侧眸注视到床榻上熟睡的红衣女子。 他顿时清醒,昨晚的事情犹如电影般在他的脑海里一帧帧回放。 越往后,他无脸面具下的瞳仁越是深沉。 过于锐利的目光,让睡梦中的风沧澜警惕不安,幽幽转醒。 侧眸盯去,那无脸面具下的眸子一片混沌、迷茫。 没恢复吗? 她翻身坐起,声音清脆甜美,“夜夜快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将被褥叠好,风沧澜把木窗打开,金黄色的阳光洒进来照亮整个厢房。 “快点哦,晚起床的孩子没有饭饭吃。” “夜夜就又会像昨晚那样,肚子咕噜咕噜叫。” 她收拾桌上的碟碗,丝毫没发现后背那双沉了又沉的墨眸。 记住网址 手腕转身,见夜孤已经起来,她将被褥抱到床榻上叠起来。 “夜夜快去洗漱哦。” 夜孤听着不紧不慢去洗漱,风沧澜看了一眼外面天色。 得快点回去,昨晚彻夜未归,指不定宗正昱又要生气了。 不管怎么样,今天绝对不能让这个傻子缠上了。 摸了摸身上,她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 看着背对自己洗漱的夜孤道,“我去吩咐厨房送早膳上来,夜夜洗完脸就乖乖在这等着,不要乱跑哟。” 自认为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完全没注意到面盆旁有面铜镜,而夜孤站在那里刚好能从铜镜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离开厢房,风沧澜脚底跟踩了风火轮一样往外跑。 昨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又不是开善堂的。 况且之前夜孤还想杀了她,她没趁着痴傻的时候弄死就不错了。 往后嘛,自求多福喽。 风沧澜一身火红色穿梭在人群中,走起路来腰间的铃铛叮叮当当作响,很是好听。 夜孤站在面盆旁,听着那铃铛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他将面巾在面盆里搓洗,拧干。 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一人,“属下来迟,请宗主恕罪。” 夜孤未应,用面巾擦拭着手上的水渍。 “夫人在家中如何?” “这……”下属迟疑片刻,“夫人在家中一切安好。” 夜孤将面巾扔在一旁,回首转身目光落在桌上的碎银子上,“那银子赏给你了。” “多谢宗主。” 眨眼间,厢房内两人无影无踪,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另一边,风沧澜离开后就直奔报社将身上行头换下来,未惊动任何人。 换上昨日出来的衣裳,快速赶回摄政王府。 心中祈祷着摄政王昨晚没去沧海一粟。 昨儿在长公主府是把他惹到了,按理说,晚上是不会来。 只要把暗卫跟守门的侍卫买通好就没什么大问题。 没了内力,她就跟普通人一样,只能从正门进去。 一路快跑,跑到王府外气喘吁吁,因为过激运动脸颊都是红扑扑的。 “咳。”她稳住心神,轻咳一声,径直往里走。 踏进门槛,她忽然止步转身,挥手示意守卫过来。 四名守卫齐齐过去,风沧澜小声道,“如果有人问本王妃何时回来的,你们就说昨天下午。” “尤其是王爷,知道吗?” 四人没有应声,风沧澜又开始发挥忽悠功底,“王爷的脾气你们知道吧?他若是生气,咱们整个王府都吃不了兜着走。” “主要是你们,我好歹也是摄政王妃,王爷多少会给点面子的。” “所以如果有人问,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做。没人问更别提。知道吗?” 四个人跟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风沧澜拧眉,“行不行你们倒是给句话啊。” “板着张脸干什么?跟着你们王爷学会了。” “王爷!”四人齐声,正准备催促的风沧澜脸色大变,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不是吧? 她这是踩了什么霉运?串通口供的时候被发现了? 风沧澜整颗心提起来,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直至后面响起一个冰冷的,“恩。” 她一颗心直接沉入冰低,恨不得立马钻进地缝。 真的!为什么宗正昱每次都能很及时的到? 这就是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一定会被逮到的定律吗? 她扯出一抹得体笑容缓缓转身,对上那双深邃的瑞凤眼,心里一颤。 她摇着手,满脸僵硬尬笑,“王爷,早上好啊~” “哈哈,你起的好早啊。” 说话间她阴冷目光横扫四人,宗正昱来了也不坑一声,故意让她露馅。 四人齐齐垂首,一副我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模样。 “早?”他低沉的声音格外冰冷,比那寒冬腊月的风,更加冻心扉。 “王妃才早。” 留下毫无温度的四个字,宗正昱转动轮椅离开。 风沧澜跟在后面欲哭无泪,作的! 昨晚就不应该管那个夜孤。 “王爷~”她娇唤一声,赶紧上前献媚,“澜儿来推王爷。” 对面没应,她就在后面推着。 真是人生艰难,不仅要治宗正昱还要照顾情绪。 她应该一早就用鬼手医仙的身份来解毒,也能剩下不少事啊。 推到正厅,宗正昱指尖微抬,周围侍卫退下。 偌大的正厅,便只剩下两人。 宗正昱慢条斯理端着茶盏,小饮一口轻飘飘道,“王妃不解释解释,为何彻夜未归。” 解释? 怎么解释?说我跑去鉴宝阁拍了两个东西,还跟血宗宗主打了一架? 开玩笑,那不能说的好吗? 风沧澜垂下头眼珠飞快打转,脑瓜子转的比电风扇还快。 忽的,她眼睛一亮。 有了! 未说话,感情先来,她抽泣声不断,低着头擦拭夺眶而出的眼泪。 她的哭泣,引的宗正昱投来冷光,“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本来就是。”她擦着眼泪哽咽道,“昨天长公主府那么多人,你直接扔下我就走了。” “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嘲讽我!” “她们说我不得摄政王宠爱,不得宠爱的摄政王妃连侧妃都不如! “说我还不如那个林仪雪!” “人家林仪雪当时被嘲笑的时候,萧王都出来解围,帮她化解。” “我不求你帮我化解,我只求你别给我……” 她正说着手臂被忽的一拉,整个人前倾扑倒在宗正昱怀里。 二人四目相对,眼神交织。 宗正昱极力克制凤眸外泄的情绪,声音磁性暗哑,“你想承宠?” 正文 第九十八章我能将风氏送进去,也能把你送进去 “……”啥玩意儿? 她准备的台词还没说完呢。 承宠又是什么鬼。 卧槽!我怀疑你在开车! 宗正昱凤眸里的意味越发明显,看着风沧澜一发不可收拾。 抽了抽被宗正昱拽住的手,他穷追不舍,“告诉我。” 风沧澜故作害羞垂头,扭扭捏捏又不好意思,“自……自然是想的。” 你这不废话吗,我要说不想你立马能让屋内秒变寒冬腊月。 “好。”他一声好字哑的不行,控制在眼底的欲望,犹如脱笼的野兽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看到宗正昱那骇人的欲望,风沧澜慌忙着改口,“王爷你还是注意身体。” “这……这种事,以后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当下还是身体要紧。” “不碍事。”他暗哑的声音让人耳朵一热,“放纵一次,不碍事。” “……”等等,你在拷问我昨晚为什么夜不归宿的? 跳跃要不要那么大。 宗正昱凤眸深黑,捧着风沧澜的雪腮吻下,她本能躲开,一颗心狂跳不停。 “王……”目光闪躲,言辞闪烁,“王爷,外面有人小心被看了去。” 风沧澜话音未落,就听到“轰”的一声房门关上。 “现在没人能看到了。”他搂着风沧澜吻过来,风沧澜费尽力气睁开,赶紧往后走几步拉开距离,“白……白日不可宣淫。” “况且,王爷身体还未康复,理应身体为重,不要任性放肆。” 风沧澜慌张胡诌,宗正昱深黑的眸子盯着她良久,忽而收回目光。 眸中的欲望、疯狂烟消云散,只剩下一抹平静,还有一闪而逝无人察觉的戾气。 “那、就继续说说,王妃昨晚夜不归宿的事情。”他暗哑的声音中没有刚才的炙热疯狂,只剩下一片冰冷。 风沧澜心头一哽,破罐子破摔,“你把我扔在公主府,让我被那些人嘲讽,我自然生气了。” “我就不回来!” “我跟你讲,我真的就生气了,非常生气!”作就作吧,反正要把这件事蒙混过关。 “你看看人家萧王,林仪雪受到点委屈就出来维护。你再看看你,我所有的委屈都是你带来的。” “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还不如萧王!” 此话一出,屋内一片寒气扩散。 她一脸苦相,恨不得回到十秒钟前把自己嘴巴堵住。 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宗正昱一直就很在意她说萧王的事情,这次主动提出来,这个不叫作了,这叫作死了。 “还不如萧王?”宗正昱一字一顿,说的风沧澜汗毛倒束。 “你……你对我,就是没有萧王对林仪雪那么好。”她说话的声音都弱了,明显的中气不足。 看都不敢看宗正昱,最后她鼓起勇气先发制人,“我恨死你了,让我成了整个皇城的笑话。” “你出去听听,长公主百花宴上,我被摄政王当众抛弃。” “哼!我十天,不对,我半个月都不理你了。”说完,她一鼓作气往外走,推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良久,走到花园她小跑几步拍拍胸口,幸亏跑的快。 回到沧海一粟,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宫商也没有徽羽。 将整个沧海一粟搜了一圈,没看到人影她整颗心沉入冰低。 脑海里浮现上次偷偷跑走,那群侍卫被仗责的血腥画面,她秋水眸中染上一层寒冰,整个人萦绕着暴戾。 当即扭头,大步流星向着前厅走去。 “宗正昱!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就是!”她冰冷的声音就像一把把冰刀子射进来。 踏进正厅,里面三双眼睛刷刷看来,除了宗正昱之外还有温逢君跟傅玉。 见去而复返的风沧澜,宗正昱挥手让刚到还未落座的两人先在外面等着。 傅玉的目光落在风沧澜身上,怎么感觉嫂子跟刚开始见到完全不一样。 温逢君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最后收回目光同傅玉一块离开。 所有人离开,风沧澜憋着的怒火爆发,“你简直无可救药!” “果然是心狠手辣!阴狠歹毒!”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先骂了一通。 发泄完,才正视宗正昱,“你把我的宫商徽羽弄哪儿去了!” “我跟你讲,她们要是断了一根头发,我跟你没完。”她怒拍桌面,盛气凌人。 宗正昱目光越来越深邃,凤眸越来越深沉。 “看着干什么!你把宫商徽羽弄哪里去了!” “我跟你讲,她们没有卖身为奴,是良籍身份,你若敢动她们半分。” “我能送风氏林仪雪进天牢,同样能送你进去。”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怒气冲冲、盛气凌人,一个沉静淡然、冷漠无言。 “在你眼里,本王是滥杀无辜之人?”他平静的话冷的让人全身发凉。 风沧澜勾唇讥笑,仿佛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蓦得她凑到宗正昱跟前,满脸狠色,“是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是。”宗正昱展颜一笑,恍若冰雪初化,却更是寒气逼人。 “宫商徽羽照顾王妃不利,本王就是将他们打入了暗牢,还已经打了八十大板。” “看见没。”他推开房门,指着外面侍卫正在重洗的血迹,“就是在那里动的刑。” “两个人被打的奄奄一息,血肉模糊,刚被拖下去。” “被打的时候嘴里还一直喊着小姐。” “看见了吗?就是那里!”宗正昱指着外面神色冰冷严肃。 风沧澜眺望过去,看着地上的血迹斑斑,一颗心不断下沉,脸色越来越阴冷。 周身寒气肆掠,杀气隐隐升起。 “看到了?”宗正昱冰渣子的声音响起,“满意吗?” “不满意本王立马将人拖出来,再打八十大板!” “你敢!”风沧澜怒喝一声。 宗正昱暴戾尽显,“你看本王敢不敢!” “啪——” 响亮的声音从屋里传开,外面等待的两人看到门口的景象目瞪口呆,瞳孔放大,满脸的难以置信。 静,死亡般的静。 谁的心跳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宗正昱阴翳的脸上,一个巴掌印格外清晰…… 正文 第九十九章宫商徽羽,你们没事? “我……” 风沧澜看着手,想说什么却噎在嗓子里。 看着满脸阴翳的宗正昱,她脸上阴冷重回,声音似雪峰的积雪,让人心中寒凉,“徽羽宫商如何,我便让你如何。” “小姐!” 清脆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脸上阴冷狠色瞬间僵住。 回首,宫商徽羽并肩而来。 两人一切如常,面色正常,并没有宗正昱刚才所说的模样。 “你们没事吧?”她皱眉询问,两人皆是一脸疑惑,“我们没事。” “没……那……”她转身看向宗正昱。 他面色漆黑,仿佛能滴出墨汁般,整个人笼罩着一层阴霾。 风沧澜目光在双方来回移动,最后落在打了宗正昱的手上。 她好像,做错事了。 “小姐怎么了?”两人见气氛有些不对小声询问。 风沧澜只摇摇头,“无事,就是……” 抬眼看去,只看到宗正昱一个转动轮椅离开的背影。 她抽身就追过去,回首对着二人喊到,“你们先回沧海一粟。” 她好像冲动了。 有之前去将军府,避开了那群侍卫,侍卫当天就被仗责。 今日回去,看到空空如也的沧海一粟,脑海里就浮现那日侍卫被打的画面。 气冲冲过去,没问明白,宗正昱还故意误导她,所以才有刚才的事情。 “王爷。”她快步跟上,对方并没有因此停顿。 她只好跟在后面,“王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没控制住。” 宫商徽羽,是她的逆鳞,没有人可以动。 任何人! 刚才宗正昱故意说那些话误导,不然不会这样。 好好说话不行吗? “王爷对不起。” 宗正昱一路推到书房,风沧澜就在后面跟了一路道歉,也没得到对方的回应。 宗正昱进屋,风沧澜正准备跟进去,大门“哐”的一声关上。 她被迫停在门口,垂首看着自己泛红的手,内心不是滋味。 虽然她冲动莽撞有错,但宗正昱又何尝不是。 明明知道她担心宫商徽羽,还故意说出这种话来刺激她。 握了握发红的手,刚才一掌打的挺用力的。 “王爷。”她不甘又唤了一声,里面“砰”的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响起。 风沧澜一个哆嗦闭了嘴。 她刚才被刺激的完全失智,竟然一巴掌打了过去。 里面噼里啪啦摔了好一阵的东西,在门口的风沧澜听的心里七上八下。 抬手要敲门,最后停在半空中,停顿片刻她又抽了回来。 这次惹事不小,道歉说两句怕是不行了。 书房内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风沧澜只能先撤。 宗正昱正在气头上,这时候过去等于送人头。 转身离开,正好遇上温逢君跟傅玉,二人一人震惊,惊的是上次娇娇柔柔的小女子竟然敢掌掴摄政王。 更震惊的是,竟然还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 而另一人,扫了一眼风沧澜确实满眼冰冷。 没理二人,双方擦肩而过,风沧澜直奔王府的厨房。 摄政王府占地面积非常大,从书房到厨房走了都快一炷香的时间。 走到厨房门口她顿住了,要做点什么东西哄一下。 这次这个事情有点严重,她都上手了。 风沧澜的到来,厨房众人齐齐放下手中事,过来行礼,“参见王妃。” “免礼。” “你们自己做自己的,不用管我。” 厨子们重回灶位开始烧饭,风沧澜在里面转悠两圈,思索做个什么东西过去赔罪才最有效果。 目光在食材上打量,最后落在一大袋面粉上,她眸光微亮有了想法。 占用一个灶台,拿了几根胡萝卜跟芹菜洗干净。 厨房众人时不时投来目光,心惊王妃竟然跑到厨房亲自下厨。 旁边眼尖的小厮过来,“王妃,属下帮帮您吧。” “不用了谢谢。” 婉拒后,她把挂在墙上的围腰穿上,开始剁芹菜,刀法快准而细腻,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芹菜剁好,装碗里洒了点盐,放在一旁备用。就开始剁胡萝卜,一样的工序,同样撒盐备用。 又把芹菜拧出汁,绿色的汁水有股芹菜的香味,她倒出面粉不断加稀释后的芹菜汁,直至揉成面团。胡萝卜同样如此。 这这波操作下来,厨子们纷纷投来目光,好奇做的什么东西。 面皮好了,就开始剁芯,肉剁碎,葱切段。 一切准备就绪,她开始包饺子。 厨子们再次投来目光,看着一个红一个绿捏出来的花样东西只觉着格外新奇。 包了几个饺子就开始烧水,又回来继续包。 水烧开了,饺子也包好了。 将包好的饺子倒入沸水,不一会儿饺子就浮上来了,她装碗摆盘,把调味料放在表面撒上葱花飘香四溢。 完工。 看着碗里红的绿的,挺好看她搓搓小手。 这饺子可不止饺子。 “你们忙,我先走了。”跟大家打完招呼,风沧澜就端着托盘离开。 厨子们瞬间围过来,七嘴八舌讨论着,“王妃刚才做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好像啊,那种鲜香。” “看起来有点像混沌,但是包法不像是混沌。” 厨房的师傅门在议论,风沧澜端着饺子一路走向书房,心情沉重。 好久没下厨了,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到书房门口,她思考该怎么措辞,现在手心都隐隐作痛,可见当时一巴掌打的多严重。 停在门口,她伸手纠结犹豫。 现在进去会不会气还没撒完,如果没撒完,对她发泄她要不要反抗? 要不,还是回算了,感觉有点危险。 还是走吧。 她端着托盘准备离开,这时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风沧澜看过去,正好跟坐在轮椅上脸上惨白的宗正昱四目相对。 他皮肤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纤长的睫毛下,那双瑞凤眼阴鸷尽显。 瞧着这样的宗正昱,风沧澜心头一紧,抬了抬手中的饺子,“王爷,您还没用早膳吧?” “我给你送早膳来了。” 说着她就侧身挤进书房,把饺子放在案桌上,“您尝尝,这可是我亲手做……” “咳!” 她话未说完,脖子被忽的一捏…… 正文 第一百章咱们应该早点离开摄政王府 冰冷的触感通过脖子直传大脑,风沧澜瞳孔放大,盯着宗正昱。 他凤眸下是无尽黑暗,隐隐一股杀意在跳动。 感受到这股杀意,风沧澜心头一跳。 宗正昱对她动了杀心! “王爷……”脖子上的手轻轻一扭,风沧澜瞳孔一缩,在扭断的一刹挣脱后退。 虽逃离,但那冰冷的触感刻在脑海里,那感觉就像是一条毒蛇缠绕在她的脖子上,向她吐着蛇信。 “王爷,对不起,我当时就是没控制住一时冲动。” “我给你做了饺子赔罪。”风沧澜咳嗽解释,对面却恍若未闻。 他一步一步过来,浑身暴戾嗜血倍增。 敏锐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风沧澜眸露凝重。 怎么回事? 记住网址 宗正昱这是更严重了?之前并没有这种情况。 好像被控制心神失了理智,她继续待在这里并不是一个特别明智的决定。 风沧澜目光落在敞开的书房大门,停留没两秒,宗正昱似察觉到她的意图,扬手就“轰”的一声响起。 大门紧闭。 风沧澜眸露警惕,目光紧锁跟前之人。 “宗正昱!” 对方没回应,反而是抓起旁边满是倒钩的荆棘鞭打过来。 风沧澜神色微变侧身躲开,宗正昱不断挥舞,她往哪儿躲,他就往哪儿打。 地上一地碎片,风沧澜观察鞭子的方向还要兼顾不能踩到瓷器碎片。 “卡擦。”躲避间,踩到一个茶盏碎片,就愣神的片刻,荆棘鞭高高挥下。 风沧澜眸光一冷,闪身躲避。 怎聊宗正昱似早就知道一般,手腕微动荆棘鞭调转方向,“啪!” 鞭子落在风沧澜背上。 宗正昱抬手,荆棘鞭上的倒刺钩着皮肉而起。 风沧澜疼的脸上血色褪尽,朱唇都在发颤。 生命受到威胁,她本能的戒备攻击。 手指微动,指缝间两枚银针蓄势待发。 “砰——” 银针准备发动,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风沧澜迅速收起银针,捂着后背被荆棘鞭打过电地方。 苍白的脸颊血色全无,疼的眉头紧拧。 “王爷!” “快控制住王爷!” 几个暗卫齐齐攻向宗正昱,饶是如此也不是宗正昱的对手。 现在的宗正昱,完全是失智状态,见人就打。 几个暗卫被打趴下又过去,风沧澜捂着后背实在看不下去,指缝间银针射出去。 淬了软骨散的银针射在宗正昱后脑勺,他当即安静下来,被几个暗卫控制捆绑在轮椅上。 “王妃,你……” 风沧澜虚弱出声,“我没事。” 捂着后背她侧坐在椅子上,后背的鲜血染红了衣裳,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渗。 她捂着后背疼的额头冒出许多细汗,走向宗正昱,不经意间指尖扣在他手腕上。 片刻,她眸光深沉。 不动声色收回手,跟暗卫吩咐了两句,风沧澜回了沧海一粟。 她刚离开,宗正昱的神智逐渐清醒。 深黑墨瞳落在荆棘鞭上残留的血迹脸色一滞,暗卫赶紧道,“王爷你没事吧。” “本王没事,王妃如何。” “王妃她……”暗卫欲言又止,宗正昱当即转动轮椅离开,却发现自己被捆在轮椅上。 “解开。”冰冷的两个字没有过多的话,暗卫皱眉,“可是王爷你……”万一待会儿又…… 宗正昱扫来一个阴沉的眼神,他瞬间解开捆绑的绳子。 沧海一粟中 风沧澜伤痕累累回去,宫商徽羽见了皆是脸色一变。 看到后背的伤口两人赶紧把金疮药跟止疼药找出来。 风沧澜坐在床榻旁,将衣裳一层层脱下来,路出后背那道长长的伤口。 荆棘鞭上有倒刺,勾的风沧澜原本光洁的后背像趴着一条长长的蜈蚣。 宫商看着那骇人的伤痕眼眶都红了,“这么长的伤口得多疼啊。” “这宗正昱实在可恨,竟然对小姐下手!咱们还救什么救,直接一包毒药把她毒死算了。” “没事,小伤。”嘴里这样说着,可声音确是带着哭腔,就给人一种逞强的感觉。 宫商落泪更凶了,“都疼的快哭了,还说没事。” “咱们应该早点离开摄政王府。” “这摄政王简直就是以折磨人为乐。” “宫商,这里是摄政王府。”她出声提醒。 宫商明白,立马止声。 后背宫商准备上药,她疼的眼眶发红。 穿越过来没几天她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这身体巨怕疼。 也不是怕疼,平常人轻微的疼,在这身体上会以十倍百倍放大。 “反正九须龙眉已经拿到,管他什么江湖道义。” “我们又何时循规蹈矩遵守过。”宫商止声徽羽确是不满了起来。 本来就对宗正昱不待见,如今还伤了风沧澜,就更加不喜宗正昱。 她们家小姐就算是配商洛大陆之主,都是绰绰有余。 一个小小摄政王,竟然敢如此对待她们小姐。 “真没事。” “他当时好像是失去理智了,毒似乎扩散了。”从刚才脉象来看,原本的药方不能用了,必须得加一味药,而那味药只有那个地方有。 “活该!”两人异口同声,“恩将仇报!” “行了行了,你俩别生气了。”她本人都没生气呢。 这一鞭子,就当是抵消那一巴掌了。 “澜儿。” 屋外蓦得响起宗正昱的声音,风沧澜眼皮一抬,这是恢复正常了。 “我能……进来吗?” 他的声音再响起,风沧澜半抬眉,“进来吧。” 痛感还没缓过去,她的声音还带着点哭腔。 宗正昱推门的手微顿,眼眸垂的更低。 进来便看到宫商在给风沧澜上药,徽羽特意让开,让宗正昱可以清楚看到自己的“杰作”。 那血迹斑斑的后背,无数小勾勾出的伤痕闯入视线,触目惊心。 搭在扶手上的手都止不住的发颤。 “你们先下去。”风沧澜出声,宫商将药膏放下,同徽羽一块出去。 风沧澜拉着衣襟把衣裳提上来,却被宗正昱阻止,“我帮你上药。” 她捏着衣襟的手松开,拉到后背的衣裳滑落下去,近看之下那一道长长的伤痕就像是千足蜈蚣,更是触目惊心。 宗正昱拿起药膏一点点涂抹,动作细腻而温柔。 只是,风沧澜注意到,他指尖似乎是在发抖?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王爷给我一封休书最为妥当 “王爷若是不适,大可不必如此。一会儿宫商回来上药就行。”她声音有一丝丝哽咽,听起来就像是气话。 “不会。”他磁性的声音有些发哑,专注看着伤口上药,“疼吗?” 风沧澜回首,那秋水眸噙着一汪泪水,两眼红红,我见犹怜。 一垂泪,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也会有人为她去夺。 看到这副模样,宗正昱心尖一阵揪疼。 颤着手拭去眼角的那滴清泪,刚要碰到风沧澜咬唇回首,“王爷觉着呢。” “能不疼吗?” “对不起,我刚才……”宗正昱的声音哽住,小心翼翼将风沧澜搂住,“不会了,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以后?” “以后就算了,王爷给我一封休书最为妥当。” “不然,哪天被打死了都没人知道。” 休书二字让宗正昱凤眸晦暗,他搂着风沧澜的手顿时箍的铁紧,“澜儿你在说什么胡话?” “以后可不能再说这种话了,知道吗?”他的声音轻柔的让人毛骨悚然。 风沧澜后背一僵,这方面好像是禁忌。 每次提这件事,宗正昱就特别反常? 莫非是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被抛弃过?白月光? “为什么不能说?” “你打我不让说?” “你是不是以为,我爹没在皇城,我死了也没人撑腰,你可以随便编造一个理由。” “不是。”宗正昱反驳。 风沧澜挣脱怀抱,回头厉斥,“就是!” “不是!” “就是!你就是!” 风沧澜话未落,一阵巴掌声响起,她瞳孔放大,直勾勾的看着宗正昱。 “你……”看着宗正昱脸上浮现的红手掌印,她第一次由心的感觉被吓到了。 宗正昱这是什么操作? 怕不是有心理疾病? “这样够吗?不够你打回来。”他拽着风沧澜的手往自己脸上扇。 风沧澜赶紧挣脱开往后面挪,看着宗正昱的眼底有一丝慌乱。 “没……没事了。” “我没事,你先出去我要歇息了。”她赶紧将衣襟拉上来,紧张恐慌。 “好。”宗正昱也逐渐恢复正常,笑着摸了摸风沧澜的脸颊,“那好好歇息。” 注视着宗正昱离开,直至完全消失,风沧澜内心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的宗正昱是真的挺吓人的,不过好歹她打了一巴掌的事情是揭过了。 脸颊一股水流流淌而下,她神色淡然擦拭干净。 演技好像又高了一点点。 离开王府之后,就算是破产了也不怕吃不饱穿暖,她还可以去演戏。 宗正昱离开,宫商徽羽同时进来,都是满脸紧张,一副宗正昱没把你怎么样的表情。 “我没事,放心吧。”经此一事,宗正昱会觉着亏欠她,对不起她。 后面在王府的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太难过。 她侧躺在床榻上,将通识草拿出来打量。 “准备一下,三天后去找殷。” 在王府不能彻夜不归是真的麻烦,所以她必须找个理由,能离开王府一段时间的理由。 而身上后背的伤,就是一个非常好的理由。 现在是盛夏,伤口容易发炎,她需要到一个阴凉避暑的好地方。 离皇城远远的,离宗正昱远远的,才好放开手脚办事。 刚才那几滴泪,就是为明日去避暑山庄做的铺垫。 本来是为了哄宗正昱做的那碗饺子,也能发挥这个作用。 书房 侍卫已经把里面清理干净,宗正昱转动轮椅来到案桌,脸上的巴掌印格外明显。 侍卫暗卫虽看到,确是无人敢说,皆是低头。 案桌上,那碗有红有绿的饺子已经凉了。 一个不明情况的侍卫上前道,“王爷,这膳食凉了,属下撤走。” 他刚端起准备离开,后面冷如冰窖的声音响起,“放下。” 侍卫当即一顿,赶紧放下离开。 宗正昱拿着汤勺舀一个,虽然冷了但味道还是不错。 吃了半个又吃另外半个,咀嚼着他突然停住,垂首吐出来是一个铜板。 全部吃完,每个饺子都有。 吃完后,侍卫来收拾。端着汤碗里面的剩汤左摇右晃,他惊奇的咦了一声,“碗底怎么有字。” 宗正昱抬眉,“等等。” “碗拿过来。” 侍卫将碗放回来,宗正昱一口将汤喝完,碗底果然写着‘把碗倒过来’。 宗正昱按照指示倒过来,碗底画着两个小人。 一个坐在轮椅上满脸冰冷,另一个圆溜溜大眼睛掉着两滴泪,手上比了一个下跪的模样。 画的活灵活现,可爱极了。 宗正昱瞬间眉眼都柔和了,凤眸也染上了两分温柔。 再想宗正昱后背的伤痕,他脸色又恢复冰冷,“把傅玉喊过来。” “是。” 傅玉火急火燎赶来,知道上午的事情生怕牵连自己殃及池鱼。进门时都是小心翼翼的。 结果推开房门,就看到宗正昱捧着一个碗,脸上浮现温柔甜蜜的笑容。 傅玉当场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一副见鬼的表情。 王爷怎么捧着一个碗痴笑?鬼上身了? “来了。”听到门口的动静,宗正昱将手中的碗,小心谨慎放下就怕磕着碰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 “王爷,您这大晚上唤属下来是……” “坐下说话。”傅玉顿觉受宠若惊,“王爷您说。” 他坐在椅子上,背挺直,姿势端正,双手搭在膝盖上,像是等待训话一般。 “咳。”他清了清嗓子,“本王有个朋友,他打了自己的夫人,然后夫人生气了怎么哄?” “卧槽!”傅玉当即跳起来,“王爷你怎么有这么没品的朋友?” “打女人!还打的是自己夫人,王爷你赶紧绝交吧。” 傅玉叽里呱啦,丝毫没注意到脸色黑了一分的宗正昱。 “本王的朋友也不是故意的,现在很后悔,所以要去哄。” “不是故意的也不行啊,打的还是自己夫人。” “简直就是败类,败类中的败类。”傅玉一副感同身受、同仇敌忾的模样。 宗正昱神色冷了一分,“他知道错了,问本王怎么哄!”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有没有办法,没办法给本王滚 “怎么哄!有什么办法!不是让你在这里评判。” “哄?”傅玉撇嘴摇头,“打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事,打完了哄这不是给个巴掌,在给个甜枣吗?” “王爷,你怎么能跟这种人做朋友,简直破坏你在我心中伟岸高大,又神圣不可侵犯的形象。” “有没有办法,没办法就给本王滚。” 宗正昱的认真让傅玉收起身上的吊儿郎当,“哄女子自然是要投其所好,女子喜欢的无非就是衣裳,首饰胭脂水粉,奇珍异宝。” “最主要的一定要贵,挑着贵的来准没错。” “让你那朋友把最贵的东西送给她夫人。” 两人彻夜长谈,问道、问情守在门口连连摇头。 王爷竟然也敢听傅玉的。 真的是一个单身狗,教另一个成亲的怎么哄夫人。 一个敢教,一个敢听啊。 刚才说的那些,王妃能在意哪点,注定有的闹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这段期间,她提出的任何要求,都要无条件满足,而且要果断,这样你那位朋友才能表明道歉的心。” 傅玉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宗正昱则是聚精会神每一条都记在心里。 第二天,徽羽受风沧澜的吩咐来书房说去避暑的事情。 宗正昱这段时间有事不能去,本想拒绝脑海里立马就响起昨晚傅玉的侃侃而谈。 见宗正昱犹豫,徽羽按着风沧澜教的说辞,一字不漏道,“现在盛夏,小姐身上伤口容易发炎,所以想到清凉点的地方养伤。” 宗正昱眸光微闪,“行,本王派人互送她去皇城外的避暑山庄。” “小姐说想去江南。” “江南?”宗正昱抬眉,“怎么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小姐说现在江南美景最盛,养伤也能散散心,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宗正昱沉默,再抬头道,“什么时候走?” 徽羽一听,便知有戏,“明日。” “这么快?” “小姐躺在床榻上,热的心情不好又烦躁。” “本王吩咐人护送王妃,明日启程。” “是。” 完成任务,徽羽离开书房。 回到沧海一粟禀报在书房里的事情,“这么爽快?” “我还以为会浪费好多口舌。”看来昨晚装可怜加那碗饺子效果翻倍啊。 “那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府。” 宫商徽羽收拾东西,第二天一大早就把行礼搬到马车上。 风沧澜出门时,宗正昱在院子里等着。 “皇城这边还有事不能陪你去。” “没事,不能去江南看烟雨你的损失。”她盈盈一笑,心里却道,就是知道你不能去说去江南,你去了那岂不是一切白费。 “注意安全。到了记得写信回来。” 宗正昱就像一个好夫君,对夫人离家事事嘱咐。 “好。” 风沧澜在宗正昱的护送下上了马车,宫商徽羽也一同跟上。 马车缓缓行驶,风沧澜掀开车帘挥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直至完全消失,风沧澜才放下车帘,同时脸上的微笑也烟消云散。 她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快速书写,宫商徽羽看了齐齐点头。 离开皇城,风沧澜掀开车帘,打量周围。 除了四周的护卫外,暗中还有二十位暗卫,这一路安全没问题。 “吁——” 马车急停,风沧澜一个踉跄脑袋差点磕到桌角。 她清冷出声,“怎么回事?” “夫人稍等片刻,很快就能解决。” 护卫将马车围在中间,暗卫也跳出来把外面一群黑衣人隔开。 双方开战打的如火如荼,谁也不占半分优势。 见外面一团混乱,刀剑打斗的声音不绝于耳。 “撤!” 黑衣人首领一声令下,一群黑衣人腾空而起飞离。 暗卫护卫左右四周查看,问道查看四周没有一具尸体没有一点损伤只觉奇怪。 蓦得,他瞳孔放大暗道不好,立马赶向马车,“王妃!” 掀开车帘,宫商坐在外面,徽羽坐在最里面中间是风沧澜。 两人都在拍打着徽羽,听到声音风沧澜抬头,清冷的声音蔓延开来,“处理完了?” “恩。” “徽羽姑娘这是?”问道看向埋头的徽羽,风沧澜侧眸看过来,“她闻不得血腥味,赶紧走。” “是。”确认不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三人也还在问道放下车帘,一声令下,“继续走。” 车队渐行渐远,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树林里,一个身着白衣都带白色惟帽的女子慢悠悠走出来,阳光洒在洁白的纱裙上,就像是镀了一层光,整个人透着清冷疏离。 撤回视线,她拿着图纸向着另一个方向走。 这次能离开的这般顺利,想必宗正昱是去看了她没带走九须龙眉吧。 这小心思。 风沧澜先买了一批马,车队往南,她往东直奔目的地。 一路马不停蹄,一天一夜风沧澜到了蝴蝶谷。 进山里蝴蝶翩翩起舞,色彩斑斓。 蝴蝶谷地势奇怪,里面机关重重,必须要有人引导才能进去,冒然闯入者必死无疑。 每隔一段时间,里面的机关会变换,闯入里面的人数不胜数。 蝴蝶谷出神医,每隔五年都会开放一次,让那些医术已成的人下山。 每五年,世家大族甚至三国皇室都会来这里等着抢人。 身蝴蝶谷的医者,都是香饽饽,被人哄抢的存在。 而今年,似乎就是蝴蝶谷弟子出山的时候,正好就在七天后。 难怪,刚才一路过来好些锦衣华服的人,原来是来自大陆各地。 这世界医者非常受人尊崇,医术越好地位越高。 不管是皇室还是大家族,都喜欢自己养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同时,蝴蝶谷也是商洛大陆各大世家,甚至是三国皇室都敬畏的存在。 蝴蝶谷铁规,同门之间不能自相残杀。 若是被谷主知道,那残杀同门的弟子就会处以极刑。 所以,养了出自蝴蝶谷的医者,就等同于跟其他养了蝴蝶谷医者的世家贵族有了一定联系。 “这蝴蝶谷的医者何时出来啊,我这病拖不下去了啊。” “在拖,我就一命归西了。” 谷口一群人挤着,风沧澜想进去都寸步难行,“麻烦让一让。” “让?我们在这里蹲了半个月,你让我让。” “小姑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要进去。”风沧澜清冷出声。 结果引的满堂大笑,“小姑娘,这里可是蝴蝶谷,不是菜市场,你以为想进就能进……” 众人正嘲笑着,结果石门却缓缓打开……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你是……师姐吗? 风沧澜在众人震惊的视线中进入了蝴蝶谷。 石门关闭,谷外一群人良久才回神,“刚才那小姑娘听着声音很年轻。应该不是蝴蝶谷出来的医者吧?” 众人心情忐忑,怕不知情的情况下,惹到了医者。 进入蝴蝶谷,里面恍若仙境。 奇花异草,蝴蝶翩翩飞。 刚进去就遇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看到风沧澜从石门进来满脸疑惑,“你是……师姐吗?” 师姐? 风沧澜沉思细想,不算。 她摇头,“不是。” “那……那你怎么进来的?”小男孩顿时警惕起来,风沧澜指了指后面的石门,“从那里进来的。” “你……”小男孩连忙往里跑,嘴里大声喊道,“师哥,师弟,师傅!有陌生人闯入蝴蝶谷!” 记住网址 小男孩这一声呐喊,几乎把整个蝴蝶谷的人都招来了,一群人将风沧澜围住,每个人神色奇怪。 “你怎么进来的!蝴蝶谷机关冲冲,你怎么能进来!” “就是走进来的。”她摊开双手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环视一周,每个人盯着她都是面露怪异跟警惕。 “你是求医的?”年长一些的男子走出来,询问出声。 风沧澜摇头,“不求医,我是来寻人的。” “寻人?寻谁?”男子又问道。 风沧澜轻笑一声指了指前面走来的人,“我找的就是他。” 众人沿着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来人白发白须,虽容颜易老却身子骨硬朗。 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这个人是他们师傅! “师傅。” 一群十二三四的孩子蜂拥而至,把蝴蝶谷谷主围绕起来,“师傅,这个人闯入了我们蝴蝶谷。” “我们蝴蝶谷机关重重,从来没人闯进来过。”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谷主抬首看来。 瞳孔微缩,神色瞬间大变,推开徒弟们的围绕走过去,“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怎么?不欢迎?” 谷主摸着胡须笑出声,“怎么会,你能来我这蝴蝶谷蓬荜生辉。” 两人寒暄,年纪大些的弟子能看出自家师傅对面前的小姑娘有些敬畏。 敬畏? “师傅,你认识这个姐姐?” “什么姐姐。”谷主吹胡子瞪眼,拍了一下自家徒弟的小脑袋瓜,“这可是你们大师伯。” “什么!?” 大师伯三个字,引发全场惊叹。 众人皆是满脸不可置信,一群小屁孩将风沧澜围做一团,从上打量到下,“师傅,你没老糊涂吧?” “这个小姑娘,是我们的大师伯?” 周围响起质疑声,谷主气的胡须都快束起来,敲着自家小徒弟的脑袋,“你这个小皮孩,竟然敢说师傅老糊涂了?你师傅我再过二十年都不会老。” “哎呀,师傅别打我,我错了。”质疑的小屁孩搂着脑袋四处逃窜。 跑到风沧澜身后拉着她白色纱裙,仰着头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童真。 他奶气的声音响起,“你真的是我的大师伯吗?” 小屁孩声音奶萌奶萌的,又生的可爱,风沧澜耐心都多了几分。 她蹲下来,跟小屁孩处在一条线,清冷的声音多了一分柔和,“怎么?我不像你大师伯?” “不像。”小屁孩果断回答。 “师傅头发都白了,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年轻的师姐。” 小屁孩问出这个问题,谷主轻咳一声,“咳……好了,你们打算让大师伯一直站在这里吗?” 确认了是自己大师伯,一群小孩也不怕生,围绕着风沧澜叽叽哇哇说个不停。 谷里难得有新鲜面孔,还是一个年轻的姐姐,他们更高兴了。 “大师伯,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呀。” “之前馨儿师姐出去帮大师兄,都不带我出去玩。” “外面的世界……”风沧澜欲言又止,最后摸着男孩的小脑袋瓜,“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学好医术,你们就能出去看外面的世界。” “好耶。”男孩伸手牵着风沧澜,掌心突然传来一阵柔软,她低头看去,只见小男孩满脸的高兴。 轻笑一声任由男孩拉着。 “大师伯,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是师傅的师姐呢?”男孩疑惑颇多,风沧澜也不觉着厌烦,“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年轻?” “我带着惟帽,你又看不到万一是老太婆呢。” “才不是老太婆。”男孩当即反驳,“大师伯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清晨山里的百灵鸟,手也很光滑可不是老太婆的手。” “大师伯,我很聪明的,你别想骗我。” “嘿,你这个小机灵鬼。”年纪不大,观察力倒是不错。 “我为什么成了师姐,这个问题嘛……”风沧澜准备说,周围的人都聚拢了过来,一副听故事的模样。 谷主在旁边猛咳嗽,一直给风沧澜使脸色。 惟帽下,风沧澜不仅失笑,这么多年过去了还那么死要面子。 “大师伯,你快说呀。” “就是大师伯,你快说嘛,我们都快急死了。” “自然是因为大师伯天赋异禀,被你们的师祖破例收下了。” “这样啊。”一群小屁孩还以为是什么大故事,结果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满是失望。 的确是天赋异禀,但为何成了师姐还要从幼年的一次事情说起。 当时她刚穿越过来,并未继承原身的记忆,又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身上没有钱。 恰巧遇上一个富贵人家怪病,治好就一百两黄金,她自然不会放过。 但是自己就是一个小孩子,治病别人肯定不信,当时就找了一个人把药方送过去。 病是治好了,结果把蝴蝶谷主招来了。 当时蝴蝶谷主看到她是一小毛孩还不相信,后边见她治病救人,非黏着她要收徒弟。 她怎么可能当徒弟,就随口一说当徒弟不可能,当你师姐可以。 本来是想婉拒,因为师姐是师傅收徒,她不可能跟着去拜师。 结果!这个一把年纪还不要脸的,根本就是自学并未有师傅,自己同意了她当师姐。 然后她就莫名其妙成了一个小老头的师姐。 回想之前的事情,风沧澜睨了一眼蝴蝶谷主,他赶紧过来把小徒弟驱赶走,“快去看医书去,别碍着你们大师伯。” 刚才围成一团的小孩一哄而散,谷主在领着风沧澜进屋,给她倒了一杯茶,“你来是因为那件事?”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不叫老头叫什么?小师弟? “恩。” “他的情况怎么样?”风沧澜眉宇间的柔和变的冷硬,谷主只无奈摇头,“我一直用药给吊着。” “他手足筋脉都被挑断了,而且好像还涂抹了抑制结痂的药。只要一结痂就会立马腐烂,然后又开始长肉,周而复始。” “这谁下的手,这般恶毒。”简直就是折磨。 谷主叹息道,风沧澜惟帽下的双手忽的青筋暴起,秋水眸里寒气逼人。 “会找他算账的。”她敛起周身寒气,“过去看看吧。” “行,你跟我过来。” 谷主领着风沧澜往外走,边走边询问道,“这两年你哪儿去了,突然消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出了一点小事,不过解决好了。” “对了,你这次来的正好,七日后有两个弟子要出师,正好你也来看看做个评价。” “可以。”最近一个月应该都会在蝴蝶谷,她跟宫商徽羽离开前商量好了一个月后回皇城。 两人走过来,路过的弟子唤道,“师傅好,大师伯好。” “恩。”风沧澜点头,跟着谷主来到一个僻静的木屋。 “这位病人需要静养,我就给他安排在这里。照顾他的,就是今年出师的两位弟子,颇有医学天赋。” “若不是你曾经严明不收徒,我就把他们二人送到你那里去了。” “我可没时间,老头你别给我找事情。” “嘿!”谷主气的吹胡,“在我徒弟面前多少给点面子!” “别叫老头。” 风沧澜侧头,“不叫老头叫什么?叫师弟?” “那行吧,小师弟。”她轻快出声言语中不难听出调笑意味。 谷主眼珠一转,反应过来赶紧跟过去,“不行,小师弟更不行,老夫我都七老八十了,被一个黄毛丫头称作小师弟,这成何体统。” “你真的,越老越墨迹了。” “就小师弟,反正是我叫,你爱听不听。” 说着她推开木门,谷主气的想反驳,但对方已经进屋,想到屋里的俩徒弟,他只能憋在心中。 进入木屋,里面年轻的两个男子同时看过来。 蝴蝶谷显少有陌生人,女的更是从未有过。 唯一的女子便是馨儿。 面对突然闯进来的陌生女子,两人都是好奇疑惑,怎么进来的。 两个徒弟在打量风沧澜的同时,风沧澜只轻飘飘扫了一眼,目光聚焦床榻上躺着的人。 谷主进来,见两个小徒弟盯着风沧澜,当即走过去一人一个爆栗敲头,“没规没矩,还不快见过大师伯。” “……大师伯?”两男子诧异出声,跟刚才那群人一样,不敢相信。 “恩。”风沧澜应了一声就走过去,两人本能退让。 站在床榻观察,然后翻看四肢,虽然用药水擦拭了,但还是血肉模糊。 她惟帽下的眉宇间出现一股戾气。 “这伤口一直这样,像是涂了抗生水,目前都还没办法医治。”谷主出声。 她葱指划过伤口,一颗心沉入冰底。 也就是说,从两年前开始,殷就受着这种非人的折磨。 快长好,腐烂,再长好,再腐烂。 “我知道了。”她用被褥盖住那触目惊心的伤痕。 殷躺在床榻上双眸空寡,没有一点光亮,更是不见当年那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的模样。 “你的伤我能治好,没什么大问题。” 什么抗生水,不过是在四肢埋了导致腐烂的药。 取出来,加上通识草的治疗能恢复过来,不过需要一定时间。 风沧澜这番话引所有人侧目,尤其是殷。 “你说能治好我?”他的声音沙哑,似吞了沙砾般,像是锯子割动木头的声音。 风沧澜当即脸色一沉,“你嗓子。” “被喂了哑药,现在虽然能说话了,但是声音回不到以前了。” 风沧澜强忍下内心的暴躁。 “能,不用担心,好好休息。” “赤音让我给你带句话,穹苍榜第二已经被别人占领好久了。” “你再不重返穹苍楼,只怕是没你位置了。” 留下这番话风沧澜径直离开,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她今天要先休息,明天以最佳的姿态给殷做手术。 谷主也跟着离开,却被两个徒弟拉住,“师傅,这当真是大师伯?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 “你们没听过的算什么?” “她还不让我对外说,我们的关系呢。” “为什么?”两人不解,想跟蝴蝶谷攀上关系的人可太多了,这大师伯竟然还不准对外说。 “为师哪儿知道为什么。”他回首看了一眼床榻之人,再看两个徒弟,“可能是觉着怕你们出去丢她的脸。” “还好没把你倆送给她,不然真是丢脸。” 谷主离开,留下两个满头雾水的人。 “什么跟什么?” “我们出山那也是给蝴蝶谷争光,怎么就丢她脸了。” 离开木屋,谷主把风沧澜带到了收拾出来的屋子,“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喊他们,反正他们都是你的小辈。” “行。”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风沧澜洗漱就歇息。 蝴蝶谷却因为来了一个大师伯前所未有的热闹,“大师伯为啥头上带个东西啊?” “我们都不知道大师伯长什么样。” “不过听声音应该很漂亮。” 小徒弟们围坐一团,对风沧澜充满了好奇,感觉对方特别神秘。 第二天 风沧澜全副武装,准备给殷做手术取出手腕里的东西。 谷主知道风沧澜又要用那招,赶紧过来端茶倒水,“师姐啊,你这次医治能让我那准备出师的两个徒弟旁观吗?” 风沧澜结果茶盏轻描淡写扫了一眼,“怎么现在不觉得叫我师姐丢脸了?” “怎么会!绝对不会,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让他们来把,只能旁观不能出声。” “好!”谷主飞跑出去。 木屋里 风沧澜将准备好的东西摆放在一起,谷主领着两个徒弟进来,“师姐这位是云飞,这位是云秦。” “你俩好好看着别出声。”嘱托完,谷主就离开了。 云飞云秦两人站在旁边,风沧澜净手擦干,拿着小刀走向殷。 小刀缓缓隔开手腕腐肉,旁观的两人登时脸色苍白。 她用小刀刮掉腐肉,另一只手用镊子钻进血肉中。 再拿出来,镊子上出现了被鲜血包裹的小圆珠——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你不相信我? 将圆珠放在干净的白手帕上,风沧澜拿着镊子跟小刀走向另一只手。 云飞云秦二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心头一片震撼。 在蝴蝶谷学医这般久,还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方式。 更主要的是,昨日她只探脉就发现了不对劲,而他们观察了那么久,服侍了那么久竟然丝毫没发现。 两人对医术都有一定天赋,看到如此新颖奇特的方式,内心澎湃。 风沧澜聚精会神做手术,从拿着刀那一刻,整个人气质大变,似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有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 殷全程都是清醒状态,虽然用了麻沸散但还是有一定的痛感。 古代的麻沸散,跟现代的麻药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将藏在四肢的小圆珠都取了出来,开始刮肉,腐烂的必须挂掉否则还是不能愈合。 手腕腐烂已经延伸到手肘,血肉模糊让人心底发寒。 刮掉腐肉,她将手帕放在温水里浸湿,然后擦拭伤口边缘的血迹。 处理完,把放在旁边的酒开封,以酒消毒,最后银针穿线在跳动的火苗上熏烤片刻,把伤口裂开比较大的地方缝合起来。 一番操作下来行云流水,在做手术时,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神圣高贵。 把昨晚捣碎的药倒在绷带上,缠绕在四肢腐烂的地方。 “好了。” 缠完,风沧澜去面盆净手,“三天换一次药,一月便可愈合。” “但要恢复到以前那般,至少需要半年。” “这半年不能用武,更不能提重物,两到三月可以试着慢慢下床,切记不可急于求成。” 风沧澜细细叮嘱,三人都还没从好了两个字走出来。 云飞云秦是因为还未看够,而殷却完全不敢相信。 “当真?”他沙哑如拉锯的声音夹杂着难以置信。 风沧澜擦拭水渍的手微顿,“你不相信我?” “是不敢相信。”他都已经做好了一辈子躺在床上,做个植物人的准备了。 如今有人告诉他,他又能站起来了,又能像以前那样……他不敢相信,怕这是一场梦,是为了宽心。 “我的话,你大可放心的相信。”虽然偶尔她也骗骗人,但治病救人这件事上,她从不虚言。 “我想,整个商洛大陆,你不相信也,应该也没人能相信了。” “好好歇息吧。” 手术成功风沧澜离开木屋,云飞云秦紧跟其后,刚才那打破传统的救人方式实在是让他们眼前一亮。 困扰他们许久的事情,这位神秘的大师伯只一探脉就发现了问题。 “跟着我干什么?”注意到后面跟着两人,风沧澜止步。 两人不约而同靠过来,“大师伯,出山后我们能跟着你一阵子吗?” 他们自认为医术算是小有所成,今日才知道天外有天。 “不行。”她果断拒绝,疏离的语气非常明显,没有商量的余地。 被拒绝两人有些失落,就挺好奇这大师伯怎么这么奇怪。 他们可是今年唯二要出山的两位弟子,外界都已经派人争抢,大师伯竟然拒绝。 果断拒绝后,风沧澜回了自己房间。 谷主掐着点去找云飞云秦两人,“怎么样?看完你们大师伯救人后有什么想法。” “手法新颖,闻所未闻。” 谷主摸着胡须,一脸欣慰,“那是自然,不然也不会成为你们的大师伯。” “只是没想到,几年未见,你们大师伯医术又精进了。”比他估算的时间少了许多。 见自家师傅引以为傲的模样,云飞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师傅,这位大师伯究竟是何方神圣?” 从来都那日就一直带着惟帽,一直不露面,神秘的很。 “别问,也别打听。” “该知道的时候自然知道。” 谷主如此说,两人便未在询问。 殷的事情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只需要静养等待就行了。 之前探脉发现宗正昱病情加重,唯有蝴蝶谷十年一开的金线重楼入药才能将药效发挥到极致。 这也是,她要来蝴蝶谷的另外一个原因。 金线重楼生在蝴蝶谷的后山悬崖峭壁上,地势险峻,很少有人能爬上去。 悬崖下就是无底深渊,而且一般这种珍惜药材的旁边都有毒蛇猛兽。 休息了两天,风沧澜就全副武装准备去后山摘金线重楼。 谷主得知时再三叮嘱,“后山的毒蛇毒虫毒性非常厉害,是外面的十倍甚至是百倍。” “你一个小姑娘能不能行。” “要不我让云飞跟云秦跟着你。” “不必。”风沧澜摇头,云飞云秦跟着恐怕才是真的不方便。 “我一个人就行。” 说完她就背着背篓离开,谷主知道风沧澜的脾性也没再说什么。 因为前一夜下过雨的原因,后山上烟雾缭绕,有一种入了仙境的感觉。 周围都是参天大树,将阳光全部遮挡,夏日炎炎有一丝难得的清凉。 走到后山尽头,是一个断崖。 像是一座山从中间裂开,下面是一道无尽深渊,稍有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 她左右观察,找了一处最好下去的地方,双手抓着陡峭的岩石慢慢往下走。 良久,都快走到半山腰,风沧澜都还没看到一株金线重楼,只能继续往下找。 越往下越阴森,一股铺天盖地的怨气席卷而来。 她扭头往下一看,云烟袅袅看不到尽头。 这里应该摔死过不不少人,不然不至于这么阴森。 左右查看,在一处陡峭的石缝处看到了金线重楼。 登时,她眼睛放亮抓住岩石快速往那边走。 抓住金线重楼扔进背篓里,正准备往上爬,忽的一条鲜红的蛇闯入视线。 风沧澜心头骤然一紧,赤练蛇。 运气要不要这么好,摘个金线重楼,能遇到蛇中毒王。 赤练蛇吐着蛇信,翠绿的蛇瞳盯着风沧澜。 双方你不动我不动。 风沧澜余光观察,怎么避开赤练蛇。要是被咬一口,她就只有挂在这里了。 “嘶~”赤练蛇突然爬过来,风沧澜往上一跳越过去,赶紧往上爬。 赤练蛇当即调头追过去,她抓着岩石飞速往上爬,怎料速度太快没注意抓到了一块松动的岩石。 整个人带着岩石往下坠落——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是丽妃!跟丽妃身上的香一模一样! 飞速急降,风沧澜双手攀附岩石,但因下坠速度太快,完全抓不住。 两只手擦破了皮,鲜血淋漓。 一块凸起的岩石出现在眼前,她不顾手上疼痛双手紧紧抓住。 没有继续下降,风沧澜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太难了,摘个金线重楼摔死在这里就亏大了。 要是能施展轻工,也不至于这般麻烦。 风沧澜悬挂在断崖边上,山间云雾缭绕,风沧澜在中间弱小又可怜。 赤练蛇没有追下来,风沧澜抓住岩石准备往上爬,不然再继续待着体力都耗尽了。 一手抓着另一个岩石,一脚往上爬。 忽的,一阵风吹过来,异香扑鼻。 除了异香外,还有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记住网址 她鼻翼微动,这异香怎么这般熟悉。 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就像…… 风沧澜在脑海里快速搜寻,就当在体力快耗尽准备放弃时,一个人窜入她的脑海里。 丽妃! 是丽妃! 跟丽妃身上的香一模一样,和用尸体提炼出来的香膏味道一模一样。 可是……这里怎么会有这个味道。 汪家用少女尸体提炼香膏是为了让丽妃宠冠后宫,可……这里是蝴蝶谷的后山,基本没人能进来。 怀揣着疑问,风沧澜没往上爬,选择往谷底爬去。 不知爬了多久,她终于到了谷底,所到之处都留下了血手印。 落地后,异香味跟腐臭味更加浓郁。 她将面纱取下来一分为二绑着渗血的手心,往前看去。 看到眼前的场景,她瞳孔放大,迟迟未能回神。 “这……”她张了张嘴,被眼前的尸山震撼的说不出话。 放眼望去,全是森森白骨。 都是死去多时。 她慢慢走去,看着满地都是白骨心尖都在发颤。 这些尸骨都是女子的骨头,应该是用来练香的少女。 可为何,大批出现在这里…… 汪家练香,但他们并不知道如何练香,肯定得找一个会练香的。 所以……蝴蝶谷里有人跟汪家狼狈为奸,残害少女? 环视四周,实在是看不下去,风沧澜爬着岩石往上走。 汪家虽然倒了,但练香似乎还在继续。 少女尸体练香的背后,似乎藏着一个惊天阴谋。 本来与她毫不相干,可若是有蝴蝶谷的人参与其中,那就有关系了。 爬上悬崖时天已经黑了,她一身素衣白纱染上了泥土,沐浴换衣后风沧澜直奔蝴蝶谷主的屋子过去。 “哐哐哐。”她轻敲两声,屋内传来谷主的声音,“进。” 风沧澜推门而入,转身将房门关上,“老头,后山你们可曾去过。” “后山?那里蛇虫鼠蚁非常厉害,我把后山列为禁地了。” “有人经常去后山吗?”风沧澜再问。 谷主摇头,“基本没有,怎么?” “是后山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就是说一下以后别让徒弟进去,我今天摘金线重楼遇到一条赤练蛇。” “赤练王蛇?”谷主当即严肃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风沧澜摇头,转身离开,“我就是来说一声,先回去了。” 回到屋里,风沧澜惟帽下的秋水眸一片冰冷深思。 蝴蝶谷进口危险重重,而且里面从来不会让陌生人进来。 那后山的那些尸体,只能是蝴蝶谷内部的人。 就肉眼就能看出,谷底的尸体上千具。 若真是蝴蝶谷的弟子跟外界狼狈为奸,还把尸体拖到蝴蝶谷毁尸灭迹,那就真的该好好查查了。 蝴蝶谷在商洛大陆威望极高,就是因为规矩森严,而且医者救人,医者仁心。 若是后山的尸山被发现曝光,蝴蝶谷就会从神坛上跌落。 从万人尊敬的蝴蝶谷,变成万人唾弃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当时爆出汪家以少女尸体练香,本来是惩罚一下丽妃算计她。 没想到牵扯出来这么一个惊天事情。 有种预感,后山的尸山将来会毁了蝴蝶谷,将蝴蝶谷推下万人敬仰的神坛。 还有一点,汪家练香是给丽妃争宠,可……丽妃一人,需要千万少女? 这被背后,绝对还有问题。 没想到,来一趟蝴蝶谷,竟然发现这般大一件事。 暂时还没有证据,不知道后山尸体跟谁有关,老头又是一个不太能藏得住话的人。 暂时就先别说,让人监视一阵。 她倒要看看,布局几年目的为何。 看尸体的白化程度,至少有个三到四年,那时候蝴蝶谷已经在商洛大陆有一席之地。 后面几天风沧澜都待在屋里很少出去,除了身份原因,更重要的就是一一排除可能做抛尸的人。 从未出山过的不可能,出山经常回来的首当其中。 但……蝴蝶谷弟子太多,每隔五年师弟们出山时,他们都会回来一趟。 当然,也可能是帮着自己栖息的世家拉拢人脉。 殷的伤势明显好转,伤口开始结痂凝固,没有裂开的迹象。 外敷加内服,药效成倍增长,加之殷自己体质也不错,恢复的更快,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今天是云飞云秦二人出师考核的日子,蝴蝶谷内所有人都换上了白衣,恭送他们的师兄出山。 这是一个神圣而又喜庆的日子。 以前是谷主出考核题,今日附加了一项,由风沧澜出题。 花园里,云飞跟云秦顶着烈日,在谷主拿出的草药里翻寻。 这是谷主出的考核题,从一堆草药里分别把他们放在相应的地方,除此之外还要把这些草药拼凑出药方。 考验的就是对草药的熟悉了解程度。 风沧澜头戴惟帽站在阴凉处,看着两个热的满头大汗之人双手负立。 老头还挺会。 故意安排在烈日下,热会让人烦躁,让人心绪不宁。 小小的考核,不止考对草药熟悉了解,还考验了其耐心静心。 即便是身处恶劣环境,自然也要心静才能快准稳。 限时一炷香,无形中增加了紧张感,更是能扰乱人心绪。 “一炷香到——” 云飞云秦同时收手,谷主背着手过去,看着两人的成绩摸着胡须满脸欣慰,“还算不错。” 周围爆发一声贺喜,“师兄厉害!” “师兄真棒!” 风沧澜扫了一眼,眼波淡淡,没有表态。 云飞心气高,见风沧澜未点评出声道,“大师伯,您觉得我这怎么样?” 风沧澜轻启唇齿,不紧不慢吐出一个字,“烂。”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没有蝴蝶谷,你屁都不是 周围爆发一阵议论,云飞当即脸上就挂不住了。 “大师伯,我师傅都说不错,你说烂?” “烂在哪里?”之前想跟随风沧澜出去被拒绝本来心里就不舒服,如今再被点评烂。 还是在这么多师弟面前,云飞只觉着自己像是被当众打了耳光。 “中规中矩,思想被局限,没有创新,不就是烂。” “你搭配出来的所有药方,都是死记硬背医书上的。” “你以为外面会像蝴蝶谷,永远不缺药材?” “倘若你在危难艰险的环境,这药方里面的药缺了一味你当如何?”她拿着写的一张药方,“若这上面的决明子没了,你会用什么代替。” “保证药效的同时,又不会影响患者身体?” 风沧澜一番话说的四周鸦雀无声。 云飞被说的脸颊通红,“怎……怎么会缺药材,我只要一出这个石门有的是人求我当座上宾,不存在却药材的情况。” 此话一出,风沧澜眸中温度降了一分。 “你从这个石门出去被别人哄抢,那只是因为你是蝴蝶谷出去的医者。” “没有蝴蝶谷,你屁都不是。” “倘若真的你进了世家贵族,或者是皇室,你就一辈子不替平常百姓看病?” 风沧澜字字珠玑,说的在场许多人脸色难看。 尤其是云飞,羞红的脸都快滴出血了。 她侧身走到云秦旁边,目光浏览药方。 云秦登时站直身体,精神紧绷,等待检阅。 “你的还算合格。”不是一味对医书的死记硬背。 药方上有自己创新的部分,但就是保守了些,不够放开。 刚才风沧澜的毒舌在众人心中留下阴影,如今突然说合格周围的师弟们连连恭喜。 “理论上的知识而已,高兴什么。” 清冷的声音立马让全场重归平静,她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移动,“蝴蝶谷外,有病人。” “我给你们的考核就是实践,你俩收拾一下跟我去户外给患者治病。” 两人将医药箱必备的都带上,小屁孩们全部围绕过来七嘴八舌道,“大师伯,我们也想出去。” “大师伯,你也把我们带上吧。” 周围全是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她天生对奶萌的声音没有抵抗力,被摇的头晕眼花她赶紧道,“出去可以。” 得到允许小屁孩们高兴的原地狂跳,能看得出来他们对外界的向往。 “但是……你们要乖一点,外面有很多陌生人,你们如果太顽皮,咱们蝴蝶谷的形象就会大打折扣。” “我们会乖的。” “我们不说话,就站着看师兄治病。” 风沧澜轻扫一圈,“男子汉可要说到做到。” 小屁孩们拍着胸脯,“大师伯放心,我们一定说到做到。” “走吧。” 风沧澜在前,后面跟着一群叽叽哇哇高兴的像小麻雀的孩子,最后是云飞跟云秦还有谷主。 云秦还算好,云飞被刚才说了一通有些心态不稳。 谷主拍着二人肩膀,“你们大师伯就这样,不止对你们,对我也是一点不留情面。” “但说的都是正确的。”他拍了拍云飞的肩膀,“记住刚才你大师伯那番话。” “我们是医者,医者医人不分贫穷贵贱。” “云飞知道了。” 风沧澜一路过去,对每个机关都了若指掌,后面的小屁孩都尖叫了,“大师伯,你竟然知道机关在哪里哎。” “我们都不知道。” 风沧澜眯了眯眼,她当然了若指掌了。 “哐哐哐。” 石门缓缓打开,谷口跟风沧澜七天前来时完全不同。 那时外面全是坐在地上的患者,如今围在谷口的全部是锦衣华服的富家子弟。 有些坐在椅子上,有人打扇,有些则是站在门口。 见石门里有人出来纷纷过来。 “师傅。” “师傅五年不见,您跟师弟们可还好。” 一群人过来,似乎都是蝴蝶谷出去的弟子,而他们后面的人依旧是坐在椅子上。 家里没有医者的就自己来,有医者的就让医者来套近乎。 “今年出来的应该是云飞跟云秦吧?” “不错不错,师兄就知道你们一定能过。”自称师兄的男子拍着二人肩膀,云秦摇头,“还没考核完,今年大师伯来了附加了一项。” “大师伯?何时有了个大师伯?” 小孩们指着前面的白色倩影,“呐,那就是咱们大师伯,声音可好听了,像百灵鸟似的。” 众人投去目光,只看到一颗纤细的白色身影。 “那考核是?” “大师伯说,理论考验完考实践。”话毕云秦就跟了过去,云飞也跟过去。 后面故作稳重成熟的小孩子也追过去。 刚才还热闹的门口忽然安静了下来,“大师伯?” “以前从未听师傅说过。” “怎么了?”坐在椅子上锦衣华服的男子淡淡出声,医者赶紧过来道,“公子可能要稍等片刻,今年附加了一场考核。” “恩。”他闭上眼睛未在说话。 出师的医者们都好奇这实践考核怎么个考法。 一路很跟半山腰,看到前面聚集的一团追过去。 风沧澜已经挑好了两位病患,一个全身长着疮疱浑身流浓,看着十分恶心。 另一个则是瘦的皮包骨,看着也很骇人。 全身长疮的分给了云飞,瘦成皮包骨的让云秦治。 云飞只看了一眼患者,当即脸色一白捂着嘴往后一阵干呕。 云秦已经开始展开医药箱准备诊脉。 “呕!” “不行,我真的看不下去,真的不行。”云飞摇头,看一眼流脓的疮疱就呕吐不止。 “你可要想清楚。”风沧澜清冷的声音犹如腊月的寒风,凛冽刺骨,“一旦放弃就等同于考核失败。” “我……我要换一个病人。”他捂着嘴目光不敢往那边看。 “你是医者,只有看病,没有选择病人的权利。” “一旦出山你会遇到形形色色的怪病,比这种更严重的,你就也选择换病人?” “三秒钟,不接受就考核失败。” 风沧澜一点不留情面,“三。” “二……” 她眸色冰冷,“一!”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你算什么东西?对我指手画脚! “我治!” “我治。”云飞这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用手绢捂着抠鼻,然后捏着兰花指去诊脉。 那患病的人都不好意思了,“小公子看不下去就别勉强了,我这反正也没救了。” “不会。”云飞将手帕放下努力克制胃里的翻滚。 两人诊脉周围恢复安静,出师跟来的师兄们皆是好奇,“这位大师伯是谁你们知道吗?” 竟然能把小魔王云飞治的服服帖帖的,真的是厉害。 以前谷里就属云飞最顽皮。 “就是大师伯呀。” “大师伯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说话又温柔,我可喜欢她了。” 温柔…… 出师的师兄眉头一跳,他们是一点都没看出来这位大师伯温柔。 “检查完之后,给出你们的诊断。” 留下这句话她就往后站在一个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当然主要是想看看这群人谁身上有尸香的味道。 未出蝴蝶谷的肯定没机会,所有设计陷害蝴蝶谷的,只能是出师的医者。 风沧澜双手负立站在小土丘上,似迎风而的寒梅。更有种鸟瞰天下的气势。 与其站在一起,就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想要一睹容颜。可及地的惟帽将整个人遮掩的严严实实,想要偷窥难上加难。 前面云飞云秦在治病,一个出师的医者走过来,“大师伯你好,我叫云青,现在在天阳国做首席御医。” “不知大师伯现在何处?” 面对来套近乎的师侄,风沧澜轻飘飘扫了一眼,“云游天下,四海为家。” “大师伯还未找到栖息之地啊,不如来天阳国,师侄应该能帮趁着。” 风沧澜抬眉,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可惜惟帽遮挡着,对方看不到。 “不必,我习惯自由,不喜欢束缚。” “如此。”云青未在多问,站在风沧澜旁边静候等待。 与之站在一起,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气场的压迫。 顿时,就更好奇这大师伯是什么人。 医学界似乎没几个出名的女医。 前面诊断已经出来了,云飞云秦拿着自己写的检查单跟药方过来。 风沧澜先看了云秦的药方跟病情叙述,“还不错,过了。” 那瘦骨嶙峋的病人的确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厌食症。 听到过了云秦拿回药方的手都在发颤,久久不能平静。 她再看向云飞的,越往后眉头皱的越紧。 “这不行。” 这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把云飞劈的外焦里嫩。 “为什么!”他没控制住情绪激动嘶吼。 风沧澜随手一扬,手中药方飘零而落。 “你基本功不扎实,不够细心。” “长疮疱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蚊虫还是体内湿毒?” “原因都未找到就冒然下诊断,这不该存在于一个医者身上。” “很明显,他是因为体内的原因导致长疮疱,体内的原因治好了疮疱自己就好了。” “你这写的什么?直接外治。”风沧澜直言直语,非常犀利不带半分委婉。 旁边师弟们看着,出师的师兄也看着,他顿时双眸猩红,“你胡言乱语!师傅都说我可以!” “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的!” “我不是针对你,我是针对你的医术。”她眼眸微抬,“你师傅的医术我该说照样说。” 谷主见自家徒儿情绪不稳,赶紧过来道,“师姐,在徒弟面前好歹给我留点颜面。” 自家师傅这般对一个小姑娘说话,一群出师的医者心底都是震撼。 那个问题再次浮出表面,这大师伯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是你自己让我来考核她们,现在又不让说。” “你知道的,我对医术这方面零容忍。”医者本是治病救人,若是医术不精就可能救人变害人。 “是是是。”谷主连连道,“转头面向云飞,“你这次理论考核中规中矩,实践考核不及格,五年后再考。” “这次就云秦一人出师。” “为什么!”听到五年后再考云飞当场爆呵,“五年?我有多少个五年可以浪费在这里?” “浪费?你说浪费?”风沧澜眼眸微眯渗着寒意,“你自己学医不精,怪谁。” “中规中矩本来也不是大问题,做个普通郎中也没问题,但你心思不细,不认真,不严谨。” “连病发的原因都不找,让你出师干什么?” “去害人性命?去败坏蝴蝶谷名声?”风沧澜声音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句句戳进云飞的心底。 他不但不反思,面色更加狰狞,认为是风沧澜挡了他下山的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对我指手画脚。” “我尊重你一声,才唤你大师伯。” “小小年纪当我师傅的师姐,鬼知道你怎么攀附上的。” “谁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反正我们也不知道。” “靠脱衣服躺下爬上来的人,也敢在我这里指指点点!” “啪!”一声响亮的声音在山间传开。 谷主满是周围的脸上尽是怒火,“混账东西,谁允许你这样跟你大师伯说话的。” “给为师跪下,跟你大师伯道歉!” 云飞捂着脸颊一副震惊的模样,没想到自己师傅竟然动手打他。 “我不!”他捂着被打的脸颊,双眸布满了红血丝,“她就是靠着身体睡上来的!借着蝴蝶谷的名声在外耀武扬威。” “什么都不懂,还在这里指指点点!” “啪!”谷主一脚踹过去,云飞腿上一软跪在地上,准备起来却被死死摁着肩膀。 “给你大师伯磕头认罪!” “我不!”云飞依旧倔的跟头牛似的,不低头不松口。 风沧澜隐匿在惟帽下,不可见其情绪。 但周身的寒气却在告诫众人,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云飞,你就跟大师伯道个歉吧。” “你刚才说话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云秦好声劝解,不想同伴为这点事被罚。 结果云飞根本不领情,讥笑道,“你跟这女人有一腿吧?” “这女人让你一路过。” “云飞!”一向温和的云秦当场震怒,“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玉碟给我。”二人争执时,风沧澜淡然的声音响起,周围顿时一片寂静。 谷主犹豫片刻,还是把玉碟拿了出来。 风沧澜翻开玉碟,看到云飞两个字停下,把谷主手中笔拿过来,将云飞两个字画了一个叉,“你被逐出蝴蝶谷了。”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宗正昱去江南了!? 轰—— 全场躁动,出师的医者们纷纷瞪大双眼。 什么情况?师傅竟然把玉碟给了大师伯? 大师伯把云飞除名逐出蝴蝶谷了! “你可以滚了,不用等五年。” 云飞看着自己名字被划掉,整个人接近癫狂,“你算什么东西!” “这里是蝴蝶谷!不是你家!” “蝴蝶谷的确不是我家,但是是我的啊。” 万籁俱寂下,爆发出一阵唏嘘声。 云飞狰狞的脸色僵住,“你……你说什么?” “我说蝴蝶谷是我的,这里我买下来的,门口机关阵我设计的。” 记住网址 “听懂了吗?” “你可以滚了。”风沧澜面若寒冰,浑身散发着冷冽。 周围众人窃窃私语,在讨论风沧澜这番话的真实性。 “师傅……”云飞向谷主看去。谷主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别叫我师傅,你被逐出师门了。” “往后别说是我的徒弟。” “以后的生活你自己想怎么过怎么过。”谷主甩袖离开。 云飞跪在地上只觉着天都塌了,他被逐出蝴蝶谷又被逐出师门。 “师兄,你怎么可以那样骂大师伯呀。” “我听了都生气。”小男孩奶气的声音很生气,然后拉着风沧澜的手安慰道,“大师伯别生气了。” “他还没资格让我生气。” 她拉着小男孩转身离开,刚转身云飞捡起鹅卵石猛的跳起,砸向风沧澜。 她眼波一横,一手勾着小屁孩,转身一个回旋踢,云飞被踢到三米之外。 动作幅度过大,惟帽被风吹来,露出里面的白色面纱,以及那双明亮动人的秋水眸。 看到的一刹,云青眸色微滞。 脑海里忽的就出现一句话,素衣白纱倾城颜。 “这就倒了?” “还要再来吗?”她将小男孩放在地上,挺直站在云飞面前,就像是俯视脚下的蝼蚁。 “真菜。” “走了。”风沧澜招招手立马拉着小男孩离开。 风沧澜边走边说,“别让我知道你打着蝴蝶谷的名号招摇行骗,否则……天涯海角追杀到底。” 一番话让听的人不由自主发颤。 今日出师只剩下一位,一到门口就是一阵哄抢,拉着云秦各种介绍自家的好。 云青缓缓而来,走到藤椅后对上面的男子贴耳细语。 男子紧合的眼帘缓缓打开,目光聚焦站在人群外的惟帽女子身上。 注视片刻,他淡声道,“消息确真?” 云青停顿片刻,“是属下猜测。” “猜测……”男子丹凤眼微眯,“可是我得到的消息,她在星云皇城,给摄政王治病解毒。” “这样……”云青垂首,“那应该是猜错了。” 前面一团哄抢,世家贵族、富甲之家都在自荐。 “云秦医者,到我们这里你便是座上宾。” “云秦医者,我们月夜国山水秀丽。” “云秦医者……” 一群人围过来七嘴八舌,云秦如同众星捧月般。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云秦身上,他左看右看,“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想去的地方。” “散漫自由惯了,不喜受约束。” “我想像大师伯那般,云游四海、悬壶济世。” 五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出山,结果还不想选世家贵族气息。 心里失落,但也无能为力。 蝴蝶谷出去的医者,可以说是分布三国,加上蝴蝶谷在江湖上威望极高,没人敢不满。 “真是可惜了。” 再三劝解还是被拒绝,那些守在蝴蝶谷谷口许久的人只能离开。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谷口,现在只剩下星星零零的几个人。 “你可想好了?” “不找世家贵族栖息,你的前途必将受损。” “就算有其他师兄帮衬,那也是一时的。” “多谢大师伯挂心。”云秦遥看层层山峰,“云秦想清楚了,我还是更喜欢自由。” 如刚才若说,云游四海,欣赏山河风光,哪儿有病人,哪儿就有他。 “那行。”如此风沧澜也未再说什么,转身就进蝴蝶谷。 到门口时她忽然止步,“你若喜欢自由,可去穹苍楼挂个名,不管身在哪里,只要你是穹苍楼的人,就算是三国皇帝动你也要思量三分。” “多谢大师伯指点。” 云秦独自下山,风沧澜等人重回蝴蝶谷。 出山弟子的事情忙完,蝴蝶谷就安静许多。 风沧澜每天除了例行观察殷的伤势,就是钻研宗正昱身上的解法。 中毒太久只能慢慢驱除,加上金线重楼效果应该不错。 眨眼间,风沧澜在蝴蝶谷就待满了一月,临了才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她好像!没给宗正昱写信! 一月之期已到,她该收拾收拾回去了。 刚有这个想法,就一只飞鸽落在窗前,不停的用嘴啄木框。 风沧澜快步而去,将纸条取下来。 看清上面内容,风沧澜瞳孔猛的一缩。 宗正昱怎么去江南了! 草!徽羽宫商能瞒住那群暗卫,却瞒不住宗正昱的。 不行!得赶在宗正昱到之前到江南。 不然,这一月都不再江南岂不是翻车了。 来时双手空空,走时就带了一株金线重楼。 得知大师伯要离开了,小屁孩们纷纷拉着风沧澜的袖口,“大师伯,你别走嘛。” “大师伯,你留在这里吧。” 一个个粉团子拉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风沧澜蹲身拍了拍他们的脑袋,声音柔软,“不行哦,大师伯是医者。” “医者得治病救人,待在蝴蝶谷怎么救人呀。” “那……大师伯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当然可以。”她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瓜,“好好学医,五年后你们能出山就能见到大师伯啦。” 小男孩握了握拳头,“大师伯等我,五年后我找你去玩。” “好,我等你。” 小屁孩跟谷主一路送到谷口,谷主满是皱纹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舍,“怎么这般突然。” “有点急事,得先去解决。” “那,你路上小心。”谷主没做挽留。 “好。”她挥着手离开,一群粉团紫哭的声嘶力竭,“大师伯!我们一定会来找你的。” 风沧澜眉头一跳,失笑出声,这话听着怎么有种仇家寻仇的感觉。 蝴蝶谷跟江南还是有一段距离,如今她不能施展轻功,马车速度太慢还好的就只有骑马。 下山后,风沧澜直奔江南方向而去,转弯,去路就被一辆马车阻拦——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怎么在人家梦里都板着脸 风沧澜眉心一沉,环视四周。 这马车,是故意在这里当她? 风沧澜戒备警惕,这时马车车帘被人掀开,一个身穿藏青色的男子从里面出来。 落地后,看清走来之人的容貌,她眸色微凉。 此人她在云秦出师那天见过,叫云青。 好像是天阳的首席御医。 看这样子,是真的在这里蹲她。 过去这般久,还真是耐力好。 “大师伯。”云青笑的尊敬,“大师伯要哪儿?” “若是顺路,我们可……” 云青话未说完就被风沧澜一口打断,“不顺路。” 话毕,她侧身绕开。 云青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倩影转身走向马车,“公子,交涉失败。” “恩。”马车里传来平平淡淡的一声。 风沧澜赶往江南的同时,宗正昱也在往江南前进。 离开王府一月之久,一封信都未寄回,宗正昱终于在一月之期动身去了江南。 “王爷,属下查到当时出皇城时,王妃的马车遭受了一次袭击。” 宗正昱合上的眼眸缓缓睁开,幽冷的目光扫射而来,“为何没禀报。” “据说是王妃说没什么大事,就不用禀报。” 宗正昱面色深沉,深邃凤眸下一片黑暗。 节骨分明的手指摩擦着茶盏边缘,“一个月,也该玩够了。” 暗卫后脊一僵,悄无声息退下。 江南 徽羽宫商二人急的原地直打转,刚开始说好的一个月之前一定赶回来,然后一同回皇城,结果都过了还不见人回来。 更要命的是,王爷竟然来了。 若是王爷提前到,这谎根本圆不过来。 “宫商这可如何是好。”这一个月她们都是小心谨慎,就怕被人发现点异常。 “别着急,走一步看一步。” “哐哐哐。” 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响起,宫商将木窗推开一条缝隙,一辆华丽的马车驶进别院里。 她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王……王爷的马车!” “完了完了,小姐不在这可如何交代。” “冷静点,你这副紧张的样子更容易起疑。” 别院里 暗卫将宗正昱从马车上推下来,准确无误的往宫商徽羽所在的房间过去。 宫商深呼吸一口,敛去眸中的紧张。 “哐哐哐!” 敲门声响起,宫商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徽羽面色如常,过去将房门打开,“王爷。” 他恩了一声,推着轮椅就要进来,徽羽挡在门口寸步不挪。 宗正昱掀开一脸,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 宫商皱眉,“王爷,小姐还在歇息。” “让开!”他的声音冷的像冰刀子,但宫商也没有让路。 “王爷,您稍等王妃还在歇息。” 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宗正昱眉眼阴冷,“来人,将宫商拖下去。” “什么事呀~”一阵软绵绵的声音响起,夹杂着还没睡醒的惺忪感,“吵的睡不着。” 宫商脸上依旧严肃,往后挪开。 宗正昱转动轮椅,直奔床榻过去。 现在夏末,天气依旧很热。 即便是江南,还有那一丝丝炎热。 风沧澜躺在床榻上,穿着一件薄薄的真丝裙,小露香肩,长腿搭在床衔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晃得人心中荡漾。 泛红的脸颊上因出汗许多碎发贴在耳畔,莫名的多了一丝妩媚,无形中勾魂夺魄。 宗正昱墨眸晦暗,将风沧澜修长笔直的腿捏着放在床榻上。 风沧澜懒洋洋睁眼,看到宗正昱放大的俊脸登时瞪大双眼,一副惊喜极了的模样,“王爷?” 璀璨的双眸,似揉了星星在里面,“怎么做梦都梦到王爷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还是说,王爷跟我一样也在想我,所以梦到他了。” 风沧澜自言自语,完全把现在当成自己掌控的梦境。 她伸手戳了戳宗正昱的脸颊,登时高兴的手舞足蹈。 “哇塞,梦里的触感好真实呀。” 她两手齐上,捏捏脸又揉揉脸。 徽羽在旁边看的眉心狂跳,若不是知道怎么回事,她就真的信了。 王妃演戏,分分钟进入状态。 “哼。”过足了手瘾,风沧澜噘嘴,“怎么在人家梦里都板着脸。” “要笑。”她两根食指抵在宗正昱的嘴脸,往上扬做一个笑脸。 正专注着,唇上一片柔软,她瞳孔猛的一缩,脑海里白茫茫的一片。 他的吻似暴风雨来临时的前夕,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如同他本人一般,强势、霸道、不容反驳。 良久,宗正昱才缓缓挪开,拇指摩擦着她的嘴脸,神情专注,漆黑的凤眸里倒映着风沧澜的影子。 “真实吗?”他暗哑的声音响起,摩擦着唇角的手微动,“没感受到就再来一次。” 不等风沧澜回应,宗正昱一手勾着纤腰将其拉到怀中,一手托着风沧澜的雪腮,专注而神情。 宫商徽羽脸色同时一变。 “王……王爷。”风沧澜当机的脑子缓缓启动,把宗正昱推开,眼神闪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比较好。 “王爷真的是你?你也来江南了?” “我刚才还以为做梦呢。” “来了。”他努力克制内心的波涛汹涌,声音发哑,“为什么不往家里写信。” “啊……”风沧澜呆愣片刻,然后抓了抓后脑勺,给人一种迷迷糊糊的感觉,“我忘记了。” 说完她赶紧摆出一副我错了的模样,“王爷,我不是故意不往家里写信的,我太开心然后给忘了。” 宗正昱没应声,凤眸沉冷静静盯着风沧澜。 她只感觉一股莫名的威压袭来,立马更改策略软着嗓子拉着宗正昱的袖口撒娇,“王爷,别生气,沧澜今天带你出去玩。” “大夏天怎么盖这么厚。”话题突然跳跃,他摸了摸风沧澜贴在耳畔的碎发,“都热成这样了。” 说着,宗正昱就要揭开被褥。 风沧澜心头一慌,一把摁住,“我有些风寒,正在发寒呢。” 被褥下可是她的白衣斗笠,若是旁宗正昱看见了岂不是翻车掉马。 要命的! “这样。”宗正昱眸色深了两分,“那好好修养。” 话毕他转动轮椅转身,风沧澜悬在半空中的心稳稳落下。 宗正昱凤眸一凉,趁着风沧澜松懈的片刻拽开被褥……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我的小姑娘长大了 “不要——” 风沧澜急声厉喊,双手飞速摁压被褥,奈何却还是慢了一步。 被褥被宗正昱拉走,风沧澜整颗心不断下沉。 床榻上的景象被一览无余。 “你……”风沧澜脸色羞红,好似能滴出血一般。 眼尾湿润,又羞又恼,一把攒过被褥盖上,遮掩床榻上的嫣红。 “你干什么啊!” 宗正昱眸中浓墨散开,脑海里还是刚才的景象。 风沧澜的裙身上,床榻上染上了一片血迹,深黑的瞳孔出现一抹慌色。 “澜儿你受伤了?” “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宗正昱伸手就要过来查看。 风沧澜脸色绯红,拍开宗正昱羞恼的不行,“你别过来,赶紧出去。” 她越是挣扎,宗正昱就越是执着。 “去请大夫过来。”他回首吩咐,宫商徽羽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她们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要。”风沧澜尖叫出声,声音拔高,“不要请大夫。” “澜儿。”宗正昱声音沉了几分,“受这么严重的伤,怎能不请大夫。” “别任性。” “真不用。”风沧澜攒紧宗正昱的袖口,满脸羞色,结巴道,“这……这是,这是正常现象,不用请大夫。” 她埋着头,脸红到耳根。 宗正昱剑眉紧拧,“正常现象?” “恩……”风沧澜脑袋恨不得缩回去,“就是……” 几经到嘴边,她都羞的说不出口。 宗正昱目光如炬,墨眸深处一片担忧。 “哎呀,就是来葵水了。”风沧澜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一股脑钻进被窝用被褥盖住脑袋。 宗正昱整个人呆滞,凤眸微动缓缓回神,葵水两个字在他的耳畔不断回响。 思绪归位,宗正昱眼底的担忧散去。 见风沧澜捂着脑袋把被褥揭开,“大夏天捂的这般严实,也不怕捂出痱子。” 拉开被褥,风沧澜低着头脸颊一片绯红,全程不敢看宗正昱。 偶尔扫过来,跟他的视线撞上立马闪烁离开。 宗正昱眉眼温柔,手掌摩擦着风沧澜的香腮,“我家的小姑娘长大了。” “你……你快出去。”她双手推攘着宗正昱,整个人又埋回被褥下。 见风沧澜这般害羞,宗正昱只好转动轮椅离开,路过宫商徽羽时他素来冰冷的声音竟奇迹般的有几分温度。 “照顾好王妃。” “是。”二人一口同声。 关门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慢慢从被褥里探出身坐起来。 绯红的脸颊是一片平静,不见刚才半分害羞。 揭开被褥,将坐在身下的白衣白纱取出来。 刚才幸亏反应快,否则就被发现了。 不过,这葵水是真的来的及时。 若不然,今天是很难逃过宗正昱的检查的。 以宗正昱心机深沉,多疑的性子肯定得翻遍。 “小姐。” 徽羽过来将那身行头接过去藏起来,晚点再毁尸灭迹。 宫商则是去寻月事布。 身上的衣裳脏了不能穿,风沧澜换了一身水蓝色纱裙,这边徽羽也把被褥换成了新的。 刚才泛红的脸颊这会儿有些苍白,她躺在床榻上双手捂着腹部。 天杀的! 她以前来大姨妈从来不会疼啊,这个易疼体质,为什么还要加个姨妈疼的设定。 收拾好,宫商将换下来的衣物拿出去,在门外等待的宗正昱转动轮椅进来。 发现风沧澜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剑眉紧拧眸色深重,“澜儿,哪里不舒服?” “没事。”她有气无力的声音更是证明了有事。 躺在床榻上,精致的五官都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 宗正昱在旁边看着疼的捂着肚子饿风沧澜,第一次觉着有些手足无措。 “我能做什么?” 风沧澜疼的无暇应声,宗正昱转头看向宫商,“本王能做什么?” “王爷……”她犹豫片刻还是道,“去拿点热糖水过来吧。” “第一次来葵水,是要疼一些。” 宗正昱立马转动轮椅离开,再回来时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糖水。 来到床榻旁,用枕头把后面垫高,让风沧澜能躺着。 他搅拌着糖水,吹到差不多温度时喂向风沧澜。 一碗糖水喂完,宗正昱将碗勺放下。撑着扶手坐在床榻旁,将风沧澜搂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胸膛。 一只宽大的手,钻进肚兜抚在腹部。 刚一贴上,风沧澜就感觉有一股热流涌进来,疼痛都缓解了不少。 连夜赶路本就累的精疲力尽,又加上葵水来疼的死去活来,风沧澜已经没精力推开宗正昱了。 靠着他的胸膛,昏昏欲睡进入梦乡。 听着怀中人平稳的呼吸声,宗正昱从袖口抽出来一方手帕,擦拭着风沧澜脸上的汗水。 睡梦中,风沧澜只感觉脸上痒痒的,伸手挠了挠,在宗正昱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觉。 宗正昱身上的棱角寒气全部褪去,眉宇间尽是柔和。 看着在怀中酣睡的风沧澜,目光描摹她的五官,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指尖抚了抚风沧澜鬓角的碎发,就这样搂着。 夜晚,风沧澜幽幽转醒,睁开惺忪睡眼,眼前一片朦胧。 她下意识搂着枕着的东西,不知情的情况下搂着宗正昱的精腰。 渐渐的意识回笼,眼前也逐渐清晰。 宗正昱那双温柔的能滴出水的凤眸闯入视线,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一把推开宗正昱拉开距离。 “王……王爷。” 睡觉前的事情钻入脑海,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没枕疼王爷吧。” “没有。”他声音里的温柔清晰可闻,越是这般风沧澜心底越是忐忑不已。 宗正昱是要离开的,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明显是心有怀疑。 现在又这般不知设的什么陷阱等着她跳。 “咳……”她轻咳一声,目光望向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 竟然睡了一天。 “王爷,江南好多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出去玩吧。” “你身体?”他担忧出声,风沧澜笑着摇头穿上绣花鞋在屋里转悠几圈,然后摊开手道,“我没事了。” 宗正昱目光一扫而过,忽的聚焦风沧澜脚上的绣花鞋,眸中的温柔尽散,升起一层寒霜……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宗正昱,我日你二大爷! “王爷?”见宗正昱不回自己,风沧澜看过去。 只见他目光如炬盯着某个地方,视线顺着而去,落在自己鞋上的一瞬。 她心头骤然一紧。 微微蹲身,企图遮住满是泥的绣花鞋。 完了完了! 宗正昱心思缜密,她在江南绣花鞋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泥点子。 这是起疑心了啊。 越是遮掩,越证明心虚。宗正昱墨眸温度巨降。 顿时屋内气氛压抑的不行,她心尖发颤。 脑子快速转动。忽的,她眸光微亮,计上心头。 “王爷你别看了。” 记住网址 “我都挡着你还看。”说着她干脆起身,光明磊落也不遮挡,“看吧看吧。” “反正我在王爷这里,已经没有颜面可言了。” “前些日子下雨,我想去看烟雨景色,然后鞋子就染上泥了。” “我都蹲着遮挡了,你还看。”她双手环胸噘着嘴,一副我生气不理你的样子。 宗正昱收回目光,敛去眸中寒冷,“好,不看了。” “我要换鞋。”她钻到一旁,找了一双新鞋穿上。 到宗正昱跟前故意把裙子拉上来,“看吧看吧,现在给你看。” 刚才真是大意了,越遮掩越证明心虚。 不就是鞋子有泥,多正常,还不如大大方方。 “走了,再晚就不好玩了。” 风沧澜在前,宗正昱跟上,宫商徽羽二人紧随其后。 夏末的夜晚还是燥热,但相交皇城好太多。 两人在大街上,男的俊美无双,女的更是冠绝天下。 两位高颜值一出街就引来许多目光,风沧澜置之不理在街边的小摊上坐跑又跑,买了一大堆东西。 宗正昱则是跟在后面负责掏钱就是。 “啊,这个也好好看哦。”风沧澜又被一家糖人迷住了眼睛。 “我要这个。” 小贩将指出来的递给风沧澜,她转身就走宗正昱转动轮椅过来从荷包里掏出银两。放下就继续跟上。 “哇,逛嘞了。” 风沧澜坐在长凳上捶着小腿,“王爷,我走累了,去划船吧。” 风沧澜提出来,问情问道立马去安排,没一会儿两人就出现在船上准备泛舟。 河中许多的莲花,清香四溢。 偶尔一阵风吹来,夹杂着花香沁人心脾。 “王爷怎么来江南啦?是有事吗?” “接你,回家。”他不紧不慢道,后掀开眼角,墨瞳沉静看不出眼中的情绪,“不然,玩疯了都忘记回家的时间。” 她心头一滞,扯了扯嘴角笑盈盈道,“怎么会,我今儿刚跟徽羽宫商说回去呢。” “家里有王爷,沧澜怎么会忘记回呢。” 两人聊的不错,气氛融洽,但只是表面看到的。 “扑通!” 一阵落水声响起,风沧澜循声望去,水面只荡起一层涟漪。 再看船只上,摆船的人已经不见。 她们现在身处河中央,四周一片黑暗。 就像是浩瀚宇宙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王爷。”风沧澜眸色微凝,整个人戒备起来, 宗正昱掀开眼帘一片深沉。 四周安静的诡异,夏末没有一丝虫鸣鸟叫。 一阵夜风吹来,吹的莲叶摇曳,吹的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站我身后。”简短而果断。 风沧澜赶紧走过去,害怕极了满脸恐慌。 可是眼底确是一片冰冷。 月黑风高,宜杀人。 “刷——” 万籁俱静时,一阵破水声响起。 水里冲出来无数黑衣人,他们腾空而起,手持长剑。 月光洒在剑上蹭光放亮。 “王爷!”风沧澜满脸害怕,一声急呼。 宗正昱回首安慰,“不必害怕,站我身后便是。” “好……”风沧澜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半空中,所有黑衣人长剑聚焦一个点。 风沧澜柳叶眉微颦,全是冲着宗正昱去的。 在皇城不好下手,江南就开始下手了。 宗正昱端坐轮椅上,不动如山。 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刺客,面不改色心不跳。 长剑刺来,他轻抬手,指尖夹着控制其动弹不得。 这是其他的剑纷纷刺来,风沧澜急呼,“小心身后!” 宗正昱夹着剑的手指一扭,长剑在手中寸寸断裂。 轻拍水面,河中腾空而起无数水珠。 他扬手一挥,水珠攻向黑衣人。 刚才还一群杀气疼疼的黑衣人,如今已经倒下大半。 风沧澜鼓掌喝彩,“王爷厉害!” 正喝彩,她秋水眸猛的一缩,袖口下的指缝间夹着两枚银针。 正准备下手,宗正昱猛的看了过来,她迅速收起银针。 “啊——” 风沧澜一声惨叫被勒住脖子,怕的哭喊大叫,“王爷!” “王爷救我!” “救你?”黑衣人癫狂的声音响起,“摄政王会救你吗?” 风沧澜不搭理,双眼含泪跟船头的宗正昱求救,“王爷救救我!澜儿害怕!” “放开她,给你一个全尸。” “放开?”黑衣人握着长剑的手背轻抚风沧澜的脸颊,“如此美人,我可舍不得放。” “你自杀,我再考虑放过的问题。” 这小贼,也亏他想的出来。 让宗正昱自杀来保她?脑子指不定有病。 心里这样想着,但却还是有一丝丝期盼。 大家也是有过命的交情了,宗正昱应该…… 正想着,宗正昱冷如冰窖的声音响起,“你杀了她逃不了,不杀她同样逃不了。” “……”满心期许的风沧澜。 宗正昱我日你二大爷!你这是在刺激黑衣人杀她! “摄政王果然是摄政王,心狠手辣、阴狠歹毒,自己的女人都能随时抛弃。” 大哥,你既然知道还抓我。 她看起来,就那么像好捏的软柿子吗? 黑衣人腾空而起,长剑架在风沧澜脖子上,只要宗正昱一出手风沧澜必死无疑。 在半空中的风沧澜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怀恋以前飞檐走壁。 安安静静被抓走似乎不符合情况,心里想着,她立马开始飙戏。 “王爷——” “王爷救我!”她喊的声嘶力竭,发颤的声音中尽是恐惧。 宗正昱攒紧扶手挺身,忽的又松开,眼睁睁看着风沧澜被刺客掳走。 “王爷——” 一声嘶吼在空中不断回档,宗正昱攥着扶手的指关节发白。 一叶扁舟处在河中央,不知何时靠岸。 另一边,风沧澜被黑衣人拎小鸡似的扔在破庙里。 风沧澜摔的生疼怕爬起来,揉着撞地的手肘,声音都因为极度恐惧而发颤,“好汉,你要钱还是要什么?” “我要你的命!” 她眸中恐惧之色散去,升起一抹笑容,艳丽如盛开的荼靡花——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宗正昱不行?你试过? “我的命?”又迅速敛起笑容,一副弱小可怜的模样,“我的命不值钱的。” “你的目标是宗正昱,我可以帮你们把他引过来的。” “你?”黑衣人明显不信,“刚才都不管你,你能把人引过来?” “我不可以,我知道有个人可以。” “宗正昱有个放在心尖的姑娘,只要抓到她,宗正昱任由你摆布。” “想想刚才你死去的兄弟们,你不想为他们报仇吗?” 果然,黑衣人被风沧澜说动了,他眉染厉色,“是谁!” “你过来些,我告诉你。”风沧澜招手,活似那引诱人下地狱的勾魂使者。 黑衣人眉宇间戾气尽显,起身过去。 风沧澜贴近,秀丽的柳叶眉狠态毕露。 扬手刺下银针,“呃……” 黑衣人瞳孔放大,一副不甘心的模样道下去。 风沧澜迅速收起还未出手的银针,目光落在身后的木柱上。 一片鲜血淋漓的竹叶,入木三分。 风吹进破庙,风沧澜抬眉望去,只见一个伟岸的身影迈进破庙。 银白色月光洒在他的后背,形成一道光晕,好似天神逆月踏空而来。 风沧澜神经紧绷戒备起来,来人越走越近,她的目光聚焦那张颇具代表性的无脸面露。 夜孤? 夜孤把玩着手中竹叶,一脚踢开刺客来到风沧澜旁边蹲下,“本座救了你,你要怎么报答?” 他手中的竹叶在风沧澜白皙的脸颊强划过,风沧澜眉头一跳。 迅速敛色,“施恩莫望报,你不知道?” 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夜孤也站起来,“宗正昱不行啊,还是跟本座吧。” 风沧澜抬眉一副诡谲的微笑,“宗正昱不行?” 她凑近道,“你试过?” 夜孤完美无缺的表情差点裂开,风沧澜见此心情大好。 这夜孤莫不是有精神分裂症,一会儿一个样。 对风沧澜这个身份,就骚的飞起。 对赤音仙子的身份…… 她摸了摸下巴,突然觉着夜孤还是六岁的时候最可爱。 “今天宗正昱可是放弃了你,你还要跟着他?” 风沧澜白了一眼,换做是她,她也不会救的。 巴不得宗正昱早点死,王府家财是她的,九须龙眉是她的。 但不能说啊,她还要维持深情且专情的人设。 “王爷是有苦衷的,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小屁孩。” 小屁孩两个字让夜孤面具下的表情直接裂开,他幽幽转眸看向风沧澜。 风沧澜心头一跳,赶紧补救道,“尽做些幼稚的事情。” “宗正昱那般好?” “好到不救你,你也能坚定不移?” 好不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摄政王府的九须龙眉挺香的。 而且,不救也在意料之中。 宗正昱心机深沉,凉薄无情,这很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你天天闲的没事?” “滚蛋。”她一把推开夜孤就往外走,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深山老林的破庙。 她无法施展轻功,回去不知得走多久,而且晓不晓得到路也是问题。 这时,她就想到了身后的夜孤。 “这里是哪儿?” “本座怎么知道。”他双手负立,回答的果断且无情。 “啧。”风沧澜睨了一眼,“小屁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见过夜孤发病六岁的原因。她现在是口无遮拦,没有以前的距离感。 “谁小屁孩,你说清楚。” “谁回应谁就是小屁孩。”风沧澜往前走,夜孤跟在后面。 走到一处沼泽,风沧澜往草坪上走。 刚踏出一步手腕就被拉住往后一拖,后退几步风沧澜才堪堪站稳。 “你有毛病?” 夜孤没应扔了一个石头在草坪上,直接就趁了下手。 风沧澜瞬间止声,夜孤松手,“感谢就不用说了,来点实际行动的更好。” 他指了指脸颊,然后侧脸伸过来。 风沧澜一掌推开,“等回皇城我就告诉宗正昱,你想给他带一顶绿帽子。” “切。”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下走,天明时才走到山下。 风沧澜没有内力加持早已经精疲力尽,口渴的嘴皮都干起壳。 太阳出来,更是烤的人寸步难行。 夜孤会轻功,若是以轻功带她回皇城,也就那么一会儿的事。 好烦好烦,没有轻功处处受制于人。 她要赶紧给宗正昱解毒,然后离开研制解药! “累了?” “要不要本座背你。” 说实话,风沧澜是心动的,但是也是一瞬间心动。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被宗正昱知道,那九须龙眉直接给她收回去就完蛋了。 毕竟九须龙眉还在摄政王府,还是要谨慎点。 “不了,我还能走。” 二人走到马市,风沧澜准备买马,结果却被夜孤换成了马车。 “你进去。”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不用自己骑马,不坐白不坐。 上车前,风沧澜写了一个纸条传给宫商徽羽,回去懒的找路,直接就说先回皇城。 风沧澜做坐在马车里,好吃好喝,夜孤则是在外面驾马。 “夜孤你喜欢啥样的姑娘,我给你介绍介绍。”她边吃边问,接触几次下来,除了人有点奇葩,其他也还行。 马车外,夜孤拉着缰绳的手微紧,良久才吐露一句话,“我喜欢什么样的你还不知道?” 风沧澜白眼外翻,“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儿知道。” “我喜欢,你这样的。” “那……”准备说那好办,却在下一秒听清止声。 “那你可能要孤独终老了。” “姐姐我全天下独一无二,没有第二个了。” 外面再无声,一片寂静。 夕阳西下,黄昏时分。 皇城城门口,马车停了下来,“就送你到这。” “行。”风沧澜下马车,整理衣衫准备告别,再抬头不见夜孤身影,也不见马车踪迹。 这夜孤作风倒是奇怪。 迈进皇城里面人山人海,刚走几步她感觉身下一阵波涛汹涌。 登时,她愣在原地。 完犊子,好像没换姨妈巾,会不会染到衣服上了。 她拉着后面裙子查看,果然染上了。 赶紧拉开一层遮挡,跑进一个成衣店。 “小姐,你需要什么?” 刚进去小二就迎面而来,风沧澜挥手,“我看看。” 女装这边大多是浅色系,她的目光转向男装,视线定格在一件暗红色长袍上。 取下就去里面换,再出来从俏佳人变成肆意张扬公子哥。 付完钱,将衣裳扔到垃圾堆放处。 刚进去就听到一阵拳打脚踢声,“你这个肮脏的家伙,还真把自己当王爷?”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你貌美啊 “呸!” 风沧澜眉头隆起,向着声响之处走去。 “拽!让你拽!” “一介民女生的贱种,还真当自己是皇室后裔。” 里面殴打声不绝。 走到拐弯处,只见墙角三四人围成一团,正对一人拳脚相交, 被打之人瘫倒在地上,已经没有还手之力,那些人依旧不放过。 “行了。”其中一个长得膘肥体胖的年轻男人出声,周围之人才停下殴打的动作。 男人拉跨,旁边一人蹲下,他一脚踩在其背上,“来,从这里钻过去,我就饶了你。” “否则,今日你休想走出去!” “钻!快钻!” 周围讥笑连连,不停催促着匍匐在地上的男子。 那人蜷缩在一块的身体微动,青蓝色的衣裳全是脚印,慢慢抬头满脸淤青嘴角还渗着鲜血。 “你莫要欺人太甚。”素来儒雅温和的他,桃花眼里闪烁着冷意。 膘肥体胖的公子哥一听笑的不能自已,“你说什么?” “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他满脸狠色,一脚踹向地上之人,“本公子就是欺人太甚又如何?!” “你还把自己当王爷了?啊?”他蹲下身,掐着男子的下颚。 周围几人一阵大笑。 “快钻!” “宗正瑾!小爷告诉你,今日就算你死在这里,皇上也不会因为你的死,怪罪我国公府半分。” 宗正瑾双手攒紧被踹的满是污秽的长袍,深邃的桃花眼里闪烁着戾气。 “你敢瞪小爷!” “小爷打死你!”膘肥体胖的公子哥,抓着旁边手腕粗的木棍就打过去。 高高扬起,狠狠落下,带着一股破风声。 只差分毫便打在宗正瑾身上,那木棍却忽然停住。 膘肥体胖的男人扭头,只见一个男人现在身侧,正抓着他手中的木棍。 “哪儿来的不长眼的,竟然敢阻碍小爷我……”话未说完,就被一脚踹的跪下。 他双手捂着胯下,疼的肥头大耳都扭曲了,嚎啕惨叫,“啊——” “啪!”抢过木棍,她扬手一扔。 横扫一眼,秋水瞳的阴寒戾气让其他几个纨绔子弟望而生畏。 转身走到宗正瑾跟前,纤纤玉指掐着其下颚抬起来。 看着满脸的伤痕,眸中寒意更胜。 她最中意的就是这张脸,这群人竟然敢伤了。 起身走几步,把刚才扔掉的木棍捡起来,直奔跪在地上膘肥体壮的人走去。 男人见迎面走来的人,面露厉色,“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是国公府的少爷!你今日伤了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吗?”风沧澜木棍敲着手掌,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音未落一棍子打下去。 “啊——” 猪叫般的嚎啕声划破云霄,那人倒在地上捂着被打的地方哭的泪流满面。 同伙见此纷纷逃离,风沧澜甩出木棍将其余三人绊倒。 倒在地上的三人爬着后退,风沧澜走一步他们退一步。 整个人都在发抖,满脸恐惧。 “你……你想要什么我们都……” 刚准备谈条件,结果话未说完就一棍子打下来,当即疼的嗷嗷叫。 风沧澜棍棍见肉,一个不放过,打的几个人鼻青脸肿。 “大侠别打了!” “大侠我们错了!”其中一人赶紧求饶,被打的整个脸都肿了起来,说话都含糊不清,“大侠饶命!” “错了?” “我们错了!”几个人异口同声,都惧怕风沧澜手中的木棍再次落下。 “你们该求的人不是我。”她往左边退一步,露出后面的宗正瑾,“而是瑾王。” 几人对视一眼,随即求饶道,“瑾王殿下,我们错了!” “我们错了!求瑾王殿下饶命。” “你怎么说?”风沧澜回首看着满身伤痕的宗正瑾,脸上挂着淤青,嘴角肿起还有血迹。 可怜兮兮的。 啊,她的小可怜又被人欺负了。 越想越气,风沧澜扬起木棍又狠狠打了一棍子。 被打之人疼的嗷嗷直叫,疯狂求饶,“瑾王殿下饶命啊!” “让他们走吧。”宗正瑾虚弱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眼底闪过一缕失望。 被人欺负成这样,竟然还放走。 换了是她,今日所有人的性命都得给她留下。 风沧澜将手中木棍一扔,满脸阴狠,“还不滚!” 四个人赶紧爬起来,争先恐后往外跑。 几人远离,风沧澜拍拍手走到宗正瑾身边,伸出一只手。 宗正瑾仰头,目光在风沧澜身上停顿片刻,伸出破了皮的手搭过去。 借助风沧澜的力量站起来,慢条斯理拍着身上的泥土。 “好像,我们每次见面,你都特别窘迫。” “让云兄见笑了。”他伸手要去擦拭嘴角的血迹,刚抬起手就被风沧澜一把拽住,“你手上有泥,会感染伤口。” “你说你,好歹也是一王爷,竟然被臣子欺负了。” 说着,她从把从蝴蝶谷顺回来的消肿止痛药拿出来做了简单处理。 “我这王爷,的确是做的窝囊。”他垂眸,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黯然伤神。 “也不能这样说吧。” “总之,不管如何,你是瑾王殿下,他们欺负到你的头上就是犯上作乱。” “你可以威严点,不然只有被欺负的份。” “你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宗正瑾扯了扯肿起的嘴角浮现一抹苦笑,“我这瑾王殿下,也只是名义上的。” “所有人,都对我避如蛇蝎,甚至是我的父皇。” “谁说的!”风沧澜当即反驳,安慰道,“我就不对你避如蛇蝎。” “为什么?”宗正瑾抬眉,桃花眼里充斥着疑惑,“我不受父皇宠爱,人人避之,你为何不躲着我。” “身上什么也没有。” “瞎说。”风沧澜凑近,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你貌美啊。” “就你这美貌,我就能屏弃所有的流言蜚语。” “咳!”宗正瑾垂头掩面,遮掩自己的羞之色。 察觉到对方的不自然,风沧澜笑道,“开玩笑的啦。” “虽然美貌占一部分,但主要的是你身为王爷,却待人谦和有礼,温润儒雅,君子如兰,比……” 宗正昱这三个字下意识从脑海里冒出来,快脱口而出时,她及时停了下来。 “总之,你就是非常不错的一个人,跟你相处下来不会觉着累,很舒服。”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你可是我未来的妹夫。” 提及妹夫二字,宗正瑾嘴角扬起的弧度慢慢退了下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可以主动,澜儿长大了 “我看你伤的还挺严重,只给你做了一个轻微的处理,回府后你让大夫自己检查一下。” “好。”宗正瑾将药膏收下,“你的话,我记住了。” “另外……”他到嘴边的话,在对上风沧澜那盛满了星辰的眸子,顿时咽了回去。 “另外什么?”风沧澜疑惑追问,他看了看天色,“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好。” “我送你回去吧。”风沧澜伸手去扶。 这次宗正瑾没有避开,而是很自然的半靠在风沧澜身上。 最后一缕太阳落下,风沧澜跟宗正瑾到了瑾王府。 门口空空如也,一个侍卫都没有。 进入王府后,里面更是荒凉一片,杂草生的四处都是,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瑾王府的荒芜跟摄政王府的精致宏伟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记住网址 本来觉着宗正瑾好歹是王爷,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如今看府邸。她想,她想错了。 皇帝只要表达不喜爱的信号,那些大臣甚至是下人都会踩一脚,克扣月俸银两中饱私囊。 “寒舍简陋……”宗正瑾满脸尴尬,风沧澜摇摇头,“翻新修缮一下也还好。” 只是宗正瑾这二十几年都这样过来的吗? 父皇厌弃,臣子欺辱,下人犯上作乱。 真的是小可怜本怜了,谁都能欺负一下。 “那……我就不留你了,府内实在是脏乱。” 看出宗正瑾的不自然,风沧澜没说出来,“天色也晚了,我也该走了。” “过几日再来找你。” 语毕,她转身离开。 宗正瑾看到那暗红张扬肆意的背影动了动嘴角,到嘴边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见背影完全消失,他托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追到王府门口,眼神注视着那摸暗红背影消失在人海中。 停留许久,他转身回复,迷人的桃花眼里黯然一片。 离开瑾王府,风沧澜直奔摄政王府走。 她未来的小夫君有点惨,以后要多多接济,多去看看。 同是王爷,不仅性格诧异巨大,就连待遇差别也是天差地别。 平民生的皇子怎么了?那还不是皇子。 皇帝那个渣男,吃完不负责,还连累她未来的小夫君。 因着宗正瑾的事情,风沧澜对皇宫里那位感官直线下降。 风沧澜一身暗红色长袍,显得整个人肆意张扬,人又生的美,眉宇间的英气揉杂,俊美无俦。 一路走来引得无数姑娘们的暗送秋波。 对此,风沧澜是置之不理。 “王妃。” 到王府外,两名守卫抱拳行礼,风沧澜淡淡恩一声回去。 算算时间,宫商徽羽应该已经收到了信,回来估摸着最快也要一天一夜,还要快马加鞭那种。 这两日,宗正昱不在她可以好好放松造作了。 回到沧海一粟,风沧澜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九须龙眉。 确认其完好无损,且没有被掉包,风沧澜一颗心放下。 这可是她的命根子哎。 再将金线重楼做的药丸放在首饰盒里,风沧澜转身去沐浴。 走到屏风后,褪去暗红色锦袍,慢慢走近浴池。 不冷不热的浴水特别舒适,风沧澜靠在浴池边缘,周围疲劳得到缓解。 或许是因为赶了两天路的原因,有些疲惫困乏,躺着躺着就有些朦胧睡意。 小睡半会儿,浴水已经凉了,她起身随意搭了一件白长袍就摸索着回床榻了。 太累也懒得点灯,抹黑爬上床榻躺下。 困的不行躺下就睡,姿势不舒服她往外挪了挪。 手边有个东西下意识搂住,咂咂嘴就放空睡觉。 就在思绪混沌快进入梦乡时,风沧澜的脑子陡然惊醒。 等等—— 她刚才躺下时,床榻外侧是不是有人。 登时,她一颗心极速下沉。 寝房又人闯入,她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床榻有人她也没察觉。 此人的武功只怕…… 风沧澜整颗心悬在半空中,忐忑不已。 精神紧绷,黑暗中听觉格外灵敏。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以外还有另一个人。 此时此刻,她正抱着另一个人。 顿时,风沧澜后背浸出一层冷汗。暗自攒紧的双手,也是一手的冷汗。 她缓缓睁眼,整个人进入戒备攻击状态,却又故作放松,换一个姿势睡觉。 就在变动姿势时,风沧澜弹跳起身,整个人压在外侧之人的身上。 将其双手捏拢摁在头顶,“大胆小贼,竟敢闯入本王妃的寝房!” 风沧澜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沧海一粟外面的暗卫在听到的一瞬一拥而入,闯进寝房。 “轰——” 门被撞开,里面漆黑一片。 暗卫将床榻包围起来,其中一个暗卫走向桌子,将烛灯点燃。 黑暗的屋子瞬间亮了起来,围绕在床榻周围的暗卫看清的一瞬猛的垂首。 风沧澜皱眉看去,只见宗正昱面色平静看着她。 静,一秒、两秒、三秒。 风沧澜不动声色挪开对视的目光,暗卫齐刷刷退出寝房,很负责的把房门关上。 屋内再次恢复寂静。 “澜儿,打算维持这个模样多久?”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哑意。 风沧澜下意识垂头看,自己正跨坐在宗正昱的腰间,一手捏着宗正昱的双手摁在头顶。 这姿势有多暧昧要多暧昧,令人浮想联翩。 回想刚才一群暗卫齐刷刷低头的时候,风沧澜尴尬的快要溢出来了。 “怎么?还舍不得下来?”他的声音再响起,磁性的嗓音中风沧澜明确听到有两分调笑之意。 “澜儿莫急,今晚你身子不允许,过几日夫君一块补上。” “……”风沧澜脸上爬起两坨红晕,立马从宗正昱身上弹跳开来,松开摁在他的手,“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宗正昱抿唇微笑,长臂一勾将风沧澜带到怀里,凑到她的耳畔轻笑,“夫君有胡说吗?” “刚才不是澜儿主动?” “不是……”她以为是刺客,或者是心怀不轨之人。 宗正昱凑近吻了吻风沧澜的耳垂,磁性的声音带着一股无形的引诱,“可以。” “可以主动,澜儿已经长大了。”他节骨分明的手指钻入里衬,指腹摩擦着纤腰……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你不怪我当时没救你? 腰间的麻酥感让风沧澜后背一僵,宗正昱嘴里吐露的话话,更是让她心头一怔。 她没想错吧? 宗正昱这是要对她下手? “王……王爷。”风沧澜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挪动着腰肢想要挣脱开结果腰间的手搂的更紧。 “澜儿这般迫不及待?”他侧眸看来,深黑的眸子似化不开的浓墨。 “我……”她续着一口气,哽在嗓子口。 我迫不及待你大爷! 渣男!我把你当好基友,你竟然想睡我。 “我没有。”风沧澜往后挣开,宗正昱搂住蜂腰一摁,两人腹部贴着腹部。 小腹一阵异样,风沧澜面露呆滞,随后脸颊一片绯红,好似能滴出血一般。 “你……” “你……”风沧澜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完全。 宗正昱将脑袋埋在风沧澜的脖颈处,深吸一口,暗哑的嗓子极力克制着,“澜儿,为夫不是和尚,更不是坐怀不乱。” “你若再乱动,我可保不准,会做什么。” 风沧澜所有动作瞬间止住,满脸僵笑看着宗正昱。 “我……不,不乱动了。” “这才乖。”他紧了紧搂着纤腰的手,抱着风沧澜睡觉。 小姑娘的甜香窜入比较,宗正昱只觉着一阵口干舌燥,额角都隐隐有青筋凸起。 “王爷,我这样不舒服。”风沧澜娇软的嗓音响起,这声音就像一把干柴,让宗正昱体内的火越来越旺。 “王爷……”她娇娇的唤了一声,宗正昱猛的坐起来,掀开被褥坐上轮椅向着屏风后走去。 风沧澜迅速往里撤退,心脏砰砰直跳。 一手捂着绯红的脸颊,一手摁着起伏不定的胸口。 她大口呼吸,喘气不赢。 虽然至今实战操作还是零,但是她理论知识满分。 刚才的异样明白怎么回事,宗正昱起反应了! 太特码危险了! 不一会儿,宗正昱转动轮椅从屏风后出来,发尖有些湿润,脸上挂着水珠。 薄唇抿成一条线,下颚骨绷紧,整个人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经过晃动,脸上的水珠聚集成滴,往下话落,到喉结、到锁骨、到腹肌。 风沧澜的视线随着水珠而走,流进腰下时,她陡然清醒。 猛的撤回目光,果然漂亮的东西都是有毒的。 宗正昱就是一朵漂亮艳丽,带着剧毒的荼蘼花。 他重回床榻躺下,屋内静的尴尬。 风沧澜试着缓解气氛,“王爷你不是在江南吗?怎么回来了?” “收到你的信,就先回来了。”他声音恢复了些冰冷,但还是能听得出有些沙哑。 “哦。”风沧澜应了一声,实在是尴尬选择合眼睡觉。 结果宗正昱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你怎么脱身的?” “啊……”风沧澜这才想起来,委屈哭诉,“王爷你都不知道,那个刺客本来想杀了我。” “结果遇到一个江湖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把我送回皇城了。” “你不怪我当时没救你?”他深黑的目光转过来。 风沧澜抬眉,二人正好视线相对。 为什么要怪?他们朋友都算不上,顶多是各取所需。 她要九须龙眉,他要治病。 你给酬劳我办事的雇佣关系,哪里说的上怪字。 “不怪。”她扬起一抹无邪的笑容,“因为我知道,王爷一定会来救我。” “当时一定是缓兵之计。” 她笑的纯真甜美,那双漂亮的秋水眸熠熠生辉,就像揉了星星在里面。 而此时,里面只有他的倒影。 一时,宗正昱不知道该相信自己的理智,还是相信自己所见。 “天色不早啦,歇息吧。” 风沧澜拉了拉被褥合眸睡觉,宗正昱的目光聚焦她精致的小脸上。 注视良久,他转移目光。 为什么,不生气呢。 夏天悄悄溜走,金秋正式来临。 院子里的花朵开始衰败,金黄的树叶随风飘荡就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风沧澜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平静的湖面。 宗正昱之前的一次治疗算是废了,得重新开始。 她的时间也所剩不多了,最多熬不过明年开春。 “徽羽,我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 突然被点名的徽羽微顿,对上风沧澜的视线忽的想起来,“属下查了,那副画并未丢,还在仓库里。” “没丢?”那鉴宝阁里拍卖的那副画哪儿来的? “对,确认是真迹。” 那就奇怪了,真迹还在仓库,那当时拍卖的是赝品? “最近江湖上不太安宁,星云朝堂上也不平静。” “哦?”风沧澜挑眉,示意徽羽继续说。 “就前阵子,江湖上有个小有名气的门派,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血宗。” “一夜被灭了们,无一活口。” “江湖上传的很厉害。都说血宗素来神秘,怎么会跟一个小门派结下如此深仇大恨。” 血宗?夜孤? “朝堂上也是,连着四位大臣被查出贪赃枉法,皇帝天天早朝都砸东西。” “这瑾王也是可怜。” 没什么兴趣的风沧澜,在听到瑾王两个字时瞬间来的精神,“贪官污吏被查出来,关乎瑾王什么事?” “难不成是瑾王查出来的?” “不是。”徽羽摇头,“皇帝在朝堂上直接把气撒在瑾王身上。” “据说都被关禁闭了。” “关禁闭?!”风沧澜蹭的一下站起来,这老皇帝又在欺负她未来的小夫君了。 “对。” “一个王爷怎么做成这样了。” “你……”风沧澜准备让徽羽跟着自己出去,但到嘴边又止住,“我出去买点东西你不用跟过来。” 说完,她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未来的小夫君现在惨兮兮的被关禁闭,作为准妻子,她自然是要去送温暖。 风沧澜拿着令牌大摇大摆出去,转个弯出来,就从女子变成男子。 上次去过瑾王府,知道路线就快步而去。 路过小摊时,买了一些糖酥跟一只烤鸡,顺带了一壶小酒。 瑾王府跟上次一样,门口一个守卫都没有,她提着酒菜就直接进去,看着荒芜的院子无奈叹息。 真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 一路往里走,到了屋外,风沧澜准备敲门,一道剑光划过瞳孔……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不娶了?你跟我妹妹婚约呢? 风沧澜眸色一冷,踹开房门酒坛砸过去。 “放肆!竟敢行刺瑾王!” 黑衣人长剑抵挡,酒坛“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风沧澜脚踩旁边木棍,木棍腾空而起落在手上,“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行刺瑾王殿下!” 放下手中东西,风沧澜手拿木棍攻过去。 黑衣人武力值不低,跟没有内力的风沧澜相比占上风。 宗正瑾看着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眸露急色。 黑衣人长剑刺来,宗正瑾急呼,“云兄小心!” 他一把拽住风沧澜的手臂,一个侧身旋转跟风沧澜调转位置。 “刺啦——” 长剑划破锦袍,宗正瑾摇摇欲坠倒在风沧澜肩膀上。 黑衣人停顿片刻,纵身一跃跳出屋子。 风沧澜追出去,刚走一步宗正昱就身体瘫软向着地上倒去。 她赶紧撤回,纤细的手臂搂着宗正瑾倒下的身体,将其靠在肩膀上,“怎么样?” 宗正瑾虚弱摇头,“没事。” 她侧头看向宗正瑾被划伤的后背,一道长口不停往外渗血。 定睛一看,风沧澜秋月眉隆起染上一层寒霜,“剑上淬了毒。” 将宗正瑾扶到椅子上坐下,伤口本应该鲜红的血,如今是乌紫色。 宗正瑾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唇颊同色。 “云兄……”宗正瑾刚要说话就被风沧澜打断,“别说话,把衣裳脱了,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她绕到后面,宗正瑾却没有动作。 “你还愣着干什么?” 在风沧澜的催促下,宗正瑾慢慢解开衣衫,露出受伤的后背。 看到乌紫色的血流淌而下,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到嘴里。直接趴在宗正瑾的后背吸染毒的血。 柔软的触感让宗正瑾后脊一僵,心跳漏了一拍,整个人恍若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云兄……”他清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风沧澜没应,吸出染毒的血吐在地上,一直重复,直至后背渗出来的血恢复正常的红色。 把伤药撒在后背,从衣袍下方撕出来一块进行包扎。 双手环住宗正瑾的精腰,再绕回来打了一个结。宗正瑾全程僵在原地,仿佛老僧入定一丝未动。 一切搞定才道,“好了。” “待会儿找个大夫开个药方,驱除体内余毒就没事了。” “你这瑾王府一个侍卫都没有?刺客竟然如此明目张胆。若非我今日来的及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风沧澜满脸严肃说了一大串,宗正瑾只感觉脑海里一阵忙音。 思绪回归,他一双桃花眼深视风沧澜,许久未有动作。 “喂!你怎么了?”风沧澜在他面前挥挥手。 宗正瑾瞬间回神,赶紧撇开目光心跳如雷,“没……没什么。” “今日云兄又救了我一次。” “真的是每次见面,你都……”后面的话有些不好,风沧澜就此止声。 “还真是,每次狼狈的样子都被云兄看到。”他微侧的脑袋转过来,桃花眼在风沧澜身上轻扫而过。 “实在是见笑了。” “怎么能说见笑。”她凑近些,把宗正瑾瞧了个仔细,“或许,我就是上天派过来,救你于水火之中的人呢。” 她半开玩笑的语气,宗正瑾看着的目光却越来越深。 二人对视,宗正瑾当即挪开目光,在风沧澜注意不到的地方,耳垂泛起一层淡粉。 察觉到宗正瑾的不自然,风沧澜就此打住,岔开话题,“刚才那个刺客,你可知是谁派来的?” 实在是奇怪。 宗正瑾一个不受宠爱的皇子,臣可辱,奴可欺,竟然还会招来杀手。 “不知。”他垂首摇头,额角的两缕头发遮挡了一半的脸。 满脸苍白,美男的模样更惹风沧澜心疼。 “你可还有不舒服的?” 他抬头,挡脸的墨发散开,额角的伤痕暴露在视线中。 风沧澜秋水眸微暗,纤纤玉指撩开挡脸的碎发,额头伤痕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你这伤怎么回事?”她声音凌冽,宗正瑾匆忙低头,用额角两缕墨发遮挡伤痕,“无事。” “还无事,这么大一个疤痕。” “能不能好好重视你还这张脸啊,多好看的脸,以后留疤怎么办。” 这才几天,又受伤了。 宗正瑾真的是,不是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抬头我看看。”风沧澜抬起宗正瑾垂下的脑袋,手指撩开额角的碎发。 疤痕已经结痂了,但还是看得出来很严重,似乎是用什么东西砸的。 “谁弄的?这般严重,你也不找大夫好好处理一下。”她言语中的担忧隐约可见。 宗正瑾有所察觉,抬眼看着跟前之人目光如炬,炙热的烫人,“没事,一点小伤。” “前几日,查出几个贪官污吏,父皇震怒不小心砸到的。” “太可恨了!”风沧澜一听是皇帝,当时气的火冒三丈。 “这皇帝到底是不是你爹,竟然对亲儿子下这么狠的手。” “贪官污吏关你什么事!干嘛把气撒在你身上。”越想,风沧澜越觉着宗正瑾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 心中更是暗暗发誓,要好好照顾、呵护自己未来的小夫君。 “你看看,伤的多严重。”她指尖拂过结痂的疤痕,宗正瑾浑身一颤,双手紧紧抓住衣袍。 用力到,整洁的衣袍都抓出了褶皱。 “没……没事的,一点小伤,习惯了就好。”他温润的声音很低,加上苍白病态的模样更是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保护。 风沧澜心中一急,声音都拔高了,“这怎么能习惯!” “人家欺负你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然后就有无数次。” “现在你一人,你说习惯就好了,那以后娶了夫人呢?难不成你想让你的妻子跟你一样,被人随意欺辱打骂吗?” “那就,不娶妻子,就不会连累。”宗正瑾说出一句让风沧澜当场僵住的话。 呆愣片刻,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就因为怕娶了夫人跟你一样受欺负,干脆就不娶了?” “不娶了,那你跟我妹妹的婚约呢?” 宗正瑾抬眉,桃花眼里是认真,“既然说到这里。” “云兄,此事咱们就当作废吧。” “你……”风沧澜气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理想型的男子,她怎么可能这般放过,“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要退了我妹妹的婚约?” “不是。”宗正瑾缓缓避开风沧澜的目光,“不是因为这事。” “是因为,我已有心仪之人。”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因为,我心仪之人,是男子 静,一秒、两秒、三秒。 风沧澜眨着眼睛,满脸不敢相信。 所以,她定下的小夫君这是被人给抢跑了? “你遇到心仪的姑娘了?哪家女子。”风沧澜追问,她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的。 就冲着她这长相,也知道妹妹长相不差,就不能再等等嘛! 竟然喜欢上其他姑娘了! 宗正瑾抬眉,两人目光交织,他张了张嘴最后避开目光没有说出来。 得!还保护那姑娘,怕她去寻仇啊。 真是醉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理想型,到嘴的鸭子飞了,心情不好。 算了算了,有心仪的姑娘就有吧,她再找就是。 “不说算了。”她侧头转身,“等我妹妹下山,你瞧着她肯定得悔死。” 记住网址 “我妹妹那般冰雪聪明,容貌生的也是冠绝天下,你没这个艳福就算了。” 她转身走向门口,将带来的糕点跟烧鸡拿过来。 “听说你被禁足了,我这个准大舅子特意代表妹妹来送温暖。” “结果你没这福分。” 放在桌上她开吃拆包装,目光扫过地上砸了的酒坛摇头叹息,“可惜了我一坛子好酒。” 宗正瑾起身离开,风沧澜扫了一眼看着烧鸡都没心情了。 啊!气死了! 宗正瑾竟然看上别的小姑娘了,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姑娘,竟然撬了她的墙角。 不开心!不高兴,想发泄! 手里的烧鸡愣生生被她撕成了手撕鸡。 千万别让她知道是谁撬墙角,否则…… “我这里有一坛不错的酒。”宗正瑾手中捧着一坛酒,放在桌上开封就闻到浓郁的酒香味。 “我不善饮酒,所以这是果酿。” 果酿?那就是酒劲不大。 还没开始恋爱就失恋了,她也是实惨。 她把旁边的茶杯翻转过来,推到宗正瑾面前,“来,给你救命恩人倒酒。” 宗正瑾没有拒绝,捧着酒坛就倒了一茶杯。 她端着酒正欲喝,见宗正瑾站在旁边又推过去一个茶杯,“你陪我一起喝。” 她才不要一个人喝,搞得像受了情伤似的。 “我不善饮酒。” “善什么善!”风沧澜指关节敲击着桌面,“就一杯能给你放倒不是。” 没办法,宗正瑾只能再倒一杯。 风沧澜端着装着酒的茶杯,看着宗正瑾欲言又止,最后满腔的话都融入酒内一口吞下。 “咳!” “咳咳!”喝的太急被呛住了,风沧澜猛咳嗽。 刚抿了一小口的宗正瑾赶紧放下酒,过来拍着风沧澜的后背帮其顺气,“喝酒哪有你这般喝的。” “还不是怪你!” 看不出来她这是借酒浇愁嘛! 好好的一美男子,独自美丽不好吗? 非要喜欢姑娘! 气死她了! 风沧澜睨了他一眼,将茶杯推过去,“倒酒。” “云兄,酗酒伤身。”宗正瑾善意提醒,风沧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话真多,让你倒你就倒,磨磨唧唧。” 无奈,宗正瑾又倒了一杯。 风沧澜不记教训,一口饮下,只感觉嗓子里火辣辣的,好似一把火直接烧到心口。 “你这果酿带劲。” “不是我说,你……”风沧澜手指宗正瑾,脑子开始恍惚。 两杯酒下肚,白皙的脸颊也染上了三分红晕,清明的秋水瞳有些迷离。 “后劲上来了。”她摇摇晃晃,身体向前倒去。 宗正瑾一把将其扶住,桃花眼里是无奈,“跟你说了少喝点。” “醉了吧?” “呸!你才醉了!”风沧澜立马挺身站起,“我没醉,我还能喝好多。” “好多……”说着,她身体前倾直接倒在宗正瑾肩膀上。 宗正瑾全身僵硬,双手摊开不敢有半分动作。 风沧澜嫌弃靠着肩膀不舒服,双手搂腰,不满的在其怀里蹭了蹭。 宗正瑾撇开头,整个人心乱如麻,苍白的脸颊都染上了三分淡粉。 “你!” “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不……不是君子所为!” “说好的跟我……妹妹定亲,结果又看上其他姑娘了。” “你若是看到我妹妹,必定肠子都要悔青。” “云……云兄你醉了。”宗正瑾眉心皱成川,撇开头说话的声音在发颤。 风沧澜仰头,纤细的手指掐着宗正瑾的下颚,逼迫他直视自己,“我没醉!” “你老实交代!看上哪家姑娘了!” “我到要看看,谁家姑娘比我……我妹妹还优秀!” “让你,放弃我妹妹。” 宗正昱目光聚焦风沧澜因为醉酒而迷离的双目,认真且严肃,“没看上谁家姑娘。” “你骗人!” “刚才你说有心仪之人!” “现在又说没看上谁家姑娘。”风沧澜突然哎呀咧嘴,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我看着很傻很好骗吗?” 宗正瑾垂眸看在怀里乱蹭不停的人,眼底闪过一缕克制,“是有心仪之人,没看上谁家姑娘也是真。” “哼!” “骗子!还真以为我喝醉了,就能骗到了。” “你骗不了我!”骂完,风沧澜整个人像失去骨头般倒在宗正瑾身上。 他被扑的后退两步,摊在空中的双手立马搂住风沧澜,将其护在怀中。 “小骗子。”风沧澜咂咂嘴,嘴里不停念叨着小骗子。 宗正瑾垂眸,看着怀中脸颊红扑扑的人心跳如鼓。停留一瞬挪开目光,将其打横抱到旁边的贵妃榻,小心翼翼放下。 接骨分明的手指拂过风沧澜面若桃红的脸颊,视线聚焦在那挂着酒珠的朱唇上,眸色越来越深。 指腹情不自禁摩擦着唇角,他深邃的墨瞳似化不开的浓墨。 鬼使神差俯身垂首,向着朱唇贴近…… “骗子!”风沧澜忽然出声,宗正瑾陡然惊醒。 瞳孔猛的一缩,赶紧起身撤离,背对风沧澜。 心跳如雷,快到心慌。 他一手摁压胸口,情不自禁转身,目光落在风沧澜娇憨的睡颜上,描摹她的五官。 从眉眼到鼻子,最后到蠕动的朱唇。 他脑子里登时耳鸣,迅速撤回目光,“不!” “不对!不行!” 心里不断催眠自己,但还是没忍住回头走了过去。他坐在贵妃榻上,俯身而下,“有心仪之人是真,没有哪家姑娘也是这真。” “因为,我心仪的人,是男子。”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澜儿唤王爷,也是改不过来了? “我……我喜欢男子。”说这句话时,宗正瑾整个人都在发抖。 指尖描摹风沧澜的五官轮廓,他吓的立马缩手。 坐在旁边看着熟睡的风沧澜,眉眼温柔。 这一睡,风沧澜睡到黄昏。 苏醒时只感觉有些头晕脑胀,观察四周,脑海里挤进醉酒时的事情。 她双手捂脸,两杯酒竟然被放倒了。 太特么尴尬了! 坐起来,桌旁一个背影挺立。 想到自己定下的小夫君飞了,心里还是有些惋惜的。 毕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找到理想型。 不过没办法,没缘分。 “你醒了。”听到声音的宗正瑾转身,换上了一套青蓝色长袍,整个人更显清逸如风、温润儒雅。 “啊!”风沧澜演技大爆发,捂着太阳穴,“有点头疼,急记不住事了,醉酒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没。”宗正瑾微笑摇头,清润温和。 风沧澜呆愣片刻,果然好的都是别人家的。 既然以后做不成夫妻,那有些没得没必要的关系就可以就此打住了。 “那个,你把定亲信物给我吧。”她走过去伸手,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宗正瑾剑眉皱眉,完美的微笑表情有一丝裂缝,“什么定亲信物?” “之前我妹妹跟你的定亲信物呀。” “你不是有心仪的姑娘吗?这婚约自然是要退的,那定亲信物也要退的。” 见宗正瑾僵住,风沧澜只以为对方忘记了,提醒道,“禁步玉佩。” “啊……”宗正瑾嘴角的笑容僵住,“那个禁步玉佩,丢了。” “丢了!?”风沧澜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分。 宗正瑾赶紧道,“不好意思,之前出去一趟回来就不见了。” “算了算了。”风沧澜环视四周,最后把桌上的茶杯拿起来,往地上一砸。 “啪!” 茶杯破碎,风沧澜拍拍手,“这茶杯替玉佩,如今已碎双方婚约作废,嫁娶各不相干。” “我先走了,天色不早了。” 今天出来一天,回去晚了宗正昱肯定又要严加盘查。 语毕,风沧澜直奔府外走去。 宗正瑾抬头,看着逐渐远离的背影只觉着怅然若失,像是什么东西在远离。 背影越来越模糊,他快步追出去,“云兄!” 正准备踏出府门的风沧澜止步回首,只见宗正瑾追过来,她好奇出声,“宗兄还有何事?” 宗正瑾看着风沧澜桃花眼里尽是着急,几次欲说话最后到嘴边的话转弯变成了,“路上小心。” “好,你也别送了,快回去吧。” “在王府也要注意安全。”风沧澜意有所指。 宗正瑾点头,站在门口看着风沧澜的身影淹没在人海中。 他双手紧拽门框转身回府,那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顿时失色,就像璀璨的星辰忽然失去了亮光。 另一边,风沧澜换回女装回家的途中顺便闲逛。 本来呢,宗正瑾若是她未来的夫君,她还会将这次刺客的主使抓出来。 如今退婚了,那大家就各不相干。 她从来不会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方天画斋的画师也太厉害了吧。” “我之前在门外偷偷的看了一眼,那画的叫一个传神,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 “这位画师特别有名,听说皇上都传他进宫画画像呢。” 风沧澜颦眉,直奔摄政王府回去。 得找个日子,开始给宗正昱解毒,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踏进摄政王府,风沧澜直奔沧海一粟,刚花园,就见宗正昱一个人坐在石子路上。 这条路,是回沧海一粟的必经之路。 风沧澜眉头一挑,换上天真无邪的笑容,“王爷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 “赏花?也不对呀,都开败了。” “莫非是在赏落叶?”风沧澜叽叽哇哇说了一堆,宗正昱缓缓睁眼,“澜儿今日去哪里玩儿了。” 风沧澜眉心一跳,迅速恢复笑容。蹲在宗正昱轮椅旁,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就街上随便逛逛呀。” “皇城好大哟,澜儿有好些地方都没去呢。” 宗正昱侧头看来,凤眸深黑一片无形中蕴含着危险,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捏着风沧澜的下颚,忽的凑近。 风沧澜本能避开,宗正昱本就深黑的眸子更加暗了几分。 “饮酒了?” “啊……”她眼转一转,借口出来,“逛街遇到一个特别热情的小贩给我推果子酿。” “还挺好喝的。” 宗正昱凤眸微眯,深黑墨瞳噙着一丝笑意,凑到风沧澜脖颈旁深吸一口,“这果子酿倒是不错。” “嘿嘿。”风沧澜扯了扯嘴角,“我也觉着不错,所以多喝了两杯。” “若不是王爷身体不好,我都打算买一坛回来呢。” “本王虽身体不好,但偶尔放肆一次也可。” “澜儿,下次再遇到可带些回来。” 这偶尔放肆一次,勾起风沧澜脑海深处的记忆,她面色一僵尬笑出声,“好。” “起风了,澜儿推你回去吧。”她起身,推着轮椅把宗正昱送回离院。 刚调头,宗正昱冰冷的声线响起,“去沧海一粟。” “好。” 回去的一路,两人都未说话。 宗正昱坐着轮椅上,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在风沧澜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回到沧海一粟,在院子里等待的宫商徽羽立马过来迎接,见风沧澜宗正昱一同过来,两人瞬间严肃行礼,“摄政王,小姐。” “恩。”风沧澜轻声一恩。 宗正昱缓缓抬头脸色深沉,视线落在宫商徽羽身上,看的两人头皮发麻。 风沧澜敏锐察觉到有点不正常,吩咐二人,“你们先下手吧。” “是。”两人同时离开,风沧澜推着宗正昱进屋。 “你身边的两个丫鬟着实不懂事了。” “入王府这般久,还唤你小姐。” “……”风沧澜心头一跳,感觉今天的宗正昱有些奇怪,说话阴阳怪气的。 “她们以前就是这样唤的,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我会说她们的。” 进入厢房,风沧澜转身关门,宗正昱冷若冰霜的声音再响起,“那澜儿唤王爷,也是改不过来?” 风沧澜关门的手猛的僵住——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澜儿,我们要个孩子吧 迅速恢复正常,她将房门关上。 “不会呀,就是感觉怪不好意思的。”风沧澜开始胡诌,说的她自己都不一定相信。 宗正昱不冷不热的目光看过来,她顿时哽住,赶紧改口,“夫君。” “之前我叫夫君你就不高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样叫呢。” 宗正昱只扫了一眼,没应声转动轮椅就往浴池走。 见其进入屏风后,风沧澜才松了一口气,轻拍着胸口,一副受惊的模样。 今天宗正昱咋回事,很不正常。 莫非是发现了什么?不应该啊。 思考间,宗正昱沐浴回来,风沧澜拿上换洗衣裳进去。 褪下身上衣裙,感觉后背一股视线如芒在背。 她猛的转身,只见宗正昱端坐在后面,目光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更没有被抓到偷看的窘迫。 风沧澜吓的赶紧用衣裳遮挡,“王爷有什么事吗!” “有件东西落里面了。”他转动轮椅往里走,在浴池边缘捡起一个发簪便转身离开。 两人擦肩而过,风沧澜拿着衣服的手捂着胸口遮挡。 见其离开,她扒拉着屏风往外看,确认离开不会再回来,才把最后一件衣裳褪去。 沐浴完出来,宗正昱穿着一件雪白色里衬,背靠床头看着手中书籍。 暖黄的烛灯,照应在他轮廓分明的半张脸上,少了几分刚毅多了几分柔和。 漂亮的东西多看了两眼,她收回目光爬上床,刚爬过宗正昱腰肢被一只手搂住带过去。 风沧澜硬生生扑在宗正昱的胸口,“夫君?” “你事完了?” “啊?”风沧澜一头雾水,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宗正昱搂着风沧澜纤腰的手掌细细摩擦,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质里衬,能非常清楚的感觉到手掌上的温度。 风沧澜后脊发软,只觉一阵麻酥感流淌全身。 “事情完了吗?”他幽深的凤眸盯着,指腹摩擦着腰肢。 风沧澜只感觉腰部滚烫,原本没明白的一句话,在这动作的加持下,风沧澜瞬间明白过来。 “完……完了。”本来想说没完,但这一检查就露馅的事情,根本瞒不住。 “真好。”他醇厚的声音吐出两个字,一手勾着风沧澜的纤腰,一手将风沧澜耳畔碎发撩到耳后。 “现在可以补上了。” 这句话把记忆深处的事情勾了出来,风沧澜顿时全身僵硬。 补你妹啊! 这种事为什么要补!还要记? “夫……夫君,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说着风沧澜就要回自己位置,宗正昱不放手她根本挣脱不开。 “夫君~”风沧澜学着林仪雪楚楚可怜那招,结果不但没用还惹的宗正昱捏的手加紧。 靠!林仪雪那招在宗正昱这里怎么失效了。 “澜儿。”他磁性的声音夹杂着暗哑,不知道是不是听错的原因,风沧澜觉着似乎还有一丝颤抖。 “啊,在。”她抬头回应,宗正昱忽的凑过来,脑袋埋在风沧澜的肩膀上,“我们要个孩子吧。” 轰—— 风沧澜脑海里炸开一顿烟花,脑子因为信息量过大直接死机。 她瞳孔放大,满目震惊,只感觉耳畔一阵耳鸣。 一秒、两秒、三秒。 脑子重启,她机械化的动了动,从震惊中回神。 “王……”本能唤王爷,顿时想起之前宗正昱的话赶紧改口,“夫君,你……你说什么?” 她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宗正昱抬头,宽大的手掌包着风沧澜的雪腮,神情认真,“我们要个孩子吧。” “家里有个孩子热闹些,现在太冷清了。” 确认不是自己幻听,风沧澜吓的弹跳到床尾。 宗正昱眸中温度极速下降,双眸深黑浑浊不见底。 “夫……夫君为什么突然想要孩子了。” “澜儿还想跟夫君多过过二人世界,小孩子太麻烦了。” “而且……”风沧澜感情到位,噘嘴不乐意,“有了孩子,就会分走夫君的注意力。” “我也不喜欢小孩子。” “生个男孩夫君就会分出心神去培养,生个女孩就更不行了,夫君就会喜欢其他的女孩。” “即便是我们的女儿也不行。”风沧澜信口胡诌,能利用的借口都用了。 她就是来拿个九须龙眉,可没打算把一辈子交代在这里。 将来天高任她飞,可没打算一辈子留在摄政王府这方寸之地。 开什么玩笑!要个孩子! 宗正昱盯着风沧澜的墨瞳一片沉静,似乎是在思考话中有几分真。 “你若不喜欢小孩,我们不要便是。”他拉着风沧澜的手腕过来,将其拥入怀中,磁性的声音透着一丝温柔,“明早,我让人准备避子汤。” “……”重点不是这个! 宗正昱节骨分明的手慢条斯理解开绳扣,领口的被解开,风沧澜一把拽住衣襟后退躲开。 心头一阵慌乱,目光闪烁寻找说辞,“夫君你身体还未好,好了咱们再……也不迟。” “不能因小失大,夫君的身体最重要,比什么都重要。”她赶紧将带子重新系上,一个翻滚从宗正昱身上翻到里面内侧。 “天色不早了,歇息吧。”慌忙把被褥拉上盖着,闭眼睡觉。 宗正昱凤眸溢笑,垂首在风沧澜额头上落下一吻。 故作睡觉的风沧澜全身僵硬,宗正昱视若无睹,声音温柔的让人头皮发麻,“澜儿如此为为夫着想,为夫心甚慰。” “那便等身体恢再说。” “只是要委屈澜儿了。” 装睡的风沧澜心头一颤,压下紧张睁眼微笑,“不委屈,这算什么委屈。” 宗正昱薄唇上扬勾出一抹笑容,手掌轻抚风沧澜头顶,“皇帝寻到一位画师,三天后邀我们进宫,入画。” “好。” 风沧澜表面笑的纯真可爱,被褥下的双手却是一片冷汗。 直至闭目,那颗心才慢慢落地。 总算是躲过了一劫。 要个孩子?开什么玩笑,她的眼界是整个商洛大陆,可不是在摄政王府画地为牢。 宗正昱抬手,桌上摇曳的烛火瞬间熄灭。 在熄灭的一刹那,宗正昱眼底的阴鸷偏执尽显……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莲花岂能与牡丹争辉 只一瞬,便被黑暗吞噬。 三天后 皇帝寻觅到一位画技高超的画师,招来皇室所有人入画。 风沧澜宗正昱在受邀范围内,当天起来就梳妆打扮。 宫商徽羽知道风沧澜今日入宫是要入画,特意打扮了一番。 推开房门,在院中等待的宗正昱抬头。 只见风沧澜一身冰蓝色纱裙,紫底粉带的腰封将纤腰束的不盈一握。 冰蓝色的裙摆随着走动起伏,如同站在海上波涛之中的仙子,清冷脱俗,文静优雅。 略施粉黛的面容上一双秋水眸透出云雾般的光彩,让人高不可攀又心生起旖念。 失神间,风沧澜已经到了轮椅旁,她娇俏一笑,“夫君,澜儿今日可美。” 宗正昱眸色一闪,“美。” 记住网址 “嘿嘿。”她灿烂一笑,那双秋水眸里似装了星辰大海,熠熠生辉。 抬眼间美目流盼,顾盼生辉。 “今日进宫入画,自然要漂亮,可不能给夫君丢脸。” “夫君今日也甚是俊美。” 风沧澜狂吹彩虹屁,宗正昱脸色肉眼可见的有所好转。 两人同行,所到之处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从进皇宫那一刻,风沧澜就寸步不离跟着宗正昱。 上次进宫闹出那么大事情,这次她可得小心谨慎了。 “摄政王,摄政王妃。” 路过的宫女太监蹲身行礼,风沧澜只点头跟着继续走。 还未到御花园,就听到一阵夸赞声,“天呐,公子这画画的也太逼真了。” “本宫只听说过像画中走出来的,还是第一次见走近画里的。” “惠妃娘娘秒赞。” “摄政王到——” “摄政王妃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花园众人不约而同向着这边看过来。 风沧澜一身月牙长袍坐在轮椅上,丰神俊朗、俊美无俦。 风沧澜一身蓝紫色纱裙跟在旁边,清冷仙气,一双秋水眸顾盼生辉,走动间裙摆飘逸似要乘风归去。 两人到御花园,引来阵阵惊艳的冷吸。 “好美的女子。”画师立马抛弃交谈的惠妃,走到风沧澜身边。围绕一圈满脸惊艳,“美艳的我见过无数,像小姐这般惊艳绝尘、清冷脱俗、气质无双的,还是头一回见。” “你真是上天创造的最完美的杰作,也一定会是我最美的一幅画。” “美丽的小姐,晚点能为你画一副单人画吗?”画师夸的天花乱坠,彩虹屁吹的风沧澜都甘拜下风。 她要有这个功力,宗正昱早就被拿下了。 “当然可以。”风沧澜礼貌微笑。 得到允许画师笑的灿烂,目光描摹风沧澜的五官,勾勒她的身线。 放肆的打量引风沧澜皱眉,抬眼看去只见那画师笑的略显阴邪,眉宇瞬间冷的几分。 风沧澜一来就吸引全场人注意力,又得画师夸赞,周围的妃嫔们目光都齐齐落在风沧澜身上。 她进宫次数屈指可数,极少人见过,大多数今日还是第一次见。 看到风沧澜的一刹先是惊艳,后是嫉妒。 因为风沧澜的到来,在场的妃嫔们瞬间从鲜花变成了衬托的绿叶。 被画师丢下的惠妃,更是双手搅动手帕,暗自咬牙。 一旁林仪雪目光微转来到惠妃身旁,“这画师眼光也太差了,风沧澜生的清丽寡淡,哪有惠妃娘娘国色天香。” “莲花岂能跟牡丹争辉,世人都会称赞一声唯有牡丹真国色。” 惠妃绞紧手帕的手松开,侧眉看了一眼献殷勤的林仪雪,什么话也没说便转身离开。 林仪雪脸上笑容出现裂缝,表情瞬间狰狞却在下一刻,恢复温柔得体的浅笑。 妃嫔、皇子公主们都到齐了,她们三五一团各自组成小团体。 “这方天画斋的顶梁柱果然不一样,这画画的栩栩如生,就像真人一般。” “你来看看这幅画。” 前面放着的画,风沧澜心有所动,“夫君,我们去赏画吧。” “恩。” 得到允许风沧澜推着轮椅过去,停在画前,风沧澜柳叶眉微颦。 这画…… “摄政王妃也来赏画?”说话的正是惠妃。 风沧澜幼年被风氏设计走失,从小在农家长大,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自然是样样不懂。 惠妃瞬觉心里畅快,生的美又如何,还不是胸无点墨的废物。 “摄政王妃也喜欢这画?何不点评点评。”惠妃手帕掩面轻笑,周围的妃嫔们眼睛微亮,一听就知道有戏。 风沧澜一个农家长大的,怎么可能会品画,这是要让她当众丢脸难看。 “这……”风沧澜犹豫出声,周围妃嫔瞬间打起精神,等着看好戏,“看不懂。” “哎呀~”惠妃惊呼一声,一脸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本宫忘了摄政王妃从小走失,在农家长大自然看不懂这些。” “是本宫记性差了。” 看热闹的妃嫔聚精会神,就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环节。 惠妃这是当众提醒诸人,风沧澜是从小长在农家,胸无点墨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面对四面八方的投来看戏的目光,风沧澜眉头微挑。 何必呢? 一个是摄政王妃,一个是惠妃,八竿子打不着又没有利益牵扯,大家简单点不好吗? “惠妃娘娘不必内疚。” 风沧澜此话一出,惠妃虚假的面具差点裂开。 内疚?谁内疚! 没看到这是嘲讽你胸无点墨,废柴一个! “这画虽然看不出深意,但买一副挂在王府也还尚可。” 惠妃被风沧澜这句话气的差点呕血。 风沧澜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怎么跟正常人不一样! “夫君你说呢?”她向宗正昱投去目光。 宗正昱轻扫一眼,平淡出声,“不伦不类。” 两夫妇一唱一和,差点把惠妃气的当场去世。 惠妃惨败而归,风沧澜这才细看面前的画作。 “这画的画风……” “画风新颖,新奇独特,自成一派。” 话未说完,旁边就响起清润的声音,她侧首只见宗正瑾站在一侧。 “一般画师都将就写境,这幅画却一反常态写事,恍若真物放在纸上一般。” “不愧是湘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宗正瑾一番夸赞,风沧澜只注意到了三个字,敛眉盯着画像,“湘公子?”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姐姐,七皇叔好凶哦 “对,传闻这湘公子能将画画成十分像,没想到果真如此。” 宗正瑾似十分喜爱画作,满心满眼都在画上,许久才注意到旁边的是风沧澜。 他赶紧行礼,“七皇婶。”后目光越过风沧澜看向后面的宗正昱,“七皇叔。” “你说这画作者是湘公子?”风沧澜质疑出声,宗正瑾看过来,“正是。” “整个商洛大陆,只有湘公子才能画出如此写实的画。” 不……湘公子? 啥时候的事? “这位湘公子入了方天画斋,今日进宫为我们入画的便是。”宗正瑾出声,风沧澜抬头望向跟妃嫔们说话的画师。 她朱唇勾起一抹弧度,这就有点意思了。 入画之人全部来齐,准备开始作画。 皇帝言明想要一家的图,受邀的妃嫔跟皇子们都过去摆姿势。 宗正昱在原地不动,风沧澜仔细研究画作。 不看不知道,细看才发现这画跟在鉴宝阁拍卖的江山万里图笔触有些相似。 仿画风就算了,直接假冒不怕翻车吗? 风沧澜看的认真,后背被撞了一下,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到大腿的小姑娘,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 晶亮的小鹿眼闪烁着慌张惶恐,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 风沧澜蹲下身,看着着急的快哭了的小女孩,“没关系。” 小女孩红润的眼眶看着风沧澜,呆愣愣的。 如此表情萌化的风沧澜的心,她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以后可要小心点哦,若是磕着碰着会很疼的。” “知道了,漂亮姐姐。”小女孩软糯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小妹妹怎么在皇宫里横冲直撞呀?”她细细打量小姑娘的衣着,看模样不是宫女,难不成是哪家大臣的千金? “父皇请了画师帮作画,安宁睡晚了。” 父皇?安宁? 是个小公主啊。 “父皇肯定会责罚安宁。”说着,安宁不安的搓着小手满脸紧张。 风沧澜摸了摸她粉嫩嫩的脸墩,安慰道,“没事,父皇他们已经入画了,待会儿单独画一幅就行了。” “安宁这般可爱,父皇才舍不得责罚安宁。” 安宁一听,小鹿眼顿时发光,“漂亮姐姐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漂亮姐姐从不骗人。” “嘿嘿。”安宁肉乎乎的小手去牵风沧澜,似乎是有些害羞脸蛋上染上了一层淡粉。 风沧澜只觉着可爱极了,没忍住在安宁的脸上亲了一口。 安宁顿时脸蛋红的像小苹果,“漂亮姐姐,你干嘛亲我呀?” “因为安宁太可爱了,我没忍住。” 安宁肉嘟嘟的小脸更红,收回牵着风沧澜的手,双手捂着脸颊。 “姐姐也很漂亮,那安宁可以亲亲姐姐吗?” “可以啊。”风沧澜眉眼透着温柔,把脸颊凑过去,安宁凑过来叽吧一口,高兴又害羞。 两人说说笑笑,欢快的笑声散开。 宗正昱坐在后面,凤眸染上一层阴翳。 感觉到后面一股阴风吹来,风沧澜侧身看去,只见宗正昱孤零零的坐在那。 她抱着安宁就过去,“夫君,你看安宁公主好可爱啊。” 安宁对上宗正昱的眼神,吓的立马在风沧澜的怀里缩了缩,小短手搂着风沧澜的脖子,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 察觉到安宁的不适,风沧澜赶紧拍着后背哄着,“安宁别怕,这是你七皇叔。” 她说着软糯的语调,整个人散发着慈爱的光辉,丝毫没注意到宗正昱周身萦绕的寒气。 也可能是,无暇顾及。 “七皇叔?”安宁悄悄探出一个脑袋弱弱唤了一声。 宗正昱抬眉阴冷的目光,吓的安宁再次往回缩,整个脑袋埋在风沧澜的胸口。 “姐姐,七皇叔好凶啊。”安宁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风沧澜赶紧拍背轻哄,“好好,咱们不跟凶叔叔玩。” 风沧澜抱着安宁四周逛,安宁忽的挥舞着小肉手,“瑾哥哥。” 风沧澜往回看,只见一个焦急的身影跑过来,“安宁,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不是说哥哥来找你吗。” 他抬头这才发现抱着安宁的是风沧澜,躬身行礼,“七皇婶。” “七皇婶?”安宁侧目看过来,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震惊。 “恩?怎么不像吗?” “七皇婶不就是七皇叔的妻子了?”安宁挠着太阳穴,“那个七皇叔好凶哦,姐姐你别给他当夫人了。” “安宁!”宗正瑾呵斥打断,从风沧澜手中抱过安宁,“这是七皇婶,别乱叫。” 他抬头抱歉,“安宁不懂事,还望七皇婶莫怪。” “不碍事。”宗正昱板着脸不就是凶嘛。 小孩子都能给吓哭了。 “那小瑾跟安宁就先行告退。”宗正瑾抱着安宁离开。 风沧澜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闪过一丝诧异,这宗正瑾跟往日似乎有所不同。 刚才跟宗正昱行礼,眸中不见往日胆怯了。 不过,变再好跟她也无关了。 风沧澜挂着淡笑转身,走到宗正昱身边开玩笑,“你把人家小安宁吓的都快哭了。” 老实说,也就她心理素质好能承受得住。 一般人早就被宗正昱这阴晴不定的性情给整疯了。 宗正昱不动声色抬头,两人目光交织,周围仿佛都安静了。 “你不是不喜欢小孩吗?” 突如其来的质问杀的风沧澜措手不及。 她当场呆愣,瞬间想到之前借口不要小孩的说辞赶紧圆说,“我不是不喜欢小孩,是不喜欢横在我们之间的小孩。” 宗正昱墨瞳深黑,垂眸的一霎眼底一片阴冷。 “哎,该我们了。”她赶紧转移话题。 推着宗正昱过去,站在轮椅后面淡淡微笑。 画师却道,“王妃待会儿再画,现在先画王爷单人图。” 风沧澜抿唇微笑走开,目光落在画师画书清画卷上。 倒是,仿的有那么几分味道了。 秋高气爽,偶尔一片落叶飘下,浓密有股凄凉。 看着空中随风飘荡,无所依的落叶,她伸手接住。 入画的宗正昱扫到这一幕,心尖似被掐了一把……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蠢货!别在我这里摆弄你的愚蠢! “姐姐,你看这画师的画,果然是像真人一般。”林仪雪拿着画好的画像走过来。 风沧澜后视扫了一眼,并未搭理。 她一点不觉着尴尬,自说自的,“湘公子在方天画斋开了一个班,收人教画。” “仪雪不才,刚被湘公子收了进去。” “姐姐要不也一同来,这样咱们姐妹就有伴了。” 说到此处,她突然戏精上身掩面道,“哎呀,不好意思,忘了姐姐不通文墨。” “妹妹不是故意的,姐姐不会怪罪吧。” 风沧澜睨了一眼如同跳梁小丑的林仪雪,惠妃用了的招数她又来,就不能换点新鲜的招数? “我为什么要去学?”她冷眼轻扫,“比起作画,我更喜欢别人给我作画。” “漂亮的女子,画师排着队作画。” 留下这番话,风沧澜就摇曳着纤腰离开。 林仪雪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明白,风沧澜这是在说她丑无人作画! 捏着画卷的手不自觉缩紧,捏的画卷起皱,较好的五官因为扭曲而特别狰狞。 为什么都来找她闹事? 她意真不在这些争气夺艳上,无趣。 风沧澜走到御花园透气,刚入凉亭手臂就被一股力抓住。 “风沧澜!本王有没有警告你!不许欺负仪雪!不准针对仪雪。” 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一次两次三次,她脾气真的不算好。 风沧澜敛眉深吸一口气,冷眸回视眼底以前阴冷。 拽住手腕的萧王被这凌冽阴冷的目光盯的下意识松手,回过神来面露狠色。 “过去这般长时间,你还是如此恶毒!” “本王警告过你,你若在针对欺负林仪雪……” “就怎么样?”风沧澜清冷的声音似夹杂着冰刀子,微眯的秋水眸被寒霜覆盖。 “你就怎么样?” “就杀了我吗?”风沧澜步步靠近,萧王节节败退,被风沧澜释放的威压惊的说不出话。 “蠢货,别在我面前摆弄你的愚蠢。” “在我这当小丑,你还没这个资格。”风沧澜半点不伪装,眸露凌厉气场散开,“滚!” 一声滚字让萧王瞳孔一缩,他就像受了刺激般一把拽住风沧澜的手腕,“风沧澜你暴露了吧!” “这才是真正的你!本王看你这回如何欺骗七皇叔。”他拽着风沧澜的手腕就往前走,要拉到宗正昱面前揭发。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响起,一开口恍若凛冬已至。 萧王回首,看到宗正昱顿时道,“七皇叔!你被风沧澜骗了!” “她那副乖巧柔弱的模样,都是骗人的!” “今日我一定要让七皇叔看清你的真面目,看清你丑恶的嘴脸!”他拽着风沧澜就要往前走,丝毫没发现宗正昱深黑双眸闪烁的暴戾之气。 宗正昱声音响起的那刻,风沧澜敛起了身上的寒意,立马做主一副小白花受到欺负弱小可怜的模样。 “夫君,萧王捏的澜儿好疼。” 她眉头拧在一起,湿润的眼角配上带着哭腔的声音,没有一丝表演痕迹。 萧王冷笑,“你装!你还装!” 正准备向宗正昱告发,他手腕突然一阵巨疼,似要被捏碎了一般。 “七皇叔……”萧王眸中闪过一丝恐惧,抓着风沧澜的手被迫松开。 风沧澜一把扑进宗正昱的怀中,“夫君,萧王欺负我。” “他刚才好吓人,刚才还想杀我。” 宗正昱捏着萧王的手再次缩紧,只要稍微一捏手腕必定粉碎。 萧王忍着疼痛呼喊,“七皇叔!七皇叔!” 宗正昱在最后一刻推开萧王,没有下死手。 将脑袋埋在宗正昱胸口的风沧澜眸中划过一丝失望,就这样放过实在可惜。 她还没找萧王,他倒是先找上门来,既然如此…… “夫君……刚才萧王强迫澜儿从了她,澜儿心中只有夫君一人奋力挣扎。” 宗正昱这人占有欲强到吓人,要是知道自己名正言顺的夫人被别人觊觎。 风沧澜心里打着小算盘,等着看大戏。 萧王一听骇然,“风沧澜!你胡说八道!本王何时……何时那样过!” “七皇叔!你莫要被风沧澜骗了!” “风沧澜你就是红颜祸水,祸国妖姬。” 风沧澜眼眸微抬,顾盼生辉尽显万种风情,“多谢夸奖。” 四个字把萧王气的脸色铁青,她目光又转向宗正昱,“夫君,萧王她……” 话在对上宗正昱视线的那一刻止住。 深邃沉静的眼神,带着审视的眼神盯的风沧澜心头一颤。 是了,宗正昱可不是别人。 他是宗正昱!一国摄政王,凉薄无情,怎么可能被美色所惑,昏了头呢。 这一步夸的太大,恐怕会适得其反。 她当即垂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其实也没什么,林仪雪欺负我还有萧王撑腰,澜儿自知无法跟仪雪妹妹相比。” “仪雪妹妹有萧王这般疼爱宠爱的夫君,澜儿该退让的。” “澜儿受点委屈没什么,不能破坏你们叔侄情谊。这都是澜儿应该承受的。” 嘴里说着感情就上来了,眼眶泪水挂在睫毛上,微红秋水眸我见犹怜。 她暗自抽泣,细微的哽咽声不止。 这番操作把萧王给整懵逼了,这又是干什么! “风沧澜,你少在这装模作样!” 宗正昱垂眸看着趴在自己腿上暗自垂泪的人,“你想怎么样?” 风沧澜抽泣声停住,什么叫她想怎么样?搞得好像是她逼的似的。 “没事,澜儿没事的。”她擦拭着眼角泪水,转身离开。 宗正昱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后视线落在萧王身上。手一挥,一股强劲的内力席卷而来,萧王被震到河里。 “扑通!” 萧王落水,他疯狂拍打着水面,也没引来岸上之人的回眸。 伤心垂泪的风沧澜耳尖微动,掩面的手下,朱唇翘起一抹诡异笑容。 萧王游到岸边爬上来,浑身淤泥污水,脸色黑如锅底,“风沧澜!” 他低呵一声,拖着湿漉漉的一身离开。 御花园重归平静,秋风吹的落叶纷飞,飘散落地。 一只锦云长靴踩在落叶上,发出细小的声音……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这酒,是附属国贡品 竹林后,风吹的衣袍晃动。 视线定格在凉亭处,良久收回目光悄无声息离开。 没有惊动任何人。 除了地上一片被踩的粉碎的落叶,他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晌午 御膳房已经传来午膳,还未画完的下午继续。 皇帝坐在中央,后面依次是王爷、公主、妃嫔,画师排在最后。 “湘公子的画果然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 “比宫廷画师还画的逼真。” “皇上妙赞。”画师谦虚到。 旁边惠妃出声,“湘公子的画是臣妾唯一能认出来是自己的,往日的画师不是不像就是往美化的方向,只有这幅最的臣妾的心。” 记住网址 一群人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风沧澜跟宗正昱从回来后就再无交谈,两人气氛很是尴尬。 这下去也不行啊。 风沧澜提起桌上酒壶,倒上一杯案桌下纤细的手指轻轻拉扯宗正昱的大袖。 察觉异动,宗正昱侧眸看来,“夫君,之前是澜儿不懂事了。” “夫君别生气了。” 宗正昱的视线从她脸上转移到手中酒樽,取过酒樽一饮而尽。 风沧澜眉头染笑,喝了那就是揭过了? 她赶紧把空杯添上,自己也喝了一杯,入口柳叶眉轻皱,目光落在空空如也的酒樽里,“这味道好熟悉。” 宗正昱垂下的墨瞳黑了两分,倒上一杯酒把玩手中,“这酒跟澜儿上次所饮的果酿别无二致。” 一闻,风沧澜抿嘴仔细回忆,“还真是,一样的味道。” 宗正昱凤眸微侧,寒潭似的瞳仁深不见底。 品了一口,薄唇轻启、云淡风轻,“这酒,是附属国贡品。” “贡品呀,难怪……” 风沧澜瞳孔猛的一缩,整个人恍若石化。 贡品御酒,跟上次在宗正瑾府中喝的味道一模一样。 可她说的是,街上小贩推销…… 风沧澜机械化扭头,宗正昱凤眸微眯只留下一条缝,嘴角微扬,轻笑声溢出。 风沧澜心头骤然一紧,注视着宗正昱的笑浑身发凉。 宗正昱上次就知道,她撒谎了…… “怎么?澜儿脸色如此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宗正昱抬手而来,风沧澜条件反射避开。 盯着宗正昱就像是看到什么魔鬼一般。 他太吓人了,明明知道她撒谎却还能装作没事人,面不改色心不跳。 宗正昱停在半空中的手顿住,忽而勾住风沧澜的纤腰带到跟前。 两人视线碰撞,一人炙热逼人,一人目光闪躲。 宗正昱这种隐忍型的最危险。就像是蛰伏的猛兽,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会满载而归。 “澜儿很热?”他抽出手帕,替风沧澜擦拭着额角的细汗。 明明是刀光剑影,在外人看来就是十分恩爱。 林仪雪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手中手帕都快撕烂了。 萧王脸色更黑,而周围的嫔妃是羡慕不已。 风沧澜整个人僵在那,不敢有半分动作,任由宗正昱摆弄。 擦干细汗,宗正昱眉眼染笑,把手帕收起来。 微热的指腹摩擦着风沧澜的脸颊,“不舒服了跟夫君说,知道吗?” 风沧澜机械化点头,脑海里一阵混沌。 直至宗正昱松开自己的腰肢才松了一口气。 她还纳闷,回去的时候,宗正昱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案桌下叠在一起的双手指尖发颤。 都怪宗正瑾,一个落魄王爷府上怎么会有贡品御酒。 她以为就瑾王府目前的境遇,也就是普通酒。 结果!竟然是附属国进贡的御酒! 简直害死她了! “七弟,七弟妹。” 皇帝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将风沧澜的思绪拉回来。 “你们成亲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七弟妹肚子还没动静。” “皇室子嗣凋零,你们可要加把劲开枝散叶。” 被点名的风沧澜先是一愣,后立马转变情绪,垂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这……这件事还是得看王爷,只臣妹一人也不行。” 皇帝向宗正昱投去目光,“七弟你可要加把劲,朕像你这般大孩子都好几个了。” 宗正昱端着酒樽,目光轻扫风沧澜抿唇一笑,“臣弟遵命,尽早为皇室开枝散叶。” 风沧澜脸上的假笑僵住,她这是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好好好!”皇帝大笑几声。 惠妃眸色一狠,娇媚的声音响起,“皇上,摄政王府就王妃一位女子,未免太冷清了些。” “可以赐几个侧妃美人,也好为王妃分忧。” 风沧澜心头一喜,惠妃之言甚得她心,“惠妃娘娘所言即是,臣妹之前也劝过王爷纳侧妃,但王爷并没同意。” “不止不同意,还把沧澜直接扔在长公主府。皇上你快说教说教王爷。” 好家伙!皇帝赐婚宗正昱总不能抗旨。 到时候分散注意力,目光就不会一直盯在她身上。 必须得抓住机会,让皇帝赐下来俩美人。 “七弟,七妹所言可属实?”皇帝询问,宗正昱眼波微沉,“属实。” “臣弟昏迷不醒时,王妃愿嫁入摄政王府,本王断不能负了王妃。” “从苏醒的那刻起,臣弟就对天起誓,此生绝不纳妾,后宅只王妃一人。” “……”瞧瞧,这演技多好。 比她都还好,要不是知道宗正昱什么性情,她还真的就信了。 皇帝赐下来的美人有几个是纯粹的,万一是皇帝派来的眼线,他这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直接拿她挡刀!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没人想到,堂堂摄政王府内只打算要王妃一人。 妃嫔们嫉妒的咬手帕,林仪雪更是嫉妒的五官扭曲到狰狞。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风沧澜觉着,眼神若能杀人,此时此刻她该是千穿百孔了。 在众人嫉妒的视线中,她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愚蠢!你们都被宗正昱骗了。 “原来如此,七弟当真是至情至性。” “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当这恶人。”皇帝话音未落,心头着急的风沧澜“蹭”的一下站起来。 众人齐刷刷看过来,风沧澜感情到位深情一望,“能得夫君如此承诺,沧澜就算是死也值了。” “但夫君万万不可如此,沧澜自幼在农家长大,不通文墨怎能打理好王府这般大的一家。” 她转头看向中央皇帝,“皇上,臣妹请求为摄政王赐两名温柔娴淑的侧妃。” “轰——”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臣服于你? 宗正昱放下酒樽,案桌瞬间坍塌。 风沧澜被巨响声吓的一哆嗦。 回眸看去,对上那双满眼阴翳的凤眸。 “澜儿不必自谦,管家之事交给管家即可。” “这万万使不得……”到嘴边的话,在宗正昱阴森的视线中止住。 不纳侧妃就不纳嘛,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不好吗? 人家求都求不到。 “换桌。”宗正昱冷如冰窖的声音响起,这场午膳吃的风沧澜如坐针毡,全身不适。 “画师,我们何时作画。” 旁边的冷气太吓人,风沧澜准备先开溜。 “现在就可以。”画师道,“外面风大,我们去殿内画。” “好。” 风沧澜跟随者画师离开,步伐急促像是后面有猛兽在追一般。 这是小安宁站起来,“我也要跟七皇婶过去。” 然后就迈着小短腿追过去,宗正瑾立马跟上,“我去把安宁带回来。” 宫殿内 风沧澜坐在桃木镂空雕刻的木椅上,摆好姿势等对方画。 “画师,你的画风真是新颖,不知道师出何人?”风沧澜摆弄裙摆,画师过来帮忙整理,“自己钻模出来,并未有师傅。” “这样啊。”她秋水眸微冷。 正欲再问,画师忽的捏着她的脚踝,风沧澜往后一缩,他捏的更紧,脸上淫笑尽显。 “你这是做什么!放开!” “放开,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大美人,我怎么舍得放开。”他细细摩擦脚踝,风沧澜一蹬他蓦得捏紧。 “你若不放开!本王妃可就喊人了。” “这里是皇宫!你胆敢在这里放肆!” 画师笑的放肆而张狂,“喊人?” “你喊啊,喊了你就名誉尽毁。更别说当摄政王妃。” “你会被万人唾弃,人人喊打。” “就乖乖臣服于我吧。”画师握着风沧澜脚踝的手不断上移。 她眼底噙着一丝阴冷灿笑,纤细的手指搭在画师的肩膀上,指尖划过肩膀挑起他的下颚,“臣服于你?” “难道不是你,拜倒在本王妃的石榴裙下吗?” 画师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坐在木椅上颇具女王之姿的风沧澜,眼中闪烁着疯狂。 “是!是我拜倒在王妃娘娘的石榴裙下。”画师猛的扑过来,风沧澜一个侧身离开木椅躲开,掩面轻笑,“你这人未免太无趣了些,不如我们来玩点刺激的。” “刺激?” “好好,我喜欢刺激!”画师一脸猴急扑过来,风沧澜转身躲开,将后面的一捆绳子拿出来。 她双手扯了扯绳子,笑的媚骨勾魂,“来,我们玩刺激的。” “好……好。” 风沧澜用绳子绑着画师的双手双脚,画师目光全程盯着,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 “现在,我们来点刺激的!” 她围绕着被捆绑的画师转悠一圈,细长的指尖在其手臂上深深划过留下几道血痕。 画师当即一个激灵,面露疯狂神情变态。 “好……” “好……”画师被绑着的手紧握,眼睛恨不得黏在风沧澜身上。 风沧澜指尖微动,指缝间两枚银针暴露在空气中,她抽出一根银针插在其后脑勺穴位上。 精神亢奋的画师当即垂下脑袋,就像焉了一般。 另一根银针对准其天灵盖,只要用力插进去,画师必定当场毙命。 银针落在天灵盖一寸处,她下移的手忽然顿住。 这里是皇宫,画师又是皇帝请进宫的,若是死在这里只怕她也难独善其身。 罢了,今日就先收点利息,其他的往后再说。 收回手中银针,她一个手刀砍向后脑勺。 画师脑袋歪向一边陷入昏迷。 再看旁边刚起笔的画,她迅速提笔在画卷上勾勒。刚勾出大题形状,手中动作僵住,鼻翼微动。 什么味道! 半舜,她目光聚焦画卷,瞳孔猛的一缩扔下笔。 这颜料有问题! 风沧澜当即屏主呼吸,可惜为时已晚。 颜料中夹杂的药,遇水便会挥发于空气中。 她只感觉一股热浪席卷而来,口干舌燥,浑身发烫。 心口仿佛有一团小火苗正在熊熊燃烧! 该死!大意了! 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个画师竟然在颜料中加了东西! 被自己蠢死了! 真是在安全区生活太久,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药效越来越明显,风沧澜脸颊绯红,清亮的秋水眸也逐渐迷离。 忍不住扯开衣襟,想要褪去全身衣服解热。 她快跑两步双手拉着殿门想要打开,却在用力的那一刻停止。 不行!她这模样若出去被其他人看见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大事。 松开抓着门栓的手,风沧澜跌跌撞撞回大殿。 忍忍!忍忍就好了。 等药效过了就没事了! 走到大殿一角落,风沧澜双手抱膝缩成一团,长指甲抓进皮肉,以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缩成一团的的身体在发抖,药效越来越猛,整个人身体滚烫莹白的脸颊绯红一片。 内心深处的欲望似要破笼而出,她死死咬住下唇,咬的鲜红的朱唇泛白。 真是越来越废物了!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蹲在角落虽极力保持清醒,但风沧澜的理智还是逐渐被吞噬。 缩成一团的身体轻轻扭动,锁在牢笼里的欲望似在下一秒就要破笼而出。 “哼~” 一阵霏霏之音响起,娇媚酥软,只听声音就让人浮想联翩。 忽的,风沧澜抬头,迷离的双眸聚焦被五花大绑的画师身上。 下一秒,她猛的垂首,抓着手臂的指甲镶嵌的更深! 该死!她一定要把这个画师,千刀万剐! 极力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整个人紧绷成一根弦。 此时此刻,只要有人轻轻拨动,她将溃不成军。 “嘎吱——” 突然,一阵开门声响起。 在失智边缘急降崩溃的风沧澜,瞬间凝神警惕。 整个人紧绷戒备。 这时候来人,是跟画师一伙的来抓奸? 真是好算计! 风沧澜爬满红蛛丝的双眸,染上一层血色。 极度紧张下,风沧澜清醒不少。 “啪!” “啪!” “啪!” 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每一步都踏在风沧澜的心尖,让人喘不过气来。 声音消失,敛眸的风沧澜猛的睁眼,一双长靴赫然闯入视线——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快藏起来!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让风沧澜差点濒临崩溃。 她镶嵌入手臂的指甲更深,保持着最后一丝的理智。 目光沿着长靴往上看,指缝间不动声色滑出两根银针。 她捏着银针的手缩紧,蓄势待发,只待一击毙命。 “七皇婶。” 就在风沧澜准备发动攻击时,一阵声音响起,她指缝间的银针顺势滑进袖口。 “您有看到安宁吗?” 她蓦得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宗正瑾一双焦急的眼神。 对上视线的一刹那,风沧澜心中最后一丝理智消失,败的一塌糊涂。 她“蹭”的站起来,扑进宗正瑾的怀里,迷离的秋水眸中充斥着扉迷之色。 宗正瑾被撞的后退两步,正准备拉开距离,腰间两只手扣的死紧。 “七皇婶!你快松开!” “七皇婶,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 宗正瑾强行掰开风沧澜的手将其推开,那股让人疯狂的男性气味减弱,恢复一丝理智的的风沧澜拔下发钗一把插入手臂。 “嘶……” 用力过猛,鲜血直流,风沧澜也在剧痛中清醒许多。 “你走!” “你赶紧走!” 风沧澜低声催促,从发现是宗正瑾的那一刻,她心里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宗正瑾必须都得马上离开。 她现在这模样,要是被人发现跟宗正瑾独处一室,就真的说不清了! 是谁!一出连环计设计的实在妙! “嘎吱——” 风沧澜刚催促完,心里的想法就得到了证实。 殿门再次被推开,风沧澜一颗心极速下沉。 画师!宗正瑾! 设计这一切之人是要她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本以为画师只是起了色心,没想到竟然只是一步棋! 车轱辘声越来越近,风沧澜整颗心沉入冰低。 是宗正昱! 设计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宗正昱目睹! “你!” “赶紧藏起来,藏起来!”风沧澜慌忙催促,宗正瑾却一头雾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快藏起来!”她转身低斥催促。 “藏起来?”磁性的嗓音夹杂着能冻死人的冰冷,“什么藏起来。” 风沧澜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如同石化。 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慢慢侧头查看后面。 刚才还站在身旁的宗正瑾已经消失,风沧澜暗自松了一口气。 观察入微的宗正昱凤眸微眯,整个人萦绕着森冷寒气。 “没……”药效逐渐褪去,没有那般强烈,加上极度紧张恐惧,风沧澜已经能压制住内心的欲望。 宗正昱沉冷眸光轻扫,转动轮椅直逼后面的雕花衣柜。 扫到衣柜外漏了一角的衣裳,风沧澜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一个旋转坐在宗正昱腿上,藕臂勾着他的脖子吻过去。 急躁、慌乱、毫无章法。 察觉到宗正昱目光侧向衣柜,风沧澜勾着脖子的双手捧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颚。 吻的认真而深入。 宗正昱眼底一片黑暗,眸中掀起的惊涛骇浪搅的浑浊不堪。 凤眸微眯,聚焦怀里青涩费力亲吻的人,他长臂一勾搂住其腰肢,由被动变为主动。 霸道、蛮横还有一丝愤怒,齐齐而来让风沧澜完全招架不住,只能跟着宗正昱的步伐走。 “哼~”娇哼声响起。 风沧澜的嘴皮被咬破,一股血腥味在两人嘴里弥漫开来。 “夫……夫君。”见势头差不多,风沧澜断断续续出声。 宗正昱却没有就此停止,搂着风沧澜变换姿势,深黑浑浊的眼里是偏执疯狂,以及害人的占有欲。 “夫……夫君,我不行了。” 实在是招架不住,风沧澜柔夷撑开宗正昱,被迫停止。 盯着风沧澜红肿的朱唇,宗正昱眼底闪过一丝血腥。 “夫君,你若再来晚一点,澜儿就要被那阴险之人陷害了。” 风沧澜脑袋枕在风沧澜的怀里,头发凌乱、以衣衫不整、朱唇红肿,一副刚被宠爱过的模样。 泛红的秋水眸含着氤氲之气,眼角湿润,一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模样。 “那画师,将澜儿带到这里,名义上是作画。” “实际却计划染指澜儿,刚才我刚坐下他就拽着我脚踝不放。还威胁我若是喊人以后就会被人人唾弃,人人喊打。” 说着眸中一滴泪水滚滚落下,仙女落泪惹人心疼。 “若非刚才澜儿聪明反应快,现在就……就已经……”话说一半,她呜呜哭了起来。 一边抽泣,一边等宗正昱的回复。 看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反正现在她是先下手为强,绝对不能让宗正昱注意后面的柜子,否则就更说不清了。 九须龙眉看似给她了,但依旧在摄政王府。 只要没离开王府,都不算安全。 “夫君……”她捏着兰花指擦泪,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小白花。 宗正昱听了一大段却没有表态,风沧澜心中忐忑不已。 “当真如此?” “当真,澜儿若欺骗夫君,天打五雷轰。” 宗正昱松开风沧澜的腰肢,她顺势起来,以为宗正昱要收拾画师。 结果刚起来,宗正昱忽的一抬手。 不远处的柜子炸开四分五裂。 风沧澜整个人如同雕塑,不敢回首看,更不敢去看宗正昱的神情。 紧了紧抓着群身的手,她机械化回首。 一寸、一寸挪动。 看到满地碎木块四周空空如也,她眉眼放松下来。 提在嗓子眼的那颗心也逐渐放下。 宗正昱果然起疑心了,这观察入微、心思缜密的。 “夫君是他。”风沧澜纤纤玉指直指画师,“他还在墨中添了遇水挥发的春药,澜儿差点就毁在他手里了。” 她哭诉声越来越大。 被五花大绑的画师悠悠转醒,还未看到人就响起淫秽之语,“王妃娘娘,刺激的咱们玩了,现在玩点更刺激的怎么样!” “摄政王一个残废哪能满足王妃娘娘,就让我来伺候娘……” 宗正昱越往后听身上的戾气越重,最后终于在画师说出第二句话时一掌打过去。 坐下木椅四分五裂,画师当即摔在地上,满脸厉色看过来。 对上宗正昱阴翳的目光脸色突变,说话都结巴起来,“王……摄政王……”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这个湘公子是假的! “是风沧澜!” “是她先勾引我的!” “放肆!”风沧澜一阵厉斥打断,“你色胆包天,竟然敢在皇宫作乱,还敢垂涎本王妃!” “你当国法何在,当摄政王何在!” “夫君!此人用肮脏龌龊的放大不知祸害了多少姑娘!一定要严加惩处!” 这边动静引来无数人,闻讯而来的皇室众人皆是一副好奇看热闹的模样。 风沧澜余光不动声色打量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满脸阴狠癫狂的林仪雪上。 悄无声息敛起目光,垂下的眼眸染上一层血色。 “怎么回事!” 皇帝浑厚苍老的声音响起,画师当即蠕动转向皇帝准备哭诉。 风沧澜指尖银针露出,还未动手却有人快人一步。 记住网址 宗正昱挥起地上发簪一扫,那发簪就像被赋予了生命般飞向画师。 “呃……”画师瞳孔放大,眉心插着一根发簪,鲜血混合着脑浆顺着鼻梁流淌而下。 看热闹的妃嫔们一声尖叫,赶紧捂住双眼不去看这血腥的一面。 皇帝看到这一幕双眸放大,不敢相信宗正昱竟然没有丝毫顾忌,在他的面前,杀他邀请进皇宫的人。 “摄政王!” “你竟敢在皇宫杀人!” 宗正昱不紧不慢扯出一根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节骨分明的手指,“皇宫便不能杀?” “可本王已经杀了。” 他慢悠悠抬头,对上皇帝的眸子,两人四目相对。 大殿内顿时硝烟四起,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场面僵硬,气氛凝固。 风沧澜拉了拉宗正昱的袖口,然后面向皇帝道,“启禀皇兄,此画师并非湘公子,而是冒名顶替的刺客。” “臣妹跟夫君就是发现此事,才将这刺客引来这宫殿避免误伤其他人。” “怎料这刺客冥顽不灵,见皇兄进来还想拼死一搏。” “夫君刚才所作所为,皆是保护皇兄安慰。” 风沧澜此言一出,引全场哗然。 “怎么可能!这竟然不是湘公子!” “可明明那画风独特新颖,确实是湘公子的的风格,怎么可能是刺客!” “就是,风沧澜你休要为了脱罪胡言乱语!”林仪雪立马跳出来质疑风沧澜。 她抬眉轻飘飘扫了一眼,一股强大的气场镇压的林仪雪当场色变。 风沧澜转头道,“这刺客模仿湘公子的画有九成像,如果不像怎么可能进得了重重守卫的皇宫。” “臣女没记错的话,平侯府有一副湘公子的真迹,皇上可传平侯带真迹来对比一二。” “仿的再像也终究是假的,跟真迹一对比立马现原形。” 风沧澜一席话说动皇帝,他当即派人让平侯带着湘公子真迹进宫。 等待的这段时间,一行人去了御书房。 风沧澜全程不语,皇帝则是在研究今日“湘公子”的画作。 “皇上,平侯带着湘公子真迹来了。”大太监进来通禀。 皇帝双手负立,面色严肃,“传。” “是。”大太监挥舞着拂尘,“传平侯进殿——” 一位中年男子踏进御书房,虽年过半百却身子骨硬朗,修养多年也能依稀看到曾经在战场上的风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平侯躬身行礼。 皇帝手一挥,“爱卿免礼。” “皇上,这便是湘公子真迹,《锦绣山河》。” 平侯将画呈上来,大太监赶紧去接在皇帝跟众人面前缓缓展开。 两者放在一对比,真迹赝品一看便知。 赝品虽有其形,却无其意。 看过的人心里都相信了风沧澜的话,但都不敢明说。 这“湘公子”可是皇帝招进宫的,同意了风沧澜的说辞不就是等同于说皇帝有眼无珠,不仅招了个冒名顶替的,还招了一个刺客。 皇帝一看脸瞬间阴沉下来,把宫廷画师全部召过来要辩真假。 不过片刻,宫廷画师全部聚集在两幅画旁。 “这!这这这!就是湘公子的《锦绣山河图》没想到老夫竟然在有生之年能见到真迹。” “果果然是画风新颖,画技独特,实在是绝!” “这湘公子的画就是与众不同。” “举世无双。” 画师们都在称赞画的绝,完全忽略了后面一屋子的人。 皇帝脸色由黑转绿,最后是恼怒的红,“来人,将那刺客的尸体拉去鞭尸八十,在扔去喂狼!” 画师怎么来怎么回去,皇帝让他们离开,他们各个都望着《锦绣山河图》不舍离开。 得知画在平侯府皆去套近乎,“平侯有湘公子的真迹还藏着掖着,也不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就是,平侯未免也太小气了。” “下次我们一块来平侯府,你可要拿出来给我们欣赏欣赏。” 被众画师巴结讨好,平侯府也是爱画之人自然高兴,能有这么多人识货。 他这画,还是在湘公子未成名前收的。 当时只只是觉着这画风新颖,从未见过便扭着那小公子要买。 没想到短短几年,竟然一跃成为商洛大陆最是炙手可热的顶级画师。 “好好好。” “到时候一起来,我让你们看个够。” 一群人寒暄,完全忘记了这里是御书房。 直至皇帝满脸漆黑重拍砚台,画师们才想起来这里是哪里。 一个个脸色大变,赶紧开溜。 平侯拿着真迹也赶紧告退,抱着《锦绣山河图》一副怕被皇帝横刀夺爱的模样。 风沧澜适时出声,“臣妹跟夫君原本是商量审问出刺客幕后主使再告诉皇上,没想到闹了这么大乌龙。” “我夫君性子倔,又不喜欢说话险些闹了误会。” 皇帝原本计划好的严惩宗正昱只能被迫停止,换上温和的笑容,“是朕大意了。” “老了老了,识人不清,让七弟受委屈了。” 宗正昱还未说话,风沧澜抢先一步,“皇兄这是什么话,我们本是一家人何来委屈二字。”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皇帝微愣,目光停留在风沧澜身上片刻,随后大笑道,“好好好。” “朕也累了,你们各自安排吧。” 皇帝离开,妃嫔们也各自离开。 风沧澜转身看着林仪雪笑的温柔,“仪雪妹妹,我有件事同你说,我们单独说话。” 一旁萧王欲阻拦,还未开口就被宗正昱阴冷的目光阻止。 林仪雪笑了笑立马跟上风沧澜脚步,两人到无人的地方,风沧澜才止住脚步。 “表姐你……” 林仪雪话说一半,就被一股力摁在水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本王喜欢,诚实的孩子 “咕噜咕噜。” 林仪雪拍打着空气,想去抓风沧澜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在水里摁了一会儿,风沧澜拽着她的头发提起来,脸上阴郁狠辣尽显。 “你能耐了?耍手段耍到我面前了!” 林仪雪脸色一白,“表姐在说什么,我不……” 她话说一半,又被风沧澜摁在水里,林仪雪疯狂拍打着水面。 没一会儿风沧澜又将其提起来,她满脸恐惧大喊,“救命——” “救……咕噜咕噜。” “救命?”风沧澜狠态毕露,浑身杀气萦绕,“我想杀你,你喊救命有用?” 风沧澜拽着林仪雪头发,将其扔在地上。 林仪雪满脸恐惧、害怕,看着风沧澜不停往后挪动,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是萧王侧妃!你杀了我你也休想……” 风沧澜一手掐着林仪雪脖子,她后面的话卡在嗓子里,满脸通红再难说出一个字。 “萧王侧妃?” “你就敢在本王妃面前嚣张?” “就敢算计本王妃?”她掐着脖子的手松开,手背极具侮辱性的拍打着林仪雪的脸颊。 “你哪来的胆量?” “侧妃位置?还是萧王?” 林仪雪是真的怕了,撑着地上往后退满脸恐惧摇头。 她忘记了,风沧澜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痴傻任人欺辱的风沧澜。 如今她已经长成了一个魔鬼,一个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本王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谁指使的。” 林仪雪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唇颊同色,目光闪躲,言辞闪烁,“什么……谁指使的,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 “不明白?” 风沧澜蹲身掐着林仪雪的下颚,一只手拍打着她的脸颊,“就你这小脑袋瓜想不出这种连环计。” “来说说,谁教你这样做的。”她言语突然温柔,吓的林仪雪往后躲。 风沧澜掐着她的下颚往上一抬,秋水眸中划过一丝血腥,“谁!” 就林仪雪这个脑子,装装白莲花还行,绝对想不出如此缜密的计划。 假冒湘公子的人,再到皇帝邀请众人入画,颜料里面的东西也是提前准备的可见是有预谋。 还把宗正瑾引过来,再把宗正昱引过来。 这是一箭多雕啊。 若事情成功,收益最大的是……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脑海里有个答案。 萧王! 宗正瑾本就不受皇帝喜爱,这事一出下场更惨。宗正昱倒是没什么损失,但可以挑拨她跟宗正昱的关系。 但萧王没必要这样做,他那模样也不会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所以……在林仪雪背后指使之人,另有其人。 “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林仪雪避开目光,风沧澜强行掰过来与自己对视。 “你可还记得天牢。” 她平静的语气一字一顿,林仪雪瞳孔放大,“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救命啊——” 她嘶吼求救,风沧澜捏着下颚骨缩紧。 “不说?到我风沧澜手里还没有不开口的人!” 她伸出手,指缝间两枚银针暴露在视线中。 “风沧澜!” 正准备出手,一阵厉斥声响起。 萧王匆忙跑来,风沧澜不动声色收起银针松开掐着林仪雪的手,缓缓起身。 “王爷……”林仪雪见萧王过来,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找到了主心骨。 “王爷,你在晚点风沧澜就要杀了妾身。” “不怕不怕。”萧王安慰着林仪雪,抬头看向一派云淡风轻的风沧澜,“你这个歹毒妇人,这次本王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什么!” “本王妃没打算狡辩。” 风沧澜双手负立,俯视身下的两人一股上位者的姿态,无形中溢出强大气场。 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片刻,她冷笑一声径直离开。 刚才只是怀疑,现在她可以确定,林仪雪幕后之人不是萧王。 就萧王那猪脑子,被林仪雪耍的团团转都没有察觉,还弄不出来这连环计。 计谋成功各个环节都不能错过,像皇帝怎么会突然命画师进宫又邀皇室全员入画。 这肯定是有人吹耳边风,且这个人在皇帝心中有一定分量。 而且很明显,这个计谋是针对她的。 林仪雪只是一个提线木偶,真正想陷害她的是那幕后操纵木偶的人。 一路走来,风沧澜都在思索这件事,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 “七皇婶。” 快要撞到,温润的声音让风沧澜止步,她这才没有撞到。 两人近在咫尺,风沧澜下意识后退几步。 想到之前在宫殿自己的模样,她尴尬一笑解释道,“宫殿的时候我不是故意的,那画师做了点小手脚,绝非我本意。” “小瑾能看出来。” “知道就好。”忽的风沧澜似想起什么,“你刚才藏到哪里的?” 那个宫殿也就一个柜子能藏,其他无处可藏身啊。 当时宗正昱打破柜子的时候她都快吓傻了。 “之前是藏在柜子里的,后面……七皇婶跟七皇叔那个……小瑾就趁机离开了。” 那个…… 风沧澜瞬间回忆起来,不好意思的挠头,“你七皇叔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她挥挥手快速离开。 宗正瑾回首,看着风沧澜的背影完全消失继续往前走。 到宫门口 只有马车在等着,风沧澜掀开车帘,宗正昱如同佛像一般,一动不动。 她放轻脚步坐下,马车缓缓行驶。 真的是每次进宫都是刀山火海、水深火热。 这皇宫跟她八字不合。 还好今天宗正瑾反应的快,否则被宗正昱看见那后果。 不敢想。 一路上,两人都未说话,直至到了王府,宗正昱才慢悠悠开口,“夫人不识画,竟然能认出那画是赝品。” “实在是,让为夫惊叹。” 风沧澜离开的后脊一僵,瞳孔微微一缩。 遭了! 千算万算!忘记了这点! 平常人都识不出赝品,她一个不通文墨的怎么识得。 她脑子疯狂打转想对策,突然,眼睛微微发亮,“王爷你现在才发现!” “看来我当时的演技真不错。” “其实我也不认识那什么湘公子,不过当时皇帝要降罪夫君,澜儿一时情急胡乱说的。”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赝品。” 宗正昱凤眸微侧,深黑的瞳仁噙笑,凉薄的声音溢出,“本王喜欢,诚实的孩子。”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找阎王更省事 风沧澜后背陡然一僵,嘴角笑容僵住。 对上宗正昱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她整颗心快速下沉。 发现了! 这老狐狸果然发现了!还骗不了那种。 宗正昱目光沉冷聚焦风沧澜身上,似在等待她的回复。 风沧澜脸色逐渐恢复,还是那副纯真美好的笑容,“夫君表明心迹,不用这般委婉。” “喜欢澜儿直说便是。” 她插科打诨转移注意力,宗正昱墨眸微凝,薄唇弧度更大。 沧海一粟中 风沧澜至今一颗心至今还未平静下来,想到府门宗正昱那似笑非笑,看穿一切的目光。 她就有一种自己被扒光了的感觉,那眼神好似能看破一切伪装,直击心底。 宗正昱实在是太妖孽了,她尽快办完事,尽快离开的好。 不然哪天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小姐。”宫商唤了好几声风沧澜都没反应,她不仅提高了声音。 “啊。”风沧澜瞬间回神,“怎么了?” “可是进宫发生了什么事?从回来小姐便坐在这里一动不动、魂不守舍。” 当然发生了事,还是大事。 之前在宗正瑾那里喝的果子酿,以及回府时宗正昱意有所指的那句话。 真叫人遍体生寒。 不过她没有打算跟宫商徽羽讲,主要还是讲了也没用。 这件事走一步看一步,最重要的还是,林仪雪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很明显是针对她。 会不会是她痴傻那段时间下毒之人。 恢复正常后一直待在摄政王府,除了摄政王这个不确定因素外,还算是安全区。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连最基本的危机感都没了。 安逸久了,会慢慢颓废下去。 想到这里,她秋水眸微眯透着一股阴冷,“派人监视林仪雪,一有异样立马来报。” 两人虽疑惑但也没多问,按照命令下去吩咐。 风沧澜指腹摩擦着茶盏边缘,若设计今日的人是跟痴傻那段时间下毒是同一人。 那这件事,就有点意思了。 此事未成,定会有下一步机会。 端起茶盏,小饮一口,茶盏遮住了她扬起的朱唇。 那她就在此,恭候大驾。 自皇宫回来后,风沧澜就泡在寝房里。 宗正昱也那天再未踏进沧海一粟,风沧澜倒是乐得清闲。 宗正昱不来,这个沧海一粟就是她的天下,不拘谨不拘束。 沧海一粟一如往常,甚至气氛更好。 而摄政王府却气氛冷凝,府邸似被阴霾笼罩。 府中之人都猜测,王妃失宠了或者是被禁足了。 而风沧澜却在沧海一粟潇洒自如。 她后悔了,当时从棺材里爬出来就应该直接开溜的。 宗正昱虽然没有限制自由,但王府四面八方都是暗卫,根本就没有隐私可言,一出府宗正昱就知道。 本来还想给萧王找点麻烦,但碍于宗正昱这层关系又不好太直白。 痴傻时利用的账还没算,就纵容林仪雪来挑衅她。 是的,风沧澜把林仪雪做的事情算在了萧王身上。 若不是萧王那个蠢货被林仪雪耍的团团转不自知,还为其撑腰。 林仪雪也不敢这般胆大妄为。 以前依附于风氏,现在依附于萧王。 她能把风氏这个后台扳倒,同样也能把萧王摁在地上。 手里倒是有一手资料,但现在放出去与她而言也有损害,还是暂时不动。 宗正昱解毒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时间越来越紧迫。 想到这里她转头看向徽羽,“王爷这段时间再做什么?” “回小姐,王爷都在书房不然就离院。” 风沧澜眉头一挑,天天泡在书房,这是在密谋大事啊。 书房中 密谋大事的宗正昱满脸阴沉,“还未查到?” 问道躬身不语,问情只能道,“并未查出画师的幕后之人,不过属下等查到画师的事情跟萧王侧妃似有关系。” “萧王侧妃?”他掀开眼帘声音低沉。 问情点头,“对。” “属下等已经派人监视萧王府,萧王侧妃一有异动立马就能知道。” 宗正昱垂眸看着宣纸上还未干的墨迹,“萧王最近似乎非常清闲,给他找点事做做。” 问情一听当即明白,“是。” 问情问道离开,温逢君进来双方擦肩而过。 走近书房,温逢君面露担忧,“都过去几个月了,鬼手医仙怎么还未来二次诊治。” “没想到堂堂鬼手医仙,竟这般不守信用。” “不守信用?”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温逢君当即转身。 一位身穿白纱头戴白色惟帽的女子踏进书房,“刚到就听到有人说三道四。” 温逢君面部表情僵住,只是随口吐槽没想到正主就在门外。 只片刻,温逢君恢复正常,“医仙前辈莫要生气,晚辈也是担心挚友身体。” “那不用担忧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暂住摄政王府直至治好摄政王。” 风沧澜此言一出,温逢君眸子顿时发亮,“当真?” 她惟帽下的朱唇勾了勾,“我言而有信。” 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很明显是呛声温逢君刚才的话。 他顿时满脸尴尬抱歉道,“医仙前辈莫要跟晚辈置气。” 置气? 风沧澜心中冷笑一声,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知道鬼手医仙的规矩,书房所有人退下,屋内只剩下两个人。 她径直走到宗正昱身边,没有任何铺垫抬手就去探脉。 惟帽下的目光冷凝,她许久才收回手,“恶化加重了。” “恩。”平淡的一个恩,好像那个恶化加重的不是他一般。 风沧澜都快给气笑了。 强忍下那股气,她公式化的声音响起,“之前的治疗方案因为恶化加重不能用了,需要重新制定一份。” “另外我会在摄政王府待一段时间,直至全部治好再离开。” “最后一点,你若再使用武功导致毒素扩散,也不必找我了。” “直接找阎王更省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银针布袋摊开,拿出一根银针在烛火上熏烤片刻,放在光亮处观察。 宗正昱淡淡扫过,忽的退回,深黑瞳仁聚焦鬼手医仙暴露在惟帽外的手背——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摄政王这眼神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凤眸微眯,瞳仁一片幽深。 感觉到后背如芒在背的炙热视线,风沧澜后脊微僵。 不动声色将手收回惟帽中。 完了! 她大意了! 服用了变声药,多穿了衣裳改变提醒,却独独忘记了这双手。 不慌不慌! 就算宗正昱再怎么心思缜密、观察入微也不至于从一双手就认出来。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还是很心虚。 宗正昱就是一个变态妖孽,智多近妖,小心为妙。 “脱衣。”干脆利落的两个字,配上冰冷的烟嗓,有一种让人无条件服从的魔力。 记住网址 宗正昱视线一直停留在白色身影上,直至声音响起才不疾不徐收回目光。 丝毫没有冒犯别人的不好意思。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的褪下衣裳,还是同之前一样先针灸排毒,然后药浴最后内服加了金线重楼的药丸。 针灸完,风沧澜坐在一侧。 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身上,风沧澜惟帽下的双手抓了抓纱裙。 宗正昱该不会真的看出来了点什么吧? “摄政王这般眼神,可是很让人误会。”她抢先出声,决定先打断宗正昱的视线。 那犀利目光,她总有一种能穿透惟帽认出来的感觉。 宗正昱没应声悄无声息撤回目光。 两人静坐,时辰快到时问情问道松开熬好的药浴。 风沧澜两手齐上将银针快速取下来,问情推着宗正昱进后面药浴。 她就站在屏风外双手负立,带药浴完看新方法治疗效果如何。 进入浴桶,宗正昱脸上血色褪尽,双手紧紧拽着浴桶边缘。 五脏六腑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割掉一般,全身被针扎刺骨痛的他眉头隆起,满脸冷哼。 宗正瑾薄唇抿成一条线,紧咬下颚骨,整个人散发着刚毅冷厉。 一直期盼着里面传出痛苦呻吟的风沧澜不仅有些失望,这次的药量可是上次的翻翻,痛苦加倍。 竟然一声不吭。 风沧澜找来凳子坐下,只待两个时辰后。 “报——” 屋外一阵声音响起,宗正昱还在药浴自然不能出去。 风沧澜想也没想,起身就向着外面走去,“何事。” 本能出声,那暗卫看到跟前白衣女子默了。 风沧澜垂首,看着浑身白纱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 她不是风沧澜,是鬼手医仙。 “你家王爷在里面药浴,不宜打扰。”风沧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圆过来。 暗卫微顿,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进来。” 里面传来宗正昱冰冷克制的声音,暗卫进屋停在屏风后面,“启禀王爷,萧王来了。” “萧王?”宗正昱挂着汗珠的剑眉紧皱,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疑问。 “正是,说是皇上派来送礼,谢王爷前段时间宫中相救。” “呵。”冰冷讥笑传出。 片刻他的声音再响起,“让他在正厅等着。” “是。”暗卫退下。 风沧澜双手环胸,这萧王来的可不是一般的及时。 感谢宗正昱相救? 哄鬼呢? 只怕是暗探传回消息,知道她来了吧。 看来这摄政王府也不像表面的那样平静,底下的水也是暗潮涌动啊。 身体残缺不可入朝为官,如今的宗正昱就是挂着摄政王的闲散王爷。 若是腿疾治好重回朝堂…… 皇帝好不容易摸到了权利的滋味,哪里还能让风沧澜壮大起来。 之前几次的追杀,十有八九是皇帝。 动不了宗正昱就对她下毒手。 她长得真的像软柿子吗?什么妖魔鬼怪都来拿捏她。 时辰到 宗正昱在问情问道的帮助下重回轮椅一出来整个人散发着浓郁的草药味。 满脸苍白无血色,一副病弱美男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有一说一,宗正昱这病弱美男的模样,比平时的模样好太多了。 “呐。”欣赏完,风沧澜将瓷瓶递过去,“这个七日一粒,切记不能多也不能少。” 宗正昱收入袖口,她拍拍手,“今天的事情完成,你给我安排一个厢房我要歇息。” 她实在是懒得一直换马甲了,还不如在摄政王府待着。 反正另一边也安排好了。 离开书房,宗正昱跟风沧澜分开走。 宗正昱去正厅,风沧澜则是去厢房。 正厅的事情她没兴趣,如果被萧王知道那皇帝就知道了下死手是肯定的。 风沧澜在暗卫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厢房这里跟沧海一粟隔得不远。 位置不错,她非常满意。 推开房门,她惟帽下扬起一抹笑容。 正厅 一个时辰过去萧王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七皇叔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还没来。” 相比于萧王原地打转的急躁,旁边的瑾王相对就安静很多。 坐在椅子上,安静饮茶,举手投足透露着谦和儒雅。 “喝喝喝!” 萧王气上心头撒向瑾王。 瑾王放下茶盏,整个人埋下脑袋。萧王见他这般模样在心里腹诽道,废物! 堂堂皇子竟然生个这般窝囊的性子。 “你还是先坐下等吧。” “七皇叔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不说还好,一说萧王火气更胜,“就不应该让你一丝过来!一点忙帮不上。” “萧王好大的脾气。” “本王在门外都听到怒吼声了。” 冰冷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问道推着宗正昱进屋。 一进来,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弥漫开来。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宗正昱苍白的脸颊上,瑾王上前一步满脸担忧,“七皇叔可是不舒服?” “脸色如此苍白。” “无事,刚泡了药浴。”宗正昱也没遮掩。 萧王听到药浴二字快步而去,“七皇叔,这是父皇让我们送过来的赔礼。” “皇宫一事误会了七皇叔,还请七皇叔莫怪。” 宗正昱端着茶盏轻吹一口浮叶,不咸不淡道,“不会。” 态度如此冷淡,萧王原本想说的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见二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放下茶盏扫了一眼,“还有事?” 问的如此直白,萧王嘴角抽了抽,想到临走时自家父皇的交代他上前一步道,“听闻七皇叔府上来了一位医术超群的大夫。” “所以想……”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所以,萧王在威胁本王座上宾? “请她进宫,为父皇看看。父皇进来身子不佳,侄儿想跟七皇叔讨这位大夫。” 这句话后,一片寂静。 宗正昱没有回答场面一度尴尬。 萧王回首瞪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宗正瑾,示意他帮忙说两句。 毫无存在感的瑾王慢悠悠抬头,“确实如此,父皇近日失眠严重。” 两人一唱一和,有种逼问的感觉。 宗正昱眸色平淡,“你们能请动,自便。” 厢房 刚躺下闭目养神的风沧澜,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谁。”她起身过去,拉开房门。 萧王跟瑾王二人赫然出现在视线中。 风沧澜惟帽下的面色微沉,这两人怎么来了。 “你是鬼手医仙?”萧王直奔主题,丝毫没有求人的模样。 风沧澜视线在二人身上流转,“两位是?” “跟我们进宫一趟。” 看着二人,风沧澜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进宫?有进无出的那种? 还有,这俩人怎么准确无误的找到这里的? 风沧澜脑海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宗正昱! 草! 狗日的宗正昱,还没过河就开始拆桥! 她就不信,宗正昱不知道这两人什么目的。 风沧澜一股火气蹭蹭上冒,“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不去。” 两位王爷吃了闭门羹,萧王当即脸色漆黑一片。 “鬼手医仙,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哦?”风沧澜打开房门,冷笑一声,“不止敬酒我不吃,你这罚酒我更不会吃。” 宗正昱这个王八蛋太狠了! “你……”萧王刚说一个字,房门再次关上。 “要不咱们还是走吧?”瑾王温润的声音响起,萧王一个阴狠视线扫过去。 “小小大夫,竟敢藐视皇恩。” “简直放肆!” 屋内没有动静。 萧王面色更加不愉,想到父皇交代的事情,他猛敲房门,“今日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萧王好大的威风。” 冷如冰窖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满脸暴躁的萧王手中动作停住。 “都耍到本王王府来了。”沉静的声音轻飘飘的,却恍若一座大山压的两人喘不过气。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七皇叔……”萧王收敛身上的戾气,对宗正昱还是有些畏惧。 “本王说,若能请动自便。” “所以,萧王是在威胁本王的座上宾?”宗正昱掀开眼角,幽深如寒潭的墨瞳散发着幽冷。 “是否,太不把本王这个七皇叔放在眼里。” 一阵气场散开,两人被震的后退两步。 瑾王赶紧站出来,谦和温润,“七皇叔莫恼,我们也是担忧父皇。” “不送。” 两个字冰冷而果断,向二人下逐客令。 萧王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不敢与宗正昱作对只能转身离开。 瑾王见此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小瑾告退。” 萧王瑾王离去,紧闭的房门从里面被拉开。 风沧澜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语气冰冷,“我现在非常怀疑,你能不能保证我的安全。” 竟然把萧王跟瑾王放进来,她不信宗正昱不知道这两人的目的。 简直太坑了! “让医仙受惊了。”宗正昱说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道歉的模样。 风沧澜“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她就是闲的。 还说待在摄政王府解毒完就离开,简直就是作死。 本来打算的是,用鬼手医仙这个身份待着不用转换马甲,但现在,似乎并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去沧海一粟。” 宗正昱平淡的声音响起,问道立马调转方向离开。 靠在门口的风沧澜眸色一凝。 不是吧?她们不是在冷战吗? 宗正昱这般久没去沧海一粟,怎么她换个身份就去了。 也不知道,宫商徽羽能不能搞定。 心里有些不放心,风沧澜决定去看看。 宗正昱心思缜密,稍有破绽就会被发现,还是小心为妙。 房门拉开一条缝,她探出脑袋观察,确认四周无人快速出去,奔向沧海一粟。 而那边,徽羽见宗正昱来了瞬间打起精神,扬声道,“参见王爷。” 宗正昱轻扫一眼没应声直奔寝房。 “嘎吱——” 房门被打开,一股草药味扑鼻而来,宗正昱眉头皱了皱。 转动轮椅进去,只见一道蓝色倩影坐在桌旁。 “王爷别过来。”焦急的声音响起,宗正昱转动轮椅的手顿住,“怎么了?” “澜儿生了水痘,王爷千万别过来,小心被传染。” “看大夫了吗?”宗正昱没有就此止步,继续前行。 风沧澜赶忙低头,“看了,大夫说修养一段时间就行。” 察觉到后面越来越近的人,风沧澜抓着袖口缩紧,一直背对宗正昱。 “王爷莫要过来了,若是传给王爷,沧澜玩万死难辞其咎。” “无碍,本王幼年发过水痘,不会再传染。” 宗正昱转动轮椅一点点靠近,风沧澜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忽的,一只手落在她肩膀上。 她后背一僵,被迫转身。 跟宗正昱四目相对,她目光闪躲,却强装镇定。 宗正昱目光落在她水蓝色的面纱上,伸手去摘却被躲开。 风沧澜后退几步才稳定心神,“王爷,沧澜满脸痘印,实在是有碍观瞻,怕吓到王爷所以才以轻纱掩面。” 越往后风沧澜的语速越快,言语中的颤抖清晰可闻。 宗正昱目光如炬凤眸深黑,风沧澜被盯的更是不敢与之对视。 “王爷还是快些离开,万一被传染……” “不怕。”宗正昱冰冷的声音打断,“本王不怕王妃传染。” 话毕,他伸手要去摘面纱,风沧澜往后避开。 宗正昱眸色沉了几分,温柔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情感起伏,“把面纱摘了,掩面更不容易好。” “不!”风沧澜高昂一声,随即反应过来软了些,“不行。” “我满脸疤痕,不能让王爷看见。” “沧澜只想在王爷面前留下最美丽的一面。” 屋内僵持不下,屋外带着惟帽的女子心底忐忑不已。 宗正昱是什么妖孽,很明显怀疑了! “无碍。”他声音温柔,但却让人不寒而栗,“澜儿不管什么样,都是最美的。” 话毕,他凤眸深眯扬手一挥揭开风沧澜面纱——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澜儿好香啊 “不要!” 一声尖叫声响起,屋外头戴惟帽的人心头骤然一紧。 风沧澜捂着满脸疮疱背过身,“王爷别看!” “转过来。”他冰冷的语气中夹杂着压力,犹如泰山压顶。 不容置喙。 风沧澜捂着脸拒绝,“不!不能让王爷看到沧澜这般模样!” “转、过、来。”宗正昱一字一句,犹如从牙缝里挤出来。 语气不善,耐心告罄。 “王爷……”风沧澜声音放柔了些,宗正昱却丝毫不受影响,“本王最后说一遍,转过来。” 察觉到宗正昱动真了,风沧澜只能转过身,双手死死捂脸。 “手放下来。” “王……”风沧澜正欲反驳,宗正昱冰冷的声音毫不客气的打断,“手放下来!” 不行! 以宗正昱那火眼精金,肯定会发现不对劲。 “快!” 一个字让风沧澜一个哆嗦,她捂着脸的手缓缓放下。 露出一个满是疮疱的额头,慢慢下移。 “刷!” 一个白色飞速跑到风沧澜身边将其搂在怀中,以身体遮挡外来打量的视线。 “摄政王,你就是这般对待风沧澜!” 宗正昱眸色微凝,视线定格在白色身影上。 她丝毫不逊,“画书清去天阳国特意叮嘱让我照顾好风沧澜,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王妃。”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骂,先下手为强。 回眸看怀中满脸疮疱的“风沧澜”她眸色阴冷两分,“伤成这样,你也不寻大夫来看。” “果然天下男子皆是薄情寡义!” “出去!”风沧澜直指门外。 宗正昱神色平淡,锐利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 风沧澜心头一紧,不会被宗正昱看出来什么了吧? 随即她态度更显傲慢,“还不快走。” 宗正昱深黑的眸子似化不开的浓墨,薄唇微微上扬噙着一抹笑。 忽的,他咧嘴一笑,阴冷癫狂。 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的风沧澜只觉遍体生寒,心尖都颤了颤。 宗正昱这笑容,怎么这么诡异。 “那就麻烦医仙,为本王王妃诊治。” 留下这句话宗正昱转动轮椅离开。 他出门,徽羽赶紧将房门关上进来。 怀里的“风沧澜”准备说话,却被摁住朱唇。 三人静默,屋内安静。 确认四周无人,她才松开“风沧澜”。 “小姐。”满脸疮疱的“风沧澜”眼睛通红,整个人都在发抖,“宫商把事情办砸了。” “王爷一进来,我就控制不住身体,看见王爷就发抖。” “没事,没什么大事。” 宗正昱只是怀疑,别让他抓住尾巴就行。 “现在开始你是鬼手医仙,我是风沧澜。”她将头上的白色惟帽摘下来放在宫商脑袋上。 “给宗正昱治病我们再换回来。” “好。”宫商止住抽泣点头。 风沧澜揉了揉太阳穴,当时怎么就给自己埋了一个深坑。 几个人在屋里带到黑夜降临,已经换装好的风沧澜把宫商送到厢房。 交代一些事情两人分开。 风沧澜跟徽羽刚离开,黑暗处一个人影慢悠悠走出来。 悄无声息进入厢房,里面之人正在褪衣沐浴。 看到这一幕,人影消失的无隐无踪。 沧海一粟 徽羽在正为风沧澜沐浴更衣,向来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她就打发徽羽离开,自己泡在浴池中。 不一会儿,旁边又响起声音。 风沧澜只以为是徽羽又回来了,眼睛都懒得睁,“徽羽你下去歇息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那股视线还在后背,风沧澜柳叶眉轻皱转身,只见宗正昱端坐在浴池边上,吓的风沧澜脚下一滑沉入水底。 她赶紧坐起来,将整个身子沉在水中,“夫……夫君何时来的。” “刚来。”他深黑瞳孔噙笑,目光落在风沧澜后背的疤痕眸色沉了两分。 “水凉了,早些出来。” 留下话,他就转动轮椅离开。 风沧澜赶紧起身把衣裳穿上。 他怎么又来了! 离上次皇宫回来不告而别,俩人小半月没见面呢。 “夫君,可用膳了?” 风沧澜寒暄两句,看到宗正昱坐在床榻外侧眉头轻皱。 又来蹭睡了。 “用了。” 得到回复风沧澜也没再说话,爬到床榻里侧,刚准备躺下睡觉就被宗正昱搂住腰肢带过去。 后背贴着宗正昱的胸膛,他体温很高一股热透过里衬传到后背刺激着神经。 “夫君?”她低唤一声,宗正昱搂着的手缩紧,埋头在风沧澜脖颈旁轻嗅,“澜儿好香。” “是……是吗。”她尴尬一笑,“可能是浴池撒了花瓣的原因。” “不是花香,是属于澜儿的香。”他低哑的声音响起,炽热的鼻息喷洒在风沧澜的脖颈上。 她后脊一僵,整个人紧绷。 “特别香。”他埋在风沧澜脖子旁深吸一口,侧头在其脖颈上亲吻。 风沧澜双眼瞪大,不敢有半分动作,直至宗正昱离开才扭动腰肢,“夫君,我困了。” “别急。”他磁性的声音低沉轻慢,骨节分明的手将披在后背的长发撩到一边。 忽的,拉着衣襟往下撤。 瓷白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风沧澜反应过来想要去抓,却被宗正昱阻止,“别乱动。” 刚到空中的手被迫放下。 宗正昱指尖划过那道长长的疤痕,风沧澜的心就像是被人捏了一把。 “夫……夫君。”她唤的声音有轻微颤抖,宗正昱收回手,“当时很疼吧。” 废话! 你被荆棘鞭打一下试试。 风沧澜正准备说不疼,后背一阵柔软的触感让她瞳孔放大,整个人像石化一般。 星星点点的吻落在她后背上,她整个人呆滞僵硬。 “以后不会了。”吐出这句话,宗正昱不疾不徐将衣襟拉上来,风沧澜一把拽住胸口。 宗正昱又作啥妖。 准备说晚安,宗正昱忽的捏着她的双手把玩。 抬到嘴边吻了吻手背,又吻了吻指尖,缱绻温柔。 风沧澜嘴角一抽。 毒没解掉,又扩散大脑了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宗正昱又准备搞什么? 他捏着纤纤玉指一个个亲吻指尖,眉眼温柔宠溺,“澜儿这手,真美。” “夫君过……”风沧澜礼貌笑应,却在下一刻瞳孔陡然一缩——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风沧澜!别去—— 脸上血色极速褪尽,机械化转头。 对上宗正昱那双笑意甚浓的瑞凤眼,心头阵阵发凉。 宗正昱这是在警告她,在暗示她! 之前为宗正昱针灸时,他就目光如炬盯着这双手。 在震惊中,宗正昱揭开了风沧澜脸上的面纱。 她反应过来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面纱已经在宗正昱手中。 风沧澜立马侧头避开宗正昱的目光。 遭了! 她哪里知道宗正昱今晚要来,根本就没有在脸上画疮疱。 宗正昱捏着风沧澜精致小巧的下巴,迫使她准过来。 风沧澜避开视线,就听到宗正昱的轻笑声,“鬼手医仙的医术果然高明,一个下午澜儿的脸就恢复如初。” 记住网址 “好……好了吗?”风沧澜对上目光,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双手捂着脸颊,“竟然真的好了。” “医仙的医术也太好了。” 她一副被惊到的模样,后面的宗正昱唇角含笑,那笑容、那眼神,刺的风沧澜心头一怔。 这眼神怎么有一种,我看你演戏的感觉。 难道自己演技不行了? “是不错。” 屋内气氛越发诡异,风沧澜挪动身体准备躺下睡觉。 刚躺好宗正昱忽的翻身,将风沧澜压在身下。 双手撑着被褥凌厉的凤眸好似能看穿世间一切伪装。 看着近在咫尺的宗正昱,风沧澜胸口起伏不定性,“夫君,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可,我还不想歇息。”听到他暗哑的声音,以及深黑眼眸里的蠢蠢欲动,风沧澜哪里还不明白什么意思。 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揭开衣襟,风沧澜胸口起伏更大。 感觉到衣襟处的动作,她一把抓住宗正昱的手,“王爷,我们歇息吧。” 宗正昱纤长的睫毛垂下,浮现一片阴影。 再抬眉,他抽手回位置躺下,“好。” 烛火熄灭,一切隐于黑暗。 风沧澜暗自松了一口气。 宗正昱刚才真的!想跟她那啥! 靠!太可怕了! 她抓了抓被褥,悄悄翻身背对宗正昱。 黑暗中,察觉到旁边之人动作,宗正昱合眸的脸上出现一抹阴森冷笑。 二人渐渐入睡,混沌中一阵呼喊声响起,“有刺客——” 迷迷糊糊的风沧澜被这声音陡然惊醒,“蹭”的一下坐起来。 宗正昱也慢慢坐起来,“怎么回事?” 黑暗处,走出来一个暗卫,“回禀王爷,有刺客出入西厢房。” “西厢房?”风沧澜微愣片刻,后猛的瞪大双眼,那不是宫商的房间吗? 风沧澜心头一怔,一个空翻落地搭上衣裳就往外敢。 她真是蠢货啊! 瑾王萧王今日明显是来探查,她竟然还让宫商去西厢房! 这不是把宫商送到虎口狼窝,当靶子给他们打吗! 宗正昱也披上外袍,坐上轮椅过去。 到达厢房时,漫天火光照亮整个王府。 风沧澜一颗心无限下沉,“人呢?” “里面的人呢?” “火势太大,人还在里面。” 整个王府的暗卫都在浇水,可火势没有半分减弱的迹象。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哐!” 里面一阵坍塌声响起,风沧澜心头骤然一紧。 看着侍卫不断浇水,她抢过木盆从头顶浇下来,直冲火海。 “王妃!” “王妃!”暗卫侍卫呐喊,风沧澜一往无前不带半分犹豫。 宗正昱被推过来,就看到风沧澜毅然决然奔赴火海的背影,凤眸一缩,“风沧澜!别去!” 外面千万人出声阻止,也没有一个人能拦住风沧澜。 “快!救王妃!”宗正昱嘶吼破了声。 暗卫把手中冷水往头顶一倒,准备重进厢房。 “轰!” “轰轰轰!” 厢房坍塌,火势更猛。 宗正昱捏紧扶手往上挺,温逢君循声赶来,他握着扶手的手松开。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起火了。” 前面火光冲天,照亮整个黑夜。 宗正昱身体发抖,全身冰凉,脸上血腥气息浮现。 只能看着眼前一团的熊熊大火。 “王爷,火势太猛无法救人。” 房屋已经倒塌,里面的人被压在废墟下,根本救不回来。 “风沧澜!” 宗正昱低吼一声,从轮椅上摔下来爬向熊熊大火。 温逢君赶紧阻止他爬向火堆。“扶风,这么大火没救了。” 火越来越大,皇城半边都能看到火光冲天。 暗卫们不断泼水熄火,效果不佳,只能看着火势越来越大。 此时,王府后门 一个被衣衫褴褛的女子,横抱着一个人。 从火光中走出,逐渐远离摄政王府。 “宫商。” 来到一处无人的小巷,她将人小心翼翼放下。 看着满身的伤痕,嗜血之气爆发。 指尖搭在手腕上,她赶紧在身上摸索金疮药,借着月光小心翼翼为其包扎。 手指拂过宫商的脸颊,她声音轻柔,“有小姐在,你不会有事。” 包扎好,她慢慢站起来,不知何时后面多了一群带着面具的斗篷人。 他们躬身垂首,齐声道,“仙子。” 风沧澜没应声,抓着旁边的红裙隐于黑暗。 再出来,银白色月光洒在她赤红如血的面纱上,腰间铃铛随着走动而叮铃作响。 明明是清脆悦耳的声音,此时此刻却莫名的令人发怵。 “谁干的?” “回禀仙子,萧王府侧妃买的人。” 林仪雪。 风沧澜朱唇轻启幽幽抬头,月光照清了她眸中的血腥杀戮。 “把宫商带下去好好照顾。”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迈出小巷。 林仪雪当真是好本事,手都能伸到摄政王府。 她倒要看看,这手到底多长。 “铃。” “铃铃铃。” 黑夜,空旷的大街上,银铃作响让人心底发寒。 红衣似血,浑身戾气如地狱爬出来的索命魔鬼。 萧王府 “仪雪,今日让你受委屈了,本王一定会让风沧澜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无碍的,表姐受摄政王宠爱,咱们还是退一步。” “摄政王?哼!一个不能入朝为官的废物。” “今日让仪雪受了委屈,本王得好好补偿补偿。” “讨厌~” 屋里传来轻喘声跟摇床声,萧王喘着粗气,“仪雪今日擦的什么香粉,好香啊。” “没擦呀~”林仪雪娇吟出声,萧王掐着嫩腰越发卖力。 “哐——”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王爷……仪雪好疼! 一阵巨响声响起,床榻上的二人停住动作回首望去。 只见房门不知为何打开了。 萧王起身腰间围了一块锦布,林仪雪立马凑上来一副娇娇弱弱的模样扑在萧王怀里,“王爷,怎么回事。” “没事,别怕本王去看看。”萧王拍着林仪雪的后背安慰,转身奔着门口走去。 来到门口外面空空如也,他将房门重新关上。 “可能是风。”他爬上床,“咱们继续。” “王爷你看,这蝴蝶好漂亮啊。” “你看你看,她停在我手上了。”林仪雪娇媚出声。 萧王看着那颜色艳丽十分漂亮的蝴蝶道,“仪雪就是最美的花,蝴蝶都自己飞来了。” “哼~王爷惯会哄人。” “那也只哄仪雪一个人。”萧王拉着林仪雪到怀中,两人继续刚才的事情。 蝴蝶翩翩飞走,林仪雪轻吟不断。 突然,她轻吟变成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啊!王爷好疼!” 这突如其来的尖叫惊的萧王一愣,垂首看去,林仪雪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腐烂。 萧王吓的血色褪尽,滚下床榻。 林仪雪惨叫声不断,“王爷……仪雪好疼!” “救救仪雪……”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完全消失。 萧王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美人,眨眼间变成一堆腐尸吓的直接软了。 “来……来人!” “来人啊——” 夜黑风高,月上树梢。 圆月下,一抹鲜红的身影站在屋顶,四周蝴蝶翩翩起舞。 若是有人看到,一定会认为是仙女下凡。 刷通知,其实是地狱爬出来的索命阎罗。 “铃。” “铃铃铃。” 红色身影纵身一跃,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日,皇城出现两大爆炸性消息。 一,摄政王府失火,鬼手医仙跟摄政王妃在发火中丧生。 二,萧王侧妃林仪雪,跟萧王欢好时化为一具腐尸。 这两大消息,以最快的速度登顶讨论度最热。 酒楼厢房 “林仪雪死了?” “消息属实,跟萧王同房时化为了腐尸。” “腐尸?”男子凉薄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后面之人确认道,“我们的人过去看了,确实是林仪雪。” 男子指尖摩擦着茶盏边缘,眉头透着一股戾气,“她怎么惹到的赤音仙子。” “赤音仙子?”后面之人惊讶出声,后忽然想起,“据说赤音仙子饲养了一批食人蝶,一碰便化为全身腐烂。” “废物。” 男子低斥一声,“摄政王府的事情可保真?” “却真,摄政王现在还在废物里翻找。” “不应该。”男子点了点桌面,换声道,“继续监视。” “是。” 摄政王府 昨晚熊熊大火的厢房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里面若真的有人也早已命丧黄泉。 暗卫们一点点搜寻,直至最后一点,没找到尸首他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松了些。 “没有尸首就证明还活着,去找王妃。” 宗正昱这边四处找风沧澜,而她却在一个客栈厢房。 “小姐。”宫商悠悠转醒,只是浑身的伤痕。 风沧澜看一次,心脏抽疼一次。 之前就被追杀了几次,这里她真是傻了,竟然让宫商暂时顶替鬼手医仙的身份。 这个身份只要一出现,必定会有人阻拦。 不能太高调了。 “你好好躺着,暂时别回王府了,先回总坛养伤。” “是。”宫商也知道这次伤的重,继续带着还可能拖后腿。 “可有看清凶手?” 宫商停顿回忆然后摇头,“蒙面黑衣,但是看身形是个男子。” “好。”摸了摸宫商的脑袋,让属下将其送出皇城。 褪去身上红裙,换上一身男装离开厢房。 走到楼梯口准备下楼,后背忽的搭上一只手,她秋水眸微眯渗着一丝危险。 “云兄。” 温润清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风沧澜迅速敛起眸中的凌冽寒意,转身时扯出一抹浅笑,“宗兄。” “许久未见,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云兄。” “近段时间,云兄可还安好。” 宗正瑾入画的眉眼透着一丝激动,黑白分明的瞳仁中夹杂着克制,说话的声音都轻快许多。 “一切安好。”她含笑应到。 刺客攻击,没有受伤不就是一切安好。 “云兄在这里是……” “哦。”她环视一圈,“听说这里的菜做的不错,便来尝尝。” “我也是。”宗正瑾急切应声,后半垂着脑袋,“正巧,我们一块用膳吧。” “上次分离之后,我们已经许久未见了。” 他的说话声越来越弱,也从刚开始的直视变的错开目光。 风沧澜眸光微沉,跟宗正瑾已无可能,无用的社交能避责避。 她抬眉,精致的眉眼中透着一股亲和,嘴里却说着婉拒的话,“一起用膳就不了。” “我刚才……”她回首看了一眼厢房,“已经用过了。” “宗兄就请便吧。” 虽是婉拒,却拒绝的果断。 她的身份既然没有可能在一起,就没必要继续交涉。 毕竟,有时候熟人太多,也并非是一件好事。 话毕,风沧澜绕开宗正瑾就要离开。 见其要走,宗正瑾心头一急抓住风沧澜的手臂,声音不自觉拔高许多,“云兄!” 风沧澜回首,目光落在对方抓着自己的手臂,黑白分明的秋水眸透着疑惑。 宗正瑾素来的温润中多了一丝焦躁,“许久未见,不用膳咱们就一起喝茶也行。” 风沧澜脸上的笑容退了三分,将宗正瑾握着的手拉开,“宗兄已经跟舍妹退了婚约,我们也没必要再做无用的社交。” “除却婚约这层关系,我想,我同宗兄的关系,应该还未到能单独饮茶的地步。” 说她自私也好,凉薄也罢。 事实就是如此,你身上没有我想得到的东西,那大家就没必要搞这些有的没得。 现在不断,难不成以后还看着宗正瑾跟心仪的女子喜结连理。 无时无刻都提醒自己,到嘴的鸭子飞了。 宗正瑾面色巨变,脸上的清润笑容僵住。 眸光微动,对上风沧澜冷淡的目光,脸上血色褪去,整个人浑身发凉。 对视片刻,风沧澜抽回目光转身离开。 刚转身就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拽进厢房——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我现在告诉你,是你。 抵在房门上。 宗正瑾双手摁在门上,将风沧澜禁锢在双手间。 桃花眼里不见昔日懦弱胆怯,多了一分执拗。 “宗兄这是何意。”风沧澜眸光微冷,声音冷如冰窖。 这句话就像冰刀子,最后直直刺入宗正瑾的心头。 察觉风沧澜的冷漠,宗正瑾抵着门的手缩紧,“你……你是不是也要疏离我了。” 他目光如炬盯着风沧澜,要她一个回答。 风沧澜目光微侧,后转回与之对视,“以前是觉着宗兄不错介绍给家妹。” “如今婚约已退,宗兄也有心仪的女子。我们没必要再有交集。” 以前那是觉着你是未来的小夫君,可以多了解了解。 如今再无关系,自然没必要在做过多交涉。 “不是。”宗正瑾一双迷人的桃花眼里满是认真。 风沧澜柳叶眉微皱,“什么不是?” “我没有心仪的女子,上次就同你说过。” “可你说已有心仪之人。”风沧澜眉头皱的更紧。 就在这一刻,宗正瑾忽的凑过来,两人紧贴在一起。 目光交织,呼吸交融。 宗正瑾死死盯着风沧澜,泛白的脸颊上出现一层薄红,“是有心仪之人,但不是女子。” “不是……” 等等! 不是女子? 风沧澜的目光瞬间亮了两分,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你……” “你……”风沧澜你了两句,愣是没完整说出来。 宗正瑾脸上的薄红转变成绯红,看着风沧澜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害羞。 他轻轻点头,应了风沧澜未说完的那句话。 我靠! 宗正瑾心仪的人竟然是男子!她竟然输给了男人! “咳。”风沧澜轻咳一声,顿时觉着不那么伤心了。 输给男子那就不是她的问题。 登时,风沧澜脸上升起吃瓜八卦专用表情,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冒昧的问一下,你看上的是哪家公子。” 貌美吗?身材好吗?性情好吗?能磕吗!? 宗正瑾脸上的羞色在风沧澜问出这番话后,逐渐消散。 见此,风沧澜以为是问道了人家不愿意提及的事情,赶紧道,“没事,不想说也没事。” “其实,喜欢男子也没什么,这很正常。” “你不必有太大心理压力。” 恩,男女是爱情,男男跟女女也是呀。 就是有点可惜,怎么俊美的男孩子都被拐跑了。 风沧澜内心一阵无声的叹息。 完全没注意到,宗正瑾在她说完那番话后,桃花眼蹭亮。 “你……你当真如此觉得?” “别人的人生,别人的事情,别人有权利自己决定。” “我们外人,没必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评判。” 话毕,宗正瑾神色多了一份激动,说话都有一丝发颤,“那你是怎么看待的?” “我?”她能怎么看待。 她是一个妥妥的颜控,两者都是神颜就磕,如果颜值欠缺那就该干啥干啥。 “我不厌恶,也不推崇。” 她本就是女子,好看的男孩子都内部消化了,她搁哪儿找去。 话题说远了。 风沧澜一根手指抵在宗正瑾肩膀上,“宗兄,无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还有正事要办。 林仪雪就是一个卒,真正想要她性命的是幕后之人,她得赶紧回去筹谋筹谋。 来个,请君入瓮。 思索着,风沧澜转身拉开房门,刚握着门栓手就被人握住。 一个怀抱将她包裹其中。 风沧澜瞬间回神,秋水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云兄,倘若……”宗正瑾清润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激动,胸腔都在发颤,“那人是你,你能接受吗?” 炽热的鼻息喷洒在脖颈上,风沧澜整个人被宗正瑾笼罩。 她瞳孔放大,表情裂变。 “云兄……”他清浅声音极力克制着什么,双手将风沧澜的两只手握住,完全包裹在手中。 风沧澜呆愣三秒。 三秒之后她缓缓回神。 什么意思?什么叫那人是她能接受吗? 风沧澜挣扎着将手抽回来,捏着的手更紧不让其抽走。 “宗兄你这话什么意思?恕云某听不明白。” “云兄。”宗正瑾贴近风沧澜的耳畔,清浅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之前你不是问,我心仪之人是谁吗?” “现在我告诉你。” “是你。” 是你—— 这两个字重重敲击着风沧澜的心房,她只感觉脑袋里炸开了花。 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形容。 什么什么? 宗正昱心仪之人是她? “宗兄莫要开玩笑。” 宗正瑾握着风沧澜的肩膀将其转过来,两人面对面。 风沧澜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下意识避开目光。 “我没开玩笑。” “我也不知道何时喜欢的,大概第一次见面你将被抢走的禁步玉佩抢回来还给我。” “也大概是,我被父皇罚跪午门时你给我上药时。” “更可能是,我被世家子弟欺辱时,你如同光明神一般走过来,向深陷泥沼的我伸出手。” “我从小到大,母妃早逝父皇不待见,朝臣不屑、甚至家奴都能欺辱。” “我以为这世界就是黑暗的,直至遇到你。” “我才发现,原来这世界还有光亮,还有温暖。” “我知道现在的我不算好,但……我会尽力变好,越来越好。” “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他伸出手。 骨节分明的手在半空中有些发颤,不难看出主人的紧张跟激动。 听完一席话的风沧澜,只觉着心尖被针扎般的疼。 她都快忘记的事情,宗正瑾竟然牢记于心。 真的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云兄。”见风沧澜迟迟未回应,宗正瑾心尖一颤,“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越来越好,不会让你失望。” 看着跟前的手,风沧澜忽然有些犹豫。 她现在是男子的身份,而且还有一层宗正昱王妃的身份。 就是宗正瑾七皇婶。 若到时候揭穿,宗正瑾能否接受。 以前风沧澜根本不会想这么多,听完刚才那番话,风沧澜忍不住为宗正昱着想。 不想让他继续待在黑暗,想将他拉出来,看看外面的光明。 “已经在改胆怯懦弱,一定能变成你期待的自信儒雅的宗正瑾。” “云兄,我们试试吧。” 诚挚的邀约。 风沧澜情不自禁的抬起手,缓缓落下——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如果是你,被骗我也甘之如饴 到半空中风沧澜忽然止住动作,最后收回手。 宗正瑾熠熠生辉的桃花眼瞬间暗淡无光,就像天上的明月瞬间失去了光亮。 风沧澜垂眸许久,忽的抬眉,“倘若有天,你知道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我这模样,有什么值得骗的。” “如果我就骗了呢?”得先打个预防针,因为她不是男子是女子,而且还是摄政王妃。 到时候宗正瑾知道了不一定能接受。 “如果是你,被骗我也甘之如饴。” 风沧澜心头一跳,对上宗正瑾那双装满了认真的桃花眼,不动声色挪开目光。 疯狂压住嘴角,娘亲呀!宗正瑾好会呀! 老夫的糙汉心被撩动了。 “既然如此……”风沧澜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狂喜,心底惊涛骇浪,表面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 记住网址 “余生请多指教。”风沧澜柔夷搭在宗正瑾的手上。 他黯淡无光的桃花眼瞬间熠熠生辉、璀璨夺目,一手握住风沧澜的纤纤玉手,完全将其包裹,生怕她突然反悔。 “后面的路可能会很艰难,但我会一往无前。” 风沧澜大概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在宽慰她,两个男子的爱情可能不被接受。 但是,他不会放弃,会勇往直前。 “好的,那你可要抓紧我的手,不然我可能会跑了哦。”风沧澜抿唇微笑开着玩笑。 宗正瑾拉着她的手一把拽进怀里,牢牢将其抱住,“我一定牢牢拽住,不会让你跑了。” 二人相拥,厢房内一片平静。 良久,宗正瑾松开风沧澜,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银制手钏,上面镶嵌着五颜六色的琉璃,很是好看。 他执起风沧澜的手,将手钏带在其手腕上。 风沧澜正准备说好看,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男子,“你给我带这个作甚?这是女子带的。” “我一个翩翩公子带女子之物,成何体统。” “这是我母妃留下的手钏,也是我最心爱之物,现在送给你。”他小心翼翼扣上,抬眉看着风沧澜入画的眉眼尽显柔情。 风沧澜被这目光触及,垂眸看着手钏再抬头露出一抹笑容,“那我就收下了。” 话毕,她秋水眸微转,忽的垫脚在宗正瑾脸颊上落下一吻。 “非常漂亮,我很喜欢。” 宗正瑾被突如其来的吻惊的呆滞,随后脸上散开一层红晕。 风沧澜忍不住轻笑,太可爱了! “我现在还不能同你回瑾王府,家里有点事需要解决。大概半年到一年就能解决。” 最迟就是这个时间了。 那时宗正昱的毒解了,她拿着九须龙眉就能跟这般纯情又可爱的小夫君双宿双飞了。 宗正瑾犹豫片刻,最后抬首看着风沧澜的桃花眼里尽是温柔,“好。” “我也会,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两人双手相握,风沧澜朱唇是抑制不住的上扬,“好,有时间我会经常来瑾王府看你。” “行。” 厢房内再次寂静,二人眼神交织,周围逐渐升温,空气中都夹杂着暧昧的气息。 两人对视良久,宗正瑾面颊绯红挪开目光。 风沧澜心中欢呼雀跃,世界上怎么有如此纯情的男子。 心中正想着,宗正瑾忽的将风沧澜拉入怀中,小心翼翼的动作有些生涩,脸颊红的跟晚霞时的火烧云一般。 两人近距离贴在一起,宗正瑾的手搂着风沧澜的腰。 熟悉的动作,风沧澜脑海里瞬间浮现宗正昱那双冷若冰霜的脸。 他每次都喜欢以极其霸道的姿势将她带入怀中,与宗正瑾的温柔完全不同。 想到这里,风沧澜眉头一凝,脸上的笑都散了些。 怎么在这时想起宗正昱了,实在是扫兴。 风沧澜推开宗正瑾,“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因为想起宗正昱的原因,风沧澜也没兴致再待下去。 昨日冲进火海救宫商,也不知如今摄政王府是个什么情况。 “好。”宗正瑾清浅的声音响起,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好似冰雪初霁,寒冰化开。 走到厢房外风沧澜便出声道,“就到这里吧。” 宗正瑾微顿,片刻后似明白风沧澜的顾忌,刚踏出去的一只脚收回厢房,“好,路上小心。” “你也是。” 两人分开,风沧澜径直往客栈外走。 宗正瑾在门口见风沧澜背影消失,立马走到木窗旁,推开木窗看着她的背影淹没在人海中。 他令人沉醉的桃花眼喊着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刚才被风沧澜亲吻过的脸颊,细细摩擦。 良久,才收手将木窗关上。 另一边,风沧澜已经踏上回摄政王府的路。 林仪雪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幕后之人还在。 只要鬼手医仙不死,他们就不会停歇,就会一直捣乱。 看能不能想其他办法,有人捣乱就会耽搁进程,她时间本就不多了。 思索间,周围议论声不绝。 “这风沧澜真是没命享福。” “还没找到尸首,不一定就死了。” “那么大火,没死才怪。我昨晚可是看到摄政王府方向那火光冲天的。” “还有萧王府的侧妃,就这样香消玉殒实在可惜。” “嘘,我听说萧王侧妃是死在床榻上,死相极惨。” “死在床……”议论之人赶紧闭嘴。 风沧澜秋水眸划过一丝冷光,继续往前走。 到摄政王府门口,守门的侍卫看到风沧澜当即脸色大变。 “王……” “王……”两人说话都结巴起来,风沧澜双手负立,声音清冷,“怎的,一晚未见不认识了。” 两侍卫当即回神,“快!快速禀报王爷,王妃还活着。” 其中一个侍卫赶紧进府通报,风沧澜勾了勾嘴角。 她冲进熊熊大火,宗正昱该不会以为她死了吧。 侍卫在前小跑,风沧澜跟在后面,一路跟到厢房处。 昨日还好好的厢房,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空气中还惨留着燃烧后的味道。 废物四周围了一圈人,其中坐在轮椅上的背影格外显眼。 远远望去,她在背影中看到了孤寂、悲凉。 “王爷!王妃回来了!” 守卫的声音响起,轮椅上的背影一僵,猛的调转方向——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澜儿看中什么人? 看清宗正昱的一瞬,风沧澜眸中闪过一丝哑然。 实在是,面前这宗正昱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俊朗的脸只一晚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苍老的十几岁。 昨日还俊美无俦,今日颓废的脸上满是胡茬。深邃的瑞凤眼里布满了血红色蛛丝,整个人阴郁、阴翳。 风沧澜看到的一刹,心头都情不自禁的一颤。 “澜儿!”宗正昱飞速转动轮椅过来,一把拽住风沧澜拉入怀中紧紧搂住。 出神的风沧澜被撞的皱眉,思绪归位。 “有没有受伤?可烧伤了?” “昨晚去哪里了?” 一连串的询问,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迫切。 风沧澜颦眉,看着搂着自己的宗正昱心头升起一股异样,“我没事。” “昨晚被一个红衣蒙面的姑娘救了,不过鬼手医仙受伤严重被那位红衣姑娘带走了。” 宫商重伤,目前就不能玩冒充了,风沧澜干脆如此,也有个说法。 “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宗正昱连说两句,抱着风沧澜的手臂都在发抖。 好一会儿,宗正昱松开风沧澜。 她这才发现,宗正昱身上的月白袍子沾满了污泥。 扫到那些痕迹,风沧澜目光微闪,眸中划过一丝冷意。 真是难为他堂堂摄政王了。 “可是鬼手医仙重伤,谁来治你的病呀?”她颦眉,一副着急又担心的模样。 只是演技相较于以前差了不少,嘴里虽然说着担忧的话,也是一副担心的表情,那眼底却是一片平静。 站在一旁赔了宗正昱一夜的温逢君站出来到,“可有听说鬼手医仙何时能好?” “不太清楚。”风沧澜摇头,“那位红衣姑娘并未说。” “这就难办了。”温逢君皱眉看向宗正昱,“现在鬼手医仙重伤,治疗被迫中断。” “我给你配的那些药,药效也不及以前好。” 风沧澜站在一旁未做声,忽的温逢君似想起什么准备说,正欲开口看到风沧澜站在一侧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一直观察着的风沧澜注意到这点识趣道,“王爷,那我先回沧海一粟。” 不等宗正昱应声,风沧澜就径直离开。 见风沧澜身影消失,温逢君准备说话,宗正昱却抬手阻止,“去书房。” 他当即止声,跟着宗正昱去书房。 整个书房就俩人,温逢君才出声,“现在鬼手医仙重伤再医治不可能,我的药又产生抗体。” “我想请我师傅临竹散人出山。” “这世间除了鬼手医仙,也就我师傅医术最高。” “他来或许能拖延一段时间,说不定还能研制出解药。” 他说出心中想法,宗正昱却垂眸沉默一直未出声。 “这次鬼手医仙太过张扬,才会引来这般多的祸端。” “我会写信让师傅低调进京,就是不知他肯不肯出山。” “行。”宗正昱冷淡吐出一个字。 温逢君当即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宗正昱拒绝。 只要宗正昱同意,他就有办法让师傅出山。 “对了,我听王妃说救她们的是一位红衣,红纱蒙面女子。” “这不是……”温逢君有所犹豫,最后还是道,“不是赤音仙子吗?” 想到昨晚萧王府侧妃林仪雪化为腐尸死在床榻上,温逢君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身为医者,身在江湖,自然听说过赤音仙子的名号。 穹苍楼第一杀手,穹苍榜排行榜第一的杀手。 一身红衣似血,常年红纱掩面,所到之处异香扑鼻,银铃响起。 传闻,赤音仙子杀人不留形,十里不留命。 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她饲养的食人蝶,触之全身腐烂而亡。 结合外界的传闻跟拿到的消息,基本可以确认,林仪雪死在赤音仙子手下。 赤音仙子救了鬼手医仙跟风沧澜,又去萧王府杀了林仪雪? 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莫非赤音仙子跟鬼手医仙熟识?” 宗正昱从头到尾都未参与其中,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桌面,整个人精神恍惚,神游其外。 温逢君也发现了宗正昱的异样,走过去道,“扶风,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无事。”宗正昱收回思绪,眼眸深黑,“本王乏了。” 温逢君正准备继续说,听到这句话只能退下。 他离开后,宗正昱深幽的凤眸落在满是泥土的月牙长袍上。 深黑的目光逐渐阴暗、阴鸷起来。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砚台,瑞凤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毒辣。 沧海一粟 风沧澜已经换掉了身上的男装穿上了女装,徽羽满脸后怕道,“昨日若未换回来,那受伤的就是小姐了。” “这些人为达目的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自然。”风沧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将耳环带上,“毕竟,不想要宗正昱再站起来的人太多了。”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也想不到……”说到这里,风沧澜轻笑一声就此止住。 带好耳饰,风沧澜提着群身转身,刚才还是翩翩公子,如今就变成了绝色佳人。 风沧澜活着的事传开,事情的议论声就越来越小。 相反萧王府却是热议中心。 除了林仪雪在床榻上化成腐尸留下心理阴影,名下的产业也接连亏损倒闭了好几家。 甚至朝堂上,好几个拥护他的大臣都齐齐被革职。 简直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向嚣张仗着皇帝宠爱的萧王不得不低调些。 接二连三出事,也明白是有人在整他。 可偏偏,敌人在暗他在明,还查不到是谁在针对。 接连出事,萧王心情烦闷公务上也出了差错被皇帝训斥。 就在此时,瑾王却悄无声息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不再像以前那样,即便是身在朝堂也只是个背景板籍籍无名。 就在萧王接连出错时,瑾王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给出许多建设性意见,还做成了好几件棘手的事情。 众臣这才想起来,皇帝除了萧王这个儿子以外还有一位没什么存在感的瑾王。 前有萧王对比,瑾王近期可谓是大放异彩,加之人有谦逊温和,儒雅有度,中立的大臣纷纷站队瑾王。 萧王麾下的,见其接连出事也有所动摇。 短短半个多月,朝堂势力大洗牌。 从刚开始的萧王,中立,跟保皇派,变成了萧王,中立,瑾王,保皇派。 瑾王几件事下来在民间有了些名声,议论之声皆是夸其温文尔雅、谦卑温和。 风沧澜一直有注意宗正瑾的消息,看着他逐渐光彩照人也是高兴的,“这瑾王以前籍籍无名,最近确实大放异彩。” 徽羽路过时评论了一句,风沧澜嘴角扬了扬,“我看中的人能差?” “澜儿看中了什么人?”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你这手钏…… 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风沧澜勾起的唇角慢慢放下。 “没什么。”她手中报纸放下,起身问候,“王爷身体可还好?” “还行。”宗正昱平淡出声,目光落在风沧澜放在桌上的报纸上。 他转动轮椅过去,将一个请柬放在桌上,“平侯生辰,这是送来的请柬。” “平侯?”风沧澜柳叶眉轻颦,好像就是那个买了《锦绣山河图》的那位。 “别整日待在王府,多出去逛逛参加些宴会什么的。” “好。”风沧澜爽快应下,拿着请柬就浏览起来。 宗正昱墨瞳微凝,视线定格在风沧澜手腕上的手钏上。 正看请柬的风沧澜察觉到犀利的目光,她视线下垂扫到露在外面的手钏下意识往里缩了缩,企图用袖子遮住。 宗正昱掀开眼帘,“这手钏……” 风沧澜一口抢答道,“才买的,漂亮吗?” “不错,很衬你。” 风沧澜摸了摸手钏,嘴角勾起一抹先送个,“我也觉得漂亮。” “这请柬是七日后,我们一块去吗?”发现宗正昱视线一直在手腕上,她摇晃着请柬转移注意力。 “恩,一块去。” “好,我知道了。” 两人再无交谈。 自上次回来后,风沧澜就跟宗正昱保持着相敬如宾。 好几次宗正昱晚上要来歇息,都被风沧澜以身体不适为由赶了出去。 如今两人表面看着和谐,实际中间却隔着一层纸。 两人谁都没有捅破。 “哐哐哐!” 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宗正昱挪开目光,“进。” 问道推门而进,“王爷,温管家请的人已经到正厅了。” “告诉他,本王马上就来。” 问道退出房间,宗正昱转动轮椅离开。 风沧澜跟上,在他出门的一刹那将房门关上。 刚出屋的宗正昱听到后面的关门声睫毛轻颤,停顿片刻转动轮椅离开。 徽羽见此忍不住道,“小姐今日跟王爷是吵架了?” “吵架?”她抬眉,“谁有那心思跟他吵架。” 既然已经答应宗正瑾,自然是要保持距离了。 更主要的是……风沧澜秋水眸微眯,眸中划过一丝凌冽。 她最讨厌别人欺骗。 宗正昱恰好踩中了她的底线。 他喜欢装,那就继续装,看看能装到什么时候。 徽羽未在出声,风沧澜忽的起身,“出去逛逛。” 至今怎么给宗正昱继续解毒,都还未相处办法。 实在不行,直接拿着九须龙眉开溜。 风沧澜离开,徽羽紧跟其后。 如今已是金秋,花园里金灿灿的一片,秋风落叶,地上都是一层金黄色。 她站在凉亭里,看着一落叶飘落水面荡起层层涟漪,整个人看的入神。 徽羽安静站在后面没有丝毫声响,一片安静。 正厅 这里跟风沧澜那边截然不同,非常热闹。 临竹散人的到来让馨儿瞬间像活了一般,“师傅,你真的出来了,馨儿好想你。” 馨儿抱着临竹散人就是一顿委屈嘤嘤的撒娇。 就一个女徒弟的临竹散人也是把馨儿宠到骨子里,“还知道想师傅?为师看你在外面都玩疯了。” “才没有。”馨儿噘嘴道,“我这段时间都没出去。” 自被发现找了个冒名顶替的鬼手医仙,馨儿就不敢豪横了低调的不行。 如今临竹散人来了她才又恢复了些。 “师傅。”温逢君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临竹散人拍拍馨儿的后背,她瞬间明白松开后退一步。 “你说有人制成了冰肌膏?跟为师送你的一模一样?” “快拿出来让为师看看。”临竹散人迫不及待道,说话时眼睛都在放光。 温逢君面色微滞忽的躬身道,“徒儿骗了师傅,还请师傅责罚。” “冰肌膏就是那鬼手医仙制的,若徒儿不这般说,师傅定不会出来。” “徒儿实在是没有办法,迫不得已才出此下册。” “还请师傅救救王爷。” 临竹散人登时瞪着眼睛,这才注意到坐在轮椅上一句话没说的宗正昱 “温逢君,你真真是出息了!” “上次五年一度的出师,你未回来就算了,现在竟然连师傅都敢骗!” “师傅,徒儿实在是没有办法,师傅治好王爷怎么罚徒儿都可以。” 一时大厅内一片寂静。 馨儿站在让变也不敢说话,临竹散人目光在宗正昱跟温逢君身上来回转动,“温逢君,为师可曾说过蝴蝶谷出去的人,不管为谁效力,仅代表个人。” “如今你把为师唤过来,可知已经是坏了规矩。” “师傅……” “蝴蝶谷之所以有今天的安宁,就是从不跟江湖、皇室有瓜葛,如今你是想让蝴蝶谷灭亡?” 一旦蝴蝶谷有站队摄政王府的迹象,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之所以能屹立在商洛大陆,就是不归顺任何势力,只培养医者。 医者出山后为谁效力仅代表医者本人。 今日若是他医治了宗正昱,在别人眼里就代表着归顺了摄政王府。 也将从今天开始,蝴蝶谷无法再独善其身。 “师傅,徒儿没想过……”温逢君没想到这层,顿时满脸为难。 临竹散人扫了一眼宗正昱,“摄政王另请高明,恕老夫无法为王爷医治。” 说着他看了一眼馨儿,“你跟我回蝴蝶谷。” “师傅!” 温逢君追出来,问道也推着轮椅追出去想再劝解两句。 “师傅!你以为蝴蝶谷不站队任何人就能永远独善其身?” “这只是一时的,如今三国暗潮汹涌,大战迟早会来,到时候我们更是处境艰难。” “摄政王是个不错的追随者,师傅你相信我。”温逢君追出去匆忙解释。 临竹散人脚下步伐停下,幽幽转身,苍老的脸颊上挂着忠告,“大战受苦受累的是百姓,未结束最后谁能站在最后没人知道。” “你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为师管不着。” “但为师要提醒你,将来若跟师弟们对上,莫要同门相残。” “否则……”临竹散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严肃认真,“为师也救不了你。” 语毕,临竹散人转身离开,跟后面走来之人相撞。 看清来人,他经过岁月沉淀的瞳孔微微一缩——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师妹,他们不知道你是鬼手医仙? “你……”临竹散人眸露惊诧,满脸惊讶,正准备说你怎么在这里。 对上对方沉默平静的视线,瞬间止声。 馨儿跟风沧澜有过节,若是之前还有所顾忌,如今最宠爱的师傅就在跟前她又露出了本性,“你放肆!竟敢阻碍我们!” 馨儿趾高气扬,目中无人就像高傲的花孔雀。 临竹散人发白的眉头一皱,还未来得及说话后面温逢君的声音又响起,“风沧澜,你来做什么!” 他心中有一丝戒备,临竹散人是蝴蝶谷谷主,为了避免牵连蝴蝶谷跟鬼手医仙同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来的一路十分低调,几乎没人知道。 风沧澜目光在临竹散人身上扫过,落在温逢君身上,“这里是哪儿?” “摄政王府。” “我在摄政王府散步,温管家你管的挺宽。” “你赶紧回沧海一粟。”温逢君伸手就要去推攘风沧澜。 记住网址 临竹散人大骇,一把抓住温逢君伸出去的手,严厉斥责,“为师怎么教你的!” “要与人和善!教你的都让狗吃了!” 自家师傅突然厉斥,让温逢君一头雾水。 旁边的馨儿也是满脸奇怪,师傅从未如此严厉跟大师兄说话。 如今因为一个外人竟然如此,她心里升起一股不满。 “师傅!你怎么能因为一个外人这般斥责大师兄。” “今日您来外界都不知道,风沧澜突然跑过来若是传出去,咱们蝴蝶谷可是岌岌可危。” “依我看,我们应该把她眼睛挖了,舌头摘了!” 馨儿正说的起劲,脸颊一阵疼痛传来。 她下意识捂着疼痛的脸颊,不可思议的看着临竹散人,“师傅,你打我!” “从小到大你从来舍不得打我!” 一时场面有些混乱,风沧澜的表情还是来时的模样。 被问道推着的宗正昱将刚才的所有事情尽收眼底,锐利的目光落在临竹散人身上又转向风沧澜。 “混账东西!”临竹散人怒视馨儿,“给人家道歉!” “为师教你们的全忘了是不是!” “我不!”馨儿跺脚哽着脖子,拒绝道歉。 临竹散人脸色瞬间大变,“今日你若不道歉,以后就别说是我临竹散人的徒弟,更别说是蝴蝶谷的弟子。” 一番话出来,不止馨儿觉着不可思议,就连温逢君也觉着诡异。 自家师傅对师妹的宠爱那真的是要天上星星都能摘下来,如今却如此…… 实在是诡异。 “师傅……”馨儿声音弱了些,两只眼睛通红含着眼泪。 临竹散人却不吃这一套,“快道歉!” 没有办法,馨儿只能道歉,她捂着脸颊不情不愿的开口,“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样说。” “还有你。”临竹散人当即回头看向温逢君。 温逢君从震惊中回神,不愿道歉但又碍于自家师傅的命令不得不开口,“对……对不起。” 风沧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秋水眸扫过几人,冷声道,“我哪里受得住两位蝴蝶谷医者的道歉。” “哼!你知道就好。”馨儿仰头冷哼一声。 话音刚落就被临竹散人一巴掌拍过去,馨儿只感觉后脑勺一疼,“师傅!你干什么啊!” “究竟我是你徒弟还是风沧澜是!” “你给我闭嘴!”临竹散人一个圆眼瞪过去。 “师傅,你看真的不能给王爷治病了吗?”温逢君把话题掰回正道上。 临竹散人眼角余光略过风沧澜,“摄政王莫不是开玩笑?已经有顶级医者还请老夫来。” “顶级医者?” 在场众人解释疑惑,温逢君最甚,他家师傅称顶级医者,可这里就他、师妹还有师傅。 听到自家大徒儿语气中的诧异跟好奇,临竹散人瞬间明白了什么。 “咳……你不算吗?好歹也是老夫的首徒。” 温逢君谦虚微笑,“徒儿学艺不精,若真是顶级医者也不会请师傅来救场。” “现在知道学艺不精了!”临竹散人瞪眼回复,这回把温逢君更是搞得晕头转向了。 前一秒被夸顶级医者,后一秒又被说学艺不精。 他都怀疑,自家师傅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病……”临竹散人虽然看着宗正昱,但注意力全在风沧澜身上。 明明府中有位顶级医者鬼手医仙,却满世界找医者。 刚开始他还没明白,但就温逢君那语气,他猜了个大概。 可能都不知道,这年轻的小姑娘是鬼手医仙。 “是毒。” “对,毒,能解吗?”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其他人。 馨儿温逢君都觉着一段时间未见,自家师傅奇奇怪怪。 宗正昱墨眸微转,落在临竹散人身上。 当然也注意到了,别人没注意到的小细节。 风沧澜袖口下的指尖微动,临竹散人瞬间道,“我看看。” 他又折返回去,完全忘记了刚才说的自己代表蝴蝶谷,不能随意给人治病诊脉。 所有人跟进去,风沧澜望着临竹散人的背影秋水眸微眯。 半舜,她清亮的眸子划过一丝亮光,嘴角噙着一抹笑容跟进去。 里面,临竹散人正在为宗正昱把脉,大厅里一片静谧。 风沧澜进来后站在一边,垂首把玩着手里的手帕。 良久,临竹散人收回手,“王爷这毒已经有人解过了?” “对。”温逢君快速回复,“是鬼手医仙,不过她出了点意外,王爷这里不能耽搁,所以才求助师傅。” 听完温逢君一席话,临竹散人目光微侧扫了一眼风沧澜。 “原来如此,老夫就说看情况应该不会这么轻。” “病人家属可在?”临竹散人试探性问一句,温逢君不解皱眉,“病人是王爷,师傅问家属何意?” 临竹散人正要解释,风沧澜上前一步,直白道,“我是摄政王妃。” 简短的一句话把临竹散人震的面色呆滞,炯炯有神的双眼布满了不可置信。 “你……摄政王妃!?”他拔高的声音跟过激的反应让馨儿跟温逢君皆是皱眉。 “不就是摄政王妃,师傅你有什么好激动的。”馨儿嘀咕道。 临竹散人回首瞪了一眼,再回首面色和善,“这样,病人的情况有些复杂我要单独同你说说。” “行。”风沧澜跟临竹散人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中走向偏厅。 确认四周无人,临竹散人满脸疑惑,“师妹,他们不知道你是鬼手医仙?” 正厅里,垂首把玩扳指的宗正昱动手中动作一顿,桃花眼里一片漆黑……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摄政王你不打算治? “不知道。”风沧澜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转身坐在木椅上。 临竹散人一副了然的模样,后走过去一脸贼兮兮的表情,“师妹啊,我那两个徒儿出言不逊,你不要同他们一般见识。” “等有空,我好好的教训他们。” “你一个大师伯别跟小辈计较。”他讨好的给风沧澜捏肩。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给一个妙龄女子献殷勤,画面别提多诡异了。 “为什么不跟他们计较?” “我也是第一次当师伯,凭什么让着他们。” “虽说我辈分大,但我还比他们小,还是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什么的,最记仇了。”她侧头扬起一抹灿烂笑容。 临竹散人只觉得心肝都在发颤,这俩小兔崽子怎么就惹到这么个混世大魔王了。 “好,不让着他们。” “这种小事交给师弟来就行,师弟替你教训她们。” “行了。”风沧澜一把打开临竹散人的手,“你给我按,有一种欺负老弱病残的感觉。” “呸!” 临竹散人吹胡子瞪眼,“我身体好着呢,身体倍儿棒,哪里老弱病残了。” “就是一个不服老的老弱病残。” 明明一把年纪了,说话做事还跟孩子一样,没皮没脸! “摄政王你不打算治?”临竹散人说回正题,风沧澜收起脸上笑容,“不治他早就昏迷不醒了。” “你过来。” 临竹散人附耳过去,听完风沧澜的话先拧眉后点头,“行。” “这摄政王上辈子修了什么福,竟然娶到了你。” “有一说一,我觉得这摄政王配不上你。” “你是谁?鼎鼎有名的鬼手医仙,这商洛大陆就没人能配得上。” “我说你怎么突然销声匿迹,原来是退隐江湖成亲了啊。” “不是。”风沧澜果断回应,临竹散人微愣没明白过来。 风沧澜觑了一眼,“你还不了解我?” “你觉得我可能成亲退隐?” 临竹散人摸了把胡须,“不可能。” “行了,就按刚才说的做,出去吧。”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馨儿跟温逢君见两人出来,恭敬唤了一声,“师傅。” 宗正昱掀开眼角,墨瞳似化不开的浓墨。 临竹散人来到中心,扫了一眼宗正昱严肃道,“你体内的毒也还好。” “能治愈,不过是需要花费一段时间。” “看在我徒儿的份上,老夫就破例一次。” 温逢君一听,面露喜色,“多谢师傅!” “但是,这仅仅是因为徒儿的私人原因,跟蝴蝶谷无关。” 临竹散人把话说的很明白,解毒是因为温逢君的原因。 蝴蝶谷依旧是保持着中立,并不代表着解了毒就站队摄政王。 “本王明白。” 事情敲定临竹散人就开始为宗正昱治疗,风沧澜也未在多留直接回了沧海一粟。 “小姐,照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能离开王府了。”徽羽满脸欢笑开口。 风沧澜在听到离开王府时手中倒茶的动作微顿,片刻恢复正常,“是呢。” 宗正昱体内的毒解除,就银货两讫了。 她便能离开这摄政王府,去寻宗正瑾了。 想到这里她嘴角扯动,勾起一抹灿烂微笑。 宗正瑾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是在为她们以后的生活努力。 眼眸微沉落在手腕的手钏上,她纤细的手指细细摩擦。 是夜 风沧澜坐在桃木团刻牡丹桌上用膳,捏着筷子戳着小碗,精神散漫,神游九霄。 徽羽站在旁边布菜,见风沧澜心不在焉小声道,“小姐在想什么?” “没什么。”风沧澜换个姿势,兴致依旧不高。 徽羽一边布菜一边道,“明日便是乞巧节,小姐可要出去?” “若是要,徽羽就提前做安排。” “乞巧节?”风沧澜放下筷子投去目光,“今天是几月初几?” “今天是七月初六呀,明日就是七月初七。”徽羽回复道。 七月初七? 那不就是七夕佳节吗? 有一段时间没跟宗正瑾见面了,明日正好。 “我知道了。”做了决定,风沧澜提筷继续用膳,刚拿起房门就被人推开。 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随着夜风吹入屋里,扩散至每个角落。 风沧澜放下筷子见来人目光闪了闪,没起身迎接就唤了一声,“王爷。” 冷淡的态度同往日的讨好巴结完全不同。 徽羽见此悄悄退离,屋内便只剩下两个人。 “咳咳。”宗正昱面色苍白,唇颊同色,整个人看过去有气无力的,整个人显得格外羸弱。 苍白的面色给凌厉充斥着攻击性的俊朗,增添了两分病态。 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两分病弱。 听到咳嗽声,风沧澜抬眉看了一眼,“夜风寒凉,王爷深夜来沧海一粟有何事?” “咳。”他掩面轻咳,不见昔日的冷戾,身上的阴郁似乎都少了几分。 宗正昱咳嗽不止,风沧澜起身走过来,“临竹散人没跟你说不能吹风吗?” 刚泡了药浴,最忌讳吹风。 这时毛孔打开,吹了风最容易受寒,就有可能雪上加霜。 “说了,咳。”他声音虚弱,听着有些有气无力,“许久未见,今晚想着就过来了。” “哦。”她冷淡应了一声,将屏风上的披风取来搭在宗正昱肩上,顺嘴问了一句,“用晚膳了吗?” 宗正昱目光落在桌上虚弱摇头,“咳,还未。” 本来只是礼貌性问一句,压根没想到宗正昱会说没有。 风沧澜愣了半舜,朝着外面道,“徽羽,添一副碗筷。” 屋外徽羽闻声迅速松开碗筷,然后退出屋子。 风沧澜也还未用好坐下继续用膳,宗正昱转动轮椅来到她旁边,拿着筷子的双手都有些不稳。 一旁风沧澜全程埋头,完全没发现。 旁边一直没声,风沧澜抬头瞧了一眼,只见宗正昱捏着筷子的手发抖。 想到自己加倍的药浴草药,瞬间明白了。 泡药浴也是极其废精神体力的,加之中途那刮骨之痛,难怪成现在这模样。 “澜儿我拿不稳。”跟筷子挣扎一番后,宗正昱看向风沧澜,语气中那可怜巴巴的感觉尤为明显。 风沧澜心头一跳……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澜儿,我可是做错了什么? 宗正昱又是要作甚? 开始飚演技吗? 说实话,就飚演技这件事她没在怕的。 宗正昱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风沧澜秋水眸睁大,清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懵懂茫然。 “澜儿喂我。”他直白开口,风沧澜压了压柳叶眉,从宗正昱手中接过筷子,“好。” 她把桌上清淡的菜都端到跟前,夹一点喂给宗正昱。 一人喂一人吃,屋内一片静谧。 风沧澜满心满神都在喂饭上,丝毫没看到宗正昱那张苍白的脸上,双眸黑如点漆。 “澜儿,近日我可有做错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她手中动作停住,抬眉望去,“做错什么?” “不然,澜儿为何这段时间如此冷淡。” 两人四目相对,屋内升起一股奇怪的气氛。 片刻,风沧澜回神,避开目光喂饭,“王爷怎会如此想,澜儿并未冷淡。” “你有。”宗正昱目光如炬盯着垂首的风沧澜,“若我做错什么,或者是惹你生气了,你尽管直说便是。” 风沧澜垂下的秋水眸神秘,宗正昱这是演哪门子戏? 以前为了九须龙眉巴结讨好爱理不理,如今稍微冷淡点就来追问原因。 果然啊,就是作的。 她抬头,勾起一抹笑容,“王爷多想了,没有的事。” “可能是春困秋乏,没什么精气神吧。” 她快速终结这个话题。 宗正昱也未在提起,两人沉默用完了晚膳。 侍卫进来收拾了碗筷,宗正昱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样子是准备今晚睡在这里。 这时若是赶走,不太妥当,风沧澜干脆不管,洗漱完就躺床榻上睡觉。 宗正昱跟到床榻,见风沧澜侧身入睡低声道,“明日是乞巧节,一同出去逛逛如何。” “你一直待在王府,别闷坏了。” 被褥下的风沧澜微微皱眉,明日她是准备去找宗正瑾的。 “没时间,明天我有事。” 拒绝的果断,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宗正昱沉默看着背对自己的身影,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浮现一片阴影。 第二日是一年一度的乞巧节 风沧澜心里打定主意要去找宗正瑾过七夕,起来后就让徽羽给自己梳妆打扮。 宗正昱坐在桌旁看报纸,耳边是风沧澜叽叽喳喳不停的声音,“这个青色的发饰会不会太素雅了?” “这个红宝石的会不会太艳丽了?” “这耳饰花里胡哨的,会不会像行走的圣诞树?” “衣裳我是穿蓝色的好还是紫色的好?” 风沧澜显少有这种时候,不仅引起了徽羽的好奇同样也引来了宗正昱的深视。 “小姐生的倾国倾城,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风沧澜双手撑着下颚,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无奈一声叹气。 女装打扮的再好看又如何,一会儿出去还是得换男装。 跟宗正昱和离之前,宗正瑾是没那个福分看到自己的女装了。 最后风沧澜选了一身淡紫色衣裙,整个人也以轻便简单为主,没带什么花里胡哨的发饰。 收拾好,风沧澜就准备出门。 见宗正昱还坐在桌旁,她摆摆手,“王爷,我先走了。” 话毕,她踩着轻快的步伐,哼着欢快的语调离开。 宗正昱将今日份报纸折叠起来放在桌上,望着风沧澜的背影古井无波的凤眸中荡漾着一丝波澜。 乞巧节当日,常年不能出门的闺阁小姐们也能出来逛逛,街上人来人往热闹的不行。 风沧澜转到小巷褪去外面的淡紫色衣裙,露出里面爱白兰色长袍。 发髻一拆,带上一顶发冠。 手中摇着折扇,任谁看了都得称赞一声翩翩佳公子。 走出小巷,风沧澜直奔瑾王府。 现在的瑾王府没了往日的荒凉,门口有了守门侍卫。 很明显这半月的努力是有成效的。 她左右观察,准备往后门遛进去,就听到王府里传来清润如风的声音,“有劳李大人了。” “哪里哪里,应该是劳烦瑾王才是。” “今日乞巧节,耽搁瑾王跟心仪女子相处了。”李大人笑着抱歉。 宗正瑾却轻笑一声,“李大人莫要打趣,本王哪有心仪的女子。” 李大人一听,浑浊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那瑾王殿下今日可有安排,若是没有不防让老臣的幺女,带着王爷逛逛?” “咳!” 风沧澜前走一步,轻咳一声,恰到好处的让宗正瑾能发现自己。 他闻声望来,看到风沧澜的一瞬眉眼瞬间化为温柔。 回眸回绝道,“不劳烦李大人了,本王突然想起今天有些公务要处理。” “这样啊。”李大人满脸的可惜,跟瑾王寒暄两句便搭强马车离开。 嘿!趁着她不在挖墙脚啊! 风沧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离去的马车,在回首忽的被宗正瑾拉住,“随我进府。” 在宗正瑾的带领下,风沧澜到了一间屋子。 两人进去,宗正瑾转身关上房门,一把将风沧澜拥入怀中,“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找我。” “我应该不来找你才是。” “是不是耽搁了你跟什么李小姐,王小姐、张小姐了啊?”风沧澜推开宗正瑾,双手环胸侧过身子。 宗正瑾顿愣半舜,后忽的轻笑,手指轻刮风沧澜的精致的鼻子,“哪有什么李小姐、张小姐?从始至终不都只有云兄。” “啧。”风沧澜睨了他一眼,“今日乞巧节,专门来找你的,结果看到这一幕。” “我若是来晚些,你是不是就同意了?” “不会。”宗正瑾回答的果断,风沧澜满意的勾了勾唇,“谅你也不敢。” 突然,她由傲娇小公子画风突变,拉着宗正瑾的手臂,“今天是乞巧节哦,我们去哪里玩呀。” “去游湖?” “去猜画风?” “还是去看杂耍呀?” “你想去哪都行,我陪你。”他清润的声音里是无条件的宠溺,风沧澜眉眼笑容化开,“那我想把所有的都玩一遍。” “好,都玩一遍。” 宗正瑾如画的桃花眼里没了往日的胆怯、懦弱,闪烁的自信让整个人都明朗温柔了许多。 如同天边的皎月,有那么几分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 “爱你。”风沧澜攀附着宗正瑾的肩膀,垫脚亲过去……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宗正瑾眉眼的温柔僵住,下意识避开。 脸颊一帮红晕扩散,从脸直接红到耳根。 见此风沧澜玩心大起,掰过宗正瑾的脸,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躲什么躲,我又不会吃了你。” “云兄……”宗正瑾垂着的睫毛轻颤,风沧澜一段时间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宗兄是害羞了吗?” “我们之间不必害羞。” 此话一出,宗正瑾脑袋埋的更低了,急促道,“我们快出去吧。” 宗正瑾快步离开,风沧澜摸了摸唇角心神荡漾。 这纯情的模样真是惹人怜爱。 思绪归位,她收起摩擦唇角的手。怎么搞得好像调戏良家妇女似的。 风沧澜快步跟出去。 记住网址 上马车时,宗正瑾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没了刚开始的绯红,但还是有一层淡淡的粉色。 温润如玉的脸庞,配上淡淡的薄粉更能勾人心扉。 风沧澜心中呐喊,美貌近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入嘴啊。 太难受了。 直接给宗正昱解毒然后溜号完事,多好啊。 风沧澜炙热的目光盯的宗正瑾如坐针毡,愣是不敢抬头看一下。 风沧澜挪动位置凑近,轻柔的声音掐着几分暧昧,在宗正瑾脖子上垂着热气,“之前你同我表白可不是如此的。” 宗正瑾身体一僵,风沧澜脸上笑容化开,挑着他的下颚道,“怎么?当时的勇气呢?” 两人目光交织,马车内气氛极速升温。 “哐——” 马车一抖,风沧澜一个趔趄前倾压在宗正瑾身上。 两人比较碰撞,四目相对。 空气中都夹杂着暧昧的气息。 “瑾王殿下,你没事吧?” 外面响起一阵担忧的声音,宗正瑾突然翻身,将风沧澜压在身下,以大袖遮掩她的脸庞。 小厮掀开车帘,就见马车里两个人交织在一块,吓的瞠目结舌整个人如同石化。 片刻,小厮回神匆忙松开车帘,面色苍白。 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怎么回事!”宗正瑾清润的声音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威严。 外面小厮诚惶诚恐道,“瑾王殿下,有人撞到我们的车了。” “撞车?。” “是。”小厮谨小慎微回复着,就怕突然被灭了口。 马车上,风沧澜后腰抵在木框上只觉着生疼,悄悄变换姿势,却还是引起了宗正瑾的注意。 “别乱动。”他清润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风沧澜顿时止住动作,安安静静躺在宗正瑾怀中。 “我下去看看。”宗正瑾松开风沧澜,掀开车帘下车。 风沧澜瞬间坐直身体,深呼吸一口气,双手拍拍脸颊。 嘿!醒醒!犯什么懵! “瑾王殿下,就是他们撞了我们的车。”小厮领着宗正瑾过去。 马车内,听到这句话风沧澜掀开车帘,“王爷,怎么了?” 宗正瑾望过来,声音轻柔,“没什么大碍,别担心。” “好。”风沧澜将车帘慢慢放下,放到一半时她秋水眸微眯,只感觉一股锐利的视线盯着自己。 抬眉看去,只见一个敞开的目光。 她眸色微暗,将车帘放下来。 现在是男装,应该不会遇到熟人。 外面宗正瑾已经解决好了重新上了马车,刚坐下就柔声道,“刚才可有撞到哪儿?” “没有。”她摇摇头,手却揉着刚才被撞到的后腰。 马车重新启程 风沧澜好奇道,“我们去哪里呀?” “先去泛舟,晚点就回来猜灯谜,看杂耍。” “好。” 半个时辰后 马车停在西子湖旁,今日这里人是格外的多。 西子湖有一个情侣的故事,忽而许多男女来这里碰运气,希望寻觅到良缘。 风沧澜跟着宗正瑾上了船。 刚踏上去,不知为何,风沧澜的脑海里就浮现之前跟宗正昱一同游船的画面。 以及她被刺客抓走的画面。 难得出来玩一次,不想因此坏了心情,她摇摇头不去想。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游湖,逍遥自在。 西子湖上许多的船,且多是富家子弟千金小姐们的包船。 今日人流大,难免出现挡路的情况。 前面两艘船就因为挡路谁也不愿意退让,在那里吵闹僵持不下。 周围的船能避开则避开,不巧的是风沧澜这艘船正好要往那边过只能停下。 “你们快退让!” “凭什么是我们退!明明该你们退!” 两艘船都不愿意退步就停留在原地,风沧澜探出脑袋看过去,“这些千金小姐也真是的,不就是退让一下又不是掉块肉,至于吗?” “这云兄就不懂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可不是退让的问题,双方代表的也不只只是自己。” 风沧澜瞬间明白了,这是两个家族的较劲啊。 “林琳,你那个侧妃姐姐都死了,还这般嚣张!谁给你的勇气!” “就是!以前仗着有个做萧王侧妃的姐姐就嚣张跋扈,现在没了还敢如此,还真以为这是以前啊。” 没什么兴趣的风沧澜听到萧王、侧妃这两个字眼眸光微凉。 这林琳,她应该是在清霜长公主的赏花宴见过。 “放肆!” 一声爆呵声夹杂着戾气传开,风沧澜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萧王也在,还真是热闹。 “萧……萧王……” 一众小姐们慌了神,千算万算未算到萧王竟然跟林琳在一起。 “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王不客气。” 小姐们纷纷缩头不敢说话,就像鹌鹑。 风沧澜撤回目光扔了一粒花生米到嘴里,“这萧王还真是跨不出林家。” 林仪雪死了,林琳的妹妹立马上位了。 林仪雪好歹有几分心机,这林琳就是傻子一个,做炮灰的料。 萧王竟然跟她有关系,实在是让人难以将其联系在一起。 宗正瑾桃花眼微动,“云兄认识萧王?” “认识算不上,有所耳闻罢了。” 外面的闹剧由萧王出声终结,西子湖恢复平静。 夕阳落下 船靠岸,宗正瑾先出去转身接船内之人。 风沧澜刚伸出手,外面就一阵热议声响起,“瑾王殿下!” “竟然是瑾王殿下!他也在这里哎!” 一声瑾王殿下引来无数目光,风沧澜眼尾上扬,伸手搭在宗正瑾手掌上。 “小瑾也在啊。” 冰冷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还未搭上去手僵硬在半空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云兄是风沧澜? 她瞳孔一缩,身体宛如石化。 这声音…… 他怎么也在这里! 风沧澜迅速收回手,往船舱里走。 宗正昱听到声音也未注意风沧澜,转身看去。 只见另一艘靠岸的船板上,坐着一个身穿月牙长袍的人。 “七皇叔。”宗正瑾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礼貌谦逊不见往日怯懦,也没有丝毫讨好。 “小瑾跟谁来游湖?” “心仪的姑娘,正巧带出来让七皇叔见见。”宗正昱冰冷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 船舱里的风沧澜双手捂着胸口心跳不止,完犊子! 宗正昱那老狐狸万一认出来了怎么办! 啊!怎么有一种偷情被抓到的感觉! 换个方向来说,她跟宗正瑾还真算偷情。 啊!她简直是个渣女! 但是现在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怎么办! 名义上的夫君跟小情人在在外面,她一出去简直就是世纪修罗场! 宗正昱不是常年泡在书房里吗? 怎么会出现在西子湖! 真的是天要亡她! 老天保佑!虽然先把宗正瑾装进了袋里,但她可是没有越雷池半步啊。 再加上跟宗正昱只是交易关系! 好吧,她真的把宗正昱渣了! 别搞啊!会出人命的! 风沧澜想到宗正昱知道自己被渣了画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可能会被掐死。 “七皇叔只是一个朋友,不是什么心仪的姑娘。”宗正瑾解释道。 宗正昱的目光却从始至终都盯着船舱,分寸不离。 瑾王、摄政王都在这里,引来无数人的围观。 风沧澜偷偷扒拉一条缝隙,看到外面的人山人海脚下一滑差点摔进河里。 看什么热闹啊!这是要搞死她的节奏。 “云兄,出来吧。”瑾王的声音如同魔鬼的呼唤,风沧澜恨不得飞过去把宗正瑾嘴巴堵上。 有病病!别瞎喊! 现在咋办!虽然是男装,但是她不敢赌啊。 宗正昱没认出来还好,认出来了绝对会被掐死的。 不行!她还么活够! 风沧澜在船舱里转圈,快速思索对应的办法。 外面都是人根本出不去,难不成她要从鞋里跳下去。 等等…… 跳! 风沧澜瞳孔发亮,看着西子湖的水握了握拳头。 只有这个办法了!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宗正昱的毒解了就能顺势开溜,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 “扑通!” 风沧澜投身河里溅起一层浪花,平静的西子湖面荡起层层波澜。 “落水了!” “有人落水了!” 一人急呼,周围的人纷纷跳入河中。 宗正瑾见河里的人纵身一跃跳入河中,向着风沧澜游过去。 船板上,宗正昱捏着轮椅的手青筋暴起,整个人萦绕着骇人的戾气。 “云兄!” “云兄!” 宗正瑾一边呼唤一边游过去,风沧澜准备逃离修罗场,哪知道刚跳下水四面八方都被人围了。 跑都跑不了! 宗正瑾游过来,一把将风沧澜拉入怀中然后返回岸边。 她全程低着头,脑袋埋在宗正瑾的胸口。 上岸的瞬间,目光无意间扫到宗正昱,她心头骤然一紧。 脑海里浮现几个大字,死定了! 宗正昱那表情!绝对是认出来了! “云兄可有事?”宗正瑾爬上来满脸担忧询问。 风沧澜恨不得拿东西堵住宗正瑾的嘴,别添乱啊兄弟! “云兄。”宗正瑾伸手拍其后背,还未碰到风沧澜就被人拉走。 风沧澜只感觉手腕生疼,恨不得掐死她的那种感觉。 “七皇叔……”宗正瑾慢慢站起来,看着宗正昱拽着风沧澜的手腕满脸不解,“你抓着云兄干什么?” 宗正昱苍白的脸颊黑如锅底,掐着风沧澜的手更急用力,一字一句道,“你七皇婶闹矛盾,竟然自己跑出来了。” “给小瑾添麻烦了。” 轰—— 宗正瑾只感觉头晕目眩,大受打击的模样连退两步,满脸不可置信。 “七……七皇叔你说什么?”他脸色血色尽褪,瞳孔放大在宗正昱身上停顿片刻最后落在风沧澜身上。 “七……七皇婶?” 风沧澜两眼一闭,翻车了! 宗正昱拉着风沧澜,将其发冠取下,沾了水的长发贴在身上,脸颊上平添几分媚态。 宗正瑾满脸震惊,“你……七、七皇婶?” “嗯呀。”风沧澜扯出一抹尴尬笑容。 当务之急,是安抚好宗正昱,宗正瑾那里晚点外说也没事。 反正现在知道了也好,到时候直接摊牌,能省下不少麻烦。 “披风。”冷如冰窖的声音响起,问道赶紧将披风送上。 宗正昱将披风搭在风沧澜身上,遮掩其玲珑有致的身材。 “回王府。” 风沧澜被宗正昱拽着离开,独留下宗正瑾一人在原地。 看着风沧澜的背影他久久不能回神。 周围看热闹的人热议不断,“风沧澜竟然跟瑾王同在一艘船。” “摄政王不是说了风沧澜闹小脾气吗?” “风沧澜也真是不想活了,竟然跟摄政王闹脾气。摄政王是谁啊!那是阎罗王!” “杀人不眨眼!” 良久,瑾王起身离开,整个人失魂落魄。 嘴里念叨着几句话,“他怎么能是风沧澜?” “她怎么会是风沧澜!” 马车上 风沧澜企图睁开宗正昱的控制,奈何其手劲太大根本挣不开。 最后只能妥协坐在旁边。 “王爷~” 马车内安静的诡异,风沧澜决定先下手,“您今日怎么也去西子湖了呀?” “我听说西子湖景美便去了,没想到碰上了瑾王,恰巧又没船了,我就搭了一个船。” “早知道王爷要来,澜儿就同王爷一起了。” 风沧澜语气乖巧,半是撒娇半是解释。 以往宗正昱都会应声,这次他却面若冰霜一声不吭。 回到王府,宗正昱拽着风沧澜就直接往离院走。 风沧澜加紧攻势,“王爷要去西子湖,怎也不同澜儿说,你是一个人去都不愿带上澜儿吗?” 她抢先一步问罪。 身后房门“啪”的关上,风沧澜心头一怔,身体一个哆嗦。 正斟酌借口,她瞳孔放大,盯着从轮椅上站起来,一步步靠近自己的人……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本王的女人,这天下谁敢娶? “王爷你……”她刚说出几个字,下巴传来一阵疼痛。 宗正昱捏着小巧的下巴,凤眸阴鸷,薄唇扬起一抹阴笑,“你这张嘴,说出来的有几句真话。” “王……王爷……”她放软声音,放大的秋水眸中满是害怕跟恐惧,“你在说什么,澜儿听不懂。” “听不懂?”宗正昱捏着风沧澜的下巴往上一抬,两人四目相对,风沧澜挪开目光避开。 “王爷,你捏疼澜儿了。”她娇软的声音带着哭腔,任谁听了都是心生怜惜。 可这个人是宗正昱,他没有。 不但没有松手,捏着下巴的手反而更紧,“疼?你还知道疼?” “本王让你出入自由,让你不受拘束,带你去见长公主!” “你竟然给本王带绿帽子!跟宗正瑾搅和在一起!” “你当本王不存在吗?” 风沧澜瞳孔猛的一缩,震惊之余还不忘狡辩,“王爷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没……” 话未说完,就被堵住。 宗正昱一手控制风沧澜下颚,一手搂住她的腰肢,让其无处躲避。 “唔……”风沧澜双手推开宗正昱,力量悬殊没有丝毫用处。 宗正昱吻的霸道强势,深黑的凤眸被占有欲跟疯狂填满。 他搂着风沧澜将其推到床榻上。 风沧澜重重摔下去,刚准备坐起来就被宗正昱摁住双手,“本王给足了你自由。” “你就是这样对本王的?” “宗正昱,你疯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宗正昱,风沧澜整颗心下沉,被他眼底的癫狂吓到了。 “就是疯了!被你逼疯的!” 他垂首就在风沧澜脖子上疯狂亲吻,最后停在锁骨旁狠狠一咬。 风沧澜脚下用力踹过去,挣脱束缚扬手就是一巴掌,“啪!” 响亮的耳光声传开,院外的暗卫通通撤离,怕被牵连。 宗正昱松手站起来,挂着巴掌印的脸上满是戾气。 风沧澜坐起来,摸了摸被咬出血的锁骨,疼的一阵冷吸。 大骂一声,“神经病!” “风沧澜!本王哪点对不起你?摄政王府哪点不好?” “你还要跟宗正瑾搅和在一起?” “我没有。”她挺身站起来,跟宗正昱面对面,完全撕破伪装,谁也不低头。 “风沧澜。”宗正昱咬牙一字一句,拇指摁压她的唇角,“你这张嘴就没一句真话。” “或许,本王应该唤你一声鬼、手、医仙。” 风沧澜平静的瞳孔猛的一缩,“你……” 正想问你怎么知道,她冷笑一声双手环胸坐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我骗人?大家彼此彼此。” “你这腿好的可是真的快。” “摄、政、王!”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宗正昱突然咧嘴发笑,“鬼手医仙不早就知道本王没有腿疾。” “是呀,可又不管我什么事。” “既然你知道了,那咱们就敞开了说。” “你给九须龙眉,我给你解毒。” “一旦解完毒,大家银货两讫,各不相干。” “你给我一封休书,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风沧澜话音刚落,屋内温度直线下降,寒风凌冽,恍若置身凛冬。 宗正昱凤眸阴翳,咧出森冷阴笑。 “银货两讫?各不相干?” “想要休书?做梦!” “你生是摄政王府的人!死是摄政王府的鬼!永远别想拿到休书!” 风沧澜摇晃的二郎腿停住,冷笑一声,“摄政王是要言而无信?” “本王言而无信?” “你是不是忘记了,当时本王给你九须龙眉的要求是永远留在摄政王府。” “……”忘记了。 她明明记得是给宗正昱解毒,九须龙眉做报酬的。 “那现在作废!” “我给你解毒,你给九须龙眉!”风沧澜改口道,“留在摄政王府绝对不可能!” 以后留在这方寸之地? 做梦!绝不可能! “不、可、能。”宗正昱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 “本王哪里不好?你就那么想离开?” “你想要什么,本王都能给你!” 风沧澜冷淡扫了一眼,“你哪里都不好,心狠手辣、阴狠歹毒、性子阴晴不定,阴郁偏执。” “我不可能因为一株九须龙眉就把自己圈禁在这里。还是一小姑娘,以后还要去找小夫君。” “找夫君?你当本王是什么!?” 风沧澜端详片刻,单手撑着下颚,“自然是雇佣关系了。” 她本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一直待在摄政王府。 这段时间的虚与委蛇,不过是为了那株九须龙眉罢了。 话毕,屋内寒风呼啸,宗正昱额头青筋暴起。 脸上凸起的巴掌印,配上他满身阴戾让人生出一股寒意。 他深黑的瑞凤眼迸发出一束冷冽的目光,直射风沧澜身上。 风沧澜勾唇仰头,双手环胸态度倨傲。 闹开了更好,她伪装够了,也不想在虚与委蛇的去巴结讨好。 不夸张的说,宗正昱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他的确有能力杀了现在的她,但她一死,他体内的毒那就是无解。 “雇佣关系?”宗正昱咬牙切齿,步步紧逼。 风沧澜完全没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轻飘飘道,“你付报酬,我治病。” “天经地……”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风沧澜再次被宗正昱摁在床榻上。 他双眸猩红,眼底的阴翳疯狂赤裸裸浮现出来,不加半分掩饰。 他将风沧澜的双手扣在头顶,膝盖控制她不不安分的双腿,咬牙切齿道,“风沧澜!你是本王八抬大轿娶进王府的!” 风沧澜圆瞳怒瞪,“娶进门的又不是不能离。” 话刚落,宗正昱浑身阴郁爆发。 看着风沧澜的目光阴鸷骇人,薄唇勾起的阴笑更是让人头皮发麻,“还想离?” “不安分!” 宗正昱一手拍向风沧澜的臀部,转而掐着她的下巴,“本王的女人,这天下谁敢娶?” “宗正昱!”被打了屁股的风沧澜气的满脸爆红,“你放开我!” “放开?”他忽然列出一个鬼魅阴笑,节骨分明的手指细细摩擦着香腮,动作温柔入骨,“今日日佳,宜圆房。”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宗正昱!我不喜欢你! 轰—— 风沧澜脑袋里一阵爆炸声,震惊的满脸呆滞。 脖子上的湿润将她拉回现实,看着埋在自己脖子处舔舐的宗正昱,她努力蹬开。 力量悬殊,是丝毫没有动摇。 “宗正昱!你给我放开!” “精虫上脑去花楼!” 风沧澜的呵斥没有任何用处,宗正昱的动作越来越来越过分。 有舔舐变成吸吮,风沧澜只觉着被咬的脖子一阵刺痛。 “放开!” “放开?”宗正昱微微抬头,苍白的脸颊跟薄唇的艳红形成鲜明对比,刺激着视觉神经,“如斯美人,美色当前,怎能放开?” 他一手抚着香腮,亲吻过去。 记住网址 疯狂、侵略、独占。 仿佛要将风沧澜吃进肚子里,瑞凤眼里闪烁着的戾气不减反增,满满的独占欲跟疯狂。 风沧澜一咬牙,一股铁锈味在两人嘴里传开。 宗正昱没有因此放开,反而换了个姿势,亲吻的更加专注认真。 一手扣着风沧澜的双手,一手解开其衣裳。 被吻的七荤八素快缺氧的风沧澜,只感觉胸口一凉。 一只温热的手攀附在腰间摩擦,一股麻酥感从尾椎直到头皮,刚蓄气的力量瞬间散开,她整个人软在床榻上。 “宗正昱!”风沧澜侧头避开,宗正昱顺势转移阵地寸寸往下亲吻。 朱唇、下巴、脖子、锁骨…… 忽的,腰间的手一用力,风沧澜受疼上挺。 “你一日是本王的王妃,终身都是!” 话毕,扒开风沧澜的衣裳,如雪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宗正昱跪在跟前,风沧澜赶紧往后挪,却被抓住脚踝拉了回去,被狠狠摁住纤腰无法动弹。 “是你逼本王这样的!” 宗正昱躬身而来,风沧澜心头一阵慌乱,情急之下拔下头上玉簪刺过去! 画面突然静止,风沧澜搂着被褥往角落退。 宗正昱缓缓挪动目光,就像是开了0.2倍速一般。 目光聚焦手腕的玉簪上,眼底的阴煞之气溢出桃花眼。 伸手,拔掉玉簪,手臂不停往外流淌鲜血。 染红了月牙长袍,也染红了被褥。 “我说了,让你放手!” “这是你自找的!”风沧澜拽紧被褥,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哑。 宗正昱一声不坑,慢条斯理褪下身上的月牙长袍,完全不管淌血的伤口捏着风沧澜的脚踝就往回拉。 再次被拉过去,风沧澜死死拽着被褥,满是怨怼的眼神盯着他,湿润的秋水眸染上了一丝具色, 不是往常的伪装,而是发自心底。 “你……你别逼我动手。”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风沧澜颤颤巍巍开口。 宗正昱蓦得一声阴笑,拽着风沧澜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你就那么厌恶本王?” 风沧澜几次挣扎要抽回手都没成功,她抬眉与之对视,冷静道,“就是厌恶!” “厌恶好!”宗正昱突然发笑,看的风沧澜心头发怵,赶紧往后挪了些。 “那就让厌恶再深一点!” 他一把掐着风沧澜不盈一握的蜂腰,弓着身俯视身下之人,将其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 “宗正昱——”风沧澜嘶吼的破了音,想再找什么做攻击却摸不到。 看着宗正昱发疯似的亲吻自己,风沧澜低头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血溢出伤口,顺着健硕的胸肌流淌而下。 宗正昱不松手,风沧澜不松口,两人僵持不下。 宗正昱就像是感觉不到肩膀上的疼痛,沉醉在亲吻风沧澜的世界里。 “宗正昱!我不喜欢你!” 静,死亡般的静。 这一刻,仿佛是按了静止键。 宗正昱停下了发狂似的亲吻,风沧澜抓住机会挣脱他的束缚,往后挪动。 他幽幽抬头,深邃的凤眸古井无波。 那鲜红的薄唇跟映衬着苍白的脸颊,就像是刚吸食了人血的吸血鬼。 见此招有效,风沧澜赶紧道,“你长得俊美无俦、丰神俊朗,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喜欢你的女子从这里排到其他国家。” “想要什么类型的都行!只要你开口我立马把人纳进来。” “小妾侧妃都可以,正妃也行!” 风沧澜是真的怂了,没有内力打不过是其一,另外还要考虑九须龙眉的情况。 “呵。”他突然阴冷一笑,风沧澜准备继续洗脑,就看到宗正昱嘴角渗出一抹鲜血。 “你……”她瞳孔微微一缩,宗正昱拇指擦过薄唇,染了血的唇给整个人增添几分诡异感。 他从床榻上爬起来,刚套上衣裳一口鲜血喷出,风沧澜抓着被褥往外挪,“你怎么了?” 宗正昱不疾不徐抽出白色手帕擦拭唇角血迹,风沧澜将衣裳穿上下床。 “你……”刚准备说话,宗正昱就一个阴冷视线扫来,风沧澜赶紧闭嘴。 “你坐下我看看。”她伸手要去扶宗正昱,还未碰到就被躲开。 风沧澜停在搬空中的手抓了把空气收回来。 宗正昱冷去冰家么声音响起,“叫大夫过来。” 暗中,一个人悄无声息离开。 风沧澜站在旁边时不时偷瞄一眼,最好的医者就在面前,竟然去找其他大夫。 不过…… 她的目光落在染红的衣袖上,眸色微沉。 刚才一时情急就刺过去了,没控制力道好像挺严重的。 还有……她的目光落在半敞的胸口上,正好能清楚看到肩膀上的牙印。 刚才宗正昱还咬她来着,脖子现在还在疼,顶多就两清。 “王爷。” 推门声响起,门外走进来两人,临竹散人跟温逢君,两人快步而来,“怎么回事,可是……” 温逢君焦急询问,目光猛的落在宗正昱肩膀上的牙印,下意识看向风沧澜,眸光聚焦她脖子上的牙印。 顿时,屋内气氛古怪起来 临竹散人一副奇怪的表情在风沧澜跟宗正昱身上来回打量,随后轻咳一声,“我给王爷诊脉吧。” 临竹散人过去,风沧澜往外退了些。 脖子上的牙印,红肿的朱唇以及脖子上那暧昧的红痕,明眼人一看就怎么回事。 片刻,临竹散人收回诊脉的手,偷偷瞟了一眼风沧澜又回到宗正昱身上,“王爷身体还未痊愈,有些事……要节制。”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风沧澜——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为什么不喜欢本王? 埋头走神的风沧澜,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瞬间回神。 掀开眼帘,只见所有人用一种别样的眼神看着她。 ?? 这跟她什么事?是宗正昱想睡她。 最怕周围突然安静。 临竹散人赶紧改口道,“也不是不可以,就是稍微注意点,别玩的那么猛……那么刺激。” 众人的眼神深了几分,风沧澜满头雾水,一脸茫然。 看她干什么?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一枚。 “咳……”感觉自己说错话,临竹散人想圆回来。 旁边的温逢君满脸阴森,看着风沧澜的眼神里满是怨恨,“风沧澜!” “扶风的身体什么情况你不是不清楚!为了邀宠竟然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他的身体,哪能经得起你如此折腾!” “……”不是啊喂! 兄弟你搞清楚,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是她更惨好吗? 而且,这是宗正昱先动的手。 “只顾自己欢乐不顾扶风安危,你是不是想害死扶风!” 温逢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以及讨厌,言语间对风沧澜充满了恶意。 “关我什么事?” “又不是我动的手,你别血口喷人!” “况且又不只是他这样,我不也一样!”风沧澜故意扬起脖子,把脖子上那些暧昧的红痕跟牙印露出来让所有人看个清楚。 “不知羞耻!”温逢君狠狠的碎了一口转移目光。 临竹散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人家夫妻两的事,你插什么手。” 教训完徒弟,临竹散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一抹安抚的笑容,“王妃你别搭理这混小子,就喜欢多管闲事。” “王爷的身体没大碍,就是注意不要太过劳累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风沧澜听错了,她总觉着临竹散人这劳累两字意味深重。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王爷王妃了。” 说完他拽着温逢君就往外走,不给他再作妖的机会。 被拉出离院的温逢君满脸疑惑,他师傅什么时候对王爷这般恭敬了。 之前可是搭理都不带搭理的。 “看什么看!小混蛋别去管人家家事。” “少给你师傅我添麻烦。” “师傅,王爷手臂淌血不处理一下吗?” “关你屁事。”临竹散人一巴掌向后脑勺拍过去,“人家夫妻间的情趣你少插手。” “还有。”临竹散人瞬间严肃认真起来,“关于摄政王跟摄政王妃的事情,你少插嘴。” “算师傅求求你,你别给我整事出来了。”你去招惹到风沧澜,最后还是他去赔礼道歉。 “安分点!” 师徒二人渐行渐远,温逢君心里满是疑惑,对临竹散人的话是半句都没听进去。 屋里 风沧澜还站在原地,看着淌血的手臂皱眉,这俩人太不敬业了,没看见在流血吗?也不包扎一下。 想到宗正昱刚才的举动,她就没心情过去包扎。 但又想到还没带出王府的九须龙眉,风沧澜决定发一次善心。 在离院里转悠一圈,找来金疮药走到宗正昱身边,“我帮你包扎一下?” 她带着询问的语气引来宗正昱一个眼神,对视片刻对方没有拒绝风沧澜就当做是默认了。 她拉下衣襟,露出宽厚的肩膀跟手臂,用手帕擦拭血迹然后上药,最后用绑带包扎一气呵成。 “为什么不喜欢本王?” 冰冷的声音蓦得响起,风沧澜打蝴蝶结的手一顿。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还能有啥? “我的理想型不是王爷这种。”风沧澜随口一答,系好蝴蝶结把衣襟拉上去。 “理想型?”他低头沉吟,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同风沧澜说话,“那是什么?” “就是,自己期待中伴侣的模样。” “我的理想型是谦逊儒雅,温润如玉,斯文俊逸的那种。” “王爷也很好,可惜不是我心仪的那种累类型。” 风沧澜如实说道,既然有些事情被拆穿了,还是说明白的好。 “王爷你很好,会遇到适合你的姑娘。”所以解毒完了,你就给一封合离书,然后去寻找第二春吧。 风沧澜没敢说解毒完了就要离开,怕到时候出差错,还是隐瞒了这点。 “咳。”宗正昱轻咳一声,病态更加明显。 头发凌乱、衣衫半敞、满身挠痕,就像是刚被摧残过一般,更有病弱美男子那味了。 要不是知道宗正昱本性,她真的就被这模样骗了。 “时辰不早了,沧澜也先退下了。”她套上一层披风准备离开,刚转身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离宗正瑾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风沧澜眼眸微眯,宗正昱什么时候喜欢在人背后说三道四了。 还不是什么好人?故意这样说让她忌惮不联系? 心里虽然是在吐槽,但脸上却保持着平静,没应声也没拒绝。 推开房门,就径直离开,没有半分犹豫。 看着紧闭的房门,宗正昱纤长的睫毛垂下留下一片阴影。 回到沧海一粟,院子里的徽羽见风沧澜回来立马起身迎接。 刚抬眉,目光就被脖子上的牙印跟一片红痕吸引。 她匆忙敢过去,目光如炬,“小姐,你这脖子?” 风沧澜下意识摸向伤口,触碰到就疼的一阵冷吸,“没事,被狗咬了一口。” 留下平淡的一句话就进屋,关上房门风沧澜两只手放在胸口。 此时此刻她还心头忐忑,心有余悸。 宗正昱何时知道她就是鬼手医仙的? 揭开就想用另类的办法把她永远留在摄政王府?做梦。 缓过气,她走向铜镜旁。 看着脖子上、锁骨上那一片令人浮想联翩的红痕揉了揉眉心。 手指搭在手腕上,无意间摸到手钏,脑海里瞬间浮现宗正瑾在西子湖岸时,知道她是风沧澜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也不知道宗正瑾现在怎么样。 原本计划是跟宗正昱合离后再摊开,没想到提前这般久。 心仪的男子变成女子就算了,还成了自己七皇叔。 确实有点难接受啊。 此时,瑾王府 得知云兄是风沧澜后,宗正瑾就魂不守舍,整个人像是被人夺了魂魄。 一个人坐在木桌旁。 垂着脑袋,双手握紧,肩膀都在颤抖,清润的声音都在发颤,“他怎么会是风沧澜呢?”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本王身上杀孽甚重,赎罪 “你说,他怎的变成了我的七皇婶了。” 侍卫站在旁边弓手道,“虽然现在是七皇婶,但不代表以后一直是。” 宗正瑾缓缓抬头,桃花眼里尽是悲伤、犹豫。 金秋已至,褪去了夏日的炎热迎来凉风习习。 自被宗正昱抓回来后,风沧澜安静了两天,也只有两天。 闲不住推开房门,素来安静的庭院可以明确感觉到,多了很多暗卫。 不止是暗中的,还有明面的。 刚踏出去,外面忙活着打扫整理的侍卫齐齐看过来,“王妃!” 整齐的声音听的风沧澜柳叶眉轻皱,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往外走。 宗正昱又是暗卫监视,又是派人守着沧海一粟,这是准备干什么? 防止她再出去找宗正瑾? 她若真要出去,这些人又有何用。 走到花园,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扑鼻而来,四周的桂花芬芳馥郁沁人心脾。 闻着心情都好许多。 花池的菊花也争相开放,品种繁多各种颜色。 路过时,风沧澜采了一朵。 看着手中绽放的墨菊,她垂首轻嗅,“摄政王最近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好像在书房。” “书房?”她眸光聚焦墨菊,轻微转动,“过几日便是平侯的生辰,走去问问送什么礼最合适。” 话毕,她转身就往书房走。 刚到门口就闻到浓郁的草药味,屋里还一直传来阵阵猛烈的咳嗽声。 风沧澜耳尖微动,眉头隆起。 怎么回事? 宗正昱这模样感觉更加严重了,但是他给临竹散人的治疗方法没问题啊。 心怀疑惑,她推开房门。 浓郁的草药味扑鼻而来,饶是经常泡在草药堆的她也觉着气味有些逼人。 开门声引起书房内宗正昱的注意,他掀开眼帘,见是风沧澜薄唇微动,“澜儿来了。” 目光宗正昱那身纯黑的锦袍上,她柳叶眉紧拧。 宗正昱素来喜欢穿月牙长袍,怎么换了这么一身黑色。 本就苍白的脸跟身上的黑色锦袍形成鲜明对比,诡异感顿生。 “你怎么回事?”已经治疗了一段时间,就算效果不大,也不应该这样啊。 “咳。”他垂眸轻咳一声,整个人笑的虚弱无力,“不知。” “你……”风沧澜正欲说什么,就看到宗正昱手中拿着一串佛珠,说话间也不忘捻动。 这实属是把风沧澜惊到了。 满脸奇怪的看着宗正昱,“你这是干什么?” 靠! 宗正昱一个杀人不眨眼,手底下亡魂无数的人,竟然拿着一串佛珠? 这是要信佛? “咳……本王身上杀孽甚重,赎罪。”他轻咳两声,声音有气无力更显羸弱。 风沧澜双目瞪的宛若铜铃,盯着宗正昱一副你鬼上身的模样。 开什么玩笑? 赎罪? 风沧澜没忍住前进两步,犀利的目光紧锁宗正昱的下颚、脸颊边缘,企图看出贴上去的人皮面具。 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宗正昱念经赎罪?哄鬼呢吧! “你……你没受什么刺激吧?”她嘴角抽动,实在是难以想象。 毕竟,自己是见识过宗正昱挥手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模样。 这身黑袍,捻着佛珠再配上苍白无色的脸,怎么看怎么诡异。 说实话,她没有看出一丁点禅意。 宗正昱这模样,倒是有几分佛口蛇心的感觉。 宗正昱没有应声,只抬头投过来一束目光,凤眸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波动。 若不是那底下的深黑浑浊,她还真的就信了赎罪的说辞。 “咳。”对方不回应,风沧澜岔开话题说回正事,“再过两天不是平侯的生辰吗?” “我想问问,咱们送什么礼物。我一个在农家长大的乡野女子,实在是不懂这高门贵族之间的事情。” 风沧澜很自然的说出这句话,习惯性自我贬低。 话音未落,宗正昱半抬眉,露出一半瞳仁,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已,“名震天下的乡野女子?” 风沧澜嘴角微僵,倒是忘了宗正昱知道她是鬼手医仙了。 “那也是乡野女子嘛,不用太较真。” “那平侯的贺礼送什么?”她掰回正题,宗正昱半躺在轮椅的靠垫上,“仓库里,随便拿一件送就行。” 他说话仿佛都有些费劲,风沧澜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到他喘气不赢的声音。 “那行。” “那我先去准备寿礼了。”她散步一回头,扫过宗正昱手中转动的佛珠满是不解。 宗正昱曾经在战场可以说是杀人无数,暴戾的性子多少人丧生在他手里。 不会真的以为拿着一串佛珠念几句经文,就能赎罪吧? 已经坠入黑暗地狱,老老实实待在地狱多好。 还肖想光明,奢望天堂。 风沧澜勾唇扬起一抹冷笑,眼底满是嘲讽。 不过……才两天,宗正昱怎么感觉状态比上次更差了? 这就是人们口中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感觉自己大限将至,信佛念经赎罪? 若杀人后念上几句经文就能赎罪,这世界上就不会有杀人偿命这一说法了。 不过念经赎罪,算不算不相信她的业务能力啊? 到了库房,风沧澜敛起思绪准备挑一件合适的礼物。 平侯府有一个爱好,就是酷爱字画。 既然是送礼,自然是要送到心坎才行。 守卫打开库房领着风沧澜进去。 刚踏进去,看着像垃圾一样堆在一块的稀世珍宝,不仅勾了勾朱唇。 这摄政王府很富裕嘛。 “将名人字画找出来。”风沧澜发话就站在一边,外面的侍卫进来在库房里面寻找字画。 一炷香时间过去,找出来的字画堆成一堆。 看着堆在地上有一个人高的字画再次感叹,罪恶的有钱人。 “王妃,字画都在这里了。” “好。”风沧澜走过来一幅幅打开查看,做对比,做比较。 “找找看看有没有张羲之的书法字画。” 侍卫们也过来找。 风沧澜看着手里的画摇摇头放在一边,又去拿另一幅画,不是张羲之的继续往后放。 看了五六幅也没看到,风沧澜绕到后面去拿里面的。 往前走不小心碰到一幅画,画滚落在地上满满滑开。 风沧澜回首扫了一眼,准备继续走往回走,瞳孔猛的一缩——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她不是你能招惹的 目光退回,她折返回去蹲身将画捡起来。 一只手拿着画轴,另一只手慢慢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裙装,再往上点能看出来画上是一个女子。 画到脖子,她手中动作微顿,继续往上拉开,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王妃,这是张羲之的字。” 风沧澜回首,看着侍卫手里的字点头道,“放在那。” 随后她目光聚焦手中还未露头的女子画像。 看画风,作者是宗正昱。 莫非,跟上次在书房弄脏的那幅画,是同一个女子。 她顿时升起好奇心,能被宗正昱列为禁区的女子,长的什么模样。 缓缓拉开,看清整张画她柳叶眉微瞥。 记住网址 什么情况? 怎么只有一个身子,没有脸呢? 奇怪。 她将画卷起来放在字画堆里,刚准备放下又突然停住。 最后将画收回来,把找出来的张羲之字画一同带出了库房。 回到沧海一粟,她将张羲之的字画递给徽羽,“找个锦盒包装一下。” 几十幅画,也没个盒子装,万一蛀虫。 啧啧,那都是香喷喷的银子啊。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是。”徽羽拿着字画就去找相应的盒子。 风沧澜落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喝了两口,目光掠过画卷,心中倍感好奇。 宗正昱画人,怎么不画脸呢? 放下茶盏,她再次将画卷打开。 丹青倒是不错,可惜没有脸,就等同于没有灵魂。 风沧澜双手撑着下颚,看着无脸的女子画像,脑海里浮现了自己脸庞带入的模样。 登时,她双眸发亮,拿着画卷准备去案桌,却在触碰画的一瞬间停了下来。 还是算了。 她到摄政王府这般久,从未见宗正昱画过画。 这幅没有脸的女子图应该挺重要的,还是别乱动比较好。 她将画卷起来,准备送回库房。 刚起身就徽羽的声音就从门外响起,伴随着开门声,“小姐,临竹散人说有急事找你。” “好。”风沧澜将画卷放在桌上就匆匆离开。 徽羽将手中锦盒放在案桌上,转身回来看到凌乱的桌面,收拾起来。 东厢房 风沧澜跟临竹散人同桌而坐,“师姐,宗正昱的情况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提到这里,风沧澜脑海里浮现宗正昱满脸苍白的模样眉头紧拧,“怎么回事?” “我探脉发现脉象很正常,从脉象看有好转的迹象,但是他精气神越来越差,咳嗽也越来越厉害。” “我全是按照你的步骤一步步来的,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 “无原因的精气神衰弱。” 临竹散人这般说,风沧澜倒是想起来了,这几次见面,宗正昱的状况还真是一次比一次差。 “会不会是……用药的问题?”临竹散人说出心中的怀疑。 正思索的风沧澜横眉轻飘飘的扫过来,“你在怀疑我的医术?” “不不!”临竹散人求生欲超强连连摇头,“我怎么会怀疑师姐的医术,师姐你想多了。” “再观察观察。”实在不行那就她亲自上场。 虽然宗正昱已经知道她是鬼手医仙,但是她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行,也只有这样了。” “我先回去了。”目前知道她跟临竹散人关系的应该还没人,王府里也不安全还是低调些尽早离开。 她转身拉开房门,外面温逢君赫然闯入视线。 温逢君放下准备敲门的手,一脸警惕夹杂着疑惑盯着风沧澜,“你来这里干什么?” 风沧澜没应声,眼风都没给一个径直离开。 “风沧澜!”自己被忽视,温逢君当即厉斥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扶风现在的身体变成那模样!” “明知扶风身体不好,还勾引他做那当子事!简直不知廉耻!” 走到门口的风沧澜在听到温逢君这句话后,脚下步伐立马停下。 温逢君变本加厉,“不顾扶风身体,毫无羞耻之心,只顾自己玩乐!” 屋内的临竹散人听到声音赶忙而出,听到这句话满是皱纹的脸当即变色,一脚踹向温逢君的屁股。 温逢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的一个踉跄,回首见是自己师傅满脸疑惑,“师傅,你踹我干什么?” “你可闭上你那张嘴吧!”临竹散人赶出来面向风沧澜,“王妃,我徒儿不是有意冒犯,您别介意。” “你个小王八蛋,赶紧给王妃道歉。” 临竹散人抓着温逢君的头发迫使他低头。 他却奋力挣扎,“师傅!你放开我!” “扶风现在弱不禁风就是因为跟风沧澜放……”他话未说完,就被临竹散人捂住嘴巴,“别说话!” “王妃,我把徒弟带回去关门教育。” 风沧澜眼帘微抬,纤长的睫毛下那双秋水瞳一闪而逝的阴冷。 临竹散人拽着温逢君的耳朵就往回走,进门立马把房门关上,“你要死是不是!” “为师有没有给你说过,别对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指指点点!” “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温逢君被临竹散人揪着耳朵劈头盖脸一阵乱骂,他疼的嗷嗷直叫,“师傅!手下留情!” 临竹散人松开拧着的耳朵,温逢君双手搓着被拧疼的地方一阵冷吸。 “本来就是……”温逢君开口狡辩,临竹散人扬手就要打过去他赶紧开溜。 “师傅!究竟我是你徒弟还是风沧澜是你徒弟!” “我们亲还是你跟风沧澜亲!你竟然站在她那边!” 临竹散人冷瞪一眼,当然是站在你大师伯那边。 温逢君看着临竹散人瞬间严肃起来,“师傅,我怎么感觉你对风沧澜毕恭毕敬的?” 临竹散人背过身,“你别去插手别人的事,更别去招惹风沧澜。” “她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留下这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临竹散人就推门离开。 屋内只剩下温逢君一人,他脸上所有情绪褪去,侧头看向紧闭的房门瞳孔幽深。 * “放肆!” “谁准你动本王的东西!” 到沧海一粟外,风沧澜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暴戾阴冷声音。 她眸色微凝快步往前,走到门口看到里面的场景,周身寒意肆掠——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你对天下人情深义重,唯独对本王薄情寡义 “咻——” 一阵破风声响起,风沧澜瞳孔一缩极速往里跑去。 在长鞭落下的一刹,她一手握住。 “你在干什么!”她清冷的声音充满了戾气,明亮的秋水眸往外溢着嗜血气息。 整个人萦绕着寒气,好似要将所有人冰封。 两人一站一坐,四目相对火药味弥漫四周。 “咳……” “咳咳。”宗正昱一阵猛烈咳嗽,好似肺都要咳出来了。 风沧澜眼底没有丝毫动容,尽是阴郁森冷。 目光转到跪在地上的徽羽,眸中戾气更重,“起来。” 简短的两个字,却如同有一座大山压下来。 徽羽立马站起来,退到风沧澜的身侧。 风沧澜握着鞭子的手往回一扔,“摄政王好大的威风!” “都发到我沧海一粟来了。” “我要提醒一下摄政王,徽羽是我从将军府带来的,且她们并非奴籍。” 宗正昱身上的冷戾跟暴怒在风沧澜出现时消散了些,却依旧是面若寒霜。 “您,没有权利也没有这个资格动我的人。” 两人争锋相对,战火一触即发。 宗正昱快速念了几遍经文,捻动手中佛珠,片刻身上戾气散尽。 “那王妃同本王解释解释,这画怎么回事!” 宗正昱拿起旁边的画卷就扔过去。 风沧澜看着地上五彩斑斓一片模糊的画卷,眉头轻皱转而看向徽羽,“怎么回事?” “刚才收拾桌子时不小心把茶水泼到上面了,准备拿出来晾干就遇到了王爷。” 徽羽自知理亏,深呼吸哦都越说越小。 风沧澜听到后面戾气消散了些,却依旧是眸含冰冷。 “小姐对不起,都是徽羽毛手毛脚。” “是徽羽……徽羽不小心把画弄坏了。”说着,徽羽声音都带着哭腔,最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你惩罚徽羽吧。” “起来。”见徽羽跪下,风沧澜声音当即冷了几个度。 “我来解决,没事。”冰冷的声音却说着宽慰的话,徽羽心头一动,慢慢站起来,“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风沧澜再安慰一声,将目光转向宗正昱,“画是我从库房带出来的。” “我不带出来徽羽不会不小心泼水弄坏画,而且她是我的人,真要管教也轮不到王爷插手。” “她犯得错,我一力承担。” 宗正昱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无力的笑,“王妃对婢女倒是情深义重。” “徽羽不是婢女。”是陪着她一路走过来的人。 她说过,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徽羽宫商。 任何人! 宗正昱垂眸自嘲的笑了笑,微微抬手问道会意,推着轮椅离开。 两人擦肩而过时,宗正昱低沉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你对天下人情深义重,唯独对本王薄情寡义。” 他掀开眼帘,看着被风沧澜护在身后的徽羽低沉苦笑。 没想到,他宗正昱竟然也有羡慕人的一天。 发现宗正昱注视着徽羽,风沧澜一手将其拉到身后,以身阻挡。看着他的眸子,充满了警惕戒备。 这目光恍若一把把利刃,扎的心头一阵揪疼。 “等等。”风沧澜忽的出声。 问道自作主张停下来,宗正昱眸光微闪,以为风沧澜要做什么时。 就看到风沧澜前进两步,将融成一团的画捡起来,扔在他的怀里。 “你的东西你带走。” “另外,往后无事,王爷少来沧海一粟为妙。” 看着腿上的画卷,宗正昱瑞凤眼里浮现一抹戾气。 掀开眼帘视线扫过风沧澜的手,看到流淌的鲜血他一把拽住拉过来。 看着掌心的血痕,凤眸中的戾气消散化为担忧。 “疼吗?” 风沧澜往后缩,却被握的死紧。 刚要说不疼让他放开,就看到宗正昱苍白的脸阴翳、自责、疯狂揉杂。 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撤退与其保持距离。 “这么漂亮的手,留下疤痕就不好了。”他吹了吹伤口,掏出手帕包扎。 动作温柔细腻,却引得风沧澜阵阵恶寒, 她一把抽回手,将带血的手帕摘下来扔到宗正昱怀里,“王爷的东西太过高贵,我等凡人哪里配用。” 话毕,她拉着徽羽就回屋。 “轰——” 房门猛的一声关上,宗正昱将膝盖上染血的手帕拿起来,放在口鼻旁一阵猛吸。 就像是毒瘾发了的瘾君子,深黑的瞳孔中散发着疯狂。 推轮椅的问道,都被宗正昱这模样吓了心里一激灵。 半舜,宗正昱将染血的手帕拿下来,眸中不见刚才的疯狂,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将手帕整整齐齐叠在一起,放进袖口。 目光聚焦腿上的画卷,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触碰,“把画拿去烧了。” “是。” 屋内 徽羽看着风沧澜掌心的血痕红了眼眶,“是徽羽毛手毛脚害了小姐。” “不管你的事,是我把画带出来的。” “真没事,一点小伤。” 风沧澜找出创伤药敷一点,然后包扎。 见徽羽还在自责宽慰一笑,“这点小伤,算什么,我们以前风里来雨里去你见我哼过吗?” “好啦,没事。” 夜凉如水,金星半月 “嘎吱——” 一阵细小的开门声响起,伟岸的背影逆光而来,小心谨慎的关上房门没发出一点声音。 慢步走向床榻,镶嵌金边的锦袍下摆随着走动而摆动。 路过木桌,烛火摇曳,随后燃烧的更旺盛。 站在床榻旁,他伟岸的身影将床榻上熟睡的风沧澜笼罩。 慢慢坐下,节骨分明的手在烛光的照应下添了几分暖黄。 他指尖轻抚风沧澜的眉眼,顺着鬓角滑落到朱唇。 微热的指腹细细摩擦,看着那犹如雨后玫瑰的红唇,瞳孔中一闪而逝的疯狂被照的一清二楚。 手中力度越来越重,睡梦中的风沧澜似有所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唇角的手立马松开,风沧澜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抬着香腮,俯身细细亲吻。 和风细雨般品尝着甘甜,渐渐的他不满足于此,撬开贝齿无止尽的索取,恨不得将风沧澜吃进肚子里。 熟睡中的风沧澜察觉到异样顿时惊醒,猛的睁开双眼——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睡不着?那就做点正事 看着放大的脸,风沧澜条件反射一把推开。 她立马往后挪,看着眼前恍若瘾君子的人心头骇然。 “宗正昱!你干什么!”她抬手用袖子擦拭嘴唇。 这个动作让宗正昱眼底升起腾腾怒火,他一把拽住风沧澜的手臂将其拖到怀里,死死禁锢。 “你在嫌弃本王!” 风沧澜没应,反问道,“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澜儿都说大半夜,当然是来睡觉的。” 他薄唇咧出一个笑,忽的凑过去在风沧澜朱唇上落下一吻。 风沧澜反应过来已经被偷吻成功,“你!” “睡觉。”宗正昱松开风沧澜,从容不迫解开衣裳。 风沧澜将拖下的衣服全部扔在地上,“我说了,你别来沧海一粟。” “我这里不欢迎你!” 宗正昱解开最后一个绳,回首看着振奋昂扬的风沧澜,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你若是不想歇息,那我们就做点正事。” 眼神意味太过明显,风沧澜登时安静下来。 宗正昱有病吧! 王府那么大!非得来沧海一粟! 宗正昱已经躺下,风沧澜还坐在里面心绪不平。 到底怎么回事!宗正昱进来不知道!宗正昱亲她了竟然还没察觉到! 她的警惕性已经下降到这种地步了吗? 越想越觉得胆寒。 就算宗正昱内力身后可以敛住气息,那也不可能都亲上了还没发现。 有问题! 一定有问题! 风沧澜正在思索这件事,腰间一只手将其拉过去。 她一把扑进宗正昱怀里,“睡觉。” 冰冷的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风沧澜暗自碎了一口。 宗正昱身上肯定有问题! 今天晚上是宗正昱若如果是刺客!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风沧澜视线清明,宗正昱陡然睁眼紧了紧手臂,“澜儿睡不着?” “睡不着就做点正事。” 风沧澜狠狠的瞪了一眼,缩回被褥准备睡觉。 宗正昱抬起风沧澜的手腕,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乖,睡觉。” 风沧澜一把抽回手,在被褥上擦拭被宗正昱亲吻过的手背。 刚要说什么,对上他病态惨白的脸颊顿时息了声。 哪里出问题了? 宗正昱这身体状况明显不对劲。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风沧澜进入梦乡。 耳畔响起平稳的呼吸声,宗正昱幽幽抬眉,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伸手擦拭,继续睡觉恍若没事人一般。 秋意凉爽,平侯生辰如期而至。 平侯是先皇亲封的异性侯,曾经也是征战沙场、战功累累。 后面停战,平侯便放了兵权做一个闲散侯爷,成天收集字画,酷爱成痴。 这次平侯生辰,风沧澜早早就选了张羲之的字做寿礼。 生辰这天,风沧澜一身蓝紫色纱裙缥缈如仙,上面的银丝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像是万千星辰落在裙子上。 今日答案以端庄娴雅为主,任谁看了都挑不出毛病。 风沧澜出府时,马车已经在门口侯着。 在徽羽的搀扶下上马车,掀开车帘就看到宗正昱白如纸的脸颊,没有丝毫血色。 整个人显的病态羸弱。 “咳咳。” 风沧澜刚坐下,宗正昱以手帕遮面轻咳两声,“走。” 一个字,就能听出语气中的虚。 风沧澜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王爷你最近这是?” 实在是古怪。 她前两天也趁着宗正昱熟睡时诊脉了,脉象并无问题也无异样。 可这确实越来越苍白,越来越虚弱。 “无碍。”宗正昱吐出两个字便止声,风沧澜都发现了他的气虚。 “你近段时间没服用其他药物吧?” 现在解毒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若是服用其他药物,有可能会产生其他反应。 “没有。”宗正昱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风沧澜眉头紧锁,伸手过去要诊脉。 宗正昱就像是察觉到了一般,一手握住其手腕将其带到怀里。 风沧澜下意识挣脱,头顶就传来宗正昱低沉有些气虚的声音,“别动,让我抱会儿。” 那声音就似有魔力一般,风沧澜顿时停止动作,安静待在宗正昱怀里。 这一路两人都未出声,马车内一片静谧。 “吁——” 马车停下,问道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王爷、王妃平侯府到了。” 宗正昱慵懒半睁眼,松开禁锢在怀中的风沧澜。 束缚没了,风沧澜掀开车帘就跳下马车。 宗正昱被问道从后面推出来。 他今日穿着一身黑衣暗纹锦袍,坐在轮椅上手中佛珠转动,配上那病态惨白的脸颊。 一股诡异惊悚感直击天灵盖。 宗正昱这模样,像极了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 不过他也的确是杀人不眨眼。 “为夫可好看?”注意到风沧澜注视的目光,宗正昱慢悠悠开口。 风沧澜翻了一个白眼挪开目光,径直往侯府走。 徽羽捧着锦盒赶紧跟上。 “摄政王到——” “摄政王妃到——” 侍卫的声音响起,侯府内所有人齐刷刷看过来。 宗正昱手持佛珠一副六大皆空的模样,惊的四周的大臣们瞠目结舌。 摄政王转动佛珠,越看越惊悚。 脑海里情不自禁就冒出来,宗正昱捻着佛珠,面不改色取人性命。 原本热闹的侯府,因为宗正昱的到来瞬间鸦雀无声。 此时,就算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尤其是看到宗正昱病态惨白,跟黑衣锦袍的颜色碰撞,更是从视觉上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让人不寒而栗。 风沧澜秋水眸微转,宗正昱穿着一身黑衣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寻仇的。 “老臣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妃。” 平侯得到消息迅速赶来,后面跟着家眷一同跟宗正昱行礼。 四周的宾客们也齐齐道,“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妃。” 宗正昱凤眸古井无波,手中的佛珠慢慢转动没有应声。 这让诸人顿时心底生寒。 想到摄政王所到之处,必有人身亡的流传。 登时,侯府内气氛突然冷凝,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众人快承受不住时,宗正昱不疾不徐开口,“免礼。” “谢摄政王。” 众人起身,平侯暗自擦了一把额头的细汗。 几年未见,摄政王的威压更强了。 “等等——”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摄政王妃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众人刚松气,宗正昱冷不丁的两个字再次将所有人整的提心吊胆。 “王妃还还未同意。” 他低沉的嗓音说的有气无力,众人顿时向风沧澜投去目光。 她斜瞪一眼宗正昱,以前怎么没想到她。 “免礼。”但她该是从善如流,按着宗正昱给的阶梯下了。 “谢摄政王妃。” 众人落座,没了刚开始的自在,由于宗正昱的到来都变得拘谨。 风沧澜宗正昱入座,人都已经来齐了。 寿宴正式开始。 平侯走到搭好的戏台子上,“各位同僚能莅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 “今日是我40生辰,不知不觉就洗零食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平侯说了一大堆感慨,最后结尾道,“大家都不要客气,千万吃好喝好。” 记住网址 众人象征性的应几声。 全部是整个神经都是紧绷的。 他们真的不知道,平侯邀请了摄政王,关键还来了。 早知如此,他们是万万也不会来这平侯府的。 虽然宗正昱已经退隐朝堂两年多,但各位大臣见到宗正昱还是生理性恐惧。 脑海里尽是曾经在朝堂上,被宗正昱支配的恐惧。 平侯府下来后,上面就是一出麻姑拜寿。 明明是寿宴,愣是冷清的不行,没有丝毫热闹的气氛。 风沧澜左看右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你冷着张脸,到底是来贺寿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宗正昱转动佛珠的手微顿,淡淡扫了一眼。 全场官员齐齐低头,有些甚至都控制不住的发抖。 “不必在意本王。” “该怎样怎样,就当本王不存在。” 宗正昱发话,大臣们苦笑不已,哪能敢无视您啊。 心里害怕,表面还要装出一副很高兴很自然的模样。 风沧澜抬眉偷偷瞟了一眼平侯,看着平侯大白的脸颊大概能体会。 好好的寿宴,宗正昱一来差点给搞成灵堂。 瞅瞅这气氛。 风沧澜忍不住垂首低笑,笑完再抬头撞上一束不善的目光。 她寻着视线望去,只见那目光的主人有些眼熟。 秋水瞳微眯,在脑海里翻寻这个绿衣姑娘的信息。 哦! 风沧澜忽的抬眉想起来了,这不是林仪雪的妹妹,林琳吗? 她记得林仪雪家里只是一个七品小官,怎的林琳竟然能出现在平侯府上。 两人隔空对视,林琳挑衅的目光看过来脸上扬着一抹笑容。 风沧澜柳叶眉微抬,没有多余的心思跟一个小姑娘浪费,敛起目光继续品茶。 刚端起茶盏,徽羽满脸急色的走过来,贴耳道,“小姐,咱们的寿礼被人破坏了。” 徽羽悄悄打开锦盒,一幅字现在成了碎片。 只停留了半舜,徽羽将锦盒盖上。 风沧澜眉宇间出现两分厉色,“是谁?” “徽羽刚才就去了一趟如厕,回来字就这样了。” “我……”风沧澜正欲说话,林琳的声音忽的响起,“摄政王妃送平侯的是什么礼物呀?” 林琳的声音在还算安静的宴会上格外突兀。 她这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在了风沧澜身上。 “一定是非常罕见的礼物。”林琳继续道,丝毫没发现周围大臣们变了又变的脸色。 林琳跟萧王搅和在一起,在场许多人都知道。 如今林琳仗着萧王宠爱,公然在平侯寿宴上找风沧澜的麻烦。 写个蠢货,哪里是找风沧澜麻烦。 分明是找摄政王府麻烦。 风沧澜再是农家长大的,但也依旧是摄政王府的王妃。 代表的是摄政王府,打风沧澜的脸就是打摄政王府的脸。 在场的都是朝堂里混迹多年的老狐狸,家眷们也是宅斗里面的冠军,哪里不知道林琳说这话的意思。 十有八九是对风沧澜的贺礼做了手脚,然后让对方当众打开让她难堪。 一时诸人垂首尽量降低存在感,又以余光打量,不愿错过这精彩纷呈的戏。 “林姑娘是如何得知?” “莫非是揭开过本王妃这贺礼锦盒?”风沧澜不应反问。 一番话把林琳逼近角落退无可退,这种事就算做了也绝对不能承认,但这就等于没事找事。 林琳脸色一白,没想到风沧澜贺礼都毁了还能不动如山、面不改色。 “王妃说笑了,贺礼在王妃侍女手中,林琳怎么会打开过。” “那是如何得意,这锦盒里是罕见的礼物?” “莫不是故意想让本王妃在诸人面前丢失颜面?”风沧澜犀利逼问。 林琳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后果,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眼底出现一抹慌色,赶紧向不远处的萧王投去求救的目光。 萧王收到目光冷声开口,“林姑娘也只是好奇罢了。” “摄政王妃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啧。 她懒得跟蠢货论长短。 风沧澜眼风都没给萧王一个,转而看向平侯,“既然大家都如此好奇,那就请平侯当众拆礼物吧。” 众臣内心,我们并没有好奇,别把我牵扯进去。 这场寿宴可谓是水深火热,素来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平侯也没推攘。 风沧澜侧头给徽羽一个眼神,徽羽搂着锦盒的手缩紧,有些慌乱,“小姐。” “没事,送过去吧。” 风沧澜都已经发话,徽羽便只能捧着锦盒过去。 平侯伸手揭开锦盒,众人不约而同看过来,皆是伸长了脖子。 大家心里都猜到肯定是不好的,但不知道是何物,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锦盒解开,里面躺着被撕成粉碎的字画。 平侯当即脸色大变,林琳脸上出现一抹得逞的阴笑。 “啊……堂堂摄政王妃,竟然送一个毁坏的礼物,是什么用意啊。” “今日还是平侯的生辰,实在是晦气。” 林琳丝毫没感受到四周的目光,仗着萧王宠爱恃宠生娇。 不仅不把风沧澜放在眼里,就连宗正昱也不放在眼里。 在她看来,宗正昱不过是一个残疾王爷,朝堂都入不了,就是一废物自然比不上萧王。 全场安静如鸡,都在看失态下一步将如何发展。 “啊!”风沧澜突然出声,拍了拍额头,“瞧瞧我这记性。” “不是这边开,是底下开。”说着她起身过去将锦盒翻转过来。 众人这才发现,这锦盒是两面开的。 风沧澜将盖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扬手一甩……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又是尸香的味道! 一幅画完全摊开,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原本心情忐忑的林琳,看到画作时一声冷笑,“还以为是什么呢,结果是一副人像画。” “摄政王府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嘛?” “不不!”这是一个不同的声音响起,“这不是人像图,这分明是征战图。” 顿时,周围一阵争论。 有说是人像图,也有一部分人说是征战图。 半眯着凤眸的宗正昱掀开一点眼帘,露出一半瞳仁。 锐利的视线聚焦风沧澜手中的画,瞳孔深黑如散不开的浓墨。 “这……”平侯看清画像激动不已,“锐利深沉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好,多谢王妃,这是我收到最喜欢的贺礼。” 平侯拿着画卷的手都在发抖,四周争论越来越激烈。 唯有林琳满脸不屑,“不过是一幅画而已,至于如此?” “蠢货。”旁边的闺阁小姐码低骂一声。 但凡懂书画的,都知道这幅画的神奇之处。 正边看是平侯身着盔甲站在风景秀丽的地方,但背面看,却是平侯身披战甲身在战场的画面。 只是一幅画,就能带入其中,仿佛身在战场,亲眼看见了万马奔腾的画面。 而且这画风太过独特,懂画之人一看便知道是谁,“这是第一画师湘公子的真迹。” 懂画之人说出真相,周围顿时炸开,将整个寿宴推向高潮。 “当真是湘公子的风格!” “那位一手画尽天下的天才画师,湘公子!” “多谢王妃。”平侯小心翼翼将画收起来,激动还未褪去,“我非常喜欢这幅画。” “喜欢就好。” 风沧澜重回位置,宗正昱修长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原来王妃这有湘公子真迹。” “难怪在皇宫时,能识出来赝品。” 他慢慢起身,躬身靠近风沧澜,“只是这画明显是定制,本王竟不知王妃还有这等能耐。” “能请动天才画师湘公子。” “真是叫本王好生惊喜。” 风沧澜面不改色饮下跟前茶水,“王妃说下笑了,澜儿一届农家长大的女子,哪里能请动湘公子。” “不过是拖画书清帮忙罢了。” 提到画书清,宗正昱薄唇挂着的笑容僵住,脸上笑容散去化为冰冷。 在场不少爱画之人,看到那副湘公子的画像眼睛都在放光。 湘公子其人,画风自成一派,且从未有人见过真面目,格外神秘。 这也让世人多了几分好奇,将其传的神乎其神。 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最主要的是流传在外的画就那么两三幅。 如今竟然出现一副定制的,大臣们嫉妒的表情都管控不住。 湘公子的画啊!可遇不可求!曾经一副拍出天价。 因画风自成一派,风格迥异,非常适合收藏,收藏价值奇高。 “平侯!” “平侯老弟,别忙着收,再让我们饱眼福吧。” “平侯老兄,你手里就有两幅湘公子的图了。” “别吝啬,拿出来让我们欣赏欣赏。” 平侯也高兴,大手一挥让人把《锦绣山河图》拿出来,连同疆场图一并展开让众人欣赏。 一个寿宴瞬间变成展览会。 林琳一招非凡没有让风沧澜出丑,还让她备受瞩目,气的面色狰狞。 “厉害!当真厉害!” “不愧是第一画师!背面跟正面看竟然是两幅画。” 夸赞声不绝,风沧澜淡定坐着喝茶。 本来是打算送张羲之的话,然后另外赠送一副,结果不知道林琳用了什么手段破坏了,另外一副就派上用场了。 大臣跟家眷们都在欣赏两幅画,林琳被冷落在一旁脸色越来越苍白。 最后不堪被冷落,林琳掩面跑出正厅。 萧王立马起身跟出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画上,根本没有察觉。 唯独风沧澜。 林琳从面前跑过去,带动一阵风。 风沧澜鼻翼微动,这香味…… 顿时,她眉目冰冷。 林琳身上的香味,跟丽妃身上的一模一样,跟蝴蝶谷后山尸体的味道也非常相似! 这个林琳…… 风沧澜眸色沉冷,当即起身追出去。 看着接二连三的人离开,宗正昱深黑凤眸冷眯。 手中佛珠快速转动,深黑的眸子沉静如水。 追到花园,风沧澜神色紧绷。 林琳身上怎么也会有尸香的味道,汪家虽然倒了后面练香的人没抓到还在继续。 一时,风沧澜心底乱如麻。 总觉着尸香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后面似乎还隐藏着一个惊天大阴谋。 本来以为汪家被灭,尸香一时告一段落,结果蝴蝶谷后山尸横遍野、白骨森森。 第六感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正愁着线索断了,如今林琳身上又现尸香。 幕后有个人,在布局。 一个骇人的局! 一路追过去,十字路上一队侍女端着东西迎面而来。 风沧澜赶紧往小路岔开。 见侍女离开,风沧澜继续往前跟踪。 来到花园转角,人影不见,只剩下三条路。 她合眸轻嗅残留在空气中的尸香,辨别位置。 刚闭眼,耳畔就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声音,“王爷,琳琳都被那些人羞辱成什么样了!” 风沧澜赫然睁眼,目光落在发出声音的假山处。 她环视四周,确认无人蹑手蹑脚走过去。 假山里就传来一阵低哑急促的声音,“好琳琳,快给本王。” “本王快馋死了。” “王爷~”里面传来一声娇喘,风沧澜眉头紧皱。 “放心,本王给你撑腰,别生气了。” “好琳琳,快让本王尝一口。” 里面传出让人面红耳赤的扉扉之音,风沧澜心头一阵恶寒,转身要走。 刚挪动脚步,脚下传来“卡擦”一声,是干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谁!” 假山里传来一声低哑冰冷的声音。 风沧澜正要往后躲,一只手突然将她往后拉,将她摁在假山上捂住嘴。 假山中,萧王出来查看,四周观察慢慢走向风沧澜的藏身的方向。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风沧澜凝神静气。 看清捂着自己嘴的不到咫尺的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脚步声近在耳边,风沧澜提着一口气,随时打晕的准备。 “王爷!”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不管你是云兄还是风沧澜,我都喜欢 就在萧王转弯时,林琳的声音忽的响起,“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夜猫。”萧王调头回山洞。 衣衫半敞的林琳立马凑过来,“王爷,林琳不想在这样偷偷摸摸了。” 王爷何时才将琳琳娶入王府呀。 萧王看着在胸口蹭来蹭去的酥软,一手抓过去。 林琳一阵急促娇呼,“啊~” “把本王伺候好,就迎你这小妖精进府。” 话毕里面传来阵阵啪啪声,伴随着粗气跟跟娇吟。 连绵不绝,让人面红耳赤。 里面战况激烈,风沧澜侧头往后瞄,还没看见,那只捂着嘴的手就转而遮掩眼睛。 清润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风沧澜眨巴着眼睛。 纤长的睫毛在掌心挠来挠去,挠的他心底发痒。 里面持续了约一盏茶的时间,一阵高昂的娇吟声响起,就没了动静。 “王爷~琳琳已经是你的人就,你可要早些迎琳琳进府。” “好,本王一定早些把你这个小妖精迎回去。” 里面传来一阵洗洗漱漱穿衣的声音,然后就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两人已经离开,直至脚步声完全消失风沧澜才开口,“瑾王,他们走了。” 宗正瑾这才松开捂着风沧澜眼睛的手。 视线恢复,映入眼帘的就是宗正瑾那红到耳根的脸。 气氛有些奇怪,风沧澜找话题,“这萧王还真是不挑,什么地方都能来一发。” “上次在天牢也是。” 宗正瑾听完风沧澜这番话泛红的脸差点裂开,皱了皱眉道,“你……一个女子别说这种话。” 说完才发现自己说的什么虎狼之词,瞬间止声。 发现宗正瑾目光如炬一直盯着自己,她咬了咬唇,“瑾王,之前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当时她的想法是,跟宗正昱合离后在跟宗正瑾在一起。 没想到翻车这么快。 现在宗正瑾知道她是风沧澜,又是摄政王妃肯定告吹了。 哎,完全符合她的标准。 “所以,我们之前的话就当没说过吧。” 她抬眉看过去,两人目光相撞。 在风沧澜说完这句话时,宗正瑾发红的脸颊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白,“不!” “啊?”风沧澜美眸疑惑。 宗正瑾忽的搂住风沧澜的纤腰,两人紧贴在一起,“我不在意。” “不管你是云兄还是风沧澜,我都喜欢。” “那话,作数。” 作数的话自然是两人在一起的事。 风沧澜美眸微扩,朱唇动了动本来想再劝解一下,最后改口道,“那行。” “你等我半年,最多一年。我就跟宗正昱和离,然后在一起。” “好。” 宗正瑾清润的声音带着两分轻快,听得出来此时此刻他心情的非常好。 手指轻抚风沧澜的雪腮,宗正瑾垂首在其额头上落下一吻,“我等你。” 他眉眼温柔散开,离开额头。 余光扫到风沧澜脖颈上的牙印,眸中温度巨降,温柔烟消云散化为刺骨的冰冷。 雪白的脖颈上,那口牙印格外的显眼刺目。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牙印,桃花眼里凌冽逼人。 “瑾王?”察觉到宗正瑾的异样,她低声轻唤。 宗正瑾眸中的凌冽之气消散,看着风沧澜的视线多了一缕深黑。 他手掌抚着如雪的脸颊,指腹摩擦着风沧澜玫瑰色的朱唇,缓缓垂首。 风沧澜瞳孔微微一缩,看着宗正瑾亲过来美眸微动。 扫到外面,瞳孔猛的一缩——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怎么?本王打扰两位了? 心头骤然一紧。 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宗正瑾推开。 宗正瑾一个踉跄往后连退两步,纤长浓密的睫毛遮挡了眼底的神色。 “王……王爷。” 风沧澜声音有些发颤,盯着假山外的宗正昱,眸中一闪而逝的慌张。 宗正昱端坐在轮椅上,面色沉静,凤眸古井无波。 手中转动着佛珠,平静的看着这边。 不知已经来了多久。 “王爷您怎么出来啦。”风沧澜故作轻松缓解气氛。 宗正昱捻动檀木佛珠的手微顿,幽深的瞳仁好似寒潭,深不见底,不可窥测其中之意。 他薄唇微动,磁性的嗓音似夹杂着冰刃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记住网址 “怎么?本王是打扰到两位了?” 一句话,风沧澜一颗心不断下沉,降落冰低。 宗正昱来了多久了…… “恩?”他拉长尾音,让人头皮发麻。 风沧澜不由自主的一哆嗦,想辩解,宗正瑾却先一步开口,“七皇叔。” 他拱手作揖,依旧是君子如风的模样,丝毫没有被抓到的窘迫感。 三个字将宗正昱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深黑的墨瞳渗着令人胆寒的冷静。 “今日既然七皇叔撞见了,那容瑾就直言了。” “我同沧澜两情相悦,以后我会娶她。”宗正瑾谦和有礼,端庄儒雅,面对宗正昱不见往日胆怯。 “啪!” 宗正昱捏着佛珠的手膝关节泛白,在话毕的一刹那,那串檀木佛珠瞬间在手中化为粉末。 寒风凌冽,凌冬已至,戾气肆掠。 风沧澜被迸发的戾气逼的后退半步,面色微变暗道不妙。 宗正瑾这不是赤裸裸打宗正昱的脸! 当面挑衅吗! 宗正昱额头青筋暴起,本就苍白如纸的脸更加骇人。 那双瑞凤眼早已爬满了血红蛛丝,浑身萦绕着暴戾骇人。 “两情相悦?”他阴鸷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徘徊,突然咧嘴阴笑,“好一个两情相悦!” 宗正昱扬手,周围树木被风吹的飒飒作响,一股气刃直击宗正瑾。 “啪!” 宗正瑾被一招打在假山上,然后滚轮在地上。 “咳!” 他咳出一嘴血唾骂,捂着胸口,桃花眼里依旧是坚定,“请七皇叔成全,我同沧澜是真心相爱。” “成全?”宗正昱苍白的脸颊露出一抹渗人的笑,“容瑾,你在说让本王成全你同本王王妃在一起?” “求……”宗正瑾刚要说话,一股气刃将其打在假山上。 一旁焦急万分的风沧澜,见这单方面互殴的场景赶紧站艾特来阻止。 “别打了!” “宗正昱你先住手!”风沧澜跑到宗正昱身边欲阻止,还未碰到就被挥手震开。 看着反复被打到假山上的宗正瑾,风沧澜眸色一横挡在二人中间。 宗正昱已出招,看着突然蹦出来的风沧澜瞳孔一缩,一个瞬移来到风沧澜身边将其拉开。 风沧澜这才没有受伤。 “风沧澜!”宗正昱死死捏着风沧澜的纤腰,将其摁到自己身上,一字一句充斥着戾气。 “你当真那么喜欢他?” “喜欢到以身挡我的招!” 风沧澜没应,而是挣扎想要脱离宗正昱的禁锢。 趴在地上的宗正瑾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桃花眼一瞬黑暗。 风沧澜越挣扎腰间的手越紧,最后她仰头秋水眸中布满了愤怒,“放开!” “放开?”宗正昱搂着蜂腰恶劣往身上衣摁,垂首亲过去。 似知道风沧澜要躲避,宗正昱一手控制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无处可躲。 撬开贝齿,一路攻陷。 趴在地上吐血不止的宗正瑾满目怒火。 似察觉到宗正瑾的目光,宗正昱搂着风沧澜的手更紧亲的更投入、更认真也更用力。 “宗正昱!” 宗正瑾怒斥,“你放开她!她不喜欢你!” 这句话似刺激到宗正昱一般,他控制后脑勺的手往前一摁,变换姿势亲的风沧澜无处逃避。 深黑瞳仁微转看向趴在地上的宗正瑾,眸光尽是冷笑跟不屑。 “宗正昱!”宗正瑾低声嘶吼,都喊破了声。 宗正昱完全不搭理,专注认真,刻意换了一个姿势,让宗正瑾可以看的更加清楚。 良久,宗正昱松开风沧澜的后脑勺,眸光注视她红肿的朱唇。 拇指轻轻摩擦,满意的勾了勾薄唇,“就算你不喜欢本王,也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一日是,终身是。” “所以要乖一点知道吗?”宗正昱凑过来亲吻,风沧澜立马撇开脑袋躲避。 他眸中一黑,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风沧澜的下颚,迫使其转过来。 俯首在风沧澜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啄了一口。 风沧澜怒火中烧,死死盯着宗正昱,那眼神恨不得碎其骨,吃其肉,喝其血。 她脚下一踩,宗正昱吃痛皱眉,手中力度弱了两分。 风沧澜趁此机会脱离禁锢,立马跑向宗正瑾,将其从地上扶起来。 掏出白色手帕替宗正瑾擦拭嘴角,动作温柔细腻,更刚才在宗正昱怀中横眉冷对的模样判若两人。 宗正昱的瞳孔被暴戾倾占,看着扶持的两人慢步走过去。 一把拽住风沧澜的手臂,将其往后一扯,拉开跟宗正瑾的距离。 “你们两是把本王当成透明的?” “在本王面前眉来眼去?” 宗正昱凤眸满是阴翳,扬手掐着宗正瑾的脖子。 “咳咳……”宗正瑾毫无招架之力,就像一只蝼蚁,随时都能被宗正昱捏死。 看着被捏的脸颊充血而通红的宗正瑾,风沧澜一口咬在宗正昱的手臂上。 他却纹丝未动,不但未松手手中力度更紧。 “宗正昱!你再不松手他会死的!” “本王就是要他死!”他的声音冷如冰窖夹杂着浓郁的嗜血气息,不像是开玩笑。 看着在窒息边缘的宗正瑾,风沧澜心头一急捡起假山上的鹅卵石砸过去。 察觉到后面的动静,宗正昱回首看来。 “砰——” 原本应该砸在后背的石头,砸到的宗正昱脑袋上。 登时,鲜血从一头黑发中流淌而出。 风沧澜瞳孔一缩,看着满脸鲜血的宗正昱心头没有来的慌乱。 宗正昱掐着宗正瑾脖子的手松开,凤眸漆黑步步逼近风沧澜——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宗正昱没救了 风沧澜面色一白往后挪动,手中带血的鹅卵石掉在地上。 缓气的宗正瑾看到这一幕,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你……” “你别过来……”风沧澜看着满脸鲜血的宗正昱,心头一阵慌张。 “好!” “好的很!”宗正昱突然癫狂发笑,苍白的脸跟流淌的鲜血形成鲜明对,比刺激着视觉神经。 更显惊悚,让人不寒而栗。 恍若从地狱爬出来的索命阎罗。 “噗!” 宗正昱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摇摇欲坠,恍若风中摇曳的孤草。 风沧澜赶紧绕开,跑到宗正瑾旁边将其扶起来,以最快的语速道,“你快走!” “可是……”宗正瑾虚弱开口,风沧澜强势打断,“没有可是!让你快走你就赶紧走!” “走!”风沧澜掰着宗正瑾转身,一掌推向后背。 宗正瑾无奈只能捂着胸口离开,走了一段距离回首,看着风沧澜满脸焦急催促他厉害的模样立马转头。 那满是担忧的桃花眼浮现一抹晦暗。 直至身影完全消失,风沧澜才转身看向宗正昱。 他满脸鲜血,但依旧看得出苍白的脸以及脸上的无力痛苦。 转身跑过去,要去搀扶却被宗正昱扬手避开。 他忍着不适回到轮椅上,带着满脸鲜血离开。 风沧澜呆滞片刻当即追上去。 跟在后面不敢说话,更不敢去推轮椅。 宗正昱直接离开平侯府,他满脸鲜血的事情在侯府内传开,所有人都在议论到底出了什么事。 上了马车,风沧澜坐立不安。 双手抓紧纱裙,时不时向宗正昱投去目光。 “王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情急。” “我就是想让你松手,没有……”要继续解释,宗正昱深黑的瞳孔看过来,她立马禁了声。 “咳!” “咳咳!”宗正昱咳嗽不止,白色的手帕被染上一抹红。 风沧澜双目瞪的宛若铜镜,“王爷你……”怎么咳血了? 咳血可都是内疾。 而且那血色与正常不太一样,有些偏黑偏紫。 偏黑…… 风沧澜心头一颤,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没征得宗正昱的意见,直接伸手探脉,还未碰到就被宗正昱反扣住。 他侧眸看来,深邃幽暗的瞳孔闪过一丝讥讽,“你在担心本王?” “别闹,你身体有点不对劲。” 挣开束缚要去探脉,宗正昱却突然欺身而来,将风沧澜压在马车上。 注视到她瞳孔一闪而逝的慌张,宗正昱敛起眸中骇人戾气重新坐起来。 不动如山,宛若一尊佛像。 风沧澜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乖乖坐到摄政王府。 一进王府,宗正昱满头鲜血的事情传开。 温逢君听到风声就赶过来,看着宗正昱鲜血淋漓的脸顿时满脸冰冷,“怎么回事?” “还有谁能伤你?” 语气中质问的意思太过明显,风沧澜埋着脑袋。 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响起,“我……我不小心弄的。” “风沧澜!” 温逢君一阵爆呵,“你知不知道扶风现在情况多危险。” “他一旦出血就止不住!” “你伤了他就算了!竟然还让扶风流了一路血。” 温逢君指着鼻子开骂,风沧澜一阵哑然,流血止不住? 凝血功能不好吗? “我……我包扎。”风沧澜赶紧去找医药箱,刚找到要给宗正昱包扎,就被温逢君一把推开,“赶紧滚!少在这添乱。” 宗正昱端坐在轮椅上,合着眼眸没有解围的意思。 “我……”她目光从宗正昱转向温逢君,刚开口准备说什么就被温逢君一把推向门外。 风沧澜一个踉跄往前扑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话音刚落,被暗卫请来的临竹散人刚好踏进大厅。 好巧不巧就听到了这句话。 风沧澜心忧宗正昱身体,看向临竹散人微微侧头。 临竹散人明白其意,直接走到宗正昱身边诊脉。 指尖刚搭上临竹散人吓的猛的抬手,稳住心神再探脉脸色越来越凝重。 “王爷可有吐血了?” 风沧澜凑近,“吐血了,还咳血了。” 临竹散人脸色淡了几分,看向风沧澜眸色凝重,“没救了。” “什么!” “什么!?” 两道震惊声同时响起,一道来自于风沧澜,一道来自于温逢君。 “师傅!没救了什么意思?”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温逢君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段时间一直在医治,怎么会突然没救了。 “怎么可能?”风沧澜眉头隆起,临竹散人只摇摇头,“你去看看吧。” 风沧澜当即起步过去,正要探脉却被宗正昱躲开。 她眸色微冷,一把将宗正昱的手握住按下来。 温逢君看到这一幕怒火冲天,“风沧澜!你干什么!” “你还嫌弃害宗正昱害的不够!” 温逢君上去就要拉开风沧澜,还未碰到反而被临竹散人拉开,“别添乱。” “师傅!”温逢君指着风沧澜斥责道,“添乱的是风沧澜不是我!” “她害的宗正昱还不够吗!简直就是扶风的克星!” “自她入王府后,王府就没安宁过!” 温逢君叽叽哇哇说个不停,风沧澜眸色一冷,扬手一挥指缝间银针射向温逢君。 刚才还吵闹不停的他,顿时没了声。 温逢君瞳孔放大手舞足蹈,询问临竹散人怎么回事。 临竹散人挪开目光不愿意看自家傻徒弟。 “聒噪。”冰冷的两个字渗着严冬的寒气。 温逢君手舞足蹈要抗议,临竹散人捂着额头,扬手点了温逢君的穴位。 现在他不仅不能开口,还无法动弹。 屋内总算平静了,风沧澜一手压着一手探脉。 摸到脉象的一刹猛的抬眉,不可思议的看着宗正昱。 怕自己摸错了,风沧澜继续摸第二次。 还是一模一样的脉象。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绝脉,没有生还的余地了。 “你……”风沧澜投去目光,宗正昱就像没事人一样,好似那个无救之人不是他一般。 “之前脉象一直正常,怎么会突然绝脉。” 宗正昱磁性冰冷的声音不疾不徐,“不如你所愿?”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爱本王 “我死了,你就能跟宗正瑾双宿双飞。” 他掀开眼帘,视线跟风沧澜碰撞,周围升起一股奇怪的气氛。 “你不死,同样也拦不住。”风沧澜怼了回去,把旁边的医药箱打开,开始清理包扎宗正昱额头上的伤口。 一番操作下来行云流水,很明显就是行家。 站在远处的温逢君眸光微闪,临竹散人适时解开他的学到,把哑穴的银针取下来。 “风沧澜这包扎手法……” “跟咱们蝴蝶谷一模一样。”温逢君吻出了内心所想。 临竹散人轻笑一声,淡定出声,“不是跟蝴蝶谷一模一样,为师教给你们的包扎手法,就是风沧澜教的。” 这不紧不慢的一句话引来温逢君满脸骇然,“师傅你说什么?” “风沧澜教的?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下意识拔高,惹的风沧澜一个凌冽视线,“看来没学乖?” 温逢君下意识闭嘴,临竹散人叹了一口气。 “风沧澜是你大师伯,为师我的师姐,以后客气点。” “开什么玩笑!”温逢君满目震惊,“师傅你老糊涂了吧?风沧澜才多大?您的师姐?” “能力跟年龄无关。” “总之,以后看到你大师伯给我安分点,别给你师父我惹事!” “之前惹到你大师伯,为师我给你擦了好几次屁股!” 这边风沧澜已经包扎完,脸上的血迹不见脸色更加苍白。 那种病态没有活气的白,就像是已经死人的脸色,没有丝毫血色。 “你的身体我会再想想办法。” 体内的毒突然爆发,已经深入骨髓了。 说是绝脉都是轻的。 “这几天你跟我在一起。”风沧澜果断下令。 宗正昱没有明确表态,没拒绝也没同意。 宗正昱从平侯府出来时不少人看到满脸鲜血,他绝脉的事情不知怎么回事就在皇城传开了。 “这摄政王当了两年植物人才醒过来,竟然又出了毛病。” “绝脉啊,无救。” 宗正昱没救的,有人惋惜有人好高兴。 最高兴的莫属金銮殿上,坐在龙椅上面的那位九五之尊。 御书房 皇帝接到探子们传来的消息,乐的放声大笑,“好!” “不错!” 探子退出金銮殿,皇帝看向对面跟自己对弈之人,“不愧是我儿,当真没让父皇失望。” “这件事交给你做,是朕做的最明确的决定。” “父皇过誉了。”对面男子手持白棋缓慢落下,“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职责。” “是是是!”皇帝连连称是,“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如今摄政王无救,那你便从明日开始负责监国。” 一旁躬身的大太监听到这句话眉心一跳。若是有大臣在场,必定会比大太监更加震惊。 监国!那是太子才有的殊荣。 皇上这是要暗示文武百官啊。 “父皇,儿臣想在等一段时间。” “监国之事,不着急。” 男子再落一子,委婉拒绝。 大太监心头一颤,惊叹这位皇子的魄力。 其他皇子恐怕早就激动的说不清话,这……竟然拒绝了。 “哦?”皇帝捏着黑子的手微顿,抬头看去温声询问,“为何?” “回禀父皇,儿臣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好。” “原来如此。”皇帝爽朗一笑,“不错,有始有终,父皇将星云国交给你也放心了。” 皇帝的夸赞再次让大太监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位皇子。 文武百官都被欺骗了,天下人都被骗了。 “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男子动身离开,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皇帝含笑看向棋局,准备一个人下完。 注视的一瞬,皇帝面色微滞。定睛一看放下拿起的黑子笑的开怀。 “不愧是我儿,这般谋略定能将星云国带向繁荣富强。” 皇帝转身离开,独留一盘还未分出胜负的棋局。 可,若是懂棋之人一看,便明白这棋局已经分出胜负。 摄政王时日无久愈演愈烈,传的越来越猛。 都在说摄政王戎马一生,保家卫国,还未享受就时日无多。 百姓们都在心中感慨,纵使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也难逃生死魔咒。 外面传的宗正昱好像马上就要死了一般,而本人却在离院内练字画画。 经过几天观察,风沧澜发现宗正昱身体肉眼可见的速度再衰败。 脸上早已看不到丝毫血色,现在的他除了有心跳会呼吸,其他的全跟已亡人一样。 找个地方躺下,没人会怀疑这是活人。 风沧澜让侍卫找来医书,成天都在翻,从回来开始从早到晚不停歇。 偶尔晚上还要燃灯继续找。 两人虽然处在一个房间,却没有交流。 一人练字作画,一人翻看古籍医书,也是十分和谐。 “找不到就别找了。”宗正昱慢慢放下朱笔,相交前两天更显羸弱病态。 风沧澜头也没抬道,“我记得之前在哪本书看过,肯定能找到。” 她埋头快速翻看,宗正昱注视其良久,最后忽的一笑,“你如此紧张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重视喜欢本王。” 风沧澜快速翻页的手微顿,只停顿片刻继续翻看。 宗正昱勾了勾嘴角,笑的有几分凄凉。 转头看着窗外的蔚蓝天空,转动檀木佛珠不停,思绪放空。 良久,他一脚踏在地上站起来,慢慢走到风沧澜身后。 伸手将医书拿开,风沧澜皱眉严肃,“把书给我,别捣乱。” 宗正昱扫了一眼医书,将其倒扣在桌上,从后面将风沧澜搂住。 “你是担心本王还是担心本王死了,不能顺利带走九须龙眉?” 直击心灵的一句话,风沧澜面色微僵。 她没有回应,而是推开宗正昱,“你伤没好,身体不好回去坐着。” “我身体很好。”他拿起风沧澜的手贴在自己腹部。 现在虽然是金秋,但热气还有余留只穿了两层,所以风沧澜能明确的摸到那一块块的腹肌。 “澜儿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去床上试试。” 磁性的声音暧昧不明的话,风沧澜心头一跳将手抽回来,“啪嗒!” 抽手时,手腕的手钏掉在地上,风沧澜赶紧去捡。 手钏摔裂,一股淡淡香味弥漫开来——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摄政王死后,要不要对风沧澜…… 她赶紧蹲下捡起,看着裂开的地方鼻翼微动。 什么味道? 把手钏捡起来准备带上,裂口处一个漏了一点东西出来。 风沧澜当即坐下,从裂开的地方叭手钏撬开。 里面黑乎乎的东西被挑了出来,淡香瞬间浓郁。 这是什么? 风沧澜放在比较仔细轻嗅…… “咳!” “咳咳!” 正在辨别这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后面就传来宗正昱猛烈的咳嗽声。 她当即放下手钏起身回首,宗正昱的脸色越发的惨白,薄唇渗出一缕猩红。 记住网址 风沧澜上前,宗正昱当即走向木窗旁。 走过去那咳嗽声就明显弱了许多,没有刚才的猛烈。 “怎么突然咳的那么厉害?” 宗正昱缓过气,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染上血迹的手帕,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透着脆弱感。 他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一般。 “不知。”擦完血迹,他慢条斯理将手帕折叠起来。 风沧澜眉头紧皱,刚走近一步,宗正昱原本平息下来又开始轻咳。 她赶紧往后退,宗正昱停止了咳嗽。 此事,一缕秋风通过窗扉吹进屋内。 屋中的淡香被秋风送到各个角落,她没多在一起。 蓦得,她瞳孔一缩。 这香味好像是随引花的味道! 风沧澜眸色一凝,迅速回到木桌研究那团黑黑的东西。 仔细查看,细心分辨。 顿时,风沧澜眼底被寒霜覆盖。 是随引花! 这随引花极其恶毒,以一己之力能将毒素扩大百倍乃至千倍。 若只是一滴腹泻的毒药,加上随引花为媒介,那滴毒药就会从腹泻到腹泻而亡。 手钏中,怎么会藏着这东西。 她就说,明明给宗正昱用药了,身体越来越差,脉象还探不出来! 也顿时明白,这段时间宗正昱晚上来她丝毫没有察觉! 随引花的花香可引毒素成倍扩散,却又能让人从脉象看不出异常。 爆发需要一个介质,那就是…… 顿时,风沧澜心底升起一个念头。 这念头就像是洪水猛兽吞噬着风沧澜的理智。 她冷声一唤,徽羽便推门而入,闻到空气中的淡香并未在一起,“小姐。” “我有件事交给你办。” “要百分百确定,不能有半分的疏忽。” “是。” 风沧澜靠近徽羽,在其掌心写字。 收到风沧澜的吩咐,徽羽点头,“徽羽明白。” 徽羽离开,风沧澜回首直接道,“你去沧海一粟,别在这里。” “咳。”宗正昱轻咳一声,回到轮椅上坐下,转动着轮椅离开。 没有询问为什么,也没有反驳。 离开屋子,风沧澜“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宗正昱幽深的凤眸闪过一丝异响,一闪而逝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屋内 风沧澜回去坐下,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桌上的手钏。 宗正昱体内毒素突然爆发,毒素骨髓全是因为红这手钏里面的随引花。 这手钏…… 她合着眼眸,脸上平静的骇人。 宗正昱离开离院,便按着风沧澜的吩咐回了沧海一粟。 推开房门,里面就是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是刚才离院的香味,而是属于女子的香甜。 他转动轮椅来到铜镜旁,节骨分明的手指拉开梳妆盒,里面是珠宝首饰。 正准备关上,就瞧见被珠宝首饰压在下面的禁步玉佩。 将其拿出来,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擦。 随后,将禁步玉佩重新放回梳妆盒。 他修长的手指撑着轮廓分明的下颚,苍白无色的脸咧出一抹笑容。 只是略显阴森,透着骇人。 关于宗正昱的流言蜚语各种各样,有人说活不过半月,有人说最多三天。 甚至有些百姓都自发在门口挂白灯笼。 颇有一种举国同悲感觉。 皇帝也懒得在意合不合理,反正宗正昱死了就行。 皇宫一座巍峨的宫殿内 “主子,我们要不要立马行动。” “属下查探到,蝴蝶谷谷主在摄政王府。” 被称作主子的人,捏着棋子的手微顿,“蝴蝶谷主?” “正是。” “那管家温逢君并非只是管家,而是蝴蝶谷出来的医者。” “我们要不要……” “不必。”他捏着棋子的手落下,“他们还解不了这毒。” “就算是鬼手医仙,也解不了这毒。” 黑衣人弓手躬身,“那摄政王死后,我们要不要对风沧澜……” 黑衣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男子捏着棋子的手缩紧,双眸微眯扫视过来。 突然,他抓起桌上的茶盏砸过去。 黑衣人没敢躲避,那茶盏硬生生砸在脑袋上。 顿时,殿内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再有下次,自行解决。” 凉薄的话没有任何温度感情,黑衣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主人,风沧澜若反应过来察觉到,对我们不利。” “而且桑大人说了,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主人三思。” 黑衣人继续劝解,男子手中棋子“啪嗒”一声落在棋盘上。 “你是听命桑大人,还是听命本王?” 黑衣人跪在地上的身体陡然一僵,匍匐道,“属下听命于主子。” “但危害到主子宏图霸业的事情,属下便听命于桑大人。” “哦?”男子声音上扬,似带着狗子一般。 放下手中棋子起身慢步而去,“你倒是为本王着想。” “属下不敢。”他停止身体,面色恭敬,“属下只是希望看到主人霸业成功的一天。” 男子双手负立,围绕着黑衣人走了半圈,最后停在他的左侧。 骨节分明的手拍了拍黑衣人的脑袋,凉薄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有你这般贴心的下属,本王心甚慰。” 黑衣人依旧没有表情,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工具,“主子过誉,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只是……”男子眉眼冰冷淡然,拍着头颅的手突然一扭。 “卡擦!” 黑衣人脑袋毫无生气的偏向一边,向着地面倒去。 刚才还在说话,现在已经没了气息。 男子抽出手帕,不疾不徐的擦拭着碰过黑衣人头颅的手,“你没那个机会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澜儿,可千万别辜负本王准备的大戏 “主子。” 殿外传来一阵声音,男子头也不抬道,“进。” 殿内被推开,一束光照亮宫殿,光线打在男子侧身轮廓上。配上倒在地上的死尸让人不寒而栗。 进来的侍卫,看着躺在地上没有生气的黑衣人,眸色一顿。 “主子,桑大人来信。” 侍卫双手呈上书信,男子将擦拭过的手帕随手一扔。 手帕飘落而下,遮挡了黑衣人的脸。 他拿着书信往里走,冷声道,“处理一下。” 侍卫得令,抬着黑衣人离开宫殿。 殿门再次关闭,里面一片漆黑。 男子拿着书信开到烛灯前拆开,浏览完上面的内容神色冷淡。 捏着信纸放在烛灯火焰上。 信纸顿时燃烧起来,不过片刻化为灰烬。 “来人。”他凉薄的声音响起,殿门被打开,一个侍卫神色恭敬,“主子。” “摄政王府最近如何?” “并未发现异样。” 男子忽的站起来,“退下。” “是。” 侍卫退出大殿,男子来到高高的窗扉前,双手负立。 光亮穿过木窗,照在他惊为天人的侧颜上。 “差不多了。” 短短几天,皇城就被白色攻陷。 刚开始只有少数的几家挂着白灯笼,后面有人效仿就越来越多,到最后家家户户都挂着白灯笼。 看着外面的报道风沧澜忍不住轻笑,宗正昱还没死,倒是先哀悼起来了。 不知道宗正昱看到这份报纸会不会高兴。 应该……会的吧? 将报纸折叠好放在一旁,起身去正厅。 刚出沧海一粟,就跟一个侍卫相撞。 侍卫赶紧道,“王妃恕罪。” 然后就步履匆忙离开,风沧澜目光凝视着那抹逐渐消失的背影。 直至消失才收回目光。 紧了紧手中的纸条,风沧澜走向河中的凉亭。 穿过弯弯绕绕的九曲桥落座,凉亭周围是一片河,无人能藏匿。 她这才将手中的纸条打开,上面凌厉中带着秀气的字迹只写了一句话,‘今日午时,西子湖畔,水漾楼,天字四包厢见。’ 末尾署名容瑾。 看完,她将纸条收进袖口左右环视,看了一眼天色疾步离开,直奔摄政王府大门。 风沧澜刚离开摄政王府,书房里坐在轮椅上的宗正昱就得到了消息。 暗卫站在案桌旁躬身尊敬,“已按照王爷吩咐,给王妃传信。” 宗正昱指尖拂过凉透的茶盏边缘,檀木佛珠转动不停,深黑的凤眸噙着一抹笑意,“恩。” 见没有其他吩咐,暗卫再次隐匿。 宗正昱一脚落地,黑色的暗纹锦袍随着动作而晃动,整个人立于书房。 “澜儿,你可别辜负了,本王准备的这场大戏。” * 离开王府,风沧澜唤了一辆马车直奔西子湖畔。 她坐在马车里神色冷然。 从袖口摸出手帕,将其打开手钏赫然出现在视线。 徽羽去查探已经许多天,一直没回来。 就算有没有查到笑意,过去好几天也该回来了。 徽羽武功不低,江湖上二三流的杀手都动不了。 应该不会有意外才对。 若他真的有问题,徽羽的消失一定跟他有关系。 这也是,他收到消息就迫不及待来的原因。 到西子湖,风沧澜下马车付了银子就四处查看。 只来过一次,并不是很熟悉。就更不知道水漾楼在何处。 围绕着西子湖打转,终于在湖的对面看到挂着‘水漾楼’牌匾的酒楼。 踏进去,扑面而来的金钱味。 装潢华丽,金碧辉煌,处处透着银子的气息。 她柳叶眉轻皱,怎么会选在这里。 刚进去,里面小二就满脸笑容过来相迎,“客人是用膳还是住店?” 风沧澜扫视一眼,看着生意火爆的酒楼收回视线,“我找人,已经有约了。” “好嘞。” 小二本来想问在哪里,这时外面进来一位衣着华丽,却全身上下都是顶级货的客人。 他赶紧过去迎接,“两位客人是用膳还是住店呀?” 年轻公子未说话,旁边的随从上前一步回复小二,“我们定了位置。” “好好。” 小二赶紧退让,风沧澜还在观察,天字厢房在哪个区域。 就突然被人从后面撞开,“不要挡挡路。” 冰冷的声音机械化的口吻,带着严厉的警告。 风沧澜眉心一拧回首看过去。 只见后面一位身着白袍,金线滚边的秀气公子。 她的目光从上看到下,得出一个解决。 有人钱! 非常有钱! 她来商洛大陆十几年,已经能辨别珍宝一类。 这位小公子,从上到下每个配件都精致无比。 这是把一座金山银矿穿在身上了。 许是风沧澜打量的视线太过炙热,引来那小公子的视线。 一双杏眼扫来,带着寒意跟无声警告。 风沧澜眉尾一挑挪开目光,小公子身后的随从却厉声道,“别挡道。” 一把推开风沧澜,就跟着一家公子离开。 独留风沧澜一人在原地,她冷然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收回来,扫了一眼被随从碰过的地方轻拍着。 好像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再抬头。看到一个天字号包厢,直接就上二楼过去。 天字一号、天字二号、天三、天五…… 风沧澜在往后就是尽头,只有一二三五,根本没有四包厢。 她脑海里回忆,可以确定纸条上是天四包厢。 正疑惑,旁边走过一位客人,她阻拦出声,“麻烦一下,请问你知道天字四号包厢在哪里吗?” “这里没看到四号包厢。” 被拉住的客人见是一位漂亮的女子,有些不耐的神色瞬间消散,“水漾楼没有四号包厢的。” “所有字号都没有四号包厢。” “怎么会?我朋友给我说的就是天字四号包厢。”风沧澜眸露疑惑。 客人好心解释道,“那你肯定被朋友耍了。” “水漾楼没有四号包厢人尽皆知。因为四跟死谐音,水漾楼的东家就没设置四号包厢。” 风沧澜秋水眸一暗,“这样,多谢了。” 立马下二楼,正琢磨是不是宗正瑾忽悠她,就看到刚才推攘她的那个侍从,手里拿着泗的牌子擦肩而过。 风沧澜眼波微沉,泗?四? 莫非…… 敏锐的风沧澜察觉到这里面的不对劲,立马跟过去。 到水漾楼后院,就看到那侍从走进密室,暗门缓缓关闭,在关上的最后一刹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隐匿在暗处的风沧澜心头骤然一紧,脸色瞬间大变。 这声音是……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谁指使你查瑾王? 徽羽! 是徽羽!她不会听错! 就是徽羽的声音! 风沧澜周身迸发出滔天杀气,准备跟过去后面传来一阵说话声。 她赶紧隐匿暗处,敛起身上爆发杀意。 “小心些,那位大人回来了。” “听说是转成审问四号房关押的犯人。” “又是一条命。” “四号房关押的犯人,就从来没有或活着出来的。” “这次还是那位大人亲自审问。” “好了,别说了。” 两人并肩而行,听到二人谈论的话,风沧澜紧握成拳的双手青筋暴起。 见两人要进去,风沧澜指缝间银针射过去。 “哎,怎么回事?”侍从摸了摸后脑勺,满脸疑惑。 旁边随从埋着脑袋,“快走吧,大人还在里面等着。” “对。”侍从端着托盘往前走,没有两步突然止住脚下步伐,回首,“你声音怎么回事?” 埋头的侍从垂下的瞳孔微暗,感觉到旁边目光凝视着自己。 她清了清嗓子,“染了风寒。” “快走吧,大人久等我们该受罚了。” 听到受罚二字,侍从浑身一个哆嗦,头皮发麻。 “走走走。” 端着托盘的随从在前,另一位在紧随其后。 石门缓缓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刚进去,石门立马关上,侍从微微抬头,秋水眸中一片冰冷。 “啊——” 又一声惨叫声响起,叫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风沧澜脸色血色褪去,全身僵硬,恍若石化。 捧着托盘的侍从见其停住,催促道,“快点,大人还等着我们的东西。” 风沧澜眼波微动,看着托盘里各色各样的刑具,心底暴戾横生,瞳孔的怒火跳跃。 她合眸压下戾气,再睁眼眼底一片幽凉挪动步伐。 跟着侍从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暗室门口,这里面四通八达,墙壁上全是夜明珠照明。 留下你是一座缩小版的密室宫殿。 “大人,你要的东西来了。” 侍从垂首恭敬道,风沧澜也按着模样垂下脑袋。 暗室里有人把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去,靠着边缘站着,尽力降低存在感。 “大人,她还是不愿开口。”随从来到太师椅旁,满脸恭敬道。 太师椅上一直合眸的人缓缓睁眼,“我倒想看看,她会不会开口。” 风沧澜紧捏着托盘,微微抬头余光打量过去。 是他! 刚才在大厅那位秀气的小公子,还有推攘她的随从。 小公子站起来,在两个侍从托盘上寻找称手的刑具。 最后他在风沧澜的托盘上,拿了一把钳子。 掂量两下往回走。 风沧澜微微抬头,只见一个鲜血淋漓的人趴在地上。 看到的一刹,风沧澜握着托盘的手猛然一紧,捏的木质托盘都快断开。 “再给你个机会。” “是谁,指使你调查瑾王的。” 小公子站在徽羽的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匍匐在脚下的人,仿佛在看蝼蚁一般。 “没人指使。” 徽羽艰难开口,口中鲜血顺着嘴角溢出。 小公子轻笑一声,慢慢蹲下,一手捏着徽羽的手指。 “啊——” 撕心裂肺的叫声在暗室回荡,风沧澜额头青筋暴起,紧紧咬住后槽牙。 小公子看着钳子上血淋淋的指甲,没有一丝神情改变。 “说吗?”她侧眸看着地上已经被折腾的不成人形的女子,手指掐着她的下颚,迫使其抬头。 “不说,我就一个一个拔掉你的指甲。” “手指甲拔完了就脚指甲,全拔完了就往手指扎竹签。” “你不说没事,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他声音淡淡,甚至还能听出几分温和感。 可就是这模样,他又拔了一个指甲。 “啊——” 徽羽疼的惨叫。 风沧澜遍体生寒,整个人都在颤抖。 “乖,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查瑾王的。” “说了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说了,我立马放你出去。”小公子的手一遍一遍的抚摸徽羽的脑袋,动作温柔至极。 “呸!” 徽羽一口血唾沫喷的小公子满脸,“有什么照尽管使出来。” “你看看我,会不会开口。” 小公子满脸温和退散,抓着徽羽的头发就往地上一撞,“我倒要看看!” “能不能让你开口。” 小公子捏着钳子将徽羽的手指放在中间,只要轻轻一捏。 徽羽的手指就会被夹的粉碎。 看着钳子弧度越来越小,风沧澜合眸,整个人都在发抖。 再睁开,秋水眸溢着滔天杀气,整个人恍若从修罗炼狱中出来,浑身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突然爆发的气息引的小公子回眸,只见一枚银针极速飞来。 他松开徽羽一个旋转避开。 “小姐……”徽羽看着浑身散发着杀气跟暴戾的风沧澜,心头一惊。 小公子旋转两步才堪堪站稳,将散乱的黑发撩到后面。 “小姐?” “就是你指使她的?” 小公子这才打量穿着侍从衣裳的风沧澜,“能混进这里,你也是有些本领,胆量也很大。” 风沧澜将徽羽扶起来,看着她血淋淋的全身眸中杀气肆掠。 “既然来了,便一并解决了。” 小公子话毕便负立转身。 后面响起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倒地声接二连三响起。 感觉差不多,小公子转身。 看到后面的场景神色微变,只见两个随从全部倒地。 风沧澜竟文丝未伤。 “伸手不错,可惜没脑子。”他拍着双手,一群侍从蜂拥而入,把暗室堵的满满当当。 “小姐……”徽羽靠在墙上坚持不住。 若是几个十几个还好,这密室宫殿恐怕不止。 如今小姐没有内力,对付这些人只怕是有些吃力。 除非…… 但如果那样就暴露了,一旦暴露牵连甚广。 “没事。” 风沧澜从后腰抽出玉箫,用力一甩玉箫敲着几人胸膛再回旋回来。 被打到的几人相继倒地,风沧澜趁此机会从腰间抓出来一抹药粉撒向空气中。 趁着视线不清晰,背着徽羽往外跑。 小公子徽羽着双手,视线逐渐清晰,看着跟前空空如也,眸中出现一抹狠色,不留活口。” “不必追了。” 一道凉薄声忽然响起,准备去追的一群人止步。 屏风后,一位身着蓝白色锦袍的男子幽幽走出来。 小公子神色微闪,恭敬行礼,“瑾王殿下!”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被王爷抱着的女子是什么身份! “不知瑾王殿下驾临,云桑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云桑恭敬垂首,面对瑾王满脸敬畏。 宗正瑾从屏风后走出来,跟云桑擦肩而过,走到其身后才凉声开口,“审问的人,是怎么回事。” 冷淡且凉薄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云桑似早已习惯一般,“回禀殿下,那女子在查王爷。” “属下得知后,便将其扣留。” “查本王?”宗正瑾回首,似想到什么寒潭似的桃花眼忽的一暗。 “正是,而且对方实力来头不小。我们的人废好大力气才抓到。” 宗正瑾垂首,鸦羽似的睫毛遮挡了眼底的神色,手指微捻沉默未出声。 半晌才开口,“云大人现在都不需要禀报本王了?” 云桑没想到宗正瑾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眸色微滞,迅速回神垂首道,“这种小事,属下来处理便可。” 记住网址 “不用殿下费心。” “呵。”宗正瑾冷声一笑,一股阴气蔓延四周,“云大人真是为本王着想。” “这是小事,那云大人告诉本王何事是大事?”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散开,云桑背脊一僵,还是头一回见瑾王如此模样。 为了不留下蛛丝马迹,瑾王一直是以胆怯懦弱的形象示人,说话也随和没有距离感。 怎的突然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云桑垂下的杏眼闪过一丝狐疑,躬身压的更低,“属下逾越,请殿下责罚。” “你为本王效力多年,今日便过了,再有下次……” 他侧身看来,微眯的桃花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休怪本王心狠手辣。” “是。”云桑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造次。 宗正瑾起步离开密室。 听到脚步声远离,云桑才直立起来,看着出口的方向杏眼微眯,“查,王爷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即便是在这里,瑾王也不应该这模样。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边,风沧澜背着满身伤痕的徽羽还在弯弯绕绕的密室打转。 刚才明明是按照这条线进来的,如今却走不到头。 就像是走近了迷宫一般,转来转去竟又转了回来。 “小姐,你把徽羽放下吧。” “您自己出去就行,他们人士众多,若是被抓到了,两人都跑不了。” “安静。”风沧澜冷声开口。 再欲劝解的徽羽只能就此打住,“徽羽本来是查探的,没想到进了他们的圈套。” “这几年有许多武艺高强之人。” “别说话。”风沧澜走到一个分叉口,分别是不同的两条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她左右查看,最后背着徽羽往左走。 刚走没两步,就听到一阵沉闷的锁链声,风沧澜循声走去,透过铁栏杆看到了贴在门口的人。 “宗正瑾?” 风沧澜诧异出声,背对牢门的人闻声赶紧转身。 看到牢房外站着的风沧澜满脸惊诧,“澜澜你怎么……” “你也被抓进来了?”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这个也字用的非常之妙。 风沧澜秋水眸闪过一丝异样。 宗正瑾也是被抓进来的?那谁给她送的纸条? “我先把你救出来,有事出去再说。”风沧澜看了一下牢房上的锁链,从发髻上取下来一只发钗。 耳尖贴近锁芯,仔细听着里面细小的齿轮转动声。 “卡擦!” 锁被打开,锁链落在地上,她将牢门拉开宗正瑾快步出来。 “这暗室好像有机关。” “刚才进来的地方出不去,一直在变动。” “你跟我来。”宗正瑾往前走,这才注意到风沧澜身上背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 注意到这点他桃花眼里尽是担忧,“徽羽怎么伤成这样了。” 提到徽羽的伤,风沧澜浑身上下渗着寒意,“出了点事。” “出去再说。”她背着徽羽就要走,却被宗正瑾唤住,“我来吧,你脸色有些不好。” 风沧澜背着徽羽一直在打转,体力早就快透支了。 所以宗正瑾说出来时,风沧澜很是心动,但还是问了一句,“你背徽羽会不会不太好?” 总会是一国王爷,再不受宠也是皇嗣,会不会排斥。 “我不想你太累。” 很平常一句话,就莫名奇妙戳中的风沧澜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好。” 宗正瑾过来,将徽羽打横抱起就往前走,风沧澜紧随其后。 三个人七拐八拐后,竟离开了密室。 只是出来的地方并非进去的地方,外面是一片荒山。 要知道,水漾楼可是在皇城的繁华街段,暗室得多大,另一个出口才会出现在荒山。 三人下山,寻找就近的医馆。 几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荒山中,刚才打开的石门缓缓响起。 云桑站在出口,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荒山。 宗正瑾抱着血淋淋女子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 登时,他双手攒紧。 “被王爷抱在怀里的女子是什么身份!” 瑾王素来不喜别人靠近,就算是他也保持着一段距离,不敢轻易接近。 可就在刚才,他竟然看到了瑾王搂着一个女子。 一个浑身淌血,脏兮兮的女子。 侍从垂首回应,“回禀云大人,属下不知。” “查!” “是!” 云桑看着山下的荒草双手握紧,莫非王爷就是因为这个女子才变化如此之大? 若真是如此,那这女子更是留不得! * 山下,风沧澜跑在前面四处寻找医馆,宗正瑾抱着徽羽在后面。 走了半个时辰,才回到皇城。 皇城边就有一个医馆,风沧澜赶紧进去交涉,待宗正瑾搂着徽羽进来时,里面已经安排妥当。 一个干净的单间,宗正瑾将徽羽放在软榻上。 风沧澜看着那被拔了指甲满是鲜血的双手,眼眶湿润。 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开始给徽羽清理伤口,把血迹擦干倒上药粉开始包扎。 两只手解决了才看向徽羽的身体,宗正瑾察觉到这点立马出去。 风沧澜捏着凝血的衣裳慢慢揭开,看着满身的青青紫紫,那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都是我不好。” 徽羽查探已经几天未回来,她竟然没让人去找。 若是今日没去水漾楼,后果不堪设想。 本以为徽羽的武功也算是佼佼者,不会出问题,没想到…… 是她大意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姐。”徽羽艰难从胸口掏出来一个信封——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这是您让徽羽查的。” 眼泪挂在睫毛上楚楚可怜,她下意识回首,看到白色布帘后无人,将信封收到袖口。 “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种事派徽羽出去不但容易暴露身份,怎么就没想到另外找人。 她拿着膏药擦拭着徽羽身上的伤痕,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下落。 她真是蠢死了! “没事,一点小伤。”徽羽安慰道,风沧澜却闷不做声。 之前宫商的事情就已经是一个教训了,没想到这次又在同一个问题上摔倒。 全身上完药,风沧澜心情郁闷坐在旁边偷偷掉眼泪不愿意让徽羽看到。 布帘被掀开,宗正瑾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着热气腾腾的清粥。 “包扎好了?” 听到声音风沧澜快速擦干眼泪,回首看着宗正瑾强行扯出一抹淡笑,“谢谢你了。” 虽然眼泪擦了,但泪痕还在,泛红的眼角,以及被泪水清洗后过分明亮的秋水眸,都在告示着,她刚才哭过。 宗正瑾心头一阵针扎般的疼,将风沧澜打开清粥的手握住。 “你怎么了?” “怎么哭了?是不是受伤了哪里不舒服?”他清润的声音充满了担忧,看着风沧澜的桃花眼里多了两分忧虑。 不愿意让人看到这副模样,风沧澜侧头避开,“没哭。” 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两分沙哑,隐约能听出哭腔。 宗正瑾一手抚着风沧澜的雪腮,将其扭转过来看着自己。 微热的指腹摩擦着红润的腰间,动作细腻温柔,“还说没哭,眼睛都红了。” “没哭,刚才不小心把药粉弄眼睛里了。” 风沧澜咬牙辩解,坚决不承认哭了。 宗正瑾无奈拧眉,“好,我给你吹吹。” 他骨节分明的双手捧着风沧澜的脸颊,凑近轻轻吹,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温柔。 风沧澜被吹的眼睛忽闪忽闪,宗正瑾心头一动,在她红润的眼角落下一吻。 风沧澜神情呆滞,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就被宗正瑾拥入怀中。 他语气轻昵带着安慰,“今日吓到了吧?” “别害怕,以后不会有人敢这样。” 宽慰的拍了拍风沧澜的后背他才送来,见风沧澜还未反应过来,清浅一笑,将其耳畔的碎发撩到耳后。 “宗正瑾你……”思绪归位,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想问手钏的事情,想问他知不知道手钏里有东西。 “容瑾。” 他温润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回神一头雾水的“啊”了一声。 宗正瑾弯眉一笑,似冰雪初霁,“以后唤我容瑾。” “啊,好。”她点头应声。 躺在软榻上的徽羽看到亲昵的两人皱了皱眉,小姐跟这位瑾王…… 察觉到后面徽羽炙热的视线,风沧澜赶紧道,“我们出去说吧,别打扰到徽羽歇息。” “好。” 瑾王应声,顺手就拉着风沧澜往外走。 风沧澜看着拉着自己的手柳叶眉轻皱,最后还是跟了出去。 两人到后院才停下来,周围很安静没有人,全都在前面忙。 “回去后宗正昱可有为难你?”宗正瑾瞧着风沧澜满是关心担忧。 风沧澜摇摇头,“倒是没有。” 宗正昱现在毒素爆发,还等着她找治疗爆发,一时半会儿还不敢把她怎么样。 “你呢?”风沧澜这才想起来宗正瑾当时被伤的还听重。 “我?”宗正瑾垂眸,“我身体还行,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听说宗正昱快不行了,你……” “是快不行了。”要死要死的,半月之内她若找不着解毒的爆发,就真的玩完了。 “到时,我会娶你入府。” 风沧澜忽的抬眉,“到时再说吧。” 没有给准确意思,回答的模棱两可。 宗正瑾桃花眼微滞,未在询问。 两人一前一后回去。 徽羽歇息了,风沧澜让宗正瑾先离开,她等徽羽醒来后再回摄政王府。 不然若是被人瞧见她们二人在一起,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宗正瑾点头同意,就先一步离开。 为了避嫌,风沧澜也没送出医馆,就在小单间里。 宗正瑾离开医馆脚下步伐停顿,垂眸看着袖口的信封桃花眼里一片冷然。 微缩,信封回到袖口,他转身向着瑾王府的方向过去。 瑾王一离开医馆,另一边就得到消息。 “桑大人,王爷已经跟那两个人分开了。” 厢房里,云桑盯着茶盏平静的水面,杏眼里一闪而逝的冷意。 “王爷这段时间跟摄政王妃走的颇近。桑大人让属下查的那位,便是摄政王妃的贴身婢女,名唤徽羽。” 侍从话毕,云桑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裂开。 虽杯裂开,但里面的水是一丝都没渗出来。 他放下茶盏,转身离开,侍从也赶紧跟出去。 在厢房门关上的一刹,桌上的茶盏忽的四分五裂。 里面的茶水沿着桌面往下流淌,滴落在地面上。 单间中 徽羽小睡了片刻就醒了,风沧澜已经租了马车,两人准备回摄政王府。 徽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数,风沧澜搀扶着她上马车。 落座后,马车行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这段时间你就在王府好好养伤。” 一个徽羽,一个宫商,两人都身受重伤。 也不知,宫商在楼里养的如何。 她现在身边已经无能用之人,看来只能给蝴蝶谷的殷传信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徽羽枕着风沧澜的肩膀,她就端坐合眸,等到王府。 良久,风沧澜合上的眼眸缓缓睁开。 往日早就到王府了,今日这般久竟然还没动静。 她纤纤玉指掀开车帘,外面一片正是断崖。 风沧澜瞳孔一缩,搂着徽羽从马车里跳下来。 “哐!” “哐哐哐!” 两人刚跳下来,马车就坠落悬崖。 徽羽顿时清醒,努力站稳,“小姐……” 风沧澜警惕环视四周,还真是会找时候。 知道现在有个伤员,更容易下手?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她凌冽的声音在山谷间传开。 周围的丛林微动,一群又一群的黑衣人冒头,将风沧澜跟徽羽团团围住。 徽羽后退半步,满脸戒备。 这时一道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将两人团团围住的黑衣人让开一条路,一个男子慢步而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我若死了,你陪葬好不好? 看清来人相貌,风沧澜秋水眸一凝。 这不是水漾楼密室里,虐待徽羽的那人吗! 竟然追到了这里? 云桑走过来,杏眼紧锁风沧澜身后的徽羽。 瞧着她苍白虚弱的模样,脑海里浮现出宗正瑾抱着她的画面。 登时,她眸露寒光,冷冽异常。 察觉到对面之人盯着徽羽,风沧澜左挪一步,挡在徽羽前面阻隔那人的视线。 “没事,别担心。”她回首宽慰了一句。 周围无人,悬崖断臂,非常适合大开杀戒。 想到徽羽在密室被虐待的场景,风沧澜浑身迸发出浓烈杀气。 她没去找,他倒是主动来了。 既然如此…… “摄政王妃。”云桑低声沉吟,“她留下,你可以走。” 云桑直指徽羽,风沧澜目光微侧。 “不好意思,你可能一个都留不下。”风沧澜抬头,两人视线相撞火药味弥漫开来。 “是吗?” 云桑抬手,周围的黑衣人齐齐做攻击姿势,“那便一个不留。” 他手一放下,团团包围的黑衣人一拥而上。 徽羽重伤不能打斗,风沧澜只能一边护着徽羽一边跟黑衣人搏斗。 四周黑衣人齐齐冲上来,风沧澜无处可逃。 她一手搂着徽羽,在刀落下的一刹后仰缩开,一脚蹬向那人。 注意到四面八方刺来的兵器,她脚踏地面,踹在黑衣人身上腾空而起,纵身一跃跳出黑衣人的包围圈。 将徽羽放在身后,面向前方黑压压的黑衣人。 “杀。” 云桑一声令下,黑衣人再次冲过来。 风沧澜眉眼一冷,一个旋转避开扬手一甩。 指缝间的银针似被赋予生命了般,直直飞向黑衣人。 “啪!” “啪啪!” 几个接连倒地,其他黑衣人继续发起攻击。 后面就是徽羽,她无法后退只能在原地跟这群黑衣人殊死搏斗,打的如火如荼。 不远处,云桑看着被纠缠的分不开身的风沧澜,瞳仁一冷。 抢过,旁边侍从随身携带的弓箭。 抬手,拉弦,瞄准徽羽。 “咻——” 离弦的箭飞速飞向徽羽。 被纠缠的风沧澜耳尖微动,分神看向长箭。 沿着轨道最后目光落在徽羽身上,她瞳孔一缩。 左侧一刀过来,风沧澜一个翻滚躲开,黑衣人的刀砍在地上。 再抬头,那长箭离徽羽近在咫尺。 “徽羽——” 声嘶力竭的一声嘶吼在空旷,无人的断崖山谷间不断回荡。 “噔——” 四周恢复平静,风沧澜以身挡在徽羽跟前,只能看到一个后背。 云桑眸色沉了沉,正欲发话,挡在徽羽跟前的风沧澜幽幽转头。 射过来的长箭被其咬在口中,看到这一幕,云桑剑眉微沉。 “呸!” 风沧澜一口将咬着的长箭吐在地上,嘴角一股热流流淌而下。 抬手擦拭,指尖的血迹格外纤鲜艳。 她幽幽站起来,挡在徽羽前面,浑身杀气肆掠。 双方遥遥相望,云桑浑身冷意散开。 断崖上一片静谧。 突然,一阵悠扬古朴的笛声响起,在断崖空谷飘荡开来。 淳朴古典的音质不经意间带动着人的心神,风沧澜眸色灰暗。 对面的云桑在听到笛声的一瞬脸色微变,“撤!” 一声令下,周围黑衣人齐齐撤退,只留下一群没了气息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那些人离开,风沧澜满脸坚硬之色褪去,身体一软半跪在地上,一口猩红喷涌而出。 “小姐!”徽羽爬着过来,扶起风沧澜。 她拇指擦拭着唇上的血迹,朱唇被鲜血染成瑰丽的艳红。 “没事。”风沧澜宽慰道。 今日动武过猛,压制的毒有卷土重来的迹象。 “虽然本座救了你,但也不必行此大礼。” 一阵空灵缥缈的声音从四周响起,让人无法分辨主人身在何处。 突然,半空中出现一个黑影缓缓降落,停在风沧澜的正前面。 他转动着手中竹笛,“我们又见面了。” 风沧澜撑着地面站起来,看着面前着一身黑袍带着无脸面具的男人,眼睑微沉。 刚才要不是发现暗中藏着一个武功不低的人,她也早就唤了食人蝶过来。 就不至于赤手空拳搏斗,还差点把体内控制好的毒给干翻了。 “走。”风沧澜没理这男人,扶着徽羽就往回走回摄政王府。 无脸面具男倒也不恼,只对着风沧澜的背影道,“救了你,连个谢谢都没有。” “我谢谢你八辈祖宗!”风沧澜头也不回的喊道。 无脸面具男转动笛子的手微顿,“八辈祖宗就不必了。” 将笛子插在腰间,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 他无脸面具下的眸色浸满了寒霜,“可惜了。” 留下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便足间点地腾空而起。 空中划出一个黑影,便消失的无隐无踪。 另一边,风沧澜回到摄政王府已经是黄昏。 搀扶着徽羽回沧海一粟,将其安顿好休息后自己才回了寝房。 进屋关门的一刹那,胸口一阵翻涌,血腥味从口中传出。 嘴角流出一抹鲜红。 她撑着木桌赶紧坐下,喝了一口温茶才堪堪稳住。 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容瑾明明在密室暗牢中,谁用他的名字给她传信。 传信之人目的为何? 为了让她去救徽羽、容瑾? 今日也未询问容瑾,手钏里的花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风沧澜顿时想起来徽羽给她的信。 将信从怀里摸出来,拆开浏览上面内容,仔细到一个字都没错过。 看完信里内容,风沧澜将信纸反扣在准上。 跟宗正瑾无关。 巧合?还是有人借宗正瑾的手,让她害宗正昱。 她合眸冥思。 “嘎吱——”房门被推开,宗正昱转动轮椅进来。 听到声音风沧澜抬眉,就见他靠过来。 “今日出去了?” “恩,有点事要办。”说着,她不动声色把桌上的信纸收起来。 宗正昱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苍白的薄唇勾出一抹阴笑。 “澜儿。”他轻唤出声,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风沧澜的脸颊。 风沧澜只感觉脸上一阵冰凉直串心头,眉心一跳看向宗正昱。 “我若死了。” “你陪葬好不好?”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你接近风沧澜的目的已经达到,以后别纠缠她了 风沧澜嘴角一僵。 我陪你祖宗十八代! 陪葬!? 开什么玩笑! 注视着风沧澜僵化的脸庞,宗正昱忽的低头轻笑,摸着它脸颊的手更显温柔,“开玩笑的。” “我怎么舍得让澜儿陪葬呢。” 风沧澜一把打掉宗正昱的手,僵硬的笑了笑,“并不好笑。” “另外,你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吗?” 有她在,他没那么容易死。 “其实呢,我这里是有一个办法的。”就是有些恶毒罢了。 这种方法已经被禁了,被医界命令禁止。 记住网址 但若实在找不到另一种办法,又不想死的话。 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有办法?”宗正昱掀开眼帘,似在等待风沧澜继续说下去。 “有一种不被医界认可的办法。” “男女交合,然后配以特制的药材,将一方的毒转移到另一方,且这只适用男子。” “受毒放必须是处子之身,否则无用。” 她到手撑着下颚,好整以暇的看着宗正昱。 突然想看看,宗正昱怎么选。 是以她人性命,换自己苟活,还是拒绝这个诱人的解毒办法。 听完方法,宗正昱满脸沉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风沧澜也不着急,给宗正昱足够思考的时间。 说实话,站在宗正昱这个角度若是她的话,她真的可能接受这个方法。 啊,突然感觉自己好心狠手辣哦。 良久,宗正昱掀开眼帘目光如炬,深视风沧澜。 她心头一跳,这眼神什么意思? 卧槽?该不会想对她伸出恶魔之手吧? 草! 怕自己想法成真,风沧澜赶紧补救道,“这是被医界禁止的邪恶之法,我堂堂鬼手医仙,作为医界的标杆自然不会做这样以命换命的事情。” “还有时间,我会找到办法的。” 话毕,她就回了堆积了一大堆的医书角落,开始翻看解毒之法。 宗正昱挪开目光,看着外面的夜幕降临,一副颇为失望的模样。 看来还得再来一次。 薄云遮月,金星成为主场。 漆黑的夜,两只小鸟停在琉璃瓦上。 “啪!” 一阵破碎声响起,刚落下的两只小鸟被吓的扑哧飞离。 宫殿被烛光照成暖橙色,莫名的有几分温馨感。 然而,太师椅上的人却散发着寒意,硬生生破坏了这分温馨。 茶盏摔的粉碎,茶水蔓延四周。 “桑大人现在做事不用过问本王了?”凉薄的声音在宫殿中散开,一股阴冷感让人毛骨悚然。 站在正前方的云桑垂首,平静异常。 “此事,无须告知殿下。” “云桑自行解决便可。”他平静出声,没有被对面之人震慑到。 “自行解决!” 太师椅上的男子“刷”的一声站起来,奔向云桑。 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云桑的下颚迫使其抬头,“谁给你的胆子?” “别以为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年,本王就不会惩罚你!” “云桑单凭王爷惩罚。” “但是,云桑未做错。” “此番回来,王爷变化颇多,立储之事还未定下,王爷便锋芒毕露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她,是影响王爷的根源,所以,必须死。” 男子温润的脸上以前冰冷,桃花眼里布满寒霜,“你在教本王做事?” 他掐着云桑的下颚突然下移,进捏着脖子。 云桑瞳孔微缩,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以为,顶多是训斥两句。 “咳咳。”云桑被掐的脸色通红,“瑾王殿下!” 宗正瑾并没有因为她的呼唤而松手,“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这是第二次了。” “你若再敢碰她,打她的主意,本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掐着脖子一甩,云桑被扔在地上。 满脸通红缓缓恢复正常,她大口贪婪呼吸。 看着宗正瑾就像是看到陌生人一般,仿佛二人才认识。 “殿下,她会成为我们宏图霸业最大的绊脚石。” “不能……” “成你的绊脚石了?”宗正瑾冷意凉薄,“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再敢有这些想法,死!” “滚!” 宗正瑾冷戾低斥,云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殿门时忽然止步,“王爷,你会后悔的。” “后悔?”宗正瑾阴笑一声,似在嘲讽。 云桑摸着脖子,趁着夜色离开。 半途一个人从暗中跳出来,云桑收回手满脸冰冷,“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刺杀徽羽。” 一个侍女丫鬟,竟然把瑾王迷的团团转。 是个有心机的。 这条路不能有任何绊脚石,就算是有,他清理了便是。 “是。”人再次隐匿黑暗。 云桑回首,眺望出来的那座宫殿,“殿下,以后你会谢谢我的。” 翌日 素来冷清的摄政王府,忽然拜访之人一批接着一批。 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听说宗正昱生命垂危,说是来探望,不过是为了一睹真相。 想看看是传言还是真的。 宗正昱的确是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躺在床榻上。 风沧澜翻了一夜的医书,眼皮下一片青黑。 听到有人来拜访,风沧澜直接回绝。 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风沧澜将烛灯熄灭,揉了揉太阳穴。 还真遇上棘手的事情了。 这几天已经把手钏搁置了,也给宗正昱用药控制了,这倒是一天比一天严重。 还剩一天时间,要么死,要么活。 宗正昱躺在床上吃穿都需要伺候,俨然成了植物人。 “还没找到?”宗正昱疲惫异常的声音响起,风沧澜顿了一下,“还没。” “那就别找了。” “命该如此。”他好似放弃了一般,神情淡然。 “还有一天,别急。”说完,她就推门而出。 宗正昱躺在病床上,好似下一秒就要咽气似的,“咳咳。”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他低沉的嗓音有些有气无力。 话音刚落,圆柱后一只深紫色长靴踏出来。 暗紫色锦袍随着动作而晃动,慢步来到床榻前。 两人一躺一站,四目相对。 “七皇叔。” 宗正昱狭长的凤眸没了往日的深邃,好似看透了世间一切,“瑾王这声七皇叔,代价有些重啊。” “你接近风沧澜的目的已经达到,以后就别纠缠她了。” 屋外,站在门口的风沧澜猛的抬眉——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从今往后,我与你恩断义绝 “皇叔此话何意,容瑾听不明白。” 宗正瑾神色温润,看着躺在床榻上无法动弹的人桃花眼含着浅浅笑意。 宗正昱掀开眼帘,两人四目相对。 他一阵猛咳嗽,声音都带着气虚,“如今你还同本王掩饰什么。” “这些年也是难为你了。” “伪装的太像,谁都能欺负一下。”说到这里,他虚弱抬手抽出一张纯白色手帕擦拭嘴角血迹,“倒也,不能这样说。” “毕竟,最后那些人都被你送地下去了。” “你伪装多年,如今锋芒毕露想必是羽翼丰满。” “澜儿一介妇人,唯一的用处已经达到,本王死后你便放过她吧。” “咳咳。”说完,他低声咳喘。 宗正瑾原本还算温和的脸色,瞬间沉冷下来。 声音也从刚开始的清润如风,变的冷冽凉薄,“原来,七皇叔都知道啊。” 他忽的低头浅笑,只是那桃花眼里渗着冰冷,“也对,皇叔是谁,星云国摄政王。” “这世界上,什么事是能瞒得过你的眼睛的。” “容瑾啊。”他费力睁眼,“就算皇叔求你,放过澜儿。” “你已经在手钏的事情上利用她达到了目的。” “就这样结束吧。” 门口,听着里面对话的风沧澜脸色逐渐苍白,握紧的双手指甲都快镶嵌进肉里。 “皇叔将死之人倒是关心甚多。”宗正瑾语气阴冷,“有些事,你已经管不了了。” “咳。”宗正昱眸色一沉,“倘若澜儿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呢?” “她不知道小巷你被混混殴打,还抢走禁步玉佩是特意设计吧?” “她不知道,那些世家子弟在打了你的当晚被流放灭族了吧?” “她更不知道,你武功不低吧?” 一连三个反问,原本还算平静的宗正瑾突然眸露阴翳,“摄政王不愧是摄政王,即便未在朝堂,也知天下事啊。” “皇叔好像很喜欢风沧澜?” 他接嘴阴笑,凑到宗正昱的耳畔,一字一句道,“可惜,她、不、喜、欢、你。” “反而很喜欢本王,府里多一个姬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宗正昱被宗正瑾这句话气的咳嗽不止,“你个畜生,她是你七皇叔!” “你接近利用,还存着如此歹毒的心思。” “本王不会让你得逞。”他丹凤眼里渗着寒光,费力起身刚仰起一半全身瘫软又落了下去。 “本王会将这些告诉澜儿,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 “告诉她?”宗正瑾桃花眼微眯,眸中被毒辣倾占,“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伸手就一把捏着宗正昱苍白的脖子,阴恻恻的一笑,“七皇叔,走好。” “轰——” “呃……” 宗正瑾掐着的手还未来得及用力,肩膀上一阵专心刺骨的疼。 他浑身杀气爆发,转身就要取其性命。 却在转身的一刹那,面色僵硬。 浑身杀气瞬间消散,眸中的阴翳也被温和清润代替。 “澜澜,你……” 眨眼间,他又恢复成温润儒雅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爆发杀气,眸露阴翳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刚要说话,风沧澜捏着发簪的手一拔。 以袖口擦拭发簪血迹,从容不迫将其插在发髻上。 “瑾王殿下觉着沧澜很好骗?” 突然她底线一声,宗正瑾只感觉心头一慌,正欲辩解却被风沧澜抢先一步,“的确好骗。” “不然不会被你骗的团团转!” “我平生,最恨别人欺骗我!算计我!” 风沧澜面若冰霜,目光冷冽,“从今日起,本王妃同你恩断义绝!” 宗正瑾脸色“刷”的一下苍白如纸,在听到这句话时一颗心恍若被千万根银针扎。 “下次再见面,你我便是仇人。” “瑾王殿下,你要祈祷以后千万别犯在我的手中。” “否则……”她扬眉,嘴角浮现一抹阴森鬼魅般的笑容。 “澜澜,不是这样你听我解释……”宗正瑾一阵慌乱,拉着风沧澜要解释,还未碰到就被躲开。 “解释?” “解释什么?”风沧澜步步紧逼,神色凌然,“解释你怎么接近本王妃,解释你如何算计本王妃日日带着手钏害摄政王?” “滚!” 风沧澜扬手一指,直指门外。 宗正瑾神色紧张想解释,看到风沧澜那冰冷绝情的模样顿时心头一凉。 “澜澜,你……” “滚!” “给我滚!”风沧澜尖叫嘶吼,把周围的暗卫都引了过来。 宗正瑾见其情绪过激,四周又都是人只能先妥协,“好。” “好好,我走,你别激动。” “下次我再来同你解释。” 宗正瑾三步一回头,满脸担忧离开。 见无事,暗卫再次隐匿于暗处。 风沧澜双手将门关上,面向房门垂着脑袋。 顿时,刚才还激烈争辩的屋子安静了下来。 躺在床榻上的宗正昱目光微闪,侧目看着面对房门的风沧澜轻叹道,“我之前就同你说过,宗正瑾不是好人。” “我哪儿知道!”风沧澜回头怒斥一声,被气的眼泪直流。 她以为宗正昱是故意说宗正瑾坏话,然后让她远离。 看着哭红眼的风沧澜,宗正昱的心一阵揪疼。 “别哭了,好在是知道真面目了,现在清醒也不迟。” “况且,他也不值得让你流泪。” 风沧澜抽泣两下,板着凳子坐在床榻前,“你早就知道,怎么不给我说。” “我说了,可是你没信,照样跟他来往密切。” 她嗓子一哽,哭泣都忘记了。 晶莹的泪水挂在睫毛上,眼角湿润,眼睛通红。 宗正昱抬手拭去风沧澜眼角的眼泪,“别哭了。” “哭丧也没那么早,我还没断气呢。”他半开玩笑道。 风沧澜登时一顿,明日若还找不到办法。 那宗正昱就要真的与世长辞了。 “你看不起谁呢?”她推攘了宗正瑾一把,“我是谁?鬼手医仙!” “在我手里,你想死都难。” “好。”宗正昱无奈一笑,“还难受吗?” “我不是因为宗正瑾难受,我是被自己蠢哭的。” 明明那么多漏洞,她愣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一点没发现。 “澜儿不蠢。” 话毕,他突然抬头,“倘若没有宗正瑾,你会喜欢我吗?”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黄泉路上摄政王一人孤单,让摄政王妃陪着吧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风沧澜一愣。 她皱眉思考这个问题。 刚才在门外听到宗正瑾的种种,她是愤怒,是生气。 被算计的吩咐,被背叛的生气。 潜意识里,她是把宗正瑾当成自己的人,自己亲密的人算计、背叛。 好像……并没有那种被恋人伤害撕心裂肺的感觉。 她跟宗正昱从各种方面来说,其实是属于同一种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护犊子。 同样性格的不太可能在一起。 她压根就没考虑过,找个2.0的自己。 所以理想型就是那种温润儒雅,谦和有礼的谦谦君子。 结果,好不容易有一个这种的该是装的。 风沧澜内心活动丰富,一会儿皱脸,一会儿拧眉。 宗正昱满怀期待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岔开话题道,“我时日无多。” “我死后,你拿着九须龙眉便离开摄政王府吧。” “王府所有财物,会在我死后直接转到你的名下。” “有这笔银子,你想一个人过可以,再嫁也行。” “只是……眼光别在那么差了。” 宗正昱一件一件的交代,仿佛马上就要没了。 风沧澜心口莫名的一阵揪疼。那疼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你胡说八道什么!” “有我在,你想死都难!” 话毕,风沧澜转身就匆匆离开。 宗正昱侧望着那恍若蝴蝶飞走的背影,悲凉一笑。 宗正昱病危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的,仅仅半天就席卷整个皇城。 素来热闹的皇城在第二天一片静谧。 街上格外安静,人人情绪低落。 原本打算办喜事的人家推迟日子,也在家门口挂上白灯笼。 以往看不到人的摄政王府门口,今日聚集了众多人,他们个个神情哀切,满脸悲痛之情。 星云大陆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绕是皇帝驾崩都没达到这个程度。 王府上方被阴霾笼罩,草药味弥漫整个王府。 沧海一粟里,风沧澜躲在院子里,手中拿着扇子煽火,神情认真而严肃。 药熬好,她将汤药倒出来转身进屋。 屋内,宗正昱虚弱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眨动眼睛。 风沧澜端着汤药来到床榻旁,一边搅拌一边吹凉。 实在没办法,只能冒险一试了。 以毒攻毒,能减弱些毒性拖延时间也是好的。 “王爷,喝药了。” 她柔声轻唤,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宗正昱半睁着眼睛,露出那深黑如墨的瞳仁,以往熠熠生辉的丹凤眼如今黯然失色,就像是夜晚坠落的星辰。 见他眸中无光一片死寂,风沧澜拿着药勺的手颤了颤。 将勺子里的汤药吹到差不多的温度,喂向宗正昱。 到嘴边的药一大半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宗正昱如今是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喝了就好了,你别不喝呀。” 又盛了一勺,喂过去。 因为宗正昱的嘴无法张开,大数的药都顺着嘴角流在了被褥上。 越心急越喂不进去。 宗正昱嘴角蠕动,想要张嘴却根本张不开。 看到他费力张嘴却一直张不开,风沧澜的目光转向手中的汤碗。 最终,她将药勺放进碗里,双手捧着药碗大喝一口,凑到宗正昱跟前。 朱唇落在他苍白的薄唇上,慢慢度送嘴里的药。 满脸病弱的宗正昱瞳孔微缩,目光聚焦风沧澜。 近距离的观看,风沧澜五官精致毫无瑕疵,清冷的眉宇夹杂着两分郁色。 连着两次,碗里的药全部喂了进去,“没事了,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宗正昱目光聚焦还挂着药渍的朱唇,那柔软的触感深深刻在脑海里。 “明日,明日你就没事了。” 只要熬过今天,危险就过了。 那毒只能起到以毒攻毒的作用,并不能解宗正昱体内的毒。 但只要拖延时间,她就一定有办法。 风沧澜守在床榻旁,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更不允许任何人吵到宗正昱。 外界都在等摄政王府的消息。 其中,最重视的还是金銮殿龙椅上的那位。 宗正昱一死,便无人能撼动他的位置。 “这几日,皇城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白灯笼。也不知,摄政王这死讯何时才能传来。” “可不要让百姓久等了。” 皇帝一边说一边摸棋子,看清棋盘局势皇帝眉头一皱,“容瑾,你输了。” 容瑾准备落子的手微顿,目光聚焦棋盘,后将棋子放回,“父皇棋术无双,儿臣甘拜下风。” “容瑾,你有心事。” “从昨天开始就心不在焉。” “无事,可能是近段时间,儿臣太累了。”说着他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皇帝眸露审视,很明显没相信宗正瑾的说辞。 “容瑾,你是父皇精心培养的储君。” “为了让你避免后宫之人的戕害,一直对你冷淡。” “这么多年派到你身边的人数不胜数,为君之,不可以被人轻易影响。” “你如今心事重重,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 “你一旦松懈,丢掉的就是性命。” 素来扮演慈父的皇帝突然严肃起来,“你这状态,朕明日不想再看见。” “儿臣明白。” “容瑾,你要记住,你是朕悉心栽培的储君,将来是要继承这星云国。” “储君不能有软肋,君王更不能。” “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宗正瑾忽的掀开眼帘,皇帝拿出一粒棋子落下,“待你坐上龙椅,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有。” “后宫佳丽三千。” “此时不要吊在一棵树上,还是被人院子里的树。” 皇帝意有所指,宗正瑾垂下的眸子以前阴沉冰冷,“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退下吧。” 宗正瑾离开御书房,皇帝将棋盘上的棋子一粒粒捡入棋盒内,不紧不慢道,“黄泉路上摄政王一人太过孤单,让摄政王妃陪着吧。” 大太监神色一闪,慢慢退出御书房。 夜静悄悄的。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关乎摄政王的生死存亡。 风沧澜双眸紧盯着宗正昱,一刻也未挪开。 “水……” 宗正昱蠕动薄唇,声音极小。 风沧澜耳朵格外灵敏,转身去木桌倒了一杯温茶。 “王爷茶……” “啪!”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瑾王打算让我入府? 风沧澜手中茶盏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王爷?” “王爷!”风沧澜连唤两声,看到宗正昱合上的双眼心底一股冷意席卷全身。 指尖扣在宗正昱的脉搏上。 轰—— 风沧澜的脑海里如同爆炸了一般,“不……” “怎么可能?” “宗正昱,你别吓我?” “你别开玩笑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她推攘着宗正昱,试图将其摇醒,“喂!” “你别死啊,你死了就砸了我的招牌了。” 记住网址 宗正昱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俨然已经没了气息。 风沧澜呼吸一滞,声音有些发哑,“宗……宗正昱?” “你砸了我招牌我跟你没完!” 不管风沧澜怎么喊,怎么唤,对方都没有一丝回应。 盯着那唇颊同色的脸,风沧澜不知怎的鼻子一酸。 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有美人!” “走水了!” “摄政王府榻了!” 各种办法都试过了,他还是安静的躺着,文丝未动。 外面也察觉到里面的动静,知道那一刻该是来了。 “摄政王薨了——” 一阵声音响起,整个摄政王府之人齐齐跪下。 宗正昱薨了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飞遍皇城大街小巷,直至皇宫。 “启禀皇上。” “摄政王薨了。” 正在批阅走着的皇帝手中朱笔微顿,一滴赤红色的墨汁落在奏折上。 他将朱笔放下,把奏折合上。 “朕的这位七弟还是去了啊。” “英年早逝可惜了。” “拟好的圣旨,送去摄政王府吧。” “是。”大太监转身离开金銮殿。 皇帝一副疲惫极了的模样靠在龙椅上,那浑浊沧桑的眼底,却跳跃着兴奋的火苗。 “摄政王薨了——” 街道上,一人拿着铜锣边敲边喊。 原本一片漆黑的街道,顿时家家户户亮起的烛灯。 全部穿戴整齐,静默站在自家门口哀悼。 摄政王其人,外界虽然传其心狠手辣、阴狠歹毒、杀人不眨眼,性子阴晴不定,格外暴戾。 但在百姓心中,他是文能提笔安天下,震慑朝堂,位极人臣。武能马上定乾坤,沙场点名,保家卫国。 即便是恶极了,在百姓中,他该是那位少年战神。 以非凡的计谋,击退冒犯星云国的敌军。 所以,他的薨逝才能引起这般大的反应。 王府里,风沧澜不死心。 “不会的,宗正昱不会死的。” “宗正昱!你给我醒过来,砸了老娘招牌我跟你没完。” 嘴里喊着,声音哽咽。 暗卫只认为摄政王妃是悲伤过度,王府已经开始挂白绫建灵堂了。 “你怎么就死了呢。” 老奸巨猾,城府又深,心思缜密。 这样的千年老妖精,怎么被她害死了。 风沧澜鼻子一阵酸疼,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到下颚,凝聚成滴落在宗正昱的脸上。 “宗正昱你完了!我的招牌被你砸了!” “你赔我!” 她哽咽声音喊着,沙哑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执拗。 良久,风沧澜没办法只能接受现实。 宗正昱死了,因她而死。 此时此刻,明明应该拿着九须龙眉赶紧离开的。 可是这一刻,她迈不开脚步了。 在摄政王府这段时间,平心而论,宗正昱并未虐待她。 甚至吃穿用度都非常精致。 罢了,等宗正昱下葬之后再离开王府吧。 摄政王府除了她以外,后院再无她人。 若在此时离开,宗正昱的后事无人料理了。 侍卫在王府忙来忙去,风沧澜坐在凳子上看着宗正昱。 是她医术不精才没有办法,回去后该好好钻研医术了。 白绫挂满了横梁,柱子上贴着白色的奠字。 因为风沧澜在床边坐着,没人敢来挪动宗正昱的身体。 周围人来人往,风沧澜恍若在另一个纬度。 “澜澜。” 一阵温润的声音响起,将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风沧澜拉回现实。 她抬头,宗正瑾赫然出现在眼前。 “上次的事情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 宗正瑾开口就解释,对上风沧澜那冷笑连连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编,继续编,怎么不编了?” “宗正瑾,你是不是以为我特别蠢啊?” “骗了一次还能骗两次?” “不是的澜澜。”宗正瑾快步上来,想拉风沧澜的手却被侧身躲开。 他也不恼收回手满脸认真,“我承认,刚开始接近你的确是有目的性。” “但是跟你接触一段时间后,我改了主意。” “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现在宗正昱已经死了,等过段时间我就把你接到瑾王府好不好?” “接我到瑾王府?”风沧澜冷眸横过来,“那请问瑾王殿下,你是打算以什么身份让我入瑾王府?” “照顾叔叔的遗孀?还是以王妃之礼?更或者一顶小轿子悄无声息的抬进去?” 风沧澜字字珠玑,戳中要点。 宗正瑾下意识想回答王妃之礼,就在开口时,皇帝的那番话出现在脑海里,他到嘴的话改口道,“先入瑾王府,待我地位稳定后,便娶你入门。” “澜澜,我绝不辜负你。” “待我坐上皇位,你就是皇后唯一的皇后。” “这饼画的很大,可惜姑奶奶我不愿意吃。” “澜澜,你一个女子又生的貌美,若是后面没有一个人护着你,会被那些权贵欺负的。” “不管你的事。”她顿时厉声,“你在你七皇叔的遗体前,对他的王妃说这种话。” “不怕他来找你吗?” “澜澜,你信我,我是真心的。”宗正瑾再次道。 “真心?”她扬了扬头,眸中闪烁着嘲弄,“本王妃最不信的就是真心。” “你可以滚了。” 风沧澜扬手一挥,背对宗正瑾。 宗正瑾桃花眼里闪过一丝骇人的光芒,双手攒紧隐约可见手背的青筋。 “好,等丧事过了,我再来找你。” 话毕,屋内就没了宗正瑾的身影。 风沧澜回到木凳,刚准备坐下外面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圣旨到——” 风沧澜半蹲的身体站起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大太监双手捧着明黄色的圣旨,“皇上有旨,黄泉路上摄政王一人孤单,摄政王妃相陪。”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摄政王妃一路走好—— 风沧澜秋水眸闪烁着寒光。 黄泉路上孤单,要她相陪着? 这是让她殉葬啊。 风沧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更没有接旨。 良久,大太监道,“摄政王妃,还不接旨。” “皇上恕罪,臣妹不能接这旨。” 话毕,房门“啪”的一声关上。 留下大太监一人在风中摇曳,他完全没想到风沧澜会如此大胆,竟敢拒接圣旨! 大太监迅速回神,捧着圣旨尖锐的声音尤为刺耳,“摄政王妃,这是皇上的旨意。” “抗旨不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王妃莫要让老奴为难。” 大太监一语双关,警告风沧澜若是抗旨不尊,遭殃的不仅是她,还会牵连摄政王府。 风沧澜回屋的步伐僵住,双手紧握成全,眉宇间一片凌然。 好一个皇帝,宗正昱刚咽气就迫不及待把她也收拾了。 还以将军府来威胁她! 若是抗旨,皇帝必定会以这个把柄对将军府发起刁难。 虽对风疆没有太多感情,但他总归在痴傻的这段时间悉心照料。 她素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此事,万不能把将军府牵扯进来! 真是! 风沧澜我成拳的双手指关节泛白,发出“咯咯”的响声。 罢了。 握的铁紧的双手忽的松开,目光投向床榻上的宗正昱。 宗正昱已死,她本来也不会继续待在王府。 便趁此机会死遁吧。 就当是还了痴傻这段时间,风疆的照料之情。 “嘎吱——” 房门再次被拉开,风沧澜幽幽抬头。 大太监似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般,看到风沧澜出现并未觉着惊讶。 “摄政王妃。”他唤了一声,旁边的小太监捧着桃木托盘上前,上面整齐叠放着一条白绫。 “老奴送摄政王妃上路。” 大太监步入寝房,旁边有人端来一盆水。 他净手后用帕子擦干,双手捧着白绫慢慢摊开。 “摄政王妃,老奴得罪了。” 大太监双手各拿白绫一段,在风沧澜纤细白皙的脖颈上绕一圈。 无数侍卫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无人敢出声。 养伤的徽羽得知皇帝要让风沧澜殉葬时,不顾身上的伤痕连奔带跑过来。 看着风沧澜脖子上缠绕着一根白绫,徽羽发疯似的往屋里跑。 刚跑到门口就被一群太监阻拦。 “小姐!” “不要!小姐!” 徽羽吼的声嘶力竭,几个太监根本阻拦不了身怀武艺的她。 推开阻拦之人,徽羽跑进厢房,拉着大太监的手就往后一扯。 以还未痊愈的身体阻拦在风沧澜跟前,“谁敢伤我小姐!” 徽羽冷眸横扫众人,被扯开的大太监连退好几步。 幸亏后面之人将其拉住,他才堪堪站稳。 “放肆!” 他指着徽羽尖锐的声音似猫爪地板,格外难听刺耳。 “大胆!竟敢阻碍本公公办事。” “来人!给本公公拉下去!” 一众太监上前,徽羽做出攻击状态,风沧澜拉住她的手臂。 徽羽回首,只见风沧澜一脸严肃摇头。 眼神中似在传达什么意思。 原本还暴躁震怒的徽羽,在接收到风沧澜的暗示后瞬间瞳仁清明,恢复理智。 对啊! 小姐是什么人。 怎么会没有应对措施。 她真是躺了两天,躺糊涂了。 太监上开花捉人,徽羽没有挣扎被带了出去。 她回首看着风沧澜,两人视线相撞,达成某种共识。 大太监再回来,将环绕着风沧澜脖子上的白绫拿起来。 “摄政王妃,一路走好。” 屋外暗卫齐刷刷跪下,四周一片静谧。 大太监握紧手中白绫,往两边用力一拉——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陈公公,你在谋杀本王王妃? 窒息感袭来,风沧澜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通红。 把算着力度,她准备闭气倒地。 太轻显得太假,太重万一真出什么事。 三。 风沧澜在心里默念。 二。 一。 “刷!” 就在风沧澜准备倒地装死的一瞬,脖子上勒紧的白绫忽的一松。 她赫然睁眼,只见大太监面色狰狞,吓的五官扭曲。 见其如此模样,风沧澜眉头一皱,发现他惊恐盯着自己身后。 她扭头看去,刚有动作,凌冽阴寒的声音从后面响起,“陈公公,你在谋杀本王的王妃。” 突然想起的声音让风沧澜全身僵硬,恍若石化。 扭到一半的头突然不敢看过去。 陈公公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调整好状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摄政王!” 听到这三个字,风沧澜如释重负转头看去。 只见原本合着眼睛的宗正昱睁开了眼睛,那双瑞凤眼里一片阴沉闪烁着嗜血的气息。 屋内被阴森之气席卷。 风沧澜张了张嘴有些哑然,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门外的暗卫皆是眸光放亮,已经薨逝的摄政王竟然又复活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他们。 而陈公公跪在地上,浑身冷汗直冒。 “皇上怕王爷一人孤单,特命老奴来送王妃上路陪王爷。” “陪本王?” “陈德福!”宗正昱从容不迫坐起来,一脚落在地上,在众人瞠目结舌中站起来。 陈德福看到这一幕瞳孔放大,满脸愕然。 看着逼近的摄政王,他汗如泉涌。 停在陈德福的跟前,宗正昱居高临下俯视着,语气冷如冰窖,“你是在诅咒本王?” “不!”陈德福匍匐在地,整个人抖若筛糠,“就算给老奴一千,一万个胆子,老奴也不敢诅咒王爷。” 陈德福趴在地上,吓的不敢抬头,浑身都在发抖。 宗正昱轻扫一眼挪开目光,最后停留在风沧澜的脖颈上。 看着那一圈红色勒痕,宗正昱指尖轻轻触碰。 风沧澜只感觉一阵冰冷刺激着脑神经。 宗正昱……不是死了吗? 怎么……又突然复活了,而且丝毫没有之前的羸弱。 “疼吗?”他刚才还能冻死人的语气突然温和。 反差过大,吓的陈德福一个哆嗦。 风沧澜心头也是一颤,“不,不疼……” “好。”宗正昱笑了笑,将风沧澜袖口的白色手帕抽出来,折叠几下绑在她的头上,遮住眼睛。 “在心里默念十遍我的名字。”他磁性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被遮挡住的眉头一皱。 正想问干什么。 就感觉宗正昱离开了,伸手要去摘遮挡视线的手帕。 耳边就响起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啊!” “啊——” 一阵后调不足的惨叫,让人头皮发麻。 风沧澜准备摘下手帕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将人送到宫门口。” 宗正临声音磁性醇厚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忍了忍,最终还是拉下了遮住眼睛的手帕。 视线恢复,看到眼前的瞬间,风沧澜瞳孔一缩。 正擦拭双手的宗正昱发现了风沧澜,他瞬移过去宽厚的手掌遮住风沧澜的眼睛。 “别看。” 磁性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隐约能感受到宗正昱的鼻息。 被捂着的眼睛呼眨呼眨,纤长的睫毛挠着宗正昱的掌心,传来一阵痒意。 更是惹的平静如水的心境,荡起层层涟漪。 良久,宗正昱才放下遮挡的手。 刚才还非常血腥的场景,如今已经被清理干净。 虽然燃了熏香,但依旧无法掩饰空气中的血腥味。 浓郁的血腥味融合着熏香,更是惹人不适。 风沧澜快步跑出去,没有那味道才停下来。 宗正昱深黑的瞳孔似化不开的浓墨,片刻恢复正常跟着出去。 刚踏出房门,太阳跳出来,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二人身上。 “你身体……”说着,风沧澜伸手拉着宗正昱的手,指尖扣在脉搏上。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之前宗正昱的脉搏已经没了,怎么又奇迹般复活了。 太诡异了。 这脉象,就跟刚开始未染上随引花的脉象相差无二。 看着风沧澜满脸凝重,宗正昱反手将摸脉的手拉住,“我都到鬼门关了,最后还是选择回来。” 他握着风沧澜的手紧了紧,“因为,舍不得让你陪葬。” 风沧澜忽的抬眉,两人一高一低,四目相对。 柔和的清晨阳光打在两人的侧身上,给两人染了一层暖色光晕。 美好而梦幻。 半舜,风沧澜不动声色挪开目光。 听说人死后的一定时间内,意识还是清醒的。 所以,宗正昱是听到,皇帝让她陪葬苏醒了? 宗正昱死而复生的消息,以爆炸性的速度传遍大街小巷。 凌晨才传出宗正昱薨逝,清晨就传开复活了。 死而复生这种事太过玄幻,简直就是爆炸性的消息。 一个时辰未到就席卷整个皇城。 不仅复活了,而且更加心狠手辣。 早朝时,一位上朝的大臣天不亮就进皇宫了。 马车停在宫门外,走到宫门口发现这个湿润的东西滴落在额头上。 手一抹黏腻腻的,唤来随从提着灯笼一招照。 大臣直接给吓晕了过去。 宫门口悬挂着一具尸体,血肉模糊,整张皮都没了,血淋淋的要多吓人又多吓人。 后续早朝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聚集围观。 眼尖的发现,尸体的衣物很熟悉,仔细一看,竟然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陈公公。 顿时,周围爆发热议。 从口口相传中才知道,昨晚凌晨摄政王薨逝,皇帝就派了陈公公去宣纸。要风沧澜陪葬。 结果,陈公公执行白绫绞死是摄政王复活了。 这位陈公公被摄政王拔了脸皮,断了双手,悬挂在宫门口。 宫门处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皇帝也从探子口中得知。 来到宫门,看着上方悬挂的尸体苍老了脸上,血色褪尽。 这一日,皇帝挥手免去早朝。 “啪!” “啪啪啪!” 御书房 一阵破碎声传开,皇帝满脸震怒,“宗正昱好大的胆子!” “他这是在公然挑衅朕!” “他这是当着天下人打朕的脸!” 殿内一片死寂,新调来的小宫女没承受住压力,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皇帝瞬间转过来,“拉下去杖毙!”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那群秃头老头,哪有澜儿赏心悦目 小宫女脸上血色褪尽,满脸恐惧,“皇上饶命!” “皇上恕罪!” 皇帝没有动容,她将目标放在旁边的人上,“瑾王殿下救救奴婢!” “求求你救救奴婢。” 宗正瑾挪开目光,语气冰凉,“给她一个痛快。” “救救奴婢!” “瑾王殿下——” 求救声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瑾王看着满地狼藉,眸色微沉,“父皇莫要因为这件事气坏了身体。” “宗正昱这是在挑衅朕!” “杀了陈德福!竟然还把尸体挂在宫门口,这是在警告暗示本朕什么!” 记住网址 “都已经死了!怎么又复活了!他死都死不干净。”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再想应对之策便可。” 皇帝气消了一大半,“这次没死成,下次就让他死的透透彻彻的。” 宗正昱死而复生,家家户户将门口的白灯笼收起来。 因为这件事,他在百姓心中更是神话。 但宫门口的事情,被有心人恶意散播,引导,也让宗正昱的名声听起来更加可怖。 摄政王府里 风沧澜,临竹散人,温逢君,三个人轮着给宗正昱诊脉。 最后得出的解决都一样,体内毒素恢复到随引花之前,而且毒素明显减弱了。 “扶风!你真是吓死我了!” “我回了一趟蝴蝶谷采药,回来的路上就听到你薨逝了。” “幸好是醒过来了。” “不止如此。”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他穿着黑色锦靴的脚从轮椅落在地上,慢慢站起来。 温逢君看到这一幕,脸色一白,随即大喜道,“你……” “你的腿好了?” “能走路了?” 他一连串的询问,激动不已。 宗正昱围绕着周围走了半圈,温逢君喜极而泣,“两年多了,终于,终于能行走了。” 风沧澜站在一侧眉尾一挑,眸露疑惑。 宗正昱伪装残疾的事情,温逢君不知道吗? “对。”他应声,目光向着风沧澜看去。 两人视线相撞,风沧澜不留痕迹的勾了勾朱唇。 宗正昱是要借此机会开始起来了。 死而复生,腿疾还好了。 这被皇宫里那位知道了,估计杀好几个人都消不了气。 星云国有明确规定,身体有残缺者不可入朝为官。 如今,宗正昱趁着这波机会不再伪装残疾,这是要入朝堂了啊。 蛰伏已久,开始发起进攻了? 还没回朝堂,就先杀了皇帝身边最得眼的陈公公。 这招敲山震虎很厉害啊。 警告皇帝,告诫群臣。 他这心狠手辣的摄政王,要回去了。 不但没有改变,手段反而更加残忍。 啧啧,这星云国的大臣们只怕是没几个能睡安稳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宗正昱腿疾痊愈一事传出,朝野混乱。 大臣们赶紧把那些见不得人的证据处理干净,就害怕宗正昱重回朝堂,抓住他们某个人杀鸡儆猴。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更别提重返朝堂。 所有人都以为宗正昱腿疾好了,会在早朝时看到。 包括皇帝也是如此,甚至风沧澜也是这样想的。 造势那么大,肯定是为了以后的事情做铺垫。 结果大臣在等,皇帝在等,风沧澜也在等。 大臣等,只要来了不至于天天提心吊胆。皇帝等,宗正昱回来了给个不相关的官职,不让他接触机要的事情。 风沧澜等,宗正昱早朝公务就不会成天泡在书房,她做其他事情能方便很多。 结果,所有人一等,宗正昱没去,二等宗正昱没去。 都过去半个月了,宗正昱完全没有要去上朝的打算。 最后风沧澜没忍住问了,“你不去早朝吗?” 现在外界都传的沸沸扬扬。 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要重返朝堂了。 结果呢? 重返个屁啊,天天跟她黏在一起是什么鬼? “早朝?”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撑着下颚,侧头看着风沧澜,“为什么要去早朝?” “我现在就挺好,不愁吃不愁穿,银子花不完,天天跟澜儿在一起。” “早朝对着那群秃顶老头,哪里有看澜儿美貌来的赏心悦目。” “……”她竟然无法辩解,还觉得挺有理。 一般人一生追求的确如此,花不完的银子不干活。 但你是谁! 你是摄政王,还是一个被打压过的摄政王,难道不应该好好搞事业吗? 皇帝跟摄政王,两人是绝对的天敌。 最后肯定是要斗死一个,不是皇帝就是宗正昱。 她可不信,宗正昱对那个位置一点都没兴趣。 “你没想过再上一层?”风沧澜试探性问道。 宗正昱转动紫檀木佛珠的手微顿,凤眸注视风沧澜,“再上一层?” “昂。” 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再上一层,自然就是九五之尊的那个位置了。 “澜儿想当皇后?”宗正昱低沉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正欲反驳他的又道,“若是澜儿想。” “为夫再上一步,也不是不行。” 啧。 风沧澜心头冷哼一声,“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没这般说。” “况且,就算我想当,也不一定有你的事啊。” 宗正昱凤眸深眯,深黑的瞳孔一闪而逝的戾气。 捏着紫檀木佛珠的指尖发白,可见其用力之大。 风沧澜埋头做自己的事情,丝毫没发现宗正昱的异样。 正在试着给画上色,腰上突然一只手将她勾了过去。 宗正昱一只手掐着风沧澜的纤腰,将其摁在自己怀里,“不一定有我的事?” “澜儿想当谁的皇后?” “恩?”他反问一声,指尖穿插风沧澜的青丝,任由顺滑的发丝从指缝间滑过。 最后他抓住一缕,放在鼻尖轻嗅,动作温柔至极。 咦。 风沧澜一把将头发抓过来,“谁的也不想当。” 皇后? 一身的活动范围只能在皇宫,然后还要管理后宫嫔妃一大堆。 多没意思。 她星云大陆三国跑难道不好吗? 而且……就算是真有那心思,她的目标也不是后位,而是那把龙椅。 她到这个世界多年,什么都碰了,就是没碰皇权。 因为麻烦。 宗正昱神色柔和了些,握着风沧澜捏笔的手,“我教你。” 宗正昱搂着风沧澜,一笔一画教丹青。 看着熟悉的画风,风沧澜脑海里蹦出来一句话,她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王爷之前那染墨的图,上面的女子是谁啊。” 此话一出,宗正昱握着风沧澜的手猛然一僵——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黑色信封?穹苍楼可是出事了? 眉宇间的温和,也在那一瞬间变的冷然。 他松开风沧澜的纤腰,将其从身上推开,“你先画着。” 留下这句话,宗正昱站起来起来就往外走。 风沧澜望着离开的背影朱唇勾起一抹弧度,好像找到办法了。 那画中女子还真是软肋啊。 将画笔放下,她单手撑腮。 还以为能顺利死遁离开摄政王府,结果宗正昱又醒了。 还得在王府熬一段日子,好在宗正昱还有救,没坏招牌。 待解完毒,就该着急她自己的身体了。 最迟明年开春,否则小命都得耽搁在这里。 “小姐。” 风沧澜正想的入神,徽羽推门而入,她赶紧起身将其扶住,“你身上有伤怎么过来了?” “徽羽已经痊愈了。”说着,她从袖口掏出来一封信。 一个黑色的信封,上面是金色烫金的穹字。 “这是穹苍楼传来的信。” 风沧澜敛起散漫,将黑色信封拿过来。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纯黑的纸,风沧澜来到烛灯前,将其点燃。把纯黑的信纸放在上面熏烤。 片刻,那纯黑信纸上,浮现无数金色的字。 全部呈现后,她落座详看。 浏览上面内容,风沧澜柳叶眉皱了起来。 信纸余温散去,上面的字完全消失。她将信纸重新塞到信封里,将其放在火苗上。 不过片刻,一封信化为灰烬。 “黑色信封,穹苍楼可是出事了?”徽羽着急询问。 穹苍楼的信封分三色,分别是白色、红色、还有黑色。 白色是普通事情,红色是一般,而黑色代表加急。 一般是不会用黑色信封的,除非出了特别严重的事情。 “穹苍楼一个分部被攻击了,损失有些严重。”而且是挺久之前的事情。 竟然没有传信禀报。 “被攻击?”徽羽瞠目结舌,明显是有些不敢相信。 穹苍楼在星云大陆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是谁竟然敢惹穹苍楼? 穹苍楼在江湖上地位极高。 除了穹苍楼里的杀手之外,还有一个穹苍榜。 几乎是笼络了整个星云大陆三分之二的杀手。 这里分两种,一种是穹苍楼本楼杀手,另一种是在穹苍榜挂号的杀手。 挂号的杀手没有强制性任务,想接就接,就是一个散漫杀手。 而入驻穹苍楼的,每个月至少一件任务。 当然,排名高的另谈。 就这样一个杀手组织,就算是江湖上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都不敢动穹苍楼。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谁有如此大胆子敢动穹苍楼。 “除了一个分部被袭击之外,挂名穹苍榜的人接连被刺杀。” 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针对穹苍楼。 “对方还放话,要杀到穹苍楼,人去楼空。” “真假?”徽羽满脸愕然,不敢相信,“好狂这人。” “杀到穹苍楼无人?”风沧澜动了动手指,“我要出去一下,你在王府好好养伤。” 话落没有过多解释,风沧澜便离开了王府。 徽羽本来想跟着一起去,但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去了也是拖后腿,所以放弃了。 离开摄政王府,风沧澜就直奔着信纸上写的地点走。 信里除了这两天消息外,还有一条更重要的。 对方极其嚣张,直接给穹苍楼挂名的杀手递了帖子。 这赤裸裸的挑衅,还不把人放在眼里。 要杀你,还给你递个帖子明确告诉你,我要杀你。 倒是,狂妄至极! 出了王府,风沧澜就找了一客栈厢房换衣裳。 出来时一身火红衣裙,如一团火焰燎原,腰间的铃铛走动间清脆作响。 秋风吹过掩面的红纱,吹的面纱微微扬起。 这个地址就在皇城外的不远处,风沧澜骑马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吁——” 风沧澜拉马,看着前面打的如火如荼的两人,她好整以暇的观看。 对打的两人,一人身着黑衣,一人身着酒红色纱裙。 一男一女打的不分上下。 “轰——” 两者内力对打,周围轰的一声炸开,尘土飞扬。 “夭鸾,今天你必死无疑!” “你不是死在我手中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穹苍榜排行榜第一的杀手,杀了你,我倒要看看穹苍楼还剩下什么!” 正观看的风沧澜,听到穹苍榜排名第一这几个字眉头隆起。 她两年未做任务,第一被别人抢了? “废话多。”夭鸾一个空旋,酒红色的裙子似一顿展开的罂粟花,艳丽而漂亮。 两人在空中交手,很明显黑衣人的轻功更胜一筹。 夭鸾轻功不敌,在空中没有支撑点交手艰难。 风沧澜伸手,一只艳丽的蝴蝶落在纤纤玉指上。 手指微抬,蝴蝶扑翅而飞,缓缓飞向两人打斗的战场。 无法再空中坚持作战的夭鸾眼看着就要坠落,这时一只颜色鲜艳的蝴蝶缓缓飞来。 夭鸾心头一动,脚踏蝴蝶再次腾空。 这次,明显是黑衣人占下风,两人落地打斗不停。 观看全程的风沧澜眉头紧皱。 这个黑衣人的武功顶多算个中上,但是轻功非常好。 这位夭鸾姑娘……看伸手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对面刀光剑影,随着时间的推移,夭鸾身体明显跟不上,落于下风。 从速度跟动作来看,风沧澜基本可以肯定。 夭鸾是中药了! 她就纳闷,能在穹苍榜挂名的人武功都不低,怎么会接连被人杀害。 原来是用了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登时,风沧澜眼眸深眯,一股异香在周围散开,蝴蝶扑翅而来,恍若人间仙境。 正打斗的两人,看到周围突然涌来的蝴蝶立马分开。 生怕不小心触碰到,那颜色漂亮到致命的蝴蝶。 “你杀了穹苍榜第一?” 风沧澜银铃似的声音带着一丝俏皮跟娇蛮,“小哥哥好大的口气呀。” “听说最近有人屠杀穹苍楼的人,就是你吗?” 她询问的声音非常干净,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可黑衣人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蝴蝶,落在马背上那红衣似火的女子,脸上只有恐惧还有来自内心深处的害怕。 红衣,红纱,蝴蝶,这三样结合在一起。 他哪里还不清楚,这个被忽略到现在的人是谁。 “你……” “赤音仙子!”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长空追日,天阳国的人! “哎呀呀,被认出来了呢。” 风沧澜脚踩马背翻身落下,腰间的铃铛一晃一晃的好听极了。 黑衣人看到逼近的赤音仙子,想逃可周围都是蝴蝶。 混迹江湖,他自然知道这些蝴蝶碰到后会发生什么。 “赤音仙子!” “你不是……”不是已经隐世两年之久,为什么他会在这里碰上。 风沧澜声音清脆,甚至带着几丝甜美,“不是什么?” 走近蝴蝶群,她伸出指尖,蝴蝶落在葱指上。 手一抬,蝴蝶翩翩飞走。 边往前走边触碰那些蝴蝶,被摸了一下的蝴蝶立马扑翅飞开,给风沧澜让出一条路。 “你刚才说要杀穹苍榜第一。” “我来了。” 她眉眼弯弯,甜美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赤音仙子的恐怖,哪怕是隐世两年后再提,也依旧让人遍体生寒。 赤音仙子饲养了一批颜色艳丽,十分好看的蝴蝶。 也是这份好看,让无数人丧命。 这蝴蝶又被称作食人蝶,只要一触碰到,就会从触碰之处腐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腐尸。 死后会被这些漂亮的不像样的蝴蝶分食。 五年前,赤音仙子一战成名。 凭借一己之力,一夜之间把一个江湖门派,从世界上除名。 第二日被发现时,只剩下地上的鲜血淋漓,以及森森白骨。 想到这些,黑衣人腿脚都在打颤。 “妙音仙子,不是这样的。” 风沧澜甜美的声音响起,“你是在挑衅穹苍楼吗?” “怎么不来找我呢。” 她干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埋怨,黑衣人头皮发麻,后背浸出一层冷汗。 “找我,我能满足你的一切要求呀。” 一只蝴蝶落在她的指腹上,风沧澜将其贴近黑衣人。 看着那五彩斑斓、绚丽多彩的蝴蝶,黑衣人脸上被恐惧倾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赤音仙子饶命!” “我也不是故意的。” “是有人!” “有人指使我这般做,他给钱让我杀挂名在穹苍榜的人。” “哦~”风沧澜娇软甜美的声音拉长,“谁指使的呀?” “我不认识。”黑衣人慌忙着解释,“他来找我就带着一个黑色斗笠,我们从未见过。” “他付钱,我杀人就行了。” “这样的话,你就没有价值,那……”周围的蝴蝶扑哧飞来,黑衣人吓的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在发抖,“我想起来了!” “他手上有个……” “咻——” 一只长箭飞来,射穿了黑衣人的头颅。 一箭直接从后脑勺射穿到眉心。 “啪!” 黑衣人倒地,风沧澜秋水眸微眯环视周围。 四周并没有生人的气息。 她挪回目光,视线聚焦黑衣人眉心的箭。 “这是……”长空追日,百步穿杨。 天阳国的人! 这个箭法,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天阳国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星云国,还不惜暴露都要灭口。 看来这幕后主使,跟天阳国有大关系。 两年前害她中毒痴傻,刚恢复没多久又开始冒头了。 看来,这位天阳国的大人,是盯紧她这穹苍楼不放了。 那她就,恭候大驾! 风沧澜扬手一挥,蝴蝶齐齐飞向黑衣人。 密密麻麻的全被蝴蝶遮挡,没有一丝缝隙。 不过片刻,蝴蝶扑翅飞离。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眨眼间化为白骨。 食人蝶吃饱喝足离开,风沧澜这才看向这位新晋的穹苍榜第一。 “赤音。” 她走过去,两个字算是做了自我介绍。 夭鸾捂着心口,回应道,“夭鸾。” 凑近夭鸾,风沧澜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你身上的是软骨散,十二个时辰后就好了,不会影响身体。” “多谢相救。” 夭鸾心中非常明白,若是今日赤音未来,她必死无疑。 死在这种下三滥的手上,她怎能甘心。 “你是穹苍楼的人,算不得相救。” “以后多留个心眼。” “别在阴沟里翻船。” 这是在提醒夭鸾,也是在提醒自己。 阴沟翻船,一次就够了。 “夭鸾谨记。” 风沧澜回到马旁,抓着缰绳就翻身而上,勒着缰绳调头。 从宫商传过来的信封来看。 那个人并没有因为她的消失,而放弃穹苍楼。 一直在打压针对。 针对? 她风沧澜最不怕的就是针对! 回到皇城已经是下午,街上人来人往,繁华热闹。 跟前段时间家家户户挂白灯笼,一片安静的时候形成鲜明对比。 进皇城后,她就回之前的客栈把衣裳换回来。 再次走出来,是一身青蓝色衣裙,清冷美丽的风沧澜。 整理胸前的碎发,准备随便买点东西回摄政王府。 “让开!” “都让开!” 一辆马车跑过,带着一缕风。 风沧澜转身要岔路回去,刚踏出去的脚忽然僵住。 她鼻翼微动,一股淡淡的香味被风吹散。 但纵使如此,风沧澜还是闻清楚了这个味道。 尸香! 她猛的抬眉,指尖那马车在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 风沧澜神色一凝,快步跟上去。 她又闻到了尸香的味道,虽然非常浅,但可以百分百确定,就是尸香! 上次闻到尸香,还是在林琳的身上。 快步跟上去,才发现马车停在了留君阁门口。 留君阁,是个花楼。 她目光微顿,最终选择追进去,还没进门就被门口的守卫阻拦。 第一次瞧见如此漂亮的姑娘,比楼里以往的花魁还没,守卫说话的语气都委婉了些好声劝解道,“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里是青楼,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来花楼干什么。” “赶紧回去吧,让人看见了对姑娘名誉不好。” 风沧澜心急找那位带着尸香的人,不愿多做解释,“青楼怎么了?” “青楼开门不是赚钱的吗?” “怎么?是本小姐我手里的银子没那些老爷们手里的香吗?” “男子能来,女子就不能来?” 风沧澜一番话说的俩守卫目瞪口呆,最后她从荷包里拿出两粒碎银子扔向两边的守卫。 守卫赶紧接住,就听到风沧澜的声音响起,“姑奶奶我有的是钱,不比那些大老爷们吝啬。”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就大步流星进入留君阁。 剩下两个守卫风中凌乱。 对面,二楼 “咳。那……好像是你王妃?”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跟本王玩欲情故纵? 坐在一旁的宗正昱转动紫檀佛珠的手顿住,瑞凤眼紧紧盯着对面的留君阁。 “咳。”男子轻咳一声,手持茶盏小饮一口,“你这位王妃还真是……与众不同。”正常的女子谁敢靠近青楼,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她倒好,不但进去,还说出那等惊世骇俗的话。 “她爱玩。”宗正昱不紧不慢吐出三个字,佛珠继续转动。 身侧男子视线聚焦那串紫檀佛珠上,“刚才我就想问。” “你是换性子了?竟然开始信佛?” 刚才见面,看到宗正昱手持佛珠捻动,吓他一跳,都怀疑这宗正昱是假的。 宗正昱没有回应,而是另起话题,“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妥妥的。” “这次你从月夜国交流回来,皇帝只怕是要戒备了。” “戒备就戒备呗。”他拿着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以前又不是没被戒备过。” 记住网址 “我早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不是吗?” 两人静默,男子似想起来什么八卦道,“我这次去月夜国可是大开眼界了。” “那月夜国的大皇子实在是厉害。” “冷宫出生,从小受尽凌辱。谁都没想到这位大皇子会是竞争太子最强劲的人。” “难道越压迫越能让人产生爆发力?”男子晃动折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宗正昱眸光轻扫,不紧不慢点评,“月夜国大皇子的确不错。” “但他能有今天的地位,这一切还离不开一个人。” 宗正昱话音刚落,男子眼睛发亮,“这倒是。” “没有那人,他可能还要等好些年,才能达到今天的高度。” “不过那人自大皇子地位稳固之后,就再也没现身过。” “当时不好多人说,大皇子跟那位闹掰了。” “当时月夜国其他皇子都想将其拉拢到自己阵营,甚至天阳国那边皇室也有插手。” “凭借一人之力,把大皇子从冷宫变成争夺太子之位炙手可热的皇子,也是名扬天下了。” “可惜,竟然销声匿迹了。” “不然还可以将其收入我们的麾下,又添一员猛将。” “不需要。”宗正昱神色淡然,并不关心这件事。 一双瑞凤眼从始至终都没离开,对面的大门。 留君阁 风沧澜进来后就四处寻找,里面胭脂水粉过于浓重,那味道清清淡淡都快闻不到。 好在那香味跟普通的胭脂水粉有一定区别,风沧澜闻着尸香来到二楼。 最后停在一个厢房前。 在门口止步,周围人来人往。 她眸光微闪观察四周,正准备透过缝隙探查里面的情况。 厢房里就传来一阵声音。 “妈妈,把前几日到你们这里的那位花魁娘子叫出来。” “哎哟,爷。” “涟襄姑娘可是咱们星云国第一花魁,是个清倌人,不陪客人的。” “放肆!” “本王就要涟襄,否则今日掀了你们这留君阁。” 风沧澜正听着,房门忽的被打开。 还未来得及躲开,正好撞见拉开房门的人。 “风沧澜!” 萧王脸色黑了下来,“你真是犯贱!跟踪本王都跟踪到青楼了!” 风沧澜凝视着萧王,眉头皱紧。 尸香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味道很淡,应该是在别人身上沾染强的。 是林琳? 风沧澜皱眉沉思,萧王见其不说话,一把掐着风沧澜的手腕,“你那么喜欢本王啊?” “都跟到青楼来了?” 手臂受疼,风沧澜收回思绪一把打开萧王的手臂,“放开!” 萧王阴笑一声,不但没有松开,抓着风沧澜的手腕更加用力,“你跟踪到青楼不就是想跟本王欢好一场吗?” “本王成全你!” “萧王!”风沧澜眉眼冷若冰霜,萧王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还跟本王玩欲擒故纵?” “既然你那么想,本王就牺牲一次,疼疼你。”他一把拽着风沧澜的手臂,调头就往厢房走。 风沧澜另一只手拉住萧王的手腕,反手一拧。 萧王吃疼,握着手臂的手松开。 “风沧澜!你也敢对本王动手!?” “你也敢瞧不起本王!”萧王一阵爆斥,一掌打向过去。 风沧澜眼疾手快侧身避开,萧王的手结结实实打在木柱上。 他疼的呲牙咧嘴满脸阴森。 “风沧澜!本王要杀了你!” “杀我?”风沧澜眸子里一股冷意散开,掐着萧王的脖子往旁边一扔。 萧王一个没站稳,直接从二楼栏杆上倒坠下去。 在落下的一刹那,萧王一把抓住风沧澜,两人一同从二楼坠下。 坠落途中,萧王抓住风沧澜跟其调换位置。原本在上面的风沧澜换到了下面。 在坠地的一刹那,风沧澜脚踏萧王与其分离。 空旋一圈,稳稳落在一侧。 “啪——” 一阵巨响声响起,萧王坠落在一楼,木桌被砸的四分五裂。 一根木头,从胸口将萧王刺穿。 血流蔓延四周,形成小型血泊。 留君阁内的人看到这一幕尖叫逃离,“死人了!” “死人了!” 混乱中,二楼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离开。 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萧王,风沧澜满脸凝重。 刚才明明没有这个桌子,怎么坠落的时候突然出现了。 而且!这桌子下面竟然有一个极其尖锐的木头。 倘若刚才是她先落地,那这时候躺在这里的人,就是她了! 坠落时她在上面,可以确定绝对没有这桌子。 那就是在被萧王对调位置时出现的! 这不是巧合!而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风沧澜仰头环视四周,周围都是人,根本看不出来是谁动的手。 留君阁死人,妈妈立马报官。 不过半刻,京兆尹的人出现在留君阁外。 里三层外三层,不让任何人离开。 御林军进来开辟出一条路,后面一位身穿官袍的男子走进来。 来到案发现场,看到丧命的人官员脸色微变,“萧王。” 妈妈一听死的竟然是一位王爷,顿时脸色煞白,尖锐的声音响起,“是她!” “是她杀的!” 妈妈直指风沧澜,官员沿着指引看过去,在看清容貌的一瞬低头,“摄政王妃。”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扶风,你当真是一如既往的薄情寡义 “穆大人。”风沧澜回应。 妈妈脸上血色褪尽。 本来是害怕萧王死在留君阁会影响生意,她指了一起落下来的女子说是凶手。 结果这女子竟然是摄政王妃! 御林军疏散周围客人,穆冶在尸体前左右查看。 一部分御林军询问宾客,当时的情况。 死的是萧王,嫌疑人是摄政王妃,没人敢胡乱说话。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萧王跟摄政王妃在厢房门口拉拉扯扯。” “萧王被推开就坠落下来,还把摄政王妃也抓着,两个人一起坠落。” 录口供的穆冶,听到拉拉扯扯四个字,扫了一眼风沧澜。 虽然极力压制,但是风沧澜还是看清了他瞳孔里闪烁的八卦。 录完目击者口供,萧王的尸体就被护送了出去。 穆冶来到风沧澜跟前,正准备开口。 这时,门外一个御林军匆匆跑进来,在穆冶耳边低语了两句。 他目光微抬,瞳仁中闪过一丝异样。 “本官知道了。” 那御林军退出留君阁,穆冶重新看向风沧澜,“萧王坠楼身亡一事尚存疑,还要委屈摄政王妃要随着下官去一趟大理寺。” 风沧澜秋水眸划过一丝灰暗,柳叶眉下压。 看来有人想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啊。 风沧澜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想到了那么两个人。 收回思绪,她扬起一抹笑容,“好。”毕竟大理寺,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习惯了。 御林军领着风沧澜离开,穆冶紧随其后。 刚出门,风沧澜的目光就被对面门口,负手而立之人吸引。 她眸光微亮,宗正昱! 本以为宗正昱会出声或者是阻拦。 结果却完全不同,宗正昱站在那里恍若不可侵犯的天神。 看着风沧澜被带走,不仅没有阻拦说话,甚至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面色平静,墨瞳古井无波。 风沧澜被带去大理寺,激不起宗正昱一点点的情绪波动。 她看着宗正昱的目光,从惊喜慢慢归于平静,最后越走越远。 街边的围观百姓议论连连,“听说风沧澜跟萧王在青楼拉拉扯扯。” “我天!风沧澜是摄政王妃吧?跟萧王不清不白。这是给摄政王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 “不会吧?我听说风沧澜跟摄政王挺恩爱的。” “怎么不会,你看……”说话的百姓指了指宗正昱所站的地方,“摄政王就在那,若是假的能不阻拦吗?” “依我看,绝对是真的。” “红杏出墙,浪荡不安分的女人,竟然跟萧王在青楼私会。” “依我看,就是她把萧王推下楼摔死的。” 两边热议声不绝,风沧澜面色平静,被御林军押送到大理寺。 “这段时间,就要委屈摄政王妃待在这里了。” 风沧澜进入监牢,看着阴暗潮湿的牢房丝毫没有嫌弃,反而是转身席地而坐。 “那就要麻烦穆大人,今早还本王妃一个清白。” 穆冶微顿,想起御林军传来的那些话眉头紧皱。 注意到这点的风沧澜未在出声,穆冶沉思良久,“下官尽力。” 穆冶离开,牢门被拴上。 风沧澜眉眼迅速转冷,有人想要她的命! 留君阁的事情绝非巧合! 她这是挡了谁的路?或者是成了谁的箭靶? 沉下心来细想,觉着谁都可能。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她要看穆冶那边下一步怎么走。 果然,关键时刻只有靠自己。 萧王死在留君阁,摄政王妃是嫌犯。 这一消息以爆炸性的速度传遍皇城,有报社加印传播,整个皇城是人尽皆知。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辱骂风沧澜水性杨花。 已经是摄政王妃却跟萧王勾勾搭搭,来往密切。 一时,风沧澜这三个字,成了人人听了都会吐口水的存在。 徽羽得知这件事时,已经是第二天。 知道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宗正昱,想商量询问救出风沧澜的办法。 然而进书房事,宗正昱坐在案桌前练字,云淡风轻没有丝毫的紧张之色。 徽羽见这模样到嘴边的话立马吞了回去,转身另寻其他办法。 小姐并未打算留在摄政王府,如此做是欠下了人情。 她们有能力救出小姐,完全不需要求救他人。 徽羽匆匆离开,屏风后响起一阵声音,“当真是薄情寡义。” “自己的王妃都被送去大理寺了,竟然还能如此淡定。” “扶风,你当真是跟以前一点没变。” “皇帝这次,是明显要用这件事大做文章。” “毕竟死的可不是一个普通人,是萧王。” 纵使皇帝偏爱宗正瑾,但这萧王总归是亲儿子。 儿子死了,自然是要好好借题发挥的。 “留君阁查的如何?”宗正昱笔尖不停,屏风后回应道,“倒是没什么异样。就是正常坠楼,然后摔死了。” “不过这位萧王,倒霉是真的倒霉。” 二楼的高度并不高,就算摔下来也就顶多骨折一下。 结果这一摔,命都没了。 “对了!”那声音忽的提高,“你这样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奇怪的地方。” “萧王摔下来的地方,是留君阁正厅中央。” 留君阁是皇城最受欢迎的花楼,所以正厅中央是绝对不可能有桌子的。 宗正昱笔触微顿,“砸碎的桌子有查?” “没有。” “我吩咐下去。” 那人从屏风里走出来,走到门口突然止步,“你好像又不那么冷漠无情了。” 至少就现在,是在调查萧王之死的真相。 “哦,对了。”他好心提醒道,“你最好是去大理寺探望探望你的小王妃,否则她在大理寺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 “正好,吃点苦头。”宗正昱薄唇轻启,语气轻飘飘的。 男子脸色微滞,轻笑道,“我收回至少说的那句话。” 书房重归平静。 宗正昱收回视线,看着桌上一手写的字。 视线聚焦最后一个字,他将整张纸揉成一团扔在一边。 古井无波的墨瞳里,一闪而逝的戾气。 风沧澜被关押大理寺三天了,宗正瑾跪在御书房也跪了三天。 来来往往的大臣们都要看上一眼,想着刚崭露头角的瑾王怎么惹到了皇上。 所有大臣走完,皇帝终于放下奏折,俯视跪在一侧的瑾王,“你是在威胁朕?”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我那么爱你!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那么绝情! “儿臣不敢。” “只是萧王之死存疑,儿臣请求彻查此事。” “萧王之死存疑,可他就是死了。”对宗正瑾素来温和的皇帝,声音冷冽起来。 “他是朕的皇儿,需要一个人来陪葬。” “本来朕还没想好怎么惩罚风沧澜。你在这跪了两天,朕倒是明白了。”皇帝从龙椅上起来,慢步来到瑾王跟前,“她必须死。” “你是朕一心栽培的储君,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跪在这御书房内。” “朕费心栽培你,不是让你为了一个女人作践自己!” “父皇!”宗正瑾“刷”的站起来,但因为跪的太久,膝盖一软,他赶紧撑住咬牙站起来。 这才没有在皇帝面前摔下去。 “风沧澜必死!” 留下这句话,皇帝拂袖离去。 宗正瑾只能离开,一瘸一拐回到宫殿。 刚进去,殿门就“啪”的一声关上。 殿内一片昏暗,只有高高的窗扉能射进来几束光。 “计划能不能提前。”宗正瑾坐在木凳上,双手攒紧浑身散发着阴寒之气。 黑暗中,一个白色锦袍浮动,“殿下要提前计划?” “本王问你,能不能提前!” 白锦袍主人眉头一皱,“不可,现在局势尚不明朗,皇上还未立殿下为太子。” “另外,宗正昱腿疾已好,若是此时提前恐怕会失败。” “啪!” 宗正昱扬手一挥,桌上的茶盏“啪”的一声摔的四分五裂。 白锦袍主人往后退了半步,微微抬眉瞧向宗正瑾。 他双手微握,瞳孔中晦暗不明。 殿下,知道了? 他明明做的那般隐秘,也封了所有人的嘴。 “滚!” 宗正瑾冷厉一斥,锦袍男子悄无声息退离。 经过这几天的发酵,外界盛传风沧澜水性杨花,阴狠歹毒。 不仅成亲后跟萧王偷情,还将萧王从二楼推下去至死。 外面闹的如火如荼,风沧澜在监牢里确是十分悠闲。 除了环境差点,一切都好。 饭菜没有克扣,准点送来,简直就是米虫生活。 她面对冰冷的石壁,不知道在写什么。 “哐哐哐。” 一阵锁链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眉尾上扬转身。 “瑾王殿下,您有什么话快些说。” 说完,狱卒就赶紧撤离。 看到来人是宗正瑾,风沧澜眉眼瞬间转冷。 宗正瑾也注意到这点,脸上的温和微笑瞬间僵住。 他把食盒放下,笑的温润清浅,一如当初的干净。 “这几天受苦了,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风沧澜目光注视着放在地上的食盒,冷笑一声,“你送的东西我敢吃?我还想多活几年。” “瑾王有话直说,我这里留不下你这尊大佛。” “澜澜。”宗正瑾无奈的唤了一声,蹲在风沧澜面前把食盒打开,端着碗筷亲自喂过去。 “尝点,看看合不合胃口。” 风沧澜美眸微转,对上宗正瑾的目光。 他抿唇一笑,似三月的暖阳,让人如沐春风。 治愈、干净且温暖。 风沧澜勾唇扬起一抹嘴角,扬手就打翻宗正瑾手中碗筷,眉眼冰冷,“你在装什么?” “你不觉着累吗?” “不觉得累,我觉得恶心!” 风沧澜字字句句转成冰刃,一刀又一刀插在宗正瑾的心上。 他只感觉心中又疼又冷,仿佛在淌血又仿佛被人扔在了冰窖里。 宗正瑾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对上风沧澜的眼神挪开,不想也不敢再看那冰冷中带着厌恶的眼神。 “瑾王殿下,带着你的东西滚。” 宗正瑾心头一阵揪疼,看着风沧澜那冷血无情的模样整个人都在发抖。 “澜澜。”他盯着风沧澜的桃花眼漆黑骇人,“我错了。” “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 说着,他双手握着风沧澜的手臂,眸中隐隐可见的疯狂。 “放开!”风沧澜推开宗正瑾,声音冷的像冰渣子一般,“从你骗我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我们不可能。” “我绝对不能容忍欺骗、利用。” 宗正瑾坐在枯草堆上,桃花眼里尽是迷茫,还有慌张。 像是到了一个陌生地方,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 他立马坐起来,爬到风沧澜身边,“澜澜!” “给一次机会,就一次机会。” “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他满眼期盼的看着风沧澜。 最后,被风沧澜冰冷的一个字粉碎,“不!” “我对欺骗和利用,零容忍。” 话毕,不想再跟宗正瑾交流,她转身面向石壁。 刚有动作就被宗正瑾掐住肩膀。 他醉人的桃花眼此时此刻爬满了红血丝,不见往日儒雅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更像是一个瘾君子发作的时候。 “为什么!”宗正瑾掐着风沧澜的肩膀摇晃不停,语气中带着逼问。 “我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这么绝情!” “为什么!” 他一声低吼,完全暴露本性。 风沧澜被摇晃的头晕目眩,抓着宗正瑾的手就扯开,“你有病是不是?” “是你先欺骗我!利用我!有目的接近我!”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还为什么?” “难道我要对你的利用,欺骗说感谢吗!?”风沧澜“刷”的站起来直接爆发。 宗正瑾顿时安静了下来,再抬头时红了眼眶,“澜澜,我知道错了。” “如果能重来,我绝不这样了。” 他桃花眼里染上一层水花,水波潋滟,那颦眉红眼的目光,激起人的保护欲。 而风沧澜很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时间不会倒流,更没有重来这回事。” “宗正瑾,我自认为没有对你动手,已经是看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了。” “你若再纠缠不清……”风沧澜话说一半,宗正瑾猛的一下将其抱住,双手箍的铁紧,“就算你动手,我也不会放过。” “今生我要纠缠你,下一世还要纠缠你。” “直至你原谅我,否则不死不休!” 宗正瑾咬紧牙,一字一句说的认真,完全不像开玩笑。 “你给我松开!” 力量不及宗正瑾,风沧澜放声大喊唤狱卒,还未出声外面就响起一阵声音。 “摄政王这里便是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这世界上,也就你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利用本王 牢房内,风沧澜猛的回首。 只见宗正昱站在牢门外,凤眸森冷,似浸在寒潭里一般。 他身材欣长,一身金边黑袍,浑身散发着强大压迫感。 此刻,正凝视着这边。 两人视线相撞,风沧澜秋水眸微沉,顺势推开禁锢自己的宗正瑾。 狱卒见气氛不对,悄无声息离开牢房。 只剩下三人对视,顿时一阵静谧。 宗正昱鹰隼般犀利的眼神掠过风沧澜,落在宗正瑾身上。 “王妃在监牢这段时间,看来过的不错。”他声音低沉冰冷,视线聚焦地上的食盒。手里拿着食盒的手顿时缩紧,捏的指关节泛白。 牢房内被一阵阴寒之气席卷。 风沧澜美眸流转,眸中闪过一丝情绪。 记住网址 再抬眉,踩着欢快的小碎步,跑到牢房外。 那双明媚动人的秋水眸,此事泪水盈盈,她捏着宗正昱宽大的袖口,噘着嘴带着哭腔,楚楚可怜,“夫君,你怎么才来呀。” “这牢里阴暗潮湿,还有老鼠,澜儿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澜儿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呀。” 娇软的声音带着丝丝哭腔,惹得人心都碎了。 此时,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也会有人甘愿去摘下来。 顿时,牢里的寒气减弱,宗正昱浑身萦绕的阴冷气息也弱了许多。 侧头看着拽着自己袖口,泪眼婆娑的风沧澜,他凤眸深沉。 牢房内的宗正瑾看到这一幕,袖口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温润儒雅的面具,裂开一道不可修复的裂痕。 “夫君~”风沧澜摇晃着袖口,娇软的声音听的人心都酥了。 宗正昱深黑的目光又暗了几分。 察觉到牢内炙热的视线,他捻动佛珠的手停住,勾住风沧澜的纤腰贴在自己身上,俯首亲亲过去。 猝不及防的亲吻让风沧澜身体微僵。 片刻,她恢复正常,藕臂圈着宗正昱的精腰,踮脚迎合。 二人忘情亲吻,完全忽视旁边满脸阴郁,在爆发边缘的宗正瑾。 宗正昱搂着风沧澜变换姿势,余光看向宗正瑾,瑞凤眼中的挑衅之意颇为明显。 宗正瑾双手一紧,桃花眼里一片戾色。 注意到这点,宗正昱薄唇微翘,勾起一抹嘲弄之笑。 “夫君~”风沧澜推了推宗正昱的胸口,语气轻喘。 宗正昱这才不舍松开怀中蜂腰,低沉的声音有一丝沙哑,“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烤鸭,还有蒸鱼。” “真哒。”风沧澜美眸发亮,一副高兴极了的模样把食盒拿过来,打开食盒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真香啊。” “谢谢夫君。” 语毕,风沧澜就揭盖而食。 宗正昱这才看向被忽视良久的宗正瑾,“容瑾也在这?受皇上之命来查问吗?” “七皇叔。” 宗正瑾早已恢复了平日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模样,对着宗正昱恭敬行礼。 恍若之前在沧海一粟的事情并未发生,两人也还没撕破脸。 “不是父皇派我来,是我自己。”说话时他看向用膳的风沧澜,“想来看看澜澜。” 宗正昱还算和善的表情瞬间冷冽,看着宗正瑾的凤眸迸发出寒光。 “容瑾,你现在是觉得,有能力从本王手中抢走沧澜?” “皇帝还未立储君,现在重视你也不代表不能换人。”他轻飘飘的两句话,弦外之音却颇大。 宗正瑾虽然是皇帝一心栽培的储君,但现在羽翼未丰满,根本无法与宗正昱对抗。 更何况,他上面还有一位皇帝。 纵使皇帝偏爱宗正瑾,为了让他不被针对,从小就冷落疏离,但若是宗正瑾执着风沧澜。 侄儿惦记自己婶婶,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一但事情传开,别说是储君,就算是皇帝也要斟酌斟酌。 宗正瑾不傻,还非常聪明,自然明白宗政昱这话语中的危险、警告之意。 他现在还没有,可以不顾一切把风沧澜抢过来的能力。 “七皇叔,容瑾还有事先行告退。”宗正瑾只能先行离开。 刚踏出牢房,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就响起,“还有你七皇婶。” 宗正瑾离开的步伐顿住,袖口下的双手青筋暴起,最后咬牙道,“七皇婶,容瑾告退。” 话毕,就抬脚离开。 宗正昱阻止的声音再响起,“把你的东西也一并带走。” 宗正瑾重返监牢,把饭菜放进食盒里,提着离开。 正埋头吃东西的风沧澜秋水眸含着淡笑,宗正昱果然好用。 心里正想着,下巴忽的被人捏住抬起来。 她呆呆的看着宗正昱,秋水眸中一片天真懵懂,朱唇沾着残渣。 宗正昱拇指轻轻擦过,凑近在风沧澜樱花粉的唇瓣上啄了一口。 “这世界上,也就你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利用本王。” 风沧澜瞳孔微缩,端着碗的双手有片刻僵硬。 这都被宗正昱看出来了?果然是老狐狸,智多近妖啊。 宗正瑾的确是烦人,她说过无数次了还来纠缠。 刚好宗正昱来了,正好能让他死心。 倒是没想到宗正昱看出来她的用意,但结果还不错。 就宗正昱刚才那番话,宗正瑾短期之内不会再来骚扰了。 啊,突然感觉自己像个无情的渣女呢。 她扬眉,笑的明媚动人,“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 “咱们是一个阵营的人,不就该互帮互助嘛。”她推开宗正昱掐着下巴的手。 宗正昱手中落空轻捻几下,继续捻动佛珠,“有事夫君,无事王爷,王妃当真是无情。” 风沧澜不应,继续吃饭。 还算宗正昱有点良心,知道牢房伙食不好带了她最喜欢的烤鸭。 一顿操作,食盒空了。 看完全程的宗正昱,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 风沧澜扬手就要用袖口擦嘴巴,侧头对上宗正昱的眼神。 她直走过去,拉住宗正昱的衣襟在其胸口一顿摸索。 宗正昱双手举起,让风沧澜更加方便。 “澜儿,在这里多不方便,若是有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等回府再说。” 宗正昱语调轻浮,话语中的意思太过明显。 风沧澜睨了一眼,最后从袖口摸出白色手帕,擦拭着油光蹭亮的嘴巴。 “王爷口味还挺重,跟萧王有的一拼。”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好奇是喜欢一个人的开始,所以好奇心不要太重哦 萧王也是,不论何时何地,都能来一发。 提起萧王,风沧澜顿时敛起眸中散漫,“外界现在什么情况?” 在牢里也待了一段时间,这结果还没出。 “外面你不用担心。”宗正昱一句话直接阻断了风沧澜再问下去的机会。 风沧澜叹了一口气,也倒是。 她死了,宗正昱的毒还没解怎么行,所以他不会袖手旁观。 “你最近有没有招惹到什么人?” 宗正昱突如其来的询问让风沧澜皱眉,“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能惹到谁?就算惹到了,谁又会同我置气?” 宗正昱轻笑一声,顿时凝视风沧澜,“突然很想知道,哪个才是你的本性。” 娇软可爱,清冷淡然,以及现在的自信张扬。 像又都不像。 风沧澜抬眉扫了一眼,手托香腮,“好奇是喜欢一个人的开始。” “所以,好奇心不要太重哦。” “毕竟,喜欢我是没有结果的。” 宗正昱眸色微顿,凤眸溢出一抹笑意,“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好奇。” “孺子可教。” “王爷。”狱卒小心翼翼走进来,颤颤巍巍道,“探监时间已经到了。” “时间到了,快走吧。” “下次再来我要吃麻辣的,越辣越好。”风沧澜趁着宗正昱快走之际赶紧点餐。 宗正昱回首看着进牢房的风沧澜,“不出意外的话,下次应该是出来吃了。” 宗正昱渐行渐远,风沧澜席地而坐双腿盘起。 牢内再次恢复平静。 自这事之后,宗正瑾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还是温润儒雅,温和有礼。 但其野心也非常明显,做事样样拔尖做到最好。 一改往日中庸风格,如今锋芒毕露。 他的改变满朝文武看在眼里,皇帝也是尽收眼底。 得知是从天牢回来后如此大变化,影响心性,皇帝终于对这件事做出了决断。 摄政王妃在青楼失手将萧王推下楼,导致萧王身亡。 判定风沧澜为凶手。 三日后斩首示众。 此圣旨昭告天下,百姓们皆是拍手称好。 瑾王在宫殿狂砸东西,吓的所有宫女太监瑟瑟发抖。 谁也不知道,为何素来温润儒雅的瑾王为何会发这么大火。 隐匿在暗处的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心头一阵寒凉。 宗正昱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开始筹谋。 斩首的前一天,星云皇城突然涌进许多来自异国他乡之人,而且其身份都非常不俗。 有渠道消息的都知道这件事,甚至以为是要在皇城开什么大会。 斩首当日 风沧澜被一辆囚车送到午门,沿途街边全是围观百姓。 嘴里吐露的皆是肮脏至极的词。 甚至有些人向囚车扔菜叶子。 风沧澜一下从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妃,一下变成了全民公敌。 囚车到午门,护送的士兵把风沧澜押到刑台上。 风沧澜上台途中环视四周,看着周围百姓满脸怨恨巴不得她马上死的模样,嘴角溢出一抹冰冷的笑。 不好意思了,可能要让他们失望了。 监刑台上 皇帝亲自监刑,瑾王站在旁边。 看到风沧澜浑身挂满了懒叶子双手握紧,桃花眼轻扫人堆。 人群中,白袍主人与之对视。 两人似达成眸中共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午时三刻近在眼前。 晷针影子直指午时三刻,皇帝抽出令牌,扔下去。 瑾王眸色锐利,双手攒紧,盯着扔出去的令牌。 “噔——” 就在令牌落地的一刹那,一只长箭破云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将令牌钉在监刑台的案桌腿上。 这一变动让周围百姓躁动起来,所有人都在看是谁射出这一箭。 这时,空中一黑衣人踏空而来,稳稳落在风沧澜的身边。 “属下来迟,请主子恕罪。” 风沧澜微微侧头,嘴角噙着一抹灿烂笑容,“不迟,来的正好。” 台下一片躁动,窃窃私语讨论着来着何人。 监刑台上 皇帝见行刑被阻止“刷”的站起来,“来人!将劫囚的刺客拿下!” 皇帝一声令下,周围御林军齐刷刷将刑台包围起来。 “等一下!” “等一下——” 一阵声音从人群外响起,众人纷纷向着声音的源头望去,百姓们往后退留出一条路。 只见一个金丝楠木为框,天蚕丝为帘的马车出现在。 其奢华程度,饶是皇帝都不敢相比。 一位年轻的男子将木凳端在马车前,众人伸长了脖子都想看看马车里是谁。 竟然敢在这时候出来闹事。 车帘被掀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马车里出来。 在年轻男子的搀扶下,老者慢步下马车。 这时旁边的侍女赶紧递上拐杖,刚才还疑惑的众人,在看到拐杖的一刹那,脑海里出现一个名字。 ‘姜太君。’ 百姓们都认了出来,皇帝自然也认了出来。 姜太君,跟先皇在马背上一起征战天下的奇女子。 先皇曾经要封其为后,姜太君直接拒绝。 先皇也不忍叱咤疆场的奇女子,最后被皇宫束缚,就再也未提此事。 姜太君也成了皇帝的白月光,朱砂痣。 驾崩前给姜太君无尽的殊荣,更是赐其龙头拐杖,上可打昏君下可打奸臣。 姜太君,是被御史台载入史册的奇女子。 就算是皇帝见了也要礼让三分,恭恭敬敬的唤一声,姜太君。 姜太君杵着龙头拐杖健步如飞,丝毫没有年过花甲的模样。 皇帝赶紧过来迎接,礼数周到,“姜太君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 “我不来不知道你干出来什么蠢事。”老太君颇为愤怒的跺了跺龙头拐杖,“建武皇那小子聪明睿智,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笨蛋。” 皇帝被骂的当场脸色青黑。 老太君杵着龙头拐杖上刑台,来到风沧澜身边赶紧将其扶起来,满脸心疼,“老姐姐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姜太君来的正好。” “你这丫头,怎么还见外起来了,叫姜姐姐。” “好,姜姐姐。”风沧澜甜甜一笑,很能迷惑人。就像是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天真单纯。 而下面的一众人被二人的互动震的瞠目结舌,引发一阵暴烈的热议——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摄政王!你好大的胆子!是要造反吗! “什么情况?姜太君怎么会跟风沧澜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互称姐妹!” “这世界玄幻了,一个是明扬星云大陆的奇女子,姜太君。一个是过街老鼠人人臭骂的风沧澜。” “她们怎么会认识?”而且还互称姐妹,撇开一切,就两人这年龄。 姜太君都能做风沧澜的奶奶了。 黑衣人把风沧澜身上的锁链解开,姜太君跟风沧澜二人扶持着走下刑台。 “姜姐姐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朗,跟几年前一模一样。” “你倒是不一样了,长大了长开了,漂亮的跟小仙女似的。” “要不是你我关系,我都想把你介绍给我孙子。” 这时跟在姜太君旁边的年轻男子偷偷瞧了一眼风沧澜,面色登时一下通红,“奶奶!” “哈哈哈。”姜太君开怀大笑,“你看我这孙孙,家里父母说了不知多少姑娘,愣是不去看,把家里人都急坏了。” “今日见了你,竟害羞脸红了。” 闻之,风沧澜侧头看向姜太君的孙子,那男子见风沧澜瞧过来,脸上飞起两坨红晕,就像是喝醉了一般。 “奶奶你别胡说,对人家姑娘名声不好。” “是是是。”姜太君爽朗一笑,“不过也没关系,坏了我膝下的孙孙们随你挑选。” “奶奶。”年轻男子一阵怪嗔,抬头看向风沧澜,面色绯红眼神闪烁,“姑娘,我叫姜无恙。” “啊。”风沧澜眉眼弯弯,那双秋水眸熠熠生辉,“姜公子,我叫风沧澜。” 姜无恙被风沧澜那双漂亮的秋水眸吸引的愣神,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脸色更添几分红色。 脸上渗出几丝笑容,害羞,干净,让人舒适。 跟皇帝站在一起的宗正瑾,醉人的桃花眼浮现两抹戾色。 他双手攒紧,一股危机感袭来。 风沧澜就喜欢这种清润公子,笑容干净易害羞。 姜太君扫了一眼自家孙孙,又看向风沧澜,心头一动,“澜澜你好像是十五了吧?” “啊。”风沧澜迷惑片刻,应声道,“对。” “过完冬就十六了。” “那正好,我家无恙今年二十有一,正好相配。” 姜太君有意牵线,姜无恙听到这句话偷偷打量风沧澜。 眉眼精致,那双眼睛像揉了星星一般,微微一笑触动心房。 “你看我家无恙如何?” 风沧澜掀开眼帘,正准备称赞,腰肢就被一只手从后面搂住,禁锢的铁紧。 “扶风见过,姜太君。” 姜太君抬眼看去,目光在宗正昱搂着风沧澜腰部的手停顿片刻,随后笑道,“扶风啊,你都长这般大了。” “生的丰神俊朗,俊美无俦。”姜太君直点头。 姜无恙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人,脸色白了白。 周围百姓看着风沧澜撩拨公子恨的牙痒痒。 在宗正昱出现的那一刻,心头狂笑,各个幸灾乐祸。 让风沧澜水性杨花,四处勾引人! 现在摄政王出来了,看她怎么死的! 众人期待着风沧澜被辱骂,然而却始终没有上演。 “扶风你二十好几了吧?娶妻子了没?” 果然,长辈见面,一定会问的。工作如何,娶妻了没,生子了没。 真的是上下五千年通用。 “劳姜太君牵挂,扶风已经娶妻了。” “是位娇媚动人的夫人。好动活泼,一不小心没看着就往外跑了。” 宗正昱说着紧了紧搂着的手,风沧澜嘴角微抽。 “那不错。” “对了,还未跟姜太君介绍。”他搂着风沧澜往自己怀里送,宣示主权,“这是本王王妃,风沧澜。” “好好……”姜太君正准备说第三个好,脸上笑容突然僵住,满脸诧异,“你王妃是澜澜?” “正是。” 旁边姜无恙脸色更加煞白,跟皇帝站在一侧的宗正瑾面色维持着温文尔雅。 澜澜不会喜欢宗正昱,他够不成为威胁。 反而是姜无恙,是澜澜喜欢的种类! 姜太君转向风沧澜,她无奈点头,“我现在的确是摄政王妃。” 现在二字用的十分微妙。 姜太君心领神会。 宗正昱的脾性太像他父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风沧澜脾气跟她接近,她当年接受不了被圈禁皇宫,风沧澜更不会接受屈居王府后宅。 这婚事最后会崩。 两人眼神交流,姜太君都听出来了,宗正昱不会不明白。 在听到那句话后,瑞凤眼漆黑无比。 这时,一直被晾在旁边的皇帝领着宗正瑾上来。 先是礼貌恭敬打招呼,然后直奔主题,“姜太君,风沧澜杀了萧王正在执行斩首之刑。” 姜太君话音刚落,惹来姜太君一个不满的眼神,这时姜无恙小声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听完,姜太君横眉,“查清楚了吗?就擅自做决定。” “也说了是失手,又不是故意。” “澜澜怎么能给你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陪葬!” 姜太君此言一出,皇帝当场色变,一点也给面子,“风沧澜就是杀了朕的皇儿,她必须偿命!” 话毕,皇帝长袖一挥,四周御林军尽数聚集。 “本王看谁敢!” 宗正昱低沉的声音蔓延开来,强大的气场压的人喘不过气。 周围顿时寂静无声。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战火一触即发。 “哐哐哐!” 一阵脚步声从人群后传来,声音整齐而响亮。 诸人纷纷回视,只见一队身着统一服饰的士兵整齐站成两排。 皇帝见此脸色青黑,怒不可解,“摄政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养兵!” “你是要造反吗!” 皇帝一顶高帽子砸下来,宗正昱一旦承认将无翻身之地。 周围一阵寂静,周围气氛逐渐凝重。 “皇兄严重了。这不过是家中府卫。”宗正昱回的云淡风轻,“萧王的死,本王这个做皇叔的也非常心痛,所以彻查此事。” “才得知,事情并不简单。” 宗正昱挥手,侍卫断着一个东西上来,上面盖着一层白布。 他伸手扯掉,里面是一个染血的木头。 “这便是夺走萧王性命的凶器。” “众人皆知,萧王是从二楼摔下到一楼中间。” “留君阁素来宾客盈门,一楼中央从未摆放桌子,那这桌子从何而来?” “当时桌子被砸的四分五裂,诸人只以为萧王被砸碎的桌子戳穿了心脏,而事实却是……”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摄政王有特殊癖好! “桌底藏着一根削尖的木头。” 宗正昱将木棍拿起来,上面还能看到血迹,染血的地方尖锐无比,一看便知并非砸断的。 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木棍上,皇帝眼神微沉,“那又如何?” “这更能说明,风沧澜居心叵测故意谋害萧王。” “假借失手误推,让萧儿命丧黄泉!” “否则,风沧澜一个女子,跑去青楼做什么!” 皇帝的话说的有理有据,刚有些动容的百姓们再次看向风沧澜,眸露怪异目光。 “如何?”皇帝看向风沧澜,“你还有何狡辩!” 风沧澜拧眉沉思。 她总不能说是闻着尸香的味道追到青楼的吧? 尸香一事还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她隐约能感觉到其中牵连甚广。 记住网址 加之蝴蝶谷后面的尸山,她还是不忙说出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现在也不适合打草惊蛇。 若是那幕后主使要鱼死网破,她经营多年毁于一旦实在可惜。 风沧澜静默不语,皇帝当即转向宗正昱,“七弟,你还要袒护风沧澜?” 宗正昱沉寂的凤眸一片幽深,目光微侧看向风沧澜。 视线相撞,风沧澜瞬间心生一计。 脸上的坚定逐渐龟裂,最后崩溃流泪,眸含秋水,水波潋滟楚楚可怜。 “本来沧澜是不想说的。” “既然皇兄问到此事,沧澜为自证清白就不得不说了。” “夫君,对不起。”风沧澜含泪道出。 宗正昱眉心一跳,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此次沧澜去青楼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学习。” “学习?”皇帝当即斥责,“你堂堂摄政王妃,跑去青楼学习什么?” 风沧澜泪水滚滚落下,仙女落泪惹人心怜。 她侧目看向宗正昱,朱唇微张最后又合上,似在犹豫挣扎道,“王爷他由特殊爱好。” 这一句简短的话让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皇帝面色微滞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回复。 宗正瑾儒雅谦和,温文尔雅的面具差点崩开,只一瞬瞬间恢复正常。 “沧澜跟王爷成婚已久,但闺房之事一直不融洽,加上王爷在那上面的事有特殊爱好。” “所以才会去青楼,跟那些姑娘讨教学习。” “荒唐!”皇帝怒斥一声,风沧澜顺势抓住时机,“臣妹知错!实在是王爷近来态度越发冷淡,沧澜也是没有办法才想出这么个昏招。” “结果刚进去就遇到在青楼的萧王,我怕他告诉王爷就赶紧躲开,结果被萧王认出来抓住。” “沧澜心急害怕推开了萧王,就造成了后面的悲剧。” 语毕,风沧澜暗自垂泪,把一个即将失宠的妇人那种焦急心慌,还有疯狂演绎的炉火纯青。 生于现代,风沧澜当然懂得利用一个爆炸新闻去掩盖另一个事。 只要转移群众注意力,就会慢慢淡忘前面的事。 宗正昱房事有特殊爱好,这个消息够爆炸吧? “那你为何之前不说!等到现在才说?”皇帝怒不可解,满脸阴森看着风沧澜。 她摸着泪哽咽道,“王爷可是我的夫君,我怎能……” 她非常聪明,话不说完给足所有人想象的空间。 对啊! 那可是堂堂摄政王!确实被自己王妃爆出有特殊爱好!那还得了! 风沧澜拼死维护自家夫君名誉,也说的过去。 顿时,周围的百姓以一股诡异的目光盯着宗正昱。 他站在原地,从始至终面不改色。 没有反驳辩解,众人只当是默认了。 “皇兄,沧澜真不是故意的,至于那桌子,摔下去时分明没有。” “不知是谁,恶意暗算萧王。” 风沧澜摸着泪,周围的围观百姓已经听不进去了。 脑海里全是摄政王有特殊爱好。 皇帝面色铁青,却又没有办法继续执刑。 “行了。” 恰在此时,姜太君站出来道,“既然已经说明是误会,皇帝你就应该去找真凶。” “抓着澜澜一个柔弱女子算什么!” “你欺负澜澜没人护着!那我这老太婆第一个不同意。” 风沧澜抹泪顺势枕在姜太君怀里,姜太君轻拍着哄着。 “跟姜姐姐走,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拦。”姜太君领着风沧澜就离开。 一旁听完全部的姜无恙看着那垂泪的小女人,皱了皱眉,一脸不满的看向摄政王。 这场闹剧,就此打住。 风沧澜完美避开了杀身之祸。 但也因为她的一番话,摄政王有特殊爱好这件事传遍了大街小巷。 客栈里 姜太君领着风沧澜坐下,姜无恙刚要进来就被唤出去。 厢房里只剩下两人,风沧澜这才放下掩面的手臂。 那双秋水眸经过泪水的冲刷更加明亮干净,美眸微转透着狡黠之光。 “小家伙,你也是大胆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编排摄政王。” “哎呀,姜姐姐。”风沧澜搂着姜太君的胳膊,一阵撒娇道,“澜澜不这样说,皇帝肯定不会放过。” 话毕她坐直身子,剥葡萄往嘴里喂,“皇帝跟摄政王的战火,可不能牵连了我。” “你有没有想过,摄政王不帮你遮掩呢?” “不会。”风沧澜不假思索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存在这个问题。” 毕竟,她要是死了,宗正昱的身体谁来调理? 姜太君瞧见她如此模样欣慰一笑,“看来是老姐姐瞎操心了,澜澜你寻了一位好夫君。” “本来还想给我那不争气的孙孙争取一下,看来是没机会了。” 风沧澜被这番话搞的一头雾水,没多想脑海里浮现一个问题,“姜姐姐怎么会来皇城?” “是徽羽联系你的吗?” “徽羽来了一封信,我就赶来了。”她左右观察起风沧澜,“如果没有那封信,我还真认不出来澜澜了。” “嘿嘿。” “既然来都来了,那姜姐姐就在皇城多待一阵呗,我带你逛遍皇城。” “不了不了。”姜太君连连摆手,“若不是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入皇城。” “既然你已经没事,我一会儿就坐车回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个一会儿没见到我就问个不停。” “哎呀。”风沧澜一脸羡慕,“姜大哥也太可爱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澜澜朋友真是遍布五湖四海 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姜太君是将门之女,喜欢舞刀弄枪。 世人都以为姜太君会找一个同样的将门之后,结果最后姜太君竟然嫁给了金科状元。 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文弱书生。 两人一文一武,竟然还格外棋契合。 姜老爷特别黏姜太君,半会儿没瞧见就倒出问。 以前她也是亲眼见过的。 说实话,她一直想找个温文尔雅,温润儒雅的谦谦君子,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受了姜太君的影响。 遇到宗正瑾,还以为遇到了另一半。 结果现实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宗正瑾非但不是表面的那样,还接近她利用她,这哪是能忍的事情! 两人唠嗑了一阵,姜太君句句不离家里的夫君。 吃着葡萄的风沧澜,瞬间觉着嘴里的葡萄不香了,而且还特别酸。 酸的掉牙,好羡慕这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哦。 可惜跟她无缘,她还是老老实实搞事业吧。 窗外赤橙色的天际格外好看,夕阳的余晖从窗扉撒进来,金黄一片。 姜太君拿着龙头拐杖起来,“行了,我该回去了。” 风沧澜赶紧起身随着一同出去,到一楼才发现宗正昱站在客栈门口。 他双手负立,面向门外,金黄色的夕阳余晖洒在他身上,形成一道光晕。 “行了,别送了。” “扶风,你可不能欺负了沧澜。”说着,姜太君又看向沧澜,“有空来玩。” “来见我可不要在孤零零的两个人了。” 宗正昱凤眸轻扫风沧澜,捻动的佛珠微顿,磁性的嗓音缓缓溢出,“好。” 姜太君跟一众人打完招呼回马车,姜无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跟了上去。 直至马车离开,姜无恙才开口,“祖母,你为何……” 他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姜太君看了一眼自家孙孙,一副了然的表情,“风沧澜你别想了,你同他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姜太君一急,不过大脑就喊了出来。 喊完当即闭嘴,脸色绯红一片。 “你可听说过摄政王?” 话题突然跳跃,姜无恙微顿,最后还是回道,“听过。” “传闻摄政王昏迷前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性情乖戾阴晴不定,心狠手辣,阴鸷歹毒。” “风沧澜刚才当着大庭广众编排摄政王,他却无动于衷。” “你还不明白吗?”姜太君审视旁边孙子,姜无恙猛的抬眉,“祖母是说风姑娘所言……” “明白就好,别惦记澜澜。” “而且,我看也不只是昏迷前权倾朝野。” 姜太君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便未在说话。 客栈门口 风沧澜目送马车,直至完全淹没在人海中才收回目光。 宗正昱突然出现在身后,她吓的一多哆嗦。 想到刚才为了解围说的那些话,风沧澜瞬间面露讨好笑容,“王爷,一直在这里吗?” “怎么不回王府。” 宗正昱捻着佛珠,视线聚焦风沧澜讨好的脸上,“王妃不是去青楼学习吗?” “本王等着王妃一同回去,顺便看看你都学到了什么。” 恰巧路过的小二,心头瑟瑟发抖。 完了,他听到了什么辛密问题,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他听不到,他什么都听不到。 小二心里碎碎念,赶紧撤离危险区域。 风沧澜脸上笑容一滞,啧,真小气。 宗正昱身上的槽点还少吗?多一个也不多呀。 这么记仇。 “回府吧。”风沧澜挪开目光就往外走。 门口,黑衣人站如松。 风沧澜赶紧过去,“你怎么来了?没人知道吧?” 黑衣人低眉,“徽羽传信到蝴蝶谷,我就过来了。” “那你的伤?” “已经痊愈。” 风沧澜点点头,“那行,这次多谢了。你先回吧,有事我会找你。” 说话间,她不动声色将一个纸条塞到黑衣人手中。 黑衣人抬眉看了一眼,目光掠过风沧澜看向宗正昱。 “好。” 一句话的功夫,黑衣人消失在视线中。 宗正昱慢步而来,低声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澜澜的朋友真是遍布五湖四海。” 传奇女将姜太君,天才画师湘公子,伸手诡异黑衣人,就连自己也是传闻中的鬼手医仙。 “澜澜还有多少是为夫不知道的?”宗正昱突然凑近,磁性的声音散开。 风沧澜肩膀一僵,灿笑道,“王爷说笑了,沧澜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农家女。” “不过是曾经有一面之缘罢了。” “哎呀,天黑了呢,赶紧回去啦。”她赶紧岔开话题往外走,“在牢里待了那么久,晦气死了。” 宗正昱看着风沧澜逃离的背影,薄唇微扬,紧跟其后。 回到王府,已经完全入夜 第一时间就是去偶遇更衣,洗掉身上晦气,再换上漂亮的衣裳。 出来时,宗正昱、临竹散人跟温逢君都在。 临竹散人快步而来,“师姐你没事吧?在牢里有没有受苦。” “没事,除了环境伙食不太行,其他都没问题。” 听说没事,确认其没受伤,临竹散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风沧澜入狱期间,宗正昱不作为,他一纸书信让能赶来的徒弟都来了,若最后走到那个地步。 他们蝴蝶谷还是有保下一个人的能力。 没想到不仅,殷来了,还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姜太君。 他的安排也没派上用场。 不过好在,没事就行。 温逢君扫了一眼风沧澜,虽然知道是大师伯,但依旧不是很待见。 最后,临竹散人交代了些就离开了。 沧海一粟便只剩下两人。 顿时,一股凉风席卷而来,透过衣襟窜入身体。 风沧澜拉了拉衣襟往床上爬,宗正昱来到床畔,似笑非笑,“澜儿不给为夫展示一下学到的吗?” 风沧澜拉着被褥赶紧往上提,“我累了,好困,睡着了。” 宗正昱轻笑一声,走近浴室再回来直接躺下。 风沧澜合着的眼眸眼珠转动,想到塞给殷的纸条,朱唇微翘勾起一抹邪逆的笑。 秋夜凉风习习,一阵风吹的泛黄的树叶飘零而落。 一声惨叫声,惊跑了停歇树上的飞鸟。 “啊——”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桑大人,人已经死了 密室里 两盏油灯照亮却还是有些昏暗。 烛火摇曳,导致密室忽明忽暗。 屋内两边,整齐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正中央,木质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 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凌乱的头发染上血水变成一条一条的。 衣衫褴褛,一身衣裳只剩下几块零碎的破布,身上还在不停往外渗血,要多血腥有多血腥。 十字架正前方,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身着白色锦袍的男子。 他模样秀气,眸露冷淡,跟密室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桑大人,人昏过去了。” “弄醒。”冰冷的两个字,十字架上的人被一盆冷水泼的悠悠转醒。 云桑慢慢站起来,走到十字架跟前,随手拿了一把铁锹抬起那不断滴血的脑袋。 看着那血淋淋的脸,云桑冷笑一声,“模样长得不咋样,勾引人倒是有一手。” “呸!” 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一口血吐沫喷过去,云桑眸色一狠,抓着烧红的烙铁摁过去。 烙铁跟皮肉触碰,发出“呲呲”的声音。 那人染血的脸上尽是痛苦,“啊——” “不要!” 风沧澜猛的惊醒翻身坐起。 她大幅度的动作也惊醒了旁边的宗正昱,“怎么了?” 风沧澜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秋水眸中尽是惶恐。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捂着脑袋,“做噩梦了。” 宗正昱坐起来,把旁边的外袍拿过来搭在风沧澜身上,“梦是反的,别怕。” “不是。”风沧澜皱眉看来,双手紧紧握住宗正昱的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那种第六感,很灵验的。” “你信我!” “一定是出事了!”她从小到大,每次心慌有不好预感的时候,一定会出事! “是不是在牢里待了一阵?”宗正昱柔声询问,顺势将风沧澜搂在怀里轻拍着后背安慰,“所以做噩梦了。” 风沧澜一把推开,“不是!” “你信我!一定是出事了。”她紧拧着眉头,不等宗正昱出声立马往外跑,鞋子都没穿赤脚就往外跑。 宗正昱掀开被褥,把风沧澜抱回床上,捏着小脚把鞋子穿上。 “我信你。” “先把衣裳鞋子穿上我们再去看。” 两人穿好衣裳出去,现在已经是下半夜,天上麻麻亮。 风沧澜首先想到的就是殷。 宫商在穹苍楼不会有事,徽羽在王府也不会有事。 想到自己给殷的纸条,风沧澜心头更是一片慌乱,赶紧写信传书。 宗正昱唤来暗卫询问王府可有不正常的地方。 “回禀王爷,并……”说到鞋里,暗卫突然想起什么,“若要说不正常的还真有。” “徽羽姑娘在王妃还在监牢时,出去过一次,就一直没回来。” 正写信的风沧澜手中笔忽的被捏断,转身就往徽羽的院子跑。 “徽羽。” “徽羽!” 里面空空如也,被套整齐的叠在床上。 桌面隐隐有落灰。 她素来喜欢清净,不喜欢太多人伺候,所以沧海一粟只有徽羽宫商两人。 这桌上积了层浅灰,徽羽好久没回来了。 宗正昱跟来,风沧澜立马调头往外跑。 见其情绪不稳定,宗正昱将其一把拽住。 “你干什么!你放开!” “是徽羽!一定是徽羽出事了!”风沧澜挣扎宗正昱就越是控制的紧,“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盲目找无用。” “冷静点。” “不!”风沧澜双眸赤红,低声嘶吼,“我冷静不了!”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冷血无情?徽羽不是你的人你当然不着急!” 风沧澜急的失去了理智,脱口而出不过脑子。 宗正昱握手腕的手一僵,风沧澜立马挣开就往外跑。 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宗正昱勾起一抹苦涩自嘲的笑。 敛起情绪,他赶紧跟上去。 离开王府,风沧澜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急躁倍增。 谁会抓走徽羽? 谁有这个目的。 风沧澜赶紧往前跑,直奔报社。 到门口,她吹响扣钱,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风沧澜以最快的速度道,“查徽羽最后出现的地方。” 报社立马运作起来,没一会儿一封信被交到风沧澜手上。 看清内容,风沧澜捏着信纸的手青筋暴起。 只因为信纸上写着三个字‘瑾王府’。 攒紧信纸,风沧澜推开大门,直奔瑾王府。 天上泛起鱼肚白,风沧澜一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煞气凌人。 浑身被杀死跟嗜血气息包裹。 手持长刀,刀刃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偶尔还火花四溅。 步伐停下,风沧澜仰头看着头顶的瑾王府三个字,双眸漆黑。 “哐!” 风沧澜执刀一砍,两扇大门直接从中间断开。 巨大的动静引来瑾王府侍卫。 风沧澜拖着砍刀继续往前走,赶来的侍卫将其团团围住,风沧澜走一步他们推一步。 瑾王府突然有人闯入,暗卫连忙去禀报了。 密室里 正折磨徽羽的云桑听到暗卫来报神色微变,“风沧澜没死?” “她不是今日斩首吗?” “没有,摄政王跟姜太君合力保下来了。”云桑捏着烙铁的手一紧。 “坏我好事。”他把烙铁往旁边一扔转身出去。 徽羽却突然大笑起来,那嗓音沙哑无比就像是吞了沙砾一般。 走到门口的云桑脸色一狠,“直接杀了!” 留下这句话云桑就离开密室,暗门刚打开,一股血腥味冲天。 地上躺着无数尸体。 “啊——” 缓缓关闭的石门里,传来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 只一声就没了后续。 风沧澜站在血尸中猛然抬头,那惨叫声刺激的她双眸赤红。 现在的她就像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修罗魔煞,身上骇人的嗜血杀人逼的人后退。 云桑感受到这股逼人的杀意神色微变。 这时石门被打开,两个侍卫拖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出来。 “桑大人,人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死了…… 这句话似一个炸弹在风沧澜脑海里炸开,看着满身是血没有丝毫气息的徽羽。 风沧澜瞳孔猛缩,滔天的杀意席卷整个庭院直冲云霄。 周围树木上的飞鸟被这压迫感极强的杀意,惊的扑翅而飞。 她双眸爬满蛛丝,猛的回头,“你们,都去死!”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我风沧澜与你势不两立! 她扬起长刀就一阵乱杀,那些侍卫还未靠近就被风沧澜一刀割了脖子。 风沧澜沉浸在仇恨跟杀意中,杀的周围之人不敢上前。 云桑双手紧握,后背浸出一层薄汗。 这般强的压迫感跟煞气,是杀了多少人才能养成的。 这摄政王妃绝不简单! 赶来的侍卫全部倒地,风沧澜扬起长刀,面色狰狞,“你给我去死!” 长刀落下,云桑却破天荒的没有躲开。 就在落在的一瞬,长刀被人控制在半空中。 “敢在瑾王府闹事,不知……”凌冽的声音响起,说到一半却突然戛然而止。 宗正瑾身上凌冽气息褪去,习惯性带上儒雅温润的假面具,“澜澜,怎么是你?” 他言语中有诧异。 记住网址 风沧澜爬满蛛丝的双眼,看着宗正瑾是仇恨跟滔天愤怒,握着长刀的手往下一压。 长刀往下挪了两分,宗正瑾眉头微皱,察觉到风沧澜身上的不对劲,语气中夹杂着担忧,“澜澜,你怎么了?” “滚开!” 风沧澜爆呵一声,旋转挣脱他的手,长刀束起拍向宗正瑾的手臂,将其拍开。 “你若插手,就休怪我无情!” 轻飘飘一眼,弥漫着骇人杀气。 风沧澜拖着滴血的长刀步步走向云桑,刀口的血在地上留下一道痕迹。 云桑连连后退,“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风沧澜双手紧握长刀,锐利的刀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给我去死!” 一刀落下,云桑瞳孔放大,双手握紧。 就在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落下的长刀再次停在半空中。 宗正瑾手握长靶,“澜澜,住手!” 风沧澜幽幽抬头,秋水眸中嗜血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我让你,滚啊!” 一声嘶吼响彻云霄,风沧澜发疯似的攻击云桑。 宗正瑾见招拆招,步步后退,只守不攻。 “小姐……” 一阵细小虚弱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挥动的手戛然而止。 她目光猛的射向趴在地上的徽羽,手里长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冲过去跪在地上。 “徽羽。”她声音轻柔,手指摸向脉搏,发现还有跳动立马将其打横抱起,动作小心翼翼。 “小姐来了,小姐来了没事了。” 她哭腔严重,抱着鲜血淋漓的徽羽站起来,直奔外面走。 路过宗正瑾跟云桑时,她满脸阴冷眸中尽是阴鸷,“我风沧澜跟你势不两立!” 留下这句话,她脚踩长刀,长刀腾空而起被风沧澜握住径直离开。 朝霞似血,风沧澜搂着徽羽披着朝霞一步步踏出瑾王府。 天已经完全亮了,宗正瑾环视四周尸体看向云桑。 再联想徽羽满身是血的目光,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隐约察觉到宗正瑾的情绪不对,云桑小小小声道,“殿下……” “啪!” 一阵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宗正瑾脸上的儒雅温润不见,醉人的桃花眼里装满了阴翳,“谁让你对徽羽动手的?” 云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头晕目眩,他捂着脸颊不可置信的盯着宗正瑾,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动手。 “殿下……”他张了张嘴,眸中满是震惊。 殿下,竟然为了一个婢女对他动手! 很快,云桑敛起眸中的震惊之色,放下捂脸的手,脸上赫然出现一个巴掌印。 “瑾王殿下,莫要忘记我们的目的。” “那个卑贱的侍女配不上殿下,更不能成为殿下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待殿下大业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有,不可因为一个侍女乱了我们的计划。” 宗正瑾剑眉轻拧,通过这番话明白了为何云桑追着徽羽不放。 登时,他周身戾气更加严重,跟平日里温润儒雅的瑾王判若两人,“云桑!你是在教本王办事?” “属下不敢。” “属下只是忧心殿下的大业。” 云桑垂首,眸色冰冷。 忽的,他的下颚被掐的生疼,被迫抬起来。 “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忧心本王的大业?” “收起你的自作聪明,再敢自作主张……”他掐着下颚的手一捏,仿佛要将其下颚骨捏碎一般,“本王多一个属下不多,少一个不少。” 云桑瞳孔微缩,满脸惊愕看向宗正瑾。 “滚!” 宗正瑾松手一甩,云桑连退两步,下颚被掐的通红。 最后他垂首躬身,“属下谨记殿下教诲。” 朝霞绯红如血,风沧澜搂着徽羽在街上狂跑。 原本还算好的天色,如血的朝霞被乌云遮掩。 狂风阵阵,一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 小贩们赶紧收摊,街上不见两个人。 怀中徽羽气息越来越弱,风沧澜心慌意乱提高速度。 “轰——” “轰隆隆!” 一阵惊雷响起,周围昏天黑地,一道闪电将天劈成两半。 风吹的尘土飞扬,落叶在空中旋转。 又一声闷雷响起,豆大的雨水落下,慢慢变成瓢泼大雨。 走到通往摄政王府的僻静竹林,四周没有躲雨的地方唯有一片竹林。 外面倾盆大雨,风沧澜只能在竹林停歇,以身体遮掩徽羽受伤的身体,尽量不让她淋雨。 雨越下越大,风沧澜眉宇间的焦虑尽显。 这时,眼前光线忽然一暗。 风沧澜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黑色锦靴,再往上看是一身黑色锦袍。 目光落在那张无脸面具上,风沧澜眸色微闪。 夜孤? 夜孤手持油纸伞,站在风沧澜身侧为其挡雨。 “又见面了。”他嗓音沙哑,明显不是本声。 风沧澜秋水眸中出现一抹警惕之色,“你的侍女好像伤的比较严重。” “若不及时处理,只怕是……” 不用说完,风沧澜都明白。徽羽伤的严重,脉搏微弱,若不能尽快治理只怕是非常危险。 “拿着。”夜孤将油纸伞递给风沧澜,她云里雾里的接着就看到夜孤一只手搭在徽羽的肩膀上。 风沧澜眸光微闪。 他这是在……度送内力? 片刻,夜孤收手,“前面好像有家医馆。” “谢谢。”风沧澜声音发哑,搂着徽羽就准往回走。 夜孤拿回油纸伞跟在旁边,一伞遮三人,不大不小刚好好。 到医馆,风沧澜抱着徽羽冲进去。 夜孤不急不慢的收伞跟进去,徽羽被安置在病榻上。 风沧澜没让医馆大夫近身,确认气息稳定后开始检查伤势。 看着身上的烙铁印,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清理伤口敷衍包扎一气呵成,速度极快。 处理完一切,风沧澜才看向夜孤,“你想要什么?”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没想到,本座也有被始乱终弃的一天 金银珠宝,名利地位,或者是其他。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不会有人不图回报的帮人。 “我想要什么?”夜孤若有所思的品着这几个字,“我想要什么,你便能给我吗?” “尽力。”风沧澜简短回应。 夜孤两指夹着鬓角的一缕长发滑下,“若我说要你呢?” 他语气正经,没有半分轻浮开玩笑的意思。 风沧澜眸色微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这便是委婉的拒绝了。 夜孤也不恼,双手环胸倚靠在门框上。 风沧澜坐在病榻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徽羽的脸色开始发红。 她伸手探去,只感觉一阵滚烫。 发烧了? 这可不行。 风沧澜赶紧弄来一人温水擦拭徽羽的额头,手心降温。 夜孤双手环胸,看着衣不解带照顾徽羽的风沧澜,无脸面具下的瞳孔微深,“你对身边的侍女倒是紧张的很。” “她不只是侍女。” “她是陪我一路走过来的人。” 曾经,她承诺过绝对不会让两人受到上伤害,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有时候,她都不知道有没有隐忍这个必要。 “倒是,重情重义。” 夜孤留下两个字便落座。 屋内恢复平静。 医馆大夫时不时进来看一眼,感觉几人都不是好相处的后面干脆就不进来查看了。 外面大雨滂沱,雷声不断。 “轰——” 一阵响雷震耳欲聋,风沧澜握着徽羽的手微僵。 饮茶的夜孤扫到这一幕,无脸面具下的眉头微皱。 “你怕打雷?” 风沧澜抬眉摇头,“没有。” 她常年混迹于各种雷雨连连的黑夜,怎么会怕打雷。 但不知为何,就刚才那阵响雷,惊了一下!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脑海里却怎么都搜索不到。 那种莫名的心慌,还有恐惧、害怕。 以前从未有过,也是非常奇怪。 想不明白,风沧澜就此打住,只当做是因为徽羽的缘故。 这一天,风沧澜在换水擦拭身体中度过。 直至第二天天明,徽羽的发热才退了些。 外面却还是阴雨绵绵,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雨水落在浅洼,屋檐下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风沧澜在这里多久,夜孤便在这里待了多久。 “你很闲?” “没事做,跟我一直守在这里。” 夜孤看了眼外面的绵绵细雨,“这天气,我倒是想走。” 风沧澜扫了一眼从昨天就没停的雨,没再说话。 “布谷。” “布谷。” 一阵布谷鸟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秋水眸微闪,余光看向旁边的夜孤。 他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热茶,“这时候竟然还有布谷鸟。” “有什么好奇怪。”风沧澜堵了一嘴,摸了一下徽羽的身体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夜孤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去哪儿?” “如厕。”风沧澜阴阳怪气,“怎么,你一块?” “也不是不行。” 她翻了一个白眼,掀开帘子出去。 夜孤吹了一口冒烟的热茶,无脸面具下嘴角翘起一个弧度。 医馆外 风沧澜站在屋檐下,对面站着一个浑身被黑色包裹的人。 “你要的东西。” 黑衣人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风沧澜,“你让我查的事跟留君阁似乎有关系。” “萧王死的那天,还有一个人也在留君阁。” 风沧澜拆开信封,浏览上面内容。 看到‘林琳’两个字时美眸阴沉,果然跟她有关。 林琳跟林仪雪后面的会是同一人吗? 一招美人计用两次,偏偏萧王那蠢货还上当了。 最后还丢了性命。 先用林仪雪控制萧王,林仪雪被她弄死后又把林琳派出来控制萧王。 林仪雪还算有三分本事,但林琳就是一个无脑也无美貌,自然抓不住萧王的心。 所以她才会在两人身上闻到尸香的味道。 尸香做出来的香膏会不知不觉让人上瘾。而且对房事这方面有助兴的效果。 从信中内容看,萧王自林仪雪在床上化为腐尸后就再没唤过女子。 直至林琳的出现,身边才有女子。 萧王这是目睹林仪雪在床榻上变成腐尸后,对女子起不来了。 正怀疑自我时,林仪雪出现了,有尸香的加持让他威风倍增。 如此,也就明白了什么都平平的林琳为何会勾的萧王,在平侯生辰时做出那种事。 只是如今,萧王已死这林琳…… 她沉思着把信纸撕的粉碎,殷犹豫片刻还是道,“我查探时,一直有一股势力在阻碍。” “感觉对方来头不小,势力不低,你小心些。” “自然。” “你先走吧。” 殷离开后,风沧澜转身回医馆。 刚走到拐角处,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心头骤然一紧,眸色瞬间冷凝起来。 “堂堂血宗宗主,还有听墙角的癖好?” “路过,恰巧就看到了。” 风沧澜没应,把夜孤撞到一边径直回去。 夜孤转身,勾了勾唇角,“若我未看错,刚才那是销声匿迹多年赫赫有名的,穹苍榜第二的殷吧?” 风沧澜离开的步伐微僵,夜孤慢步上来,凑近其耳畔磁性声音低沉,“你一个摄政王妃,还认识江湖上的人呀?” 风沧澜后背微僵,美眸一闪而逝的冷意。 “血宗主只怕是老眼昏花认错了吧?哪里来穹苍榜第二的殷。” “那不过是摄政王赐给我的暗卫。” 留下冷冰冰的一番话,风沧澜拐弯进入医馆。 夜孤停留在原地,无脸面具下的剑眉轻挑。 片刻,挪动步伐跟进去。 下午,下了两天的雨总算是停了。 风沧澜找来一辆马车,带着徽羽回摄政王府。 这医馆的药总归是差了些,回府后想要什么药材都有。 坐上马车,夜孤站在马车旁。 “陪了你两天也没有一声谢谢,拍拍屁股就走真是无情。” “哎,没想到本座也有被人始乱终弃的一天。” 他一副难过极了的模样,马车内的风沧澜“刷”的一声掀开车帘,“求求你可闭嘴吧!” “哎,没办法谁让我爱上了一个注定不会停留的人。” 风沧澜着实是被他的演技恶心到了,拔下发簪就扔过去。 夜孤眼疾手快,两指夹着飞来的发簪,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你也太无情了,所以这两天的感情是虚假的嘛。” “你给我好好说话!”风沧澜低声厉斥,都不敢去看医馆里那伸长脖子偷听的大夫了。 夜孤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发簪,投来目光语气认真,“我之前说的是真的。” 风沧澜瞳色猛的一暗——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从今日起,你的名字是徽羽 松手就将车帘放下来,“走。” 马车扬长而去,夜孤把玩着手里的发钗片刻,将其塞到怀里。 回首瞟了一眼医馆,那偷瞄的大夫立马缩紧脖子。 他面色冷然直接离开。 摄政王府 马车停在王府外,门口的守卫看见从马车里下来的人立马回府禀报。 风沧澜抱着徽羽径直回沧海一粟,刚将人安置好,房门“啪”的一声撞开。 她回首看去,刚转身就被紧紧搂在怀里,“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你要吓死我是不是。”宗正昱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将风沧澜抱的铁紧。 “有点事耽搁了。”她撑着宗正昱的胸口推开,“出去说话,徽羽需要静养。” 两人离开屋子,到庭院宗正昱拉着风沧澜的手打量一圈,“你一个人跑去瑾王府知不知道多危险。” “有什么事不能等本王一起的!” 风沧澜掀开眼帘,秋水眸中理智清明,“这种小事就不必麻烦摄政王了。” “我能解决。” “你这两天到底去哪里了?”宗正昱追问,风沧澜眸色微凝。 宗正昱知道她去了瑾王府,不知道在医馆待了两天? 想到夜孤也在,风沧澜猜测可能是做了扫尾工作。 “徽羽伤势严重,所以在一处医馆停了两天。” “那怎么不传个信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好好,下次传。”风沧澜敷衍回复,“我很累,要休息了。” 不给宗正昱说话的机会,风沧澜转身就回了寝房。 宗正昱看着风沧澜的背影眸色沉了沉。 回到屋里,风沧澜双手捂着额头。 浑身寒气令人毛骨悚然。 她是不是太过心慈手软了,以至于谁都敢猜一脚。 忽的,风沧澜起身来到案桌,执笔飞快的写完一句话,将纸条卷起来。 推开木窗,外面空空如也,她两指放在嘴边吹响口哨。 一只黑鸟停在窗前,浑身漆黑眼神锐利,莫名的带着一副凶狠的模样。 将纸条塞到鸟脚上,她双手捧着将黑鸟放飞。 自回来后,风沧澜便一直在徽羽床榻守着,从未踏出房门。 瑾王府差点被血洗一事,明明应该传的沸沸扬扬,实际却没有丝毫风声,仿佛有人压下了这件事。 但该知道的还是一个不少。 皇帝作为星云国一国之主,更有镇抚司这样眼线遍布天下的机构。 自然是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知晓。 立马传宗正瑾进宫,确认其没有受伤再询问事情原委。 问答间宗正瑾避重就轻,有意无意替风沧澜开脱。 皇帝盘问了个大概就放其离开。 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属下参见皇上。” 御书房中央站着一个身披白色斗篷之人,躬身作揖。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看着殿中站着的斗篷人。 “朕让你去辅佐瑾王,你就是这般辅佐的?”皇帝苍老的声音满是威严。 披着白色斗篷的人躬了躬身,“属下失职,请皇上责罚。” “的确是失职,竟然让风沧澜屠杀瑾王府!” “朕派你去瑾王身边何用!” 斗篷人躬身垂首,不敢再出声。 “朕的这位好皇儿当真是痴情种,维护风沧澜都维护到这个份上了!” 下面,斗篷人弓起的背脊微僵。 “若再有此事发生,你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 斗篷人退出御书房,白色的斗篷非常宽大,将其整张脸都遮住了,只能看到一个下巴。 他一离开,后面御书房就传来一阵破碎的声音。 皇帝震怒砸了案桌上所有东西,御书房内一片狼藉。 “朕栽培他,不是让他被一个女子迷了心智!” “当真是红颜祸水!” 皇帝火气旺盛,拿着砚台又要开砸,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念头。 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一抹阴笑,慢悠悠将砚台放下。 脚上的怒火也逐渐消散,“来人,将惠妃唤过来。” 摄政王府 风沧澜在床榻旁守了整整七天,徽羽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脉象正常,其他各方面也全部正常。 就是还不苏醒。 风沧澜守着徽羽这段时间,膳食是宗正昱亲自送过来的。 两人基本零交流,偶尔也只是宗正昱问两句风沧澜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这日,宗正昱端着午膳进来,“用膳了,别把自己身体熬坏了。” 宗正昱也大概摸索出了,风沧澜对徽羽的情感不同,也就没敢说让下人看着这种话。 “你先吃,我看着。” 风沧澜侧头看了一眼,没有拒绝算是默认了。 起身来到木桌旁就低头用膳。 宗正昱站在床榻旁,“明日中秋,皇宫传了话一同进宫过中秋。” 听到这句话的风沧澜柳叶眉轻皱,萧王的事情还没找到凶手,她进宫? 皇帝看到她估计恨不得弄死。 不过,既然都传话了,不去自然是不行。 那便去就是了。 风沧澜低头继续用膳。 床榻上,徽羽纤长的睫毛轻颤,隐隐有苏醒的迹象。 宗正昱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风沧澜身上,丝毫没发现即将苏醒的徽羽。 “还有一件事,明日……”宗正昱斟酌开口,风沧澜抬眉扫了一眼,正准备收回目光就注意到徽羽睁开了眼。 她“啪”的一声放下碗筷,飞速跑到床榻旁。 “徽羽你终于醒了!” 风沧澜一把扑在徽羽面前,她一双眸子冰冷无光。 视线聚焦,看着风沧澜的眼神格外冷漠,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除此之外,那视线中还有一丝警惕跟戒备。 注意到这点,风沧澜心头一冷。 放柔声音尽量柔和,“徽羽,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她试探性询问。 徽羽眉头紧拧,盯着风沧澜的戒备不减,“你是……” “我是沧澜,风沧澜!” 这三个字让徽羽神色一凝,看着风沧澜的眼神瞬间也变的奇怪起来。 她挪动身体要坐起来,刚动了一下,全身就传来钻心刺骨的疼。 除此之外,脑海也是一阵涨疼,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一股脑涌入脑海。 她疼的脸色苍白,眉头紧拧,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 耳畔一阵清越的声音不断回响,‘从今日起,你的名字便是徽羽’。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守口如瓶,主子只相信死人 “嘶——” 徽羽疼的双手捂着脑袋,蜷缩成一团。 风沧澜脸色一白,赶紧控制她避免碰到伤口,“徽羽,你怎么了?” “啊!”她捂着脑袋,那清越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飘荡,就像是幽灵般挥之不去。 “是谁!” “你是谁!” “是我!风沧澜!风沧澜!” 徽羽捂着脑袋疼的嘴唇直发颤,听到风沧澜这三个字时。 脑海里又响起另一个声音‘留在风沧澜身边,寸步不离。’ 看着徽羽疼的面色扭曲,风沧澜将腰间银针抽出来,插在徽羽头顶。 她立马就安静了下来,狰狞的表情也逐渐恢复正常。 记住网址 “现在好点了吗?” 徽羽眸子微动,注视风沧澜良久。 迷茫混沌的瞳仁逐渐恢复清明,“好些了,谢谢……小姐。” 她生涩的唤着两个字。 风沧澜探脉,确认没问题悬在半空中的心才落下,“好些了就好,你身体有伤别乱动。”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风沧澜关怀备至,面面俱到。 站在后面目睹了全程的宗正昱凤眸深眯,注视着躺在床榻上的徽羽。 她似察觉到这股锐利的视线投来目光,对上的一刹那心头一颤,不动声色挪开目光。 “有点渴。” “好。”风沧澜当即转身,倒上一杯温茶再回来,“你别动,我喂你。” 她拿着勺子一点点喂,徽羽的脸色也从苍白慢慢有了些血色。 “醒过来了就好,想吃什么跟我说。” 风沧澜守在床榻前忙前忙后,宗正昱完全被忽视。 停留了片刻他就推门离开,刚踏出沧海一粟,就抬手招人。 暗卫从树上跳下,“王爷。” “去查查,徽羽在瑾王府都发生了什么。” “是。” 暗卫纵身一跃消失,宗正昱回首看了一眼沧海一粟径直离开。 秋风萧瑟,凉风习习。 一阵微风吹的泛黄的树叶飘落而下,刚落地就被一脚踏的粉碎。 “主子,有人在调查香膏一事。” “照这个速度下去,对方很快就会查到我们头上。” “属下本打算不忙打草惊蛇先诱敌深入,在顺藤摸瓜连根拔起。” “不曾想对面警惕性如此之高,一发现不对劲立马撤退。” “不仅如此,还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对面势力不在我们之下。” “若那人查到冷宫,丽妃娘娘若是一不小心说了什么只怕……” 枯黄树叶落下,节骨分明的手将其接住。 捏着树叶左右观察,他忽的一握手,“那就让她守口如瓶。” “是。” 冷宫 杂草丛生,一片萧条。 丽妃坐在破败的宫殿里,一点点清理着头发上的虱子。 整个人精神都有些不正常。 穿着大红大绿的衣裳,脸上的妆容已经糊成一片格外骇人。 “嘎吱——” 陈旧的殿门被推开,一束光射进冷宫。 坐在地上的丽妃“刷”的抬头,只见殿门处一个浑身被黑色斗篷包裹的人慢步而来。 就像是降落的天使,将她带出地狱。 “大人!”丽妃快步跑过去,灰暗的眸子瞬间迸发出亮光,“可是主子让你来救我的?” 整张脸被斗篷遮挡,看不到一点模样。 斗篷人轻声道,“丽妃,你可有向人透露过什么?” “没有!”丽妃一口答道,“我没有跟任何人提及此事,就算是皇帝也没有。” “我一直守口如瓶。” “如此便好。” “大人,我们快走,我们快出去,我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好。”斗篷人前进两步,走到丽妃身边低语道,“你过来些。” “是。”丽妃将脖子伸过去,正准备问什么事,脖子就被人一把掐住。 她瞳孔放大,满脸不可置信。 “守口如瓶,主子只相信死人。” “卡擦!” 随着一阵声音响起,丽妃脖子一歪,瞳孔瞪的宛若铜铃,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斗篷人掐着的手松开,丽妃“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斗篷人微微抬头,露出一把跟红艳如血的唇。 “你的任务,这才算是彻底完成。” 斗篷人转身离开,秋风吹的他黑色的斗篷飞扬晃动。 与此同时,林琳也被发现在闺房中上吊自尽。 一个冷宫废妃,一个七品小官之女并未引起多大的动静。 丝毫没影响到过节的气氛。 翌日 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格外的热闹,街上人人脸上带着欢笑。 风沧澜跟宗正昱一早就坐上了马车进宫。 临走时,风沧澜顺手带上了今日的报纸。 马车内,宗正昱端坐闭目养神。 风沧澜翻看报纸,只有一个极小的板面报道了丽妃在冷宫暴毙,以及林琳在闺房自尽。 她的目光瞬间被这两个指甲大的地方吸引。 林琳怎么会上吊自尽,而且丽妃也在冷宫暴毙? 这么巧?两个人一起死了。 若是别人,恐怕还真的不会把这两件事关键在一起。 可风沧澜明白知道,这两个人都是跟尸香有关的人。 她还准备等徽羽好些了,着手对林琳展开调查,顺藤摸瓜抓出幕后之人。 如今还未动手,两个人就死了。 这世界上,哪里有这般凑巧的事情。 看来是殷的调查,打草惊蛇了。 对面就直接灭口丽妃跟林琳。 目前跟尸香有关联的也就只有这两个人。 如今,两人都死了线索又断了。 这般急着杀人灭口,怕人查到,看来这尸香背后有一盘大棋啊。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手伸这么长。 看完报纸,将其整齐折叠放在桌上。 每次进宫,都会发生一点不太好的事情。 希望这次不会喽。 “吁——” 马车外,问道的声音响起,“王爷王妃,皇宫到了。” 风沧澜率先下去,宗正昱紧跟其后。 自宗正昱腿疾好了之后,还未正式在公开场合露面。 以至于许多人都未见到宗正昱离开轮椅的模样。 乍一看宗正昱竟然是走来的,各个官员脸色变了又变。 摄政王虽然还未回朝堂,但腿疾已经好了,回来是迟早的事。 摄政王回来之日,就是他们好日子到头之时。 而那些闺阁小姐们,看到宗正昱时皆是羞红了脸。 甚至有大胆的姑娘直接过来碰瓷,一路都走的好好的,到宗正昱跟前就脚下一歪倒过去……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刚才勾引为夫怎么不见说有人? 宗正昱面不改色后退一步,身侧的风沧澜见有人倒下来,顺手搂住其腰肢。 碰瓷的姑娘心头一喜,人都不看就娇羞,“多谢王爷,若不是王爷小女子只怕是……” “奇怪了,明明是本王妃救的你,你为何谢王爷?” 话毕,风沧澜直接松手,那还没反应过来的姑娘“啪”的一声就摔在地上。 周围的闺阁小姐们手帕掩面,眸露嘲讽,笑她的不自量力。 倒地的姑娘被所有人注视,脸色“刷”的一下爆红。 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羞愧难当匆匆逃离。 风沧澜侧头勾唇,“王爷真是一点也怜香惜玉。” “但凡你刚才接住了人家姑娘,也不至于如此伤心。” 宗正昱凤眸微转,不疾不徐,“王妃刚才不是接住了吗?” 风沧澜挑眉没在说话。 宗正昱这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人家那姑娘想要的是谁,他还能不知道。 论装傻,宗正昱才是技高一筹。 御花园内金贵飘香,沁人心脾。 一股凉风吹来,整个花园都飘散着桂花的芬芳。 花圃中,各色菊花在一众衰败的花草中脱颖而出。 风沧澜寻了一凉亭坐下,懒散倚靠在栅栏上,看着水面的波光粼粼。 鲤鱼在水中游窜,偶尔跳出水面。 她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一句话,鱼戏莲叶间。 看的入神,后面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风沧澜目光微侧见宗正昱落座一旁继续观赏。 偶尔撒两颗鱼食,鲤鱼越出水面争相抢夺。 “澜儿喜欢?” 风沧澜将鱼食放在一旁,转过身来,“谈不上喜不喜欢,无聊逗着玩玩而已。” 说实话,她真的不明白皇帝怎么想的。 萧王的事情凶手还未抓到,把她请进皇宫这不是摆明了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一个人搂着美人欢度中秋不好吗? 偏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她目光轻扫全场,官员们三五一团互相恭维,闺阁小姐们亦是如此。 表面都是一副欢笑高兴的模样,实际内心如何也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不过…… 从宗正昱进来坐下,倒是时不时的有小姐们含羞带怯的投来目光。 许是被这些姑娘们放弃的眼神引起注意,风沧澜侧身看向宗正昱。 他的容貌的确是无可挑剔,不同于宗正瑾是温润公子的温柔,也非那种肖似女子的阴柔美。 而是那种充满了阳刚之气的丰神俊朗,剑眉星目、浓眉入鬓五官凌厉,似刀削一般。 单看面向,是那种带着压迫感攻击性的俊朗,配上那狭长的瑞凤眼,只瞧你一眼就能看穿的感觉。 一个充斥着危险,却又能让人的目光情不自禁被其吸引。 五官的确是毫无瑕疵,拼凑在一起简直称得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若真要挑刺,那就只要一样。 薄唇。 想到这里,风沧澜的视线聚焦宗正昱那抿成一条线的薄唇。 当然原因不是不好看,而是薄唇的人薄情寡义! 风沧澜的视线太过炙热,引得宗正昱掀眉看来,“澜儿看什么看的这般入神?” 他明知故问,语气中调侃之意颇为明显。 被抓包的风沧澜下意识避开目光,所在挪开的一瞬朱唇微翘,笑的像勾魂夺魄的妖精。 她悠悠起身,腰带将不盈一握的纤腰勾勒出来,夺魂索命。 到宗正昱身旁,纤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媚眼如丝直勾勾盯着。 “澜儿还能看什么?”她娇媚的声音听的凉亭周围的青年才俊脚底打滑。 注意到这点的宗正昱,看着风沧澜的凤眸深黑。 她葱指落在宗正昱挺拔的鼻尖上,慢慢从薄唇上滑过,吐气如兰,“出了王爷,澜儿还能看谁?” 周遭男子骨头一酥,差点当场摔倒。有些没挺住了,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宗正昱耳尖蹿红,一把抓住风沧澜作怪的手腕,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好好说话。” 风沧澜注意到泛红的耳尖眉尾一挑。 宗正昱这是害羞了吗? 想到这里,她被握住的手轻轻在宗正昱的手背上滑过,整个人也贴了过去,笑的娇媚如花。 “您教我呀~” 此话一出,凉亭外传来阵阵包含克制的冷吸声。 宗正昱凤眸一凝,轻扫一圈。 众人只觉一阵强大的压迫感袭来,纷纷垂头不敢再看。 宗正昱目光重回风沧澜身上,盯得她头皮发麻。 感觉要玩过火了,风沧澜正欲抽手撤离。 突然,手腕一紧。 宗正昱一把将其拉到怀中,长袖一挥将风沧澜遮住了大半。 “王爷。”风沧澜轻唤一声,有些着急。 宗正昱握着雪白的手腕一紧,风沧澜挣扎道,“王爷这里是皇宫,周围还有人呢。” “你现在知道有人了?刚才勾引为夫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有人。” 他握着手腕的手改搂纤腰,两人紧挨一起,气氛突然变的诡异。 “哪有嘛,没有。” “快放开,被人看见不好。”风沧澜一边笑一边用力挣开。 “再敢放肆……”宗正昱半含警告的声音响起,风沧澜一口打断赶紧道,“不会了,不会了。” 他惩罚性的在风沧澜腰间的软肉上捏了一把,风沧澜惊的一声娇嗔。 这一声引的四面八方投来目光。 风沧澜脸色不争气的绯红一片,殊不知面若桃花更是迷人。 “你!”风沧澜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果然是一点亏都不吃饿宗正昱。 “为夫什么?” 看着宗正昱一本正经捻动佛珠,一副禁欲清冷的模样气成河豚。 演! 这么喜欢演!不拿个奥斯卡都对不起这演技! “流氓。”风沧澜低斥一声,抓着亮闪闪的群身就离开了凉亭。 所到之处,目光皆是怪异。 一个贵妇看到风沧澜逃离的背影轻哼一声,“堂堂王妃,光天化日做出如此行径。” “跟妾何异,跟青楼女子何异!” 旁边的好友嘲讽一笑,“别忘了,这摄政王妃可是专门去留君阁学习。” “自然学得一身好技术,不然怎么勾住摄政王。” “世风日下!成何体统!” 两人评论着,连带着周围的贵妇跟小姐们也面露鄙夷。 “说够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澜儿,你出现幻觉了 就在众人议论激烈时,一阵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 议论纷纷的众人瞬间止声,刚才还热闹的御花园瞬间寂静无声,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大臣们在朝堂混迹多年,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宗正昱散发出来的戾气,赶紧招呼自家家眷,纷纷赔礼道歉。 “摄政王恕罪,内人愚昧冒犯了王妃,老臣带回去好好管教。” 一人声音响起,其他的声音此起彼伏。 宗正昱冷扫一眼,起身离开凉亭。 众人见此才堪堪松了一口气,赶紧教训自家女眷,警告不要胡言乱语。 而此时,被讨论的主角却跑到了一个无人之地。 风沧澜双手捂脸恨不得当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丢死人了!” “靠!我从来都没这么丢脸过!” “气死了!” 她对着花圃旁的花草发泄一通,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抬头看去,四周竹林密集,只有一条小路。 风沧澜止住好奇心准备原路返回,刚准备离开就听到竹林深处响起一阵悠扬古朴的古琴声。 那琴声好似能抚平世间的暴躁,让人心绪归于平静,有一种治愈的感觉。 原本打算离开的风沧澜被勾起好奇心,向着竹林深处走去。 穿过沉长的竹林小道,风沧澜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 实在是难以想象,皇宫之中竟然还有如此世外桃源的地方。 一眼望去,雪白的一片。 就像是降下的白雪,把四周覆盖成银白色。 银装素裹,恍若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竹林,就像是一道门,通过后就是另一个世界。 秋风吹的雪白的花瓣飘舞在空中,像是千万只白色的蝴蝶在雪上起舞。 风沧澜慢步前进,一株株树上挂着雪白的银条,格外美丽,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走近写,看清了风沧澜更加诧异。 现在是金秋时节,这梨花竟然还开的如此好。 完全不受季节影响啊。 “噔——” 一阵古琴声席卷而来,带着无数花瓣形成一道浪音。 风沧澜神色一凝,脚踏梨树腾空而起避开浪音。 “何人竟敢擅闯雪园。” 一阵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分不清声音主人的方向。 风沧澜四处观察,耳尖微动蓦得转身。 只见一抹白色飘然飞来,带着无数花瓣。 落地的一刹那,花瓣飘荡在空中,最后缓缓落下。 风沧澜视线聚焦跟雪园融为一体的男子。 他一袭白衣,满头银发披散在肩头后背。 即使一条白绫遮住了眼睛,但也不影响他的美貌。 就像是天外仙人,降落凡间。 整个人带着超凡脱俗的气质,仿佛他就是雪山上的雪莲花,生来就是让人仰望的。 风沧澜呆滞茫然,秋水眸中满是惊艳。 表面非常淡定,内心却已经是尖叫连连! 这个人是谁!三分钟她要这个男人所有的信息! 麻麻!他看到隐居深山超凡脱俗的仙人了! 两人视线相撞,风沧澜的视线紧粘着跟前之人。 这是哪里来的小仙男! “咳。”风沧澜抵唇轻咳一声,化解尴尬,“您是?” 忽的,一阵风吹的男子白衣飘诀,遮眼的白绫飘荡。 地上花瓣被吹的飘荡空中,将风沧澜围绕起来。 她遮眼挡住四周旋转的花瓣。 风停、花落,风沧澜才放下手臂。 抬眼一看,前面是一片竹林,正是刚才的地方。 风沧澜整个人警惕起来。 怎么回事! 她刚把明明进去了,里面是一片梨花林,雪白的一片。 怎么一眨眼就到了这里? “澜儿。” 风沧澜正一头雾水想不明白,后面就响起一阵声音。 回首看去,宗正昱迎面走来。 她赶紧上去,“王爷,我刚才遇到了一件灵异事件!” 对!就是灵异事件! 风沧澜从犯头尾一字不漏的叙述出来,宗正昱凤眸微抬,看向竹林。 那眼神,似要穿透竹林看清后面的情况。 “王爷你说怪不怪。”她刚还在里面,一阵风卷就出现在这里了。 “澜儿,你出现幻觉了。” “这竹林后面是皇陵,你之所以会看到那些东西,是因为历代皇帝请了国师在这里布了八卦。” “一旦踏入这里,就会出现幻觉。” “不啊,明明我还听到了古琴声,还看到了一个白衣白发,白绫遮眼的男子。”风沧澜解释着。 宗正昱摸了摸风沧澜的头顶,“那都是幻觉,为了保护皇陵设下的屏障仅此而已。”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他拉着风沧澜的手腕就转身离开。 风沧澜散步一回头,满目疑惑。 刚才真的入幻觉了? 不然,她怎么可能眨眼间就从里面到了外面。 “以后别来这里,这里毕竟是皇陵阴气重。” “好。”风沧澜最终还是相信了。 两人离开,一片白色的梨花花瓣缓缓飘落。 被宗正昱带回御花园,里面大臣们都已经坐齐了。 风沧澜在宗正昱的牵引下一同入座。 龙椅上,皇帝端着酒樽侧眉看了一眼惠妃。 惠妃心领神会,笑的跟朵娇艳的花。 两人视线碰撞,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臣弟携夫人来迟,请皇兄责罚。” “无碍,坐下吧。”皇帝笑的爽朗,仿佛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丝竹声响起,一个个穿着舞裙披着彩带的舞姬们飘然而至。 踩着街拍翩翩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令人称绝。 风沧澜脑子里尽是雪园的事情,心不在焉。 那感觉明明很真实,根本就不像幻觉。 “王爷。”风沧澜动身想要再问,恰逢宫女倒果酿。 她起身的动作过大,不小心碰到了宫女。 那一壶的果酿尽数洒在衣裳上。 宫女“啪”的一声跪在地上,“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你怎么回事!倒酒也能出差错!”惠妃“刷”的一下站起来,怒斥宫女。 四周闺阁小姐跟贵妇投去目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风沧澜拍了拍身上的染湿的地方,“没事,我去换一身就行。” 宫女赶紧爬起来,后退几步。 风沧澜拧眉站起来,发髻上一片白色的梨花花瓣,随着起身动作往前滑落……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 宗正昱品茶间扫到从头顶滑落的花瓣,凤眸冷凝。 在花瓣掉落的千钧一发之际,拽住风沧澜的肩膀往前一拉。 风沧澜硬生生撞在了宗正昱的怀中,额间的梨花花瓣也改变了轨迹往后飘去。 花瓣落在宗正昱的掌心,他收手一握,将风沧澜推开。 “发髻歪了。”宗正昱捏成拳的手抚了抚发髻。 风沧澜满脸奇怪的看了一眼宗正昱,然后起身跟着宫女走。 一路往后宫走,宫女满脸要哭的表情,“奴婢刚才不是故意的,请王妃恕罪。” “没事。”风沧澜轻快出声,“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宫女正欲说谢恩的话,风沧澜忽的止步,声音再响起,“因为你是有意的。” 轰—— 宫女瞳孔放大,脸上血色尽数褪去,面色苍白。 记住网址 整个人停留在原地恍若石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瞳仁中满是慌张、恐惧,“王妃,您说的什么意思,奴婢听不懂。” 她说话时目光闪躲,有意无意避开风沧澜目光。 风沧澜朱唇微翘,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 不慌不难上前两步,转身,面对宫女。 一双素手柔夷轻抚宫女衣襟,温柔替其整理,“听不懂?” “那本王妃就说的仔细些。” 她捏着衣襟的动作不变,脸上的消息瞬间消散,眸色突然冷凝气场散开。 “果酿本王妃一口都未喝,你添个什么酒?” 宫女背脊一僵全身发寒,脸上浮现几分恐惧。 是了,摄政王妃根本都未饮酒,还是满杯她添酒,不正自己败露了吗! “这些细节可是非常容易暴露的。” 风沧澜的声音不紧不慢,却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让人呼吸困难。 宫女见行径被看破,慌张跪下,“王妃恕罪,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奴婢也是受人胁迫。” “哦?”风沧澜俯视着跪在脚边的宫女,勾了勾唇角,“那说说,谁胁迫你、又是谁指使你。” “是……” “砰!” 宫女刚说一个字,风沧澜就感觉后脑勺被一阵重击,视线逐渐模糊最后一片漆黑,失去意识前倾倒下。 见风沧澜倒地昏迷,宫女立马站起来。 看着前面手持木棍的人赶紧颔首,“惠妃娘娘。”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惠妃扔掉手中木棍,后面两个太监匆忙上前,一人扶着一边将风沧澜带走。 以惠妃为首,两个太监紧随其后。 提前清理了道路,一路畅通无阻。 却在拐弯时蓦得撞上了一个人,惠妃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控制住表情径直离开。 后面两个太监脑袋埋的极低,风沧澜脑袋下垂也看不清容貌。 两人擦肩而过时,那人却出了声,“惠妃。” 惠妃被迫止步,微微侧身微笑道,“瑾王怎么到这里了?” “不是应该在宫宴上吗。”她随口一问,瑾王扫了一眼惠妃后面垂首的三人,“出来拿个东西,惠妃这是……” 发现瑾王盯着后面,惠妃挪步挡住,“不胜酒力。” 她故作眩晕葱指摁着太阳穴,“本宫就先回宫了。” 怕多留横生枝节,惠妃赶紧离开。 一行人走在青石子的小路上,渐行渐远。 宗正瑾回首望着一行人匆忙的背影,桃花眼里一闪而逝的阴冷。 到达宫殿,惠妃指挥着两个太监把风沧澜放在床榻上,然后挥手让两人离开。 殿门关上,惠妃来到床榻旁,看着风沧澜眉目如画,肤若凝脂,即便是合着眼睛,也挡住她的美貌。 似莲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又似那寒冬绽放的红梅,凛风傲骨。 清丽中带着孤傲,又纯又媚,媚而不俗。 多了一分莲花没有的昳丽跟艳绝。 就算是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多瞧几眼,那股妒意浮上心头,想到后面即将发生的事情,惠妃眸中妒忌瞬间退散。 姿容艳丽,清理绝尘又如何。 一旦……惠妃烈焰红唇扬起一抹冷笑,她势必被摄政王所厌恶。 “哼!”惠妃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宫宴上 一个小太监悄无声息在宫宴旁走一圈,皇帝扫到这里,酒樽遮掩了勾起的嘴脸。 “朕有些醉意,爱卿们继续。” 说完皇帝就撤离了宫宴,宗正昱扫了一眼旁边的空位置,不疾不徐的端起茶盏。 “去看看王妃。” 他的声音很小,后面问道闻之立马离开。 宫宴并没有因为皇帝的离开而中断,反因为皇帝的离开都放开了。 * “嘎吱——” 沉闷的推门声响起,殿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身着绛紫色锦袍的人迈入宫殿,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将殿门关上。 锦袍边缘的滚边绣纹随着行走的弧度摆动,一双紫金皂靴踏在地板上,逐步向着床榻靠近。 来到床榻旁,床幔遮掩。 一层薄纱根本遮挡不住什么,反而增添几分神秘感。 透过薄纱视线聚焦里面的玉体横生,他立马伸手,想要掀开床幔将人带走。 却在碰到床幔的一瞬,忽然止住了动作。 他目光重回床榻上那隐隐浮现的若雪肌肤,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就像是猛兽,疯狂吞噬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轻扫那玉雪丰肌,他喉结滚动,只觉一阵干咳。 小腹蹿升一股火苗,最后熊熊燃烧,仿佛要焚烧全身。 他握了握骨节分明的手指,桃花眼里犹豫挣扎之色明显。 最后,他手中一握,似做出决断,慢慢解开衣襟。 绛紫色锦袍落在地上,一层又一层。 最后,撩开床幔…… 御花园 问道重回宗正昱身后,虽然查探是遇到诸多阻挡,但他可以确定事情绝对不简单。 查到最后果然如此,他立马过来禀报宗正昱。 听到问道的细声禀报,宗正昱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热闹的宫宴瞬间鸦雀无声,一片静谧。 宗正昱面色阴沉,凤眸阴翳骇人,浑身散发的寒气好似要冰封千里。 他“刷”的一声站起啦,不顾手里的茶渍转身离去。 在场大都是人精,猜也猜到了肯定是出事了,但这里是皇宫他们不敢多想多看,各个眼观鼻鼻观心。 宫殿 “皇上,已经安排妥当。”太监谄媚开口,皇帝挥手示意太监退下,双手推开殿门——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一个不留 “嘎吱——” 随着厚重沉闷的开门声响起,里面一阵扉扉之音传来,伴随着猛烈的摇床声。 娇吟低泣,连绵不止。 时而高昂,时而低沉,透着一股淫奢感,让人浮想联翩。 皇帝面色一沉,眸色一片冰冷径直进去。 只见床幔里激战不止,而地上丢弃着男子的衣裳。 皇帝双手紧握,怒火滔天,“混账!” “放肆!” 皇帝声音极大,周围的御林军纷纷一拥而上,一切就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般。 “王爷。” 问道急唤道,宗正昱两手推开御林军直奔宫殿。 看到皇帝他目光转向声音不停的床榻,看着地上的男装,凤眸深黑,杀戮之气瞬间爆发。 后面御林军一片骇人,后背冷汗淋漓。 床榻里娇吟激昂声不断,宗正昱额头青筋暴起。 显少看到宗正昱这般失态,皇帝浑浊的瞳孔中露出满意的神色。 虽然出了点意外,但目的总归是达到了。 宗正昱双手紧握成拳,整个人都在发抖,双眸布满了红血丝,好似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 他双腿如坠千斤,寸步难行。 里面每传来一声娇嗔,他的心就像被插了一把刀子。 最后走到床榻旁,他的一颗心早已是鲜血淋漓。 他下颚绷紧,后暴躁紧咬,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向床幔。 皇帝在后面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等待着宗正昱看到床榻里的模样。 看着自己的王妃跟其他男人欢好,那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皇帝都激动的忍不住,想要代替宗正昱掀开床幔了。 他抓紧床幔不停发抖,“撕拉——” 床幔在宗正昱的用力拉扯下,被扯断撕烂。 床榻内春光乍泄,空气中都飘散着欢好的味道。 有人闯入,床榻上的两人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站在后面看戏的皇帝,看到床榻内的场景,满是皱纹的脸上血色褪尽。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宗正瑾! 同样震怒的还有宗正昱,他一把拽住宗正瑾往外一拉,一拳打在他俊秀的脸上。 脸上传来一阵剧痛,宗正瑾逐渐清醒,看着满目阴鸷的宗正昱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又被打了一拳。 “宗正昱!”皇帝大急呵斥,“放开容瑾!” “你敢谋杀皇嗣!” 宗正昱拽着宗正瑾的手臂恨不得将其捏断,“杀了又如何!” 他拽着宗正瑾往后一扔,宗正瑾脑子还没完全清醒一阵踉跄被皇帝接住,“容瑾,怎么是……” 皇帝又急又气,恨铁不成钢。 赶紧把衣裳给宗正瑾盖上。 床榻上 一个满身红痕青紫的玉背暴露在空气中,宗正昱的双手握的咯咯作响。 眸中的阴鸷恨意,最终化为痛苦。 他拖下外袍,搭在那青紫的身上,将其包裹住。 这边宗正瑾良久才完全清醒,一边快速穿衣一边回忆着之前的事情。 “澜儿,夫君带你回家。”宗正昱声音嘶哑,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宗正瑾混沌的桃花眼瞬间清明起来,不对! 他是准备做那种事的!倒是被人弄昏迷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床榻上根本不是风沧澜,而是……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 一阵清冷的声音从殿外响起,“哎,皇上你怎么在这,宴会结束了吗?” 女子穿过层层御林军,来到大殿,一脸天真单纯。 众人视线被声音吸引,齐刷刷看过去。 皇帝看到风沧澜的那一刻瞳孔微缩,面色微变。 风沧澜怎么在这里,那床榻上的是…… 宗正昱看到风沧澜在外面,立马把包裹起来的女子转过来。 女子面色含春,满脸绯红,双目迷离。 皇帝看清床榻女子的容貌面色阴沉。 惠妃! 怎么成了他! 宗正昱“刷”的一下冲到风沧澜跟前,未等风沧澜说话就紧紧将其搂在怀中。 “风沧澜!”他直呼名字,哑着声音嘶吼,“你想吓死我!” “王爷。”风沧澜一头雾水,满脸天真,“怎怎么啦?” “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宗正昱紧了紧怀里的风沧澜,那种劫后余生的害怕,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着心头。 宗正瑾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桃花眼里一闪而逝的阴戾。 到底是谁!弄晕了他!还设计了这么一出! 药效过了,惠妃也逐渐清醒。 看着自己衣不蔽体,惊恐尖叫,“啊!” 刚才的事情浮现脑海,惠妃匍匐在地上,“皇上!臣妾是被人陷害的!” “臣妾是被人陷害的!请皇上明查!” 皇帝眸中出现一抹狠色,侧头示意旁边的大太监。 大太监接收到目光,走向惠妃,“娘娘,您一路走好。” 惠妃满脸恐惧,往后挪动,“不!” “皇上恕罪!臣妾是被人陷害的!臣妾不想死!” 看着逐步靠近的大太监,惠妃嘶声道,“皇上!是你让臣妾……” 她话说一半,被大太监捂住嘴,传来一声痛苦的呜咽。 趴在宗正昱怀里的风沧澜双手拽进他的衣裳,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 宗正昱轻拍着风沧澜的后背,轻声安慰,“没事。” 片刻,大太监松开了捂着惠妃的手。 惠妃就像是断了线的傀儡娃娃般,摔倒地上,没有半分活气。 皇帝冷视殿内的御林军,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他手指微抬,殿门“啪”的一声关上。 “一个不留。” 暗中,一群黑衣蒙面人落下。 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捂着风沧澜的眼睛。 四周阵阵哀嚎惨叫,伴随着兵器落地跟倒地的声音。 血腥味顷刻间蔓延整个宫殿,风沧澜抓着的双手一僵,似乎是被这场面吓到了。 片刻,所有声音停止,周围一片寂静。 “已全部解决。” 黑衣蒙面人颔首,神色恭敬。 “嗯。”皇帝轻嗯一声,所有黑衣人瞬间消失。 刚才还站在后面的御林军,尽数倒在血海中,没了气息。 宗正瑾没在伪装,满脸阴森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暗算他。 “王爷。”风沧澜发颤的声音响起,整个人在宗正昱怀中发抖。 “七弟,今日中秋,就在宫里陪朕一晚。” 皇帝不容置喙的声音响起,宗正昱掀开眼帘凤眸深黑——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你还真是无情 登时,周围寒风凛冽,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二人四目相对,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察觉到气氛不对,风沧澜拉了拉宗正昱的衣裳。 他这才敛起锐利凤眸,“遵旨。” “臣弟先行告退。”宗正昱捂着风沧澜的眼睛离开,不让她看血腥的场面。 离开宫殿一阵,宗正昱才松开手,那双明亮如镜的秋水眸噙着一抹阴笑。 笑容未退,手腕一疼,抬头正好对上宗正昱冰冷至极的瞳仁。正准备开口却被抢先问责。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宗正昱越说越眼神越黑,掐着风沧澜的手腕也越紧。 他如此说,风沧澜便知道他猜到了。 “放心,我心里有度。”没有百分百确定的事情,她还要斟酌呢。 “有度!这就是你的有度?”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一出了纰漏怎么办!?” “风沧澜!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回事!” “万一!万一出事你让我怎么办!”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夫君!”他哑声低吼。 风沧澜被吼得一愣一愣的,略显呆滞的盯着宗正昱。 良久,宗正昱青筋暴起的手松开,吸了一口气柔声道,“以后别做这种事,更别做自己做饵。” “世界上他绝对的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踏错一步,前面就是深渊。” “呃……”风沧澜欲解释的话不知怎的就说不出口了,看着宗正昱垂眸一副知错的模样,“恩,下次不会了。” 别人不来招惹她,她自然不会。 可若是不知死活,她也不介意陪着玩玩。 “恩。”宗正昱浑身气息恢复正常,拉着风沧澜就往前走。 今日,明显是算计风沧澜,结果阴差阳错成了惠妃跟瑾王。 一个是后宫嫔妃,一个是储君预定。 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瑾王名声必定一落千丈。 所以皇帝下令让他们今晚留宿宫中,是害怕他们散播了出去。 宗正昱领着风沧澜回了宫殿之后便再未出来。 今日进宫赴宴的所有人,都被留了下来。 都是老奸巨猾的人,猜测肯定出事了,也不敢再造次。 一个中秋宫宴,以这种方式收尾。 御书房内 皇帝双手负立,站在床边看着黑夜高挂的圆月。 宗正瑾则是站在中央,颔首低眉。 “容瑾,你枉费朕多年来的栽培。”皇帝声音不紧不慢响起。 宗正瑾垂下的头又低了两分,“儿臣让父皇失望了。” “你想得到风沧澜也不是不行,可偏偏,你蠢的让人算计了!” “你是朕最看好的储君,如今这模样,朕还如何将这星云国交给你。” 宗正瑾沉默不语,皇帝侧身看来,“今日御林军的事情,你如何解决。” 能入御林军都是家族里顶尖的人才,如今死了一批,想要不动声色掩盖过去必然不可能。 这些御林军家里,有些是屹立百年的大家族,有些是大臣的儿子,各个都是家族培养出来的翘楚。 若是这些人联合起来闹大了,就不好办了。 宗正瑾微微抬头,说出自己的见解,“先礼后兵。” “对身亡的御林军家族给一些封赏赔偿。” “这些御林军虽然是家族年青一代的翘楚,但一个家族不可能只栽培一个人。” “一人换家族荣华,他们该知道怎么做。” 皇帝听完宗正瑾的回复微滞,后爽朗大笑,“不愧是我儿,不错。” 正如宗正瑾所说,家族栽培不可能只有一个人,死了一个还有另一个顶上。 大家族,最不缺的就是人,死一个换来家族繁荣,他们会非常乐意。 更何况,人已经死了,闹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聪明人,该知道如何决定。 “按瑾王的意思办。”皇帝侧头,大太监匆忙上前连忙道好。 “儿臣先行告退。”宗正瑾后退几步离开御书房。 皇帝看着宗正瑾离开的背影,浑浊的眸子透着一股精明,“朕这儿子是帝王之才,可惜太痴情。” “瑾王有情有义,将来定是明君。”大太监连忙拍马屁道。 皇帝勾了勾唇,非常满意大太监的话。 之后两人都未说话,御书房内一片静谧。 此时,另一宫殿 宗正瑾进殿满身戾气骇人,“去查是谁算计本王。” 黑暗中,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离开。 宗正瑾捏着茶杯的手,指关节泛白。 本以为账中人是风沧澜,掀开发现不是准备离开,结果却被弄昏了! 醒来就是刚才那场景! “来人!”宗正瑾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备水沐浴。” 宗正瑾坐在浴池里,一遍又一遍清洗。 而此时,风沧澜也在浴池中。 想到宗正瑾那震惊愤怒却又找不着发泄的表情,朱唇扬起一抹阴笑。 算计她? 那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准备,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沐浴完回到寝宫。 皇宫里静悄悄的,本是中秋佳节,却静的出奇。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来到床榻旁,风沧澜直接就怕上去准备睡觉。 坐在桌旁的宗正昱薄唇轻启,确是一个字都未吐露出来。 “晚安。”风沧澜拉着被褥躺下,侧头朝着宗正昱道。 他张了张嘴,神情有些落寞,最后硬挤出两两个字,“晚安。” 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风沧澜投去目光,只看到宗正昱的背影。 皱了皱眉,没细想合眸睡觉。 听到后面平稳的呼吸声,宗正昱回首看去,见其睡的安稳,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你还真是无情啊。” 垂眸看着袖口,他缩了缩手把东西往里放。 转身准备去沐浴更衣,外面一个黑影一晃而过,宗正昱眸光一凝。 回视风沧澜,最终追了出去。 刚走没两步,那黑影就止住。 宗正昱准备动手,那黑影忽的转身,“扶风。” 见其容貌,宗正昱紧拧眉头松开,“你来做什么。” “不怕被皇帝看到?” “你以为我想来?”说着他从胸口里掏出来一封信递过去,“你看看内容。” 宗正昱墨瞳古井无波,将信封拆开,看清上面内容凤眸猛的一缩——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罔顾人伦又如何? 片刻,他恢复正常不紧不慢将信纸折叠起来。 “这是我师傅交代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竟然闯入了梨院,还看到了我师傅的真身。” “本王知道了。”留下这句话,宗正昱转身回去。 男子只觉着宗正昱有些古怪,但也未多想。看着离开的背影提醒道,“记住早些解决,我不方便出手,就交给你了。” 宗正昱行走的背脊微僵,步伐停顿片刻径直回寝宫。 “嘎吱——” 沉闷的关门声响起,宗正昱返回床榻,看着熟睡的风沧澜砸吧着樱花粉的唇忍不住轻笑。 忽的,脑海里想起那封信。 他剑眉一沉,瑞凤眼里透着凌冽阴森。 回到桌旁,将信纸摊开,上面一个龙飞凤舞的‘杀’字在烛光的照亮下格格外清晰。 记住网址 不过片刻,写着杀的信纸化为灰烬,他重回床榻。 “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他摸了摸风沧澜的头发,侧身躺下。 中秋十五,薄云遮月,却依旧这挡不住它的光芒。 第二日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外面宫女太监们人人自危。 昨夜,皇帝下旨封赏了那些身亡御林军的家族。 说是中秋之夜,刺客横行,御林军护驾身亡,特追封。 这样一来,那些家族们便未再说话,也不敢说话。 昨日之事,知道的也就只剩皇帝,瑾王跟风沧澜宗正昱。 天一亮,皇帝就放了所有人出宫。 风沧澜跟宗正昱也跟着离了皇宫。 刚坐上回府的马车就一个喷嚏,她揉了揉小巧精致的鼻子,“哪位又在提我了。” “怕是风寒了。”宗正昱将外袍接下来搭在风沧澜身上,她也不客气拉了拉衣襟就钻入马车。 皇宫,殿内 寒风呼啸,整个殿内都充斥着阴寒之气。 宗正瑾端坐太师椅上,看着属下呈上来的信。 他骨节分明的手紧捏着信纸,用力过度信都被捏出了褶皱。 “啪!” 一阵声音响起,宗正瑾一掌把信纸倒扣在桌上。 “是不是出差错了?”宗正瑾卸下了儒雅温润,桃花眼里闪过一丝阴冷。 站在对面的男子恭敬回复,“主子,我们的消息不会出错。” “就是风沧澜害的殿下。” 宗正瑾双手攒紧,指关节泛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男子微微抬头,见宗正瑾满脸苍白自作主张道,“殿下,要不属下去除掉风沧澜?” 他话音未落,身体突然被震飞到一丈之外。 迅速爬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满脸疑惑看向对面。 坐在太师椅上的宗正瑾忽的站起来,慢步走过去。 直至到男子身边才止住步伐,居高临下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人。 男子张了张嘴,刚要说话,脸上就一阵火辣辣疼。 脸上立马浮现一个红巴掌印,嘴角鲜血流的更厉害。 他仰头,看向宗正瑾瞳孔中充斥着不敢相信,“殿下……” “风沧澜不是你想动就可以动的人。” “云桑,你给本王安分点。”他冰冷的声音渗着寒意。 云桑听着冰冷至极的话心头一凉,“王爷你……”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宗正瑾喜欢的根本就不是那个丫鬟,而是摄政王妃风沧澜! 这怎么行! “风沧澜可是摄政王妃,且不说我们现在还未成功,就算殿下坐上了那个位置!也注定无缘!” “她可是您的七皇婶,罔顾人伦!会被天下唾弃辱骂!”云桑急声劝解。 宗正瑾本就不善了脸色更加难看,桃花眼里闪烁着阴翳,“罔顾人伦又如何?” “本王坐上了那个位置,天下人谁敢唾弃辱骂?” 宗正瑾的话让云桑呼吸一滞,万万没有想到,他已经泥足深陷至此。 “殿下如今这样说,将来可未必。” “殿下,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宗正瑾低声轻笑,“本王的世界没有后悔二字。” 云桑再要劝解,宗正瑾一个阴冷目光扫来,“滚!” 深知宗正瑾的脾性,云桑到嗓子眼的话吞了回去,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离开。 踏出殿门的一瞬,她止步回首,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殿下将来一定会后悔今日说的话。” 留下这句话,云桑径直离开。 瑾王扫了一眼殿外逐渐远离的背影,重回太师椅正,整个人融入黑暗。 秋风萧瑟,枯叶飘零。 回到摄政王府后,风沧澜径直回了沧海一粟。 宗正昱紧跟其后。 走了一半,风沧澜才发现宗正昱还跟着,她止步回首,“王爷可是有事?” 宗正昱瑞凤眼里一闪而逝的暗色,刚准备说风沧澜的声音就先响起,“没事我先走了。”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继续往前走,不带半分停顿。 宗正昱紧了紧双手,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回到沧海一粟,风沧澜先去看了徽羽,确认其情况稳定就回了寝宫。 片刻再出来,一身墨绿色长袍玉冠束起,手中持一把画着墨竹的折扇轻摇。 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瞧着就是一个唇红齿白、雌雄莫辨的小公子。 手拿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留君阁的事情,该去好好了解一下了。 她这人,别的不好,就记性最好。 最爱记仇! 到门口,看着头顶的牌匾手中摇晃的速度慢了半拍。 这留君阁不简单啊。 死了一个王爷,竟然还能正常营业。 “公子里面请~” 风沧澜刚驻足,里面就一个衣着鲜亮的女子挽着他,“公子好面生啊,是头一回来咱们留君阁吧?” “快快里面请。” 风沧澜被拉到留君阁,里面歌舞升平丝毫没有死了一个王爷该有的模样。 她找了一个能观察整个留君阁的位置,视线聚焦之前落地的地方。 那里宾客聚集,只留了一条通道。 所以,桌子只可能从通道被移过来的,正常情况下一个人退下桌子过来肯定是会被发现。 但当时,她跟萧王同时摔落,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若这时,有人以内力将桌子移到中央,的确不会被发现。 她的视线顺着那条路看去,最终停留在一个两层花楼上。 “那里住的是谁?”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花魁涟襄? 风沧澜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上。 姑娘的注意力被折扇合上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本能回复道,“是花魁涟襄的住处。” “花魁涟襄?” 姑娘回神,发现自己说的太多赶忙闭嘴。 风沧澜勾了勾唇角,“那可是两层花楼,就涟襄一个人住?” “这未免太奢侈了,对你们也太不公平了。” 风沧澜这句话戳中的姑娘的心,她搅动着手帕有些不满,“以前不是,现在是涟襄一个人住。” “涟襄可是商洛大陆第一花魁,就来的这么几天,比留君阁一年都赚的多。”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花魁生的艳绝天下。” “艳绝天下?”风沧澜合起的折扇挑起姑娘精巧的下巴,“可爷更喜欢青莲姑娘这种,清澈干净的美人。” “公子~”青莲面色微红。 风沧澜拿出一张银票塞在青莲的抹胸里,青莲脸色白皙的脸颊上一片桃红。 “那两层楼只涟襄一个人?平时还有人吗?” 青莲将银票取下来,摇着头,“涟襄姑娘喜欢清净,不喜欢别人打扰。” “就算是留君阁的妈妈,都不能随便进去,只能在门口等涟襄同意了才能进去。” “哦?这涟襄姑娘还真是受妈妈厚待。” 青莲左右查看,小声道,“这是自然。” “之前咱们留君阁死了一个王爷,本来是要被封的。妈妈让涟襄去跟京兆尹穆大人交涉,求穆大人别封了。” “本来大家都没报多大希望,结果最后穆大人真的没封留君阁。” “妈妈就放任涟襄,每月15表演一次就行。” “本来以为收入锐减,结果比之前更是成倍增加。” 那是自然,饥饿营销。 这涟襄是个聪明的。 天天见总有视觉疲劳的一天,若是一月一次看不够,还要争抢那效果是必须的。 “各位各位。” 喧哗的留君阁,在妈妈的喊话声中慢慢安静下来。 “昨日本来是涟襄姑娘出场的日子,奈何姑娘昨日身体不佳。” “今日特意补上,不知今晚是哪位公子,能成为涟襄姑娘的入幕之宾。” 妈妈此话一出,全场沸腾。 “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 “起拍价,一百两黄金。” 妈妈话音未落,就有一个急切的声音响起,“一百五十两。” “两百两!” “……” “五百两!” 入幕之宾,共用晚膳,喊出天价。 风沧澜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狂热的人,这大概就是为得美人一笑,豪掷千金。 五百两之后价格还在上升,妈妈笑的满脸褶子都出来了。 到八百两之后,有些人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慢步野心颇大,见价格快要到天花板,赶紧跟旁边龟公耳语了几句。 就在价格停滞不前时,花楼二楼一个身着大红纱裙的女子悠悠有过。 一袭红衣衬托的肌肤如雪,收腰的设计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走动间似有星光闪烁,流光溢彩。 一头瀑布般乌黑浓密的长发,好似能闻到淡淡馨香。 虽看不到正脸,但侧颜已经是惊为天人,艳绝天下! 美的不似真人,如梦似幻。 涟襄就从花楼走过,就引得下面数人持续加价,“能跟如此美人共度良宵!就算是散尽家财我也愿意!” 不知是谁高昂喊出了这句话,漫天撒银票。 引得其他人争相效仿。 风沧澜在二楼,就看见漫天飞舞的银票,有纸醉金迷那味了。 她严重怀疑,留君阁专门请了气氛组。 很聪明嘛,利用人的从众心理大捞特捞。 现代酒吧蹦迪,人家撒的是红白纸,这儿直接撒银票,气氛2.0。 “一千五百两!” 一个人喊出天价的一千五百两,这都快赶上一个国家一年的税收了。 这妈妈聪明是真的聪明,本来只能拍七八百两,让涟襄就走一趟就上千了。 “两千两!” 二楼厢房 一个声音直接让全场静谧,众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空空如也的木窗。 妈妈都笑成了一朵花,共用晚膳竟然拍出两千两天价,她一辈子都没见过。 就算是开苞的花魁,最高的也就五百两。 被拉到两千两天价,有些人开始斟酌。 两千两,一起用膳值得吗? 最后大多数选择后退,有因为囊中羞涩的,也有权衡利弊的。 “两千两!”妈妈喊的嗓子都嘶哑了,高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没有更高的,那就恭喜我们……” 妈妈话说一半,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两千一百两。” 此声响起,引全场视线投来。 被搂住腰肢的青莲姑娘眸色一惊,不敢相信身边这位小公子,竟然开口就是顶峰。 前面让那些人争夺,只要比最后那个高就行了。 “还有没客观出更高的!没有的话……” “两千五百两!” 全场哗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另一个清冷声砸的他们头晕目眩,“三千两。” 两人谁也不甘示弱,众人听着喊价心肝颤了颤。 妈妈早已笑的花枝乱颤。 “三千五百两。” 两个人互相掰头,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愣生生从一千多喊到了四千两。 风沧澜收紧青莲腰肢,葱指挑起其下颚,“美人,对面若再喊你就代本公子跟。” “比他高就行了,比钱多,爷从来没输过。” 青莲受宠若惊,脑袋枕在风沧澜肩膀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是,公子。” “五千两。” 对面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似乎是已经出到极限了。 青莲小意温柔的看了一眼风沧澜征求意见。 她眨眼示意青莲跟,青莲脆生生声音响起,“五千五百两。” 这是两个人的对决,下面诸人都好奇啊,这俩人究竟是谁。 这可是皇城啊!若是官宦子弟千金买美人一笑,那家底该有多厚。 必定会引起镇抚司的注意,甚至还可能引起皇上的注意。 若是富甲之家,这就是赤裸裸的招狼。 五千五百两之后,再也没有声音,最后妈妈大声道,“公子我们出五千五百两的客观,成为涟襄姑娘的入幕之宾!” 妈妈话音刚落,风沧澜厢房门一脚踹开,“砰——”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你算什么东西,敢抢爷看上的女人! 青莲被这声音吓的一哆嗦,就跟受惊的小路似的缩在风沧澜怀里。 风沧澜眉眼冰冷,看着闯入包厢的人沉声道,“你们吓到我的美人了。” 两个闯进来的男子盯着风沧澜,眸色阴狠,“就是你,一直跟我们大人抢!” “何来抢一说?” “这本就是价高者得。你可以继续加价。”风沧澜“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两人的闯入而色变。 “实力不足,那就别在这哔哔。” 话毕,风沧澜搂着青莲腰肢离开厢房,其中一男子却道,“你可知我们大人是何许人!竟敢跟我们大人抢人!” “我管你们大人是何人。”风沧澜不屑出声,搂着美人出去。 “公子五千五百两天价买花魁一笑,可有想过家中父母?” “父母是大臣还是富商,就不怕查出点什么?” 风沧澜离开的脚步微顿,青莲仰头担忧。 她葱指在青莲的脸上摸了一把,就是一浪荡公子,“大人若是能查出什么,去查便是。” “青莲,我们走。”她搂着青莲离开,跟刚才威胁她的人擦肩而过。 余光扫过那人的面孔,风沧澜忽的抬眉。 竟然是他! 皇帝跟前大红人,京兆尹——穆冶。 真是没想到,穆冶端的那刚正不阿、一派正经的模样,竟然还来留君阁竞价当涟襄姑娘的入幕之宾。 “客观,涟襄姑娘有请。” 妈妈上来催促,穆冶听到涟襄姑娘有请这句话,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注意到这点的风沧澜柳叶眉微挑,“好。” 两人擦肩而过,穆冶双手攒紧看着风沧澜离开的背影。 一股视线如芒在背,风沧澜秋水眸微眯,渗着一丝笑意。 * “青莲就在外面等着公子。”深知花楼不允许其他人进去,青莲在外面止步。 风沧澜点头,“好,待会儿再来找小美人。” 说着,她摸了一把青莲白嫩的脸颊,惹到青莲面色桃红。 在无数人羡慕的眼神中走上二楼。 走在长廊上,她余光注视着正厅的构造。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还真是能非常顺利,把桌子悄无声息推过去。 她秋水眸微扫,视线落在大厅左侧的红木雕花木桌上。 只片刻,她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到房门外方才止步,刚停下,屋内就传来娇媚的声音,“客观您来了。” 妩媚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酥了,风沧澜身为女子都如此,就更别提楼下那群两眼发绿的男人。 话音未落,房门就被打开。 两人一里一外,四目相对。 涟襄看到风沧澜的一瞬顿愣片刻,随后后退半步,“公子里面请。” 涟襄在看风沧澜的同时,风沧澜也在看她。 百闻不如一见,商洛大陆第一花魁果然名不虚传。 比初见的丽妃更加美的张狂,充斥着攻击性的美,好似生的就是要把天下人比下去。 却比丽妃,更多两分妩媚。 尤其是那双上了桃花妆的桃花眼,眼神迷离、似醉非醉、媚态毕现。 一袭红衣惊艳绝伦,似为她而生的一般。 只听名字还以为是一位清绝的雪莲花,没想到确是人间富贵红牡丹。 涟襄之名,跟本人倒是形成了强烈反差。 “好。”风沧澜收回目光,踏入房间。 不得不说,这位涟襄姑娘在留君阁地位是真的非同一般。 这屋里,所有东西都是最精致的,就算是一个小摆件也是上品。 “公子请坐。” 涟襄走到桌旁,已经备好了一桌酒菜。 风沧澜将折扇放在桌上,同涟襄近挨着落座,轻抚她的手背,“早就听闻涟襄姑娘艳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云某不虚此行。” 涟襄面色微滞,笑着将手缩回,“公子抬爱了。” 她端着酒樽一饮而尽,目光描摹着叫涟襄的身形,眼神可以说非常放肆。 “来美人,陪本公子喝一杯。”说着就伸手勾住涟襄的腰肢带入怀里。 “公子,涟襄不善饮酒。” 风沧澜勾着腰肢的手一紧,“不善饮酒又不是不会饮酒,来陪本公子喝两杯。” “公子~”涟襄婉拒。 风沧澜脸色一沉,“本公子五千两不是白花的!” 她重重放下手中酒樽,里面的酒水飞溅。 “今日,本公子非得让你喝。”说着他端着酒就灌过去。 涟襄一把推开风沧澜,整个人似被吹打的娇花,发髻也散乱了。 “不喝?”她将酒樽放下,眸中含着别样的味道,“那我们就做些有趣的事情。” 她一把搂住逃窜的涟襄,秋水眸下一闪而逝的冷意。 倒是沉得住气。 “公子!” “你再这般我就唤人了!” “唤人?你倒是唤,本公子今天出了五千两可不是只为跟你共用晚膳!”风沧澜流里流气摸了一把怀中的翘臀。 能感觉到怀中女子,身体陡然一僵。 今日就不信,逼不出涟襄使武。 涟襄挣开束缚就往外跑,发髻散乱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来人!” 她的叫喊声引得周围宾客投来目光。 风沧澜跟出来,听到这句话步步逼近,“涟襄,你能叫谁?” “本公子可是花了真金白银!谁敢阻止!” 风沧澜伸手一抓,涟襄逃离,她只抓到了一个衣角。 “撕拉——” 衣裳被撕破,涟襄雪白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引的全场沸腾。 风沧澜眼眸微眯,渗着一股危险。 这涟襄,果然有问题。 可以确定,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杀意绝不是错看。 满楼喧闹,每个人看着涟襄的眼里都被欲望充斥。 她捂着裸露在外的后背,那双醉人的桃花眼染上一层泪水。 倒是会装! 风沧澜伸手就要将其拉过来,却被人抢先一步。 看着跳出来阻隔在中间的人,风沧澜眸色一沉。 这个穆冶来凑什么热闹! “你是在抢我的人?”风沧澜一副纨绔子弟的趾高气扬。! 穆冶把涟襄护在身后,解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其身上。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上去就是一拳,“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抢爷看上的女人!”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你是我机关算尽的例外 一拳没落下,就被人控制在半空中。 “你算什么东西!” “我们大人是京兆尹穆冶,穆大人!” “我呸,穆大人算个吊!” 风沧澜挣开就是一拳,虽没有内力但对付几个小喽啰确是绰绰有余。 双方人动起了手,从楼上打到楼下。 宾客们在听到,穆冶穆大人时都跑的跑,逃的逃。 留君阁此时此刻,俨然是一个战场。 “老子看上的女人你们也敢抢,不知死活打死你们!” 二楼 涟襄看着下面一人应对多人,还游刃有余没有半分落于下风的风沧澜,桃花眼一闪而逝的冷意。 记住网址 穆冶扫了一眼涟襄,“这便是你想要的生活?” “穆大人……”涟襄垂眸,欲泣不泣惹人疼惜。 下面风沧澜正打的火热,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把留君阁围了起来。 穆冶从二楼下来,下面士兵整齐排成两排齐声道,“大人。” “此人扰乱城内秩序,带回去关押几天。” 风沧澜恶狠狠盯着穆冶,“你公报私仇!” “带回去!” 风沧澜被士兵架着离开,出门时她回首看了一眼。 涟襄双手抓着肩膀上搭着的衣裳,红唇微翘,似笑非笑。 风沧澜垂眸一冷,这涟襄就算跟萧王死没关系。 也绝对不简单! 刚才摸了她的手背,就能明确感觉到她有习武。 常年习武,手的骨骼骨有些不同,而且她的双手也有薄茧。 绝对不是一个花魁,该有的手。 “进去吧!” 士兵一推把风沧澜推入监牢,然后就把牢门锁起来走了。 风沧澜叹了一口气,她好像跟这种地方特别有缘。 都数不清第几次了。 靠着牢门,感觉有些头晕目眩,那酒的后劲上来了。 她席地而坐,靠着墙壁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入了夜都还未苏醒。 宗正昱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目光一直盯着外面的漆黑一片。 白日,风沧澜出去他是知道的。 对于出入王府,他从不干预。 不过,从今天来看,太过放纵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桌上已经凉透的晚膳,宗正昱合上了眼睛。 “王爷,菜已经凉了,要不要让厨房热一下?” 宗正昱掀开眼帘,瑞凤眼多了一分戾气。 问道赶紧噤声垂首,退居一旁。 正厅内的温度,直线下降,问道摩擦着手臂,心里期盼着风沧澜快点回来。 王妃不回来,王爷能从这里坐到天明。 事实,宗正昱真的就等到了天亮打鸣。 鸡鸣声响起,宗正昱鸦羽般的睫毛轻颤,掀开眼角,瞳仁似化不开的浓墨。 浑身散发着一种迫人的气息,站在旁边感觉呼吸都非常困难。 “王妃一夜未归。” 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像是在跟问道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拍了拍并不存在的褶皱,扫了一眼满桌的膳食,冰冷的吐出两个字,“倒了。” 问道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全身蔓延,这可是王爷准备了一整天。 王妃什么时候不归不好,偏偏是昨日! 昨日可是王爷的生辰啊! 他已经能想象出王妃回来后,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了。 对于王府发生的事,风沧澜是一点也不知道。 宿醉一夜,醒来时只感觉脑袋疼。 揉着太阳穴坐起来,就对上监牢外那双冰冷的眼神。 她呼吸一滞,长吐一口气,“你吓死人不用偿命啊。” 她拍拍身上的枯草,走向监牢看着穆冶,“你喜欢涟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穆冶表面一副铁面无私,内里却是一个爱脑补的八卦男。 有喜欢的人直接变身霸总啊。 只是可惜,俩人没可能。 涟襄的命,她要了。 “开门。”穆冶没应而是让开门,旁边监牢跟她打架的人围拢过来,“大人!这个娘娘腔对涟襄姑娘无理,你就这样放了他?” 娘娘腔? 拜托,她今日这一身是翩翩公子! 哪里像娘娘腔了? “你才是娘娘腔,你全家都是娘娘腔!”风沧澜气急,说她娘娘腔不就是变相说她易容不好! 这哪能忍! “你个白切鸡!娘娘腔!小白脸!” “还敢跟我们老大抢涟襄姑娘,也不怕你这小身板无福消受!” 风沧澜瞪着对面,“你放屁!” “信不信老子掏出来比你还大?要不要比比!” 监牢外,刚有人走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穆冶回视,催促道,“有人接你出去了。” “接我?”风沧澜心里第一反应。谁来接她?宗正昱? 抬头望去,就看到走廊尽头,一个欣长的身影逆光而站。 看清来人容貌,风沧澜脸色瞬间转冷,径直离开。 路过那身影时,没有半分停顿直接往前走,与其擦肩而过。 那人跟穆冶点头打了一下招呼,便转身去追风沧澜。 刚才跟风沧澜吵架的一群人纷纷不解,“老大!那娘娘腔可是非礼了涟襄姑娘!你怎么就这般轻易放他走了。” “接他的是,瑾王。” 话毕,穆冶便转身离开,留下后面一众人满头雾水。 瑾王亲自来提人,这得什么关系? 离开监牢,宗正瑾小跑追上风沧澜的脚步,“澜澜,用膳没?我们一起用膳吧。” “我知道有家桂花糕味道非常不错带你去看看?” “你爱吃辣,有家辣菜也还可以。” 宗正瑾跟在后面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风沧澜眸色沉冷转身,宗正瑾赶紧止步,露出一个温和无比的笑容。 若是以前,风沧澜肯定会觉着好可爱,好温柔。 然而,现在她只觉着恶心。 “瑾王是忘记了前日的事情了吗?”风沧澜唇角上扬,挂着讥讽。 宗正瑾面色一滞,面白如纸。 “宗正瑾,你是不是觉着我蠢?上钩一次会上钩第二次?” “不,不是。”他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前日我是看到你被惠妃带走,本来是去救你的,结果后面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惠妃……” 对上宗正瑾急切的目光,风沧澜不留痕迹的挪开,“已经发生的事情再追究也无用。” “你接近我,利用我那都是假的吗?”风沧澜横眉厉斥。 宗正瑾似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张了张嘴最后干涩的挤出来一句话,“你是我机关算尽的例外。” “呵。”风沧澜冷嘲一声转身,刚踏出一步,就被宗正瑾拽住手腕拉了回去。 她硬生生撞进宗正瑾的胸口,被其禁锢的铁紧,说话的声音发哑,“我算尽所有,唯独没算到,会爱上你。” 风沧澜嘲讽的勾了勾唇,准备反驳回去,余光扫到前方,全身血液倒流——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澜儿昨晚跟容瑾在一起啊 身体温度巨降。 正前方,宗正昱一身纯黑锦袍,捏着紫檀佛珠脸上挂着淡淡微笑。 明明是在笑,可风沧澜却觉着遍体生寒。 她一把推开宗正瑾,心头骤然一紧,心跳砰砰不停。 仿佛被抓奸一般。 “澜澜。”宗正瑾抬头看去,风沧澜下意识往宗正昱的方向跑过去。 看着跑来的人,宗正昱始终噙着一抹微笑,“澜儿昨晚跟容瑾在一起啊。” 说语气轻飘飘的,就像是平常问候。 风沧澜正准备反驳,他的声音再响起,“以后晚上不回家记得说一声,别让家里着急。” “不……” 风沧澜开口辩解,再次被宗正昱打断。 他俯身轻嗅,声音温柔至极,“喝酒啦?” “你还小,不能喝酒哦。”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撩了撩风沧澜鬓角的碎发。 她只感觉鬓角那股凉意,透过皮肤直达心底。 “澜儿还要跟容瑾玩吗?不玩我们就回家了。”他温柔的似要将人溺毙。 虽然是询问的话,但风沧澜听出来了。 这是在给她两条路,跟宗正瑾走还是跟他走。 “回……回家。” “好,回家。”他牵着风沧澜的手,对宗正昱微笑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就领着离开。 风沧澜是被恐惧支配着离开,跟宗正昱相处久了,就忘记了他杀戮、残忍的本性。 宗正瑾看着逐渐消失的两个背影,脸上温和儒雅的笑容慢慢卸下,化为冰冷。 坐上回府的马车,宗正昱就再未说一句话。 就静坐在那,眉眼温柔,唇齿露笑看着风沧澜。 把风沧澜盯的全身发毛,手心都是一层冷汗。 “昨晚玩的可开心?” 看似平常的问话,确是暗藏玄机。 宗正昱这是在变相查问。 开心,她在监牢睡了一晚,你说开心不开心。 风沧澜迟迟没有回应,宗正昱轻笑一声,她听到了语气中的寒风凛冽。 正斟酌怎么回话不惹到他,脑袋就被一只手按压。 她被迫趴在宗正昱的胸口,“要说实话哦。” “否则……” 宗正昱冰冷的手指在风沧澜脖颈上轻轻滑过,她身体陡然一僵,只感觉一股寒流流淌全身。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风沧澜的脖颈,只要轻轻一捏这世上再无风沧澜。 他专注的盯着脖子上的青筋,那里血流涌动。 风沧澜全身汗毛炸起,头皮突突直跳。 “我会……” 宗正昱刚吐出两个字,风沧澜双手攀附着他的肩膀,仰头亲了过去。 把他未说完的话,尽数堵在嗓子里。 就在那一瞬,宗正昱捏着佛珠发白的手指松开。 睁眼注视着怀中女子的讨好与安抚。 无波的凤眸下,是狂风大浪。 风沧澜攀附着宗正昱往上靠,小心亲吻安抚。 能明确感觉到,宗正昱身上的戾气有所消散。 不满风沧澜的和风细雨的吻,宗正昱搂住贴在身上的纤腰往上一抬。 化被动为主动。 在宗正昱强势的进攻下,风沧澜缴械投降。 看着怀中女子,宗正昱凤眸漆黑如墨,眸色深重,胸口跌宕起伏。 就在风沧澜以为安抚的差不多时,宗正昱忽的翻身,将她压在马车上。 风沧澜秋水眸闪过一丝诧异,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宗正昱堵住了嘴。 马车内温度持续拔高。 宗正昱将风沧澜的手十指紧扣按在马车上。炙热的鼻息喷洒在风沧澜莹白纤细的脖子上,烫的她心头一紧。 宗正昱的手从后腰挪到衣襟。 察觉到他的动作,风沧澜呼吸一滞,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看着衣裳被层层剥开,脑海快速转动。 就在以为没有办法无力回天时,马车外一道声音响起,“王爷王妃,王府到了。” 这声音简直就是救世之声,一场及时雨浇灭了宗正昱的盛火。 “夫君~”她非常识时务,更能屈能伸。 酥软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讨好,“到王府了。” 宗正昱深邃的凤眸注视着风沧澜,盯的她心底直发毛。 下一秒,风沧澜身体一轻,吓得搂住他的脖子。 宗正昱横抱着风沧澜,径直走向王府。 沿途的侍卫遇到,纷纷退让两旁垂首,一副什么都看不见的模样。 风沧澜脑袋埋在宗正昱胸口,表面看着是娇羞,实际确实心乱如麻。 脑子飞速左转。 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怎么搞? 就在风沧澜着急怎么应对,宗正昱就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一放下,解开的衣裳敞开,雪白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 还在想怎么应对,就一股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窜入鼻尖。 她一个激灵抬眉,就对上宗正昱近在咫尺的深黑瞳仁,眸中似有漩涡要将她吸进去。 距离太近,风沧澜能清楚的感受到宗正昱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灼热一片。 抓着坐下的被褥,攒紧的双手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宗正昱视线聚焦风沧澜巴掌大的小脸,陡然凑近。 风沧澜下意识往后躲,刚有这个动作就就被宗正昱掐住腰肢,他似早有察觉。 看着鼻尖跟自己相碰的宗正昱,风沧澜凝神屏住呼吸。 宗正昱的锐利的视线描摹着风沧澜的脸部轮廓,最后停留在那泛红的朱唇上。 似被暴风雨摧残过一般,却比平时更添两分嫣红。 宗正昱猛然亲过去,不给风沧澜躲避的机会。 两只手被宗正昱钳住无法挣扎,搭在肩上的一边衣襟滑落腰间,露出圆润莹白,以及那不盈一握的腰肢。 宗正昱凤眸滚过一片暗光,一手拉下风沧澜另一个肩膀的衣襟。 水红色的绣花肚兜暴露在空气中,跟风沧澜雪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视觉张力。 宗正昱一双瞳仁沉入黑暗,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插在风沧澜如丝绸般顺滑的青丝中顺延而下。 “夫……”风沧澜呜咽着两个字,最后被宗正昱吞进嘴里。 “澜儿。”他声音哑的不像话,喘着粗气看着风沧澜瞳仁中是骇人的占有欲跟偏执。 “再唤一声。”宗正昱轻哑的声音带着哄骗,风沧澜鬼使神差的服从,“夫君……” 媚哑的声音带着轻喘,直接让宗正昱禁锢在心底的猛兽挣破牢笼。 宗正昱深黑凤眸化不开的浓墨,将风沧澜压在身下。 “砰——” “小姐,宫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有人在穹苍楼下单,杀我 二人难舍难分时,一道声音随着开门声响起。 徽羽推开门,就看到床榻上拥搂在一起,衣衫凌乱的两人。 她瞳孔放大,有些错愕。 风沧澜脸色一红,一把推开压着自己的宗正昱。 徽羽哑然半舜,她迅速回神转身背对里面。 风沧澜赶紧将滑落到手腕的衣襟提上来,下床。 刚有动作就被宗正昱拉回去,一股带着侵略性的荷尔蒙从后面传来。 宗正昱的胸口紧贴着自己的背,她能感受到后面健硕的腹肌,还有那能穿透衣裳的烫人温度。 被抓住,风沧澜不满的瞪了一眼,“徽羽有事。” 明明是满含不满的一句话,愣是说出了几分娇嗔的感觉。 宗正昱长臂一勾,从后面将风沧澜的纤腰完全搂住。 低头在脖间轻嗅,指尖穿插在她黑色的长发中。 黑与白的碰撞,刺激着人的视觉。 “就这样说。”他暗哑的声音带着浓厚的欲色,轻啄其耳垂。 风沧澜纤腰一软,一股麻酥感传遍四肢百骸。 “你……”草! 本来是安抚的,怎么变这少儿不宜的画风了。 “咳。”风沧澜轻咳一声,没办法现在的宗正昱是大佬。 “有何事。” 背对的徽羽转过身,余光扫了一眼床榻上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瞬间低头,干净的声音恭敬道,“宫商那边来黑信了。” 黑信? 她记得上次宫商来黑信,是因为有人捕杀穹苍楼挂名杀手。 “你先出去,等会儿我唤你。” “是。”徽羽后退几步离开,转身时余光扫了一眼两人,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房门关上,屋内只剩两人。 空气中暧昧气息还没消散,风沧澜沉思黑信一事忘记了后面还有个人。 “你这侍女,被你宠的越发没规矩了。” 风沧澜瞬间回神盯着宗正昱有些严肃,“我允许的。” 宗正昱搂着的手微僵,没想到他就说了一句,就引得风沧澜脸色骤变。 “好。” 宗正昱明白徽羽跟宫商在风沧澜心中的分量,没有再说其他。 若是让风沧澜在他跟徽羽宫商之中二选一,风沧澜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她们。 “我们继续。”宗正昱挑起风沧澜小巧的下巴就亲过来。 风沧澜心里有黑信的事,顺理成章推开宗正昱,把衣裳系上,下了床榻,“我有点事。” 走到门口正准备拉开房门,风沧澜忽的止步回首,“你不是问我昨天玩的开心吗?” “我现在回你。” “我昨天跟人在青楼打架,被关了一晚上监牢,非常不开心!” 宗正昱就是看到她跟宗正瑾搂在一起,以为给带了绿帽子! 之前在马车上她反应够快,宗正昱绝对会掐死她。 话毕,风沧澜拉开房门离开。 坐在床榻上的宗正昱凤眸微闪,划过一丝笑意。 澜澜刚才是在解释吧? 宗正昱薄唇勾了勾,口齿中还残留着风沧澜的味道。 离开寝房,风沧澜就去了徽羽的厢房。 “小姐。”将黑信递给风沧澜,看着她脖子上的暧昧红痕,眸中换了几波神色。 想到刚才在寝房看到的画面,她欲言又止。 看完黑信,风沧澜将信纸放在火苗上。 看着信在手中熊熊燃烧,直至最后一点她才碰到地上。 落地的一刹那,一团盛火消失,只剩下灰烬。 “有意思了。”她红唇微扬,盈盈秋水的眸子里闪烁着邪笑。 “是什么紧要的事?”徽羽面露担忧。 风沧澜扫了一眼地上的灰烬,好看的秋水眸还有些水光,“有人去穹苍楼,下单杀风沧澜。” “你说,这是什么缘分?”天下专门刺杀的组织还是蛮多,偏偏就挑了穹苍楼。 “啊?”徽羽有些诧异,片刻又觉着好笑。 这位客人还真是好运。 “而且有人接了。” 徽羽瞠目,“谁这般大胆……”说到这里她觉着有些不妥。 毕竟知道小姐身份的本就没几个。 “谁接了?”她还是有些好奇。 “夭鸾。”就是那个上次她在城门外救的夭鸾。 “夭鸾?”徽羽若有所思,“小姐耽搁的两年,夭鸾才横空出现,而且现在已经是跟小姐并排第一。” “这次任务成功,就能挤下小姐登顶。” “能成功吗?”风沧澜侧眼看去,徽羽带笑道,“自然不能,若是接了其他单说不定还有登顶的可能。” “接了这一单,夭鸾只怕跟封顶无缘。” 穹苍楼有规矩,不能不同接多单,必须一单完成后才能接一单。 还有一种就是退单,认为自己不能完成任务的。 不过这样,夭鸾在江湖上的名声就毁了。 “你身体如何?可有不适的?”风沧澜瞧着徽羽询问,她摇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多亏了小姐的冰肌膏,伤痕都没留下。” “那就好。” 风沧澜转身准备离开,徽羽一颗心提了起来,犹豫不决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小姐跟王爷……” 她记得小姐说过,在王府只是权宜之计。 可就刚才的画面…… 风沧澜回首,“别多想,我还是之前的态度。” 听到这,徽羽松了一口气,紧绷的整个人松懈了下来。 发现这点的风沧澜歪头道,“你好像很担心我跟摄政王在一起?” 徽羽面色一僵,扯动僵硬的嘴角,“徽羽是觉着,摄政王配不上小姐。” “别说是摄政王,就算全天下的男子,在徽羽心中都配不上小姐。” “噗嗤。”风沧澜轻笑,那双漂亮的秋水眸里似有星星在闪烁,“照你这般说,我要孤独终老?” “不不。”徽羽连忙摇头。 风沧澜也没在意,“好好修养。”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就径直离开,徽羽走到窗扉前,透过缝隙往外面看,眸中神色百转千回。 回到寝房,宗正昱已经不在了,空气中还充斥着他的味道。 风沧澜来到梳妆台前,看着脖子跟锁骨上的红痕用胭脂水粉盖住。 拍粉时,脑海里浮现黑信上的信息。 铜镜中的女子眉眼上扬,嘴角微翘透着一股邪肆。 “学会拐弯了呀,那……”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我喜欢你 姑且就陪着玩玩了。 昨日到今天还没用膳,风沧澜肚子已经咕噜咕噜的开叫。 风沧澜传了膳,就进去更衣。 两个侍女进来将饭菜摆放好,见四周无人议论了起来,“昨日王爷也太可怕了。” “听说昨晚王爷在正厅坐了一夜,就等王妃回来用膳。” “结果,那饭菜热了又热,最后天明王妃都没回来。” 外面不大不小的议论声,屏风后更换衣裳的风沧澜恰好能听清。 本来想出去,听到两人议论的话,她藏在了屏风后面。 “昨日王爷生辰,一个人等到天亮,不生气才怪。” “你说咱们王爷对王妃也太好了吧。” “行了别说了,快走吧。” 记住网址 两个侍女离开,风沧澜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昨日是…… 宗正昱的生辰吗?她竟都不知道。 还等了她一夜? 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风沧澜心里不是滋味,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对这种生辰一人度过,感同身受。 在现代的时候,她被发现医学方面天赋异禀,就被父母送去栽培了。 常年跟草药极其打交道,她的无数个生辰都是一个人在实验室度过。 后面倒是有个人陪她过了一次,不过也只是一次而已。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我从未见过光明,本可承受黑暗。 一旦习惯了有人陪着,重回一个人那就是灾难。 收回思绪,闻着食物的芬芳,她心底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从中午开始,沧海一粟就有人进进出出。 平日里非常安静的王府,今天有一种忙碌之感。 书房中 温逢君看着外面听起来有些忙碌的脚步声皱了皱眉,“王府有事?” 宗正昱将手中的信纸倒扣在案桌上,这时暗卫跳出来,“是王妃院子里,似乎是在修缮什么。” 温逢君瞥眉,“这风沧澜是真闹腾。”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一股锐利的视线盯着自己,侧头看去只见宗正昱鹰隼般的目光盯着自己。 温逢君只能噤声。 “瑾王最近倒是挺闲,给他找点事做。” “啧。”温逢君已经能预感到宗正瑾忙的焦头烂额,被整得没脾气的模样了。 “还有……”不知为何,宗正昱脑海里浮现了那晚,那封信上的杀字。 心头似被捏了一把,有些泛疼。 “嗯?”温逢君等他继续说,宗正昱扫了一眼旁边风沧澜的画像,轻捻着佛珠,“派几个武功拔尖的,暗中保护风沧澜。” “不要被发现了。” “谁能害她……”温逢君本能反驳,话说一半对上宗正昱的目光改口道,“好。” 秋末万物凋零,夜晚的风有些刺骨。 宗正昱走到沧海一粟,看到漆黑安静屋子剑眉轻拧。 往日这时,沧海一粟是灯火通明,还有风沧澜跟徽羽的打闹声。 今日…… 宗正昱心底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看着冷清的院落,感觉周围所有的事物都在极速倒退。 他又回到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候。 王府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没有半分的温度跟烟火气。 想到白日做的事,一个想法冒出来。 他全身血液倒流,身体温度极速下降。 一颗心,沉入水底。 不…… 不会的,澜澜还没治好他的病,绝对不会离开的。 宗正昱踏入沧海一粟,从举步维艰变成疾跑。 推开寝房门,期盼着风沧澜已经睡下。 然而,屋内一片漆黑,床榻一片冰冷,周围寂静的可怕。 一股冷意席卷全身,他只感觉遍体生寒。 “风沧澜!” 宗正昱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都充斥着浓郁的戾气。 猩红的凤眼被愤怒倾占。 他转身往外走,要把人抓回来。 转身却在一刹那,四周灯火通明。 原本黑暗的寝房,被无数蜡烛照亮。 屋内似乎是精心布置过,桌上的名贵瓷器里插着一枝含苞待放的红梅。 他被烛光包围,环顾四周。 就在震怒边缘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当当当!” 风沧澜跳到门口,四周的烛光照清了她脸上的笑意妍妍,“生辰快乐~” 刚说出祝福语,风沧澜就狠狠的撞进宗正昱的怀抱。 原本打算严厉惩罚一番风沧澜,在听到这句祝福语后,他面色微滞,眸中猩红散去。 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对不起呀,我昨天被抓监牢没赶回来给你过生日。” “今天给你补上。” “你还好意思。”宗正昱松手,目光如炬,“到青楼跟男人抢花魁?” “风沧澜你出息了!” “哎呀,不光彩的事情不要提了。”她打着哈哈,把宗正昱拉到桌旁。 桌上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热气腾腾等着人食用。 “呐,送你的礼物,虽然不是特别贵重,但是礼轻情义重嘛。” 她递出玉簪。 宗正昱看着面前的玉簪毫不犹豫接过来,直接把头顶的玉簪去下,把风沧澜送的插在发冠中。 “我眼光真不错。” “很好看。” 风沧澜不仅夸了宗正昱,还变相的夸了自己。 “昨晚没陪你,今晚补上。”她倒上两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祝你生辰快乐。” “天天开心,多笑笑,别整天板着个脸。” “这样没有姑娘喜欢的。” 风沧澜说一句,喝一杯,“就算没人庆生,没人陪着,也要快快乐乐的呀。” 这句话,是宗正昱说,也是对自己。 风沧澜喝了几杯就面面若桃花,微翘的眼尾媚态毕露。 漂亮眼睛盈盈秋水,似醉非醉、撩拨心扉。 “嗝~”风沧澜打了一个酒嗝,要继续倒酒被宗正昱阻止。 “澜澜你醉了。”他的声音温柔,连带着眉眼都柔和了许多,少了几分冰冷。 “我没醉,你才醉了。”她抱着酒壶嘟囔嘴,有几分娇憨可爱。 “好,我醉了,那咱们睡觉。” 他把风沧澜手里的酒壶放下,将其打横抱起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 正准备替她拉上被褥,风沧澜猛的坐起,搂着宗正昱脖子。 漂亮的秋水眸中一片迷离,却是闪烁着璀璨星光,呆呆看着宗正昱傻笑道,“你好漂亮呀~” 她笑的灿若星辰,比阳光更能温暖人心。 “啵~”风沧澜忽的凑近,亲了一下宗正昱的脸颊,“我喜欢你~”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澜儿眼里只有我的样子,真美 宗正昱心头一颤,凤眸墨色深沉,翻滚着惊涛骇浪。 盯着怀中眸若星辰的女子,揽住的手猛的一缩,“澜儿,你刚才说什么?” 他声线沙哑,带着一丝不可查的轻颤。 风沧澜憨憨一笑,望着宗正昱的眼神迷离,似浸了一层秋水般,水波盈盈,让人心生涟漪。 “你好漂亮呀。”她重复了道。 宗正昱深邃瞳仁漆黑,轻声诱哄,“另一句。” 风沧澜眸露迷茫,一副回想的样子,后忽的灿烂一笑,“喜欢呀~” “喜欢谁?”宗正昱压低声音放柔,步步诱导。风沧澜咧唇灿笑,“喜欢漂亮哥哥~” “漂亮哥哥是谁?” “漂亮哥哥是你~” 风沧澜乖巧的像个孩子,在宗正昱的引诱下步步踏进圈套。 “那澜儿喜欢谁?” 风沧澜停顿了一下,她喜欢漂亮哥哥,面前的就是漂亮哥哥,所以…… 宗正昱专注而认真,似风沧澜即将要说的是什么大事一般。 “澜儿喜欢你~” 宗正昱瞳色沉了沉,滚过几道暗色。 达到目的,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 同时也在听到那句话时,心头骤然一紧。 “澜儿喜欢我,那以后一直陪着好不好。”他声音缓慢而温柔,一步步引诱对方回到。 风沧澜弯了弯漂亮的秋水眸,上扬的眼尾带着几分媚意,“好,陪着漂亮哥哥~” 宗正昱的心似被人狠狠掐了一把,颤了又颤,盯着风沧澜的眸色占有欲骇人。 搂着风沧澜的腰肢紧了紧,埋在她脖子旁深吸一口气,宛若毒发的瘾君子,“澜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若是反悔……”宗正昱俊朗的脸上,浮现几分狰狞。 随后他低声闷笑,胸腔颤动不止,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片刻,他恢复正常,瞧着风沧澜带着凌厉的眉峰柔和下来,眉眼温和。 亲昵的蹭了蹭风沧澜鲜艳的红唇,声线温柔,“我不会给你机会反悔。” 风沧澜瞳仁充斥着迷茫,干净纯真,就像是不谙世事的稚子,眸中一层水花,清晰倒影出宗正昱的模样。 看着晶亮的瞳孔里自己的影子,宗正昱克制着亲吻风沧澜媚意的眼角。微热的指腹摩擦着眼尾,“澜儿眼里只有我的样子,真美。” 风沧澜神色懵懂,压根没听出来这句话什么意思。略显迷茫的视线聚焦宗正昱一张一合的薄唇。 蓦得凑近,在薄唇上轻啄一口。然后咯咯灿笑,像一个偷到糖的孩子。 宗正昱双眸被黑色包裹,盯着干净灿烂的笑容喉结滚动,只感觉一股燥热席卷全身。 女子的馨香萦绕在鼻尖,他修长的手指拽了拽衣襟,平凡简单的动作,被他做的性感撩人,却又充斥着禁欲感。 风沧澜舔了舔红唇,似在回味。 宗正昱拽着衣襟的手微顿,双眸似化不开的浓墨。 两手掐着风沧澜不盈一握的纤腰,亲了上去。 “唔……”一声呜咽声被吞进肚子里。 风沧澜看着宗正昱,那双眸子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让人忍不住想要给她染上颜色。 这样一双漂亮的眸子,若是充斥着情欲该是何等模样。 “唔……”风沧澜被亲的急呼窒息,推攘了好一会儿宗正昱才不舍松开。 “你搁着我了!”她轻喘着控诉,“偷藏什么了?” 不等回复就探手摸去,宗正昱呼吸一滞,瞳孔猛缩。 一把钳住风沧澜摸来摸去的手,他胸口跌宕起伏,喘着厚重的粗气,额角青筋暴起。 “你藏什么了?”她娇嗔的声音响起,像是抓到了宗正昱私藏美食,“是不是好吃的!” “我也要!”她拧着眉,故作生气。 宗正昱眼尾发红,整个人都在发抖,似在崩溃的边缘,“澜儿别闹。” “我不管!你竟然背着我藏东西。”风沧澜挣开束缚就往凸起的地方探去,刚碰到手腕就被握住。 宗正昱声音沙哑,瞳仁深黑似刚从墨汁里捞出来的一般,“澜儿,你再不放手,今晚就不会轻易过去。” 风沧澜似感受到危险,忙不迭把手抽回去爬上床。 水汪汪的美眸中闪过一丝紧张害怕。 宗正昱大手捂住眼睛,克制低笑最后越发猖狂,肩膀颤抖不停。 良久,宗正昱放下遮眼的手,一切恢复正常,只是额角的血管暴起,似要破皮而出一半。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风沧澜,最后转身走向浴池。 一阵阵水声从里面传出,好一会儿宗正昱才从里面出来。 墨发披肩,半敞的胸口流淌着水煮,整个人散发着冷气。 走到床榻旁,风沧澜已经酣然入睡。 他捏了捏高挺的山根,合眸遮挡眸底的波涛汹涌。 坐在风沧澜一侧,看着睡的香甜的风沧澜他闷笑一声,“你倒是睡得安稳。” 替她拉了拉被褥,便躺下睡觉。 被褥里全是风沧澜的味道,将他完整包裹难以入眠。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第二日 宗正昱一夜未睡,有些疲惫。 风沧澜则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揉着有些肿胀的太阳穴慢慢爬起来。 “嘶——” “好疼啊。”她环视四周回忆宿醉前的事。 登时,她瞳孔发亮,瞬间清醒。 昨日不是给宗正昱补生辰吗? 现在这是…… 看着自己身上换了一套衣裳,她掀开被褥,身体并无不适感应该是没发生什么。 以前喝酒不太会断片,她不会让自己醉的不省人事。 昨天喝太猛了,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啥时候在宗正昱面前这般放松了。 她掀开被褥起身,刚穿上鞋子房门就被人推开。 宗正昱一身黑色常服,衬托的整个人身姿挺拔,还有些冷酷不易接近。 此刻,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过来,“把醒酒汤喝了。” “谢谢。”风沧澜捧着醒酒汤,努力回想昨天断片的事情。 小饮了两口,她抬眉,“那个……我昨晚好像喝醉了。” “嗯,喝醉了。”宗正昱面色如常,并无奇怪。 “那……我昨晚没做什么丑事吧?”实在是不敢想,她竟然断片断的一点记忆都没了。 太大意了,竟然喝了个全醉。 宗正昱没应声,只深深的看了一眼,看的风沧澜心里发毛,总感觉他这眼神有点危险。 “你昨晚对为夫上下其手,唤着为夫漂亮哥哥,还说会对我负责。” “噗——”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我们还有一张王牌没出,不是吗? 风沧澜惊的一口姜汤喷了出来。 还好巧不巧的,一大半吐在了宗正昱胸口。 她赶紧拿出手帕擦拭,“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也不知,她说的不是故意指的是昨晚上下其手的事,还是刚才吐了一身的事。 看着在胸口擦不停的手,宗正昱轻轻捏着,“怎么,夫人想不认账。” “咳!”风沧澜吓的猛咳嗽,放屁!她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但想一下,什么漂亮哥哥这种骚言骚语的确是像出自她的口中。 没办法回复,风沧澜只能埋头喝解酒汤。 这次是教训!血淋淋的教训! 以后绝对不能喝醉! 一晚汤喝药,风沧澜抱着空碗啃,不想再提刚才的事。 宗正昱似知道她的心思,将空碗取走,“啃碗做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府没给你吃穿。” 风沧澜努了努嘴,最后没有反驳。 “好好歇息。” 见宗正昱端着碗出去,风沧澜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宗正昱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温柔了。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里面的自己,忽的她一个激灵。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之前宗正昱温柔细语掐着脖子的画面突然浮现,风沧澜只感觉后脑勺发凉。 那冰冷的触感就像是被毒蛇缠绕上了,刻在心头,历历在目。 也不知道临竹散人给宗正昱医治到了哪一步了。 眼看着就入冬了,一旦开春还没治好她也要考虑跑路了。 自中秋死了一批御林军,朝中大臣们安分了不少,没人敢作妖。 宗正瑾的地位攀升,众臣心照不宣。 此时若再不明白这是为何,那就白在朝堂里多年。 都在心里称赞,瑾王的厉害。 皇帝看似独宠萧王,实则把萧王推到风口浪尖。这位看似被嫌弃的瑾王,才是真正的保护。 瑾王韬光养晦蛰伏多年,一朝锋芒毕露直逼储君之位。 从皇帝对皇宫一事的维护,不难看出瑾王的重要程度。 这段时间瑾王做事干净利落,处理的非常漂亮。 可近日确是频频出错,管辖之中被爆出买卖官职,徇私枉法甚至是贪墨边疆战士的银两。 几个老臣对瑾王颇有微词,大多数还是不敢有意见。 接二连三的出事,皇帝也有疑心。 忙的焦头烂额团团转,瑾王身上戾气日益加重,偏偏还要维护温润如玉的人设。 只有在无人时才敢卸下面具,怒意压抑久了便是容易爆发。 “主子,我们多条暗线出现问题。”已经形成一张网,一般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云桑也猜测到了原因,“我们应该是被针对了。” 朝堂事不顺,暗地也多被打压。 宗正瑾捏着手中的茶盏,笑的阴翳,“这就生气了啊?” “若对方一直打压,对我们非常不利。”云桑皱眉。 他们已经辛苦十几年,可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一旦出现意外,十几年的经营就功亏一篑。 “不急。”宗正瑾不紧不慢道,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 云桑见宗正瑾不甚重视的模样,眼底的神色闪了闪。 “我们还有一张王牌未出,不是吗?” 宗正瑾侧目展颜一笑,似风雪初霁,冰雪融化。 云桑瞧着这个笑容,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头爬起,顿时不知当初出了这么个主意,是好是坏。 “有件事……”云桑思虑再三还是道,“针对我们的,除了摄政王以外还有一股不明的势力。” “属下有命人追查,却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他们的人都一点线索查不到,可见其背后势力庞大。 本来摄政王一方已经搞得焦头烂额,如今双面夹击腹背受敌,难以脱身。 宗正瑾忽的抬眉,灿若星辰的桃花眼里确是一片阴翳,“只要做过,就不会存在没有痕迹。” 他声音冰冷,恍若玉石敲击没有半分情感。 虽然表面一切如常,但云桑跟在身边多年,他听出来了,宗正瑾是生气了。 “属下,继续让人追查。” 留下这句话,云桑就后退离开。 殿门打开,一束阳光射进殿内,不偏不倚正好照着宗正瑾温润如玉的脸上。 慢慢的,殿门关闭,那缕阳光消失,殿内重回黑暗。 宗正瑾再次隐于黑暗中,阳光消失的最后半舜,照清了他温文尔雅的表面下,那一闪而逝的阴鸷。 这段时间,宗正瑾被前后夹击忙的脱不开身,自然没机会再来骚扰风沧澜。 而风沧澜自给宗正昱补完生日后,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宗正昱眉宇间的凌厉不见,时常挂着三分温柔。 若是本来就是这样还好,偏偏风沧澜知道宗正昱的本性。 每次见面,风沧澜都感觉宗正昱要弄死自己。 一个魔鬼对你微笑,就问你怕不怕。 因为这事,风沧澜三天两头往临竹散人的院子跑,问病况如何。 想早点解决,早点脱离摄政王府。 她能明确的感觉到,宗正昱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如何?大概还要多久能痊愈?” 鬼手医仙的身份只有几个人知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风沧澜没有亲自出手。 而是把治疗方案交给临竹散人,借他的手医治。 临竹散人看着近段时间给宗正昱写的医案,拧眉摇头,“很奇怪,我按着你的办法给摄政王解毒的。” “但是效果甚微。” 针灸、药浴、内服汤药,全部是按着方案来的。 效果有是有,但不是很显著。 风沧澜皱了皱眉,把宗正昱近期的医案拿出来做对比,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从医案来看,的确是有好转。 但这好转没达到预期效果,按照这个速度,她觉得可以备上两口上好的棺材了。 一口自己的,一口宗正昱的。 注视着沉思着,风沧澜将医案放下,“我去看看。” 话毕,风沧澜就转身直奔书房。 针灸药浴是几天一次,内服的药是一日早中晚三次。 按道理是没问题的,怎么效果这么差。 一路风沧澜都在思索这件事,怀疑是不是宗正昱病情大变没有察觉。 但后面一想也不太可能,临竹散人的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不可能病情大变没发觉。 脑子里想着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书房外。 问情问道站在门口准备行礼,却被风沧澜伸手阻止。 她挥手示意两人离开,问情问道对视一眼,同时后退离开。 风沧澜双手推门,只见宗政昱持碗往盆景里倒着什么——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被发现了啊…… 宗政昱以为是问情或者问道,专注把什么倒入盆景,头也不抬道,“不是让你们在门口守着吗?” “守着?”风沧澜看到这一幕气乐了。 听到冰冷至极的声音,宗正昱动作一滞,全身血液倒流,猛然看去。 只见风沧澜站在门口,虽然是笑着确是溢着冰冷。 他心里一阵揪疼,慌乱把手中空碗藏在身后。 “守着有人来,好通风报信吗?”她声音冷的就像冬日的风,雪山的雪,没有一丝温度。 “澜儿,你怎么来了。”宗正昱语气慌乱,掩耳盗铃把空碗藏起来。 风沧澜冷嗤一声,“我不来,还看不到这场好戏。” 风沧澜步步紧逼,目光如炬。 她就说,治疗方案没问题,用药也没问题,分量也没问题。 正常情况,不说痊愈,也应该是大有好转。 记住网址 可确是效果甚微。 她都怀疑自己医术是不是倒退了,结果! 宗正昱竟然服用的药,倒进盆栽里! 解毒是长久的过程,必须要针灸、药浴、内服,三管齐下方可。 宗正昱将内服药倒了,喝都没喝!怎么效果显著! “澜儿。”宗正昱轻唤的声音有些发颤,情不自禁后退几步。 风沧澜的步伐在盆栽前停下,她扫了一眼还飘散着药味的盆栽,“王爷刚才在干什么?” “倒药?” 她语气犀利,态度冷淡。 宗正昱心头骤然一紧,慌忙辩解道,“不是……刚把有只飞虫飞进去了,然后我就倒了命人重新熬制一碗。” 风沧澜讥讽的勾了勾唇角,显然没相信宗正昱的鬼扯。 “摄政王若是不想活直言便是,省的我们大费周章想方案写药方。” “澜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宗正昱上前一步想拉着风沧澜解释。 风沧澜后退一步伸手阻止,“这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你就算是死了也跟我无关。” 她眸色沉冷,转身就往外走。 宗正昱快步跑上去想要拽住其手腕,风沧澜似有所查,扬手避开。 “别跟着我。”留下冰冷的一句话,她就径直离开,走了几步又突然止步。 宗正昱见此赶紧上前,以为风沧澜改变主意,结果她冷如冰窖的声音再响起,“把你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撤了。” “否则,我保不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话毕,她径直离开。 暗中的暗卫们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怎么就被发现了,何时被发现也不知道。 纠结他们要不要跟上去。 宗正昱狭长的凤眸下,滚过一片深黑。。 他疲惫的捏了捏高挺的山根,仿佛非常累,“撤了吧。” 这句话是对暗中的暗卫说的。 暗卫撤退,宗正昱捂着眼睛压抑低笑,肩膀颤动,克制的笑声逐渐张狂放肆,不加半点掩饰的狂笑。 后面的问情问道不约而同的抖了抖身体,是被宗正昱这模样吓到的。 骨节分明的手,遮掩了宗正昱凤眸里呼之欲出的戾气。 半晌,放下手,他凤眸中的暴戾似要冲破而出。 他笑的胸腔震动,笑的肩膀颤动。 只是那笑声却没由来的阴森,让人毛骨悚然,“被发现了啊。” 他勾了勾薄唇,深黑的瞳仁中翻滚着骇人的戾气。 “那就没办法了。”用着您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神色暗淡似有惋惜。 看着府外的方向明媚一笑。 这一笑吓的问情问道双腿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王爷这,怎么感觉越来越渗人了。 宗正昱慢步离开,来到正厅太师椅坐下,之后便一动不动。 而风沧澜,并不知道她离开后宗正昱的种种诡异模样。 摄政王府府邸偏僻,出去后外面比较安静。 一路走来,风沧澜胸口怒火中烧。 宗正昱就是神经病!耽搁自己就算了,还耽搁她! 不想活直接投河自尽不行吗! 浪费社会资源! 害她耽搁了这么多时间! 越想,风沧澜胸口就越堵的慌。 马德!要不是九须龙眉还在摄政王府,她换个屁! 风沧澜漫无目的乱走,到了繁华的街道,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原本暴躁的心情得到了些许平复。 真是怪了!宗正昱要死要活,关她屁事。 死了更好,王府家财都是她的。 逛了两圈,经过一个小巷,里面传来一阵声音。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想要什么?跟着我哪点不好?你偏偏要待在留君阁。” 这番话引得风沧澜驻足,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留君阁三个字。 她还没忘记,留君阁有人差点弄死她,结果萧王那个倒霉蛋成了替死鬼。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想接待其他男人?” “呵~”女子的轻笑声夹杂着几丝漫不经心,“什么叫我是你的人了,就不能接待其他男人?” “穆大人,我可是青楼女子。” “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男人数不胜数,不过是让穆大人占个便宜,你就当我是你的人了?” “若是如此,那我可真是忙不过来。” “涟襄!跟我进府就委屈你了?” “穆大人,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涟襄是商洛大陆第一花魁,跟你进府当小妾?” “你傻了还是我傻了?” “行了,我还有事,就不陪穆大人了。” 巷口,听完全部的风沧澜躲到后面拐弯处。 刚藏好就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带着帷幕的女子离开。随后巷子里又走出来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他浑身透着冷冽气息,左右查看后向着人群中走去,完全融入其中。 两人消失,风沧澜才慢慢站出来。 涟襄跟穆冶? 她望着穆冶离开的方向弯了弯唇,这俩人还真的有点故事啊? “好看吗?” 风沧澜正想的入神,忽的身后一阵娇媚声响起。 她后脊一僵,瞳孔放大。 蓦得转身,一个尖锐的东西抵着后腰,只要她一有动作就会白刀进,红刀出。 风沧澜幽幽转身,后腰的尖锐越发用力,她就像是察觉不到一般。 “再动就住怪我不客气!” “别冲动呀。”风沧澜瞧着跟前手持匕首,抵在她小腹上的红衣女子,“毕竟,我们也是老熟人了,你说是不是……” 正文 第二百章穹苍楼办事,果然速度 她凑近女子耳畔,搁着帷幕亲昵道,“涟襄姑娘。” 涟襄帷幕下的桃花眼一沉,随即将帷幕掀开,两人四目相对。 “摄政王妃,我们何时算老熟人了?” “原来,竟不算吗?”风沧澜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我以为,自萧王摔亡我们算是熟人呢。” 她压低柳叶眉,有些伤神的模样。 涟襄瞳孔一缩,盯着风沧澜浑身气质大变,妩媚之气逐渐消散,浑身透着一股冷锐凌厉。 “倒是小看,摄政王妃了。”涟襄眸色沉冷,尖锐的匕首戳的更深。 风沧澜垂眸,看着抵着自己的匕首葱指微抬,捏着匕首挪开,“既然都是老熟人了,这个是不是太见外了。” “的确是。”涟襄笑了笑,挥手将匕首收起来。 袖口一股淡香飘出,风沧澜瞳色一黑。还未来得及说反应,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逐渐黑暗向着地上倒去。 后仰摔下去的一瞬,涟襄手勾其纤腰,将其带入街上停靠马车中。 马车缓缓行驶在人来人样的大街上,停靠在留君阁后门,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再苏醒时,风沧澜双手双脚被绳子绑着,嘴里也塞了手帕防止呼喊求救。 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就是华美艳丽的厢房。 这是涟襄的花楼,她来过。 风沧澜刚睁眼,涟襄就掀开曼帘过来,摘了她口中塞着的手帕,“摄政王妃。” “涟襄!”风沧澜凝目,秋水眸中闪过一丝慌张,虽有极力克制,但还是被涟襄捕捉到了。 “你放肆!” “既然知道本王妃是谁!还敢绑着本王妃!” “你可知,绑架皇室是什么罪!” 风沧澜恐吓出声,却引来涟襄一阵娇吟轻笑,“你不是摄政王妃,我还不绑你呢。” 涟襄纤细的手指在风沧澜白皙的脸颊上一划而过,“可惜了这幅好皮囊。” 风沧澜侧头躲避,神色凶狠,“你大胆!” “呵~” 涟襄未再说什么,就侧躺在贵妃榻上,似乎是在等什么。 风沧澜垂首,眼底划过一丝暗芒。 夜幕已至,轰隆隆的雷声炸然响起,连绵细雨慢慢变成瓢泼大雨。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青草的味道。 宗正昱端坐正厅,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着茶盏边缘。 看着屋檐外的雨幕,面色沉静瞧不出喜怒哀乐。 “王爷,天色已晚,您……”问道小声道。 宗正昱摩擦着茶盏的手微顿,瞧着外面一望无际的黑夜沉声响起,“再等等……” “再等等。” 问道噤声退到一旁,瞟了一眼外面倾盆大雨心里七上八下。 今晚,王妃若彻夜未归,恐怕…… “轰隆——” 一道闪电撕破天际,把黑夜一分为二。 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响,惊的路上行人纷纷快跑。 留君阁内歌舞升平,喧闹吵杂。 花楼内确是一片安静。 “哐哐哐。” 一阵敲门声响起,涟襄缓缓睁眼。 那声音只响了两声就没了,似是在提醒什么。 涟襄走到屏障后,再出来时一身正红便装,面带红色帷幕。 她拽着风沧澜往后门走。 嘴里塞着布条,风沧澜不能说话,行动抗议,却被推攘着离开。 被推入马车,涟襄就跟了上来。 马车在大雨中飞速行驶,风沧澜蜷缩在角落,脸上的害怕慌张一览无余。 夜风吹的车帘飘起,风沧澜余光注视着。 这条路是出城的方向。 皇城夜里宵禁,出城几乎不太可能。 所以……这是准备? 风沧澜正思索着,马车就停了下来,涟襄推着她下马车进了一个破庙。 破庙年久失修,还在漏雨。 刚踏进去,她就被一阵推攘倒在神像前。 涟襄扫了一眼神像,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蔓延,“你要的人到了。” 听到这句话,风沧澜眼皮一跳。 话音刚落,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走出来,整张脸被斗篷帽遮掩看不着面容。 “穹苍楼办事,果然速度。”斗篷人闷哑声音响起,明显是变了声。 风沧澜眼皮微抬,秋水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穹苍楼? 涟襄? 顿时,那封黑信里的信息浮现脑海里。 她没记错的话,接下单子的是夭鸾? 风沧澜抬眉看去,涟襄的身形跟在城外救下的夭鸾几乎重叠。 第一花魁涟襄,是穹苍榜并排第一的夭鸾。 这就很有意思了。 “人已经带到,你们自行处理。”涟襄转身就要离开。 斗篷人径直走向风沧澜,尖锐的匕首被骤然亮起的闪电照的反光。 同时也照清了风沧澜满脸的恐惧跟害怕。 “你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闷哑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摇着头后挪。 在破庙门等着雨小些再离开的涟襄,只听到里面“啪嗒”一声。那是匕首落地的声音。 “你……” “啊——” 一阵惨叫声响起,涟襄神色不变。 蓦得,她似想起什么瞳孔微缩,陡然转身。 “轰——” 一道闪电撕破黑夜,照亮了风沧澜满脸染血的阴邪一笑。 涟襄眸色一凝,转身进去。 刚踏一步,一股淡淡的香味在四周弥漫开来。 熟悉的味道刺激着脑神经,她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前方。 一只颜色鲜艳的蝴蝶翩翩飞来。 她视线微挪,看着飞过的蝴蝶面色一僵。 回首,一道闪电炸开。 照亮了破庙里,成千上百只漂亮到惊艳的蝴蝶。 一只蓝色的蝴蝶落在风沧澜的肩膀上,她捡起匕首慢慢刺进去,“你的主人是谁?” 风沧澜清绝的脸上染上了艳红的鲜血,看着妖冶骇人,恍若地狱使者。 “你……你是谁……” “我是谁?”风沧澜轻笑着扭转匕首,斗篷人疼的惨叫连连。 “你买凶杀我,不知道我是谁?” “我是风、沧、澜呀。”她一字一顿,斗篷人的帽子往后滑落,瞳孔中满是骇然惊悚。 “你说还是我让你说?”她声音轻柔,听着颇为温柔。做出的动作确是让人心底发寒。 斗篷人低笑沉沉,风沧澜眸色一冷掐住他的下颚。 可惜为时已晚,斗篷人已经咬破了牙缝的毒药。 “草!”风沧澜气急败坏的踢了一脚咽气的尸体。 穹苍楼买凶杀人,并不会留买家的身份信息。 刚才知道涟襄就是夭鸾时,她就打算先引出真正的买凶之人。 结果,这人想在这就弄死她! 风沧澜扬手一挥,散在破庙四周的蝴蝶齐齐飞向尸体。 注视着这一切的涟襄瞳孔猛的一缩——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全城抓捕风沧澜! 千百只蝴蝶降落在尸体上,将其包裹的一丝不剩。 片刻,蝴蝶扑翅飞离。 刚刚还是尸体,如今已经成了一具白骨。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直冲天灵穴,涟襄侧头不可置信的看风沧澜,“你是……赤音仙子?” 万蝶随行,杀人不留形,十里不留命。 不就是,穹苍榜第一的,赤音仙子! “你好啊,夭鸾。”她侧身微笑,就像绽放的荼蘼花,美艳妖冶却带着致命的剧毒。 两人四目相对,破庙外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夭鸾呆滞的看着风沧澜,还是难以相信。 霸占穹苍榜第一多年的女杀手,赤音仙子,竟然是风沧澜! 那个走失多年,生长在农家的将军府傻女! 关于风沧澜的传闻她也略有耳闻,实在是难以把两者联想到一块。 “怎么我不像赤音仙子吗?”一只鲜艳如血的蝴蝶落在她的指尖,她手指微抬蝴蝶振翅飞走。 “不……赤音仙子?风沧澜?” “涟襄?夭鸾?” 风沧澜同样的语气反问回去,涟襄顿时明白了。 是啊,夭鸾是杀手名号,还需要一个正常的身份便于隐藏。 风沧澜是摄政王府的王妃,而赤音仙子是穹苍楼第一女杀手。 思及白日的所作所为,涟襄懊悔道,“夭鸾有人不识泰山,竟不知是赤音前辈,还请恕罪。” “前段时间,皇城外多谢赤音前辈搭救,否则今日就没有夭鸾了。” “你在穹苍楼接的单?” 夭鸾忽的抬头,这才想起来在穹苍楼接了刺杀风沧澜的单。 谁能想到! 风沧澜竟然是不可逾越的第一女杀手,赤音仙子。 “嗯。”涟襄闷声回应,风沧澜抽出手绢擦拭脸上的血迹,“想退单找总坛的人,直接报我的名字。” “不想退的话……”风沧澜话未说完,涟襄赶紧道,“退!必须退!” “赤音前辈,夭鸾今日多有冒犯。” 风沧澜抿唇一笑,什么话也没说,离开破庙就钻进了马车。 涟襄赶紧跟上,看风沧澜沉默的模样蓦得一愣。 以赤音仙子的能力,小巷里怎么会中招。 刚才轻而易举就挣脱了,分明一直在演戏。 这就是将计就计,只怕是想引出买家幕后主谋。 马车停在留君阁后院,风沧澜上了花楼涟襄赶紧跟上。 看着风沧澜躺在贵妃榻上,她恭敬道,“赤音前辈,今夜在这里歇息吗?” “唤我风沧澜便是。” “呃……”涟襄有些为难,风沧澜抬眼看去,“我应该比你小一些,唤我沧澜就行。” 听到这里,涟襄认真看去。 没记错的话,赤音仙子霸榜第一已经好些年了,那……风沧澜十岁出头就已经独占鳌头了? “沧澜?我可以这样唤你吗?” “当然可以,美人想怎么唤都行。”风沧澜拖着雪腮打量起涟襄来。 想不到,穹苍榜竟然还有这般艳绝天下的美人儿。 “前……”涟襄不好意思唤着,刚说一个字赶紧改口,“沧澜。” 风沧澜眼波流转,在涟襄身上停顿。 啧啧,同为女人,涟襄怎么长的。胸大细腰翘臀,她承认羡慕了。 “你平日里都吃的什么?”为什么相差那么大。 涟襄顺着风沧澜的视线落在自己胸脯上,脸色红了红,“倒也没吃什么,就是一种叫木瓜的水果。” “改天我也试试。” 风沧澜走到床榻躺下,大有今晚就在这歇息的意思。 涟襄一副小迷妹的模样跑过去,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置,“沧澜我可以睡这里吗?” 风沧澜没回,确是往里挪了挪在外面腾出一个人睡的位置。 涟襄丝毫不客气,躺在风沧澜一侧。 “沧澜,你晚上不回去没问题吗?我看很多高门贵族都不允许女眷在外面过夜。” “没问题。”她此时此刻并不想回去,更不想看到宗正昱。 “那就好。”涟襄躺在外侧,侧身看着风沧澜。 风沧澜合着眼,涟襄确是叽叽喳喳不停。 两人断断续续聊了一个晚上。 一夜相处下来,风沧澜算是看清了。 涟襄看似火辣美人,实则心里还是个小姑娘。 性格跟相貌完全不同,看容貌就是御姐妖娆妩媚,但性格却像个小姑娘。 看着她的眼神,像极了现代那些小姑娘看到自家爱豆的模样。 到深夜,涟襄还喋喋不休。 风沧澜眼皮打架感觉旁边嗡嗡不停,伸手摸了摸涟襄的头顶。 一直没停过的涟襄禁了声,脸颊粉红,乖巧的不行。 “乖,先睡觉,有什么明天再说。”她半梦半醒,声音有些哑意。 涟襄脸颊一下红到了耳根,瓮声瓮气道“好。” 外面的瓢泼大雨逐渐变小,在天明时停了。 暖阳高挂,阳光刺目。 经过一晚上雨水的冲刷,王府似焕然一新般。 青草的味道还飘散在空气中,有些好闻。 宗正昱在正厅中坐了一晚上,又是整夜未合眼。 抬眉,盯着那刺眼夺目的太阳伸手。 阳光洒在手心,有一股暖意,他抓了抓再松开,“怎么就抓不到?” 问道站出来道,“阳光肯定是抓不到的。” “抓不到吗?”他看着掌心暖橙色的光,狭长凤眸渗出一丝阴冷笑意,“本王偏要抓到。” “不仅要抓到,还要永远留在身边。” 宗正昱捏着太师椅站起来,面若冰霜,语气冰冷,“全城抓捕王妃。” 侍卫、暗卫齐齐出动,宗正昱踏出正厅。 问情瞪了一眼问道,“你瞎说八道什么!”就赶紧跟着出去。 问道看着王府的倾巢出动满脸茫然,“我说错了什么?” “阳光怎么可能抓到嘛。” 问情走了一半回头碎了一口,“傻子,你真是害死人!” 王爷哪里说的阳光!分明说的是王妃! 这个傻子!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摄政王府倾巢出动寻找风沧澜,而此时此刻她还在涟襄的床榻上呼呼大睡。 睡的不舒坦,风沧澜侧身搂着涟襄的蜂腰。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一股寒风席卷而来。 “涟襄,你昨晚没关窗吗?” 被风沧澜搂住的涟襄,看着坐在正前方的人心口发凉……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王妃醒了? 涟襄扫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人,拧眉道,“关……关了的。” “那怎么这么冷。”说着她搂着涟襄蹭了蹭,“好香啊,难怪那群臭男人盯着你眼睛都直了。” 呜呜呜。 涟襄内心瑟瑟发抖,沧澜你睁眼看看啊,我遭不住了。 对方气场太强大,那股压迫感震慑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没办法只能坐起来。 风沧澜被她的动作惊醒,半眯着眼睛,睡眼惺忪,“你怎么起了,再睡……” 她正说着,视线触及到床榻正对面坐着的人瞬间清醒。 “王妃醒了。”宗正昱面色沉冷,端着天青色茶盏,吹着浮叶小饮一口。 天青色茶盏衬托的他的手指更急修长,白皙。 只扫了一眼风沧澜就收回目光,“没醒。” 记住网址 吐出两个字,风沧澜倒下又睡。 坐在旁边的涟襄瑟瑟发抖,整个人弱小可怜还无助。 宗正昱掀开眼帘扫了一眼涟襄,她后脊一僵赶紧准备离开床榻。 刚掀开被褥就被风沧澜摁住,“再陪我睡会儿。” “咳……”涟襄轻咳一声,目光两边转悠,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俩小夫妻,吵架了。 “睡觉回府睡,在这成何体统。”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跟之前的温柔相比天上地下。 风沧澜不理,搂着涟襄不让走。 一时,涟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让开!” “给我让开!” 外面一阵喧闹声响起,两人抬眉就连一个穿着朝服的男子硬闯进来。 “涟襄。”那声音颇为急切。 进屋看到风沧澜跟涟襄躺在床榻上,摄政王端坐在正对面剑眉紧皱。 “王爷,穆大人非要往里闯,我们没拦住。” 宗正昱抬手,侍卫噤声退下。 原本只宗正昱一个人看着,如今变成了两个人。 穆冶刚下朝就听到消息,摄政王府倾巢出动把留君阁给围的水泄不通。 朝服都未来得及换就赶了过来,以为出什么大事。 结果进来就看到搂在一起的两人。 摄政王妃什么时候跟涟襄这么要好了。 床榻两双眼睛盯着,风沧澜是想睡都睡不着。 她掀开眼帘横扫两人,视线落在穆冶身上。 想到小巷两人对话,风沧澜拉了拉涟襄的手臂,小声道,“穆冶鼻子挺高哦。” 涟襄桃花眼里充斥着疑惑不解,风沧澜这才想起来,古代并没有这个说法。 “咳……”她轻咳一声,在涟襄耳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听说,鼻子高那方面很强。”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涟襄没明白,风沧澜偷偷瞄了一眼两人,解释道,“床、笫。” 这两个字在涟襄脑海里炸开,绯红瞬间爬上脸颊。 饮茶的宗正昱动作微顿,不疾不徐放下来。 “喂。”风沧澜用手肘撞了撞涟襄。 她脑海里飘荡着风沧澜那句话,眼神闪烁偷偷看了一眼。 视线聚焦那高挺的鼻梁,脸色瞬间红的跟天边的晚霞一样。 穆冶发现了涟襄的目光,怪异的摸了摸鼻梁。 涟襄扭头过来,努力压制着,但脸色依旧绯红。 风沧澜掀开被褥打算起来,宗正昱轻飘飘看了一眼穆冶。 察觉到视线,猜测到意思,穆冶转身背对。 风沧澜快速把衣裳套上,“过几天再来找你。” 涟襄不知所云的点头。 风沧澜准备离开,走到桌旁突然止步,笑容暧昧,“加油!一举拿下!” 这句话一出,涟襄瞬间脸色爆红,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风沧澜离开,宗正昱放下茶盏跟出去,路过穆冶时,余光不留痕迹的扫了一眼他的鼻梁,径直离开。 离开花楼,留君阁里异常安静。 姑娘跟妈妈们被聚集在一楼大厅,门外一圈侍卫里面也随处可见的侍卫。 她打着哈欠往下走,眼尾泛起一层水花。 大厅的姑娘妈妈纷纷投来目光,看到风沧澜的一瞬皆是目瞪口呆。 摄政王妃怎么从花楼下来了,并未看到她进门啊。 风沧澜走在前面,宗正昱不疾不徐跟在后面,随着两人到正厅。楼上的侍卫也井然有序下来。 妈妈看到跟在风沧澜后面,脸色说不上好还是不好的摄政王心里颤了颤。 新娘哎,摄政王大清早跑来留君阁抓摄政王妃。 她这留君阁还能不能开了! 妈妈心里那个急啊,就怕宗正昱牵连无辜,一个不高兴就把留君阁给封了。 毕竟,他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相较于妈妈的担忧,后面的姑娘们纷纷眼睛发亮,看到宗正昱就像是饿狼看到猎物。 摄政王! 那可是权倾朝野的人,若是能入王府,就算是一个妾,那也是烧高香了。 一群姑娘们内心百转千回,有些磨拳霍霍跃跃欲试。 恰在此时,宗正昱古井无波的瞳仁轻扫一眼。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眼,众人只觉泰山压顶,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呼吸。 刚才生出心思的姑娘们顿时息了攀附的心思。但尽管如此,还是有人自命非凡。 搏一搏万一就被看中了呢。 姑娘紧了紧手中手帕,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走出来。 迈着莲花步,扭着纤腰,就像一朵风中摇曳的百合花。 她的出现吸引了风沧澜的目光,见其眼睛发亮满目倾慕的盯着宗正昱。风沧澜勾了勾朱唇,又是一个被宗正昱皮相迷惑的人。 “星绾见过摄政王。”她声音清脆,目光炙热。 宗正昱眸中一闪而逝的戾气,掀开眼帘视线扫过径直离开的风沧澜,他止住了脚步。 星绾见此难掩喜色,见其没有不悦又靠近了些,“奴家星绾见过摄政王。” 星绾做着自我介绍,宗正昱余光注视着前面的背影。 期盼着她能回头转身,哪怕是有片刻的停顿。 然而,他注定失望。 风沧澜不仅没有半分停留,相反脚下速度更快。 见此,宗正昱凤眸深黑,不理身旁还未免礼的星绾,大步流星而去。 信心满满的星绾看着离开的背影,脸色瞬间苍白。 周围其他的姑娘掩面低语,话语中嘲讽之味颇为明显,“还想勾搭摄政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敢在摄政王妃面前勾引摄政王,她对自己的相貌是有多大误解。” 听到旁边的声音,星绾脸色惨白,当即转身离开。 大街上 风沧澜快步离开,却被人拽住手腕,她扬手一挥挣开。 回首态度冷漠,宗正昱只感觉心头一阵揪疼……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我鼻子高吗? “摄政王有事?”风沧澜眉眼冷漠,声音冰冷,就像是在跟陌生人说话一般。 “澜儿,先回家。” 这里是留君阁门外,外面人来人往已经有人驻足围观。 加上早上的动静,周围的百姓们纷纷伸长脖子满脸八卦。 风沧澜不想搭理,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要我抱你上马车?” 听着是询问,可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风沧澜掀眉,注意到四周千百双眼睛,她转身钻进了马车。 宗正昱紧跟其后。 两人上去后,马车缓缓驶出人们视线,将留君阁围成铁桶的侍卫也聚集成两排跟着马车离开。 百姓从街边聚集到街上,纷纷议论着,“这咋回事,这么大阵仗直接把留君阁围起来了。” “好像是抓摄政王妃。” “摄政王妃在留君阁?” 这个消息瞬间飞到皇城各个角落,还衍生出各种各样的版本。 有说风沧澜不守妇道去青楼私会野男人,摄政王把留君阁包围起来就是捉奸。 也有人说,摄政王又有新爱好,摄政王妃去青楼学习。 而此时,身处舆论中心的风沧澜本人,却坐在沧海一粟院中。 宗正昱一路跟在后面,从上马车到王府,两人都没说话。 四周的暗卫,侍卫都非常有眼力劲的撤退。 风沧澜坐在白玉石凳上,沉默良久才道,“摄政王你是怎么想的?” “若是不想医治直说便是,我也省了力气。” 宗正昱这次绝对是触及到她底线了。 浪费资源不说。一边让她医治,一边倒药?这是在逗她玩? 到商洛大陆这么长时间,还从未有人这般戏耍她! “不是。”宗正昱低声道。 他站着,风沧澜坐着,竟有一种夫人教训做错事夫君的模样。 “那你是在玩我?”风沧澜语气中显而易见的冰冷。 宗正昱鸦羽般的睫毛轻颤,遮挡了瞳仁里翻滚的情绪,“不是。” “都不是那你什么意思!”风沧澜一掌拍在白玉石桌上,“刷”的站起来,漂亮的秋水眸里含着怒气。 宗正昱掀开眼帘,薄唇轻启,“我……” 他眸色闪烁,感觉到风沧澜炙炙热的视线脱口而出,“我怕苦。” 这个理由一出,风沧澜脸上表情僵住。 原本打算开骂的话哽在嗓子里。 她眸露错愕,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宗正昱。 啥? 啥玩意儿? 宗正昱怕苦? 这玩意儿,怕不是也被穿了! “不是故意不喝的,是太苦了。” 不知道是不是风沧澜的错觉,她从宗正昱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可怜兮兮的感觉。 这个想法冒出来,她赶紧打住。 可怜?呵呵。 不过,权倾朝野,阴戾毒辣的摄政王。 会怕苦? 还做出怕苦就倒药不喝小孩子行径。 风沧澜感觉宗正昱疯了,也可能是自己疯了。 因为,她觉得宗正昱怕苦倒药,竟然有点可爱。 很有反差萌。 风沧澜被这个理由震的迟迟未说话,好久缓过神,悄无声息挪开看着宗正昱的目光。 是真的有点可爱。 哎,她是不是应该在不影响药效的情况下,加点糖在里面。 “怕苦也不能倒药。” “把药倒了,毒何时才能清除。” “这么大一个人,跟个小孩子似的,竟然因为药苦就把药倒了。”风沧澜数落教训着,但明显语气没那么冰冷。 “以后不倒了。”宗正昱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写满了认真。 风沧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办法?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谁让她拿了宗正昱的九须龙眉。 “澜儿,我以后一定不倒药了。”宗正昱保证的语气道,“全都喝了,再苦我都喝。” 刚到门口的温逢君:…… 他满脸惊愕,透过缝隙盯着里面那挺拔的背影。 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是宗正昱? 这伏低认错的语气,真的是那个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宗正昱? 一时间,温逢君心里百味陈杂。 “行了,我会跟老头儿说一声,给你加点糖。” 话毕,风沧澜转身进寝房,全程不带停顿。 关门时,看着宗正昱一副做错事站在院子里的模样心头一跳,赶紧把房门关上。 见鬼了,宗正昱抽什么疯? 但是!!一下子,这个小疯子怎么突然变可爱了。 院子里 宗正昱在房门关上后转身,脸上那伏低道歉,可怜兮兮的模样瞬间烟消云散。 那双狭长凤眸依旧深黑,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薄唇微翘,似笑非笑,让人遍体生寒,头皮发麻。 院外看完宗正昱变脸全过程的温逢君,心头一片复杂。 宗正昱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阴戾毒辣的宗正昱。 * 有这件事后,风沧澜专程跟临竹散人说了一下加糖的事情。 但是看了一下,发现冒然添加点什么,万一横生枝节得不偿失。 最后两人商量着没加糖。 看着熬好的药,风沧澜端着就去了书房。 她必须得盯着宗正昱喝药。 宗正昱不想活,她还想活。 到书房外,问情问道赶紧开门。 风沧澜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进屋,白烟袅袅中,一股浓郁的苦药味弥漫开来。 屋内正商议正事的三人听到开门声止步。 傅玉看到风沧澜立马起身,殷勤又狗腿,“嫂子。” 风沧澜礼貌性点头一笑,美眸似揉了星星般,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傅玉呆滞片刻,眸中一闪而逝的惊艳。 宗正昱狭长凤眸微眯,一股森冷寒意直逼而去。 呆愣中的傅玉一个激灵,对上宗正昱沉静的瞳仁心头一颤,赶紧管住眼睛,不敢乱看。 风沧澜端着汤药到案桌前,“把药喝了。” 黄昏的余晖透过窗扉洒进来,照在风沧澜的后背给整个人增添了一份柔光。 她肤若凝脂、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依稀可见脸上绒毛。 眉宇间隐去了平时的清冷,今日的风沧澜有几分温婉的味道。 宗正昱的脑海里浮现几个字,神明少女。 “我刚才问过老头儿了,不能加糖。” “所以还是很苦,不过……”风沧澜话未说完,就见宗正昱捧着药碗一饮而尽。 他将空碗放下,深邃的目光中有一种等表扬的味道。 风沧澜后面的话咽回去,上前两步把宗正昱的手掰开。 宗正昱只感觉掌心一阵柔软,侧目看去,只见手心躺着一颗糖莲子。 风沧澜努了努嘴,“吃了这个就不苦了。” 宗正昱视线聚焦糖莲子,在其余两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塞到嘴里。 甜味从舌尖蔓延整个口腔,他嘴角不自觉上扬。 风沧澜伸手上前,擦掉了宗正昱鼻尖的一滴药渍。 刚准备收手,耳畔就响起宗正昱磁性的声音,“我鼻子高吗?”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糖很甜,你更甜 “啊?”风沧澜皱眉一顿。 对上宗正昱深黑含笑的瞳仁,她猛然想了起来。 轰—— 风沧澜只感觉脑海里一阵巨响,接着就是耳鸣。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脸颊爬上一抹绯红。 在留君阁跟涟襄说的话!宗正昱听到了!! “嗯?”他上扬的尾音带着无形的撩拨,渗着一丝笑意盯着风沧澜耳朵发烫。 感觉到那炙热的视线,风沧澜“刷”的一下缩回手,好似被烫到了一般。 “怎么?我的鼻子不高?” 草! 这个话题过不了了是吧! 狗男人!偷听她说话! 心里虽然在腹诽,眼神却不受控制的往宗正昱鼻梁上瞟去。 结果好巧不巧,正好跟宗正昱的视线撞上。 他凤眸笑意更浓,带着一丝暧昧。 风沧澜脸颊一热,眼神闪躲,迅速挪开目光。 发现自己输了阵,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屑,“也就那样。” 这四个字惹的宗正昱眼色深谙,凤眸微眯。 “哦?”他故意拖长尾音,意味不明。 风沧澜眼皮一跳,选择沉默。 温逢君跟傅玉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完全没明白两人怎么就鼻梁高不高这个问题讨论起来了。 但傅玉是个性格活络的,见两人在讨论这个问题也出声加入,“我的鼻子也挺高的。” 傅玉看着宗正昱一本正经道,“感觉我鼻子比王爷还要高一点。” 说完,他看向风沧澜求认同,“嫂子你说是不是。” 他语调轻松,完全没发现宗正昱陡然大变的气场,跟黑的能滴出墨的瞳仁。 风沧澜被点名,本能抬头看向傅玉的鼻子。 注意到这点的宗正昱浑身寒意萦绕,一个冷寡的目光射过去。 傅玉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侧眸看去对上宗正昱森冷的目光。 “边疆那边不是出了些事,你去处理一下。”宗正昱沉冷的声音响起,不紧不慢。 刚还聊的欢快的傅玉瞬间哭丧脸,“王爷,边疆的那么远,你舍得让我旅途……” 他正说着,就对上宗正昱那双阴森的眸子,平静淡然。 嘴皮都没动一下,眼神中却带着无声的警告。 “好。”傅玉瞬间拢拉了下来,垂头丧气道,“王爷,嫂子我先走了。” 风沧澜依旧沉默,内心却在狂吼。 莫挨老子! 我不想死!别拉我下水! 开什么玩笑,承认傅玉鼻子比宗正昱高,那不是变相承认了他比宗正昱那啥玩意厉害吗! 这是陷害!赤裸裸的陷害! 她绝对不会上当! 傅玉离开后,温逢君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在风沧澜跟宗正昱身上徘徊。 他没记错的话,宗正昱最讨厌甜食。 风沧澜还真是…… 他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异色。 “逢君,你先退下。” 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温逢君掀开眼帘正好对上那深邃沉静的眸子。 最后没说话,后退几步离开。 所有人都走了,屋内只剩下风沧澜宗正昱两人。 一时,屋内一片寂静。 风沧澜赶紧端起空碗也准备开溜,“药喝完了我也走了。” 她刚碰到碗,手腕就被人捉住。 紧接着耳畔响起磁性低沉的声音,“澜儿还没回答我。” 风沧澜只觉着手腕有被烫到。 万万没想到,跟涟襄说的私密话竟然被宗正昱听到了! “咳。”她逼迫自己对上宗正昱的目光,桃粉色的脸颊肤若凝脂,让人忍不住想摸一下。 暖橙色的余晖给度了一层透光,她鸦羽般的睫毛轻颤,随后坚定般看着宗正昱。 嘴边的勉强,在对上宗正昱眸子的一瞬,愣生生转了个弯改口道,“高。” 宗正昱微不可察勾了勾唇,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那跟穆冶相比呢?” “……” “当然是王爷。”风沧澜在内心骂了一句草。 有毛病吧,纠结这个问题。 宗正昱满意的收回手,风沧澜端着空碗往外走,步履匆匆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刚踏出房门,后面声音再响起,“今天……” 风沧澜脚步止住,回首看去。 宗正昱微微一笑,那双素来深邃的瞳仁此刻竟有几分清澈。 “糖很甜。”你更甜。 “哦。”风沧澜应了一声,云里雾里的走了。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宗正昱瞳仁清澈不见,依旧黑不见底。 似无尽的深渊,不允许任何人的窥探。 宗正昱找风沧澜动静闹得有点大,整个皇城都知道。 摄政王一大清早带着府中侍卫,把留君阁围成了铁桶。 再出来时,后面跟着摄政王妃。 流言蜚语,众说纷纭。 瑾王虽然忙的焦头烂额,但对于风沧澜的事情都有关注,这件事闹得这般大自然是知道的。 “本王的这位七皇叔还真是……不给一丝颜面。” 这里是皇城,天子脚下。 除了京兆尹以外,无任何人有权利包围一个正常营业的酒楼。 宗正昱不仅做了,还做的人尽皆知。 不用想都知道,龙椅上那位又该震怒了。 不过……去青楼抓澜澜…… 宗正瑾思绪缥缈,没注意一个小厮在站在门口的云桑耳边低语了两句。 云桑面色一冷,小厮立马退下。 他侧头看向上面走神的宗正瑾,自然下垂的双手紧了紧。 坊间各种流言蜚语不断,但并未对主角造成任何影响。 自青楼回来后,风沧澜就待在王府。 每日的事就是监督宗正昱喝药。 坚决杜绝他再把药倒掉。 在风沧澜每日的监督下,宗正昱的气色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短短半月,体内余毒已经清除大半。 最多最多再有半个月,就能完全清除。 想到他余毒全清,风沧澜脸上的笑容就没散过。 啊!美好的未来生活! 她离开王府!谁也约束不了她! 终于不用数着天天过日子,就怕哪天毒发嗝屁了。 她太难了。 想到往后的生活,风沧澜心情好的不行。 连带着对宗正昱的态度都好了不少,每天慰问好的不行。 温逢君看着风沧澜哼着欢快小曲离开的背影轻快道,“看来风沧澜是真心对你,得知你即将痊愈脸上笑容就没散过。” 宗正昱捏着茶盏的手猛然缩紧——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恭喜澜儿 狭长的瑞凤眼中,瞳色漆黑,一片浑浊。 似翻滚着什么,却因为深黑而不可察。 他幽幽抬头,端详着敞开的大门。 开心是真开心,高兴是真高兴。 但高兴的原因,是不是他即将痊愈就不知道了。 温逢君轻扫宗正昱握着茶盏发白的手,“扶风你体内毒素全清,就能开始我们的正事了。” “若是没出那档子事,我们现在说不定都成功了。” 宗正昱端着茶盏吹了一口浮叶,轻飘飘道,“不急。” 温逢君眼皮一跳,没再说话。 这边,风沧澜回到沧海一粟心情好到飞起。 把锦盒拿出来,看着里面的九须龙眉心里那个激动啊。 记住网址 宗正昱一好,她就能拿着九须龙眉离开。 然后!她的毒就能解了! 只要武功恢复!天下人能奈我何! 彪悍美好的未来,在跟她招手。 天知道,九须龙眉在手还不能炼制,那是什么滋味。 之前宗正昱知道鬼手医仙这个身份的时候,她有考虑过先炼制解药。 但后面一想,万一身份传开很麻烦。 而且,在摄政王府不安全。 老实说,摄政王府在她心里,一直属于危险地方。 如果在这里练出了解药,被宗正昱抢了。 她又抢不过,岂不是一辈子受制于人。 开什么玩笑!这接近一年的迎合讨好都快把她逼疯了好吗! 是站在顶峰的女人,怎么可以讨好别人! 风沧澜两手搂着锦盒,一副宝贝的不行的模样。 “嘎吱——” 开门声响起,连带着一股凌冽的寒风。 风沧澜瞬间从美好幻想中抽身,抬头就见宗正昱在关门。 她赶紧将锦盒收起来。 宗正昱扫了一眼风沧澜的动作,脑海里是刚才开门时,她抱着锦盒眼神炽热向往的模样。 炙热的、向往的,都是逃离摄政王府。 这一瞬,宗正昱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法压制的戾气。 很快的一闪而过,几乎无人察觉。 “王爷。”她声音轻快,听得出来心情非常不错。 宗正昱弹了弹肩上掉落的雪花,垂下眼眼眸遮掩了眸中的暴戾。 微翘的薄唇,挂着一丝让人胆战心惊的笑。 看着宗正昱的动作,风沧澜快步过去,马上就要离开她不介意暂时扮演一下温婉贤淑的妻子。 走到跟前,风沧澜纤细的手指解开宗正昱领口的绳子,把黑色大氅取下来,“今日感觉如何?若是有哪里不舒服的一定要说。” 她声线清冷,放柔的声音也意外的好听。 “很好,感觉用不到半月就能痊愈。” “那可太好了。”把大氅搭在衣架上,她的笑容灿烂不似作假,“恭喜王爷呀。” 宗正昱视线聚焦风沧澜随时都带着笑容的脸,“恭喜澜儿。” 风沧澜微顿,眸中划过一丝狐疑。 恭喜她什么?她有啥值得恭喜的? 哦,对,恭喜她马上就能解毒,恢复一身武功,再也不用受压制。 太憋屈了! “同喜。”她轻拍着大氅领口的狐狸毛,就是一个贴心的小妻子。 完全没注意到后面宗正昱阴翳的目光。 “啊。”排到化水的雪花,风沧澜惊叫一声,“下雪了?” “嗯,下雪了。”宗正昱收起晦暗不明的视线,平述道。 风沧澜拉开房门,外面果然飘起了小雪。 不是很大,掉在地上就融化了。 “我的天!下雪了!” 要知道,在现代作为一个南方人,经常待在实验室,雪这个东西她几乎只在电子设备看到过。 所以,传来这里这么多年,她看到雪依旧会遏制不住的激动。 寒风凌冽,伴随着漫天飘雪。 漂亮的不行。 风沧澜冲到雪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又称初雪。 都说瑞雪兆丰年,这也预示着她后面会越来越好。 看着满脸兴奋的风沧澜,宗正昱那些大氅出来,搭在风沧澜的肩膀上,“冷,小心风寒。”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洗系着绳子。 风沧澜眉眼弯弯,漂亮的眸子似坠了万千星辰。 “我没事啦,你身体不太好才要更小心。” 黑色的大氅披在风沧澜的背上,显得整张脸更加小巧,也衬托的她的肌肤如雪。 “也是。”宗正昱原本打结的手松开。 风沧澜只感觉身体一凉,四周寒风袭来。 “……” 草? 她眸露惊色,盯着宗正昱把搭在自己背上的大氅又拿走。 她心里有一万屁曹尼玛在奔腾。 宗正昱以后绝对泡不到妹子! 就在风沧澜腹诽时,腰间一只手环上来,她被一股力带过去。 身上一暖,整个人被宗正昱笼罩。 他披着大氅,搂着她。 “这样就都不冷了。”他磁性的声音有些清冽。 风沧澜觉得有点奇怪,想挣开宗正昱搂的紧,最后干脆放弃。 两人庭院看雪,风沧澜一点兴趣都没了,甚至觉得有些智障。 奈何后面有个金主爸爸,向恶势力低头。 宗正昱搂着风沧澜,两人在庭院赏雪。 外人看来就是浪漫且恩爱。 走廊里 徽羽站在柱子后面,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人神色怪异。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势汹汹,从小雪飘起了鹅毛大雪。 临近新年,家家户户都开始贴喜字,挂红灯笼。 喜庆的气氛一下就上去了。 摄政王府往年清冷,今年有风沧澜的布置也有了年味。 原本打算新年跟宗正昱在王府过,但显然风沧澜的想法落空了。 每年的除夕夜,都必须进宫一起过。 想到往日进宫都会有不好的事,风沧澜内心非常拒绝。 但转念一想,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进宫了。 算算时间,宗正昱毒清那天不正好是除夕吗。 除夕这天 风沧澜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一身水红色宫装衬托的整个人气色异常的好。 乌黑浓密的主打盘起来,发髻上插着金步摇走起路来声音清脆。 一只点翠蝴蝶发簪,在风沧澜走动中颤动不止,活灵活现。 今日的风沧澜一改往日的素净打扮,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光彩照人。 眉心的红梅花钿衬托的肌肤如雪,更添几分明媚艳丽,隐去了平日里眉宇间的清冷。 “嘎吱——” 房门被拉来,庭院里撑着红伞的宗正昱微微抬伞。 看到风沧澜的半舜呼吸一滞——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祝我跟澜儿百年好合 风沧澜的美毋庸置疑。 她一向以素色淡色为主,偏向于清冷仙气,有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 若是用一种花来形容,那一定是盛开在雪山之巅,寒风之中的雪莲花。 而今日,风沧澜一改昔日风格打破常规。 明艳逼人,媚而不俗、优雅尊贵。 那双漂亮的眸子上了眼妆后,勾魂夺魄,却因为气质的原因愣生生冷媚艳丽。 又纯又欲。 只一眼,就能让人一见钟情的存在。 尤其是那双似浸了秋水的明眸,美目流转、顾盼生辉。 宗正昱只感觉心跳漏了半拍。 见宗正昱看的呆滞,风沧澜红唇微扬。 看来今天的精心打扮,没有白费。 “王爷,我好看吗?”风沧澜钻到红伞下,看着宗正昱笑容妍妍。 他只觉一股馨香窜入鼻尖,抬手摩擦着风沧澜的脸颊,动作温柔,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好看。” 风沧澜顿愣半舜,没想到宗正昱竟然如此直接就回答了。 本来还打算调戏一番呢。 毕竟,马上就要拜拜了不是。 “王爷今日好看。”她眉眼弯弯笑容璀璨,不是商业互吹。 今日的宗正昱是真的非常好看。 这身红袍让他冷峻的气质都消散了不少,毒素清除气色也好了。 往日,宗正昱是冰冷且带走棱角的。今日他红袍明艳,让人眼前一亮。 就算是在人群中,也绝对能一眼看到。 宗正昱唇角不留痕迹的勾了勾,嗓音轻快,“走吧。” “好。” 风沧澜跟在宗正昱旁边,两人同撑一把伞。 细碎的小雪落在红伞上,瞬间就化了水。 两人一个水红一个暗红,竟然格外的和谐。 坐上去皇宫的马车,风沧澜仪容端庄,一改往日散漫、慵懒。 二人都未说话,马车内一片安静。 “吁——” 问道的声音响起,马车停止。 宗正昱先下马车风沧澜紧随其后,刚钻出马车就见宗正昱站在马车旁,非常绅士的伸出一只手。 自两人出来,就吸引了四周目光。 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风沧澜弯了弯红唇,一只素手搭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宗正昱这段时间斯文儒雅,对她也温柔的有些过分。 “谢谢。” 风沧澜礼貌出声准备收回手,宗正昱却蓦得拽住。 她呆愣半舜,也没强行拽回来,让宗正昱拉着。 “你我夫妻,不必见外。” 风沧澜掀开眼帘,深深的看了一眼。 宗正昱拉着她直接进宫,没有给细看的机会。 她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宗正昱刻意在提醒她? 明日的计划就自己知道,甚至徽羽都没告诉。 看着快自己半步的背影,她摇摇头是自己多想了。 两人所到之处,周围响起尊敬的声音,“摄政王,摄政王妃。” 两人一入金銮殿,吸引全场目光。 看到之人皆是惊艳之色,不管是对宗正昱还是风沧澜。 宗正瑾这段时间被事情缠绕的无法分身,今日风沧澜会来能见面一早就到了。 所以,风沧澜进门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 眸中难掩惊艳之色。 视线微挪,落在紧扣的两只手上桃花眼里一闪而逝的阴翳。 很快,他又恢复了那温润如玉,温文尔雅的模样,不管是谁攀谈都是一副谦和有礼、儒雅有度的模样。 也正是这模样,惹的周围还未出阁的女子脸色泛红。 四周千金看着他,而他却一瞬不瞬的盯着风沧澜。 目光太过直接,引来风沧澜的视线。 两人四目相对,宗正瑾没由来的心头一紧。 他眉眼温柔,斯文淡笑,整个人透着温润的气质。 简直就是陌上如玉公子本人。 如果,风沧澜不知道他本性的话。 两人视线的交织没逃过宗正昱的视线,看着对视的二人。宗正昱紧了紧牵着的手。 风沧澜眼神冷漠,对视半舜就撤回了目光停在宗正昱身上,脸上的冷淡不见笑意盈盈。 “王爷。”她清冷的声音透着欢快,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宗正昱沉默不语,拉着风沧澜就入座。 风沧澜眉头一挑,表面维持着微笑内心已经在腹诽。 小样,再忍你一晚。 除夕之夜 官员三五一团互相祝福着,闺阁小姐们也有自己的小团体。 宗正昱周围冷冰冰的一片,与周围的热闹喧嚣与世隔绝。 风沧澜目光轻扫桌上的酒壶,秋水眸渗着笑意。 “皇上驾到——”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原本热闹的金銮殿顿时平静下来。 官员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齐齐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皇后从中间一路走来,直至落座才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今日除夕,不分君臣,不必拘礼。” 风沧澜埋着头在心底嗤笑一声,不分君臣? 刚才是在干什么? 说的倒是好听。 金銮殿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歌舞升平一派祥和喜庆。 风沧澜心情甚佳,跟着节拍指尖敲击着桌面。 除夕之夜,还算平静没人整出幺蛾子。 宴会过一半,她不留痕迹的扫了一眼还未动的酒壶。 素手持酒壶,倒上两杯清流。 她端着酒樽面向宗正昱,声音轻快祝福道,“王爷,除夕快乐。” 话毕,就长袖掩面饮酒。 放下长袖,见宗正昱没有动作投去目光,正好对上他那黑曜石般的瞳仁。 看不出半分情绪,似乎是无欲无求,但那眸中的浑浊却惹人生疑。 他一言不发,淡淡瞧着。 风沧澜被盯的心头狂跳,头皮发麻。 这眼神怎么感觉别有深意。 “王爷?”她内心狐疑,轻唤一声。 宗正昱轻笑一声,勾了勾薄唇手持酒樽一饮而尽。 那微敛的瞳仁,掩盖住了滚过眼底的深谙。 见此其喝的痛快,风沧澜笑容灿烂再添一杯,“祝王爷身体健康。” 宗正昱这次没等风沧澜催促,端着就被一口喝尽。 风沧澜继续倒酒,“祝王爷前程似锦。” 他端起来就喝,风沧澜继续往空酒樽添酒。 “祝王爷天天开心。” “祝王爷万事如意。” “……” “祝王爷……”风沧澜脑子飞速转动想祝福语,倒酒的手忽然被摁住。 宗正昱半垂着眼帘,已有醉态,“祝我跟澜儿百年好合。” 风沧澜脸上灿笑陡然僵住——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新年快乐呀~ 她面色泛白,上翘的嘴脸僵住。 宗正昱慢条斯理收回手,风沧澜端着酒樽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时竟不知是该倒还是该收。 宗正昱拖着额角,半眯的瑞凤眼有些虚焦,浑身浓郁的酒香也证明了他已经醉了。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笑容,将空酒樽倒满。 那散焦的瞳仁逐渐聚焦,凝视着桌上填满的酒樽。 宗正昱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端着酒樽在风沧澜面前抬了抬,带着有些醉意的淡笑移向薄唇。 就在贴近的半舜,一阵古钟声响起。 宣告世人,新的一年已经来临。 “轰——” “轰轰轰!” 一阵烟花连响,风沧澜拉着宗正昱就往外跑。 那一杯的酒水洒了大半。 风沧澜把就被放在桌上,拉着宗正昱的手出去,“在放烟花了,我们快去看。” 她情绪高昂,仰头看着在黑夜中炸开的烟花笑容明媚。 清亮的秋水眸倒影出天上的烟花,一瞬的灿烂,一生的永恒。 风沧澜看着烟花,宗正昱看着她。 那虚焦的凤眸中,一片柔情,还有微不可查的偏执。 “好漂亮啊。” “是漂亮。” 她在说烟花,他在说她。 两人执手绚烂烟花之下,并肩而立,浪漫和谐,格外唯美。 人群之后,一双桃花眼里一闪而逝的伤神。 视线在二人背影停留片刻,便转身离开。 众人都在看绚烂烟花,无人注意到这悄然离开的身影。 这一场烟花,足足放了半个时辰。 最后一朵烟花在黑幕中炸开。 众人有叹息,有惋惜,有不舍。 “今年比往年多放了一半时间,但还是没看够啊。” “真的好美啊。” “就是就是。” “王爷。”风沧澜撤回目光转向宗正昱,正好与其视线相对。 她顿愣半舜,随后莞尔一笑,笑容明媚,“新年快乐呀~” 宗正昱呼吸一滞,声音低哑醉态明显,“澜儿也新年快乐。” 跨年已过,已是深夜,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了。 风沧澜拉着宗正昱也准备离开,刚准备走脸色有些尴尬,“王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以极快的速度离开。 宗正昱一身暗红色锦袍,站在黑幕之中,身姿挺拔,英气逼人。 一阵寒风吹来,他背上青丝微动。 望着夜幕中那格外皎洁的明月,半是迷醉的眸子已经开始虚焦。 “明月会向我而来吗?” 他独自一人站在寒风中,清冽磁性的嗓音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埋首跟在后面的问道眸光一闪,明月那是挂在天上的,怎么会向你而来。 问道只当做是宗正昱醉酒的胡话,并未多想。 另一边,风沧澜匆匆忙忙去如厕。 哎,今晚喝了太多凉水,差点都没稳住。 如厕完风沧澜原路返回,走到一半看着横拦去路的人影,她眉头隆起。 距离太远,只能看到那背影站如松,身材欣长颇有一种四君子之一的竹的特性。 清雅尊贵。 走近借着夜色看清容貌,风沧澜眸色转冷。 这时旁边岔路两个小宫女的议论声传来,“往年放烟花只有今年一半的时间哎。” “对,一年只能看一次,还只能看一小会儿太可惜了。” “我听说说是瑾王吩咐多放一会儿的。” “啊,竟然是瑾王嘛,果然是温润君子。” 议论声渐行渐小,宗正瑾迈步而来,注意到风沧澜眼里的冷光,他前进的步伐止住,“澜澜,新年快乐。” “以前的事,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国法干什么?”风沧澜冷漠出声,从宗正瑾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时,她察觉到宗正瑾身上浓重的悲凉顾忌。 这一瞬,眼前的身影跟脑海中一个孩童的背影重合。 那些冰冷绝情,甚至是夹杂着攻击的话哽在嗓子里。 拉开一段距离,风沧澜忽的止步。 一阵寒风吹的她鬓角的碎发飘扬,她望着无边的夜空,头也不回道,“新年快乐。” 语毕,她径直离开。 后面伤春悲寂的宗正瑾猛的抬头,那双暗淡的桃花眼迸发出亮光,狂喜之色没有丝毫遮掩。 风沧澜不知道,她随口的一句祝福,在宗正瑾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王爷,久等啦。” “我们回家吧。”心情不错,声音娇软了几分。 宗正昱目光从皎洁皓月转向风沧澜,有些散光的眸子带着倦意,“回家?” “是呀,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家了。” “好,回家。” 他淡淡的声音很小,一阵风吹来就散了。 回到王府已经是深夜,宗正昱已经醉的分不清东西南北。 风沧澜扶着他往离院走,他偏偏要去沧海一粟。 没有办法,风沧澜只能妥协。 把宗正昱扶到床榻上,风沧澜松了一口气。 冬夜寒冷,她帮着脱了鞋子把脚放上去,又拉上被褥盖上后才呼出一口浊气。 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她转身离开。 刚抽身手腕忽的被一把抓住,风沧澜心头一跳投去目光。 只见宗正昱目光浑浊而迷离,看得出来醉的不清。 “澜儿歇息了。” 风沧澜扯了扯嘴角,最后应声道,“好。” 本来只是口头敷衍,结果宗正昱一直盯着。 没有办法,风沧澜只能褪去衣裳爬上去。 见风沧澜上床歇息,宗正昱松手闭眼。 不过片刻,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屋外寒风凌冽,屋内烛火摇曳。 万籁俱寂中,风沧澜猛然睁眼。 侧眸看着旁边熟睡的宗正昱神色沉静,动作小心谨慎从床榻里爬下来。 迅速穿衣,一身男装衬托的整个人纤细,一根发带束起长发轻装简便。 来到书架旁,把外面的书搬下来里面的锦盒暴露在空气中。 她小心翼翼取下,生怕弄出顶点动静。 搂着锦盒,看着床榻睡梦中的人。想到近一年的相处,语气真诚,“祝你前程似锦,觅得良缘。”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就抱着锦盒来到徽羽的房间。 屋内烛火微弱,听到开门声徽羽“刷”的一下将桌上写了一半的信纸收起来,面色苍白。 风沧澜眉头轻皱,“你没睡?” “睡不着。”徽羽走过来,看到风沧澜的装扮跟手中锦盒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小姐这是……” “时机到了,走吧。” “是。”徽羽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两抹身影穿梭在夜幕中。 来到正门,风沧澜亮出令牌,侍卫得令打开府门。 风沧澜紧了紧双手,心情激动。 看着缓慢打开的大门,就像看到了通往未来美好生活的大门。 “嘎吱——” 府门打开,风沧澜伸脚踏过门槛。 抬脚的半舜,昏暗的四周亮如白昼——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王妃大半夜,要去哪里啊? 风沧澜猛的抬头,前方侍卫站成两排,人人手持火把。 把前路照的明亮异常。 “王妃大半夜,这是要去哪里啊?” 清冽的声音比呼啸的寒风更为刺骨,风沧澜下意识一颤,只感觉遍体生寒。 她目光机械化抬去,只见前方火光之外,一个挺拔的背影屹立在寒风中。 他身影微动,跨步而来。 走入光亮中,似来自黑暗,是黑夜的主宰。 暖色火光照的他的相貌一清二楚。 风沧澜面色一僵,双腿石化。 怎么……会! 宗正昱! 记住网址 他不是应该醉酒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吗? 宗正昱一身暗红锦袍,暗纹流光溢彩,衬托的他整个人越发妖冶。 他嘴角噙着和善微笑,手中捻着紫檀佛珠,步步走来。 每走一步,风沧澜就感觉心尖颤一下。 那一步步,似踏在她的心尖,让她呼吸困难。 “澜儿?”他炙热的气息喷洒在风沧澜惨白的小脸上,语气温柔缱绻。 这一声温柔到能溺亡的话,让风沧澜汗毛炸起,血液倒流。 “冬夜寒冷,澜儿怎也不注意些。”宗正昱将风沧澜耳畔被夜风吹乱的碎发撩到耳后。 从旁边问道手中把黑色大氅搭在风沧澜的肩膀上,语气柔和,“澜儿若是风寒了,夫君会担心的。” 脖颈一圈黑色狐狸毛,越发衬的风沧澜苍白的小脸。 她定了定心神,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王爷怎么在这呀。” 宗正昱笑容清浅,“夫君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是被澜儿灌酒后,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风沧澜脸色更加难看。 宗正昱似没发现一般,捏了捏风沧澜的脸颊,“澜儿不知道吗?为夫我,可是素有千杯不醉的称号。” “你……”风沧澜瞳放大,全身冰冷。 看着宗正昱满目不可置信。 宗正昱装醉? 为什么? 发现她的计划了?什么时候! 果然是千年的老狐狸! “真是小可爱呢。”他轻轻捏了捏风沧澜被风吹的冰冷的脸蛋,“那么,澜儿深夜是准备去哪里呢?” “嗯?”宗正昱语气和善,循循善诱。 风沧澜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般,后退半步。 “疯子!” 宗正昱要疯,她可没时间继续陪着玩。 “啪!” “哒哒哒。” 佛珠手链忽的断开,紫檀木佛珠散落一地。 宗正昱和善温柔的微笑逐渐变的扭曲骇人,狭长的凤眸暴戾翻滚。 “疯子?”他笑令人发怵,盯着风沧澜狂笑不止,“我是疯子。” “我就是疯子。” “你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我这个疯子。” 宗正昱阴翳的眸子闪烁着很辣,修长的手指一把掐住风沧澜纤瘦的脖颈。 将其抵在大门上,不断收紧。 看到这一幕,徽羽眸色一冷,刚有动作就被宗正昱一掌打在三丈之外。 “想走?” “你当逛大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咳咳……”风沧澜搂着锦盒的手缩紧。 草!真他妈疯了! “那就去死吧!”宗正昱猛的缩手倒在三丈之外的徽羽咳血不止,“小姐!” “宗正昱!我草你大爷!”被迫放弃锦盒,她两只手拽着宗正昱的手臂一扭。 宗正昱吃痛松开。 风沧澜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沿着府门下滑。 问情问道以及四周的侍卫,看着风沧澜脖子上一圈紫色的掐痕心里那个颤啊。 再这样下去,王妃非被掐死不可。 王爷突然戾气爆发,他们也阻止不了啊。 风沧澜背靠府门瘫软在地上,生理性泪水淌下,晶亮的眸子一片灰暗,半眯不眯。 这一但闭眼,便是永远。 “澜儿!”宗正昱哑声低吼,瞳孔爬上血红的蛛丝。 跪在地上看着失了生气的风沧澜,一颗心沉入冰帝。 他伸出手颤抖不止,握着风沧澜的肩膀都在发颤。 “澜儿,你别吓我。” 看着脖子上那条紫色的掐痕,他赶紧用手捂住,好似这样他就从未伤害过风沧澜一般。 “小姐——”徽羽喊的撕心裂肺。 这破音的一声更是喊的宗正昱发慌,“温逢君!” “温逢君——” “温……”他声音拔高后调不足。 缓缓垂首,看着插入胸口的发簪幽幽抬头。 对上风沧澜那张笑容灿烂的脸,仿佛是盛开荼蘼花妖冶,骇人,致命。 “爽吗?”她语气冷如冰窖,带着发怵的阴森。 “摄政王。”三个字一落,风沧澜扎入胸口的发簪插的更深。 “我有没有说过,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碰我的徽羽。” “任何人!”她捏着发簪的手又深三分。 摄政王府的侍卫齐刷刷围过来,一副要冲上来的目光。 宗正昱伸手,原本冲上来的侍卫只能退回去。 他看着风沧澜忽而一笑,“风沧澜。” “你真是没有心。” “摄政王才知道吗?”她松开握着金簪的手,抽出袖口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葱指血迹。 “我以为王爷一直知道呢。”她笑靥如花,把染血的手帕放在宗正昱怀里,“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王爷还真是废物。” 她一把推开宗正昱,捡起掉在地上的锦盒扭了扭脖子,“我能救你,也能要你的命。” “乖一点,嗯?” 徽羽捂着胸口爬起来,一步一步挪到风沧澜身边。 她们藐视天下的小姐,又回来了。 或者说从未离开过。 “看在九须龙眉的份上,留不跟你计较今日的事。” 她扶着徽羽离开,一个眼神都没给后面一个。 踏出府门,周围的侍卫面面相觑不断后退。 没走几步,宗正昱凄厉癫狂的笑声蔓延开来。 风沧澜脚步一顿,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亲爱的王妃,你不会真以为能离开吧?”他好似说的非常搞笑的事,大笑连连。 风沧澜后脊一僵,硬骂了一句,“疯子。” 骂完拉着徽羽继续离开,眼前却一片模糊,最后逐渐黑暗,摔到了下去。 耳畔全是宗正昱癫狂入魔的笑声。 她感觉身体一轻,那阴狠偏执的声音响起,“你既然骗了本王,那就骗本王一辈子吧。”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宗正昱,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是她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不能说话,风沧澜只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草! 再来一次,她一定从棺材里爬出来就开跑,绝不招惹这疯子。 可惜世界上没有再来一次。 新年对世人来说是热闹的,高兴的。 千家万户都是欢声笑语,唯有摄政王府被一片阴霾笼罩。 沧海一粟中一片寂静。 忽的,一声嘶吼响彻云霄,“宗正昱!你他妈有病就去治!” “要不要老子给你一针!” “握草!”风沧澜挣扎四肢,奈何被锁链束缚,无法有大幅度动作。 锁链在疯狂挣扎中哐哐作响,却未引起床榻旁的人任何动作。 他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挣扎的一幕,凤眸隐隐的兴奋之色,还有前所未有的满足。 “你他妈给我解开!”草!一觉睡醒就被锁链锁住。 旁边还有一个疯子变态盯着! 这绝对是她人生滑铁卢!绝了! 宗正昱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奈的表情,“为夫也想给澜儿解开,但是不行呀。” “一解开澜儿就又该跑了。” “这样挺好,锁住了就跑不了了。” “好个屁!” 风沧澜内心窝火,恨不得让宗正昱血溅当场。 “嘘。”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指摁在风沧澜嘴唇上,“女孩子不能这么粗鲁。” 我的刀呢! 忍!忍! 她忍! 局势不利。 风沧澜敛眸压下内心的暴躁,再睁眼漂亮的眸子染上一层泪花,“夫君,我错了。” “我一定陪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 “夫君你先给我放开好不好呀。” “澜儿有点疼呢。” 她晶亮的秋水眸满是期盼,宗正昱跪在床前吻了吻风沧澜湿润的眼角,“澜儿哪里疼?” “是这里?”他手贴着的风沧澜胸口的弧度。 “还是这里?”他又转移到风沧澜纤腰,不留痕迹的摸了一把。 风沧澜脸色一黑,“你手再贱我给你砍下来。” “你舍不得。” 日!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眼也不拐弯抹角,“宗正昱你到底想怎样。” 宗正昱脸上假笑烟消云散,那双凤眸翻滚着阴鸷,“我想怎样?” “你不是明白吗?” “我不明白。”风沧澜侧头扭开,不去看宗正昱。 他“刷”的站起来,捏着风沧澜的下颚迫使她转过来,“你明白。” “风沧澜!是你先来招惹本王的!” “这一切引你而起,你想拍拍屁股就走?” “我没拍屁股。”风沧澜到现在还没个正行。 宗正昱眼瞳深眯,危险骇人,“你先招惹的本王,最后倒是本王一人泥足深陷。” “我让你自由出入王府,从不约束,我给你自由不让你受压迫。” “我不会爱一个人,我对你好,学着爱你。” “你是怎样对本王的?” 风沧澜心头一滞挪开目光,毫不在意的语气中,带着三分讥讽,“王爷未免也太纯情了吧?” “这种满口胡邹的话也信?” “这种话,我没对十个男人说都有九个。” 宗正昱面色骤变,伪装出来的微笑化为阴冷,看着风沧澜的墨瞳翻滚着惊涛骇浪。 昏暗的屋内顿时静谧的不像话。 良久,宗正昱眯了眯眼睛,把眼底的暴戾藏起来,挂上一抹清浅笑容,“以前的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以后你只对我一个人说就行了。” 说完,他垂首亲吻风沧澜樱花粉的薄唇。还未碰到风沧澜就侧头避开。 宗正昱古井无波的眸子平静异常,薄唇含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风沧澜精巧的下巴,迫使其转过来。 动作霸道,不容反抗。 被迫扭头,风沧澜清亮的秋水眸盛满了怒意,面色阴冷瞪着宗正昱。 他就像看不到一般,转过风沧澜的脸亲昵的吻了吻朱唇,动作细腻温柔,好似对待珍宝般。 亲过来的一瞬,风沧澜呲牙裂嘴咬一口。 一股血腥味在两人口腔中蔓延开来,宗正昱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捏着风沧澜的下颚亲的更加专注认真。 风沧澜四肢挣扎毫无用处,看着放大的俊脸恨不得碎其骨肉。 “宗正……” 她怒斥出声,刚说出两个字就被宗正昱吞入腹中。 直至风沧澜濒临窒息宗正昱才松手,修长的手指在那红艳艳的嘴唇上划过,“以后这话可不能胡乱说。” “不然……”他侧头落在风沧澜的脖颈处,温柔落下一吻,“会出大事的。” “你就乖乖待在这。”宗正昱宠溺的摸了摸风沧澜的头顶,忽略她眼底的阴冷跟怒意,“晚点夫君再来看你。” 看着宗正昱离开的背影,风沧澜挣扎着起来,奈何四肢被束缚根本无用,“宗正昱!” “你给我回来!” 房门关闭,屋内一片昏暗。 房间还是她的房间,但四周的窗扉全都用木板钉上了,没有一丝光亮。 靠! 宗正昱体内毒素已清,本来打算借着除夕夜把他灌醉跑路。 结果他竟然装的! 什么时候察觉的!还有她怎么会莫名其妙晕倒! 风沧澜只觉着脑海里乱糟糟的。 其他的先放在一边,现在最重要的问题。 是先出去! 还有徽羽。 风沧澜脑海快速转动,想出去的办法。 沧海一粟外 宗正昱把院门关上,往日安静没人影的墙外围了一圈侍卫。 “看好王妃。” “是。” 吩咐完宗正昱就转身离开,一手捂着小腹神色紧绷。 那里正好是前几日被风沧澜刺中的地方。 摄政王府的气氛变化之大,几乎人人都能感觉出来。 温逢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风沧澜似乎是被关了起来,好几次想问都忍住了。 这次终于没忍住,“扶风,风沧澜是做了什么事吗?” 宗正昱半垂的眼眸缓缓睁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一片幽凉。 猛然撞上,温逢君只感觉后背爬上一股凉意。 “不该问的别问。”简短的几个字夹杂着寒风凌冽。 温逢君立马噤声垂首,长密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一闪而逝的异样。 虽然除夕之夜的事宗正昱封锁了,但还是被人查探到了。 “站住!”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摄政王府不好吗?你这么想走? 暗探拿着查探到的信息往回传,正好跟一人擦肩而过。 扫到信封上风沧澜三个字,那人立马出声阻止。 暗探匆忙的脚步一顿,“云大人。” “嗯。”云桑垂眸扫了一眼暗探手中的信,“这是传给王爷的?” “对,是摄政王府的信息。” 云桑伸手,“给我吧。” 暗探一愣,没有递出来。 云桑眸色转冷,“给我,我转角给王爷。” “是。” 暗探把信交给云桑转身离开,走到拐弯处微微侧头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径直离开。 云桑扫视四周,拿着信来到角落打开。 迅速浏览上面内容,云桑脸色几经变换。 最后把信纸塞入信封放入袖口离开。 风沧澜被囚禁关押一周,每天早中晚宗正昱都会来一同用膳。 非常细心温柔的投喂,每来一次都会被风沧澜恶语相向。 “澜儿,今天都是你爱吃的。” 经过一周,风沧澜算明白了,这个疯子压根就没打算放自己出去。 骂也骂过了,硬的软的能用的招数都用了。 宗正昱一张脸温和如初,就像是听不到一般。 “我不吃!” 风沧澜扬手一挥,宗正昱手中的碗筷被拍打在地上。 手足四肢的锁链不像刚开始那么短,现在能一定的活动范围。 “啪!” 瓷碗碎了一地,里面的饭菜也洒了一地。 一时,屋内寂静无声。 窗外的寒流涌动,吹的树枝哗哗作响。 风沧澜背靠软枕,面色阴沉沉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人。 “没事。”宗正昱磁性的声音清冽,刻意温柔引的风沧澜眸中温度更低。 “夫君再给你弄。” “装够了吗?” “你装的不累,我都看累了。”她抬了抬手腕的锁链,“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一月?半年?还是一辈子?” 风沧澜冷漠的盯着宗正昱的背影,他从容不迫的换了一个碗夹菜,对于后面的声音恍若未闻。 夹了一碗,他又端着重新坐在床榻旁,低眉认真挑着风沧澜喜欢的菜,然后喂到嘴边。 看到嘴边的食物,风沧澜怒火中烧。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打骂对方都不回应,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非常无力。 “这个你喜欢。”他声音依旧温柔,脸上带着微笑的假面具。 风沧澜深吸一口,敛了敛眉,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啪!” 睁眼她扬手再打翻,“宗正昱!你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我受够了!” 要不是怕影响便宜将军爹,她真想直接让那些人闯进来! “你要疯自己一边疯去!别带上我!” 风沧澜歇斯底里的嘶吼,被关押囚禁的怒火喷薄而出,完全控制不住。 宗正昱目不转睛盯着地上又碎了的碗,只淡淡的惋惜一声,“可惜了。” 随即,他挪开目光转身要走。 风沧澜厉声怒吼,“你给我站住!” 宗正昱离开的步伐微顿,回视盯着风沧澜,声音轻飘飘的,“摄政王府不好吗?” “你为什么一直想着要走?” 忽的,他转身折回撕下脸上的微笑面具,凤眸阴翳满脸疯狂,“还是我对你不好?” “你那么想走。” “你告诉我,我哪点对你不好了。”他两手捏着风沧澜的肩膀,似要将其骨头捏碎。 风沧澜被他捏的皱眉,想骂回去迅速止住要脱口而出的话。 “你告诉我!” “你告诉我啊!” 风沧澜垂着脑袋,抬起头眼眶微红,染了一层泪水。 清亮的眸子隔着一层水雾,依旧挡不住那眼底的控诉。 撞上风沧澜的秋水眸,宗正昱呼吸一滞,心头似被针扎一般。捏着风沧澜的手臂有些无措的收回。 泪水夺眶而出,滚滚落下,梨花带雨。 宗正昱慌了神,修长的手指擦拭着流淌的泪水,“澜儿你别哭。” “别哭了。” 他的声音带着轻哄,恨不得把一颗心掏出来博美人一笑。 宗正昱越说,风沧澜泪水流的越猛,最后哽咽起来。 宗正昱手忙脚乱,完全没有对策,“是不是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说。” “你捏疼我了。”风沧澜抽泣着,红红的眼睛鼻子酸涩,语气中是埋怨控诉。 宗正昱想起刚才的失控满脸愧疚,“对不起,刚才没控制好力度。” “我看看伤势。” 宗正昱要撩开衣袖,风沧澜却侧身躲开,“你还想杀了我。” “你是不是想杀我!” “没有。”宗正昱轻声哄着,“夫君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想杀你。” “可是,你除夕那天掐我脖子了,你差点掐死我。” “我差点就死了。” “你掐我还把我关起来。”漂亮的秋水眸泪汪汪,直勾勾盯着宗正昱。 看的他避开目光不敢对视,“那是……那是意外。” “那你还锁着我。” “不锁了,不锁了。”宗正昱掏出钥匙把双手的锁链解开,转头又去解脚上的。 “啪嗒。” 锁链打开,风沧澜红的像兔子的眼睛冰冷异常,不见刚才的委屈可怜。 最后一个锁链在“啪嗒”声中打开。 风沧澜在他转过来的半舜,一个手刀砍过去。 本该倒下的宗正昱幽幽抬头,那双黑暗浑浊的眸子,就像是地狱爬出来的幽冥渗着一股骇人阴森。 他薄唇微扬,裂开一个幽灵鬼魅般的笑容。 风沧澜心头颤了颤,背脊一股凉意怕上来。 迅速回神,她眸色一凝,抓着床榻一个直翻落在地上。 宗正昱拿着锁链的手松开,锁链落地的冰冷声响起。 他眉宇染笑,轻声哄骗,“澜儿,你又不乖了。” “过来。”他轻柔的声音无端让人头皮发麻。 风沧澜冷笑一声,闯出大门。 宗正昱脸上的微笑瞬间冷凝,慢条斯理跟出去。 刚到庭院准备开跑的风沧澜,看着满院的侍卫步步后退。 回首,宗正昱笑的斯文俊雅,“澜儿乖,快过来。” 风沧澜看着他的笑容眼皮直跳,“神经病。” 听到这三个字,宗正昱笑容微滞,随后笑的更加温文尔雅,“澜儿,不乖可是要受罚的哦?” “当然,夫君舍不得罚你了,不过罚徽羽还是可以。” 风沧澜呼吸一滞,随后展颜一笑——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澜儿,回来 “摄政王说的是徽羽吗?” 风沧澜幽幽抬眉,看向墙头那迎着寒风而立的人。 宗正昱陡然抬头,只见庭院墙顶站着两人。 一黑一白,迎风而立。 寒风吹的衣角飘诀,恍若耀势而来。 “倒是小看了你们。”宗正昱抿唇眯眼,笑的斯文儒雅。 风沧澜在心里骂了一句疯子。 “咻——” 千万只长箭齐发,漫天箭雨。 风沧澜眸光微凝,她没有准备这一招。 箭雨袭来,侍卫挥舞着刀剑抵挡。 记住网址 墙头黑衣人踏空而来,搂着风沧澜的纤腰就折返飞离。 宗正昱周身戾气迸发,一股气浪散开,飞来的箭雨就像是按下了静止键停在半空中。 随着宗正昱的动作,空中箭雨调转方向。 风沧澜眸中骇然,急声提醒。“小心!” “无事。” 耳畔冰冷的声音响起,毫无温度就像是机器。 千万只长箭直指风沧澜跟黑衣人,“澜儿,回来。” 宗正昱命令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不容置疑反抗。 看着四周包裹成球的长箭,只要宗正昱一攻击,两人就会被射成刺猬。 “回来。” 他的声音在响起,磁性的声线清冽异常,夹杂着不悦。 风沧澜还未应声,旁边黑衣人手点空中飞箭,那停滞在半空中的箭掉落在地上。 被围的严严实实的四周出现一条缝隙。 见两人要跑,宗正昱狭长的瑞凤眼里满目阴鸷,“澜儿,你不乖。” 他话音一落,空中静止的飞箭齐刷刷追向逃离的两人。 踏空离去的黑衣人似有所查,侧身一挥,一股气浪弹开所有飞箭。 似被赋予的生命的飞箭顿时变成死物,接二连三掉落在地上。 “风沧澜!” 宗正昱额角青筋暴起一声低吼。 这时,一群蒙面刺客冲进沧海一粟跟侍卫打成一团。 看到这里,风沧澜眉头皱的更深,侧头询问身旁之人,“你安排的?” “不是。” 不是?那怎么会…… 看到原本应该追上来的宗正昱被刺客缠住,风沧澜敛起眸中疑惑,“走。” 简单的一个字,黑衣人似得到命令般调头离开,徽羽也踏空跟上。 后面一众刺客看到有人跑了厉声道,“风沧澜往那边跑了。” 一阵声音响起,黑衣刺客分成两波,一波跟王府侍卫打斗,另一波迅速脱身往风沧澜离开的方向追去。 有组织,有纪律,有目的。 宗正昱面色阴沉,似能滴出墨汁一般,浑身散发着阴森诡异的气氛,让人胆战心惊。 他不管满院刺客,双手负立踏空追去。 这边,已经拉开距离的风沧澜往后扫了一眼,见后面穷追不舍的刺客面色阴冷。 这些人不是她安排的,也不是殷安排的。 紧追不放,看来是奔着杀她而来。 “放箭。” 后面刺客头领发生,所有刺客捏着手腕,袖口射出尖锐短箭。 殷目光如冰,耳尖微动。 在短箭射来时,搂着风沧澜侧身。 短箭从两人腰间划过,未造成任何伤害。 后面短箭又来一波,殷搂着风沧澜腾空升高,立于树尖。 风沧澜脸色沉冷,殷的轻功不差,这些人能跟上可见其内力不低。 若是不解决了,不知道会跟到哪里。 树枝轻晃,寒风凌冽。 看着停下包围的一众刺客,风沧澜眯了眯眼睛,手指微抬。 刚要抬起来就被殷抓住手臂,“不用出手,我来就行。” 追过来的宗正昱正巧看到,殷抓住风沧澜手腕的一幕。 他凤眸戾气翻滚,煞气溢出瞳孔。 风沧澜阴沉的脸色逐渐恢复,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殷对付这群人,应该没问题。 “杀!势必拿下风沧澜人头!” 刺客厉声响起,风沧澜仰头勾了勾唇,居高临下俯视一众刺客。 拿下她的人头? “你去吧。” 话毕,风沧澜她单手抓住竹尖往下一跳。青竹受重力下垂,她稳稳落地。 刺客齐刷刷攻向风沧澜,殷纵身一跃将一众刺客阻挡在外。 一群刺客跟殷对打,即便是如此殷对付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而他们完全忽视了跟来的宗正昱。 那边双方打的如火如荼不可开交,宗正昱踏步而来,眸色沉沉,“澜儿,跟我回去。” 草! 这个疯子怎么跟过来的。 “我不会跟你回去。” “你的毒已全清,我们雇佣关系结束。”她面色平静,樱花粉的唇瓣微动,吐出已一句比周围寒风更加冰冷刺骨的话。 “雇佣关系?”宗正昱瞳色阴翳,脸色阴暗,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早说过了。” 风沧澜不想废话,扫了一眼前面应对起来有些吃力的殷。 徽羽也参与其中,但终究只是护身的功夫,根本无法与这一群顶级杀手对打。 这幕后之人真是大手笔。 这里的杀手全是顶级,就看伸手她都能认出来几个。 为了取她性命,还真是舍得。 “咻——” 暗中,一支长箭射向徽羽。 风沧澜耳尖微动,周身杀气蔓延,拔下发簪射过去。 玉簪寸寸断裂,风沧澜猛然想起,自己现在毫无内力。 她瞳孔放大,纵身一跃,“小心——” 箭矢势如破竹,一路破晓而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风沧澜扑倒徽羽。 “噔——” 长箭射穿了后面的百年老树,徽羽被风沧澜扑在地上满脸血色褪尽。 就这么愣神的一瞬,刺客抓住机会扬刀砍来。 风沧澜舔了舔朱唇,漂亮的秋水眸荡起一层阴森灿笑。 “小姐!” 徽羽大惊嘶吼,风沧澜从她瞪的瞳孔中看到了身后的倒影。 再长刀砍下来的一瞬,风沧澜抓起一块巨石砸过去。 “额……” 一阵轻微的闷哼声响起,眼前一个宽厚欣长的身影倒下,“轰!” 风沧澜嘴角的诡笑僵住,看着倒下的人瞳孔放大,“宗正……” “小姐,我们快走。” 徽羽匆忙爬起来,拉着风沧澜就往后撤,同时对那边打斗的殷喊道,“殷,撤!” 风沧澜身体被徽羽拉着后退,她盯着倒地的宗正昱,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周围的声音被屏蔽,四周的景物似在飞速倒退。 他落地的后脑勺鲜血流淌,沿着乱石的沟壑蔓延开来——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你是…… 听到徽羽的声音,殷迅速抽身离开。 三人后退,风沧澜目光如炬盯着已经昏迷的人。 刚才……宗正昱是阻止刺客来着…… 刺客追来,却在宗正昱旁边止步,“头,这摄政王……” “杀!” 一个杀字把让风沧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脸上血色顷刻褪尽。 看着那束着即将此下去的长箭,风沧澜心头一颤,神色巨变。 “什么味道!?” 扬手的刺客手头动作停止,周围刺客左右查看。 随着味道浓重,蒙面的刺客们各个脸色骇然。 “这香味是……” “赤音仙子!” 这四个字一出,一群刺客乱作一团。 纷纷捏着兵器环视四周,戒备警惕。 徽羽拧眉看着风沧澜的后脑勺,眼眸微沉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殷扫了一眼风沧澜,神色微变。 香味弥漫四周,越来越浓郁。 一阵凌冽寒风袭来,香味被吹到山头各个角落。 一只血红色的蝴蝶飞舞在凌冽的寒冬中,在一种刺客周围绕圈。 “食人蝶!” “是赤音仙子的食人蝶!” 刺客一声尖叫,颤抖的声音中是控掩饰不住的恐惧。 那人刚一喊,旁边的刺客扬手提到。 飞舞的红色蝴蝶一分为二,掉落在地上,“装神弄鬼!” “来了就出……”他环视四周含着,还未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 只因,头顶上当漫天彩蝶,五颜六色,绚丽夺目。 一种刺客吓的魂飞魄散,“食人蝶!” “好多食人蝶!” “赤音仙子来了!” 赤音仙子,穹苍楼位居榜一多年的女杀手。 阴狠毒辣,以一己之力灭一门,饲养的食人蝶所到之处皆是白骨。 关于赤音仙子的各种传言在脑海里回荡,刚才还浑身杀气的杀手,如今各个面色苍白如纸。 头顶的食人蝶分散开来,翩翩飞向一群刺客。 嘶吼声、惨叫声、恐惧声不绝于耳。 风沧澜站在对面,眸色淡淡,似在欣赏又好似对眼前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一只吃饱喝足的蝴蝶落在风沧澜的肩膀,她侧头一吹蝴蝶扑翅落在她的手指上。 各种各样的惨叫声,从刚开始的激昂到后面越来越小。 挥舞砍刀的人一一倒下,只剩下一个头领。 他的目光穿过层层蝴蝶落在风沧澜身上,视线聚焦她手指那只红色食人蝶瞳孔放大,“你是——” 他刚说出两个字,浑身被食人蝶包裹,“啊——” 刺客扔下兵器倒在地上打滚,惨叫声慢慢变弱,最后完全无声。 片刻,蝴蝶振翅高飞。 刚才一个鲜活的人,现在只剩下一聚白骨。 浓郁的血腥味直冲云霄,四周的土地被鲜血浸染。 风沧澜身上的嗜血戾气消散,身上气息归于平常。 抬眸看去只见被自己砸到后脑勺而晕倒的宗正昱,转身径直离开。 殷跟徽羽紧跟其后,刚走两步前面的人忽然止步。 风沧澜不耐的闭了闭眼睛。 这里深山,又血腥味浓重容易引来豺狼虎豹。 罢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宗正昱也带上。” 徽羽侧头看向殷,他没有说话直接折返回去。 拉着宗正昱的一个肩膀就抗起来。 “先找一个落脚处。”暂时是不能回去了,至少得把宗正昱的伤弄好才能离开。 她真是上辈子欠了宗正昱的! 一行人离开,留下山间一堆白骨。 浓郁的血腥味引来不少毒蛇猛兽。 抽身王府的刺客追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半边山都被鲜血染红,无数的猛兽在舔舐地上的鲜血跟啃咬那些白骨。 一帧画面,就像是炼狱。 追来的刺客们纷纷满目震惊,看着地上熟悉的服饰,就算不想相信也不行。 “这是……” “他们怎么会被野兽分食?”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画面,实在是太惊悚了。 “不,应该不是……” 刺客刚说话,舔舐啃咬的野兽纷纷哀鸣嘶嚎。 就算听不懂说什么,也能感觉到声音传达的痛苦至极。 那些猛兽倒地,在众人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成为一堆腐肉。 猛兽腐烂散发着腐臭味,又引来一波猛兽。 一茬接着一茬,永无止境。 这里就像是人间炼狱,有来无回。 目睹一切的杀手们,早已是满脸惊骇。 “我……我们是到了地狱吗?” “怎么会……”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杀人不留形,十里不留命。” “这是赤音仙子的手笔。” “赤音仙子!” “那个女疯子!” 赤音仙子四个字引得一众哗然,今天来刺杀的全是顶级刺客。自然听说过赤音仙子的名字。 但也仅仅只是在传言中听到过。 “撤!” 一众刺客无功而返,风沧澜刺杀未成功,反而折损了十几个顶级杀手。 刚开始他们得知来刺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后宅女子纷纷嗤之以鼻,如今却再也说不出话了。 夜幕降临,寒风呼啸。 树枝被吹的晃动,发出诡异的声音。 木屋中 风沧澜为宗正昱小心包扎淌血的后脑勺,以及手臂的伤口。 当时刺客砍过来,她本来打算突袭,结果宗正昱突然阻拦中间。 原本该砸到刺客的巨石,砸到了宗正昱后脑勺。 包扎完扎上一股蝴蝶结,风沧澜双手浸在温水中,洗去手上的血渍。 徽羽递上手帕,风沧澜擦拭赶紧双手。 “去查查,今天这波刺客出自谁的手笔。” 如此大手笔,全是顶级杀手。 对方势力不小啊。 徽羽端着血水出去,殷沉默着点头。 “小姐。”徽羽再进来,扫了一眼床榻的宗正昱,“摄政王伤势已经处理干净了,我们要不要离开。” “若是摄政王苏醒,我们恐怕……” 徽羽不说风沧澜都知道后面是什么,恐怕不太能顺利离开。 平心而论,就算是她恢复的内力也不一定是宗正昱的对手。 所以他一旦苏醒,再要离开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简单。 “天色已晚,明早启程。”明日再让人把宗正昱送回皇城,至此她也是仁至义尽了。 “是。”徽羽未再说什么。 次日 漫天鹅毛大雪,推开门一股寒风袭来。 地上铺上了薄薄的一层雪,房顶,树枝,草坪都被冰雪掩盖。 银装素裹,白雪皑皑,水天一色。 “把这人送到皇城摄政王府,这些银两便是你们的。” “好,没问题。” 找了人送宗正昱,风沧澜起身准备离开。 刚站起来,手腕就被一只手拽住——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娘子要不哪儿?不要丢下扶风 风沧澜拧眉侧看,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 她面色一沉,欲挣脱宗正昱的手。 对方眨巴着晶亮干净的眸子,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恍若刚出生的稚子,没有经历人世间的污染。 她一定是疯了,竟然觉得宗正昱单纯、纯真。 “娘子~” 宗正昱忽的坐起来,双手抱着风沧澜的手臂,噘着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风沧澜后脊一僵,面色诡异盯着宗正昱,沉冷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惊愕。 娘子?! “宗正昱,你搞什么鬼?”这模样是要搞啥! “娘子~扶风头疼~”那磁性的声音带着萌萌的语调,反差感太强。 对上那双干净透彻的凤眸,风沧澜生出不好的预感。 “你……” “娘子,头疼要呼呼。”他憋着嘴,眼睛红红的似乎真的疼极了。 “不,你……”风沧澜瞠目结舌的看着,顿时有些语塞。 她捏着宗正昱的手腕,开始探脉。 只一瞬,她忽的松手,如遭雷击。 缓缓转头,嘴角僵硬,“徽羽,我好像把宗正昱砸傻了。” 徽羽瞳孔放大,不敢相信的转向宗正昱。 “娘子……”宗正昱拉了拉风沧澜纤细的葱指,那双瑞凤眼里一层泪花,水汪汪的就像是小狗幼崽。 “你……”风沧澜本想拉扯开拽着自己的手,却在对上宗正昱泪汪汪的眼睛时止住了。 “小姐……”徽羽看着两人拉在一丝的手眼神晦涩不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们该走了。” 风沧澜还未应声,躺在床榻上的宗正昱“刷”的一下坐起来,双手搂着那只胳膊,“娘子要去哪里?” “娘子不要走。” “娘子不要丢下扶风。” 他带着哭腔的声音非常急切,生怕风沧澜会丢下他。 风沧澜眉头紧皱,看着宗正昱缠着自己只觉着脑袋疼。 好不容易能顺利离开王府,宗正昱这又出幺蛾子。 “小姐,我们所剩时日不多了。” 徽羽意有所指,风沧澜紧皱的眉头瞬间展开。 是啊,她剩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尽快炼制解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在良心的谴责跟小命当中,风沧澜选择了后者。 目光扫向宗正昱,只见他狭长的凤眸不见往日的深邃跟漆黑,只剩下一汪清澈泉水。 干净,清澈,透亮,能倒影出她的模样。 原本打算强硬掰开,在对上宗正昱那泪汪汪后,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柔和了些,“我不走。” 一听说不走,宗正昱清澈的眸子里满是高兴,立马抹泪灿烂欢笑,“娘子~” “小姐……”徽羽拧眉,眼神透着焦急,听到说不走更是急切出声。 刚说一半就被风沧澜伸手阻止。 她只能噤声,看着宗正昱的眼神划过一丝幽怨。 “娘子最好啦。”宗正昱双手搂着风沧澜的手臂,一副小奶狗的模样在其怀里蹭来蹭去。 风沧澜看着比自己身形宽大的男人,在怀里撒娇乱蹭脸色有些难看。 想凶狠一点,对上那张脸她嘴边的话哽住。 宗正昱的颜值没话说,俊美无俦、丰神俊朗,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而深沉,明知有危险却还是带着致命的吸引。 而现在的宗正昱,一双水汪汪澄澈的眸子,清晰见底。 单纯的模样让人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好了。”风沧澜清冷的声音软了三分,面对这样的宗正昱,前段时间的囚禁都不舍追究。 “扶风,听娘子话吗?”她声音轻柔,带着刻意的哄骗。 宗正昱慢吞吞离开风沧澜的胸口,一丝不苟的发冠此刻松松垮垮,配上他晶亮清澈的瞳仁,有些滑稽感。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风沧澜看了两秒才点头,“扶风听娘子话。” “那你先回家里……” “我不!” 风沧澜刚说一句,就被宗正昱一口打断,没有商量的余地。 风沧澜不气馁循循善诱,“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听到游戏,宗正昱眼睛一下就亮了,“好。” “我们分别坐两个马车,然后比赛,看看谁先到家。” “先到的赢,后到的输,输了的就要把所有糖给赢的人。” “好!”宗正昱一口答应,跃跃欲试。 风沧澜摸着宗正昱乌黑的头发,满意的笑了笑。 此事,外面一阵声音响起,“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了。” “走吧。” 风沧澜起身,宗正昱立马拽住她的手一同出去。 站在旁边看完全程的徽羽眼色暗了暗。 转身跟出去,宗正昱已经被风沧澜送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宗正昱撩开车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娘子你输定啦。” 马车飞驰离开,逐渐模糊。 风沧澜脸上的温和消散,目光变的冷凝。 转身准备离开,脑海里顿时浮现宗正昱泪汪汪盯着她那奶萌奶萌的模样。 刚走两步的脚顿时停住,停顿片刻,她转身跟着马车的方向走。 徽羽见此大唤一声,“小姐,你要去哪儿?” “我把他送到王府。” 想要宗正昱性命的人数不胜数,这时他又傻了,万一遇到危险只怕是应付不来。 送入王府在走吧。 毕竟是她砸傻的。 等解药炼制出来,再来治宗正昱的脑子。 马车飞驰,驾车的两人神色各异。 “里面的人似乎是个有钱的,看衣服布料绝对是有钱人家,身上肯定有很多银子。” “那又如何,赶紧赶路。” “他好像……”车夫指了指脑袋,“这里有问题。” “反正现在已经走远了,不如我们……” 这话一出,另一个人立马明白什么意思了。 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四周人烟稀少,一个邪恶的念头涌出来。 回首看了一眼安静的马车,车夫立马勒住缰绳。 马车停止,一个车夫钻进马车拽着宗正昱的衣襟就提了出来。 “啪!” 宗正昱被扔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个大坑。 “你们干什么!”宗正昱清澈的眸子里染上了恐惧。 两个车夫站在左右两边,凶狠狰狞,“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没有……我没有值钱的东西。”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个车夫一拥而上。 “啊!” 宗正昱的吼叫声响彻云霄,隔了一段距离的风沧澜心头一沉——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娘子好看 “放开我!” “放开,我没有值钱的东西!”宗正昱稚嫩的声音充斥着恐惧跟慌张。 浑身衣裳被扒开,冰天雪地中衣衫半敞,发冠凌乱。 风沧澜快步跑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眉眼温度巨降,周身萦绕的寒气比四周的风更加凌冽,让人瑟瑟发抖。 “娘子!” “娘子救救我——” 宗正昱急声的呼唤响起,风沧澜一颗心无限下沉,秋水眸中染上一层寒冰。 她腾空一踢,将把宗正昱摁在地上车夫踢到三丈之外。 另一个车夫慌张看向同伴,整个人僵在原地,扯开宗正昱衣襟的手僵在半空中。 风沧澜眉眼染上冰霜,周身气压低下,“想死?” 记住网址 简短的两个字极致冰冷。 车夫脸上血色褪尽,面色跟铺在地上的雪有的一比。 风沧澜一步一个脚印,慢悠悠走过去。 车夫骤然回神,准备逃离就被风沧澜拽着头发扔出去。 “啊——” 他一声惨叫在雪地中滚了滚。 风沧澜慢步靠近,秋水眸中杀意翻滚,杀气腾腾。 “娘子……” 一阵脆生生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垂眸看向搂着自己大腿的宗正昱。 他丰神俊朗的脸上挂着几滴泪水,那黑曜石般的眸子似被清水冲刷过一般,更加晶莹剔透清澈干净。 因为挣扎,脸上有些泛红,发冠松松垮垮有些歪了,衣衫半敞露出精致锁骨跟健硕腹肌。 本该凌厉的瑞凤眼,此刻盛满了泪水,还有弱小可怜跟无助。 像极了动物幼崽,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依恋。 他憋着嘴,眼泪不停往下流淌,抱着风沧澜的大推死活不松手,可怜兮兮的。 两个车夫见此赶紧爬起来开溜,听到动静风沧澜侧头扫了一眼,准备阻拦腿上的手搂的更紧。 一副誓不放手的模样,满脸执拗。 风沧澜无奈收回目光,看着仰视着自己宗正昱叹了口气。 虽然知道宗正昱傻了,但还是不习惯他这幅模样。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变成了只会嘤嘤嘤的小可怜。 触及宗正昱的目光,风沧澜的心头忽然一软。 她蹲下身,将宗正昱被扯开的衣襟拉起来,又把他歪了的发冠整理正。 “没事了。” “快起来,地上凉。”她声音温和,刻意的柔软了几分。 宗正昱慢慢站起来,红红的眼睛挂着泪水,看的风沧澜心头一软。 她伸手拭去宗正昱眼角的泪水,“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娘子。”他磁性的声音放软撒娇。 风沧澜一阵头痛。 宗正昱这模样,只怕是余生艰难。 想要他性命的,若是知道手段毒辣、阴狠暴戾的摄政王,变成了一个傻子。 只怕…… “好了别哭了。”风沧澜像摸小奶狗一般,摸着宗正昱的脑袋,轻言细语道,“男子汉是不会哭的哦,扶风是男子汉吗?” 宗正昱顿愣半舜,如墨的眸子里充斥着疑惑,似乎是不懂男子汉什么意思。 片刻,手背擦拭着脸上泪水,“扶风是男子汉。” 他握了握拳头,注视着风沧澜,凤眸亮晶晶明媚一笑,“扶风要保护娘子!” 宗正昱笑的似冰雪初化,冬日暖阳,温暖和煦。 风沧澜瞧着心跳漏了一拍。 抿着朱唇不动声色挪开目光,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已经是惊涛骇浪。 我天! 宗正昱好可爱! 以前宗正昱常年面无表情,偶尔笑也是阴恻恻的,说反话让人头皮发麻。 而此刻,他不是以往那种渗人的假笑,而是明媚的、美好的、干净的、美好的。 双眸灿若星辰,把世间光华掩盖。 他站在白雪皑皑中灿烂一笑,世间万物皆是褪色。 一时,风沧澜脑海里冒出来一句话。 雪色跟月色,你是第三种绝色。 “娘子~”风沧澜安静不说话,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其拉住,十指紧扣。 他的手冻的非常冰,牵手的一瞬风沧澜却感觉自己的心被烫了一下,下意识颤了颤。 发现这点的宗正昱赶紧将手松开,以为自己冷到风沧澜了。 宗正昱垂着脑袋,若是有一双耳朵,此时此刻大概是拢拉了下来。 风沧澜敏锐的发现了宗正昱的低落的情绪,葱指拉起他的手回马车,“我们回家。” “好。”宗正昱两眼放光,笑容再次明媚了起来。 “小姐……”跟来的徽羽难以相信,她们费时费力好不容易才出来,小姐竟又要回去。 “宗正昱现在的状况,一个人不安全。”宗正昱一倒,摄政王府就没有一个主事的人一盘散沙。 到底,还是因为她的原因才痴傻的。 “你可先回去找宫商,也可以先留在摄政王府。” 风沧澜给了两条路,徽羽脸色百变最后上了马车。 殷亲自驾车,宗正昱、风沧澜还有徽羽挤在马车里。 一路上,宗正昱乖巧的坐在风沧澜旁边,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像只小狗一样。 风沧澜合眸眼神,但宗正昱的眼神太过炙热,他想忽视都难。 她慢悠悠掀开眼帘,侧眸看向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宗正昱,“你盯着我干什么?” “娘子好看。” “娘子是世间最漂亮的娘子。”说着,他双手搂着风沧澜的纤腰,一颗脑袋埋进怀里撒娇乱蹭。 看到一颗脑袋在胸口乱蹭,风沧澜扬手就准备把他提开,想到他稚子的思维最终忍了下来。 “娘子好香啊。”说着他往上一蹭,在风沧澜朱唇上偷亲一口。 然后笑的像个吃到糖的孩子,深黑的眼睛晶亮亮的。 看完全程的徽羽心头一哽,厉声吼道,“傻子!你干什么!” 她声音有些大,宗正昱吓的缩回风沧澜怀里身体发颤,一副被徽羽吓到的模样。 风沧澜眉头一皱,“徽羽。” “小姐!”徽羽冷着脸盯着宗正昱,恨不得把他从风沧澜怀里扒拉出来,“他轻薄你!还动手动脚。” “他现在脑子不灵光。”意思就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事情。 风沧澜这般说,她也不好再针对。 只是冰冷的目光暗含警告的瞪了一眼宗正昱。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宗正昱接收到这束不善的目光,埋在风沧澜怀里的身子缩了缩……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凶!像以前一样凶一个给我看看! “徽羽。”风沧澜再唤一声,徽羽无奈只能收回目光。 “你也给我坐好。” 风沧澜声音冷的厉害,宗正昱赶紧坐直,抬头看过来的目光有几分怯意,似乎是被吓到了。 风沧澜再次敛眸。 宗正昱这情况可咋办,要是被外人知道…… 风沧澜半睁着眼睛,扫了一眼埋首憋嘴的宗正昱,他就像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般。 马车在冰天雪地中行驶,寒风偶尔吹起车帘,一股寒流涌进马车,更添几分寒意。 雪越下越大,颇有将世界埋葬在雪中的征兆。 鹅毛大雪飘零而下,屋檐形成一串冰晶,晶莹剔透。 银装素裹的小院内,一群黑衣人并排而站,空气中隐隐散发着血腥味。 屋檐下,一个跟天地融为一色的白色背影背对众人。 “所以,你们不但没有取到首级,还被灭了一半。”清冷的声音难以听出情绪,却能感觉到语气中的寒意。 一群黑衣人垂首未做声,那身穿白色锦袍的人缓缓转身。 看着面前的一群黑衣人眸光平静,他掀开手中茶盖,袅袅白烟从茶盏中升起。 他小饮一口,将茶盖盖上,“罢了,遇到妙音仙子也是意料之外。” “你们先退下吧。”她捧着茶盏转身,背对黑衣人。 黑衣人们拱手后退,转身离开。 庭院中,血腥味直冲云霄。 纯白色的雪地,血红蔓延,妖冶诡谲。 鲜红跟纯白两种颜色极致碰撞,刺激着视觉神经。 锦袍男子捏着茶盖碰了碰茶盏口,发出“叮”的清脆声,他慢饮一口,叹气道,“处理干净点。” 男子推门而进。 庭院内,一群影卫开始清理地上的尸体。 小院里这一小插曲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临近黑夜,夜幕降临。 此刻雪已经停了,马车稳稳停在摄政王府大门处。 风沧澜先下车,宗正昱紧跟时候,然后像个小奶狗一样跟上去,牵着风沧澜的手进府。 守门的侍卫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 昨日沧海一粟的事情虽然对外封锁,但王府内的人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前几天还跟仇人冤家似的两个人,现在竟然黏在一起。 而且……似乎是他们王爷主动。 不知不觉间,风沧澜在侍卫们心中的分量又重了几分。 回府风沧澜直接去了沧海一粟,宗正昱也跟着一路乖巧的不行。 到了院子天色已晚,徽羽也回了原本的屋子。 “小姐。”殷机器化的冰冷声响起,风沧澜本想让他离开,但想到后面的打算改口道,“你隐匿暗中吧。” “是。” 一瞬的功夫,他消失的无隐无踪。 关上房门,宗正昱一把搂住风沧澜,甜腻腻的撒娇声响起,“娘子,好冷呀,我们睡觉觉吧。” “站好。” 风沧澜声音转冷,宗正昱不知为何突然这样,吓的立马站如松。 看着宗正昱诚惶诚恐的模样。 风沧澜秋水眸中闪过一丝恶劣,她葱指掐着宗正昱的下颚,“你以前不是挺凶的吗?” “还关我!” 想到曾经自己曲意逢迎的讨好,再看宗正昱如今的模样,风沧澜心头连连发笑。 “没想到吧?会落在我手上。” “娘子。”他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讨好,那亮晶晶的眸子泪花闪烁。 “别装可怜卖萌。” “姐姐我不吃这套!” 她恨啊! 想想被宗正昱近一年的奴役,看着他的目光阴恻恻了起来。 “凶!像以前那样凶一个我看看。”风沧澜扬扬下巴,宗正昱憋嘴又不能不凶。 他闪烁着泪花的眼睛带着点凶狠,呲牙裂嘴。 那模样奶凶奶凶的,不但没有凶狠模样,反而更加可爱。 瞧着宗正昱那呲牙裂嘴奶凶的模样,风沧澜抿唇憋笑。 “我累了,给我捏捏。”她转身坐在床榻上,宗正昱踩着小碎步过去,两只手捏着风沧澜的肩膀。 风沧澜闭着眼睛,拿着折扇往肩膀上的手一敲,“你没吃饭?一点力气都有没!” 宗正昱被打,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就像是个受了恶婆婆气的小媳妇,还不能说。 捏肩的力度重了些,风沧澜故作吃痛往下一沉,“你是想捏死我吗?这么重!” “娘子,我不是……” “我……我控制不好力度,不知道就捏重了。”他鼻音浓重。 风沧澜往后一看,就看到宗正昱泪水滚滚落下。 草! 宗正昱委屈成这干啥? 她还没开始磋磨,就这幅模样。 “行了行了。”风沧澜非常嫌弃的喊停,“我脚冷,要泡脚。” 说完,旁边安静。 风沧澜睨了一眼,语气不善,“你还站着干什么?打水给我泡脚啊。” “哦哦,好。” 宗正昱推门出去打热水,风沧澜挑了挑眉,看着曾经磋磨自己的人,如今被自己磋磨。 就一个字,爽! 趁着宗正昱痴傻的这段时间,她一定要欺负回来! 片刻,宗正昱端着热气腾腾的木盆进来,放在风沧澜脚边。 风沧澜娇纵蛮横的伸脚,意思让宗正昱黑自己拖鞋。 半晌没动静,风沧澜抬了抬脚,“你愣着干什么?给我拖鞋啊。” “不拖鞋怎么泡脚。” “好。”宗正昱恍然大悟,赶紧把风沧澜的长靴跟罗袜脱掉。 雪白的玉足暴露在空气中,宗正昱双手抬着玉足慢慢放在水温适中的木盆里。 这次他没有让风沧澜指点,乖乖蹲在木盆前,两只手慢慢清洗着那双玉足。 风沧澜颇为享受的闭目,想到将来宗正昱恢复正常,回忆起今天的事情会不会大开杀戒。 不过那也不重要,跟她也没干系。 她合眸想着,后面怎么一点一点的磋磨回来。 一定要把在宗正昱手下吃的苦头全部讨回来! 她风沧澜!睚眦必报! 她嘴角上扬,惬意十足,享受着摄政王的服务。 良久,盆里原本热气腾腾的热水已经转冷,宗正昱却完全没有完事的意思。 她柳叶眉皱了皱,掀开眼帘。 只见宗正昱捧着玉足,像是把玩一件精巧的收藏品。 那手若有若无的轻抚,惹的风沧澜缩回。 手里玉足消失,他鸦羽般的睫毛,挡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晦暗……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这摄政王是真傻了啊? “你干什么!想冻死我?” “水都凉了。”风沧澜埋怨低斥。 宗正昱鸦羽般的睫毛轻颤,脆弱无比,“娘子,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他小心翼翼捏着风沧澜如雪的玉足,用宽大的袖口一点点擦拭着。 仿佛手中是什么名贵珍藏的古董,小心谨慎,温柔细腻。 擦干了两只脚,他将其放在床榻上。 艳红的被褥跟风沧澜雪白的玉足,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惹人心生涟漪。 风沧澜两只脚钻进被褥,看着端着木盆离开的宗正昱脸上的冷漠融化。 微扬的秋水眸含着一股报复后调笑意跟快感。 小样! 看我不一件一件报复回来。 房门被推开,宗正昱踏进来,带着一股寒风。 他清澈无比的瞳仁看着风沧澜,站在旁边有些局促拘谨的模样,怕乱动又惹风沧澜不高兴。 “睡了。”风沧澜躺下闭眼,宗正昱抬眼看过去,脆生生的声音带着询问,“那……扶风睡哪儿?” “爱睡哪儿就睡哪儿。”风沧澜话音刚落,床榻就往下凹陷了几分。 她“刷”的睁眼,就对上宗正昱那双过分单纯的凤眸。 目光微挪,宗正昱半跨过去,整个人是压在她身上。 “你干什么!”她声音拔高了几分,宗正昱吓的手一哆嗦,硬生生落在风沧澜的身上。 “娘子。”感觉自己闯祸的宗正昱,用着磁性撩人的烟嗓,做着最可怜弱小的表情。 “娘子刚才不是说,扶风爱睡哪儿睡哪儿吗?”他目光盯着床榻里侧空旷的地方。 意思是想睡里面。 “我……”风沧澜嘴角僵硬,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宗正昱眼皮直跳。 那冷冽松香的味道窜入鼻尖,将其完全笼罩。 四面八方都是宗正昱的气息,风沧澜只感觉浑身不舒服,隔着被褥踢了踢宗正昱,“那还不进去。” 得到允许,宗正昱赶紧往里面爬,坐好后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风沧澜,“娘子,你是不是生气了?” “睡觉。” 风沧澜拉上被褥合眸睡觉,宗正昱也只能慢慢缩下去。 屋外寒风呼啸,凌风肆掠。 屋内一片静谧。 听着耳畔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风沧澜半睁眼。 端详着近在咫尺的的俊脸,她挑了挑眉。 宗正昱的睡着时,眉宇间没了往日的冷峻跟严肃,此刻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稚子。 似乎是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她唇角上翘带着一丝笑意。 风沧澜情不自禁的跟着勾了勾唇角。 半舜,似发现自己的诡异举动,唇角的笑容烟消云散,挪开目光低声道,“呆子。” 瑞雪新年,纵使下着大雪也无法阻止人们对新年到来的高兴。 家家户户的红灯笼,映衬着雪地格外喜庆。 这几天风沧澜守着宗正昱在王府,对于宗正昱痴傻的事情是有刻意封锁消息。 可不知为何,在回来的第二天,宗正昱痴傻的消息却在坊间传开。 这个消息犹如平地惊雷,成了新年的第一个爆炸新闻。 一传十,十传百,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席卷了整个皇城。 街上都在讨论这个事,虽然没得到证实,但并不影响它传播的速度。 朝中大臣们知道这个消息,都是半信半疑带着怀疑态度。 皇宫中的皇帝在得到这个消息时,大笑三声,“果然是老天有眼!” “宗正昱植物人两年苏醒又痴傻,看来我儿才是天命之子。” 皇帝满脸笑容堆积,脸上的褶子非常明显。 对面手持一身紫衣手持白棋的宗正瑾剑眉轻皱,看着棋盘思绪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宗正昱痴傻? 他桃花眼微眯,渗着深思。 感觉这事哪里怪怪的。 宗正昱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就痴傻了。 “容瑾,该你下了。”皇帝见其思绪不再,催促道。 容瑾瞬间收回思绪,扫了一眼落子。 “容瑾啊,下棋可要专心。” “儿臣是在想,七皇叔痴傻一事。”这事未免太不正常了。 “哦?”皇帝带着笑意的眼睛划过一丝精明,“容瑾是怎么想的?” “七皇叔为星云国鞠躬尽瘁,儿臣想去探望一番。” “万万不能失去这位栋梁之才。” 皇帝顿愣半舜,片刻似想明白什么点头道,“也好,你就代表朕去探望一下你七皇叔。” “带上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儿臣谨遵父皇口谕。” 宗正昱痴傻一事,仅仅一天一夜就传的人尽皆知。 有些大胆点的大臣,直接来拜访想一探真假,最后都被风沧澜拒之门外。 “不是封锁了消息,谁传出去的!” 风沧澜坐在正厅面色沉冷。 现在宗正昱痴傻的事情一传开,隔路仇人蠢蠢欲动。 “这……”问道低眉,“还未查到消息的源头。” “袭击王府的那波人,查到了吗?” 问道脑袋埋的更低,“找到了那群人。” “是谁?”风沧澜凝眸追问。 问道犹豫片刻如实道,“找到的是尸体。” “对面清理的非常干净,没有留下蛛丝马迹。”甚至为了断了线索,直接把那群顶级杀手全部灭口。 风沧澜垂眸沉思,许久都未开口。 半晌,她挥了挥手,问道转身退下。 她该想到的,那群杀手全部是顶级,这样的阵容背后只怕不简单。 风沧澜揉捏着太阳穴,有种撂挑子不干的想法。 让宗正昱被仇人分食得了。 放下揉捏的手往庭院走,看到空空如也外面她脸色阴沉,“王爷呢?” “王爷好样扑蝶往外面跑了。” 风沧澜心里低骂一声。 这时候还添乱! 风沧澜跟着侍卫的指示沿途找过去,步伐匆忙,有一分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紧张。 找到后门,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隐约还有拳打脚踢的声音。 她疾步飞跑过去,一阵呜咽声从后门小巷里传来。 “这摄政王真的傻了啊,咱们打他不还手也不出声。” “摄政王?屁的摄政王,他就是一傻子。” 风沧澜“啪”的一声提开后门。 外面闻声的几个人蓦得回首——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 风沧澜秋水眸中闪烁着寒光,满脸阴郁。 目光越过几个花枝招展的公子哥,落在墙角蜷缩在一起,浑身是脚印的宗正昱身上。 “老大,好像是摄政王妃。”其中一人猛的抓紧头头。 头头嚣张推开,满脸不屑,“小爷我摄政王都不怕,还怕一个摄政王妃吗?” “呆子!”风沧澜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蹲在墙角双手搂头的用着您“刷”的抬头。 那满脸的青紫赫然暴露在空气中,脸颊微肿看得出来被殴打的非常厉害。 瞧见的一刹那,风沧澜暴戾骤起。 拔下发簪一个回首,尖锐的发簪刺向公子哥的脖子。 速度之快,无法躲开。 那公子哥瞳孔放大,满脸血色褪尽,惊恐垂眸死死盯着在脖子一寸处停下的发簪。 风沧澜敛眉克制。 记住网址 现在宗正昱痴傻,若明目张胆的杀了这几人只怕会引起他们家人的群起攻之。 而且…… 她余光扫了一眼宗正昱,瞧着他单纯、天真的模样收了发簪。 现在宗正昱心态如稚子,在他面前杀人恐怕会留下心理阴影。 风沧澜收起簪子,不等二世祖回神,一软打过去。 拳脚声响了接近半盏茶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刚才满脸嚣张的三个二世祖,如今全部倒在地上嗷嗷直叫,各个鼻青脸肿,爹娘都认不出来。 风沧澜揉着手腕,冷眼观看三人捂脸哀嚎。 揉好手腕她上前一步,三个被打的二世祖赶忙后挪,看着风沧澜满脸的惊恐。 风沧澜衣角踩住一个人的衣袍,缓缓俯身,拍打着二世祖高高肿起的脸颊,“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 “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风沧澜每拍打一次,二世祖身体就颤一次。 “也敢动老娘的人!” “娘子。”宗正昱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风沧澜收回手转身过去。 三个二世祖见此赶紧拖着差点被打残的身体逃跑。 宗正昱坐在角落,仰视着风沧澜的双眼泪汪汪的,充斥着委屈。 风沧澜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你说你有什么用!” “竟然被三个喽啰打成这样!” 说教完,把宗正昱拉起来,伸手擦掉他夺眶而出的泪水。 “呆子!哭有什么用!” “谁打你,你就打回去!” “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你!” “呜呜呜……”宗正昱憋着嘴,脸上青青紫紫的伤痕,显得整个人弱小可怜。 让人心生怜惜。 “被打也就算了,竟然还被人打了脸,你不知道护着脸吗!” “娘子……”宗正昱委屈吧啦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又瞪了一眼,“以前摆着张臭脸,活该被打。” 她拉着宗正昱就往王府走,“让你在花园玩,你偷偷跑出来活该被打。” 风沧澜一路像个碎碎念的老妈子,最上就没听过。 把宗正昱领回沧海一粟,就拿出医药箱开始清晰伤口上药。 “得了这么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也不知道保护好。” 宗正昱乖乖坐着,像个玩偶安静的不像话。 只是那鸦羽般的睫毛,忽颤忽颤的。 上完脸上的药,她的目光在满是脚印的白锦袍上面扫视了一圈。 “身上有没有疼的。” “有。”宗正昱弱弱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睨了一眼,“还知道疼啊,我以为你不知道疼呢。” “被打不还手,还不知道叫人。” “你真的是呆的可以。” “把衣裳脱了,我给你上药。” “哦。”低闷闷的应了一声,宗正昱就解开衣裳。 厚重的锦袍层层退下,他精致锁骨跟健硕胸肌被一览无余。 目光轻扫,落在小腹那粉嫩的新肉上,风沧澜目光微滞。 那是她除夕夜准备离开被拦下时,刺的…… “娘子,我好了。”见风沧澜没反应,宗正昱小声唤了一声。 风沧澜瞬间回神看着只穿了一天亵裤的宗正昱,将其拉到床榻用被褥包裹起来,只留手臂青紫的地方。 然后各个位置逐一上药。 到腹部伤痕时,她葱指轻轻划过那长出来的粉色软肉,“这里还疼吗?” “不疼。”宗正昱憨憨的摇摆着脑袋,相只摔水的小奶狗。 风沧澜转移目光,继续擦拭青紫的部分。 看到腹部一大片的青紫,风沧澜眸中颜色沉冷了两分。 刚才应该再多提几脚。 风沧澜投入又认真,丝毫没发现宗正昱暗了又暗的眸色,以及额角隐隐凸起的青筋。 一路向下上药,投入的风沧澜发现了他身体的异样。 风沧澜面露错愕,抬头看去,对上宗正昱单纯又晦涩的目光,脸上迅速爬上两抹红晕,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娘子,我好难受。”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哑意。 风沧澜面色红的能滴出血,赶紧把药膏放下。 手中慌乱,弄到了医药箱里一众的瓶瓶罐罐。 “你自己擦。”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就快步离开推门而出。 扑面而来的寒气让她发烫的脸冷了两分,她双手捂脸,晶亮的秋水眸不断闪烁。 在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句自己,“真是变态!宗正昱现在可是稚子思维,她竟然!!” 想到自己龌龊的想法,风沧澜再次唾骂一句自己。 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禁闭的房门,风沧澜拍拍脸颊,“胡思乱想什么,那就是一个傻子。” 稳定了心神,风沧澜推开房门再回去。 宗正昱坐在床榻上裹在被褥里,还是刚才上药的姿势。 她有意避开那精神十足的地方,可存在感太强完全不容忽视,那模样就像是要破土而出一般。 余光扫到,风沧澜只觉着脸颊发烫。 禽兽啊风沧澜! 单身太久,看个傻子都有感觉了。 “娘子。”宗正昱脆生生声音比刚才又哑了几分,狭长的睡凤眼有些发红。 下颚崩的铁紧,脸上的青筋格外明显,明显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娘子难受。”他清澈见底的眸子炙热无比,向风沧澜投去求救的目光。 风沧澜耳垂子一共,目光闪烁。 !! 难受跟她说也没用! “娘子。”宗正昱急迫的求救声响起,掀开被褥直接跑过来将其搂住。 侧腰一个坚硬之物戳着,风沧澜面色爆红——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娘子背着我偷吃什么好吃的? “你!” “你干什么!”她一把推开宗正昱,连连后退几步。 脸颊红的跟天边的晚霞差不多,赤红一片。 被推开的宗正昱后退几步,干净的瑞凤眼一滴泪水滑落。 就好像风沧澜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美人落泪惹人怜惜,同样美男落泪也是如此。 对上宗正昱那双受伤的眼神,风沧澜飘忽不定的目光定下来,柳叶眉轻颦,“弄疼了?” 宗正昱无声点头,风沧澜声音哽住,不知道下一本该怎么走。 虽然她理论知识满分,但是实践操作为零啊! 而且,宗正昱这个情况…… “咳……”风沧澜小步挪过去,声音轻软,“你忍忍,一会儿过去了就不难受了。” “不要。”宗正昱撅着嘴,眼眶已经盛满了泪水,“娘子难受,帮帮我。” 风沧澜瞳孔瞪的宛若铜镜,“我怎么帮你?” 屋内气氛诡异,她偷偷瞟了一眼,一如刚才完全没有过去迹象。 要不给宗正昱找个女人? 想到后面解药炼制成功,宗正昱会恢复正常,她直接把这个想法从脑海里剔除。 她直接忽视了,找女人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内心的抗拒抵触。 找女人不行的话,那就只有自食其力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风沧澜耳朵发红,偷偷扫了一眼宗正昱。 实在是难以想象,宗正昱盯着这张冷峻禁欲的脸,用着最纯洁的目光做着最不单纯的事情。 把以前看的那些颜色片,带入宗正昱的脸跟身材,风沧澜脑子一热,赶紧捂住眼睛。 不行不行!不能往下想,太上头了。 深吸一口气,风沧澜稳住心神。 “你去后面浴池泡个澡,就不难受了。” 虽然冬天水冷,但好歹能解决这个尴尬的局面不是。 “快去吧。” 在风沧澜的催促下,宗正昱去了浴池。 风沧澜走到木桌旁,给自己到了两杯凉透的水,连喝三杯才褪了心火。 不能再想了,太上头了。 连做几个深呼吸,压下了体内蹿起的热气,后面就一阵脚步声响起。 她回首看去,只见宗正昱从屏风后走来。 墨发披肩,轮廓分明的脸颊上水渍往下滑落,顺着下颚喉结,流向衣衫半敞的胸口。 脸上跟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此刻成了让人浮想联翩的存在。 忘却的画面再次浮上脑海,风沧澜感觉鼻子一热。 一股冷峻的气息夹杂着冷调的松木香扑鼻而来,风沧澜只感觉脑海里空白一片,随后被黄色废料倾占。 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近在咫尺的宗正昱。 “娘子。”他声音暗哑,语调天真。 让人升起一种凌虐感,加之他身上的青紫痕迹,更加无法直视。 “你流血了!”宗正昱急声道,满脸紧张。 风沧澜被这句话拉回思绪,只感觉上嘴唇有一股热流流淌,下意识伸手摸去。 看到葱指沾染的血迹,风沧澜赶紧仰头。 “娘子!你哪里不舒服!” “我去叫大夫!” 宗正昱说完就迫不及待往外跑,风沧澜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抓住,“不用去。” 说着,她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套新的男装扔过去,“把衣裳穿上!” 说完就背过身不再去看了。 宗正昱搂着衣裳满脸不解,“娘子,你流血了要请大夫的!” “不用!我都说不用了!你磨磨蹭蹭干什么!” “快点穿衣服!” 在风沧澜的厉声斥责中,宗正昱只能按着要求来。 请大夫! 要是让大夫诊出心火过盛流鼻血!她得一头撞撞死! 靠!画面太凶猛,竟然流鼻血了! 丢死人了! 风沧澜仰头欲哭无泪,只能在心里安慰。 好在宗正昱是个傻子,随便敷衍一下就行。 若是以前宗正昱正常的时候,她得尴尬死! 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她内心不断安慰,丝毫没发现后面穿衣的宗正昱,那狭长的瑞凤眼里一闪而逝的笑意。 “娘子,我穿好了。” 后面纯真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用手帕擦拭着流淌出来的鼻血,侧头瞟了一眼,确认其穿的整整齐齐才转身。 “娘子,你都流血了,真的不用看大夫吗?” “好严重的样子。”他满怀关心的看着。 风沧澜把白手帕翻了个面,擦拭血迹,云淡风轻道,“没事。” “就最近吃的太好,补的太过所以流鼻血了。” “吃的太好?”宗正昱“刷”的凑过来,跟风沧澜相隔咫尺,语气委屈,“娘子背着我偷吃了什么好吃的!” “哪有背着你吃什么?没有的事。” “才怪!”他指了指鼻子,“那你流鼻血,我为什么不流。” “娘子就是背着我偷吃了!” 靠!这个呆子怎么傻了还这么聪明。 “娘子坏人!一个人吃不给我吃!”宗正昱躺在床榻上翻滚耍小脾气。 风沧澜捏了捏鼻梁,绝了! “好了,下次吃好的一定带你。” “你如果再这样,我以后还是不带你。” 一听,宗正昱立马坐起来跑过去,在风沧澜脸颊上“啵”的亲了一口,咧嘴灿烂一笑,嘴角酒窝浮现。 “娘子最好啦。” 他高兴的手舞足蹈,风沧澜摸着被亲过的脸颊呆愣半舜,随后眼睛弯弯。 宗正昱如今这模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 宗正昱竟然有酒窝! 以前都是板着脸冷若冰霜,不然就是阴阳怪气的假笑。 从未见到过这个酒窝! 天!这么冷峻禁欲的脸,笑起来酒窝乍现一下子从冬天到春天。 “你别乱动。”她一把拽住蹦跳的宗正昱,“再笑一个。” 宗正昱不知所云的勾了勾嘴唇,风沧澜拧眉,“不是这样笑,是像刚才那样。” 微笑假笑都没有酒窝,一定要笑的灿烂才有。 宗正昱眼神有片刻迷茫,不过下一刻,他凤眸熠熠生辉,似坠了星辰大海一般。 凑过来在风沧澜脸颊上“啵”的再亲了一次,随后笑的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笑容纯真而灿烂,似冬日暖阳仿佛能温暖人心,让人如沐春风。 风沧澜面色微僵,美目流转对上那双清澈璀璨的瞳仁,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 感觉到风沧澜高兴,宗正昱双手将其搂住,在其脸上猛亲。 “嘎吱——” 房门被推开,门口的人看到里面的场景,脸上血色褪尽——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瑾王殿下,没人教你进门敲门吗? 屋内,宗正昱抱着风沧澜,像小鸡啄米似的再风沧澜的脸颊上猛亲不停。 听到后面开门声,风沧澜赶紧将其拉开,“快松开,有人来了。” 宗正昱撇嘴,不情不愿的松开。 风沧澜睨了一眼,眼神警告不许乱来,就转身看向门外。 看到的一瞬,她眸色瞬间冷了下来。 门外,男子看着风沧澜面色绯红,发髻凌乱。 目光越过风沧澜看向后面的宗正昱,他原本穿好的衣裳此刻领口松松垮垮。 能瞧见胸口的青青紫紫。 目光再转到他手里,一条白色手帕染上了血迹。 这一连串的事情串联起来,他周身血液倒流,只感觉浑身发冷。 “瑾王殿下,没人教你进门前需要先敲门吗?” 风沧澜声音冰冷,看着宗正瑾的目光比外面寒风还冷几分。 宗正瑾心头似被刺了一下,扯动着僵硬的嘴脸,“一时忘记了。” “出去!”风沧澜厉声道。 宗正瑾袖口下的双手紧了紧,退出屋子关门,然后敲响房门,“哐哐哐!” “进。” 宗正瑾推门而入,躬身行礼,“七皇叔,七皇……婶。” 这句七皇婶在口中打转良久,才挤出来。 风沧澜端坐木桌,神态冷漠,颇有一种严厉长辈的模样。 “不知瑾王来摄政王府有何贵干。” 听着风沧澜尖锐的语气,宗正瑾只感觉心如针扎,瞳孔中一闪而逝的受伤,片刻便恢复那温润儒雅的瑾王,“父皇听闻七皇叔身体欠佳,所以命容瑾带太医来看看。” “呵。”风沧澜讥讽一笑,“还真是兄弟情深,有劳挂念了。” 消息一出,就怕不急待来求证,宗正昱是真傻假傻。 “呆子,过去让他们诊脉。”风沧澜侧头跟站在后面的给自己捏肩的宗正昱道。 “好。” 宗正昱对风沧澜的命令不做任何违抗。 这几天,已经被调教的往东绝不往西的存在。 宗正昱落座,太医背着医药箱进来诊脉。 风沧澜坐在旁边,淡定从容饮茶。 诊脉期间,宗正瑾目光在风沧澜跟宗正昱面前来回移动。 看着风沧澜凌乱发髻、赤红脸颊,盯着宗正昱胸口那充斥着暧昧气息的红痕青紫。 开门时的画面浮现脑海,他一颗心不断下沉,直至冰低。 怎么可能! 澜澜是绝对不会对宗正昱动心的! 宗正昱根本就不是澜澜喜欢的类型! 太医收回诊脉的手,恭敬的看向瑾王,“启禀瑾王,摄政王妃。摄政王似是脑有淤血,故而引起的失智。” “恩。”宗正瑾温声应道,挥手让太医退下。 太医装好医药箱转身退出屋子。 宗正瑾直接忽略坐在一边的宗正昱,大步流星向着风沧澜走去,“澜澜,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他语气温柔而亲昵,风沧澜端着茶盏的手微顿,掀开眼帘云淡风轻的扫了一眼,“本王妃过得如何,还不需要瑾王来操心吧。” “既然已经探望过了,那就不送了。” 风沧澜态度冷淡,变相下逐客令。 宗正瑾却恍若未闻,依旧柔声关心,“澜澜,七皇叔如今这模样……” 话说一半,他只感觉锋芒在背——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我最喜欢娘子了 他回首看去,旁边一人正好从身旁跑过。 “娘子。”宗正昱跑到风沧澜身旁,脆生生的唤着,尽是对她的依赖。 宗正瑾侧首回看,后面空空如也。 再转头,他惑人的桃花眼注视着搂着风沧澜撒娇的宗正昱。 凤眸清澈,表情若稚子,但…… 宗正瑾一瞬不瞬盯着宗正昱,桃花眼深眯透着一股探究。 他的视线太过炙热,看的宗正昱直往风沧澜怀里缩,仿佛特别害怕的模样。 “娘子……”宗正昱低若的声音中充斥着不安。 风沧澜也有察觉宗正瑾的目光,下意识将宗正昱护在怀中,满脸不悦看去,“不送。” 冰冷的两个字可以说非常不欢迎。 宗正瑾收回目光,“澜澜……” 记住网址 “我不想再说第三次。”她声音冷如冰窖,不给一分颜面。 宗正瑾见其态度坚决冷硬,只能先撤退,“那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他似想起什么转头道,“七皇叔如今的模样,澜澜若是遇到什么事,可让人来瑾王府传话。” 留下这句话,瑾王便径直离开。 有什么事去瑾王府传话? 风沧澜心头冷笑一声,宗正昱痴傻,摄政王府就是她的天下。 传什么话? 简直搞笑。 正想着,胸口一个东西蹭着拉回她的思绪。 风沧澜这才发现,自己还搂着宗正昱,赶忙松开手。 宗正昱微微仰头,那双狭长的瑞凤眼水汪汪的,望着她就像是一只小奶狗看的人心都化了。 “娘子,那个人好凶。我不想再看到那个人。” “凶?”风沧澜看着身躯比自己还高大的宗正昱,依偎在自己胸口求安慰总觉着很滑稽。 虽然现在他是稚子的思维智商,但这张脸以前做的事还是很难忘记啊。 “怎么凶了?刚才都没说你呢。” “就是凶了。” “他瞪着我!还直勾勾盯着娘子看!” “坏人!” 宗正昱不满的控诉着,风沧澜挑了挑眉,眸中含笑端详着眼前人。 这小傻子,危机意识很强嘛。 风沧澜抬手拍了拍宗正昱的肩膀,难得的柔声安慰,“好了,别瞎想。” 宗正瑾带着太医探望摄政王的事情传开,宗正昱痴傻一事实锤定音。 皇城百姓一阵唏嘘,感叹摄政王命运多舛。 植物人两年,结果刚苏醒一年有突然痴傻。 皇城朝局,乃至整个商洛大陆,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早已是暗潮汹涌。 摄政王此番痴傻,朝堂隔路必然大洗牌,甚至直接影响三国。 原本还在还观望站队的,纷纷有了选择。 外面闹得是如火如荼,宗正瑾这边却异常的平静。 虽然太医查出来确实已经痴傻,但是他总感觉事情不对劲。 在摄政王府,他可以确定那如芒在背的目光真是存在,绝非错觉。 另外……风沧澜跟宗正昱他们…… 突然,宗正瑾的脑海里浮现一个念头。 这想法一冒出来,他只觉得心底发慌,全身寒凉。 若真是如此,那…… “来人。”他冰凉的声音响起,殿门发出一阵厚重的声音,一个白衣锦袍的少年公子进来,“殿下。” “去查查,摄政王因何痴傻,查查具体原因。” 锦袍少年垂下的眼眸,遮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顿然,片刻恢复正常,“是。” 锦袍男子离开,宗正瑾握了握热气腾腾的茶杯。 但愿,非他所想,否则…… 他敛起眸中神色,饮一口热茶。 眨眼间,元宵将至。 元宵佳节,街上各式各样的花灯五光十色。 家家户户桌上都摆放着一晚热气腾腾的元宵。 摄政王府亦是如此。 自宗正昱痴傻,摄政王府就是风沧澜一人说了算。 痴傻的宗正昱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元宵要看花灯,非闹着晚上要出去逛街。 从坐下吃元宵开始,就一直跟风沧澜撒娇,“娘子~好不好嘛~” “晚上出去赏花灯。” “我听说,元宵节就是要赏花灯,猜灯迷的。” 宗正昱以前最不喜欢这种热闹的,果然是杀了后小孩子心性。 风沧澜侧眸扫了一眼,只见宗正昱满脸期盼希望的眼神。 那狭长的瑞凤眼努力瞪的圆溜溜,卖力的撒娇。 风沧澜没忍住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笑颜如花。 可惜没手机,不然就可以拍张照片,录个视频。 等他以后恢复记忆放出来,可以想象宗正昱那时表情多精彩。 “娘子~”宗正昱挪着镂空圆凳,往风沧澜那边靠了靠。 风沧澜看了一眼外面将黑的天色只能答应,“出去可以,但是你不能乱跑得待在我身边。” “晚上有那种大妖怪,专门抓你这种小孩子吃。” 风沧澜绘声绘色的讲着,一边说一边双手做抓捕状,扮演妖怪抓小孩的模样。 宗正昱果然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双手搂住风沧澜的纤腰瓮声瓮气道,“我一定寸步不离娘子。” “我不想被大妖怪吃掉。” 看着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宗正昱,风沧澜满意的笑了笑。 本来是不打算让宗正昱出去,毕竟元宵人多,宗正昱又痴傻了,到时候若是出点意外。 但架不住宗正昱死活要出去,也就只有这个办法,吓他不乱跑了。 “不想被大妖怪吃掉,就要牵着娘子的手。” “好。”宗正昱有些发颤的声音应着。 风沧澜颇为满意这个结果,勾唇笑了笑。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宗正昱那清澈干净的瞳仁,变得深黑似无底深渊,隐隐含着淡笑。 “好啦,这么大孩子了。” “快把元宵吃了,然后娘子带你出去看花灯哦~” 宗正昱埋在风沧澜胸口的嘴角僵了僵,转瞬即逝。 抬起头,他眼神清澈而纯真,恍若刚才那幽暗深渊只是幻觉。 “谢谢娘子。” “我最喜欢娘子了~” 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充斥着童真,搂着风沧澜的脖子在她脸颊上“啵”的一声亲的特别响亮。 风沧澜面容微滞,脸上爬起三分红晕。 捂着被宗正昱亲吻过的脸颊,半垂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自在。 其实,这样的宗正昱还挺可爱的。 他永远这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宗正昱虽是痴傻,但她可以护着他,不去碰那皇权这样快乐一生似乎也不错。 思及此,风沧澜扭头看去,瞳孔微缩——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这算欺负?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欺负! “娘子?”宗正昱塞的满嘴元宵,说话都有些模糊不清。 风沧澜对上他干净清澈的眸子,柳叶眉微皱。 “娘子怎么啦?”说着,宗正昱就摸着像仓鼠脸一般,鼓鼓的脸颊,“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风沧澜收回探究的目光,刚才她看花眼了? 似乎看到宗政昱眸色深谙了。 再抬眉,宗正昱依旧呆呆的看着自己,陪着两腮鼓鼓的模样,多提多呆愣了。 “娘子……”他顿时脸颊通红,一副噎到的模样。 风沧澜“蹭”的一下起身,慌忙走到宗正昱后面,拍着他的后背焦急道,“吐出来。” “快点吐出来。” 宗正昱赶紧将满嘴的元宵吐到碗里,吐完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 见其没事,风沧澜长疏一口气,语气严厉,“吃东西要细嚼慢咽!” “你吃那么急做什么,我跟你抢了吗?” “如果我不在,就你一个人,你是不是要变成第一个被噎死的摄政王!” 风沧澜声音不受控制的拔高,态度非常严厉,一副教导主任的模样。 宗正昱因为刚才噎食,脸颊通红,眼眶也有些发红闪烁着泪花。 对上他这幅委屈巴巴的模样,风沧澜那通长篇大论教训的话哽在嗓子里。 “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万一噎住喘不过气怎么办。” 宗正昱默默垂头,小小的声音带着些许委屈,“我只是想快点吃完,早点陪娘子逛街看花灯,别人家夫君都会陪娘子看花灯。” 看着宗正昱的头顶,风沧澜心口一滞。 嘴角有一丝笑意,“呆子。” “看花灯有一整夜呢,又不着急。”说着,她葱指轻抚宗正昱头顶无声安慰,“下次别这样了,我会担心的。” “刚才多危险呀,万一你没吐出来,一口气噎住了怎么办?” 风沧澜耐着性子,声音柔和,一边讲道理一边轻哄。 宗正昱凤眸泪花下,一股情绪翻滚。 他赶紧垂首,擦掉眼角泪花,“我记住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目的达到,风沧澜摸了摸宗正昱的脑袋,在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才乖嘛。” 宗正昱瞳色微滞,瞧着风沧澜秋水眸中温柔的光辉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触碰了一下。 “好了,我们逛街赏花灯去。” 风沧澜拉着宗正昱离开,行走间宗正昱悄悄变换收拾,原本只是礼貌性拉手,最后演变成了十指连心。 元宵夜,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街边有卖花灯的、面具的、还有糖葫芦跟耍杂技的,别提多热闹。 闹腾着要出来逛街的宗正昱,出来后反而格外安静,乖巧的跟风沧澜执手慢步。 风沧澜走的快半步,宗正昱慢半步一直凝视着风沧澜。 即便四周花灯璀璨,他依旧是半存不挪。 “扶风,那个花灯漂亮吗?” “嗯。”宗正昱点头应声,确实看也没看,一直盯着风沧澜。 “你喜欢兔子的还是老虎的?喜欢我赢回来送给你,莲花的那个似乎也好看哎。” 宗正昱看着风沧澜笑靥如花,周围花灯的暖光映衬着她精致的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脸颊。 无声回应道,“我喜欢你。” “嗯?”迟迟没得到回应,风沧澜回首看来。 宗正昱笑的干净,清澈的瞳仁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这一瞬,风沧澜心头一跳,脑海里浮现一句话。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你。 “喜欢那个莲花灯。”宗正昱回神,随口说了一个。 风沧澜打了一个响指,“好的,我们去看看那个花灯灯谜。” 这里的花灯非卖品,而是需要猜到里面的灯谜才能取走。 风沧澜拉着宗正昱往人群挤,抬头看着花灯里面的灯谜。 “有洞不见虫,有巢不见蜂,有丝不见蚕,撑伞不见人。” 周围的人议论了起来,“这个怎么猜啊?” “有洞不见虫?” “是打一个动物吗?” 围在花灯四周的,步伐闺阁小姐跟青年才俊,各个都是面露沉思。 “这里就是皇城啊,真繁华。” “祖母,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大伯在皇城当官啊。” “他被我赶出家门后就没回来过,我怎么知道。” “如果不是隔壁老李当兵回来跟我说,我都不知道。” “不孝子!当了官也不来接我这个当娘的来享福。” “祖母,这皇城这般繁华,孙女来可不想走了。” “当然不走,那个不孝子当了大官自然要帮趁着我们这些个亲戚。” 风沧澜认真看灯谜时,后面传来一阵声音,在热闹的灯谜周围都能听到,可见其声音之大。 尤其是那年轻些的女声,语气中是激动,跟对繁华皇城的向往。 “你们说话小点声,别打扰其他人。”风沧澜对莲花灯势在必得,对后面打扰思索的声音有点不高兴,但也是好声提醒。 结果此话一出,那年迈些的老妇突然扯开嗓子大吼,“哎哟!皇城里的人欺负老太婆了!” “我说我的,碍着你什么事了!” 老妇一说,她周围的亲戚也七嘴八舌的开始攻击。 星云国素来注重尊老,以孝治国。 一个人讨伐路人可能选择观望,如果很多人讨伐,那路人会选择从众。 就像现在,四周猜灯谜的书生、小姐们纷纷对风沧澜投去轻蔑的目光。 尤其是一些寒门书生,见两人衣着不凡,生出仇富心里。 “老人家说老人家的,关你什么事!” “就是,竟然欺负老人家,生的貌美又如何,还不是蛇蝎心肠。” 老妇一家观此更是买惨,“我们乡野来的,自然比不上皇城的人。” 四周的烂好人就开始附和了,“什么皇城乡野,都是星云子民。” “你们赶紧给老人家道歉!” “就是快道歉!” 风沧澜眉头隆起,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手里,宗正昱的手紧了紧。 察觉到此,风沧澜便以为宗正昱是被这阵仗吓到了。 她拉着宗正昱护在身后,眉眼染上一层寒霜,“道歉?我为何道歉?” “我猜我的灯谜,只是让他们说话轻声点,这都成了欺负?” 风沧澜嗤笑一声,“这算欺负?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欺负!”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皇城最不缺的就是官 风沧澜单手微抬,一群身着统一服饰的人进入人群。 他们脚步整齐,脚步声铿锵有力,一听就是常年习武。 周围大多还是百姓,极少看到这阵仗连连后退。 围上来的侍卫将老妇一家团团围住,那一家人缩在一块各个面色苍白。 “我不想听到他们说一个字。”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冷漠的目光横扫四周,回头继续看着上面的灯谜。 原本热闹的街上瞬间鸦雀无声,此时就算是一根针掉下来都能清晰听到。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身份不俗且不好惹。 主办灯谜的掌柜擦了擦冷汗,考虑把莲花灯直接取下来送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屏主呼吸。 老妇人一家各个面色苍白,在包围圈里瑟瑟发抖。 “我知道了!”风沧澜眼睛发亮,豁然开朗。 提笔写下一个字。 掌柜赶紧下来,看到上面的字赶紧把花灯顶下来双手奉上,“恭喜姑娘,猜到灯谜。” 四周猜灯谜的纷纷伸长脖子,这时掌柜把写的字晾在众人面前,一个颇具风骨有些缥缈的‘藕’字赫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知道答案,周围一阵哄闹,“对啊,是藕!我竟然没想到,真是太蠢了!” “啊,我根本没往那边想。” 拿到莲花灯,风沧澜转赠宗正昱,“拿着。” 他一手提着花灯,一手牵着风沧澜,清澈的瞳仁在花灯烛光的照耀下,璀璨夺目,似坠了万千星辰。 宗正昱笑容单纯明媚,风沧澜老母亲的慈爱心浮了出来,摸了摸他的头顶,“喜欢吗?” “喜欢。”宗正昱咧嘴一笑,笑容灿烂。 风沧澜被那笑容感染,情不自禁跟着笑。 “你们竟敢把我围起来!” “我大儿子可是在皇城当大官!” “小心我让我儿子把你们抓起来,到时候有你们好或者吃。” 老妇强硬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嘴角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 说实话,挺恶心的。 刚才她听到的是,这老妇把自己儿子赶出家门,在别处得知自己儿子当了官,现在拖家带口的来投奔。 啧,不知道哪个倒霉蛋遇上这么奇葩的一家人。 “在皇城当大官?”风沧澜嘴角含笑,颠倒众生。 抚了抚绣花繁琐的衣襟,“皇城中最不缺的就是官。” “找到你当大官的儿子,我随时恭候!” 话毕,她拉着宗正昱就离开。 不错的心情被这个小插曲败坏,风沧澜没心思再逛下去回了王府。 侍卫撤离,老妇一家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女的生的像个狐狸精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准是勾栏院里出来的。” “还有她旁边的那个男的,说不定就是客人。” 老妇跟二儿子还有孙女说着,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了轻蔑,“二丫头,给我记住了,你以后是千金大小姐!绝不能学那个狐狸精。” “嗯。”被称作二丫头的女子偷偷看向风沧澜离开的方向。 那个男子惊为天下人,通体贵气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就算是客人她也愿意啊。 “走找你们大伯去!” “可是……那个李老头不是说大伯在边疆吗?” “府里就一个已经出嫁的小姐。” “正好。在边疆,府宅正好是我们的。”老妇说的理所当然,拖着后面一群人边走边打听。 摄政王府 本来元宵节心情不错,结果出去遇到个败兴的人。 猜了个灯谜就回来坐着发呆。 宗正昱看着坐在床榻不高兴的风沧澜,小心翼翼靠近,拉着她的袖口一副做错事的表情,“娘子,我不出去逛街了,你别生气了。” 风沧澜思绪被拉回,看着身侧一副知错表情的宗正昱叹了口气,声音轻柔,“跟你没关系,没生你的气。” “真的吗?”宗正昱眼睛瞬间发亮,若他有一条尾巴,此时应该是左右疯狂摇摆。 被自己想象的画面逗笑了,心情瞬间好了不少,“真的。” “扶风这么乖,娘子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太好了。”宗正昱一个袭击在风沧澜脸上“啵”了一下,笑的更开心,“娘子没生我气太好了。” “好啦,天色不早要乖乖睡觉啦。” “狼外婆可是最喜欢吃不爱睡觉的孩子。” 宗正昱嘴角微僵,转瞬即逝。 他仰着头一副不害怕的模样,“有娘子在,我才不怕狼外婆。” “娘子厉害。会保护我。” 宗正昱双手搂着风沧澜,在她胸口蹭来蹭去。 风沧澜习以为常,加之把宗正昱当场小孩子也就没有阻止。 直至—— 宗正昱一手放在风沧澜胸前凸起的弧度,还满脸纯真的捏了捏,“娘子,你这里好软啊。” 风沧澜脸色爆红,眸喊愠怒瞪着宗正昱。 下一刻,她一手打掉宗正昱的手,“胡乱摸什么,赶紧睡觉。” 风沧澜拍打时力气没控制好,稍微有点用力。 宗正昱手背发红,瑞凤眼里瞬间涌现泪花,满眼控诉的盯着风沧澜,“娘子打我。” “打的就是你!” “快睡觉。”这次风沧澜没有哄着。 宗正昱见撒娇装可怜无效,只能乖乖躺下睡觉。 “哐哐。” 门外敲门声响起,风沧澜回首看了一眼宗正昱拉门而出。 徽羽见风沧澜出来往沧海一粟外面走,“小姐,上次追杀我们的有点眉目了。” “应该是皇宫里面那位。” 风沧澜秋水眸深眯,皇帝? 为了杀她派了那么多一流杀手还真是重视,最后回去的都被灭了口。 “我知道了。”她转身回寝房。 徽羽站在庭院内,看着烛火明亮的屋内眼底神色千变万化,最后转身离开。 回到屋内,风沧澜躺床上冥想。 这件事很奇怪。 那刺客来的时间,未免太奇怪。 而且王府的守卫还算森严,那些杀手虽然是一流,但怎么能这么轻松直达沧海一粟。 那群杀手来的时候太诡异了。 当时是打算跟徽羽、殷一起撤离,这时候刺客趁乱开杀。 这王府……有内奸啊。 风沧澜柳叶眉轻挑,嘴角噙着冷笑,翻身入睡。 平稳的呼吸声在屋内传开,熟睡的宗正昱缓缓睁眼,瞳孔一片深幽——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这么呆,我走了以后被欺负了可咋办 不见平时清澈见底。 夜风透过窗扉缝隙吹进屋内,桌上的烛火在昏暗的寝房中摇曳。 就像跳舞的姑娘,随风起舞,摇曳生姿。 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应在宗正昱俊美无俦的脸颊上,平添几分神秘。 那犹如深渊的瞳仁,古井无波,没有一丝波澜。 寒风呼啸,屋外吹的呼呼作响,宗正昱侧头看向身旁之人。 瞧着她眉目如画,即便屋内昏暗,也遮掩不住她的绝代风华。 琼鼻下,那樱花粉的唇瓣微动。 宗正昱脸上冷峻消散,凤眸晦暗,荡起一层涟漪,喉结滚动。 他挪动着身体,向风沧澜贴近。 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那微动的粉唇。就像是雨后的娇花,待人采撷。 记住网址 宗正昱微微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风沧澜的嘴脸,瞳仁深深黑、滚过几道暗光。 “澜儿。”他磁性的声音温柔缱绻,简短的两个字,仿佛诉说着世间最美的情话,“你一定要,永远陪着我。” “不然……我真的会疯的。” 他摸着风沧澜的手指隐隐有些发颤,狭长的凤眸渗着几分阴暗偏执。 “答应我。” “永远留在我身边。”他亲昵温柔的在粉唇上落下一吻,“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真好。”宗正昱修长手指轻抚风沧澜轮廓,笑容清浅温柔。 跟风沧澜道完晚安后,躺下睡觉。 睡梦中的风沧澜完全不知道,莫名其妙就答应了这件事。 翌日 风沧澜是被吵醒的,感觉脸上有些异样半睁着惺忪睡眼打量。 只见宗正昱丰神俊朗的脸闯入视线,他相只小狗似的,在脸上亲个不停。 睡意浓,风沧澜又闭上眼睛,纤臂一勾,将作乱的宗正昱压在床榻上,“别闹。” 还未睡醒,声音有些沙哑朦胧,无形中还带着几分娇嗔。 宗正昱清澈的瞳仁一顿,下一瞬笑的更加灿烂,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娘子~” 他声音轻快,带着几分撒娇,像只小奶狗奶萌奶萌的。 “嗯~”风沧澜轻嗯一声,霏霏之音撩人。 宗正昱眼底滚过几道深黑,钻到风沧澜胸口一阵乱蹭。 风沧澜一把搂住宗正昱捣乱的脑袋,“乖,别闹,我好困。” “娘子,快起来陪我玩。” “天亮啦,快起床陪我玩啦。” 耳边宗正昱吵吵声不断,风沧澜被吵的一个头两个大。 垂首在宗正昱额头上亲了一下,像哄小孩子一般,“乖,自己去玩,我在睡会儿。” 说完她打着哈欠翻身,继续睡觉。 已经坐起的宗正昱爬到风沧澜正面,缩在紧贴墙壁小小的一部分,目不转睛的看着。 感觉到前方炙热的视线,风沧澜撩了撩眼皮,慵懒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宗正昱咧嘴一笑,灿烂纯真,“娘子漂亮。” “陪着娘子。” “嘴甜的你。”风沧澜睡意也被宗正昱闹的差不多没了,掀开眼帘戳了戳他有些冷峻刚毅的脸颊。 宗正昱也不躲,就乖乖让风沧澜戳。 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风沧澜,好似能发光一般,有些呆呆憨憨的。 风沧澜被他这模样逗笑了,“呆子!” “这么呆,我走了以后被人欺负了可咋办。” 现在的宗正昱多可爱啊,笑如春风,不摆冷脸。 她都不想给治好了。 风沧澜本是半开玩笑随口一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宗正昱那单纯温柔的眸子微顿,下一瞬笑的更加灿烂,犹如夏日骄阳,“那、娘子就别走了,永远保护扶风。” 他仰着脑袋,看着风沧澜的目光亮晶晶,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风沧澜被她这模样戳到了,话张口就来,“好,永远保护我们扶风。” “绝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了去。” “好~”宗正昱高兴的在风沧澜脸上亲一下。 风沧澜已经习以为常,宗正昱一高兴就喜欢亲人,刚开始还有制止。但并没有效果,也就懒得管了。 “像个小孩子似的。”风沧澜眸中温柔,带着几分母爱的光辉,轻抚着宗正昱的脑袋。 “哐哐哐!” 一阵敲门声响起,风沧澜打了个哈欠,秋水眸里泛起了一层水花。 眸含秋水,烟波撩人。 “进。” 房门被推开,侍卫踏进寝房,正准备禀报就瞧见这样一副画面。 风沧澜侧躺在床榻上,白皙的长腿一只露了出来,搭在正红色的被褥上。 红与白的极致碰撞,刺激着视觉神经。 秋水盈盈,慵懒妩媚。 如此活色生香的画面,引得侍卫呼吸一滞,呆愣良久。 就连进来的目的都忘记了。 宗正昱深瞳微眯,又爬到外侧,拉着红色的被褥风沧澜露在外面的腿盖住。 他一脸不喜,噘嘴拉脸,把不高兴表现在脸上。 “哟。”风沧澜坐起来,葱指挑起宗正昱的下颚,挑了挑眉,“小呆子还会吃醋啊。” “不能!”宗正昱闷声闷气道。 风沧澜没明白,“什么不能?” “你是我的娘子,不能给别人看!” 风沧澜看着他满脸急色,来了兴致,“那如果别人看了呢?” “别人看了我就挖了他们的眼睛!”童气满满的声音,却说着最阴狠的话。 “那可不行,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可以有这么吓人的想法。” “你太吓人了。”风沧澜故作被吓到的模样。 宗正昱一下急了,抓着风沧澜的双手,急切解释,“那……那我不挖眼睛了。” “娘子你别搭理他们,只看我好不好。”他狭长的凤眸极力瞪的圆鼓鼓,语气中满满的祈求。 玩的差不多了,旁边又还有人,风沧澜打算就此打住。 但还是故作犹豫的模样,许久才慢吞吞点头,“那好吧,但是扶风以后不能这样了哦。” “好!”宗正昱声音果断而响亮,似在立誓一般。 风沧澜避开目光,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还真是呆子一个。 门口,侍卫低头看着脚尖,明显是听进去了宗正昱之前的那番话。 “有何事?”风沧澜一改跟宗正昱聊天时的温柔耐心,此刻声音清冷,态度冷淡。 侍卫不敢抬头,低头躬身,“回禀王妃,王府有位自称是您祖母的人求救。” “祖母?”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这里以后就是你们住的地方 她有祖母自己怎么不知道? 思来想去,风沧澜脑海里没调取到一点关于祖母的信息。 被找回将军府就痴傻,也从未听说过还有祖母。 若真是有也应该在将军府,就算不在那也应该是听说过。 不至于两年都没一点风声。 将军府除了风疆就只有已经死了的风氏,关于风疆父母的确不知道。 没听过不代表没有,会不会真的是风疆的母亲? 沉思良久,风沧澜抬眉,“带她到正厅等着,我立马就来。” 不管真假,先去看看。 万一真是风疆的母亲…… 风疆此人待她还不错,现在又在边疆,若真是祖母她也不介意接待一下。 “是。” 侍卫后退几步转身离开,拉上房门。 风沧澜掀开被褥穿衣,准备去看看这位自称是她祖母的人。 宗正昱也赶紧起身,学着风沧澜的模样穿衣。 风沧澜这边穿戴整齐,宗正昱却是里外乱穿。原本穿在里面的穿到外面,外面的衣裳穿在里面,还全然不知。 此刻正低着头,费力的系绳子。 看着他里外乱穿,滑稽的模样,风沧澜捂了捂眼,“我来。” 她三下五除二把宗正昱衣裳扒下来,然后一件一件正确的顺序穿上去。 穿好衣裳,带好发冠宗正昱又变成了丰神俊朗的贵公子。 今日他一袭月牙长袍,金线绣满了衣襟跟袖口,隐去了平日的冷峻跟凌厉,平添几分温和。 单单看着就有一种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就像是矜贵公子。 完全是自己的菜,风沧澜小小的惊艳了一下。 回神后暗骂自己,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了吗? 宗正昱现在只是一个稚子思维的傻子! 自己竟然起了如此龌龊的心思! “好啦。” 帮宗正昱穿戴好风沧澜就拉门而出,刚踏出去宗正昱就像摇着尾巴的哈巴狗跟了出来。 风沧澜本想阻止,但想到他痴傻后喜欢粘着自己,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默许他跟在后面。 离开沧海一粟,风沧澜直奔大厅。 隔着老远就听到大厅里传来阵阵惊叹,“天呐!这宅子也太好了吧?” “这宅子这么大。” “祖母,我以后就想住在这里,哪里也不想去了。” “这是我一生中见过最大最华丽的宅子。” 被称作祖母的老妇,看到眼前比自己全家都大的正厅震惊不已。 一想到没见过的孙女住在这样华丽的宅子里,就怨恨起那位被自己赶出家门的大儿子。 都已经当官了!竟然不把她接到皇城。 他在皇城住大宅子,她却在乡下住着小木屋。 一下子心里失衡,老妇对这位还未见面的孙女感官也下降了。 “祖母,这桌子我以前在咱们那个富商的家里见过。” “这是金丝楠木,那个富商只有拳头大一块日出炫耀。” “这里竟然把这么好的东西拿来做桌子。” 大家对金丝楠木没什么概念,也从来没听过,直至女子说出,富商那拳头大的金丝楠木花了百两黄金时。 正厅所有人一阵冷吸。 金丝楠木他们不知道,但是黄金他们明白什么概念啊! 百两黄金!一个拳头大小! 那这个桌子,岂不是得千两。 顿时,屋内所有人看着金丝楠木桌子两眼发光。 一个桌子就如此昂贵,其他的呢。 院门局促的一众人,对着屋内的物件摸来摸去,眼睛里散发着贪婪。 老妇也被自家孙女的那句话惊到,心里打算赖在这里的想法更加牢固。 看了一眼没见过世面,摸来摸去的一众人,老妇挺了挺后脊,“瞧瞧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 “这里以后就是你们住的地方。” 走到门口听完全部对话的风沧澜:??? 嗯? 她答应让这群人住了吗? “王妃,王爷。” 站在门口的俩侍卫恭敬行礼,风沧澜点头算是回应,转入正厅。 屋内的人听到外面的声音都收回了手,齐齐看向门外。 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踏入正厅。 所有人愣住,不是因为风沧澜的美貌,而是因为—— 面前这个青衣女子,正是昨晚跟她们起争执的女人! 所有人脸上摆出的笑容瞬间僵住。 老妇一群人认了出来,风沧澜也认出来了她们。 刚才在外面就觉着声音耳熟,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昨晚让她扫兴而归的那群人!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眸光不善。 一时,正厅寂静无声。 双方人静静相望,风沧澜率先打破平静,“哟,这是找到你当官的大儿子,来找本王妃报仇了?” 风沧澜语气讥讽,自称本王妃,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 跟一众人擦肩而过,她来到主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宗正昱跟到风沧澜后面站着,似乎是认出了这群人是昨晚影响风沧澜心情的人。 目光同样不善。 一众人错愕,听到对方自称本王妃想到昨晚的事情,瞬间觉着后背发凉。 老妇看着风沧澜,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斥着不满,“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 “你爹把你教导成了什么模样!不尊敬长辈!” 老妇自认为是风沧澜的祖母,教训的话张口就来。 在家中,她是最大的那个,一家全部得听她的。 在这里,她认为上座的是自己的孙女,自己还未坐,小辈却坐在上座。 这是没有教养,不尊敬长辈。 直接就出言教训,完全忘记了这里不是以前的小破屋,而是摄政王府。 听着老妇的斥责,风沧澜眯了眯眼,随后轻嗤一笑,“哪里来的长辈?” 风疆那便宜爹勉强称得上长辈二字,但面前这个尖嘴猴腮、颧骨突出浑身散发着我最大的老太婆哪里来的自信? 老妇一愣,才想起来自己并未介绍身份。 她满脸严肃,一副严格家长的模样,“我是你祖母。” “你爹风疆是我大儿子。”说到这里,老妇开始介绍起其他人,“这是你爹的弟弟,你的二叔,旁边那位是你二叔的妻子,你的二婶。” “那个。”老妇看着旁边早已沉醉其中的女子,“是你二叔二婶的女儿,风灵,旁边的那个是你堂哥风坚。” “我们刚到皇城,非常累你赶紧安排最好的院子让我们歇息。”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你算个什么东西? 老妇每说一句,风沧澜眉头就皱一分。 最后她说完安排院子休息时,风沧澜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这个老妇当真是便宜爹的母亲? 那她岂不是成了昨日口中说的倒霉蛋? 昨晚听到老妇说的话,她就恶心。 结果!竟然还是便宜爹的娘亲。 开什么玩笑?让她安排院子休息,还要最好的。 风沧澜一直不出声,老妇颐气指使,“还不快去安排!” 她喊的理直气壮,好像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 风灵从进门开始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以后居住的地方,也是理所当然。 风坚的目光则是从华丽的令人咂舌的屋子,转移到风沧澜身上。 一瞬不瞬的盯着,眼睛里跳跃着火花。 他们是一路打听过来的,知道自己大伯是将军,堂妹是王妃,而那位王爷是个傻的。 在看到上座风沧澜冠绝天下的容颜时,他的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风沧澜斜撑着雪腮,目光不动声色在每个人身上划过,将所有人的神色都收入眼底。 “你还愣着干什么!” “你爹常年在边疆没管教好你,那我这个当祖母的就替你爹管教管教!” 老妇上前就要给一巴掌,刚扬起手还未落下,就被一只手捏住,力度之大似乎要将其手腕捏碎。 老妇疼的脸色苍白,直惨叫,“疼!” “疼疼!” 宗正昱清澈的凤眸中暗闪一丝杀意,只一瞬转瞬即逝。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稚气,却是满满的凶狠,“你休想打我娘子!” “我不会让你欺负我娘子的!” 宗正昱站在前面,把风沧澜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瞪着面前之人。 “谁打我娘子!我就打谁!”宗正昱捏着老妇扬手准备教训。 老妇见此吓的撒泼打滚,直接倒在地上,“哎哟!小辈欺负长辈了!” “没天理了!” 老妇一喊,周围的人赶紧过去搀扶,同时还附和的哭泣指责。 其中话最多的就是老妇的二儿媳妇,“大哥光明磊落,最是重孝。没想到竟然生出你这样目无长辈的。”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死了算了。” 宗正昱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看着坐在地上哭吼的老妇,小心翼翼回头看了一眼风沧澜。 那清澈的眸子中带着谨慎打量,害怕风沧澜生气。 同时又带着几分求助的目光,剑眉紧隆带着几分委屈。 风沧澜将他眼底神色尽收。 心头一阵暖意,因为宗正昱的维护。 同时又有些心疼,明明是老妖婆自己故意摔倒,还在这里碰瓷宗正昱。 真当宗正昱傻了! 不对!宗正昱是傻了,但是后面还有她! 风沧澜起身,安慰性的拍了拍宗正昱的肩膀,柔声安抚,“没事。” 对面的人见自己卖力表演被忽视,“蹭”的一下站起来。 “你叫风沧澜是吧?” “还不赶紧给你祖母,二叔二婶安排住处!” 老妇见撒泼无用,改变方针强势开口。 风沧澜拍着宗正昱的手微顿,秋水眸中戾气一闪而逝。 说实话,她的脾气真的不算很好。 能在这里看完他们拙劣至极的表演,已经是她最大的忍耐了。 “演够了吗?” “演够了就给我滚!” 风沧澜声线清冷,沉声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冷厉,眉宇冰冷更是增添了几分不怒自威感。 一行人被风沧澜这番话喊的顿愣。 风沧澜丝毫不遮掩自己的不悦。 且不说这老妇是不是风疆的母亲。 就算是又如何?那是便宜爹的母亲,跟她有什么关系。 再冷血一点,便宜爹她都觉得没有认的必要。 “你竟敢这样跟祖母说话!你不尊敬长辈!” “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老妇一通乱吼,宗正昱听出了这是在骂风沧澜,满脸愤慨冲过去。 大厅场面混乱,宗正昱跟老妇扭打成一团,其他人也帮忙。 宗正昱双拳难敌四手,成了被围攻的那个。 “给我住手!”风沧澜强忍着怒气。 宗正昱听出了怒意,慌张收手。 原本双方只是平局,现在宗正昱收手被老妇伙同其他人又打又抓。 被打骂也不还手,真的就听了风沧澜的话住手。 风沧澜浑身寒气萦绕,极力克制的濒临爆发的怒火,把被攻击中心的宗正昱拽回来。 侍卫们见情况不对冲进来,把几个人控制住。 宗正昱埋着脑袋,拢拉着耳朵,整个人看起来情绪低落。 “把头抬起来。” 听到风沧澜的命令,宗正昱偷偷瞄了一眼,撞上风沧澜的目光又赶紧垂眸。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风沧澜又好气又心疼。 宗正昱脑抽了?竟然跟那群人动手! 他慢悠悠抬头,虽然是抬起来了,却没敢看风沧澜。 “娘子别生气,扶风不是故意打架的。” “是他们!”宗正昱倔强出声,“他们骂娘子!该打!” 风沧澜欲喷薄的怒火,在这句话后忽的全部消散。 看着宗正昱只剩下心疼,同时心底一道暖流流淌而过。 宗正昱是以一个孩子的方式,在为她出头啊。 她叹了口气,心口酸涩涩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葱指捏着宗正昱的下巴左右摇晃,看着他被抓花的脸,刚熄灭的怒火又蹭蹭蹭升了上来。 肚子里千万句斥责的话,最后只变成一句意味不明的,“呆子!” 听不出情绪。 “放开我!” “放开我们!” 老妇嘶吼声响起,尖酸刻薄的话往外冒,“你这个贱蹄子,竟然敢这样对我。” “你爹都不敢这样对我!” “快让他们放开,我是你祖母!” 风沧澜怒火似乎找到发泄的地方,绕开宗正昱走到老妇面前。 “啪!” 一阵响亮至极的巴掌声惊的几个人面色僵硬,老妇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一个红巴掌印。 风沧澜秋水眸中染上几分阴鸷,“就算是风疆在这里,也要恭恭敬敬唤我一句摄政王妃!” “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众人呆滞的看着这一幕,完全没想到是这个走向。 “把他们给我扔出去!”风沧澜不想浪费时间冰冷出声。 侍卫闻声,拎着几个人准备扔出去。 刚拎起,门口就响起一阵声音,“圣旨到——” 大太监捧着圣旨快步进来,风沧澜身为摄政王妃不用下跪,宗正昱也不用,其他人却是要下跪。 一众人齐齐跪下,风沧澜美眸微眯渗着一丝警惕。 皇帝怎么突然下旨?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摄政王妃,接旨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得知大将军之母初到皇城,因其身在边疆,念其丰功伟绩,顾暂住摄政王府,钦此——” “摄政王妃,接旨吧。” 大太监将圣旨合在一起,双手递给出去。 风沧澜看着眼前明黄色的圣旨,眸中一片阴冷。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亲自下旨,让这群人留在摄政王府? 星云国已经这般平静了吗?皇帝闲的都管起这种事了? 被侍卫羁押的几个人,虽然是乡野村夫,但也能听懂这圣旨的意思。 听到皇帝下旨,让她们暂住摄政王府! 原本满脸煞白、六神无主的老妇,瞬间挺直了背脊,像是后面有人撑腰一般,厉声斥责,“混账!还不放开我们!” “皇上都下旨了!小贱蹄子你难不成想抗旨!” 记住网址 风沧澜阴冷的目光盯着那道圣旨,心头嗤笑一声。 抗旨又如何? 皇帝能把她怎么样! 风沧澜挥手就要打翻圣旨,刚扬起手眼角的余光扫到满脸紧张带着稚气的宗正昱。 他俊美无俦的脸被两道抓痕破坏了美感,头顶的玉冠也有是歪的。 她悬空的手瞬间顿住。 罢了,宗正昱目前这情况,不太适合跟皇帝对着干。 她对着干能全身而退,可宗正昱就…… 况且—— 风沧澜冷冽的目光转向一众狂喜的人,既然她们那么想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 风沧澜朱唇幽幽勾起一个弧度,微翘的嘴脸挂着似有似无的冷意。 她原本打算掀翻的手硬生生转了一个弯,一手将圣旨接住,“臣妹接旨。” 虽然说着接旨的话,可语气却丝毫没有接受的意思。 风沧澜微垂的头悠悠抬起来,美眸含笑,看的大太监后脊发凉。 完成任务,大太监赶紧告退。 知道离开摄政王府,那股凉意还存在。 大太监离开,风沧澜扫了一眼被侍卫控制的几个人,“你们先退下。” 侍卫纷纷收手撤出正厅。 老妇见此,以为风沧澜害怕了,又因为刚才的圣旨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趾高气昂的看着风沧澜,“不肖子孙!” “竟敢对祖母动手!” 老太太顶着肿起的半边脸怒骂风沧澜,言语难听,不能入耳。 站在风沧澜后侧的宗正昱“刷”的走出来,老妇被刚才的模样吓到了心有余悸的往后退了半步。 风沧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宗正昱的手腕。 这群小喽啰,还用不着宗正昱动手。 被阻止的宗正昱望着风沧澜,瞳仁中充斥着不解还有愤怒。 是那种自己亲人被人欺负,想要欺负回去的愤怒。 看穿他的心思,风沧澜心头一软,摸了摸宗正昱的头顶。 登时,他就像被顺舒服毛了的小奶狗,瞳仁恢复了平时的清澈干净,定定的望着。 风沧澜看他这模样,更是被萌化了。 “没事。”轻吐两个字,她目光转向前面的几个人,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皇帝下旨让他们暂住摄政王府,至于其他的…… “带他们下去。” 风沧澜下令,暗卫领着一众人出去。 风灵一寸寸打量着正厅,虽然极力压制但那双兴奋的眸子还是出卖了她。 而风坚则是满眼贪婪欲望盯着风沧澜。 察觉到目光,风沧澜掀开眼帘,秋水眸深眯透着一股戾气。 风坚立马收回目光跟着离开。 “真是太好了,以后这里便是我们的家了。” “你!给我提东西。”风灵指使着旁边的侍卫,而王府的侍卫只听从宗正昱的。 如今宗正昱痴傻便只听从风沧澜,所以无人搭理。 风灵一路骂骂咧咧,却又没有办法。 听到外面逐渐远离的声音,风沧澜微眯的美眸渗着森冷笑意。 既然这么想待在摄政王府,那就好好待着吧。 “娘子。” “他们坏人!为什么要留!” 被拉回思绪,风沧澜眸中阴森消散,眉宇温柔,“坏人留在眼前,才好看着他们使坏啊。” 皇帝怎么会管这个事,实在是让人费解啊。 “你不觉得,无聊的时候逗逗他们也挺好玩吗?”风沧澜声音甜美,甚至带着几分娇俏。 宗正昱清澈的眼眸闪过一丝异色,随后点点头,“那就留下他们!慢慢欺负!” “谁让他们敢欺负娘子!”他握着小拳拳挥着手,一副我要狠狠报复的模样。 风沧澜被宗正昱这小孩子的举动逗笑了,看着他脸上的抓痕面色冷凝,“把药箱拿过来。” 然后就拉着宗正昱到主位坐着,“你是不是傻,跟她们动手做什么。” “就算是教训,也完全没必要自己出手。” 风沧澜教训了宗正昱一番,现在他就是孩子思维,自己亲人被欺负了就拳头解决问题。 这可不行,身边的势力能利用起来的必须得利用起来。 “你看。”风沧澜指着外面的侍卫,又指了指隐藏在暗处的侍卫,“以后谁若是欺负,你直接唤人就是了。” “能不自己动手就不自己动手。” 说教完,宗正昱似懂非懂点头。 风沧澜叹了口气,看着他脸上的抓痕满脸疼惜,“别毁容了吧。” “这漂亮的一张脸,毁容了多可惜。” 这时侍卫把药箱拿进来,风沧澜把伤药取出来,一点点涂抹在宗正昱被抓伤的地方。 怕弄疼,风沧澜指尖力度非常轻,又能却把药能均匀涂抹。 她站在宗正昱的正前方,躬身认真上药,仿佛宗正昱受了致命伤一般。 宗正昱端坐木椅,清澈的瞳仁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风沧澜。 能清楚的看到她如剥壳鸡蛋的脸颊,肤若凝脂看不到一点毛孔。 鸦羽般的睫毛轻颤,能感觉到她的小心翼翼。 一股馨香钻入鼻尖,像病毒一般迅速倾占大脑,扰乱思维。 他定定的看着风沧澜,只感觉脑海里一片混乱,身体有些燥热。 “好了。”风沧澜将药膏放回药箱。 宗正昱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风沧澜背对着丝毫没有发现这点。 “之前还跟你说了,打架一定要护着脸。” “今日你直接让人把脸挠了。” “我以后护着脸。”说着,他骨节分明的双手捂着脸,告诉风沧澜就这样护着。 风沧澜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她还是护着点宗正昱吧,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啊——”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收起你龌龊的心思! 屋外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响起,风沧澜柳叶眉隆起。 就见被打发走的风灵踏入正厅,满脸不遮掩的怒气,“风沧澜!你给我安排的什么房间!” “那就是下人的房间!你竟然敢让我住下人的房间!” 风灵丝毫没觉着不妥,甚至理所当然。 祖母一直说,到了皇城找到大伯,那里便是她们的家。 如今大伯在边疆,他们进不了将军府,就理所当然把堂妹的府邸当成了自己的家。 把这里的侍卫,当成了自己的仆人。 本来刚才看到房间的时候她挺高兴,因为就算是王府丫鬟们住的地方,也比她们老家的破屋好太多。 结果正高兴,就看到丫鬟们出入! 才知道!风沧澜竟然给她们安排下人的住处! 简直是岂有此理! “风沧澜!你竟敢抗旨!” “皇上可是下旨了!” 风沧澜侧头看去烟波淡淡没有情绪。 风灵声音一哽,被这轻飘飘的眼神盯的心底发寒。 “怎么?那里不是摄政王府?” “皇上下旨,暂住摄政王府可没说哪里。” 说实话,她觉得让这群人住侍卫们的住处,都觉着便宜他们了。 可惜了,宗正昱没什么养蛇啊,养虎这种癖好,否则…… “你……”风灵瞪大眼睛,无法反驳,因为圣旨的确是这样说的。 但是!她明明是该住大院子,仆人环绕!怎么可以住那种地方! 凭什么! 风沧澜住这么大的府邸,她以前只能住破房,现在也只能住仆人的地方! 不甘心铺天盖地而来,伴随着嫉妒的情绪。 “还有。”风沧澜音色淡淡,“我有必要提醒一下。” “就算你们是我爹的亲人,那也是暂住摄政王府。” “记住,这里是摄政王府。” 就算他们是风疆的亲人,就算风疆回来了,他们也是去将军府居住,而不是摄政王府。 风灵心头一跳。 从在街上看到府邸开始,她就把这里当成了以后的住处。 暂住! 那怎么行! 她要一直永远留在这里!凭什么风沧澜可以她不行! 风灵眼底藏着不甘抬头,目光越过风沧澜一瞬不瞬盯着宗正昱。 顿时,她眼睛一亮! 这个长的跟天神下凡的男人,就是人们口中说的傻子摄政王! 摄政王!摄政王府! 风灵的眼神变得炙热起来,同时心底生出一个想法。 富贵!锦衣玉食!她不能就此放过! “啪!” 风灵想的正入神,一个茶盏飞过来砸在她的额头上,然后“啪”的一声落地。 她黑发里淌出猩红血色,顺着鼻梁流淌而已下。 风灵被疼痛拉回思绪,摸了一把热流流淌的额头。 看着手上的血迹脸色惨白,“啊——” “你……”风灵惊的发抖。 风沧澜那双漂亮的秋水眸不知何时,已经被阴戾侵占,“收起你龌龊的心思。” “再让本王妃看到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摄政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风沧澜语气平稳,浑身萦绕着骇人的阴寒。 那阴翳的目光像是草丛里的毒蛇,随时都会发起进攻。 风灵唇色褪尽,纤瘦的身子左右摇摆,仿佛下一秒就会摔下去似的。 “我警告你,敢在摄政王面前乱晃,我就砍了你的腿!” “滚!” 风沧澜又砸过去一个茶盏,只是这次不是砸在她身上,而是砸在她的脚边。 风灵被吓的后跳,哆哆嗦嗦逃走。 风沧澜戾气未消,余光扫到宗正昱往后缩的脑袋,浑身阴寒戾气瞬间消散。 本想安抚两句,看到他清逸绝尘的脸上是畏惧的表情,瞬间凶狠起来,“看什么看!” “你也是!” “以后看到她不许搭理!跟不许跟她说话!” 宗正昱脖子往衣襟里缩了缩,像鹌鹑一般,看着风沧澜一副要哭要哭的模样。 这次她态度坚决,没有心软,“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宗正昱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得到确切回应才打住。 “哼!”她盯着宗正昱重重的嗤了一声,“长得这么招蜂引蝶。”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便径直离开。 宗正昱悠悠掀开眼帘,看着风沧澜怒气冲冲的背影,薄唇微微上翘。 暗处的暗卫各个心惊,王爷不是真傻了吧。 被王妃骂了竟然还笑。 门口,各自站在两边的侍卫面无表情的看着宗正昱从面前离开。 * “那个小贱人!竟然敢把我们安排在这种地方!还敢伤你!” “祖母,灵儿没事,毕竟这里是摄政王府。” “大伯又没回来,我们进不去将军府,只能暂住这里。” 风灵柔顺安慰,祖母听到她这番话才安静了些。 现在她们没银子,可不能被赶出去。 一想到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孙女这般对待自己,老妇脸色难看,“还是灵儿孝顺,委屈你了。哪像风沧澜那个贱蹄子!竟敢这般对待祖母。” “堂妹从小锦衣玉食,如今又是摄政王妃脾气大是难免的。” “哼!” “等她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风灵柔柔一笑,纵使被风沧澜警告,但她那样的心思还是没有打消。 退一步想,风沧澜那般不就是紧张,还是害怕夺了她的位置。 目前她就是要成摄政王的人,哪怕是妾! 她不要再回到以前的生活! 先入摄政王府,再一步步把摄政王妃之位抢过来。 风沧澜能做的,她也能做! 风灵抚了抚额头的绷带,暗暗下定决心。 在沧海一粟的风沧澜正在跟徽羽商谈,完全不知道风灵盯死了宗正昱。 不过知道了也不打紧,她有的是办法。 “我记得,咱们有条线是对接了星云皇室对吧?” 徽羽眸色微滞,随后点点头,“是。” “星云国最近挺安静的,皇帝的手都伸到摄政王府了。”是该让他有点事做。 “后宫就是要热闹起来,太冷清了可不好。” “是。”徽羽明白了风沧澜的意思点头遵命。 风沧澜不疾不徐饮一口热茶,神态淡然。 徽羽眸色微动,最后忐忑开口,“恕徽羽逾越,小姐打算……” 风沧澜眸色一凝,“谁!”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娘子一直盯着我干什么呀? 风沧澜捏着茶盖蓦得往外一扔,茶盖似被赋予了灵魂一般飞向门口。 徽羽说一半的话戛然而止,只感觉一阵疾风拂过,她鬓角的碎发轻轻浮起,后面就响起房门被拉开的声音。 “谁竟敢……”风沧澜阴戾的声音戛然而止,皱眉看着门口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瑟瑟发抖的宗正昱。 徽羽跟出来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垂眸聚焦宗正昱的瞳仁闪过几道暗光,“小姐,他……” 刚才她们在屋里说的话,他听到了多少?即便是傻子,也不一定能保密。 “呆子。”看到是宗正昱,风沧澜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脚尖踢了踢他黑色锦靴。 宗正昱抱着脑袋整个人一哆嗦,像是受到极大惊吓。 风沧澜脚下一顿,看到碎了一地的茶盏眸色微变,声音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些,“还蹲着干什么,快起来。” 她蹲身扶起宗正昱,在触碰的一刹那,他抖得更厉害。 风沧澜扫了一眼旁边的碎片,大概是吓到宗正昱了。 “你怎么在门外,也不进来。” “也还以为是哪个心怀不轨之人,拿着茶盏就扔了出来。” 说着她检查起宗正昱的身体,“没砸到你吧?受伤了没?” 宗正昱这才抬起一直埋着的脑袋,那含着泪花的凤眸水光波动,俨然是被吓哭了。 风沧澜心头一柔,葱指拭去宗正昱眼角的泪花,声音更是软了几分,“吓到你了?” “我刚才也不是故意的,还以为是外人。” “好啦,娘子错啦,扶风不哭了。”她耐心轻哄着,一旁的徽羽盯着宗正昱眉头紧瞥,眼底闪过几丝异色。 “扶风才没哭。” 宗正昱忽然仰头,辩解道,“我就是……” “我就是……” 他我就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风沧澜没忍住轻笑出声。 宗正昱瞬间就像是炸毛老虎,稚气的声音强装凶狠,“我是男子汉!才不会哭!” “咳。”风沧澜抵着嘴唇,把笑声改成了轻咳。 看不出来,宗正昱傻了还是个小傲娇。 这模样不比以前可爱个千百倍。 看着现在的宗正昱,在想以前的他,风沧澜没忍住两只手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揉捏一把。 估计宗正恢复记忆后,会拿着五十米的大砍刀,追杀她到天涯海角。 见宗正昱的脸颊被自己揉搓的发红,风沧澜才收手。 扫到徽羽还在后面,她侧眸暗示先退下。 徽羽躬身后退,“徽羽告退。” 风沧澜拉着宗正昱进屋,看着他脸上的疤痕结痂才松了一口气,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毁了真的可惜。 以前宗正昱性子虽然不好,但这张脸还非常能打的。 “喝点茶暖暖身子。”风沧澜倒上一杯温差推过去,宗正昱乖巧的拿着,两只手捧着小口小口的喝着。 喝一口眸子发亮看一眼风沧澜,然后又垂首继续喝。 风沧澜坐在桌对面,单手撑着雪腮,看着宛如稚子的宗正昱。 一时,不知道是现在的宗正昱更好还是以前的宗正昱更好。 她大限将至。 接下来一段时间要投身炼药,这段时间必须要静心静气,绝不能出半点差池。 若是失败,那就是功亏一篑,也代表着毒发身亡。 本来能安静的炼药,结果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众奇葩亲戚。 最主要的是皇帝竟然还下旨让留在王府。 她怕这段时间闭关炼药,出什么差池。 宗正昱又是个傻得。 本来打算回来好好的报以前的仇,狠狠的磋磨宗正昱。 可现在的宗正昱奶萌奶萌的,哪里下得去手。 果然,她还是太过颜狗了。 换一个丑的,她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上各种刑罚。 风沧澜看着宗正昱发呆,在痴傻宗正昱看来,就是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捧着查小口啜着的宗正昱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微微抬眉对上风沧澜的视线又赶紧低首。 对面一直看着,宗正昱捧着温茶有些不好意思,“娘子一直盯着我干什么呀?” 他稚嫩的话语有一丝闪躲,盯着风沧澜的视线垂眸,眼神闪烁含着两分娇羞,脸上爬起一抹桃粉色。 风沧澜回神,下意识想说没什么。 在注意到宗正昱眼神多少,脸颊泛红的时候。 嘴角不受控制的上翘,漂亮的秋水眸闪烁着几分揶揄、调戏。 “自然是……”风沧澜故意说一半,引起宗正昱的好奇心。 他果然上钩,掀开眼帘那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干净纯真的眸子带着几分好奇。 就像是一个求知的好奇宝宝。 风沧澜撑着雪腮的手转而撑着桌面,整个人慢慢站起来身体前倾,逐渐贴近宗正昱。 随着风沧澜的靠近,宗正昱只感觉一股馨香钻入鼻尖,扰乱思绪,也扰乱了他平静无波的心。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融。 宗正昱下意识小心呼吸,直勾勾对着风沧澜那双水波潋滟的美眸。 眸含秋水,摄人心魂。 四周出奇的安静,风沧澜美目流盼,眼波流转。 眸光聚焦宗正昱的薄唇,她葱指在唇上轻擦而过,宗正昱脸颊微滞直清澈的目光中似滴入了一滴墨汁。 看起来没有任何改变,可却实实在在的便浑浊了。 宗正昱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两人间暧昧流转。 一动不动的宗正昱逐渐贴近。 近在咫尺下一舜就要亲上的一刹那,风沧澜陡然撤退,重回凳子上。 她揶揄的目光不见,只剩下窘迫仓皇。 奇了怪了。 本来是调戏一下这个呆子。 怎么就突然被美貌蛊惑了。 禽兽啊!禽兽! 竟然对宗正昱起了歪心思,简直不想活了。 风沧澜眼神瞬息万变,对面宗正昱尽收眼底,看着她目光由仓皇变窘迫,然后充斥着斥责。 薄唇不留痕迹的勾了勾,干净的声音响起,“娘子,你在看什么呀?” 听着他天真的声音,风沧澜心里罪恶感更强了。 以前的宗正昱是变态,现在这个可是小可爱。 自己怎么能起这样的心思的。 简直枉为人! 风沧澜在心里狠狠的批判自己,整理好情绪抬眉。 眉宇间尽是温柔,不过是老母亲对儿子的慈爱。 宗正昱一直注视着风沧澜,看着她挣扎的目光最后变成慈爱,眸中一闪而逝的失望。 “自然是因为……”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娘子你不要我了? “你好看。” 风沧澜卖了个关子,然后直白开口。 宗正昱顿愣半舜,没想到她这样回复。 他这模样再风沧澜眼里,那就是小孩子被夸了后的惊喜,还有不可置信。 风沧澜皱眉沉思,看来以后要多夸夸宗正昱了。 “小昱昱是娘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的确如此。 也活了两世,宗正昱的确是她认为见过最好看的人。 对!没有之一。 当然,他的性子也是最差的,同样没有之一。 宗正昱呆滞半舜,随后莞尔一笑,最后低着头遮掩。 风沧澜只以为他害羞了,说的更加真诚,“小昱昱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举世无双。” 记住网址 宗正昱垂下的眼眸遮挡了眼底炙热的神色,他凤眸含笑颇俱癫狂。 澜儿,这可是你说的呀。 心里正想着,下颚突然被一股柔软抬起来。 风沧澜葱指抬着他下颚,“生的这般好看,低着头干什么。” “我要生的你这般美,出门我都横着走。” 宗正昱面色微红,半是害羞道,“娘子也很美。” 两人互吹一波,铺垫差不多,风沧澜打算跟宗正昱说正事。 “小昱昱呀~”她嗓音娇柔,又刻意撒娇。 宗正昱听到的一瞬,脸上单纯的表情差点没崩住裂开。 半舜稳住后,他定睛看着风沧澜,歪着头带着疑惑。 他这一歪头,像极了摩萨耶撒娇歪头的时候。 风沧澜强忍着挼一把的念头,低声细雨道,“小昱昱,娘子这段时间有些事,可能不能陪着你了。” 她话音刚落,宗正昱眸色骤然一变。 风沧澜瞳孔紧缩,聚焦宗正昱时只看到他委屈紧张的表情,还有那即将垂落的泪水。 “哎呀,你别哭呀。” 风沧澜手忙脚乱解释着,“就……有点急事,虽然我不能陪着你但是徽羽会陪着你哦。” 泪水滚滚而下,宗正昱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娘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知道!娘子你不想要我!你嫌弃我是傻的。” “你跟他们一样,嫌弃我是傻子!”宗正昱哭着哭着就低吼了起来,控诉着风沧澜的不是。好似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风沧澜只觉着脑壳痛。 她不喜欢女人哭,也受不了男人哭。 尤其是漂亮的男人,好有罪恶感。 “没有没有。”风沧澜赶忙起身,把宗正昱搂个满怀轻声安慰,“娘子怎么会嫌弃小昱昱呢。” “小昱昱才不是傻子,谁骂小昱昱我就揍他!” “我们小昱昱哪里傻了,明明这么可爱善良。” 风沧澜一边拍着后背一边哄着,完全没发现被他搂在怀里的人,目光早已不清澈,此时此刻浑浊的吓人。 “娘子永远不会不要小昱昱的,小昱昱这么可爱喜欢都来不及呢。” “怎么会不要呢。” 下颚放在风沧澜脖颈的宗正昱,阴鸷的凤眸里一闪而逝的轻嗤。 似在嘲讽风沧澜,又似在嘲讽自己。 看啊,风沧澜的演技多么拙劣,可偏偏他以前就是信了。 “真的吗?” “娘子真的不会不要我?真的不会抛弃我?” 宗正昱目光依旧阴鸷,那声音却一派童贞,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害怕失去的小孩子。 “真的。” “你不信的话,我发誓,如果我违背此承诺,就天……” 她话说一半,剩下的话就被堵在嗓子里。 嘴唇一片柔软,风沧澜脑子当机片刻。 呆滞看着这个挂着泪水,面色执拗,眸中不安的脸。 嘴里有个东西在撬,风沧澜死机的大脑瞬间恢复正常运转。 猛的回神,一把推开宗正昱。 用尽全力的一掌,宗正昱连连后退撞在桌子边缘。 风沧澜正准备斥责教训,就看到宗正昱面色发白拧着眉。 她将斥责抛掷脑后,赶紧跑过去,“疼吗?” “我看看伤。” 风沧澜音色急切,宗正昱只摇摇头,别扭开口,“不疼。” 看出他的口是心非,风沧澜懒得征求意见,抓着宗正昱就掀开他的衣裳看被撞到的后腰。 扒开衣裳,看到有些青紫的痕迹,风沧澜皱眉。 宗正昱赶紧把衣裳拉下来,扭头道,“没事,不疼。” “死鸭子嘴硬,都淤青了。” 这回宗正昱确是闹起了小脾气,扭头不搭理风沧澜。 一副委屈憋死的模样。 “你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这又是抽什么风? “娘子你不喜欢我!”他斩钉截铁,说完又转一点背着风沧澜。 “谁说的,我喜欢小昱昱。” “胡说!”宗正昱“蹭”的站起来,“别人家娘子夫君亲亲,我亲亲你你推开我!” “你就是不喜欢我!” “……” 哪个王八羔子在宗正昱面前秀恩爱! “娘子喜欢的。”风沧澜耐心哄着。 宗正昱侧眸看了一眼,“你看你,就说喜欢,也没说你喜欢我。” “……”她的刀呢! 她怀疑宗正昱就是皮痒,矫情病发作了! 算了算了,不跟小呆子计较。 “好。”风沧澜双手握着宗正昱,让他直面自己。 然后郑重而正式的敷衍,“我,风沧澜喜欢小昱昱。” 宗正昱纤长的睫毛遮住了颤动的瞳仁。 看他安静了,风沧澜微微一笑。 风沧澜的确喜欢小昱昱。 “现在你信了吧。” “成天听风就是雨,以后少出去乱看乱听。” “哼。”宗正昱别扭转身。 风沧澜以为他还在置气时,他蓦得转身将其搂住。 “好啦,真是个粘人精。”不止如此,还傲娇呢。 “哼。”宗正昱又哼一声,脑袋在风沧澜脖子旁蹭来蹭去。 古井无波的凤眸注视着她白嫩纤细的脖颈,隐隐能看到青色的血管,那里血液涌动。 骗他…… 风沧澜又在骗他…… 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指,攀附在风沧澜纤细的天鹅颈上,盯着那隐隐的青色血管,瞳仁中的暴戾逐渐遏制不住。 修长的手指不受控制的轻颤,在那淡青色的血管处轻抚,只要一握住,轻轻一捏。 风沧澜就永远不会离开了。 半垂的眼帘遮挡了一半的瞳仁,里面的暴戾癫狂丝毫不减。 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想要离开呢?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不盈一握的脖颈……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你怎么回事? 一股温热从冰冷的指尖直传心尖,烫的宗正昱心头发颤。 面前的风沧澜,鲜活、明媚,一切都那么好。 可偏偏…… 偏偏要走! 狭长的凤眸眼角发红,闪过无数情绪,深情、专情、偏执、占有欲以及骇人的,无法控制的癫狂。 就像挣破牢笼的凶兽,要完全吞噬他。 宗正昱下颚放在风沧澜肩窝,宽大的肩膀因为情绪的不受控制而轻微颤抖。 遮掩疯狂的纤长睫毛颤动,缓缓掀开,深暗的瞳仁中深情与绝情交织,一派癫狂。 他握着风沧澜脖子的手,悄无声息缩紧。 “你怎么回事?”风沧澜一把抓住脖子上悄悄缩紧的手。 风沧澜几近扭曲的脸上浮现一丝很辣。 准备撕破伪装,露出疯狂的面貌,就感觉掌心一软伴随着温暖,耳畔传来温柔担忧的声音,“手怎么这般凉?” “现在还冷着也不知道多穿点,果然是呆子。” 她一边数落着,一边双手捂着宗正昱冰冷的手,以自己双手温暖他的双手。 宗正昱眼底疯狂之色瞬间消失殆尽,垂头看着跟前眉眼温柔,眼神慈爱的人。 那明明还算暖和的温度,此刻宗正昱只感觉烫的吓人。 风沧澜捂着手吹了吹,然后拉着他走到屏风旁,把挂在一旁的大氅取下来,搭在宗正昱的肩膀上。 “天寒,小心着凉。”她认真系着绳子。 宗正昱眸中的骇人之色不见,清澈的瞳仁中闪过几丝挣扎。 在风沧澜系好之后猛的将其抱住,沙哑的声音带着两分幽怨,“娘子,你不要离开我。” “永远都不要。” 风沧澜无奈的拍着宗正昱后背轻哄,宠溺出声,“好,永远都不离开小昱昱。” “嗯。” 推开宗正昱,风沧澜习惯性的想拍拍他的头顶,奈何两人身高差距太大,她抬到一半的手准备收回来。 宗正昱却突然屈膝蹲了下来。 还有些发红的凤眸呆呆的看着风沧澜,或许是因为刚才路过的原因,瞳仁格外的明亮。 他蹲下来一副给你摸的样子。 风沧澜便顺势抬手,挼着宗正昱的头顶,把他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挼的立起了两挫怠慢。 配上他呆呆傻傻的模样,又奶又可爱。 “小昱昱,我们来玩个游戏吧?”风沧澜收回挼头的手,带着一副引诱的语气。 宗正昱晶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风沧澜,然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什么游戏,小昱昱要玩。” “接下来我们玩一个比赛游戏。” “从今天开始,我们各自待在自己院子,都不许进对方的院子,谁先进了对方的院子,谁就输。” “小昱昱听懂了吗?”风沧澜歪着头,俨然一副哄小孩的模样。 她想了一下,自宗正昱磕坏脑袋痴傻后,黏她黏的不行。 刚才那样说立马抵抗的不行,换个方式说是玩游戏,这小呆瓜总不至于闹了。 她炼药期间不能有任何人打扰,绝对不能出一丁点意外。 若是宗正昱冒冒然闯进来,很容易出意外。 只要宗正昱不来,又有侍卫暗卫跟殷护法。 炼药成功率百分百。 本来之前是打算回穹苍楼炼药的,结果宗正昱磕坏了脑袋。 加上风老妇人那一伙人,她也不放心离王府炼药。 宗正昱盯着她的眼睛慢慢下垂,长密睫毛遮住了凤眸中一闪而逝的异色。 “嗯,懂。”他声音闷闷的,“但是我不想玩这个游戏。” “我们谁赢了,谁就可以把对方一年的糖葫芦都吃了。”风沧澜循循善诱,这次宗正昱却不上钩了。 他摇着头,头顶的两搓呆毛也跟着左摇右晃,呆萌又可爱。 只是这性子不可爱,执拗的很。 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谁赢了就吃对方一年的糖葫芦,外加还要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件事。”她加重砝码,怕宗正昱还是拒绝又用上了激将法,“小昱昱,你该不会怕输不敢玩吧?” “罢了,你不敢玩我就找其他人玩,以后都不跟你玩了。” 说着她就作势要离开,宗正昱一下急了,赶紧道,“我玩!” 背对宗正昱的风沧澜嘴角浮现一抹笑容,搞定! 而后面,宗正昱同样薄唇含笑,意味不明。 “那你快点回去,现在游戏就开始了哦。” “拜拜~” 风沧澜把他推出去,宗正昱三步一回头。 走到庭院门口盯着里面,头顶的呆毛被风吹的轻轻摇晃。 风沧澜挥着手,又双手作成喇叭状,“游戏开始了哦,快回去。” 宗正昱这才依依不舍离开过。 他完全消失在视线中,风沧澜才将房门关上。 脸上那友善和蔼的微笑也逐渐消失。 徽羽看到宗正昱离开才推门而入。 风沧澜看了一眼,“皇宫计划照旧。” “我时间不多了,今天开始炼药,这七天不可放任何人进来。” 风沧澜叮嘱着炼药闭关这段时间的事情。 徽羽垂头聆听。 该说的说的差不多了,风沧澜挥手示意徽羽下去准备开工。 见她转身忽的又想起来什么开口道,“看着点住在王府的那群人,别让他们整出什么幺蛾子。” “是。” 徽羽离开,房门关上。 风沧澜从暗格里拿出锦盒,里面除了九须龙眉以外,其他炼解药必备的药材也都齐全。 如果不是在王府耽搁的这段时间,解药早该炼好了,说不定都已经服下恢复正常了。 她从来都是提前完成任务,还是头一回火烧眉毛才开始准备。 自这日起,风沧澜连着三四日都未出门。 宗正昱也破天荒的待在离院里寸步不离。 王府也瞬间安静下来,平静的诡异。 风灵一直注意着这点,明里暗里打听,虽然没人说但是她也猜测到了点什么。 风沧澜待在沧海一粟三四天没出来,两人就三四天没见面。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并不妨碍她要做的事。 反而,风沧澜这举动更是在帮忙。 顿时,风灵觉得老天爷都在帮忙。 风沧澜闭门不出,这不正是她的打好时机。 风灵心里想着,也确实这样做了。 看着雕梁画栋,比乡下富商整坐宅子都还大的离院,风灵垂眸扫了一眼手中梅花糕,嘴角的笑容压制不住……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我风沧澜的男人,你也敢肖想? 收起笑容,检查仪容确定没问题,她端着梅花糕踏入离院。 刚踏进去,就被侍卫阻拦。 风灵正想解释,就看到在庭院里蹲着玩蚂蚁的宗正昱。 她挪了挪朝着庭院里喊道,“王爷。” “王爷!” “摄政王!” 唤了两声,里面蹲着的人还是个蹲着,就像是没听到一般。 风灵面色微变,出师未捷身先死,但也没有泄气,换了个思路开口,“王爷,是王妃让我来送梅花糕的。” 里面蹲着的人“刷”的一下站起来,匆匆忙忙跑过来。 一直蹲在庭院,他俊美无俦的脸颊都被寒风吹的有些发红,扫去几分冷峻多了几分烟火气。 风灵心跳漏了半拍,脸颊微红。 起初只是为了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如今见摄政王容貌,就算没有这些,就单单一张脸她也愿意。 宗正昱伸手就来端梅花糕,风灵往后躲开,笑的温柔似水,“王爷,王妃让我亲自送进去。” 宗正昱呆头呆脑的,半会儿才明白过来,然后点头后退让风灵进去。 进入离院,风灵脸上浮起胸有成竹的笑容,端着梅花糕直接往屋里走。 宗正昱紧跟着,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那盘糕点,“真的是娘子让你送来的?” 他愁眉不展,“我好想出去找她。” “但是不行!”宗正昱握了握拳头,“我一定不能先出去,不然就输了。” 风灵没听懂这些,也不想懂,只想快点完成自己的事情。 “王爷,你快尝尝这糕点。” “这可是王妃亲自给你做的,快尝尝好不好吃。” 一听说是风沧澜做的,宗正昱拿着糕点就开吃。 看着宗正昱左右两只手各拿一个,吃的开心,风灵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 “唔……”吃了两三个,宗正昱脸颊红红的,不是被寒风吹的红,还隐隐有些发烫。 “好热哦。” “热?灵儿来为你更衣吧。” 说着她笑容明媚,向着宗正昱走去…… 沧海一粟 风沧澜蹲在屋里守着药炉目不转睛,再有两天就可以了。 再有两天!她就解毒还能恢复内力。 期待美好生活的一天。 “王妃。” 就在风沧澜幻想往后的美好蓝图时,一阵声音伴随着开门声响起。 她眉头隆起,非常不悦。 明明说过七天之内不要打扰她。 王府有内奸,皇帝的或者其他人的。 她鬼手医仙的身份,只有宗正昱知道,为了避免这些特意在沧海一粟炼药。 还命令禁止了,这段时间不要来找! 这人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感觉到屋内的气氛变化,侍卫立马垂头说明来意,“王妃,离院那边出了点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你们这么多人干嘛吃的?” 侍卫头压的更低,“王妃堂妹她,对王爷……欲行不轨。” “什么!?”风沧澜“蹭”的站起来,眸色凌厉。 侍卫一五一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平述出来。 风沧澜眉宇间戾气横生,“她还真是把本王妃的警告不当回事。” 风沧澜迈步就要出去,到门口脚下步伐戛然而止。 不行! 她现在还在炼药,不可离开半步。 但……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脑海里尽是风灵跟宗正昱单独在一起的模样。 她猛的抬眉,盯着侍卫。 眼神狠戾,“你先出去。” “是。” 侍卫出去,风沧澜挥手房梁上的殷纵身一跃,稳稳落地。 “殷,你帮我看着药,我去去就回。” “只要别让火熄灭了,别让人靠近就行。” “是。”殷冰冷寡言。 风沧澜点头一下,拉开房门径直奔着离院过去。 离开沧海一粟,她一路狂奔。 凌冽寒风打在脸颊上,就像冰刃隔开的脸颊。 一想到风灵龌龊的做法,想到两人可能在做的事。 风沧澜就一阵胸闷。 宗正昱这个傻子,别真的着了风灵的道。 竟然还不让侍卫阻止。 这一路她脚本带跑,跟猜了风火轮一般。 跑到离院,她直冲进去“啪”的一声踹开房门。 看到里面的场景她呼吸一滞,浑身寒气萦绕,戾气爆发。 屋里,宗正昱坐在木桌旁,以前半敞,素来一丝不苟的发冠此刻歪歪扭扭。 冷峻刀削的脸颊,爬满了红晕,双目迷离。 最重要的是!! 腿上坐着风灵那个小贱人! 她双手勾着宗正昱的脖子,竟然要亲上去! 而就在亲上的一瞬,风沧澜一脚踢开了房门。 巨响吓的风灵一跳,回首看到在屋里抓了一个棍子满身煞气走来的风沧澜。 她吓得直往宗正昱后面躲。 “风灵,你胆子挺大啊。” “手也伸的挺长。”风沧澜拖着又粗又长的棍子,笑的令人毛骨悚然。 “我的男人都敢碰。” “王爷……王爷救救奴家。”风灵吓的直哆嗦,是真的害怕,躲在宗正昱后面求救。 不喊还好,这一喊风沧澜笑的更是灿烂,犹如阳春三月的暖阳。 可风灵,只感觉头皮发麻。 “你求他?”风沧澜棍子指着宗正昱,过去一把拽住他凌乱的衣襟往后扔,厉言狠色,“一会儿再收拾你。” 然后转向风灵,“他自身难保。” “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风灵被风沧澜阴森媚笑吓的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直求饶,“堂妹!” “我……我是一时糊涂,我什么事都还没有做。” “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堂妹!” 风灵本来还算清秀的面容,因为哭泣此刻已经扭曲没有丝毫美感。 风沧澜笑着躬身,葱指掐着她的下颚,力度之大直接把脸给捏的快变形了。 “我看看你手多长,胆子多大。” “我风沧澜的男人也敢肖想。” “来,手伸出来我看看。” 风沧澜声音轻柔明明是天籁之音,可听在风灵耳中就是勾魂索命。 她吓的把双手藏在身后,打死都不伸出来。 仰视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风沧澜,泪流满面,“堂妹,我不敢了!” “我真的不敢了!” “不敢?我看你挺敢的啊。”风沧澜虽然是笑着,但身上的阴煞之气却是丝毫未减。 被拽到后面的宗正昱那原本迷离的目光,此刻分外清明——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那我们何时离开摄政王府? “哪只手碰的宗正昱?” 风沧澜棍子点了点左边,“这个?” 风灵往后一藏,她又笑着往右边点了点,“还是这个?” “或者说,两个都碰了?” 风灵含泪的眸中充斥着恐惧,这一刻她后悔了,她不应该听人教唆,不应该…… “哦,两只手啊。”风沧澜笑的跟弥勒佛一般。 “啊!” “啊——” 风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开,脸色煞白。 两只手毫无力气的拢拉在衣袖中。 她疼的满头冷汗,看着风沧澜就像是看到了地狱的恶鬼。 记住网址 风沧澜把棍子往旁边“啪嗒”一扔,“把人扔回去,过两天再请大夫。” “让她好好记一下,什么能想什么不能想。” 外面两个侍卫把风灵拖出去,屋内便只剩下两个人。 她转身美眸微眯,看着衣衫凌乱,脸颊红晕的宗正昱。 此刻他双眼红红,似乎是药效过了,眼眶含泪一副极度委屈的模样。 “娘子~”他弱弱出声,踩着小碎步过来,两只手拉着风沧澜的袖口轻轻摇晃。 刚捏着就被风沧澜一把扯走,“别碰我!” 靠! 她的崽被风灵那个小贱人弄脏了! 宗正昱似被风沧澜的举动伤到了,低着头暗自垂泪,小声抽泣哽咽。 风沧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你还好意思哭!” 这下他哭的更厉害了,风沧澜不耐烦道,“备水。” 没一会儿,侍卫抬着浴桶进来。 风沧澜拽着宗正昱就往里面拖,然后把人推进去。 “她碰了你哪里,自己洗干净。” “脏死了!” 宗正昱缩在小小的浴桶里,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 “明明是她说你送梅花糕来的。” “她说你就信?”风沧澜双手环胸,俨然一副恶媳妇,母老虎的样子,“那她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呜呜呜。”宗正昱直接哇哇大哭,一点形象也不顾忌了。 一边哭一边哽咽控诉,“娘子凶我!” “娘子不爱我了!” “娘子坏!” 他声音越来越大,就是一个乱哭乱喊的熊孩子。 风沧澜本来就气,炼药关键时候整这么一出幺蛾子,现在哭的更是心烦。 “我就是坏!” “我就凶你!我就是不喜欢你了!” “你自己玩吧!” 吼完就怒气冲冲撞门离开。 现在炼药更重要,这件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解决。 风沧澜破门而出,宗正昱哭吼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至停止。 稚气的表情瞬间收敛,狭长的凤眸含着一股笑意。 脑海里尽是风沧澜那句,我的男人也敢肖想。 不错。 他从浴桶中站起,破开水花踏出浴桶,将一旁风沧澜临走时放在旁边的干净衣裳穿起。 修长手指轻抚绣花,他薄唇微翘,露出满意的笑容。 另一边,风沧澜回到屋里。 殷见人回来才重回暗处,“期间没来人吧?” “没。”殷惜字如金。 风沧澜点头继续守着,一切都炼药完成再说。 自风灵爬床不成又被打断双手,她就再也不敢作妖了,包括住进来的一众人。 各个没了刚开始的趾高气昂,全部缩在屋里当鹌鹑。 没了其他事情的打扰,炼药到了最后一天。 越往后,草药味越浓郁。 沧海一粟周围三里都能闻到飘然出来的草药味。 庭院外,宗正昱一身月牙白锦袍,衬托的他整个人更加的单纯无邪。 阳光洒在他的侧颜上,整个人度上了一层柔光,原本冷峻刚毅的轮廓都因此变得柔和了几分。 配上他干净清澈的眸子,整个人不染纤尘。 温暖、阳光又柔和。 微风拂过,他额角青丝轻轻浮动,俨然一副美男图。 他狭长凤眸一瞬不瞬盯着庭院内,袖口下的双手微微缩紧。 最后一天。 快成功了。 成功了就该…… 他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在阳光的照射下,下眼睑浮现一片阴影。 微敛凤眸,纤长的睫毛遮掩了眼底的挣扎之色。 宗正昱静静站在庭院门口,阳光洒在他欣长宽大的悲伤,明明该是温暖,却给人一种顾忌落寞之感。 虽有暖阳悬挂高空,却一点也不影响风的寒冷。 宗正昱就像是感受不到一般,站在门口看着时光一点点流逝,看着暖阳逐渐下落,看着暮色逐渐升起。 屋内,风沧澜看着浓缩成功的解药,小心翼翼倒出来,眉宇间的兴奋难以遮挡。 “成了。” “成了!” 终于!能恢复正常了! 风沧澜没有刻意压制声音,院外的宗正昱听到里面传来的激动之声,指尖发颤。 他缓缓抬头,狭长凤眸没有一丝温度,仰天合眸,欣长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 成功了啊…… 成功了…… 风沧澜小心谨慎的捧着解药美眸散发着亮光仿佛看到了希望。 她捧着药碗,一饮而尽。 满口的苦涩,却是格外的甘甜。 将药碗重重放下,房梁上殷一跃而下,用着那冰冷的声音恭贺道,“恭喜,终于成功了。” 门外苦守的徽羽也推门而入,满脸的激动之色,“恭喜小姐,终于练成解药。” “最多三日,就能完全恢复。” 风沧澜声音也难掩兴奋。 痴傻两年算上这一年,可是失去内力三年了。 终于能恢复正常,能不高兴吗! 屋内三人喜悦,院外宗正昱一人悲寂,孤凉。 是该高兴的。 宗正昱欲转身离开,这时屋内的声音引他脚步止住。 “小姐解药已经服下,那我们何时离开摄政王府?” 宗正昱俊美无双的脸颊瞬间僵住,全身血液倒流。 想快点离开,不愿听接下来的话,可双腿却重如千金,举步维艰。 又想留下来,听她的打算。 像赌一下,那千分之一的胜算。 赌,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风沧澜有没有一点恻隐之心,有没有一点动容,有没有对他哪怕某个瞬间的一丝动心。 赌,她会不会改变主意,选择留下来。 宗正昱两只手攒紧,下颚紧绷,剑眉隆起,薄唇抿成一条线。 静听里面的答案。 心跳不自觉的加快,攒紧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发颤。 半垂的眼帘跟暮色,隐藏了他瞳仁下那疯狂的希冀。 夜风此刻停了,周围一片宁静。 似乎万物都在等待,风沧澜的回答。 风沧澜眸色微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应该直截了当非常爽快的回复。 可不知为何,她竟有了犹豫。 面对徽羽投来的目光,风沧澜朱唇轻起,“我……”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你爹回来了 她声音响起,院外的宗正昱全身僵硬,定定的看着禁闭的院门,好似能看清里面的情况一般。 紧张的还有徽羽,她满怀期待的看着风沧澜,等待着她的答案。 她的回复,决定了日后的任务。 吐出一个字,风沧澜只感觉如噎在喉。 事情全部解决,解药炼成已经服下,不日就会完全恢复。 她应该像期盼中那样,尽快离开摄政王府,回到穹苍楼。 可是,到嘴的话却说不出来。 心口有些发堵,好像她有点不想离开了。 因为……宗正昱。 脑海里,是宗正昱呆萌水汪汪的大眼睛,是他拽着自己袖口稚气的唤着自己娘子的模样。 顿时,这些画面如玻璃破碎。 随之而来的是宗正昱,小心翼翼擦拭着被墨汁染黑画的模样。 还有因为那副画,浑身阴戾的模样。 原本动摇的心瞬间坚定。 宗正昱是挺可爱,但这是痴傻的宗正昱,正常的他心有所属,且一直深爱着。 风沧澜犹豫挣扎的眼神变的坚定,果断道,“就是这几天。” 她的声音没了之前的兴奋激动,清冷异常。 院外 宗正昱听到这简短的几个字全身血液倒流,手脚冰凉。 隐藏在眼帘下的凤眸闪过一丝悲寂,一晃而过快的让人察觉不到。 他缓缓掀开眼帘,双眸古井无波犹如无底深渊,黑暗幽深。 勾起一抹阴森冰冷的笑,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嘴角的笑越来越明显,嘲笑自己自欺欺人的赌。 宗正昱迈入暮色,走入黑暗,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幕中。 徽羽听到这个回复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后扬起一抹笑容,“恭喜小姐。” “天色已晚,你们都回去吧。” “是。” 徽羽跟殷同时撤离,风沧澜已经有了后面的规划。 把宗正昱治好了,就留下和离书离开王府。 之前本来打算就让宗正昱这样傻着,毕竟自己也不是护不住。 但还是算了,她不医治,万一宗正昱恢复正常呢。 还不如自己医治,还能让宗正昱欠个人情。 摄政王的人情,还是非常有用的。 她不傻,就算再蠢也能明白后面宗正昱一系列操作是因为什么。 宗正昱喜欢她。 这种喜欢好感到哪种地步不得而知,但绝对抵消不了那位画中的女子。 天高任我飞,何必要画地为牢? 她风沧澜就算要找男人,想谈个恋爱,对方也绝对不能心底藏着人。 扫了一眼外面夜色,风沧澜只感觉全身疲劳,倒在床上休息。 这七天可以说是精神紧绷,没有丝毫松懈。 所以,风沧澜倒上去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风沧澜睡的香甜,而宗正昱在书房确是一夜未眠,一坐就是一整夜。 案桌上烛光跳动,宗正昱整个人靠在太师椅上,将自己藏匿与黑暗之中。 微弱的烛光照的书房昏暗,偶尔烛火摇晃,更添惊悚跟诡异。 翌日,晌午 风沧澜一睡睡到午时才苏醒,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去离院寻宗正昱。 结果却被告知并不在屋里,问过得知在书房便转弯直奔而去。 “小昱昱~” 她人未到声先到,坐在太师椅上一整晚的宗正昱睫毛轻颤。 就见风沧澜推门而入,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照亮了她脸上洋溢的笑容。 要走了,还真是高兴。 “小昱昱~” 风沧澜决意要走,之前风灵的事情也没打算跟宗正昱追究了。 她双手背在后背,踏着轻快的步伐一蹦一跳过去,“你输啦,你先离开了院子哦。” 风沧澜嗓音轻柔,胳膊靠着案桌撑着香腮,一瞬不瞬的看着宗正昱。 秋水眸忽眨忽眨的,灵气十足,此时此刻就是一个天真少女。 宗正昱是个痴傻的,风沧澜跟她待在一起,就会下意识的温柔靠近一点,不那么冷。 “你怎么啦?”发现了宗正昱的不对劲,她用手蹭了蹭。 不碰还好,一碰脸色微变,“你手怎么这么冷?” “不是说了要多穿点吗?” “你又不听话了。” 风沧澜碎碎念起来就像个老妈子,两只手把宗正昱的手捂着搓起来。 宗正昱冷瞳微转,看着专心暖手的风沧澜轻嗤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不知道是在嘲讽风沧澜,还是在嘲讽自己。 “真是不省心。” 不过,恢复正常就好啦。 等宗正昱恢复正常,没人敢再欺负他,也完全不需要操心了。 她搓着手的动作戛然而止,埋着头也没看宗正昱,“小昱昱,你想……” 本想说你想恢复正常吗?结果话说一半就被闯入的人打断。 温逢君一脸匆忙,看到风沧澜宗正昱牵在一起的双手皱了皱眉。 很快便恢复正常说正事,“风沧澜,你爹……” 温逢君跟风沧澜向来不对付,听到他这句话,风沧澜下意识反驳回去,“你爹!” “温逢君你嘴贱是不是,竟敢那我爹。” “你是不是以为我好欺负?” 以前可能还会隐忍点,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可不同了。 她内力正在恢复,马上就要离开王府。 还给什么脸! 来商洛大陆这么久,她还就这段时间被欺负过! 想想都憋屈。 温逢君被风沧澜不由分说怼骂的怔愣,拧眉严肃,“你爹回来了。” “你爹……”风沧澜下意识反驳,说到一半眸光一凝,“你说什么?” “我爹回来了?风疆回来了?”她语调上扬,反复问着。 风疆不是被调到边疆了吗? 怎么会突然就回来了? “边疆平定无战事,皇帝一个月前就下旨让风疆回皇城了,只是近几天才传出消息。” “你这几天闭门不出知道才怪。”温逢君如是说道。 风沧澜柳叶眉舒展开来。 话说,她还没见过这个便宜老爹。 当时找过来的时候,她是提前从情报网那边得到消息的。 那会儿是打算去看看什么情况,就准备把接下的单子解决了跟着回去。 哪知道单子出了意外,她中毒痴傻,殷也被活捉关押了起来。 “我去看看。”跟宗正昱说的话都不讲了,她转身直奔王府外跑。 温逢君将目光从风沧澜身上撤回来,随意在书房看两眼,就对上宗正昱鹰隼般冷锐的凤眸——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若真有天打雷劈,那也是劈你 温逢君心头一跳,定睛仔细查看。 宗正昱痴傻后,几乎无时无刻不黏着风沧澜。 根本没什么机会接触,这眼神…… “看够了。”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响起。 温逢君后脊一僵,瞳孔放大,“扶风你不是……” “不是什么?”他掀开眼帘,瞳仁就像染上了一层冰霜,比往日更加难以接近。 “扶风你装傻的?” “是打算混淆视听,让他们放松戒备然后来个出其不意吗?”温逢君追问道,“你装傻也没必要连我也瞒着啊。” “扶风你装的是真的像,我都被你骗到了。” “关键宗正瑾还带着太医来诊脉了,你怎么忽悠过去的?” 温逢君说了一达通,宗正昱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他赶紧止住喋喋不休的嘴。 停顿片刻,他恍然大悟,“难怪最近感觉王府换人换的勤。” “恩。”宗正昱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本王痴傻,那些人就不安分了,正好一网打尽。” “王府还是干净些好。” 温逢君附和的点点头,同时称赞道,“高,实在是高!” “装傻引蛇出洞,然后一网打尽,不愧是你。” 宗正昱没再应声,只冷淡的盯着案桌上的砚台,瞳孔慢慢散焦。 街上 风疆班师回朝,百姓们明显是得到了消息的,街边站满了欢呼的人,楼上亦是如此。 风疆一身沉重盔甲坐在马背上,面色沉冷,常年征战沙场不苟言笑时给人一种严肃凶狠的感觉。 边疆风沙导致他皮肤粗糙,常年操练暴晒,皮肤有些偏黑,整个人也更显阳刚。 风沧澜趴在二楼窗口,打量着自己这个便宜爹爹。 虽然已经四十好几,但依旧能看出来年轻时是个英俊的美男子。 能生风沧澜这模样的,自然不会长得太差。 毕竟皇城的人私底下都夸,风沧澜犹如洛神再世。 风沧澜细细打量着领头的风疆,看着车队走到楼下。 四面八方都是喝彩欢呼声,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逆子!” “你这个逆子!” 欢呼声里突然夹杂着辱骂声,格外的明显。 众人止住声音,齐刷刷看向阻挡士兵去路,拦在大街中央的人。 风沧澜懒散趴在窗边的身子站直,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街中的老太太。 风老太太怎么跑出来了,还在回皇城的路上拦着。 “怎么回事?” “这谁啊?” “竟然敢阻拦将军去路。” 周围议论纷纷,后面两个侍卫上前要把老太太架走,她瞬间倒在地上撒泼打滚,一点颜面都不要。 “哎哟!儿子要欺负老娘了!” “儿子升官发财,住着大宅院,不管乡下的老娘!” “逆子啊!逆子!” 老太太哭诉着,周围瞬间爆发热议,“这老太太是谁的娘?” “不知道啊。” 领头马背上,风疆锐利的眸子一眯,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凶狠。 “老大!” “你竟然不认我这个娘!你富贵了就抛弃生养你的娘!” 老太太浑闹不停,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更有闻声赶来看戏的。 这时,街边几个穿着素衣麻布的人闯到大街上,把坐在地上的老太太扶起来,“娘,大哥怎么会荣华富贵就不要你了。” “就是娘。” “大哥这几年是在边疆保家卫国呢,不是不要你的。”旁边的妇人也跟着附和。 这时后面的年轻男子望着风疆低低的唤了一声,“大伯。” 后侧的风灵也跟着喊道,“大伯。” 窗口围观全程的风沧澜秋水眸微眯,脑子迅速转动起来。 温逢君说风疆早就班师回朝了,所以皇帝早就知道。 风老太太这一家人,可以说是掐着点来的。 她说,皇帝怎么会管起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原来在这里! 风疆手里握着星云国四分之一的兵权,乱世战争时,他是保家卫国的将军。 一旦战火平息,风疆手里的虎符就是威胁。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皇帝这是打算收回风疆的兵权啊。 在大街上闹这么一波,相信明天言官弹劾风疆的奏折会堆满整个龙案。 理由是风将军不孝,竟然苛待生养的娘。 抛弃穷亲戚,人品不佳。 这风老太太还真是愚不可及! 这是把风疆坑的死死的啊! 几个人这样一说,周围的百姓心里就有了猜测,“说的是风将军吗?” “不可能吧?风将军怎么可能不养自己的生养娘。” “风将军一路升上来,将军府除了将军夫人就是风沧澜,好像真的没有。” “老大!”风老太太瞪着眼,凸起的颧骨看起来更显凶狠刻薄。 脸上的胶原蛋白流失,加上皱纹横生看起来透着一股不好相处。 “来人,这位老太太阻拦去路,把人拉下去。” 风疆发令,属下士兵架着老太太离开。 老太太骂人的话张口就来,“孽子!” “逆子!你竟敢这样对待你娘!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天打雷劈?”风疆凌厉的视线如同猛虎,带着一股阴狠,“若真有天打雷劈,那也是劈你。” 风疆扔下这句话就径直驾马去皇宫复命。 他刚才的那番话更是掀起一层热议的浪潮。 从两人对话能看出来的确是母子关系,风将军的那番话就引起许多书生讨伐。 “堂堂将军!竟然没有孝心!人品堪忧!” “这将军还真富贵了不理生养的娘啊,刚才那话说的真的是。” 起初只是一些书生,后面越来越多的人声讨。 风沧澜转身离开厢房。 皇帝为了收回风疆手里的兵权也是煞费苦心。 风疆去皇宫复命,风沧澜离开茶楼后就去了宫门口等着。 虽然只看了一眼,但对这个便宜老爹印象还不错。 斜阳西下,落日余晖洒在地上一片金黄色。 风沧澜蹲在宫门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里狗尾巴草。 都好几个时辰了,这皇帝做事太着急了,这收兵符也要循序渐进嘛。 “老奴就送将军到这里了。” 后面声音响起,风沧澜瞧见风疆大步流星走出来,她赶紧把狗尾巴草扔掉站起来,追过去。 “风将军!” 风沧澜一掌拍在风疆的肩膀上,刚搭上手腕就被猛的一拧——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爹明天进宫求一封和离书 她随着拧的方向一个旋转,风疆目露厉色,一圈打过去。 风沧澜后仰下腰。 对面拳拳凌厉带着拳风,风沧澜赶紧道,“是我!” “爹!” 风疆打过来的动作僵住,端详半舜才收回手,眉宇间的戾气瞬间消散,化为几分柔和。 “小澜澜?”他半是试探的问道。 风沧澜忙点头,“是我。” 风疆匆忙收回手,“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风沧澜揉着手腕,他有些无措道,“爹弄疼你了?” “刚才还以为是哪个偷袭。” “还好不疼。”她摇着头。 记住网址 也难怪,毕竟是战场上刀口舔血,不灵敏点没准就血洒疆场了。 “听说爹今日回来,我自然是来接爹的。” 有痴傻那段时间的记忆,加之今日的事情,风沧澜亲切感倍增。 喊起爹来毫无违和距离感。 “结果,爹你一来就出手。”风沧澜揉着手腕,噘着嘴一副我生气了哄不好那种。 跟宗正昱待在一起久了,语气都有些童化了。 风疆那饱经风霜的眸子,温柔中夹杂着抱歉,“是爹不好。” 战场上面不改色,领兵千万的风疆,此时此刻在风沧澜面前竟有些局促,不知该如何是好。 风沧澜幼年走失,寻回来后又痴傻着,结果他又被调到边疆。 两人不说没感情,可以说是毫无感情。 “不好就行了?哪能那么容易。”风沧澜转过身,傲娇仰头,语气中又夹杂着极易察觉到的撒娇。 风疆明显是没明白风沧澜的意思,满脸严肃皱着。 看到自家便宜老爹竟然是个直男,风沧澜放弃了这条路,抛开所有弯弯绕绕直白道,“没两串糖葫芦是好不了的。” 风疆瞬间明白过来,宠溺的摸了摸风沧澜的头顶,“好,爹爹给你买,别说是两串。” “就算是皇城所有糖葫芦,爹也给你买回来。” 风沧澜眼睛发亮,对这个便宜老爹的好感又上升不少。 “外面冷,上马车说话。” 在风疆的带领下,两人坐上了马车。 两人都不说话,一片安静。 风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风沧澜,目光中是欣慰还有欣喜。 风沧澜大大方方的让对方看,“爹,刚才街上那群人,当真是你亲戚吗?” 风疆入鬓的剑眉隆起,眉宇间的柔色散去,多了几分冷厉严肃。 “皇帝下旨,让他们暂住摄政王府。” “我让他们搬出来。”风疆冷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察觉到他对这件事的不悦,对那群人的不悦,风沧澜也就没再继续讨论这件事。 “听说摄政王傻了?” “啊,嗯。”风沧澜点头。 风疆脸色更加难看,在边疆的这段时间消息也不算闭塞,有开遍星云的报社分站,基本皇城大事第二天就能传到。 即便如此,他还是未能…… 风疆叹了一口气,“是爹无能,对不起你。” 本来是跟萧王的婚约,结果却被皇帝赐婚嫁给摄政王。 当时摄政王还是个昏迷两年的植物人,好不容易醒来没多久又成了傻得。 他若是能耐点,也不至于让女儿落到如此境地。 风沧澜猜到了风疆所想,宽慰的笑了笑,“其实也还好,并没有爹想的那般。” “摄政王府后宅就我一人,吃穿用度也从未克扣。” “如今王爷如同稚子,倒也是可爱。” 风沧澜如实道,风疆却当做她是在安慰自己,心头更是一疼,“我的小澜澜,一生坎坷。” 风沧澜笑了笑,没再说话。 一生坎坷的是原身,她的一生还算正常吧。 “将军,摄政王府到了。” 马车停止,外面响起马夫的声音。 风疆率先下车,然后转身扶着风沧澜。 完完全全没有战场上那副冷硬将军的模样,就是一个满脸慈爱的父亲。 两人并肩进府,有说有笑。 到门口时,分别站在两边的侍卫声音整齐,“王妃。” 风沧澜本能敛笑,面无表情点头。 注意到这点的风疆,目光在两个侍卫身上来回移动,最后落在风沧澜身上。 这两个守卫态度恭敬,没有半分怠慢。 起初还以为女儿是宽慰自己,怕自己担心。 如今看,似乎确实在王府还不错。 摄政王如今傻了,王府后宅又只有一个女眷。 摄政王府便是他女儿说了算。 “西院那边的人回来没?” “回王妃,已经回来了。”旁边侍卫如实回禀。 “让他们来正厅。” 说完就领着风疆到正厅,一旁侍卫眼疾手快上来倒茶。 “爹周途劳顿,喝口茶歇歇,他们马上就来。” 两人并排而坐,风沧澜把风老太太的事从头到尾简便的叙述了一遍,省略了风灵爬床的事。 风疆脸色难看,捏着茶杯的手攥的铁紧,“她们竟好意思来你这闹!” 毕竟是上过战场手里染血的,发起火来,风沧澜都愣了半舜。 她笑着安抚,“王府很大腾个院子也没什么。” 虽然皇帝下旨,但……她哪能让这群人在王府过得舒心? 见风疆脸色不好,风沧澜岔开话题说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气氛缓和了些有说有笑。 本来是风老太太一众人,结果她们没来,反倒是宗正昱先来了。 看着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宗正昱袖口下的双手微微缩紧。 “小昱昱?” 看到宗正昱风沧澜起身把他拉进来,风疆鹰隼般的目光盯着宗正昱,将其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摄政王,城府极深、阴狠毒辣。 还在朝堂时,曾经一度是朝臣门恐惧的对象。 提个名字都会下意识恐惧。 如今,却像个稚子拉着他女儿的袖口,躲在他女儿的身后,满脸害怕打量着他。 “别怕,这是我爹。” 察觉到宗正昱的害怕,她放柔了声音介绍着。 宗正昱捏着袖口的手松开,迈出一步到风疆面前,有模有样的作揖,“小婿拜见岳丈大人。” “噗……”风沧澜一个没忍住笑出声,“呆子你从哪儿越来这文绉绉的一套?” 风疆盯着宗正昱神色莫变一直没反应。 登时,正厅气氛有些诡异。 风沧澜瞧了一眼风疆,宗正昱脑子里的淤血她是准备驱散的,以后会恢复正常。 所以…… “爹,小昱昱还站着呢。”风沧澜提醒着。 好歹是摄政王,而且宗正昱又是个记仇睚眦必报的住,尽量别让便宜爹得罪了。 风疆鹰眸微动,盯着宗正昱眼瞳深眯,那眼神,就像是要把宗正昱看穿一般。 良久,风疆终于收回目光,冷硬开口,“起来吧。” 宗正昱起身,乖乖站在风沧澜身后。 风疆扫了一眼他,目光转向风沧澜,“摄政王如今这模样不是良配,爹明日进宫向皇帝求一封和离书。” 站在风沧澜身侧的宗正昱,身体猛然一僵——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娘子,我一定会早点好起来的 他垂下的凤眸滚过几道暗光,狠戾,却在抬头时泪眼汪汪,一副即将被抛弃的可怜模样。 “娘子,不要。”他委委屈屈的声音半是祈求。 很明显,他听懂了风疆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风沧澜实在是抵御不住宗正昱的这模样,赶紧拉着又是哄又是擦泪,“没有的事。” “爹就是开玩笑的。” 两人的互动被风疆尽收眼底,目光转动严肃道,“小澜澜,爹是认真的。” “摄政王如今这模样哪里是能做夫君的。” “只要你开口,明日爹就进宫求和离书。” “虎符换一封和离书,皇帝不会不答应。” 风疆说的非常明白。 风沧澜听完心头一跳,她动摇了,心动了。 一直观察的宗正昱一颗心不断下沉,感觉全身血液倒流,四肢冰凉。 心尖似被针扎了一般,呼吸都是疼的。 风沧澜低头沉思,风疆说的绝对能成。 皇帝想要他手头的兵权,甚至还在回皇城的当天整出这么个幺蛾子。 就算是言官弹劾,想从风疆手里拿走兵权也不会太容易。 但兵权始终是要交上去,风疆也非常明白。 若是以虎符换和离书,皇帝绝对会同意。 反正她本意也是给宗正昱治好后离开,拿下和离书正好。 风沧澜嘴角微微上扬,看向风疆准备回复。 宗正昱狭长的凤眸中一闪而逝的悲寂。 她笑了。 她打算同意了。 “这件事……”风沧澜整理措辞,刚说两个字手腕就被紧紧拽住。 她侧眸看去,只见宗正昱凤眸含着一汪水,眼尾发红,鼻子也红红。 就像是知道要被抛弃的小奶狗,死死的抓着她。 虽然没说话,但眼睛却再说,不要丢下我。 风沧澜到嗓子眼的话,因为他这个目光顿时哽咽住。 他强忍着哭泣,倔强摇头,“娘子不要。” “我会好的,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我会做一个好夫君的,你不要走好不好。”他悲戚的声音响起,说到后面哽咽不止。 风沧澜对上他目光心头一阵沉闷,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 “娘子,我一定会早点好起来。” “说不定明天就好起来了,你不要丢下昱昱好不好。” 他抓着风沧澜的手臂几近哀求。 风沧澜柳叶眉紧皱,只感觉胸口闷得慌。 她犹豫不止,最后还是败给了宗正昱,回头跟风疆道,“宗正昱挺好,劳烦爹费心了。” 风疆严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最后只道,“以后若是想离开了,随时跟爹说。” “到时候再说吧。” 她就知道!! 美色误认啊! 明明应该答应风疆的!多好的机会! 结果宗正昱这小呆子,给她哭心软了。 她啥时候心软过啊,美色误我! 不过等他恢复正常就好了,他恢复后再去跟风疆说。 想好后面计划,她疼惜的擦拭宗正昱的泪水,“好啦,别哭了。” “本来就是个小呆子,哭起来就是个小哭呆子了。” 听懂了风沧澜不走,原本哭着的宗正昱破涕为笑。 搂着风沧澜的肩膀一阵乱蹭撒娇,比风沧澜伟岸高大不知多少的身体依偎在她的肩膀,画面实在是有些为何。 风沧澜看着她这模样,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 这时,门外一阵尖锐刻薄的声音响起,“放开我!” “你们放开我!” “我大儿子可是将军,你们竟敢这样对我!”是风老太太的声音。 风沧澜眉头一皱看风疆。 实在是脑子相信,这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太是风疆的亲娘。 一堆人是被推攘进大厅的。 骂骂咧咧的风老太太,看到上座的风疆破口大骂,“你这逆子!” “当官了,了不得了!竟敢这样对你娘!” 风老太太骂的厉害一点也不给颜面,旁边的二儿子赶紧圆场,“大哥,你这么多年不回家,我们都很想你的。” “是啊大伯。” 风沧澜饶有兴致的看着这群人表演,老太太是个没脑子的。 这老二嘛,估计是想要巴结风疆了。 毕竟老太太一家是白身,而风疆可是将军。 若是能入将军府,狐假虎威还是可行的。 风沧澜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风灵对上她的目光赶紧低头。 自上次爬床失败,她对风沧澜的恐惧大大提升,再也不敢整幺蛾子了。 “想我?”风疆冷嗤一声,坐如松,面无表情,“是想我,还是想将军府的荣华富贵?” 一点也不委婉,说的几个人脸色青了白,白了红。 老太太一听当即炸了,“你是我儿子,你当官不想养我这个当娘的?” “你是我儿,你的就是我的。” “我这个当娘的难不成享受不得?” 她理直气壮,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风疆被他这番话说的冷笑连连,“风老太太,你忘记了你已经把本将逐出家了吗?” 老太太一愣,旁边的二儿子赶紧打圆场。 就害怕这到手的富贵烟消云散。 “大哥,你怎么还跟娘置气呢?” “娘当时说的都是气话,你走了后娘就后悔了,还一直念叨。” “大哥你也是,母子哪有隔夜仇,这么多年也不回来。” “回来?” “给你机会接近玉儿吗?” 一说到这里,风沧澜明显感觉到风疆身上大变的气势。 本来还担心便宜老爹是个愚孝的,今天看是瞎担心了。 二儿子脸色一白,回不上来。 老太太却不示弱,“我让你把那个女人让给你弟弟怎么了?” “你个当大哥的,不得让着弟弟吗?” “天下女人那么多这个让你弟弟,你重新再找一个不就行了吗?” 看戏的风沧澜被这番不要脸的言论惊到了。 什么鬼? 老太太让便宜老爹把心上人让给弟弟? 这什么玩意儿哦。 虽说皇室疼长子,平民宠幼子,但差距也没这么大。 “滚!” “把他们扔出王府!” 风疆震怒,后面的亲卫将几个人拖出王府。 他强硬开口,“以后再敢到这里捣乱,休怪本将无情!” 风老太太一众人被拖走,风疆准备告辞。 走到风沧澜旁边,锐利鹰眸淡扫一眼,“你好自为之。”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皇城消失几个人应该没人注意吧? 呜呜呜。 风沧澜心里苦。 这关她什么事?风疆跟风老太太一众人生气,怎么还带牵连的。 真的是殃及池鱼啊。 风疆身上怒气萦绕,转身离开。 搂着风沧澜手臂的宗正昱幽幽抬头,眼帘掀开凤眸一片深黑,薄唇上扬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小呆子,可以放手了。” 宗正昱赶紧放手,就怕惹到风沧澜不高兴。 “你……”见他小心谨慎的模样,风沧澜原本要说什么最后沉默。 “我回去了。” 风沧澜径直离开,内心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从刚才那两句,她可以明显的察觉到,这里面八卦的味道。 风沧澜跑的快完全没发现,稚子般的宗正昱凤眸幽深就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第二日,果然如风沧澜所料一般。 刚回皇城,本应该被鲜花跟掌声包裹的风疆,变成了人人唾骂人品欠佳。 同时,弹劾他的折子堆积成山。 风疆自主交出虎符,说年岁已高准备养老,把机会留给年轻一辈。 本来以为要交战几个回合的皇帝,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把虎符交出来,也没有继续拖着非常爽快的答应了风疆的要求。 风疆虎符被收回的事不知怎么传开了,众人更是确信,辱骂声更是一点也不顾忌了。 沧海一粟里 风沧澜听着徽羽的禀报勾起讥讽的笑容。 看看,这就是风疆保护的人。 战火连天,你是保家卫国的将军。 一旦和平,皇帝收兵权,百姓不由分说开骂。 昔日风光无限的将军,一朝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现在谁提风疆,都会朝地上吐口水。 你心怀苍生时,苍生心里没有你。 有件事很奇怪。 她上一世是医学世家传人,从被发现天赋就泡在实验室,按理说应该是根正苗红那种。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长着长着好像就歪了。 出现了反骨。 极其厌恶心系天下苍生这种事。 她信奉的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仗。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说实话,不算好人。 “天下苍生也不是那么好救的。”这事换了她,直接把敌人引进来。 你背叛我,我就要弄死你。 “对了,昨天不是让你查吗?” “可查到了?” “嗯。”徽羽点头把查到的事情娓娓道来。 风沧澜听完后三观都被震碎了。 “卧槽?” “我这便宜老爹他怕不是充话费送的。” “充话费?”徽羽拧眉,小姐老是说一些从未听过的奇奇怪怪的词。 “没事。”风沧澜不想解释敷衍了一句。 长子跟幼子待遇差距那么大? 秦玉也就是原身的娘,是个商贾之家,家境殷实也是个千金小姐。 偏偏这个故事很俗套。 一个千金小姐跟一个贫穷小伙子。 富家千金路途被骚扰,然后她还是穷伙子的便宜老爹路过,然后就是很经典的英雄救美。 便宜老爹虽然现在四十好几,但也能看出来年轻时的英姿俊美。 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千金小姐就对这个搭救自己的英俊青年生了爱慕之心。 能生出原主这幅容貌,娘亲自然也不会太差,还是远近有名的美人。 两人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狗血的桥段就来了。 秦玉是千金小姐,又是有名的美人,求娶的英年才俊、王公贵族都快踏破门槛了。 结果她却全部推了,爱上了一个一穷二白只有一张脸的男人。 这肯定不行啊,然后就棒打鸳鸯。 秦玉虽然是养在闺阁的小姐,性子却一点也不软糯,反而非常刚毅有主见。 她决定的事情,别人绝对阻止不了。 最后秦玉跟家里闹崩,跟着风疆回了风家。 虽然断绝了关系,秦玉却不是身无分文。她有个宠爱至极的哥哥,在离府时百般劝阻,对面意已决哥哥无奈只能偷偷塞了一些金银细软。 在风家那个下雨都能漏雨的家里,秦玉这笔钱被自然被风老太太盯上了。 知道秦玉是富家千金还身有银钱,老太太竟然让风疆把秦玉让给弟弟。 这哪能忍,风疆头一次忤逆风老太太。 结果二儿子坐不住了。 之前风老太太给二儿子透了风声,说秦玉最后会是他的,现在却突然成不了。 老二就扭着风老太太闹,心里早就把美若天仙的秦玉当做自己的人,她的银钱也早已视为自己所有。 最后风老太太没办法,跟老二想了一个龌龊的办法。 没错! 生米煮成熟饭! 风老太太端着午膳假意赔罪,秦玉觉着都是一家人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接受了。 结果,那午膳被下了药。 秦玉随是闺阁千金,但也见过不少内宅阴司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去找风疆才发现没在家里。 风老太太为了计划顺利,特意把风疆支出去。 看着老二追来,秦玉动了自尽的念头。 好在风疆办完事心系秦玉,提早回来,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心上人咬舌自尽。 当即暴怒踢开老二暴打一顿搂着秦玉,风老太太看到小儿子被打,扬言逐出家门。 风疆也没在怕的,搂着秦玉直接离开,她身上的药效还在两人就踉踉跄跄了。 二人就私定终身,没多久就有了原主,一切都很美好。 然而,不知道风老太太从哪里知道秦玉跟风疆的住处,在周围到处说两人无媒苟合,唾骂秦玉没有妇德。 谣言可谓,三人成虎,越穿越广。 秦玉每每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还会被扔菜叶子。 怀着原主孕期本就心思敏感,被这样一搞抑郁了,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风疆听到谣言意识到严重性,带着秦玉远走他乡。 虽然没有那些声音,但秦玉的身体却好不起来了。 生下原主后,更是缠绵床榻,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靠! 风疆在大街上看到那群人,竟然还能忍得住实在是厉害。 换了是她,风老太太那群人在做出龌龊事那天,就已经被灭了满门了。 “哎。”风沧澜有所感触的叹了一口气,一代佳人,红颜薄命就此香消玉殒。 实在是可惜。 突然觉得,她们在王府暂住的这段时间,过得简直就是神仙生活。 她抚了抚绣花精美的衣襟,扬起一抹笑容,“皇城消失个几个人应该没人注意吧?”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颠个皇权,也不是不能 徽羽看清风沧澜的笑容心头一跳。 心里暗暗道,风老太太那群人惨了。 “一般来说不会。”徽羽说出自己的见解,“但现在风将军深处风口浪尖,无数双眼睛盯着,甚至皇宫那边也盯着,若是此时消失反而引人怀疑。” 风沧澜抚摸着绣花的指尖微顿,后笑了笑,“倒也是。” “那就慢慢来。” “风灵不是想攀附权贵,一生想要荣华富贵吗?” “你去搜集搜集,看看皇城哪些有特殊癖好的,我这个做堂妹的好心给她牵牵线。” 徽羽埋头恭敬道,“是。” “这个。”风沧澜把压在桌上的信封递过去,“让报社加印。” 到底是她的便宜老爹,也不能这么被欺负吧? “是。”徽羽接住离开。 记住网址 骂风疆的声音铺天盖地,却在第二天下午有了其他声音。 一切改变的开端,源自报社的报道。 战火连天他是守卫边疆万人敬仰的将军,战火平息他成了遭人唾弃过街老鼠。 这样的标题在头版头条,又时当时最受关注的话题。 开启售卖,就被一抢而空。 同时也有无数人开始为风疆抱不平,“虽然这风疆在亲娘这件事上的做法有欠妥当,但这不能把将军这些年的努力全部埋没了。” “除去那件事,风将军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将军。” 这时一些自认为以孝为先的书生就出来反驳,“星云以孝治国,风疆连这点都做不到,还保什么家,卫什么国。” 一天时间,原本全部辱骂现在变成了两极分化。 就在双方炒的不可开交时,报社又出新刊。 把风老太太跟老二做的那些事,事无巨细都写了出来。 此事一出,把整件事的热度推上一个高潮。 原本辱骂风疆的声音,齐齐转变方向铺天盖地骂向风老太太一群人。 本来还在等着风疆道歉请自己去将军府的风老太太,知道这件事后门都不敢出。 其他几人也是,缩在客栈厢房里。 因为一出去,就被被指指点点。 甚至有些极端的知道了几个人的住处,蹲在门口,有些直接扯开嗓子骂。 前两天风疆还是全民攻击的对象,如今成了人人疼惜,风评逆转。 皇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成定局,这段时间后宫的几个宠妃频繁出事,本来收回兵权的好心情都给破坏了。 两个娘家势力雄厚的妃嫔出事,皇帝为了处理这件事是忙的焦头烂额,心力交瘁。 虽然现在已经捏住了实权,但为君之道是要绝对的平衡。 所以本来挺满意的局面,结果事情走向成迷。 甚至有声音说皇帝飞鸟尽,良弓藏。 皇帝更是被整得头发丝都白了许多。 “容瑾,朕真的是老了。”他看着自己斑白的鬓角叹了一口气。 对面的宗正瑾笑的文雅,“父皇何出此言,此时正当壮年。” “你说短短两日,风疆一事变化怎么如此之大。” “报社。”宗正瑾简短的两个字只戳要害。 这个报社的影响力太大,几乎可以黑白颠倒。 皇帝似想起什么冷哼一声,“画书清也是没在星云,不然真要叫他进宫说说。” 宗正瑾没在说话,在皇帝面前他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皇子。 风评大翻盘一事,风沧澜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听着徽羽的禀报只淡淡一笑。 一切都在掌控中,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当初建立报社,为的不就是能引导舆论。 虽然她没有碰皇权,但也不惧怕皇权。 民为水,君为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只要能引导舆论,掌控舆论,她就能让百姓为她所用。 若是遇上哪个非要硬杠她的,颠个皇权,也不是不能。 便宜老爹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正事了。 宗正昱头部的淤血。 风沧澜拿着银针去离院。 而此时,离院中温逢君把这两天风疆的逆风翻盘禀报给宗正昱。 “这风疆是真的厉害,都被逼到绝路竟还能逆风翻盘。” “后面有人在帮忙啊。” 宗正昱坐在案桌旁,眉眼淡淡兴致不高。 “这次风疆风评扭转,报社的功劳不可磨灭。” “报社的主人是画书清,他不是跟风沧澜有交情吗?” “估计是风沧澜找画书清帮忙了。”温逢君嘴里说着,余光注视着宗正昱想从他脸上看到什么表情。 结果宗正昱面色如常,古井无波,“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收起来。” 冷如冰窖的声音,无端散发着寒意。 温逢君剑眉微跳,闭了嘴。 这时门外响起风沧澜娇柔的嗓音,“小昱昱~” 风沧澜推门而入,就看到宗正昱坐在桌边,手持毛笔似乎是在练字。 脸上跟挺拔的鼻尖染上了黑乎乎的墨汁,他完全没发现还在费力练字。 “小昱昱在练字呀?练的怎么样啦?”她声音轻快,就像是棉花糖一样软软甜甜。 “娘子~”宗正昱捏着笔,一副努力奋进的模样,又带着些小心翼翼跟祈求,“我在学习,我会很快变好的。” 风沧澜眉宇间有两分茫然,半舜后知后觉想起来,宗正昱是再说和离书别走的事情。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抽出白色手帕擦拭着他脸上墨汁,“练字怎么还练成了小花猫。” “不着急,慢慢来。” 嘤嘤嘤,这么可爱的小昱昱,过几天就没了。 风沧澜内心的小人咬着手帕,一副不舍的模样。 恢复正常就再也看不到这般奶萌又可爱的小昱昱了。 也不能挼了。 心里想着,风沧澜手上是一点也不客气,对着宗正昱的脸就是一阵揉搓。 过过最后的手瘾。 旁边观看完全程的温逢君眼神怪异,下一舜又恢复正常。 但那一瞬的异样还是被风沧澜敏感的捕捉到了。 温逢君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温逢君。 所以冷扫一眼,“你还不出去?” “想看我跟小昱昱干正事吗?” 温逢君脸色微变,一副便秘的表情。 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面色怪异的骂了一句不知羞耻就匆匆离开了。 见温逢君仓皇而逃,风沧澜冷嗤一声。 腰间就被一只手搂住,“娘子~我们干什么正事?”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小昱昱别这样看着我哦,不然会被吃掉 “……” 风沧澜对上宗正昱干净清澈的眸子,心里暗骂了一句。 她不干净了,满脑子黄色废料。 看看小昱昱这单纯又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她竟然从那句话里听到了车速。 不是小昱昱的问题,那就是她的问题了。 果然,单身太久的祸啊。 宗正昱眨巴着眼睛,眼神清澈,歪头一副求告知的模样。 奶!萌!可爱! 让人忍不住想…… 风沧澜被这眼神看的黄色废料往外飞。 好干净,好可爱,好像破坏。 春天快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 古人诚不欺我。 她一手捂着宗正昱望着自己的双眼,警告的声音莫名的带着几分诱惑,“小昱昱别这样看着我哦,不然会被拆骨吃掉。” 宗正昱后背一僵,风沧澜也明显感觉到了。 松开宗正昱的眼睛,风沧澜笑的单纯无害,纤细的手指戳了戳他紧绷的脸颊,“小呆子怎么不害怕?” “我还以为你会被吓哭呢。” 宗正昱凤眸微瞪,慢悠悠抬起手腕放在风沧澜面前,“给娘子吃。” “娘子吃了就会一直陪着昱昱。” 他撇开脑袋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风沧澜看着跟前肌肉线条明显的手腕轻笑一声,“还真是个小呆子。” “可惜……”你马上就会恢复正常。 如果一开始就是这般模样,永远陪着也未尝不可。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他把宗正昱手摁下去,心里升起了一个想法。 目光投向宗正昱,她朱唇轻启,声音娇软又温柔,“小昱昱想变好吗?” 她想,如果宗正昱说不想。 那就不治了,就这样陪着这个小呆子在王府。 护他一世无忧。 对上风沧澜那双过分认真的秋水眸,宗正昱心跳漏了半拍。 她……难道发现了? 这是在试探?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认真严肃,一个疑惑茫然。 良久,宗正昱点点头,“昱昱想变好。” “变成正常人,就不会有人说昱昱是傻子。” “变成正常人,昱昱就能做保护你的夫君。” 他握了握拳头,说的认真。 风沧澜失笑,摸了摸宗正昱的头顶,“好。”既然你想恢复正常,那我便助你恢复正常。 只是恢复正常之后,她们绝不可能在一起。 恢复正常跟在一起,只能二选一。 而宗正昱选择了,恢复正常。 风沧澜美眸中的宠溺亲昵慢慢消散,变成客服式的假笑,不带丝毫情感。 明确察觉到风沧澜的变化,宗正昱一颗心不断下沉,感觉有什么东西远离。 想抓却抓不着,最后抓了一手空。 犹豫着说什么,就看到风沧澜摊开银针,“当时你是磕到脑袋才变成这样的。” “估计脑袋有淤血,淤血除了就能恢复正常了。” 她的声音依旧轻软,但却没了之前的温度。 现在她好像就只是大夫,而他是病人。 恢复后会发生什么,宗正昱不用想都知道。 在沧海一粟院子外偷听的话,不断在脑海里盘旋。 他脸色煞白,只有一个念头。 风沧澜要走了。 看着那又细又长的银针,宗正昱猛的抱住脑袋,“不要!” “娘子我不要扎针!” “疼!不要!” 他搂着脑袋就往外跑,风沧澜原地不动扬手一挥,敞开的大门“啪”的一声关上。 宗正昱站在门口眼底神色千变万化。 “小昱昱,回来。”风沧澜的声音没有之前的绵软,此时冷硬而强势。 宗正昱倔强不动。 风沧澜的声音再响起,“回来!” 宗正昱全身一哆嗦,悠悠转身回去坐下。 “把手放下来。” 他搂着脑袋的手缓缓放下来,同时仰头看向风沧澜。 那双狭长的凤眸泪水盈盈,眼角发红,可怜又委屈。 “娘子,可以不吗?”他带着哭腔的声音询问着。 可以不扎针吗? 可以……不离开王府吗? 眼眶的泪水夺眶而出,滚滚落下,滴落在风沧澜的心尖。 她只感觉心头被密密麻麻的针扎。 最后却还是冷硬别开头,尽量柔软的声音道,“不疼的,很快就好了。” 再三询问后无法拒绝,宗正昱低下了头。 坐在那里等着风沧澜施针。 看着跟前的头顶,风沧澜呼出一口浊气,从银针布包中取出一根银针。 宗正昱放在双腿上的两手猛然缩紧。 “轰——” 就在风沧澜扎针的一刹那,房门被一脚踹开。 风沧澜抬头看去,就见风疆满脸冰冷闯进来。 “爹?”风沧澜放下银针走过去,“爹你怎么来就?可是有……” “啪!” 响亮的巴掌声从四周传开,离院的暗卫纷纷戒备。 下面若再有动静,立马现身阻止。 “娘子!”宗正昱一声惊呼,赶紧冲过去挡在风沧澜前面。 风沧澜呆滞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两秒,活动脸部肌肉,脸上的巴掌印格外明显。 手指擦拭嘴角,血迹染红了指尖。 宗正昱转身,捏着袖口小心翼翼擦拭着风沧澜嘴角的血迹。 凤眸含泪又着急又心疼,“娘子你出血了?” “娘子疼不疼?” “娘子,昱昱帮你呼呼。”说着他就垂首轻吹着。 风沧澜推开他,目光如炬盯着风疆,“我没事。” “还说没事,娘子你脸都肿了。” “乖,我没事。”她耐心安抚,宗正昱只能闭嘴。 风疆满脸戾色,不见之前的慈爱宠溺。 “是你干的?” “什么是我干的?”风沧澜都被气笑了,她从小到大还没被人掌掴! “报社你娘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是我。”风沧澜刚说出这两个字,风疆扬手就是一掌。 宗正昱这次没让他得逞,一把抓住风疆的手腕,眸中戾气横生。 “的确是我,但我为了谁?” “如果不是我,现在你还在被千万人唾弃。” “不止星云国,甚至其他两国!” “关你什么事!谁让你插手的?” “谁让你曝光那些事的!” “我愿意被万人唾骂!” 风疆怒气飙升直吼,风沧澜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心口也酸酸涩涩的。 她风沧澜难得不计报酬的做一件好事,结果却是这个结果。 委屈难受,包裹了整颗心。 泪水布满了眼眶,视线都模糊了。 听到后面小声抽泣,宗正昱猛的推开风疆,转身小心将风沧澜拥入怀中……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还不是因为你废物 小心擦拭那滚滚而下的泪水,低声轻哄,“娘子不哭了。” “我没哭。”风沧澜一边反驳一边在宗正昱身上擦泪。 一旁风疆怒火未消一直盯着风沧澜。 宗正昱轻拍着风沧澜后背,目光却是转向风疆。 微眯的凤眸翻滚着骇人戾气,盯着对面的眸子含着无声警告。 “哼。”在宗正昱身上蹭干了泪水抬头,被打的半边脸肿的已经不成样子。 宗正昱在她起身的瞬间,眸中暴戾消散,化为清明干净。 “我吃多了没事干,闲的蛋疼也不会管你这些破事。” “你就算被天下人骂死,我也绝对不会帮你说一句话。” 这一巴掌,打断了那本就没多少的感情。 风疆也被风沧澜划分到陌生人的行列。 本来就不是她亲爹,就算是她亲爹,照样如此。 “我要你帮忙了吗?” “谁让你多管闲事把那些事说出来的!” “还弄得人人皆知!” “当时就应该不顾你娘的反对,把你打了!” “你娘也不会死!” “你娘都死了,你还不让她安宁!” “弄得你娘被天下人指指点点!” “我当时怎么就没一碗堕胎药堕了你!” 风疆已经快失去理智,越说越难听。 那层亲情滤镜消失后,风沧澜冷笑连连,丝毫不留情面的怼回去,“关我什么事?” “明明是你自己无用。” “我娘堂堂千金大小姐,如果不是跟了你,怎么会被人说无媒苟合被人戳脊梁骨?” “如果不是你,她还是千金大小姐,她会嫁给一个家室品行都不错的男子。” “再差也不至于被天下人指点,郁郁而终。” “你还好意思!还不是你自己无用!” “你若是有能力,让天下人闭嘴,我娘哪里会郁郁而终!” “在这里装什么深情?我娘都死了你装给谁看?” 风沧澜一口气骂个不停都快缺氧,最后极其嫌弃的扫了一眼风疆,“说到底,还不是你废物。” “但凡你有点本事厉害点,你那蠢货弟弟感觊觎我娘?” 风疆被风沧澜连串攻击无法还嘴。 那些话不断在脑海里回放,是! 是他无用!他废物!他懦弱! 才会让老二觊觎小玉,才会在世人指指点点时毫无办法。 他眸中的怒火渐渐消散,最后转化为自责,“对!是我!” “是我!” “就是你!”看着风疆崩溃自责,风沧澜火上浇油。 “现在怕我娘被指指点点?” “早你哪里去了?” “当时你这样,我娘不会死!” “哈哈哈。”风疆大笑着离开,俨然一副崩溃成疯子的模样。 啧,这心理素质不行啊。 就这样就疯疯癫癫了? 风沧澜抬手试探性摸火辣辣的脸颊,还未碰到就被宗正昱拽住手腕,“娘子别碰,肿的好大。” “倒八辈子霉了。” 秦玉的事是风疆心头不可碰的逆鳞,这次为了给风疆正名把之前的事说出来了。 他以前没能保护好秦玉,导致秦玉被世人指点郁郁而终。 如今倒是听到点风声就暴跳如雷。 以为牺牲自己名声,保住秦玉死后名很伟大很深情? 呸! 他是自己把自己感动到了。 自从曝光后,谁提过秦玉无媒苟合的事? 骂的都是风老太太一群人。 “娘子坐,给你上药药。”宗正昱拉着风沧澜坐下,然后翻翻找找满屋子跑。 风沧澜就看着他到处窜,再回来时月牙白的锦袍都染上了灰,头顶立起来两根呆毛还有枯草。 整个人冒着傻气。 风沧澜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扯的高高肿起的脸颊生疼。 “嘶——” 她疼的一阵冷吸。 宗正昱听到急的眼眶泪水打转,“娘子是不是好疼啊?” 他一边流泪一边给风沧澜擦药。 原本的怒火消散不少,伸手戳了戳他刚毅的脸颊,“小呆子你哭啥,我又没死。” “哭丧是不是太早了?” “娘子!”宗正昱大惊赶忙纠正道,“你别胡说八道,什么死不死的!” “快呸呸呸!” 风沧澜又被逗笑,火辣辣的脸颊疼的脸色一白。 宗正昱急得憋嘴,又要哭了的模样,“都怪那个坏人!” “竟然打娘子!我要给娘子报仇打他!” “可她是我爹?你岳丈大人。”风沧澜如是道。 宗正昱愣了愣,迷茫的眼睛有些转不过来,“那……还能打吗?” 他小心翼翼的问着。 风沧澜又想笑,赶紧捏着嘴控制拉扯的嘴角,“我不能笑,不可以笑。” “下次再欺负我,就可以打。” “好!”听到风沧澜的话,宗正昱说的斩钉截铁,就像是得到了圣旨。 接下来两人无声。 宗正昱专注上药,两人隔得近。 风沧澜都能感觉到他炽热的鼻息喷洒在脸上。 美眸不自觉的注视着宗正昱。 他认真上药的时候,没有那股稚气,恍惚好像正常时候的样子。 宗正昱上了多久,风沧澜就看了多久。 “好啦。”宗正昱挪开手指,那股傻得冒泡的气质又出来了。 风沧澜努力控制肿起的半边脸不动,招招手,“你蹲下来一点,头上有东西。” 宗正昱毫不犹豫蹲下,风沧澜抬手把他头顶的枯草取下来。 他看到风沧澜手里的枯草,抓了抓后脑勺笑的像个铁憨憨。 纯粹的没有半分杂质的笑容,引的风沧澜失神。 宗正昱笑起来有酒窝,很可爱,很阳光。 让人忍不住想亲一下。 事实,风沧澜也真的这样做了,趁着宗正昱还蹲着的时候亲了一下脸颊。 宗正昱笑容僵住,滚烫的眼神盯着对面笑容明媚的女孩。 “恩~”风沧澜舔了舔嘴唇,一副回味的模样,“难怪我最近不喜欢吃糖了。” “啊?”宗正昱呆呆的看着风沧澜,明显没转过来。 那模样,更是憨态可掬。 风沧澜戳了戳宗正昱的脸颊笑的如春风拂面,“因为有你已经够甜了呀。” 宗正昱眸色一顿,眼底眸中情绪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 他脸色微红,微微抬头对上风沧澜那亮晶晶的目光像害羞的兔子一样立马避开目光。 一会儿拧眉,一会儿抿嘴,最后他鼓起勇气在风沧澜未受伤的脸颊上“啵唧”的亲了一口,羞答答道,“娘子也好甜。”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参见摄政王! 啊啊啊! 风沧澜内心狂吼! 小昱昱为什么这么可爱! 还长得那么好看! 看看那羞答答的模样,让人好想欺负! 她变坏了,竟然对这么可爱的小昱昱产生了邪恶的想法。 完了,她不是那个干净漂亮的风沧澜了。 “咳。”风沧澜耳垂悄悄的一片红。 她目光有些闪烁,“我先回去了,过几日伤好些再来。” 说完她就匆匆离开。 宗正昱看着她凌乱的步伐,深黑的凤眸带着一丝笑,不由自主摸着刚才被亲吻过地方。 记住网址 脸上笑容越发明显。 回到沧海一粟,风沧澜脸上热度慢慢退下来。 小呆子这不经意间的撩拨哦,她的糙汉心被撩动了。 只是可惜……以后会恢复的。 羞答答奶萌的宗正昱,简直比那个心狠手辣的好太多了。 风沧澜叹息一声,充沛的感情立马收住。 还是单身太久,都快对一个小呆子伸出魔抓了。 风疆离开后就回了将军府,自那之后就再也没出门。 风沧澜这边拿到不少有特殊爱好的富家子弟,风灵的名声是臭了,但样貌还尚可。 正妻肯定不行,小妾勉强。 她拿到信息后就让人把风灵带过来,说明来意然后让风灵自己选。 要么做富家子弟的妾,要么做平常百姓的妻。 风灵自见识过摄政王府后,就心比天高,不甘心嫁个平常人。 风沧澜这样一说,想都没多想一口答应了。 风沧澜把图纸画像给风灵选,她拿着图纸一张张看,瞧着上面俊俏的年轻公子脸色羞红。 选好了后才后知后觉的问风沧澜为什么帮自己。 毕竟,她曾经可是差点成功爬床。 风沧澜神秘的笑了笑,“到底你也是我堂姐啊。” 风灵信了,再三感谢才离开。 风轻轻吹过,风沧澜耳畔青丝飞扬,清冷绝艳。 风灵回去没多久,就被一顶轿子抬入了大宅子。 她坐在轿子里,时不时打量外面的情况。 看到府邸的装潢喜从心生,高兴终于过上了想要的生活。 却不知,这是她悲惨一生的开始。 风坚跟二儿子那边,风沧澜给了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远走高飞。 风坚跟二儿子拿到银子就去了黑堵坊,刚开始赢一直赢。 父子两个赢红了眼,后面开始输。 输了一把,两人想赢回来,输了两把更想赢回来。 最后输光了所有银子跟堵坊借,一心翻盘,却从未赢过。 两人输光了堵坊的钱想再借,做翻盘的本金,却被堵坊赶了出来。 还不起钱,堵坊追到客栈暴打,风老太太见自家儿子被打,迫不得已把老宅的地契拿出来抵押。 结果掏地契的时候,父子两人看到风老太太手里还有银两,直接抢了就奔向堵坊。 风老太太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也没用,无人搭理。 最后父子两人输光了银子又回来要,风老太太说没有,二儿媳妇也哭着劝。 然而两个堵红眼的男人根本听不到,找了一圈没有银子跟丢了半条命一般。 风老太太跟二儿媳妇哭个不停,二儿子被哭的心烦呵斥两人。 就看到自己媳妇擦着泪,看着那还算清秀的容貌脸上浮现温柔的笑容,过去小声哄着。 又是保证又是发誓,二儿媳妇这才满意点点头。 结果第二天她就被带到青楼,有去无回。 二儿子拿着卖媳妇的钱继续堵,结局一样血本无归又跟堵坊借了钱。 怕对面不借还说自己女儿是李公子的小妾。 堵坊听到这里,借了一大笔银子。 结局是输得血本无归。 父子两人欠下巨款无奈去找做小妾的女儿,结果却被拒之门外。 堵坊追债父子二人没钱,一个硬生生被打断了两条腿,一个被打断了两只手。 风老太太在堵坊门口看到儿子跟孙子被打断手脚,哭的昏天黑地。 “我去找你大哥!” 风疆没有开门,任由风太太哭喊,将军府周围是围观百姓。 这次没人因为风疆的拒之门外而辱骂,反而都是说风老太太恶有恶报。 最后风老太太没成功,只能带着断腿断手的两人暗淡离场。 风老太太年迈的身体拖着木板车,没有一个人帮忙,街边的百姓都在拍手称快。 人群中 风沧澜看着那黯淡离场的身影笑容清浅。 偶尔一阵风吹的发丝飘浮,仙气飘飘,就像是救苦救难、普度众生的九天仙子。 短短几天时间,风氏老太太一家支离破碎,惨淡退出皇城。 “徽羽。”风沧澜淡淡出声,声音极小好似能被风吹走一般,“我发现我越来越善良了。” 徽羽嘴角抽搐,她怀疑小姐在开玩笑! 这简直是报复的最高境界!生不如死! 风灵虽然成了富贵公子的小妾,但是那里的主母是母老虎,手段毒辣。 虽然后宅小妾众多,但没一个有孕的,加之那个公子在床榻上的滴蜡、鞭打癖好。 这是生不如死好吗? 二儿媳妇被卖到青楼,已经过了接客的年纪,只能做粗活。 风坚跟二儿子,一个断腿一个断手,一个年迈的风老太太养活? 这简直比全杀了还狠毒! 她只能感叹一声,小姐手段高! “今天也是善良的小仙女。” 风老太太一事落下帷幕,风沧澜转身离开。 她前脚一走,二楼窗扉被人推开,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口。 “这风沧澜当真是好手段,我们好不容易找来皇城的人,就被她整得灰溜溜离场。” 后面坐在桌旁的人未出声,只是淡淡一笑。 回到王府,让徽羽先回去自己就去了离院。 她内力已经完全恢复,这几天忙着看风老太太一家的事都没给宗正昱针灸散淤血。 是该提上日程了。 到离院门口,风沧澜就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侍卫暗卫都撤了,安静的过分。 她下意识敛起气息,凌空飞上屋顶。 拿走一块琉璃瓦,屋内的场景赫然出现在眼前。 看到下面的情况,风沧澜柳叶眉紧皱。 风疆怎么会跟宗正昱在一起? 该不会怼不过她,把气洒在小呆子身上吧? 这样想着,风沧澜准备下去阻止,刚起身下面就传来一阵恭敬的声音,“参见摄政王!”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老臣求王爷和离书一封,放过小女 风沧澜离开的动作戛然而止。 怪异的目光透过那块琉璃瓦的空洞,直锁下面。 看着风疆面露恭敬,随是做着作揖的动作,那后脊确实没有半分弯曲。 她目光顺着风疆的身影看向对面,只见宗正昱端坐在黄木雕花桌旁,目光沉冷整个人散发着迫人的气息。 一句话没说,却给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呼吸困难,喘不过气。 丝毫不见平日呆傻,憨愣的模样。 清澈纯真的眸子此刻浑浊无比,难以窥视浑浊之后的真相。顺遂的凤眸似无尽深渊,只看一眼就会陷入其中。 宗正昱他…… 风沧澜心头骤然一紧,晦涩不明的看着下方。 “风将军,好久不见。” 宗正昱磁性的声音格外低沉,似乎是压抑着愠怒。 狭长凤眸扫了一眼风疆,没有半分温度跟感情。 风疆那双饱经沧桑的眸子瞬间凌厉起来,“是许久未见了。” “三四年了吧。” 他轻叹一声自顾自说着,有些追忆的味道。 片刻他又收回思绪,看着宗正昱,“三四年不见,摄政王变化倒是颇大。” “竟然费尽心机哄骗一个弱女子,不知摄政王安的什么心?” 宗正昱猛然抬头,古井无波的双眸迸发出凌冽之光,仿佛凶猛的毒兽。 房顶,风沧澜脸色苍白,全身血液倒流。 下面声音又响起,“今日来主要是跟王爷商谈一件事。” “澜澜不过是弱女子,我这个当爹的,不求她荣华富贵,只想她平安顺遂的过完一生。” “王爷心有大计,澜澜不宜牵连其中。” 宗正昱做的事,成则九五之尊、睥睨天下,败则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他本是将军手掌兵权,这次受召回皇城,一系列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皇帝忌惮,他索性直接交出兵权。 可,澜澜这里…… “风将军什么意思?”宗正昱语气阴沉,凤眸深黑,隐约可见眼底闪过的阴戾之色。 “老臣求王爷和离书一封,放过小女。” “轰!” 风疆话音未落,宗正昱一把推翻桌子,暴戾之气弥漫整个屋子。 “你在说一遍!”他阴鸷的目光盯着风疆,就像是一条随时准备出击的毒蛇,阴翳;森冷。 “王爷跟沧澜非良配,还请王爷三思。” “若王爷不允,老臣便去皇宫走一趟。” 宗正昱攥紧的双手握的“咯咯”作响,指关节发白,手背青筋暴起,暴戾之气溢出眼眶。 忽而,他又双手放松,春风含笑道,“风将军是在威胁本王?” “不,老臣是在跟王爷商量。” “老臣一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以前就亏欠了她,现在绝对不能让她身处险境。” “求王爷开恩。” 风疆那挺直的背脊突然就像压弯了似的,虔诚祈求。 宗正昱薄唇微翘,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似在嘲讽。 他费尽千幸万苦,用尽一切办法才把风沧澜暂时留住。 就风疆这几句话,竟然想让他写和离书。 “痴人说梦。” 他挪动步伐来到风疆跟前,“风沧澜是本王八抬大轿迎回来的,她生是本王的人,死也是本王的鬼。” “和离?想都别想。” “本王这里,没有和离,只有丧偶。” “就算是死,她的尸体也只能葬在王府,灵牌也必须在王府祠堂。” 宗正昱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重重落在风疆的心头。 他抬头,满脸愕然看着宗正昱。 万万没想到,宗正昱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不该是这样的。 宗正昱的心思他知道,韬光养晦,蛰伏待发,他的目的只是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风沧澜于他而言可有可无,甚至是累赘。 他假扮痴傻,不就是掩人耳目连风沧澜都不想告知吗? 顿时,风疆整个人佝偻了,瞬间就老了五六岁的模样。 此时此刻,他不是沙场点兵的将军,只是一个希望女儿余生平安的父亲。 “王爷,您何必如此?您又不喜欢沧澜。” “您登上了那个位置,想要什么样的美人都有,就放过小女吧。” 他的声音没了刚开始的洪亮浑厚,整个人闲的疲惫不已。 宗正昱阴笑一声,“就算不喜欢,她也是摄政王府的人。” “放过?白日做梦。” 交涉失败,风疆只能离开,他没保护好秦玉,绝对不能再让女儿出事。 跟着宗正昱,那就是成倍的风险。 注视着风疆离去的背影,宗正昱嘲讽一笑,“风将军以为本王像你?” “自己的夫人都保护不好,还怪罪女儿,把怨气撒在女儿身上。” “你有什么资格,在本王这里说那些话?” 风疆刚踏出房门的脚步一滞,面色僵硬。身子摇摇欲坠,完全不像沙场厮杀的将军。 “等你什么时候能护住将军府,能护住风沧澜,再来同本王说这件事。” 风疆苦笑一声,深一步浅一步,颓废离开。 在屋顶观看全程的风沧澜只觉着心底发凉。 假的! 宗正昱是装傻的!还装的那么像! 关键她诊脉竟然一点也没发现异常! 难怪!难怪她针灸的时候宗正昱抱头拼死抵抗。 本来就没傻,这针灸下去指不定就真傻了。 风沧澜脸上血色寸寸褪去。 她内力还不错,隐隐明白了怎么回事。 内力深厚,可以错乱脉象给大夫错觉。 所以!从始至终宗正昱都没痴傻,他好好的。 天天看着肯定在内心嘲笑,被他耍的团团转! 好!好的很! 风沧澜腾空飞起,踏空离开直奔沧海一粟。 她天天喊宗正昱呆子的时候,他心里估计冷笑连连吧! 王八蛋!狗男人! 回到沧海一粟,风沧澜直奔屋子。 本来想回来打包离开,现在一看根本没有可打包离开的东西。 本来就没打算在王府久待,所以就没买什么东西。 风沧澜猛然转身,唤着徽羽。 闻声而来的徽羽正要问怎么了,风沧澜就满脸冷色下令,“走了。” “啊?走哪里?”徽羽询问出声,风沧澜边往院门走边回复,“离开王府,走我们该去的地方。” 她这样说,徽羽立马明白过来,那双鹿眼一闪而逝的亮光,“好。” 风沧澜拉开院门,宗正昱的身影赫然闯入视线——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游戏结束了,摄政王! 他一身月白色锦袍站在院门外,凤眸沉沉,明显是听到了风沧澜刚才说的那句话。 兴高采烈的徽羽看到对撞的两人眉头紧皱,悄无声息退居到一旁。 “娘子要去哪里呀?”宗正昱瞳仁中的阴沉不见,清澈透亮。 望着风沧澜笑的似三月春风,嗓音充满了童真,“昱昱也要去!” 风沧澜眉宇间瞬间冷了两分,冷漠至极的目光瞧着宗正昱,嘴角的冷笑格外明显。 宗正昱心头一沉,就听到风沧澜讽刺的声音响起,“摄政王。” “好玩吗?” “不得不说,你这演技不去演戏都可惜了。”连她都骗过去了,能不厉害? 宗正昱瞳色微变,立刻恢复成憨憨又可爱的模样,拽着风沧澜袖口摇晃,“娘子,你在说什么呀?” “昱昱听不懂。” 他噘着嘴,狭长的凤眸努力瞪大,一副无辜单纯的模样。 风沧澜脸色一冷,一把掀开宗正昱,冷血又无情,“游戏结束了。” “还装?摄、政、王。”她一字一顿,每个字就化为一把冰刃直戳宗正昱的心脏。 宗正昱脸上血色寸寸褪去,表情都忘记收,呆滞的盯着风沧澜。 两人四目相对,忽而宗正昱垂头低笑。 似刻意压抑,那笑声有些沉闷,连带着他的肩膀都有些发颤。 蓦得,他抬起头,笑的不能自已,“原来……屋顶偷听的小猫,真的是你啊?” 风疆走了,他就发现了头顶少了一块琉璃瓦。 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来了沧海一粟。 刚到门口就听到了风沧澜要离开的那番话。 宗正昱笑容布满了整张脸,牵扯了脸部每一块肌肉,可那双深邃的凤眸却没有半分波澜。 对上宗正昱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风沧澜只觉着后脑勺发凉。 暗骂一声疯子,就绕开宗正昱准备离开。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时,宗正昱的笑声戛然而止,同时一只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她垂眸看着握着自己的那只手,顺着手臂往上看,每挪一寸眸中就冷一分。 本来是回来磋磨宗正昱,结果被宗正昱耍着玩。 他是真的厉害啊。 “放开。”风沧澜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宗正昱脸上的假笑褪去,双眸阴鸷,“既然屋顶的是你。” “那你也应该听到了本王跟你爹说的那些话。” 风沧澜没搭理,态度强硬,“放开!” 这次,她的语气更显冰冷,仿佛要把人冻成冰渣子。 对方还是没有反应,风沧澜反手一扣想要挣脱。 结果宗正昱见招拆招,跟着一同反扣把风沧澜控制的死死的。 “轰!” 风沧澜带着内力的一掌打过去,宗正昱被震的连退三步,捂着胸口不可思议的盯着风沧澜,完全没想到她竟然来真的。 血从嘴角溢出,宗正昱拇指擦掉,指尖染上了血迹。 “好。” “好!好!”宗正昱一连三个好,笑容放肆,癫狂,就像个疯子。 风沧澜眸色一顿,刚才那掌不算快,宗正昱完全能躲开的。 她本意是宗正昱躲开,然后趁着机会离开。 目光投过去,看着他疯笑心口沉闷,好像千万只蚂蚁在撕咬。 不管了,目的反正也达到了。 风沧澜内力完全恢复,踮脚踏空而起。 刚准备飞离王府,手腕就被拽住。 回首只见宗正昱拽着自己,她下意识一掌打去,想要挣脱。 这次宗正昱躲开了,两人在空中缠打,从空中打到房顶又打到地上,两人打的难舍难分。 宗正昱虽然刚才被打了一掌,但并不碍事。 两人刚开始还能处于持横的状态,越往后风沧澜明显的处于下风,内力已经跟不上了。 两人打斗动静很大,侍卫都引了过来,暗卫们也在暗中蓄势待发。 两人打斗最后在一炷香后,以宗正昱获胜结束。 宗正昱扣住风沧澜两只手,将其拉到怀中,他双目猩红,隐隐可见红血色,额头青筋暴起很是骇人。 他遏制着瞳孔喷薄而出的暴戾,凑到风沧澜耳畔,沙哑的声音缱绻温柔,“澜儿你不是说,既入王府门,生是摄政王府的人,死是摄政王府的魂吗?” “怎么能出尔反尔?” 耳畔的炽热气流引的风沧澜一个颤栗,她挣扎着双手欲拜托宗正昱的控制,“骗人的你也信!” 风沧澜明显的感觉到身后之人情绪有片刻的崩溃。 他深吸一口气,垂头在风沧澜那纤细白皙的脖颈上轻啄一下,温柔的声音仿佛要将人溺毙,“小骗子。” 风沧澜一个哆嗦,侧头瞪着宗正昱,怒火喷薄而出,“放开我!” “不!” 风沧澜秋水眸里闪过无数情绪。 她跟宗正昱的实力还是有一定差距,这点她以前就知道。 “夫君~” 硬的不行,风沧澜改变策略,软着嗓子甜腻腻的唤了一声。 叫的人就像是吃了十几串冰糖葫芦,甜腻、齁甜。 宗正昱身体僵硬,风沧澜不留痕迹的笑了笑继续道,“你拽疼澜儿了。” “你又想干什么?” “澜儿不想干什么呀?”她娇软噘嘴,端的一派天真灿烂,“明明是夫君的错。” “是你骗澜儿,还不让澜儿生气了?” “你骗我骗了那么久呢,我生气不是应该的嘛?” “你还跟我打架,也不哄哄我。” “还把人家打疼了。”越说越委屈,她带着哭腔欲泣不泣。 明知道风沧澜说的假话又在骗人,宗正昱的心口却还是像被撕裂一般。 他想,他这辈子大概是栽倒风沧澜手里了。 宗正昱捏着风沧澜的手腕松了些,风沧澜原地转身那双泪水盈盈的眸子带着控诉盯着他。 “好了。”宗正昱无力出声,像是自认栽一般。 刚准备松手,风沧澜就踮脚亲了上上来。 那一刻,满腔怒火消散,身上戾气也顷刻间消失。 风沧澜的细细轻吻完全满足不了宗正昱,他反攻亲的凶猛,拽着风沧澜的双手忘情松开。 察觉到手腕束缚消失,风沧澜那盛满了泪水的眸子扬起一抹灿烂笑容。 双手用力推开,整个人腾空飞起不断后移,看着越来越远的宗正昱,脸上带着胜利的欢笑……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摄政王,一如既往的好骗 “风!沧!澜!” 这三个字,宗正昱几乎是爆吼出来的。 附带着内力的三个字,荡开一层气波。 欣赏够了宗正昱的暴跳如雷,风沧澜笑意盈盈,摸了摸刚才亲过的唇,“摄政王一如既往的,好骗。” 说完,她转身飞离。 后面宗正昱已经跟了上来,冷着脸像结了一层冰霜。 风沧澜回首瞧了一眼加快速度飞出王府。 就在调动内力加快的一瞬,风沧澜只感觉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紧接着全身肌肉酸痛。 身体不受控制,整个人从空中跌落,就像断了臂膀的蝴蝶,直线下坠。 “澜儿!” 看着坠落的风沧澜,宗正昱感觉心脏被撕开,呼吸的空气都刮的生疼。 记住网址 在落地的一刹那,宗正昱一手搂着风沧澜这才避免了摔地的惨剧。 “澜儿?” 看着面色惨白的风沧澜,宗正昱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完全忘记了刚才被戏耍的愤怒。 “咳……”一声咳嗽,连带着吐血不止。 全身就像石化一样,无法动弹。 “澜儿,澜儿。”宗正昱慌张擦拭着风沧澜嘴边的血迹,刚擦完又吐,无限循环。 “澜儿你别吓我,找大夫,找大夫。”宗正昱抱着风沧澜慌慌张张往温逢君的厢房跑。 疼啊。 全身都疼。 呼吸都是疼的,意识却又那么清醒。 “毒……” 是中毒,她什么时候中的毒,这么厉害的毒。 风沧澜声音小,刚出口就被一阵风吹走。 她再无力气说话,只能躺在宗正昱怀里。 全身寸寸断裂的疼痛,痛的她恨不得昏死过去,可偏偏意识格外的清醒。 能清晰的感受到每一处传来的疼痛。 用这中毒,是想折磨死她,连痛快都不愿意给。 她鬼手医仙,也有在阴沟里翻船的一天。 曾信誓旦旦的说,她绝对不会被药倒。 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疼痛让风沧澜朱唇苍白,额头布满了细汗。 本来就是痛感敏感的体质,风沧澜恨不得一头装晕,刀山火海的痛大抵就是如此。 “温逢君!” “温逢君快出来!快出来!” 宗正昱声声爆吼,温逢君被喊连忙出来。 就看到宗正昱搂着风沧澜,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宗正昱。 慌张、害怕、恐惧将他包裹,都快认不出这样的他了。 “温逢君,快看看澜儿。” “你快看看她。”宗正昱放下风沧澜让开位置。 温逢君顿了顿上来探脉,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眉宇间越来越凝重。 宗正昱站在旁边双手攒紧,两只手早已布满了薄汗,目光如炬盯着温逢君。 直至他松手才敢开口,“怎么样?” “澜儿怎么回事?她突然就这样了。” 面对宗正昱的追问,温逢君沉重的皱着眉,“中毒了,但没探出来什么毒。” “很古怪。” 躺在软榻上的风沧澜一口气差点背过去,暴躁的想骂人。 艹! 温逢君什么狗屁医术!炽毒啊! 炽毒啊! 风沧澜心底呐喊,却说不出话。 温逢君这个半桶水大夫,想害死她啊! 她有口不能言,甚至动弹都无法,只能听着温逢君这个傻逼对着追问的宗正昱摇头。 几次试着说话都发不出声。 风沧澜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炽毒不是最毒的毒,确实最阴狠的。 中毒有潜伏期,而动用内力就会引诱炽毒毒发。 一旦毒发,全身僵硬无法动弹,甚至说话也不能。 炽毒毒发的第一天是有办法解毒的,过了一天毒素蔓延全身,基本上就回天乏术了。 不能说话,不能动,神智清醒。 在清醒中慢慢死亡。 明知道有办法却生生错过,这大概就是最绝望吧。 她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传!” “把皇城所有大夫都找来!” 宗正昱暴怒的声音响起,外面一阵仓乱的脚步声离开。 转身看着神情痛苦的风沧澜心口仿佛被撕裂,他双手握着柔若无骨的手放在嘴边亲吻,“澜儿没事的,我把整个皇城的大夫都请来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全皇城来了也没用啊! 不会再多也没用啊! 好疼! 每一根神经都在传达着,疼! 宗正昱似感觉到了风沧澜的痛苦,狭长的凤眼发红,紧紧捏着那只柔软的手。 温逢君站在后面,将目光从两人身上收回来低着头。 摄政王府找全程大夫的事没有刻意隐瞒,许多人都知道。 都在好奇,是不是摄政王出了什么事,才会这么大动静。 大臣们各方面打探,王府细作虽然被清除,但这件事没封锁消息,想知道也不难。 知道是风沧澜不是宗正昱,众人也说不出是喜是悲。 关心风沧澜的人不多,宗正瑾是一个。 本来还不知道的,下面也没有禀报,得知风沧澜中毒还是在穆冶那里听到的。 风沧澜中毒传的快,涟襄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 第一想法就是怎么会中毒,然后就传信让穆冶带她进王府。 穆冶也进不了王府,事情没办成功就被涟襄嫌弃了。 属下问他怎么没去找涟襄姑娘,就提到了这件事,路过的宗正瑾才知道风沧澜中毒。 而他派去看着摄政王府的下属,从未禀报此事。 摄政王府外 宗正瑾站在门口,眺望王府,好似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一般。 春寒料峭,偶尔一阵风吹起,他披肩的墨发微微浮动。 袖口下的双手无意识攒紧,整颗心悬在半空中。 桃花眼里的焦急担忧呼之欲出,想进去目露犹豫挣扎。 皇帝的告诫声在脑海里响起,最终他折返离开。 茶楼,二楼 宗正瑾不见平时的温润儒雅,剑眉凌厉,醉人的桃花眼此时噙着阴冷。 厢房内的气温直逼冰点。 正前方,一排暗卫垂首埋头,静静站着不敢发出丁点声音,连呼吸都下意识放缓。 “没有说的?”宗正瑾逼人的目光看的一众人脚底生寒。 “摄政王府的事,没人禀报本王。”他的声音不复往日温和,此时就像是淬了兵刀子一般。 静。 死亡般的静,几个暗卫余光互相打量,似在无声商讨。 几人的目光交流,宗正瑾尽收眼底。 他敛了敛眸子,压下瞳孔中的嗜血,捏着查盖的指尖发白,整个人都在发颤。 “砰!”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属下手下有个人,医术堪比鬼手医仙 一阵巨响声打破几人眼神交流。 其中一个暗卫倒在地上,头部不断淌血流淌在地上形成小型血泊。 其余几个暗卫瞳孔一群,抖若筛糠。 “想好了怎么回复本王了?”宗正瑾优雅的品着手里热气腾腾的温茶,完全看不出来刚才杀了一个人。 仿佛是捏死了一只蚂蚁,并不在意。 “啪!” 一众暗卫被宗正瑾轻飘飘的视线盯的头皮发麻,齐刷刷跪在地上,“属下……” “本王不想听废话。”他淡淡的声音响起,暗卫心口一沉脑袋埋的更低,“是桑大人阻拦了我们禀报。” 宗正瑾品茶的动作微顿,从善如流的把茶盏放下,薄唇溢出一丝森冷阴笑。 “本王竟不知,你们的主人成了桑大人。”他平淡的声音响起,没有半分起伏。 一众暗卫抖的更厉害,说话都开始结巴,“王爷,我们传回去的情报……都,都被桑大人……拦截了。” 宗正瑾桃花眼一凝,眸中温度迅速下降,连带着那张温润如玉的脸都看起来格外冰冷。 “原来如此。”他淡淡点头,后再未说什么。 一众暗卫见宗正瑾没有追究的打算,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啪!” “啪啪啪!”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刚才还站着的人此刻全部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宗正瑾理了理袖口,端着热茶慢饮一口,就像完全看不见厢房中的尸体,更是丝毫没被那血腥味影响。 “哐哐哐。” 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的寂静,宗正瑾冰凉的声音响起,“进。” 屋外准备推门而入的人身影一顿,察觉到宗正瑾的不正常。 下一刻,他推开房门。 看到满地的尸体,赶紧把房门关上。 扫了一眼像没事人的宗正瑾,他皱了皱眉,最终跨过一众尸体过去,“王爷……这是……” “玩忽职守,不忠主子。” 宗正瑾掀开眼帘,那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此刻犹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动。 注意到这点人心头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云桑,你的手何时生的这般长了。” “都伸到本王这里来了。” “还是说,你认为你可以对本王指手画脚了?” 云桑身体一抖,瞳孔中闪过一丝慌张,殿下知道了? 知道了些什么? 若是全部知道,他只怕是…… 宗正瑾慢慢站起来,优雅从容的跨过尸体来到云桑身边。 他骨节分明的双手拍了拍云桑的衣襟,又颇为体贴的替其整理没弄好的领口,“桑大人,本王有没有跟你说过,别多管闲事!” 宗正瑾原本平淡的声音突然冷冽,整理领口的手猛然捏住云桑的脖子。 云桑整个人离地,脸色通红喘气费劲。 “咳咳,殿下……” “殿下……”云桑几乎哀求的眼神盯着宗正瑾,他目光阴冷却是半点没松开。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本王的事指手画脚。” “桑大人,你是以为本王不会对你做什么?”宗正瑾温润的五官被戾气浸染,整个人阴沉的可怕。 那双眼睛没有温柔儒雅,只剩下阴狠。就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毒蛇,吐着蛇信随时会咬过来。 “殿下,属下错了……” “属下再也不敢了……” 云桑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着宗正瑾眼底恐惧涌出。 他不是……现在的他,真的会杀了他。 “殿下,属下愿将功折罪。” “属下手下……有个人,医术堪比鬼手医仙,一定能救回……摄政王妃。” “求王爷给属下……将功折罪的机会……” 云桑拼尽全力,断断续续说完。 满眼杀意的宗正瑾忽的松手,云桑“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她贪婪的呼吸着,再也不想感受那濒临死亡的绝望,恐惧还有……心痛。 宗正瑾眸中的杀意消散,半蹲着看着倒在地上的云桑清浅一笑,“风沧澜若有三长两短,你也活不了。” 云桑满眼陌生的看着宗正瑾,好似从来没认识过一般。 宗正瑾慢慢站起来,端的风光霁月,温润儒雅,“不过桑大人手下向来能人倍出,想必一定会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留下这句话,宗正瑾离开了厢房。 剩下云桑跟一屋的尸体。 宗正瑾走后,她就像被抽干了全身力气倒在地上。 眸中神色复杂,有心痛,有不敢置信,还有担忧。 照此下去,他们十几年的计划将功亏一篑。 十几年的筹谋,全部付之东流。 良久,他慢慢爬起来一步步离开茶楼。 满城的大夫都被带到了摄政王府。 风沧澜躺在床榻上,看着屋里堆满了大夫,还有庭院中也挤满了人。 听着乱七八糟的诊断,气的差点两眼一瞪晕过去。 这都是些什么大夫! 照此耽搁下去,今日午时一过就只有等死了。 有口不能言,看着宗正昱企图眼神暗示告诉她。 然而宗正昱根本理解不了,只当做风沧澜满脸希冀的看着自己。 他双手捧着风沧澜,坚定的语气似在保证,“澜儿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风沧澜气在心里爆粗口。 她哪里是害怕!哪点像害怕了? 时间从指缝间流走,眼看着就要无救,风沧澜又急又气怒火攻在宗正昱说完这句话后,两眼一瞪硬生生晕了过去。 “摄政王妃口不能言无法动弹,明显是中风了。” “胡说,王妃年纪轻轻怎么会中风,明显是抽筋了。” 风沧澜眼前一片黑暗,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之际,听到两个未诊脉的大夫争辩,差点气的吐血。 她晕过去后,大夫还在争辩。 诊过脉的大夫纷纷摇头,能探出来是中毒,但什么毒不得而知。 更别提解药了。 一个大夫接着一个进来,最后都是摇头离开。 越往后,宗正昱心底越是发慌。 她是鬼手医仙,都能不甚中毒,很明显这毒不一般。 夜色将近,所有大夫都无力离开。 门外,温逢君在夜色中奔跑,拿着一本医书急冲冲跑进屋内,“扶风,我找到解毒办法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以命换命 “你说什么!” 正急的焦头烂额的宗正昱,听到这句话就像是黑暗中看到了一丝亮光。 在大海上漂泊很久,几乎绝望放弃后看到了灯塔。 “你再说一遍!”宗正昱发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温逢君,双手紧紧拽着他,生怕刚才是自己听错了。 “有办法,有办法了。” “有办法好!有办法就好!”宗正昱发红的凤眸露出一抹欣喜,拉着温逢君到床榻旁,“快,赶快解毒治病。” 原本还算高兴的温逢君顿时脸色平稳下来,一脸凝重的看过去,“办法有是有,只是……” 温逢君张了张嘴,犹豫挣扎,急的宗正昱满脸焦急,“你快说啊!只是什么!” “只要能救风沧澜!怎么样都可以!哪怕……哪怕是要我性命!” “只要你能救沧澜!” 温逢君拧着没,满眼复杂的看着宗正昱,眸中的惊愕证明了此刻的震惊。 宗正昱是谁,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在无数人暗害中长大。 养成了阴冷深沉、城府极深、善于算计、心狠手辣,冷心无情的性子。 他做梦都没想到,宗正昱为了救风沧澜能说出哪怕是要他性命这种话。 风沧澜的演技很拙劣,他都能识破,不信宗正昱看不出来。 明明刚开始宗正昱并没有…… 从什么时候,宗正昱对风沧澜动了心,还到了这种能为对方去死的地步。 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是太过震惊。 一个杀人如麻,把性命不当回事,甚至自己的命都不看重的一个无情无心之人。 却说出,只要能救风沧澜哪怕是要他性命也可以。 温逢君收起晦涩难懂的目光,“要你性命做什么?” 他扫了一眼昏迷的风沧澜叹了一口气,“办法是有,不过需要一个人,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宗正昱爬满蛛丝的双眸微顿。 温逢君点头,“风沧澜体内的毒已经是过遍了全身,需要换血。” “用一个人的血,换她的血,两人体内血对换。” “风沧澜能救下,但是换血之人的情况就……” 不用说,宗正昱也知道后面的话。 “你……去找个给风沧澜换血的人吧。”温逢君提点道。 宗正昱看了一眼风沧澜,原本焦急的俊脸突然笑了起来,“不用找,就我跟澜儿换血。” 正准备的温逢君蓦得抬头,盯着宗正昱像是在看疯子,“宗正昱,你疯了吗?” “换血后,换血之人轻则缠绵床榻,重就是命丧黄泉。” “我没疯。”宗正昱笑了笑,就像在黑暗中的人突然找到了出路,“其他人没资格给风沧澜换血。” “只有我!只有我可以!” 宗正昱眼底之色有些癫狂,他双手捏着温逢君的肩膀,“澜儿换血,我俩不就等于融为一体?” “到时候我的体内流淌的就是澜儿的血。” 越想,宗正昱越是激动,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兴奋颤抖。 温逢君满脸惊色,宗正昱简直就像个疯子。 风沧澜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行。”最终温逢君还是艰涩的答应了下来。 开始准备一切,明日准备换血。 第二天一切准备齐全,离院里风沧澜躺在床榻上没有丝毫动静。 宗正昱蹲在她的旁边,满目温柔。 温逢君进来看到癫狂偏执的宗正昱,心口狠狠的抽了一下。 风沧澜是怎么把宗正昱变成了现在这幅,疯魔的模样。 “这次换血会有危险,有可能失败。” “一旦失败,两个人就……”死他没说出来。 宗正昱也明白,却没有过激反应,反而是笑的更加温柔的抚摸着风沧澜的脸颊,“跟澜儿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温逢君似乎已经适应了宗正昱的疯魔,大概明白了他因为风沧澜在死亡边缘,崩溃癫狂。 确是理解不了。 明明宗正昱也知道风沧澜在演戏,为什么就泥足深陷了。 “不过,澜儿活着最好了。”他亲昵的吻了吻风沧澜苍白的薄唇,“澜儿,你若是能平安无事的苏醒,我就给你和离书。” “让你离开。” 温逢君崩裂的看着,前一秒癫狂说着跟风沧澜一起死也不错,后一秒就温柔的说让她离开。 宗正昱起身到旁边躺下,闭上双眼静默等待。 完全没发现,他转身时风沧澜那轻颤的睫毛。 早在温逢君来前风沧澜就苏醒了,但很明显毒更重了,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 意识清醒,听觉正常。 两人刚才的那番对话她也是听到耳中。 所以,在温逢君错愕凌乱时,风沧澜也是同样的心情。 甚至思索着自己有没有给风沧澜下迷魂汤什么的。 宗正昱后面的喜欢她是能感受到的,但她觉着这种喜欢大概就是,很浅的,甚至说不上喜欢。 可能是占有欲作祟,也可能是相处久了习惯了。 完全没想到,宗正昱竟然偏执的说出那些话。 跟宗正昱认识后后,经历了被他算计借刀杀人种种事后。 宗正昱在她心里就有了一个根深蒂固的形象,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睚眦必报。 印象一旦形成就非常难改变,以至于宗正昱每次一改常态她就会觉着这厮又要算计自己了。 可今天听到这些话,她感觉自己认知出现了错误。 宗正昱好像喜欢她不是一点点,而是亿点点。 宗正昱不会没发现自己那些不走心的话,她当时为了拿到九须龙眉什么谎话随口就来,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就已知她是做戏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能喜欢她? 风沧澜也不明白,就感觉手腕一阵刺痛,体内什么东西再往外流淌。 慢慢的她身体逐渐变冷,带着还没想明白的问题慢慢陷入沉睡。 今天的事事关重大,整个王府高强度戒备,几乎三步能看到一个侍卫,还不加暗处的暗卫。 在温逢君医治的同时,外界早已经传来了。 风沧澜命在旦夕,摄政王奇迹恢复正常。 这两件事就像是一阵风般,席卷整个皇城。 皇帝在知道这件事后,立马把宗正瑾叫来,“去摄政王府,你知道该怎么做。”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瑾王想软禁皇上? 今日是风沧澜解毒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宗正瑾心尖发颤看向皇帝,“父皇的意思是……” “两个都不留。” “今天的事你办成了,朕明日就把这个昭告天下。” 皇帝抬手,后面的大太监双手捧着明黄色的圣旨走上来。 皇帝拿着转手交给宗正瑾,示意他打开看。 宗正瑾双手捏着两边摊开,看清圣旨内容眸色一颤。 旁边皇帝的声音响起,“事情办好了,明天你就是星云国的储君。” 皇帝那双浑浊却犀利的目光锁定宗正瑾。 这是他给宗正瑾留下的最后一个考验。 为君这必须无情。 记住网址 风沧澜这个不确定因素绝对不能留下。 太子之位跟风沧澜,两者只能二选其一。 杀了风沧澜,他会是一个好皇帝。 当然,若是不的话……他也有其他办法取风沧澜的性命。 费劲心血培养的储君,绝对不能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宗正瑾捧着圣旨,久久陷入沉思。 梦寐以求的太子之位近在眼前,唾手可得。 可…… 有那么一瞬,他感觉这太子之位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良久,宗正瑾把圣旨合起来,双手递给皇帝,“儿臣遵旨。” 得到满意的答复,皇帝欣慰的拍了拍宗正瑾的肩膀,“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朕在皇宫,等着你胜利归来。” “是。” 宗正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摄政王府门口的,脑海里乱的厉害。 他一直筹谋着要成为太子,成为星云国未来的皇帝。 可是……为什么,他成为皇帝的目的是什么? 宗正瑾看着写着摄政王府几个大字的牌匾,陷入迷茫跟困惑。 一直想要的东西近在眼前,只要把挡在前面的抛开就能拿到。 却让他感觉无力。 初春的风还夹杂着寒意,吹的人脸生疼。 四周的枯枝抽了嫩芽,一切祥和美貌。 脑海里,跟风沧澜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回放。 她的娇俏,她的可爱。 在被欺负时的出手相助,虽然是自己一手策划。 寒风呼啸,宗正瑾在冷风中转身,跟在后面的云桑眼皮一跳。 想出声劝阻,想到之前的事情瞬间闭嘴。 “皇上在御书房等消息?” 刚进宫,大太监就迎来上来满脸讨好,“是。” “恩。”宗正瑾淡声应道,看着抽条的柳枝被风吹的摇曳若有所思道,“今日天寒,让父皇好好待在御书房,别被风吹凉了。” 大太监面色一僵,脸上笑容凝住,看着瑾王眼底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他不太确定宗正瑾的意思,进一步确认道,“殿下的意思是……” 宗正瑾收回那盯着寒风拂柳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大太监,语气不急不缓,“父皇体弱,今日风大还是待在御书房为好。” “公公你说呢?” 大太监捏着拂尘的手都在发颤,掌心浸出一层冷汗。 这……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瑾王竟然想软禁皇上? 皇帝在御书房说事的时候,他是在的,所以宗正瑾趁机杀了摄政王跟摄政王妃他知道。 所以!瑾王是打算忤逆皇上,抗旨不尊!并软禁皇上? 天! 大太监心底一片慌乱,同时余光打量宗正瑾。 一旦软禁,瑾王这太子之位只怕是…… 临门一脚的事,太子之位啊,瑾王竟然! “怎么?公公这是?”宗正瑾温润柔和的声音无形中有几分深重。 大太监心肝颤了颤,悄悄摸了一把冷汗,“老奴明白。” “那就好。”宗正瑾笑的温润儒雅,君子端方,然后目不斜视径直离开。 大太监看着远离的背影,长长松了一口气,虽然这瑾王平日里看着温润如玉,儒雅有度。 但,作为被瑾王扶持到皇帝身边的人,他非常清楚瑾王这温文尔雅的皮囊下,藏着怎样的阴戾狠辣。 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瑾王竟然会因为风沧澜作出软禁皇上这种事。 他甩了甩拂尘,直奔御书房。 没有人捣乱,温逢君的进程非常顺利,在夜幕降临时收手。 皇宫里 一直在御书房等消息的皇帝几盼也未能看到瑾王,心底生出疑,“瑾王还没回来?” 旁边的大太监冷汗淋漓,小心翼翼回复,“回禀皇上,还未。” “可能是被缠住了吧,摄政王府的侍卫伸手都还不错。” 大太监下意识想打掩护拖延时间,殊不知他说完这句话皇帝神色诡异了起来。 原本升起的三分疑心变成了七分。 “来人!”皇帝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外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抬眉看去,站在御书房门口的御林军一动不动,就像是两个雕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就像是没听到一般。 皇帝眉宇间染上几分怒色,音量拔高,“来人!” 又是一声厉唤,然而站在门口的两排御林军依旧是纹丝未动。 跟在皇帝后面的大太监全身冒汗,就像洗了一个冷水澡,拿着拂尘的手颤啊颤。 有刚才皇帝那个诡异的眼神,也不敢冒然说话。 “混账!”皇帝抓起旁边的墨盘就砸在地上,企图引起屋外人的注意。 结果还是失败了。 他愤然而起,大步流星走出去,正要踏过门槛,就听到守在门口的御林军冷声道,“外面风大还请皇上待在屋内,以免风寒。” “放肆!你竟敢阻拦朕!” “来人!” “来人!”皇帝连声大喊,确是无人回应。 他踏出御书房,两排的御林军齐齐上前,挡住离开的路,“请皇上回殿。” 两排御林军的声音整齐而响亮,皇帝瞪着眼睛,一副被气的不轻的样子。 他胸口跌宕起伏,看着御林军阻拦自己呼吸沉重。 到了这个地步,他哪里还不明白是被软禁了。 被他的好儿子!瑾王软禁了! “好!” “好的很!”皇帝折返御书房,对着四周的东西就是一阵乱杂。 不过片刻,御书房内就是一片狼藉。 大太监瑟瑟发抖站在角落,瑾王殿下这次可是惹大麻烦了。 软禁皇帝,太子之位没了不说,只怕这性命也……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看来你的性命还要留一阵 看着满地狼藉,皇帝心里没发泄够又是一阵乱砸。 能动的东西全被乱砸了。 御书房里传出乒乒乓乓的乱砸声,门口的两排御林军面不改色,一副失聪完全听不见的模样。 除了御书房,整个皇宫都静的可怕。 黑吞噬夜空,乌云闭月,三三两两的星星尽力闪烁,却依旧无法让黑夜明亮。 夜风吹的琉璃瓦上一片枯萎的树叶飘然飞起,在空中打转后终归落在地上。 “如何?” “一切正常。” 两人细声的对话被风吹散,得到确切消息来人准备离开。 刚走两步就被后面一阵声音唤住,“你怎么改变主意了?”之前不是…… 提到这个事,离去之人背影僵硬,嘴角勾起一个饱含心酸痛苦的笑。 “你以为我想吗?”他的声音很小,站在黑夜中的背影看起来格外脆弱。 看的后面之人心头似被针尖乱扎。 “还不是因为他……”男子无奈轻笑一声,起步准备离开。 后面之人面色微变,见其要走心底的话破口而出,“既然如此何不离开他。” “以你的智慧才能,在哪里都会不错,何必纠结一人。” “不,这是我的任务。” 前面的人拒绝的果断,以至于后面的人那还未说出口的话,只能吞咽下去。 他想说,离开那个人,跟着他。 最终这还未说出口的话,被那坚决果断的话打住。 “你自己小心点。” “这次之事,摄政王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隐蔽点,莫要让他查到你身上。”本来是埋藏的最深的一颗棋,打算在最后的时候来致命一击。 因为他的私心,提前启动的这颗棋,若是被察觉,那这么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这可是他走的最好,也隐藏的最深第一步棋。 “你在关心我?”隐匿在黑夜中的人语气有些许激动,说不出的欣喜。 离开之人眸色微变,随后声音更显柔和,“照顾好自己。” 留下这句话就快步离开。 后面之人目光灼灼盯着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脸上笑容绽放,“你也照顾好自己。” 细如蚊子的声音,刚说出来就被夜风带走。 摄政王府宁静中带着沉重的气氛,所有人都不敢懈怠。 大臣们都在各方面打量摄政王府的事,希望能探听一二。 痴傻的摄政王奇迹恢复,这样下去可能导致朝堂势力大洗白。 对于这件事,瑾王却不这么认为。 这段时间他已经掌控了朝堂,甚至从风疆那里收回来的虎符兵权也是他牢牢握在手中。 整个皇宫,一般的人是他的。 宗正昱就算恢复了,但大势已去,也翻不起水花。 现在,只要他想可以随时逼宫。 本来打算循序渐进,但皇帝今日让杀了风沧澜,直接把进度条拉满。 宗正瑾派了人在摄政王府守着,一旦苏醒直接逼宫。 他不想再等了,更不想横生枝节。 宗正昱以命换命救风沧澜的事,虽然有封锁消息但他还是知道了。 他隐隐有种感觉,再吞咽下去只怕风沧澜跟宗正昱的感情,假的也要成真了。 风沧澜喜欢温润儒雅的男子,宗正昱明显不是,所以他之前并不担心。 但如今不同,宗正昱以命换命相救风沧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个万一他不敢想,更不敢赌。 就算那个万一不成立,宗正昱以性命相救,以风沧澜的性格也定不会丢下宗正昱不管。 他太了解风沧澜了,虽然看似清冷没心没肺,内心确实非常重感情。 这救命之恩绝对会成为枷锁。 所以他速度必须要快,也不想再被皇帝束手束脚。 宗正瑾坐在寝殿内,黑暗将其包裹。 他就像是黑夜的毒蛇,伺机待发一击致命。 “嘎吱——” 沉重的殿门被打开,一个白衣锦袍的身影迈入寝殿,在宗正瑾正前方两丈之处停下。 “回禀殿下,已经脱离危险了。” 宗正瑾合着的桃花眼缓缓睁开,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感觉到那视线的压迫阴冷。 “看来你的性命还要留一阵。”他慢悠悠起身,从黑暗中离开又迈入另一个黑暗。 云桑赶紧后退两步站在一旁,给宗正瑾让路。 离开寝宫,宗正瑾直奔御书房。 皇帝砸的已经累了,坐在龙椅上满脸阴冷。 “瑾王。” 殿外整齐的声音响起,皇帝抬头就看到宗正瑾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衬托的整个人温润儒雅。 踏入殿内,烛光暖光照的他更加柔和。 看着这张脸,皇帝冷笑一声,他儿这张脸真的非常有欺骗性。 就连他都被欺骗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宗正昱躬身作揖,态度恭敬,似乎把皇帝软禁在御书房的人并非他。 “请安?”皇帝怒捶案桌桌面,“你是想气死朕?” “能耐了是不是?” “都敢软禁朕了?”皇帝刷的站起来,走到宗正瑾身边打量,“手都伸到御林军里面去了。” “不愧是你啊。” “怎么?风沧澜没事了?”皇帝纵使再傻也明白今日的软禁,跟风沧澜有关。 他让宗正瑾去杀了风沧澜,断了这软肋,没想到竟然逼的他使出软禁的计策。 “脱离危险了。”宗正瑾如实回答,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皇帝瞪着宗正瑾怒不可解,一巴掌打过去。 可高高扬起的手终究没打下去,一直僵在半空中。 宗正瑾站在那一动不动,似乎没有避开的意思。 良久,皇帝气的缩回手,“罢了!” “不愧是老子亲生的,比你老子强多了。” “竟然敢为了风沧澜软禁你爹,你也是胆大包天!” 皇帝原本的怒气不知为何消散了许多,看着宗正瑾甚至还有几分遗憾,几分追忆。 “连深情都随了你爹我。” “只不过,我当年没有你的勇气,不然你娘也不会那般结果。” 皇帝缓缓转身,走到龙椅上坐着瞬间就佝偻了后背,“当年朕若是有你今日这般勇气也不会……” 他叹了口气,似乎是看开了,“罢了,你既然喜欢风沧澜那就留下她的性命。” “不过朕有一点要求。” 宗正瑾剑眉微皱,没想到软禁之事竟然就这般容易揭过了,“父皇请讲。” “你想把人留在身边可以,不过不能……”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恭喜太子殿下! 皇帝犹豫片刻,斟酌用词,最后委婉道,“不能以风沧澜的身份。” 皇帝说的很明白了。 风沧澜只能是摄政王妃,而宗正瑾若要将人留在身边,就需要伪造身份。 不然皇叔的妻子变成了侄子的女人,必定会被天下人指指点点。 宗正瑾抬眉,嘴角浮现一抹笑容,“儿臣明白。” “来,把这圣旨拿过去。”皇帝把龙案的圣旨扔过去,宗正瑾一手接住,打开。 是封太子的圣旨。 他眼皮一跳,眸露疑惑抬眉。 皇帝冷哼一声,“你小子别高兴,把你对风沧澜的心思分出来一半对待国事上。” “星云国能是三国最强。” 宗正瑾嘴角笑容压不住,接旨道,“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退下吧。” 宗正瑾拿着圣旨离开,距离御书房一段距离后才停下脚步,“让宫外的人都撤了吧。” 然后就径直回寝殿。 御书房内 皇帝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大太监心底浓浓的疑惑,脸上却丝毫不显。 “皇上对瑾王真是用心至深,瑾王一定会明白皇上的苦心。” 嘴里说着讨喜的话,可还是暗暗心惊。 这不是别的其他的,这可是软禁。 软禁皇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结果皇上竟然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揭过了。 对瑾王的宠爱真的是没边了。 “但愿他明白。” “皇位迟早是他的,又不能罚太狠。” “风沧澜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成不了气候。”现在容瑾对风沧澜情重,越是反对容瑾就越是反抗。 还不如先顺着来。 等最后再收拾。 且不说已经是宗正昱的女人,就算还未出阁也配不上他儿子。 一个在乡野长大的丫头,粗鄙不堪,徒有美貌没有脑子,胸无点墨。 “是。”大太监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暗暗惊叹,没想到皇室竟然还有父子情。 皇帝走到窗扉旁,看着外面的夜空。 负立在被的双手无意识紧握,有些皱纹的眼角微扬,盛着算计的光芒。 宗正瑾拿着圣旨回殿,封太子的事也已经昭告天下传开了。 云桑看着瑾王的身影声音轻快夹杂着喜悦,“恭喜太子殿下,离计划更紧一步。” 宗正瑾不带半分停顿,把圣旨扔在一旁。 一点也不重视这封太子的圣旨,被封了太子也没多大的情绪波动。 云桑满脸欣喜,仿佛受封的不是宗正瑾,而是他一般。 “退下。” 简短的两个字打破云桑的欢喜,他收敛情绪退出殿内。 寝殿只剩下宗正瑾一人。 他坐在偌大的寝殿内,背影寂寞、荒凉。 在众人注意力都放在摄政王府时,封太子的圣旨犹如平地惊雷。 把许多人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来的太突然没有任何准备让无数朝臣心惊。 大多数猜想是因为摄政王恢复正常,皇帝封太子稳固瑾王地位。 毕竟之前摄政王昏迷两年苏醒就成了植物人,而本国有命令,身体有残缺不能入朝为官,所以皇帝不着急。 后面腿疾好了,瑾王就开始处理朝堂之事慢慢的显山露水暴露真本事。 再然后就是宗正瑾痴傻,皇帝趁着机会收回兵权。 如今苏醒,皇帝是怕摄政王重回朝堂,对瑾王的地位有影响。 封太子稳固瑾王东宫之位,也让朝堂上那些观望的人明白,瑾王才是未来的一国之主。 如今圣旨一下,瑾王已然是太子。 此时就算是宗正昱想要回朝堂,也已经晚了。 封太子,皇帝免税一年。 百姓们都记着太子的好,本就名声不错的太子如今更是美名满天下。 软禁一事,皇帝封锁了消息所以,太子名声没受影响。 什么温润如玉翩翩公子,什么儒雅的太子,全是美名。 本就生的俊美,又性子好,如今又封了太子。 不少千金小姐蠢蠢欲动,大臣们也纷纷推荐自家女儿想要联姻。 太子后院至今一个女子都没有,大臣们更是磨拳霍霍。 更有直接的往东宫献美人,结果被太子全部拒绝。 即便是被拒绝,大臣们还是不死心,让女儿各种偶遇。 太子走哪儿都能遇到女子,原本打算去摄政王府探望的事也只能暂时搁置。 这一搁置,皇帝放权他忙的不可开交。 普天同庆,满城热闹时,王府依旧是一片寂静。 没有丝毫烟火气,死寂一片。 这大半个月,风沧澜跟宗正昱都处于昏迷状态。 徽羽担忧风沧澜,给回了蝴蝶谷的临竹散人传信。 那边得到消息就来了王府,自来了个之后就是他在照顾昏迷的两人。 宗正昱请全城大夫动静闹得大,加之风沧澜的身份几乎全国皆知。 宫商得知后写信询问想要回来,徽羽回信不用过去,小姐苏醒后就会回穹苍楼。 原本打算来探望的宫商只能在楼里,天天让人注意摄政王妃的情况。 昏迷的这半个月不少人来探望,今日穆冶带着涟襄又来了。 看着昏迷近一个月的人涟襄面露愁容,“也没个确切苏醒时间吗?” “没有。”温逢君淡淡摇头。 目光在穆冶跟涟襄身上扫过眼神怪异,不明白风沧澜好歹一个王妃怎么跟第一花魁涟襄认识,听口吻还非常熟悉。 看了一会儿,涟襄跟穆冶就离开了。 宾客一走,屋内的温逢君跟临竹散人也跟着离开,细声关上房门。 完全没看到,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宗正昱轻颤的睫毛。 “师傅辛苦了。” 临竹散人摇摇头,满脸惋惜,“她这一躺不知得多久才能苏醒。” 江湖,哪怕是朝堂打听她的声音从未停过。 临竹散人背手离开,温逢君回看一眼屋子跟着离开。 离院彻底陷入寂静。 床榻上,宗正昱轻颤的睫毛缓缓睁开,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躺了快一月,也消受了许多。 可那双狭长的凤眸却依旧是犀利幽深。 耳畔轻微的呼吸声响起,他侧头看去就瞧见风沧澜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 皮肤没有往日的红润光泽,就像是失去光华坠落的星辰。 宗正昱心头似被撕裂,疼痛从心口传遍四肢百骸,“澜儿……”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我从未喜欢过人,你是第一个 他轻柔的声音满是温情,像是在呼唤睡懒觉的恋人。 微微侧身,想抬手却发现手臂发麻,甚至有些无力。 他剑眉轻皱,手臂的感知恢复,缓慢抬手。 骨节分明的手落在风沧澜黯淡无光的脸颊上,微瞥的剑眉下那双深黑的凤眸尽是柔情,“澜儿,还睡呢,该醒了。” 对方依旧沉睡,宗正昱宠溺了刮了刮她的鼻尖,“小懒猪。” 慢慢的,他眸中的温情散去,可笑容却高高扬起,“我之前说的话作数。” “你醒了,我就给你一封和离书,放你离开。” 他挪动着身体,额头抵着风沧澜额头。 凤眸之下情绪闪烁,千变万化复杂的让人难以辨别。 “所以,你要早点醒,才能早点离开我。” “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我,一直想离开我吗?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记住网址 他低声诉说着,看着躺在身侧毫无生气,没有活力的风沧澜脸上骤然被痛苦所取代。 抖动的肩膀,低哑的声音,眼眶通红,“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你确定还不醒吗?” “澜儿,我就给你这一个机会。” “澜儿别睡了好不好。” “你都睡了这么久了,该醒了。” 宗正昱拖着风沧澜的香腮,在那泛白的唇瓣上温柔轻啄。 “都是我不好,你想走我该让你走的。” “让你走了或许就没这回事了。” “你是不是生气,所以不理我了。” “澜儿好美啊。”他的目光一寸寸在风沧澜脸上挪动,描摹她的眼睛,琼鼻,樱唇,“我从来没见过澜儿这般美丽的女子。” “美到,哪怕知道你是在演戏,也控制不住自己。” 宗正昱低声说着,似乎是在同相爱的夫人说犹如的事情,“你是不是以为你的演技挺不错?” 他低声淡笑,“其实挺差的。” 想了想宗正昱又添了一句,“其实挺拙劣的,一眼瞧着就不真实。” “但是看着挺鲜活,当免费看个戏。” “明明是看着你演戏,可我却去入了迷。” “以为自己是旁观者清,结果却是当局者迷。” “你这小笨蛋,是半分也看不出来我的心思。” “知道你心不在王府,尽量让你有归属感,不束缚你自由。” “结果还是如此。”宗正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自嘲的笑笑,“说出来可能你会笑我。” “我从来没喜欢过人,你是第一个。” “我也不会喜欢一个人,但好像又明白。” “大概就是对她好,让她吃穿不愁,让她开心。” “但我好像一点都不成功,你虽然经常笑却很少真心实意过。” “大概是,因为对着的是我吧。”那种笑他见过,是风沧澜对宗正瑾的时候。 笑容灿烂,比世间最璀璨的夜明珠还耀眼。 闪烁到他嫉妒。 明明他才是风沧澜的夫君,她从来没对他那样笑过。 “你喜欢温润如玉的,我扮过,也不太成功。” “罢了。”宗正昱慢慢起身,躺了一个月有些虚弱,扶着墙壁来到案桌研磨备纸,提笔书写。 没一会儿,他拿着写满的一张纸重回床榻。 “澜儿,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你醒了就能直接拿着离开王府了。” “我先收着,醒了给你。”宗正昱自顾自的说着,把和离书叠起来。 以至于没看到风沧澜转动的暂住。 被褥下,风沧澜手指颤动。 怎么回事? 风沧澜看着黑茫茫的一片,感觉像是被禁锢在什么地方。 不能说话不能睁眼,不能动,但听觉跟神智都没问题。 她早两天就醒了,但是不知什么原因还是这样无法动弹。 这两天有人探望,但临竹散人怕打扰静养,所以都很短。 然后就是无边的静默。 直至刚才,脸上传来一阵养意,宗正昱平淡的声音响起。 风沧澜只能静静听着,越往后越心惊。 她的演技虽然称不上炉火纯青,但也没到拙劣不能看的地步吧? 之前不还骗过宗正昱了。 对于宗正昱的心意,知道是一回事,他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事。 明明很平淡的口吻在述说,她却听出一股浓浓的忧伤。 风沧澜的内心升出一个疑问,宗正昱何时喜欢她的? 到这么癫狂的地步。 宗正昱没再说话,坐在床榻旁静静守候着。 夜晚 进行检查的临竹散人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跟在后面的温逢君冲进屋里,“扶风,你何时醒的?” “怎么坐着?快躺下。” “我没事。”宗正昱头也不回,“澜儿何时能苏醒?” “这……”温逢君迟疑看向临竹散人,他倒是一点也不隐瞒,“可能明天,可能一月,可能一年,也可能……” “永远醒不过来。” 宗正昱听到这句话感觉呼吸都是疼的。 “查!” “这毒究竟怎么回事!” “就算是把商洛大陆翻过来,也一定要查到下毒之人!”宗正昱周身气场骤变,刚才还伤春悲秋满目温柔。 此刻眉宇间的凌冽寒意冻的人哆嗦。 “澜儿医术卓越,怎么会中毒!”她是鬼手医仙对药毒应该非常敏感,能下这么阴狠的毒,不会是陌生人。 只可能是认识的,或者是亲近之人,才会毫无防备。 “的确。”临竹散人煞有其事的点头,“这毒虽然不易察觉,但以沧澜的能力,不应该察觉不到。” 就算不小心暗算中毒,那也应该知道是内力引诱毒发。 最主要毒发一日还有救,以风沧澜未雨绸缪的性格不可能不提前安排好。 不想还好,一细想实在是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风沧澜虽然懂点皮毛,但对这毒还是比较难察觉的。”温逢君不赞同的说着。 虽然风沧澜是师傅的师妹,自己的师伯,但这并不代表风沧澜的医术就多好。 师伯也可能是个挂名师伯。 他话音刚落,宗正昱跟临竹散人就同时看去,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傻子。 临竹散人答应了风沧澜绝对不对外暴露鬼手医仙这个身份,但看着自己傻徒弟满脸不解的盯着自己,张了张嘴,“她是……”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这是和离书 最终还是把鬼手医仙四个字咽了回去,只模棱两可道,“她医术不差。”临竹散人只能提点这么一句。 徒弟聪明点就能猜到风沧澜身份。 他说的不差,就说明非常不错。 温逢君都当不起他不差二字,细细推理能猜出来是谁。 但温逢君很明显没当回事,只当做是自己师傅给师伯面子。 “这是要严查。” “你用了那法子,身体可有不适?” 宗正昱沉默片刻摇头,清淡的声音响起,“并无不适。” “那就好。”临竹散人点点头,目光在风沧澜跟宗正昱身上来回移动,最后叹了一口气离开。 宗正昱牵着风沧澜的手,垂眸开口,“毒的事,你去查。” 温逢君顿愣,随后点头称是。 宗正昱苏醒后没出过屋子,知道的也就温逢君跟临竹散人,所以他苏醒的事并未传开。 有人探望也都被拒绝,理由是两人现在的情况不易探视,需要静养。 这样一说,风沧澜不行的消息就在坊间传开。 大多唱衰,说风沧澜时日无多的。 风沧澜本就是焦点人物,这件事几乎成了皇城热议的中心。 在街上三步都能听到讨论这个事。 大家都在猜测,风沧澜还能坚持多久。 甚至有人用风沧澜做起了赌局,有买风沧澜一个月的,有买半年的,最长的是一年。 有赌局的推波助澜,这件事更是被推向了一个高潮,而就在讨论度最高的时候。 皇城突然没了声音。 是没人敢明目张胆说这件事。 只因太子下令镇压,诅咒皇室关押牢狱。 有几个闹得厉害的被关了起来,其他人瞬间熄了火。 但这并没有完全压制,大家虽然表面不说,但暗地里还是会讨论,不过没那么嚣张明目张胆。 赌局也还在继续,碍于太子下令低调了许多。 就在无数人猜测风沧澜还能活多久时,她躺在床上,意识清醒,听觉正常。 自从宗正昱醒来后就一直在床边,天天念叨,跟念经一样耳朵都起茧子了。 但好在声音低沉浑厚还算好听,她也就忍了。 “澜儿。”宗正昱坐在床榻旁,墨发披肩,一身青蓝色长袍,整个人显得温文尔雅,丝毫看不出来以前的狠戾阴鸷。 此时的他,目光柔和,眉眼温柔,耐心仔细的为风沧澜擦拭着双手,“外面都在猜,你还能坚持多久。甚至都做了赌局。” “一月的最多,最长的没一年。” “所以澜儿,你到底何时才醒。”宗正昱将擦拭手的帕子放在一旁,躬身在风沧澜那恢复了些血色的樱唇上轻啄一口。 然后就拿着手帕去木盆清洗。 他转身时,风沧澜闭目的眼睛转动。 靠! 那她当赌注! 她是那么好蹭的吗?还想赚钱! 本来就躺的全身酸疼,不能动不能说话的,如今被当成赚钱工具人。 风.赚钱.沧.工具人.澜压抑的情绪爆发了! 想蹭她赚钱!姐姐让你们底裤都输掉! 宗正昱拧干手帕重新回来,擦拭了有些苍白的脸颊后放在一边,然后贴心的按摩风沧澜的身体。 从手臂到大腿最后到腰。 风沧澜天生敏感,在宗正昱碰到腰的一瞬,条件反射身体一僵。 虽然是细微的情况,宗正昱的古井无波的眸子却掀起狂风骇浪,“澜儿?” “澜儿你是不是能感觉到?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是能听到,但是开不了口啊! “澜儿?”他小声低唤,生怕惊扰了床榻上的睡美人。 说不了话睁不开眼,风沧澜只能转动眼珠来回应。 宗正昱注意到这点大喜,赶忙冲出屋子,“来人!” 风沧澜费力出声,“等等。” 她的声音不大,细若蚊吟,宗正昱却是听到了。 他离开的步伐折返回去,“澜儿?” 风沧澜努力睁眼,鸦羽般的睫毛颤动,缓缓掀开眼帘。 一张俊美无俦的俊脸放大在眼前,风沧澜樱唇微动似乎是要说什么。 宗正昱赶紧将耳朵贴在嘴边,精心听着。 只听到风沧澜细若游丝的声音响起,“帮我赌局下注一百万两黄金,买苏醒!” “……” 宗正昱脸色僵硬半舜,最后还是让下属去办,并告诫周围暗卫不能把消息走漏了。 “澜儿你终于醒了。”宗正昱满脸欣喜。 风沧澜眼珠转动没什么力气,看着面前消受的颧骨都有些凸出,满脸疲惫倦意,颜值暴跌的宗正昱,“你怎么变丑了。” 宗正昱嘴角笑容僵住,圆场道,“澜儿还漂亮就行了。” “我一直漂亮。” 风沧澜合眸,装做没听到宗正昱这段时间的碎碎念。 两人都没说话,屋内寂静的诡异。 风沧澜心底一股怪异的情绪升起,开始找话题,“那群人还想把我当工具人赚钱!” “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饿了吗?”宗正昱回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风沧澜下意识睁眼。 宗正昱脸上虽有倦意,但被欣喜激动取代,狭长的丹凤眼下有些青黑,是这段时间照顾她熬出来的。 其实……宗正昱还……挺好的。 “不饿,有点渴。”她虚弱的声音响起,宗正昱立马起身离开,再回来时手里端着温茶。 长臂抬起风沧澜的后背,小心翼翼喂水。 润了口,风沧澜又重新躺下。 两人对视无言。 “我的毒……” “你的毒……” 静默之后,两人同时开口。 视线相撞,风沧澜抿了抿嘴唇,“你先说。” “你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有察觉到什么时候中毒的吗?”宗正昱不紧不慢说着,那磁性低沉的声音格外的温和。 “不知道。”这真的是她人生滑铁卢。 鬼手医仙被药药倒了,还差点没了性命,这传出去她还怎么在道上混! “我已经让人查了,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嗯。”风沧澜淡淡的恩了一声。 屋内又恢复了寂静。 很奇怪,宗正昱之前多激动多疯狂,后面归于平静也一直碎碎念。 现在竟然沉默无声。 “那个……”宗正昱的声音响起,这时房门被推开。 他想说的话被迫停止。 “回禀王爷,已经买了王妃苏醒。” “恩。” 宗正昱应声后侍卫就退了出去,风沧澜苍白的脸颊露出喜色,气死这群人。 敢拿她当赢钱的工具人。 风沧澜正高兴,就看着宗正昱将一个信封递过来,“这是和离书。”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三天后我就走 风沧澜脸上笑容散去,目光聚焦信封上和离书三个字怔愣许久。 听到这三个字的一刹那,她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本应该高兴的,却高兴不起来。 其实……宗正昱挺好的,虽然心眼多点,但除了刚开始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不喜欢她的时候也没有短吃短喝,其实人还可以。 就是性子偏激了些,做事有些偏执。 还喜欢她喜欢的那么深沉,其实留在王府也没什么。 风沧澜咬着樱唇瞥眉,犹豫中脑海里想到的都是跟宗正昱相处时间的好。 性子偏激有些暴躁,其实也可以慢慢改正过来,阴狠毒辣什么的,反正她也不是好人,手上也不干净。 “我……”风沧澜措辞到嘴边,想说我不走了。 却在说出第一个字的刹那,脑海里浮现宗正昱抱着画像着急又阴狠的模样。 以及为了染墨的画,把她推的撞到的事情。 原本整理好的话,瞬间被风沧澜吞了回去。 宗正昱心底有个白月光,藏的很深感情很深,不容窥测。 以前不在意所以压根没去深思过。 这个白月光如果死了,那就是永远的白月光,可若是还活着,等两人感情好一些的时候回来…… 风沧澜的脑海里瞬间涌出,曾经在实验室太过于聊看的那些霸总小说。 白月光离开,男主找一个替身,然后白月光回来追妻火葬场。 什么挖肾捐献眼角膜什么的。 一想到那些情节,风沧澜生理性一哆嗦。 抬眉再看宗正昱,移动带入那些霸总小说情节。 就看到的那么一瞬,风沧澜快速把和离书拿着。 宗正昱那深黑的凤眸瞬间暗淡无光,脸上扬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意,“你身体还未恢复,可以在王府多带一阵。” “不了!我三天内一定走。” 再拖延下去,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 听到风沧澜迫不及待的语气,宗正昱嘴角的笑容苦涩发酸,“也行。” “那你好好歇息,有事叫人就行。” “好。” 宗正昱起身离开,风沧澜动了动双手,这几天宗正昱按摩着倒是不发麻。 拆开信封,里面是宗正昱写的和离书。 原因归结于他,一点没提她的不适,反而言辞赞美。 还算宗正昱良心。 风沧澜苏醒的事情被宗正昱放了出去。 满城人惊叹,但也没太大的情绪波动。 而那些赌局下注的各个满脸苦相。 “不是说风沧澜快不行了吗?” “这不是坑人吗!风沧澜醒了我的钱全没了!” “风沧澜醒了我们所有人的钱都没了,庄家通杀!” “没有。”庄家满脸痛苦解释,“有个人买了摄政王妃苏醒。” 这句话引的四周惊诧,“是谁!” “这通杀啊!一个人把我们全部的银两都赢了!” 庄家咬牙忍痛,掀开账本上留下的名字,“风沧澜。” “卧槽!” 四周爆发惊叹,“这作弊啊!” “这怎么行!风沧澜苏醒了自己买自己苏醒!” “不是这样玩的吧!” 风沧澜何时身亡下赌注这件事挺大的,几乎人人都想来分一杯羹。 有钱的多买点,没钱的几个铜钱买个高兴。 这次赌注,全民都输了,风沧澜赚了个盆满钵满。 以至于人人都在骂风沧澜奸诈,自己买自己苏醒,这是坑钱。 然而赌局也没规定自己不能买自己,所以只能看着大批银两送入摄政王府。 风沧澜躺在床上听着徽羽的禀报笑的像个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敢拿我当赚钱的工具人,那就要承受结果。” “哎呀,一醒来就有这么大笔进账,美妙的一天。” 徽羽瞅着风沧澜那笑容暗暗道,要是被那些输了的人瞧见小姐这模样。 估计扒皮喝血的心都有了。 “小姐。”徽羽无奈摇头,这点钱算什么? 比起名下产业一天的进账,就是九牛一毛。 一个隐形首富,竟然跟一群百姓争这么点银两。 “虽然不多,但我赢得开心。” 大概那群人听到这句话想撕咬了小姐吧,徽羽摸着鼻梁暗暗吐槽。 风沧澜苏醒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皇宫,监国的太子容瑾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放下手中的折子准备离开。 刚起身一束炙热的视线就锁定后背,他动作一顿沿着视线看去只见皇帝嘴角含笑盯着自己。 “容瑾想去看风沧澜?”皇帝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 宗正瑾站起来的身体只好坐下,“没有,拿个东西。” 他伸手把远处的折子拿过来,继续批阅奏折。 只是相交之前,明显的心不在焉。 经过三天的修养,风沧澜差不多已经恢复。 除了脸色没之前红润,一切还跟往常一样。 之前跟宗正昱说了三日没离开,风沧澜没耽搁。 在第三天一早醒来后就唤徽羽收拾东西。 这次不用像之前偷偷摸摸离开,可以大大方方走正门。 徽羽知道后忙里忙外收拾东西,风沧澜则是坐在木窗旁,撑着香腮看着外面的晴空万里。 躺了一个多月,现在已经是阳春三月。 院子里的花草都打起了花骨朵,不难看出绽放后是何等美景。 宗正昱从三天前离开后,就再也每来过。 其实也好,有些人注定是要分开的。 她接受不了一个心底有人,还念念不忘的。 所以才急着三天离开,掐灭那一丝丝的念想。 说实话,听到宗正昱那翻话后,她还是有些动容的。 但是她有她的底线。 有前女友不可怕,就怕前女友是白月光,朱砂痣啊。 “小姐,都收拾好了。”徽羽提着包裹,两人的东西不多,就一个小小的包袱。 风沧澜离开目光,拍拍手肘的灰尘。 今日她一身冰蓝色流纱裙,上面立体白花点缀,衬托的整个人仙气飘飘,让人有一种距离感。 加上她柳叶眉轻瞥,脸颊泛白,有种忧郁清冷的美。 “走吧。”风沧澜的声音响起,徽羽收回思绪跟上去。 这一路风沧澜走的很慢。 明明一炷香就能走完,愣生生多用了一半的时间。 风沧澜边走边四处看,似乎是在找人,最终都是怎么抬头怎么低头。 走到王府门口,明媚阳光洒在她身上,照在流纱裙上流光溢彩,像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 看着一脚就能踏出的门槛,风沧澜努力扯出一抹不真心的笑。 狗男人! 好歹共住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也不来送送。 不送就不送,谁稀罕! 这破地她再也不回来了。 风沧澜提着裙身跨过门槛,刚一跨出去,后面一阵磁性沙哑的声音响起——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澜儿,我从来都是君子 “澜儿。” 听到声音的一瞬,风沧澜仿佛被施了定身术。 一脚在王府内,一脚在王府外。 平静的心底,因为那声呼唤,掀起一阵涟漪。 她抿了抿唇,抓着裙身的双手加紧,最后迈出王府内的那只脚,整个人站在王府外。 看着这一幕的宗正昱脸色又白了两分,扯出一抹笑容,“路上注意安全。” 风沧澜背脊微僵,侧身看着王府内,一身青色锦袍挺拔如竹,温润如玉的宗正昱。 他的脸色似乎相较于之前更差了。 “你来就是说这句话?”风沧澜目光灼灼,宗正昱只感觉一颗心被分裂了。 “不。” 风沧澜嘴角微微上扬等着宗正昱的话。 记住网址 “还来送你。” 风沧澜微翘的嘴脸归于平缓,眉宇间多了两分清冷,“送就不用了。” “这次多谢摄政王相救,若有相助的地方沧澜定万死不辞。” “好。”宗正昱张了张嘴,看着风沧澜转身要离开的背影急声道,“你的毒我会严查的。” 风沧澜走了两步的背影一顿,头也不回道,“不劳费心,我自己去查。” 留下这句话她就快步离开,有些赌气的急促在宗正昱看来就是迫不及待的逃离。 他的视线随着风沧澜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他骨节分明的手捂着双眼,压抑的笑声从胸腔传来,肩膀轻颤抖动着。 笑声从原本的压抑克制,变得放肆不遮掩。 宗正昱癫狂大笑,惊的门口一众守卫后背冒冷汗。 纤长的手指遮挡了宗正昱眼底放肆疯狂,以及眼尾挑动的阴邪。 说让你离开,你还真的就离开了,真是一点也没留恋。 宗正昱松开捂着眼睛的大手,浓密纤长的睫毛遮挡了眼底翻滚的暗芒。 “我走了你这么高兴?” 耳畔响起一阵清冷的声音,宗正昱疯狂之色微顿,侧身看向声音的源头。 本该离开的风沧澜,站在身后。 双手环胸打量着他。 宗正昱眼底的癫狂暴戾瞬间消散,快速调整成送别时那温润如玉,君子端方的模样。 “我问你呢。” “我走了你为什么这么高兴?”风沧澜追问。 宗正昱面色微滞,缓缓开口,“我在替你高兴。” “替我高兴?”风沧澜俨然一副不信的模样,“我信你个鬼!” “咳……”宗正昱发红的双眼闪躲,不敢跟风沧澜对视。 “算了,高兴就高兴吧。” “反正我们这次分开之后也不一定能见面。” “你要去哪儿?”宗正昱追问的话脱口而出。 问出来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这般问。 “不知道,但应该不会待在星云国。” “有可能去天阳或者月夜。” 宗正昱双手猛然握紧,凤眸中戾气横生。 风沧澜理了理袖口,不经意间问道,“之前把你心爱女人的画像弄脏了,对不起啊。” “心爱女人?”宗正昱皱眉。 风沧澜点头,“对呀,就是不小心被墨汁弄脏的那副画。” “虽然没看到脸,但就看身材跟气质,一看就是大美人。” “艳福不浅啊。”她半是调侃的说着。 宗正昱眉峰隆起。 见他没回应,风沧澜继续道,“在摄政王府一年多也没见过。” “你也不介绍介绍,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生死之交了。” “什么艳福不浅?什么心爱的美人?你听谁胡说的?”宗正昱严肃盯着风沧澜,一副要追问谁造谣的模样。 风沧澜压住声音好奇道,“难道不是?你当时那么宝贝啊。” “当然不是,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宗正昱不留意就脱口而出。 说完表情瞬间别扭起来,风沧澜妩媚撩发,笑容璀璨,“喜欢我又不是什么特别尴尬的事。” “我这么美,没几个人不喜欢我。” “喜欢我不是你的错。” 自恋了一番后,风沧澜随口问着,“那那画像上的是谁?我看你老宝贝了。” “不是谁。” “还想骗我。”风沧澜抓住bug不放,“瞅瞅你当时紧张的那样,还不是谁。” “我又不抢你的宝贝小甜心。” “睹物思人,明显是还没追到手啊。” “要不要说说,姐姐可是有好几个男人的人,可以给你支支招,把画上的小美人帮你追到手。” 她略带八卦带着调侃之意,完全没发现在说出有好几个人男人后,宗正昱骤然大变的眸色。 “不是睹物思人,没有这个人。”宗正昱阴沉沉开口,对上风沧澜亮晶晶的视线解释道,“那不过是年幼时梦到的女子。” “醒了后就画下来放着。” “世界上并不存在在这人。” “啊?”风沧澜惊了半舜,嘴角笑容已然压制不住。 瞅着宗正昱的目光将其从上打量到脚底,“哟,看不出来摄政王竟然也有年幼做美人梦的时候呀。” 青春期,谁没做几个美人梦。 饶是她上辈子一直待在实验室,也梦到过八块腹肌的高颜值小哥哥。 不过没宗正昱这样,竟然醒了还画下来。 毕竟她醒了都记不着的。 “啧啧。”风沧澜揶揄的笑着,原本郁闷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要走了。” 风沧澜挥着手后退,转身离开。 宗正昱还算温和的眼神骤然冰冷,阴冷的声音夹杂着阴森,“你以为你走的了?” “我说放你走你还真的信了?” 不知何时,周围出现了一批暗卫,将四面八方的去路都堵住了。 “我的话你也信?”宗正昱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风沧澜看着四面八方的暗卫,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眼底笑意闪烁。 敛起笑意,她眸露凶色,“宗正昱!你言而无信!” “不是君子所为!” “君子?”宗正昱凤眸阴鸷,黑云锦靴步步踏进,上位者的气息碾压而来,“澜儿,我从来都不是君子。” 宗正昱眸色深黑,盯着风沧澜的瞳孔里翻滚着戾气,强大的气场让人难以呼吸。 风沧澜双手压着砰砰乱跳的胸口,她突然觉得,这样的宗正昱她也可以! “风沧澜,你这辈子都跑不了了。” 风沧澜扬眉一笑,阳光下的笑容灿烂而明媚,“好巧。”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你再留我一次,我就永远不走了 她跑向宗正昱,流纱裙摆随着奔跑而飞舞,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 来到宗正昱身边,她双手拽着他的衣襟,踮脚亲过去。 宗正昱瞳孔放大,周身的戾气在亲过来的一刹那瞬间化为乌有。 他僵硬的双手搂着风沧澜的纤腰,垂头反客为主,死死将其禁锢在怀中,让她无法逃离。 周围暗卫识趣转身,都不敢去看这一幕。 风沧澜双眸晶亮,满含欢喜看着这个吻的炙热而认真的人。 察觉到风沧澜的目光,宗正昱睁眼只见对方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他松开风沧澜,盯着那张被自己亲的红肿的朱唇眸色深谙。 “同样的招数,对本王用两次,你觉得还能奏效?”他半是讥讽看着送到怀里的女人。 风沧澜眼波流转,手指绕着胸前的一缕青丝,“当然不止了。” 她娇媚一笑,娇憨明媚。 “王爷,你再留我一次,我就永远不走了。” 轰—— 宗正昱只感觉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耳鸣目眩,看着眼前娇俏明媚的人都觉着不真实。 “你……你刚才说什么?”他低哑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发颤,不知是紧张的还是激动的。 风沧澜松开缠绕指尖的青丝,仰头敛笑,“没听到就算了。” 她转身就要走,刚有动作就被人抓住手腕。 宗正昱快步上前,挡在风沧澜跟前,发哑的声音难以克制的激动,“澜儿你刚才是说……永远都不离开了?” “我没有,你听错了。”风沧澜侧头反驳。 宗正昱自动忽略这句话,两只手小心温柔的捏着她柔若无骨的手,狭长凤眸中的欣喜跟激动无法遮掩。 “我听到了!” “你说留下来,你说永远都不走了!” “我听到了的!”宗正昱目光灼灼盯着风沧澜,满脸的狂喜之色。 他听清楚了! 澜儿说,再留一次,就永远不离开了。 宗正昱努力控制情绪那喜色却还是从眼底溢了出来。 拉着风沧澜的手认真且温柔,“澜儿,留下来吧。” “王府不会拘着你,后宅也只会有你一个人。” “库房钥匙给你,地契给你。” “我也给你。” “不要走,留下来好不好?”他温柔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承诺。 风沧澜极力控制上翘的嘴角,面上摆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谁稀罕你。” 宗正昱眼底的喜色逐渐消散,连带着眸光都暗了下来。 注意到这点,风沧澜跟着道,“不过地契跟库房钥匙不错。” 噔! 宗正昱那暗下去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太过兴奋看着风沧澜都不知道如何说话。 “我……” “你……”起了两个头都没说下去,握着风沧澜的手松开,做出一个发誓的表情,“我一定会好好爱护你,此生绝不纳妾,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若有违背此誓言,我杀我自己。” “从此以后,王府的一切交给夫人掌管,夫人负责在家貌美如花,我在外面赚银子给夫人花!” 这番话让周围暗卫、侍卫连连惊叹。 王爷可是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许下承诺只娶王妃一妻。 就算是小富之家也不止一个妻。 王爷是多看重王妃啊! “你干嘛。”风沧澜双手环胸撇开头,眉眼弯弯,眼底笑意快这挡不住,“我又没说要跟你在一起。” “你爱纳妾就纳。” “夫人。”宗正昱上前一步,风沧澜侧身躲开,“谁是你夫人,你别乱喊。” “我还没答应呢。” 她仰头看了一眼今天的晴空万里,“天色有点晚,今天先不走了。” 说完,风沧澜双手背在后面,步伐轻快往回走。 宗正昱那颓废了好久的脸上,露出一抹清浅笑容。 狭长的瑞凤眼中,倒映着风沧澜蹦蹦跳跳回府的身影。 没走就好。 “夫人等等我。”宗正昱快步追上去。 风沧澜也不停,“我没答应,你别乱喊。” 本来以为宗正昱有白月光、朱砂痣。 结果,竟然是梦里的女子! 失算了,应该早些问的。 风沧澜回去的步伐减慢,虽然她理想型是温润如玉,儒雅有度这种。 但,也不一定非要这种。 宗正昱好像也还行?至少那张脸就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看到更好看的。 “澜儿。”宗正昱跟了上来。 风沧澜看着前方,宗正昱侧头看着她。 素来紧绷严肃的脸,此刻眉眼柔和,凤眸温柔,满眼爱意。 “别看我,看路,小心摔死你。” 宗正昱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她脸上发烫。 随即就出声呛他。 宗正昱笑容温柔,“能摔在澜儿的美貌之下,是我的荣幸。” 风沧澜脚步一顿,侧头看着宗正昱的目光有些诡异。 这还是他认识的宗正昱吗? 竟然还会撩人了? 这是点亮的什么新技能吗? 两人目光交织,宗正昱眼底的爱意与温柔都快溢出来了。 看的风沧澜脸上爬起两抹绯色,面若桃红,眉目含春,更是撩人心心扉。 “你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以前宗正昱开口能不呛死人就不错了。 “不,我是实话实说。” “澜儿很美。” 风沧澜傲娇的哼了一声,眼底的笑容遮不住,“我很美不用你说,这是公认的。” “不过还算你有眼光。” 两人一同往前走,去而复返的徽羽拧着眉,看着前方打闹说笑的两人,眼底神色怪异。 风沧澜不走后,宗正昱就赖在旁边不走。 晚上想睡床榻,更是被风沧澜嫌弃赶下来,只能回自己院子。 但这并不影响什么,只是宗正昱每天大早往沧海一粟跑。 深夜又回离院。 笼罩在王府上方的阴霾散去,总算有了几分烟火气。 宗正昱无时无刻不在粘着风沧澜,看着她的眼神更是甜腻的发齁,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不见一以往的冰冷阴邪,整个人往温文尔雅方向发展,笑容也格外的阳光,让人如沐春风。 王府里,明里暗里的人看到这一幕吓的迟迟不能回神。 那个眉眼温柔,温文尔雅一身月白色的人,真的是他们的王爷吗? 不是掉包了吧。 宗正昱的改变风沧澜也是尽收眼底,以往他钟爱黑色,整个人显得压抑而危险。 现在常穿月白色,一袭青蓝色锦袍,把他三分的温润提升到七分。 不似往常那般绷着脸,嘴角常挂着清浅笑容,眉宇也是温柔。 对于他的这种改变,风沧澜是乐见其成的。 原本的宗正昱也行,但若是能更好当然最好啦。 宗正昱正陪着风沧澜在花园赏花,一个侍卫疾步而来,“王爷,温管家有事找你。” 宗正昱侧眸,素来锐利饱含攻击的瑞凤眼此时只剩下柔意。 “澜儿,我去去就来。” 风沧澜点头,“去吧。” 书房 宗正昱推开房门,脸上温柔笑意瞬间消散——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谦谦君子?都是假象! 温润如玉的气质,化为冰冷。 原本温和的眉眼,骤然变的凌厉而充斥着攻击性。 书房内等待的温逢君将这一变化收入眼底。 他就说,宗正昱是谁? 早已经形成的性格能随随便便就改了? 温文尔雅?谦谦君子? 不过都是假象。 “说。”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响起,温逢君没有回答他问的,反而问出心底的话,“扶风,你何必如此。” 宗正昱掀开眼帘,深幽的眸子充斥着危险。 温逢君哑然。 他似想起什么,扯了扯嘴角脸上浮现温柔,“澜儿喜欢斯文儒雅、温润如玉的人。” 她喜欢这种,所以他扮这种。 若是澜儿永远不走,他一辈子带着这面具也未尝不可。 在澜儿面前,他就是清润如风、有匪君子。 “这……”温逢君张了张嘴,难以相信宗正昱竟然为了风沧澜,扮成这模样。 “唤我来是下毒之人查到了?” “并未。”温逢君摇头,而是把宗正瑾软禁皇帝的事说了出来,“倒是没看出来,天家竟然还有父子情。” 皇子软禁皇帝啊!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皇帝不仅没有罚宗正瑾,还封了太子,封锁了消息。 这是真的用心了。 “父子情?”宗正昱薄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皇宫外没有埋伏的御林军的话,算有。” 温逢君陡然抬眉。 他竟然知道? 宗正瑾不仅软禁了皇帝,宫外也埋伏了御林军,若是皇帝追究软禁的事。 只怕如今龙椅上已经换人了。 果然,都说最了解对方的是敌人。 宗正昱跟皇帝交手多年,早已对皇帝的脾性了若指掌。 皇帝对宗正瑾或许真的有父子情,但绝对没深到对方软禁,都还能像没事人一样。 之所以又是封锁消息,又是不计前嫌封太子,不过是因为后继无人。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皇帝知道宗正瑾宫外的计谋。 若是追究,宗正瑾绝对会逼宫! 这看似偏爱的父子情下,有几分是纯粹的呢。 “澜儿身体如何?”宗正昱掀开眼帘,无声注视着。 温逢君被这深色的目光看的心头一晃,“还……还算可以。” 他的停顿引的宗正昱眸光一暗,随即薄唇扬起一抹淡笑,“这次麻烦你了。” “若不是你,澜儿只怕是难逃一死。” 现在回想起来,他都心有余悸。 他不想去回想,也不敢再回想。 一想到风沧澜全身僵硬,动弹不得的躺着,那双灵动、清澈的秋水眸饱含痛苦的看着自己。 他的心就如同被人撕裂了一般,那种疼,痛彻心扉,传遍四肢百骸。 “也是风沧澜她命不该绝,正巧古籍有记载那毒的解法,不然我也没办法。” “你呢?身体可有不适?”温逢君注视着宗正昱,企图看出点什么。 宗正昱站在窗扉旁,外面的暖阳透过木窗洒在他身上,为其度上了一层柔光。 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一切如常。 “还好,并无不适之处。”他垂眸,斜阳倾洒在侧面,纤长浓密的睫毛浮现一片阴影。 整个人安静又温柔,完全不像是该出现在宗正昱身上的。 “有不舒服的记得说。” “虽然我给你用了药,但不太能确定效果。” “你也知道你是以命换命救的风沧澜,相当于是把那身毒血换在你身上,目前没问题就怕会留有后患。” “恩。”他淡淡的恩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并不在意。 仿佛随时会被危急性命的并不是他一般。 “没事了?” “没事了。” 得到温逢君的恢复,宗正昱转身离开。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形拉长,他踩着暖光一步步离开。 温逢君跟到门口,看到那欣长的背影挺拔如松,剑眉深皱。 满眼疑惑最终在宗正昱彻底消失,才敛眸离开。 花园里 风沧澜坐在凉亭中,此时已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花园里各式各样的花争相绽放,五彩缤纷。 风沧澜就像是在花海中。 她双手趴在凉亭的扶栏上,目光聚焦旁边河里的波光粼粼。 微风吹的她鬓角青丝飞舞,贞静而娴雅,美的不似凡物。 就像迷失在人间的花仙子,不染纤尘,惊艳绝尘。 宗正昱站在不远处,注视着凉亭里的风沧澜。 宽大袖口下,那骨节分明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即便有心克制依旧没有丝毫效果。 眺望那摸身影,耳畔回响起温逢君的那番话。 他薄唇微微上扬,端的是清润如风。 此时不论是谁瞧见,都会赞叹一句,好一位温文尔雅、陌上公子。 他的视线太过犀利,引起风沧澜的注意。 回眸看去,只见宗正昱站在不远处,目光灼灼盯着自己。 风沧澜脸颊一热,她刚才没有做什么影响形象的动作吧? “回来了?”她钻出凉亭,那边宗正昱也刚好过来。 问完才发现,自己像个在家里等夫君归来的小媳妇。 瞬间就有些不自在了。 宗正昱似看出来风沧澜的不自在,勾了勾唇,“回来了。” 说的很熟稔,就像是经常说一般。 “咳……”风沧澜侧眸避开,总感觉气氛怪怪的。 突然有点想念以前的宗正昱,至少相处起来不会感觉奇怪。 两人静默无声,只剩下风吹的两人裙摆飘动。 空气中混合着各种花香。 本就靓丽的两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副绝美的画。 格外唯美。 然而这表面的美好下,风沧澜脚趾尴尬的都快扣出一个洞。 接下来咋办? 她要说什么? 好尴尬啊…… 她半是望天最后准备撤,“突然想起有点事,先撤了。” 刚转身,就被宗正昱拉住手腕。 正想回头,后面就传来宗正昱温和的嗓音,“谢谢你,澜儿。” 恩?? 她困惑的盯着宗正昱,他却松了手。 风沧澜也没问,干脆直接离开。 看着那略显慌乱仓促的背影,宗正昱笑的温润清浅。 谢谢你留下来。 谢谢你来到王府。 谢谢你说,永远都不离开。 他修长的两只手钻出宽大的袖口,看着两只手不受控制的抖动,眼底滚过一道暗芒……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他想赎我回去做妾 白筹备了。 两只手重回袖口中,他在花海中前行,四周蝴蝶纷飞,缔造出一副出尘绝美的美男图。 沧海一粟 风沧澜回到屋内压住狂跳的胸口。 那跳动弧度,似乎是要从她胸口跳出来一般。 奇了个怪,以前也没发现宗正昱这么苏啊。 就说个谢谢而已,跳个什么劲! 她听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暗骂没出息。 自从回来后,宗正昱真的是变成了温柔挂,太杀了! 正捧着脸犯花痴,房门忽的被打开。 她赶紧放下双手敛笑,徽羽埋着头进来。 记住网址 “怎么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徽羽开始变的沉默不要了。 以前虽然话也不多,但是沉稳内敛的感觉,现在完全是沉默寡言了。 “小姐,毒的事查到了一点线索。” 提到正事,风沧澜眸光微凝,收起消散心思。 之前跟宗正昱说自己查下毒之人,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这个人害她在阴沟里翻了这么大一个船,不找出来她无法释怀。 毒虽然厉害隐蔽,但就平常的情况下她不至于一点都没有察觉。 所以让徽羽查都是一些亲密之人。 因为这种毒需要调遣内力才会引诱毒发,之前她没解毒时根本无法用,所以不能确定是什么时候。 调查难度加大。 “说说看。” 风沧澜转身在雕花檀木桌旁坐下,不慌不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徽羽将调查结果一点点道来,“……根据知道的消息排除,我怀疑是炼药那段时间。” “小姐在炼药期间,不是离开过吗?徽羽怀疑是那是被人在药里做了手脚。” 她话音刚落,风沧澜柳叶眉紧皱,目光凝重,“不可能。” “我离开时让殷照看着。” “可除此之外再无漏洞。”徽羽说出自己的看法。 的确如此,除了非常时期风沧澜绝对不可能毫无察觉。 要么是没再,要么是当时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没察觉。 她可不认为,有什么事能让鬼手医仙察觉不到毒。 “我在想想。”风沧澜皱眉沉思,葱指攀附着茶盏边缘,盯着杯内浮起的两片茶叶。 殷跟她也算是同生共死过,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她从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徽羽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突然出声道,“小姐,殷跟我们关系再好,他也是穹苍榜的排行第二的杀手。” 徽羽这句话表达的意思就很微妙了。 第一,殷是一个杀手,极有可能是接了杀风沧澜的单子,毕竟在穹苍楼下单的也不是没有。 第二,殷是穹苍榜排行第二的杀手。 虽然之前因为被关押天牢掉了下去,但出来的这短短半年,已经重回第二。 若是他起了其他心思,杀了风沧澜他就能顶替上去。 自赤音仙子出现在穹苍榜开始,就一直霸榜第一,她若死了位置就空出来了。 穹苍榜是按积分排名,任务越难积分越高。 所以穹苍榜上排名仅差一位,就积分相差甚大。 本来坚定的心,在徽羽说出这番话后开始动摇。 人心难测,徽羽说的也不是不可能。 “先停掉殷手里的单子,让他休息一阵。”说到这里她沉默片刻,又道,“让人看着点,一有异动立马来报。” “是。” 徽羽点头离开,风沧澜合眼揉捏着太阳穴。 希望这件事跟殷无关,否则…… 风沧澜心底升起一抹嗜血。 自查殷后,这件事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后续更是毫无进展。 让她一度觉得,是不是查错方向了。 这段时间一直闷在王府,她决定出去逛逛。 有种脑子被堵塞的感觉。 心里有事,风沧澜没给宗正昱说怕他粘着出来。 一个人走在街上,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独自漫步。 走走停停,漫无目的。 最后停在了留君阁门口。 虽然是白天,但宾客依旧是络绎不绝。 风沧澜想到涟襄,径直进去。 绕过一众人,避开脂粉味直奔涟襄的房间。 刚推开门,里面就传来一阵低哑的男声,“涟襄!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留君阁就这般好!让你如此舍不得!” “还是说,你爱上被千万人枕的感觉了?” 里面传来阵阵低吼,刚推开门的风沧澜顿愣。 她……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穆大人既然清楚,还问什么?” 娇媚的声音带着决绝的冷意,是涟襄的声音。 “襄儿,我……我一事情急,胡乱说的。” “你别当真。” “情急之下吐真话。” “穆大人,远走不送。”饱含冷意的剩下着逐客令。 风沧澜琢磨着退出去,就看到穆冶满脸怒意的走出来。 对上风沧澜的目光明显一顿,然后恭敬行礼,“摄政王妃。” “咳……”无意间撞到吵架的场面,风沧澜尴尬的摸了摸鼻梁,“那个……我刚到。” 一句欲盖弥彰的话,穆冶回首看了一眼,冷嗯了一声就绕开风沧澜离开。 风沧澜关上房门,里面涟襄摇曳着水蛇腰出来。 蜂腰翘臀,前凸后翘,事业线让人咋舌。 连想事的风沧澜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吸引了目光。 “沧澜。” “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了吗?”涟襄赶紧过来扶着,完完全全把风沧澜当成一个病号。 “没事了。”她摇着头,“你跟穆大人?” “她想给我赎身,我没答应。”涟襄倒是说的直接。 “挺好啊。”那穆冶人还不错,对涟襄也挺重视的。 “沧澜。”涟襄压低的声音,“你忘记了我什么身份吗?” 风沧澜瞬间想了起来,涟襄除了是第一花魁,还是穹苍楼跟她并列第一的杀手。 “这还是其次。” “穆冶出身簪缨世家,又是百年书香门第,我什么身份?” “而且,他赎我回去是做妾。” “妾?”风沧澜声音高了些,“那还是算了。” “我还以为穆冶赎你是做妻子,结果是做妾,美的他。” 娇妻美妾?想的可真美。 “就是,我现在自由自在还无人能管,干什么要给他做妾还要受她家人白眼。” 风沧澜点头表示赞同。 “算了不说这事。”涟襄打住话题,转而另起,“你怎么来了?” “出来透透气。”风沧澜随口道。 她撑着雪腮眉宇间有两分忧色,涟襄拎着一壶酒过来,纤腰摇晃、万中风情,“你这模样……摄政王对你不好?”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他敢!”风沧澜随口就来。 涟襄似看穿什么,倒上一杯清酒递过去,“看来是我多虑了。” “摄政王为救你,把全城的大夫都抓了去,怎么舍得欺负你。” “只怕是把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提到此处,风沧澜耳垂发红,“才没有。” 那个家伙,哪里有涟襄说的这般。 不过……其实也差不多了。 “喝一杯?” “不喝。”风沧澜第一时间拒绝,脑海想到的是喝醉了回去那个别扭鬼会生气。 脱口而出的理由愣生生转了个弯,“酒量不好。” “也是,毕竟这里是青楼。” “若是你喝醉了,被哪个不长眼的轻薄了,摄政王只怕是要来找我麻烦。”她语调上扬,说的意味深长。 风沧澜被她别样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 “你喝醉了回去,摄政王也是要生气的。” “所以还是不喝的好。” 风沧澜秋水眸瞪大,“什么叫我喝醉了摄政王生气?” “我喝我的,关他什么事。” 说着她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入口甘甜随后有些辛辣。 她重重把酒杯放在桌上,一副我才不怕的样子。 涟襄失声一笑,“沧澜没想到你性子这么可爱。” “让人想……” “你想吃屁!”刚开始这姑娘知道她是赤音仙子,满脸的崇拜劲,一副看爱豆的表情哪里去了。 现在竟然敢调戏她! “突然体会到摄政王的快乐。”涟襄垂眸娇笑。 风沧澜不甘示弱一个袭击把涟襄搂在怀里,恶劣的拍了一下翘臀。 涟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捏惊的娇声一唤。 恰在此事,房门被打开。 门外站着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里面的场景。 两个女子抱在一团,后面的女子的手还附在前面女子的胸上。 两个都是极品大美人。 一个美艳妖媚,一个清丽绝伦。 那画面刺激着视觉神经。 风沧澜迟疑半舜,立马缩回手,尴尬的整理衣襟站在旁边。 殊不知她这个动作,更是惹人浮想联翩。 像极了男女事后提裤子。 门口站着的妈妈收起惊愕的眼神,一副打扰的模样,“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还看什么赶紧走。” 妈妈驱赶着后面的人,姑娘们缓缓回神脸颊通红逃也似的离开。 “啪!” 房门关上。 屋内静默的诡异。 两人对视,风沧澜目光闪躲,“那个啥,你好好保重我先回了。” 风沧澜转身就往外溜,步伐急促。 没注意桌边的凳子不小心撞了一下,她疼的呲牙裂嘴,却也没有停顿,赶紧拉门离开。 看着紧闭的房门,涟襄猛然失笑,“想不到赤音仙子还蛮可爱的。” 风沧澜跌跌撞撞离开,脸颊有些许红晕,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刚才的缘故。 来时的路人多,风沧澜选了另一条路。 快速走在走廊上,紧闭的房门内传来阵阵粗气娇喘,伴随着一撞一撞的声音。 她身影一僵,随后走的更快。 耳边声音却延绵不绝,“公子,好热~” “你这药,药效太强了。” “求求公子~” 轰—— 风沧澜脸颊爆红,她!! 她这是听了一场活、chun宫? 太辣耳朵了!她要赶快离开洗洗耳朵! “这药果然离开,让人欲罢不能。”说话声伴随着粗气,在风沧澜耳畔不断回响。 她扶着扶梯迅速下楼,脸颊红的不像话! 虽然看过无数小片片!但是真人听还是第一次啊,太特喵尴尬了! 风沧澜脚底生风,就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她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经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伤害! 低着头跑的快,刚下楼梯拐弯就跟一个人撞的满怀。 下意识抬头道歉,耳边就响起温润的声音,“澜澜。” “你怎么在这?” 风沧澜尴尬抬头,宗正瑾俊秀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她快速调整,声音不咸不淡,“找涟襄。” 话刚一出,宗正瑾连同他后面的人,看着风沧澜的眼神瞬间怪异起来,带着些不可言说。 “怎么……”她正要问出声,旁边一阵激昂的声音讨论着,“真的!” “我亲眼看到的!以人格担保!” “涟襄真的跟一个女子在屋里那啥!还是个绝色美人!” “我们看到的时候刚办完事,那个绝色美人搂着涟襄不放!” 风沧澜到嗓子眼的话跟鱼刺卡着一般,脸色千变万化好不怪异。 “没想到啊!涟襄竟然还好这一口!” 这个话题成了留君阁的热议,几乎人人都在议论。 有人叹息,有人羡慕,更诱人嫉妒! 涟襄啊! 第一花魁啊,姿容无双、美艳绝伦。 他们都没碰到,竟然让一个女人捷足先登。 不少人捶胸蹬足,更是增添了几分真实性。 她突然明白,宗正瑾跟后面那些人怪异的眼神是为何了。 “你们玩,我先走了。” 她绕开就往外跑,宗正瑾跟后面的人说了两句,转身跟出去,“我送你。” 留君阁外还是艳阳天 风沧澜捂着脸悔死了。 鬼知道!她还击的时候怎么就有人开门了! 还传出这种言论! 传就算了还有熟人! “澜澜。”宗正瑾跟出来,风沧澜听到声音赶紧开溜,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她埋头穿梭在人群,一副鸵鸟姿态的模样。 风沧澜在前面走,宗正瑾在后面追。 看着她埋头走,而前方一个疾驰的马车飞奔而来,宗正瑾瞳孔猛的一缩,一把抓住风沧澜的手腕往回拉,“澜澜小心点!” 风沧澜身体被往后一扯,原本往前跑的身子一个转弯折了回去。 硬生生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嗯。” 宗正瑾被撞的一个闷哼,疾驰的马车远离,他满是忧心的看着眼前的乌发茂密的头顶,“澜澜,可有伤到哪里?” 他嗓音温柔,好似三月风让人身心舒畅。 风沧澜抬头,脸上还残存着绯红,秋水眸水波潋滟,人面桃花。 宗正瑾呼吸一滞,对上风沧澜暗含秋水的双眸,双眸深暗,喉结滚动。 “没……” 风沧澜后退出声要拉开距离,刚开口后面就一道温柔冰冷的声音响起——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签个手手就激动的发抖的小昱昱~ “澜儿!” 随着声音响起的一瞬,风沧澜下意识一哆嗦,连连后退两步。 后面脚步声阵阵传来,每一步都似踏在风沧澜的心尖,让她呼吸困难。 神他妈发展? 宗正昱属狗的吧?每次来都是这种情况? 不对!什么什么情况! 这是意外!搞得跟捉奸似的! 况且,她现在和离书在手,跟宗正昱也没关系。 就算真跟宗正瑾有啥,也没问题啊? 一番心里暗示后,她侧头看去。 宗正昱刚好走上来,跟她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也不说一声,害的我担心。”他熟稔的牵着风沧澜的手,宠溺中带着担忧又夹杂着一丝丝无奈。 “咳。”原本准备好的反驳措辞,在宗正昱的温柔攻击下有些不太能说出口。 人家关心你,总不能不分好歹呛回去吧。 “就出来透透气,忘记跟你说了。”后面半句算是解释了。 宗正昱舒心一笑,“下次说一声,找不着我会担心的。” “恩。”她点点头。 宗正瑾站在对面,看着两人翻天覆地的相处方式,盯着风沧澜没挣开的手,再看她虽埋着头却依旧能看出来的一点欣喜跟娇羞。 欣喜?娇羞? 宗正瑾深邃的桃花眼陡然深眯,凌厉的视线犹如一把锋利的刀。 宗正昱温柔的摸了摸风沧澜的脑袋,似才发现宗正瑾一般,“容瑾。” “七叔。” “恭喜,太子殿下。” 两人视线相撞,颇有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风沧澜埋着头没什么存在感,却是清楚的感觉到,宗正昱握着自己的手在发抖。 这是气的发抖? 天地良心!她跟宗正瑾啥事都没有啊。 “小昱昱,我们回家吧。”她低低出声,小昱昱是宗正昱装傻那段时间自己给取的昵称。 如今喊出来,空气瞬间凝固了一秒。 宗正瑾脸色僵硬,宗正昱确是嘴角的笑容化开,扫了一眼风沧澜,捏着那柔若无骨的手也紧了些,嗓音透着几分轻快,“好,娘子。” “你七婶最近身体不好,我先带她回去了。” 留下这句话宗正昱牵着风沧澜离开,留给后面的人一个背影。 宗正瑾看着那携手远离的两个背影,全身血液倒流,手脚冰凉,脸上血色寸寸褪去。 周围的声音消弭,四周的景物逐渐后移,眼中只能看到远离的两个人。 来了! 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不!这比他想象中的更可怕! 他以为宗正昱的以命换命,顶多激发风沧澜的责任心,会把她绑在摄政王府! 可就刚才的情况!宗正昱拉着风沧澜,她没有半分不适反抗,甚至还有欣喜跟娇羞! 他们…… 他们在一起了! 不…… 宗正瑾指尖发颤,不应该的! 风沧澜喜欢清润如风,儒雅有度的陌上君子。 绝对不会是宗正昱! 不可能是他! 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对!宗正昱刚才一举一动都温柔的一塌糊涂,他在伪装! 是了! 是这样! 心理上说服自己,宗正瑾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澜澜被宗正昱骗了,只要让看看看到宗正昱真正的样子。 澜澜就绝对不会再跟宗正昱在一起了! 宗正瑾重拾丢掉的面具,嘴角挂着标准化的清浅笑容。 任谁见了,都会说好一位温润公子。 另一头 风沧澜被宗正昱牵着在街上慢走。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的背上,莫名的温馨甜蜜。 两人影子出现正前方,跟着他们动作行走。 二人都没说话,风沧澜抿着樱唇眼底的欢喜却不是假。 看着两人的影子,她悄无声息的挪近一步,微微偏头。 她的影子正好靠在宗正昱影子的肩头。 唔…… 什么时候才能靠在宗正昱的肩膀上呢。 回去以后就没什么实质性进展,宗正昱也从来没跟她表过白。 说的最多的就是不准她离开。 表白这种事,总不能女孩子来说吧? 早知道在王府门口的时候,就答应宗正昱了。 作什么呀!还期盼着宗正昱追! 那个毒舌还有点直的,之前飚一句撩拨的话已经是顶天了。 突然后悔! 心里纠结又惋惜,脑袋忽的被大手一按,不偏不倚正好靠在宗正昱的肩头,“累了就靠一下。” 他的磁性的声音低沉带着丝沙哑,就像刚开封的美酒让人沉醉。 风沧澜耳朵一热。 悄悄打量宗正昱,他的侧颜简直绝杀。 美分两种,骨像美跟皮相美。 而宗正昱就像是上天的宠儿,独得恩宠,那张脸骨像皮相都占了。 刀削的下颚轮廓分明,眼窝深陷,眉骨却很高。 所以看人的时候会有一种深邃深情的感觉,然而她从来没感受到过,大多时候那双凤眸里都是冰冷的,或者是冷淡的。 都说薄唇薄情,不知道真假。 挺拔山根支撑了高大的鼻梁,给满分的侧颜加分。 她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一对比宗正昱的鼻梁好高哦。 这么一瞬,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听说鼻子高的男人那方面很强,宗正昱他…… 天! 风沧澜猛然回神,脸颊红的不像话。 她都在想什么啊!真的是! 怕被发现自己红的能滴出血的脸颊,风沧澜脖子埋的更深了。 一路走来,宗正昱手抖都没停过。 风沧澜就像发现了小秘密似的,抿着唇偷笑。 宗正昱似乎说过自己是他喜欢的第一个人。 这牵个手都激动的手抖? 表面装的一派正经,背地里拉着她的手都发抖。 纯情的男孩子,还挺可爱的。 微微变动被宗正昱牵着的手,她指尖在宗正昱发抖的手心上轻挠一下。 一派正经的宗正昱身体一僵,脚步微顿。 迅速松开风沧澜的手,将两只手缩回滚金边的宽大袖口里。 注意到这点的风沧澜表面没什么变化,内心却在嗷嗷直叫! 啊啊啊!! 我天!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宗正昱这么可爱!这么纯情! 被她挠了一下手心就害羞的缩了起来! 这是什么品种的小可爱! 外硬内软,没想到真正的他竟然还是个害羞的性子! 风沧澜咽了咽嗓子,掐着声音低软、娇酥,“小昱昱~”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原路返回,找我相公 宗正昱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 他侧头看来,风沧澜面若桃花,秋水眸亮晶晶的,像盛满星星的玻璃球。 宗正昱只感觉,对上视线那舜心跳漏了半拍。 “何事?”他低哑的声音带着浅浅磨砂质感,给人一种听觉盛宴。 她背着双手,脚尖轻微空踢,垂头没去看去宗正昱,“累了。” “你等着,我去叫马车。” 宗正昱快步离开,风沧澜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绯红寸寸消散。 靠! 靠靠靠! 宗正昱是什么品种的直男?是来气死它的吧? 人家:我累了。 记住网址 人家男朋友:我背你。 然后就亲密接触,感情升温! 宗正昱他! 气死她了! 风沧澜对着街边的石子就是一阵乱踢。 这会儿宗正昱已经回来了,从马车里下来要扶着风沧澜上去。 见宗正昱还算体贴的举动,风沧澜敛住不悦。 她觉得还可以挣扎一下。 看着那只小麦色的手,骨节分明却颇有力量美感,她抿了抿唇,声音低软,“可是我不想坐马车。” “马车看不到周围美景。” 神他吗美景,哪哪都是人,没有美景! 都这样撤了,宗正昱该懂她意思了吧? 累了,不想坐马车。 背她!不坐马车也不累! 快说背! 快说! 风沧澜内心急的嗷嗷叫,面色不显,只一双秋水眸含娇看着对方。 宗正昱浓眉微皱,最后对马夫说,“你先回吧。” 马夫得令离开,风沧澜深吸口气,孺子可教也。 “去喊个轿子来。” “……”风沧澜刚上去的心情瞬间跌下来,犹如过山车。 脸上的情绪一时没控制住,直接崩盘红了又白最后变黑,夸张的跟调色盘似的。 没一会儿轿子来了,宗正昱看向风沧澜声音温柔,“坐轿子,不累。” “……” 直男活该单身。 你再单身一百年吧。 风沧澜理都没理,黑着脸自己走了。 宗正昱快步跟上去,担忧问道,“不是说累吗?” “谢谢!我不累了!”风沧澜咬重谢谢两个字,一个眼风都没给宗正昱。 累? 呵,再累她都能气跳起来。 “澜儿别胡闹。”宗正昱揉了揉内心,有些不耐。 听出他话语中的不耐烦,风沧澜脚步一顿,讥讽的朝后看了他一眼。 转身掀开跟着的轿子上去,不等宗正昱说话先一步发声,“快走,越快越好,雇金加倍。” 轿夫一听,抬着轿子直接开跑。 宗正昱还没反应过来,轿子已经拉开了距离。 他垂头看着不受控制越抖越凶的手,视线也随之越来越模糊。 “啪!” 他伟岸的身影倒下,正好拦住了马车去路。 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马车把人给撞到了。 “怎么回事?”马车里一阵甜软的女声响起。 马夫擦了擦额头冷汗,“小姐,有个人倒在路中拦了我们的路。” “这马车明明撞到人家,却说拦了他们路。” “不想赔偿怕惹事吧?” “啧,撞到人没有一点担当。”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马车旁的丫鬟急声解释,“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明明是她自己倒下的,根本不是我们撞的。” “你看,撞了人还反驳!” “还说不是自己撞得,真是黑心的!” “不是……根本就没有撞到。”丫鬟急出了哭腔。 这时,车帘被一只纤纤玉手掀开。 一位身穿嫩黄色衣裳的姑娘出来,带着帷幕虽然看不见容貌,但看那双手跟身姿也应当是一位美人。 丫鬟见自家小姐出来,赶紧上前搀扶着下马车。 “小姐真的不是我们撞的。”丫鬟小声抗议,黄衫姑娘抬手示意不说话。 她走到昏倒之人跟前,目光透过帷幕聚焦其俊美无俦的脸颊上顿愣半舜。 “先把人抬上马车。”回过神她吩咐道。 丫鬟大骇,“小姐……”这可是外男,怎么能同坐一辆马车。 “先扶上去,找个大夫看看。” “是。”丫鬟只能领命,跟车夫把倒在地上的人扶上马车。 黄衫女子也上去后,马车缓缓行驶消失在大街尽头。 另一边 风沧澜两只手搅动着手帕,宗正昱大直男! 一点都不开窍! 难道第一次喜欢女子的男人就这样? 而且……宗正昱是来寻她的,抛下她不太好吧? 她贝齿咬着手帕,纠结回去后怎么说。 刚才还说她胡闹! 算了,留下他一个人是不太好,毕竟人家以命换命救了你。 咱是知恩图报人。 说服自己后,风沧澜出声道,“原路返回,去找我相公。”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雇金再加一倍。” 轿夫们瞬间没有怨言了,抬着轿子跑的更快。 经过一阵颠簸后,终于到了分开的地方。 风沧澜一路都掀着帘子,就怕错过宗正昱。 下了轿子环视四周,哪里还有宗正昱的影子。 自己走了? 应该是,刚才不应该耍小脾气的。 再三确认后风沧澜回了轿子,“去摄政王府。” 等回去的时候宗正昱应该已经在王府了吧? 事实确是,到了王府问过之后宗正昱并未回来。 风沧澜压了压眉,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外。 没回来吗? 按道理来说,宗正昱的教程比她还快才是。 他会轻功,中途她还折返了回去。 难道是去其他地方办事去了? 奇了,宗正昱武功卓越比她还强,所以她在这里瞎担心个啥? 心想是这么个理,风沧澜转身就往府里走。 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转身,“王爷回来了通知一声。” “是。” 说完风沧澜才回沧海一粟。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心口慌慌的。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此时,另一个府邸 “小姐,你……这是要把人带回府吗?” “如果被大小姐跟夫人知道,我们可就惨了。” 丫鬟再三劝道,这可是外男! 来路不明,身份不明,若是被人发现,小姐的名声可就毁了! “倒在咱们车前,就当做个善事请个大夫来看看。” “小姐!”听完自家小姐的一番话,丫鬟一脸疼惜,小姐的日子都过得谨小慎微,还心疼别人,“你也太善良了。” “不过,这人长得可真好看。” 黄衫女子目光聚焦昏睡男子的脸颊,还未取下的帷幕后,眸带一股神秘微笑……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臭直男!喜欢人家叫人家小甜甜,现在说胡闹 “真的!” “樱桃从未见过这般俊美的男子。” 黄衫女子取下帷幕,一双杏眼透亮,圆润的鼻尖不高,一张带着肉感的小圆脸,看起来格外可爱。 在杏眸的衬托下,整张脸显得更灵动,给人一种温和,单纯好欺负的感觉。 “是挺好看的。”黄衫女子附和点头。 “你去跟夫人报备请个大夫,就说我去寺庙求签回来的路上染上风寒了。” “啊……”丫鬟大惊,着急道,“小姐给这个漂亮男子请的大夫?” “万一夫人来看你怎么办?发现了这个男子我们就完了呀。” “你认为夫人有时间来看我?” 丫鬟皱眉,随后摇摇头,“不会。” “夫人正忙着让大姐嫁给太子,顾不得我们。” “按我说的做吧。” “是。” 丫鬟离开,黄衫女子盯着床榻上丰神俊朗的男子看的出神。 良久,女子被开门声拉回思绪。 回首只见樱桃快步而来,后面还跟着一位两鬓斑白的大夫。 大夫一进门,樱桃就赶紧把房门关上,生怕外人瞧见屋内的情况。 黄衫女子后退半步腾出位置,“大夫,你看看他是怎么了?” 女子甜软的嗓音说话就像是在撒娇,有种芝麻团子的感觉,软乎乎的。 在加上她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圆脸,以及那双水灵清澈的杏眸,大夫的态度都客气了不少,声音也不自觉的低了些,“好。” 屋内静了下来,大夫指尖扣在宗正昱的脉搏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白的眉毛拧成一团。 “这……” 再三确认后,大夫收回手看着旁边的黄衫女子满脸严肃,“小姐,这位公子的毒,我没有办法。” “怎么会?”黄衫女子低呼。 “你是大夫,还有你没有办法的吗?” “小姐啊,我就是一个乡下郎中,这毒真的没有办法,你另找他人吧。” 说完,大夫提着药箱就赶紧走,生怕惹祸上身。 樱桃秀气的两条眉毛皱起,“小姐,这可怎么办?” “夫人也太可气了!竟是皇城的大夫都不愿意请一个,请来乡下的郎中。” “小姐!” “静瑶小姐!” 见自家小姐一直不回应,樱桃声音提高了几分。 静瑶微微抬眉,抿唇一副思考的样子,“我也不知道。” “毕竟那是乡下的郎中,医术肯定比不得皇城内的。要不咱们偷偷请个皇城的大夫?” “不!”静瑶惊呼。 樱桃盯着自家小姐,感觉她反应有些过激了。 静瑶两手搅动着手帕,目光在昏睡的人身上一扫而过。 “我们偷偷请皇城内的大夫,若是被爹跟夫人知道了,发现闺房里多了一个男子只怕是百口莫辩。” 樱桃这才想起来自家姑娘的处境,爹只重视美貌无双的姐姐,娘呢一心想让姐姐攀附太子。 她家小姐姨娘生的,姨娘去的早一个人在内宅生活艰难。 今日把这男子带回来已经是非常冒险了。 “要不……咱们把他扔出去吧。” “又不是咱们撞的,自己倒在我们马车前的。”樱桃说出内心想法。 静瑶捏着手帕摇头,“咱们已经救回来了。自然是要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刚才大夫说中毒,我知道几个解毒的土方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等他苏醒了再让他出去,不然这样扔出去肯定会出事。” “小姐,你真是太善良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般善良又温柔的女子。” 静瑶睨了一眼樱桃,“你现在越发没规矩了,竟敢打趣小姐了。” “哎呀,樱桃是实话实说啦。” “看这位公子生的丰神俊朗,醒来后见着小姐这般温柔、善良的救命恩人,指不定是要以身相许呢。” “樱桃!”静瑶脸颊一热,急呼出声,“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卖出去。” 樱桃捂住嘴,随后朝静瑶吐了吐舌头,“小姐你知道怎么解毒吗?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毒。” “我以前跟着姨娘有学。” “就算不知道,也还有姨娘跟外祖父那些手札可以翻阅。”静瑶如是说着。 樱桃拍了拍额头,“对呀,小姐的外祖父跟姨娘都是大夫。” 静瑶拧着手帕,眉宇间带着担忧,“切记不能让外人知道我的闺房有个男子。” “正好说了染风寒,这段时间就待在闺阁里,你也谨慎些。” “樱桃明白。” 夕阳西沉,夜幕降临。 一轮明月出现在夜空中,犹如白玉盘,让漆黑的夜空有一束光亮。 摄政王府 风沧澜趴在窗扉瞧着外面的昏暗,宗正昱还没回来吗? 莫不是被她丢在后面生气了? 要不出去找找? 她柳叶眉轻颦,纤纤玉指托着雪腮。 想到宗正昱说的那句别胡闹,去找的心思瞬间被打消。 呸! 臭直男!喜欢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竟然说她胡闹。 找什么找! 又不是找不着路不会回来。 心想是这样,她站直了身子把敞开的木窗关起来。 走到火光摇曳的烛灯前,脑海里有个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等细想时,又抓不住想不起来了。 干脆息了烛火爬上床睡觉,习惯性睡前想一下当天做的事。 留君阁内发生的事情,那些声音再度在耳畔响起。 又想起今日看到宗正昱挺拔又高的鼻子,脸颊一片绯红。 她赶紧用被褥捂住脑袋,烦死了! 这时候想什么臭直男! 被褥里,全是宗正昱的味道,她脑海里不健康的画面逐渐形象生动。 啊! 风沧澜一把掀开全是宗正昱味道的被褥,脸颊红的能滴出血来。 在被褥里乱动,青丝凌乱配上泛红的脸颊更是让人心神荡漾。 臭直男还不回来!磕了药吗?竟然还跟她耍脾气。 嗑药? 风沧澜浑浊的眸子瞬间清明起来,绯红的脸颊寸寸苍白。 她怎么忘记这一茬了! 嗑药! 炼药的时候有侍卫来禀报,风灵给宗正昱磕了药,她当时让殷先看着然后就去了离院。 那时特别愤怒,所有心思都在风灵竟敢染指宗正昱这件事上,若是这个时候下手……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希望你没有骗我,不然我们还会见面的 风沧澜静下心来,努力回想那天的事。 风灵没得手正在脱宗正昱的衣裳,当时已经喂下了药。 宗正昱身上是有一股浓郁的催情香。 当时她闻到那味道就更生气了,那剂量用在宗正昱身上,如果自己没过去风灵铁定得手。 那浓郁的味,别说是宗正昱一个人,五六个人都能药倒。 还以为是风灵急功近利,所以加大了剂量。 如今回想,哪里是心急加大了剂量?很有可能是用浓郁的催情香掩盖其他味道。 一旦生了念头,就急于求证。 风沧澜翻身而起,套上衣裳就要离开。 正准备开门,她摸着门栓的手一僵,缓缓缩回手。 “你怎么来了?” 说话时,风沧澜言语闪躲,明显不太自然。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带着面具的男人稳稳落下,“最近没单子,过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风沧澜心里内疚又尴尬。 说好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她还是怀疑了殷。 他以为没单子,殊不知是她暂停了接单。 “咳。”尴尬蔓延四周,她清了清嗓子,“对了,我炼药离开那阵,不是让你守着吗?” “中途可有人来过?或者说可疑人在周边乱窜?” 殷抱剑直立,嗓音冰冷的就像机械声,“没有。” 没有的话,问题真的可能出现在风灵跟宗正昱那边。 “殷帮我个忙,查一下风灵一家究竟是谁找来皇城的。”另外,她也要去伯侯府会会风灵了。 “恩。”殷冷声应了一下。 纵身一跃就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中。 风沧澜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殷只知道她是赤音仙子,并不知道她在穹苍榜的另一个身份。 否则就该怀疑了。 穹苍榜怎么会没有单子,他还是排行榜第二的顶尖杀手。 等事情结束了,悄悄给殷推几个积分高一点的单子。 既然已经有了怀疑,风沧澜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也绝不拖沓。 当晚就奔着伯候府飞去。 为了行动方便,特意换了一身夜行衣,避免引人注意。 黑色的身影跳跃在房顶,穿梭在夜幕下,没发出丁点声响。 在伯侯府多个宅子中,风沧澜锁定风灵所在的宅子,停留在屋顶。 掀开一块黑瓦,目光投下去。 “小贱蹄子,天天勾的世子往你这里跑。” “仗着这张狐媚子脸勾引的世子吧?” 屋内,一个身着繁琐华丽服饰的女子,正满脸怒容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世子那些爱好你竟然能扛得住,还玩到现在都没事,果然是一副贱骨头。” “怎么玩都玩不坏!” “让我看看,你被划烂脸还怎么勾引世子!” “来人,给我划烂她的脸!” “不要……” “不要!” 下面对话声传开,风沧澜皱了皱眉,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下面的情况,正适合她审讯、逼问。 从怀里掏出临走前带的瓷瓶,打开瓶塞从空洞处往下洒了点。 “啊!世子妃不要!” “滚开!滚开不要碰我的脸!” 两个膀大腰粗的嬷嬷控制住挣扎的风灵,另一个嬷嬷拿着匕首贴在风灵白嫩的脸颊上。 “不……” “不要!” 风灵恐惧嘶吼,脸颊的冰冷突然消失。 “哐当!” 匕首掉在地上,其他的几个人也纷纷倒地。 风灵恐慌的看着一切,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哐!” “哐哐!” 风吹的没关好的木窗哐哐作响,风灵抓着裙身神经紧绷,盯着那声音的源头。 登时,风灵感觉后脑勺一阵阴风吹来。 她瞳孔放大慢慢转身,一个黑衣蒙面人瞬间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破碎的声音划破黑夜,“啊——” 屋外的嬷嬷们没有半分动容,早已经被世子妃打点好了。 风灵双手撑着冰冷的地板不断往后移动,“你……” “嘘。”风沧澜纤细的手指压在风灵的唇上,声音轻而柔,“别说话,听我讲。” “接下来,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风灵含泪的双眸瞪的宛若铜铃,使劲点头。 “你是风灵?” 风灵点头称是。 风沧澜面纱下扬起淡淡笑容,一步步引诱道,“你是风沧澜的堂姐?” 她答是。 风沧澜又指昏迷世子妃,“她是世子妃?” “是。” “你给摄政王除下催情药以外,是不是下了其他的药?”风沧澜循循善诱,在问了几个废话问题后才剖开真相。 风灵万一被恐惧包裹,在风沧澜问出这个问题后,诚实摇头,“不是。” 说完,她被风沧澜一步步牵引的思绪才回神。 “你是谁!”她满脸警惕的盯着面前的黑衣人。 风沧澜眉头隆起,那毒跟风灵无关? “我是谁你想知道?”风沧澜猛然凑近,秋水眸陡然凌厉,目光恍若最锋利的刀。 “知道我是谁的都死了,你想知道的话……” “不!”风灵惊叫摇头,“我不想。” “最后一个问题。”她犀利的目光注视着风灵闪躲带着恐惧的瞳孔,“我不希望听到假话。” “是谁让你们一家上皇城找风疆的?” 风灵一哽,本想避开,在接触到风沧澜阴森含笑的目光后头皮发麻,“没有谁,我们村里一个战场退伍下来的老兵说,大伯在当大官。” “我就跟祖母爹爹上皇城了。” “好。”风沧澜起身推开,“希望你没骗我,不然我们还会再见面。” 风沧澜一个闪身消失在屋内,风灵整个人软摊在地上,惊吓之后全身软弱无力。 风沧澜立于屋顶,看着那烛火通明的房间眸色冰冷。 风灵真的不知情? 若真是如此,就是有人知道风灵的意图借着横插了一脚。 至于那个什么退伍的老兵,只有等殷那边的消息了。 回到沧海一粟褪去夜行衣,满怀心事直至天微微亮才睡着。 而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日落西山。 她打着哈欠记挂着宗正昱没回来的事,去前厅用膳喝着粥随口问着,“王爷呢?” “不知,王爷昨日出去后就没回来。” 门外侍卫如实回禀。 风沧澜捏着汤勺的手陡然一抖……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小姐难道忘记?有个人一直在虎视眈眈 “一天一夜没回来?” “是。” 风沧澜皮笑肉不笑的点着头,“我知道了。” 一天一夜没回来? 这可不像是宗正昱的作风。 真生气也不会一夜不归啊。 她捏着汤勺喝着粥,本来就心事重重,如今又添了一项。 本来是有些担忧,但转念一想,宗正昱武功比她来高,整个商洛大陆都没两个人是对手。 担心也是瞎担心。 有可能有急事,去办事去了。 虽然宗正昱表面是个有名无实的摄政王,朝也不用上天天待在屋里。 记住网址 但真实的情况,她多多少少知道点。 宗正昱绝不是在混天天。 或许是去办隐秘的事,不能让她知道的。 如此想着,风沧澜又喝了一碗粥。 然而,宗正昱一天没回来,两天没回来,三天没回来,七天没回来。 一直自我安慰的风沧澜有点心慌了,找来暗卫打听,宗正昱大概啥时候回来。 结果得到的消息是,摄政王从来不带暗卫在身边。 也就是说,宗正昱失联了。 第七天,宗正昱没消息,在风沧澜这里跟失踪划上等号。 她唤来暗卫,命其暗中寻找宗正昱。 温逢君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宗正昱是去找风沧澜没回来,更是各种冷言冷语、恶语相向。 风沧澜在花园思索,温逢君跑过来一通讽刺,“扶风出去找你都失踪了,你竟然还有心思赏花,蛇蝎心肠!” 她疲惫小睡,温逢君过来喊醒,“扶风还没消息,你竟然还睡得着午觉!” 风沧澜在正厅用膳,温逢君闻讯赶来,又是一阵讥讽,“扶风因为你失联了,你竟然还能吃的下饭!” 看着手里的清粥,这段时间的烦闷、忧虑一股脑袭来,温逢君每天不重样的挖苦、讽刺也扑面而来。 风沧澜拿着汤勺的手松开。 瓷勺“叮”的一声掉落在瓷碗里,她抬头看着温逢君,克制的怒火喷薄而出,“温逢君,你天天喊着有意思吗?” “你一天天不来说一顿,是不是心里不爽?” “你担心我不担心吗?” “宗正昱是个人,有手有脚!我能拦着吗?” “你有病是不是?” “有病就赶紧治!不要讳疾忌医!”风沧澜“啪”的一掌拍在桌上,积累的怒火一下爆发。 “难道不是因为你?” “扶风是去找你的,你跟他都见面了为什么没一起回来?” “麻烦精,倒霉鬼!谁粘上你倒霉一辈子!” “都离开王府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关你屁事!”风沧澜“蹭”的站起来,“你家住大海边上的吗?管的这么宽。” “一天到晚只会逼逼赖赖,闭上你臭嘴吧!” “你再逼一句,老娘让你一辈子来不了口!”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战火一触即发。 两人对视,谁也不让谁。 风沧澜径直离开,看着挡道的人冷漠开口,“好狗不挡道。” 温逢君脸色一青,正准备反驳就被风沧澜一把推开,“我忘了,狗听不懂人话。” 看着风沧澜离开的身影,温逢君肺都快气炸了,“风沧澜,别忘了扶风已经给你和离书了。” 风沧澜恍若未闻直接离开。 看着背影完全消失,温逢君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阴暗。 离开前厅,风沧澜心忧宗正昱。 派出去的暗卫一直没消息,风沧澜想用穹苍楼的人脉被徽羽劝阻了。 “小姐,一旦动用了穹苍楼的力量就等于有了暴露的风险。” “小姐难道忘了?一直有一股势力在虎视眈眈,若是小姐因此暴露了,他们绝对会穷追不舍。” “三年前小姐痴傻,那个人一直以狠辣手腕打击穹苍楼。” 三年前,小姐做最后一个单子却被那个人设计中了毒,殷也被关押在星云国的天牢里。 穹苍楼被打击的狠,当时差点真的被那个人吞并。 好在穹苍楼已经有一套成熟的运作系统,就算小姐不盯着也没问题。 但当时也是大批穹苍楼的杀手遭到了屠杀,那个人放话要么归顺他要么等着被杀。 好多穹苍楼的人,都选择了归顺那个人。 那时候小姐已经痴傻,但她记得。 那阵子的江湖,血雨腥风,没有一日是安宁的。 若小姐动用穹苍楼的力量,一定会被那个人发现。 知道小姐还活着,又要针对穹苍楼。 虽然那次的屠杀在三年间恢复了元气,但也的确伤筋动骨了。 否则,穹苍楼不只是现在的规模。 当年那个人打压针对的足足半年,但不管怎么打压针对,都毫无坍塌的模样。 后面不知怎么就放弃了。 穹苍楼被打压的那段时间,她和宫商已经跟着小姐回了将军府。 就算是没刻意去关注,也能在逛街时听到穹苍楼的谁谁又被杀了,穹苍楼的人又被杀了多少。 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 老实说,动用穹苍楼的力量,就是把穹苍楼再次推上风口浪尖。 前段时间本来是又有人针对穹苍楼,但小姐以赤音仙子的身份教训后,就再也没发生过刺杀穹苍榜上人的事。 而三年前,无人站出来,穹苍楼的人被杀的让人心疼。 “小姐三思。”徽羽拧眉严肃。 风沧澜捏了捏鼻梁,眼下是因为近几天没休息好,而出现的一片青黑。 调用穹苍楼势力就一定会用到另一个身份。 那个人肯定会有所察觉,当时他想吞并穹苍楼被阻止了,就像是疯狗一样咬着不放。 后面更是设计让她身中奇毒,意图杀了她吞并穹苍楼。 穹苍楼立世没多久,就站在江湖的顶峰,自然有很多人想吃掉这块肥肉。 江湖上的门派,乃至有些皇室都委婉的询问过。让穹苍楼帮忙办事被拒绝了,也都是秉承着买卖不成仁义在。 只有那个人,跟个神经病一样。 她自痴傻后就一直处于失踪的状态,除了救殷那次用了那个身份。 但应该没人发现,所以那个人说不定以为她已经死了。 若是冒然动穹苍楼的势力。 她叹了一口气,显然是被说服了。 徽羽也发现这点,垂头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公子怎么会中这般阴邪的毒呀? 片刻,她又抬头,“小姐,你不用太担心摄政王,他的武功只怕整个商洛大陆都无法找出人与之匹敌。” “所以可能是去其他地方办事。” “那些暗卫找不着才正常,毕竟摄政王想要藏着还是很难找到。” 风沧澜扯了扯嘴角,疲惫的嗯了一声,“我有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 徽羽离开,风沧澜转身往床榻走。 这段时间睡眠不住,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又烦的厉害。 坐下转身,屋内凭空多了一个人。 “怎么样,殷?” “是一个战场退下来的老兵,那个老兵在一个月前已经死了。” “死了?”风沧澜眉宇间皱的更深,“怎么死的?” “老死的。”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一件事凑巧,两件事凑巧,三件事就绝对不是凑巧了。 这下线索全断了。 “谢了,你回穹苍楼吧。”她躺下准备睡觉。 殷顿了顿,转身离开。 王府找宗正昱找的着急时,他却在一出内宅的床榻上躺着。 已经过去十几天了,人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静瑶拿着医书手札眉头紧锁,眉宇间满是忧愁。 樱桃在旁边也着急呀,就怕人死在她们这里,一直劝着,“小姐,这人十几天都没动静,咱们扔出去吧。” “万一死在咱们这,可是惹祸上身要吃官司的。” “樱桃,他还有气,没死。” “就是没死我们才扔出去,死了我们就有口难言了。”樱桃看着自家小姐急得不行。 当时就不应该让小姐把人抬上马车了。 死在她们这,或者是被人瞧见,那都是要出大事的。 静瑶愁眉不展看着医书。樱桃不管了,过去就要把昏迷的人拖起来扔出去。 刚碰到,昏迷十几天的人陡然睁眼。 樱桃被这突如其来的睁眼瞎的惊恐后退,“小……小姐,他……他醒了!” 静瑶赶紧放下医书过去,水盈盈的杏眼充满了担忧,绵软的嗓音响起,“公子你醒了。” “那日街上,你突然就晕倒在我们马车前面。”她的声音又软又柔,说起话来让人舒适。 宗正昱张嘴想问话,却发现根本无法张嘴说话,四肢也是僵硬不能动弹。 发现这点,宗正昱狭长凤眸瞬间迸发出锐利的光芒。 犹如凶狠的的鹰,吓得静瑶后退半步。 樱桃赶紧扶着自家小姐,看着床榻上的人瞬间不友善,“你这人不知好歹!” “我们小姐见你晕倒把你带回来,又翻尽医书给你解毒,若不是我家小姐,你都不知下了几回地狱了。” “请来的郎中都说你没救了,我们小姐心善一直给你喝药,不然你早没了。” “你竟然还如此凶狠看着我家小姐,恩将仇报!” 樱桃嘴皮子溜,说了好一大通。 静瑶这才稳住心神呵斥着,“樱桃!” “小姐!”樱桃为静瑶鸣不平,“本来就是。你救了他,他还如此凶狠看着你。咱们做善事不指望着回报,也不能做善事还不讨好吧。” “行了樱桃,别说了。” “小姐!”樱桃跺脚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你就是这性子所以才会被老爷忽视,才会被夫人跟大小姐欺负!” “樱桃!”静瑶厉斥,满脸严肃。 却因为幼态圆脸,没有半分威严。 那严厉的话也因为软软的小奶音,没有丝毫气场,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我不管了,小姐你要管自己管吧!” “啪!”房门搭上。 静瑶面带抱歉看向宗正昱,“不好意思,丫鬟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公子,你怎么会中这么阴邪的毒呀?”她晶亮的杏眼看着宗正昱,充满了好奇。 宗正昱敛了敛眸中的戾气,想问这哪里,什么时候。 却说不出话,只能盯着旁边站着的人。 静瑶满眼的好奇,在无声的注视下慢慢褪去,白嫩有些肉感的脸颊染上些许粉红。 她目光闪躲,避开对方过于炙热的目光,“公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又是一片静默,无人回应。 静瑶发现了不正常,小心翼翼看去,“公子你可是不能说话?” 宗正昱眨了一下眼睛。 她懂了,又问,“公子能动吗?” 宗正昱没动静,静瑶颦眉,“不能说话不能动啊。” “不过好在醒了,后面可以慢慢来。” 宗正昱凤眸幽深,眼珠转动,四周颜色粉粉嫩嫩。 看起来是女子的房间,澜儿绝对不会用的颜色。 他合了合眸子。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睡了多久。 若是久了,澜儿在王府该担心了。 一阵浓郁药草味扑鼻而来,宗正昱眼珠转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嫩黄色衣裳的姑娘,端着药碗走过来。 “公子这是我配的药方。” “本来还以为没效果,结果喝了半个月竟然醒了。” 宗正昱敏锐的抓住一个词。 半个月? 昏迷半个月了? 他失踪半个月,澜儿在王府会着急吗?会担心吗? 肯定担心坏了。 心里想着,一个温热的药勺就喂了过来。 宗正昱张嘴都费劲,只能靠着一点点渗进去。 一勺完了,静瑶又舀一勺,吹到常温喂向宗正昱。 药从薄唇缝隙渗进去,一碗药喂完花费了好久。 静瑶捏着手帕擦拭着宗正昱嘴角的药渍。 宗正昱想躲,动不了,凤眸阴鸷无声警告。 仿佛在说,别碰我。 静瑶赶紧缩回手,绵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擦的药渍,不是故意碰你的。” 宗正昱闭眼。 屋内再次恢复安静。 静瑶端着药碗边走边回头,一副受惊小兔子的模样,眼眶红红又略带担忧的看向床榻。 “砰——” 房门猛的被撞开,静瑶刚放下药碗被吓了一跳,以为是外人闯进来了。 看到是樱桃才松了一口气。 进门,樱桃赶紧把房门拴上。 “小姐不好了!” “我刚才走到后花园,听到大夫人说要把你嫁给伯侯府的世子做妾。” 静瑶脸色一白,四肢冰冷。 “伯侯府世子可是青楼常客,更是有特殊癖好,有人看到他的小妾浑身的鞭痕。” “不!不可能!爹不会同意的。” “小姐。”樱桃满眼含泪,“我听到老爷点头了。” 静瑶后退两步,跌坐在凳子上面白如纸。 她两只手攒紧手帕,余光扫向床榻……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澜澜,你跟宗正昱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不可以! 绝对不行! 她绝对不可以嫁给伯侯府世子! 他打人,滴蜡的癖好早已经传开了,玩死了无数小妾跟青楼女子。 “天啊,小姐我们怎么办啊!” “夫人也太狠心了,老爷竟然点头了。” “这不是把小姐往火坑里推吗!”樱桃一边哭诉一边抹泪。 静瑶拧着手帕,收回余光,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她绝对不会嫁给伯侯府世子! “小姐,你快去找老爷说说,你是老爷女儿肯定是疼你的。” “去说说老爷肯定会改主意的。”樱桃抓着静瑶的手腕,哭着出主意。 静瑶却两眼红红,“爹既然已经答应就绝对不会改主意,求是没用的。” “那怎么办?” “难不成小姐就必须要跳那火坑吗!” “这夫人也太恶毒了,之前说给小姐说亲,樱桃还琢磨着肯定不会说一个多好的,低点的对小姐好也就好。” “结果竟然是给伯侯府做妾!” “我也没办法。”静瑶急的泪眼盈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轮不到我说话。” 一主一仆抱在一起,哭哭啼啼不停。 宗正昱不耐的皱了皱眉,想冷声呵斥安静都不能。 只能忍受两个人哭声煎熬,自己想自己的。 半个月过去,王府应该已经派人寻找了。 虽然他从来不留暗卫在身边,但以王府的暗卫的能力,不应该半个月过去还没找到。 除非,有人刻意抹除了他的痕迹。 所以才半个月,王府暗卫都还没查到这里。 是谁! 宗正昱阴翳的双眸阴森一片,抹除他的痕迹目的是什么? 宗正昱眼珠微转,瑞凤眼微眯透着一股高深莫测。 会不会是这两个人? 盯着两个哭作一团的人,宗正昱眼底眸色深黑。 应当不是,她们也没这个能力。 有能力的,有意图的。 宗正昱快速在脑海里搜索出一个人。 如果真的被抹除了痕迹,那就只能是他了。 又过去了一天,宗正昱的消息没有,宗正瑾反而带着礼物来了。 听到宗正瑾来,风沧澜第一想法就是,他知道了宗正昱失踪的事,来一探虚实。 然而他只是带着礼物在大厅坐着,问话也是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然后送了一堆补品。 对于宗正昱是只字未提。 说着一些嘱咐注意身体的话,风沧澜捧着温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虽然跟宗正瑾说着话,思绪却早已经飞了十万八千里。 这宗正瑾,就算是铺垫也不带铺垫这么长的。 该进入正题了吧? 听着他说话风沧澜假面微笑,见其茶水喝完了,风沧澜提着茶壶倒水然后端过去。 宗正瑾接过茶水,大手覆盖在风沧澜的手上,连带着她的手握住茶杯。 风沧澜眸色转冷抽手,宗正瑾握的用力。 表面端的依旧是那温润如玉的模样,“澜澜,你别被宗正昱那模样骗了。” “他的性子我最清楚,根本不可能改成现在的模样。” “放手!”风沧澜冷厉出声。 宗正瑾却恍若未闻,“他是装的,他在骗你。” “你也好意思说骗?” “太子殿下贵人多忘事,只怕已经忘记了当初是怎么把我骗得团团转就吧?”风沧澜面若冰霜,掰开宗正瑾的手。 “澜澜!就那一次!” “就那一次你就要把我打入死牢!再也不给我机会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我承认,我当时的确是存了接近利用的心思,但后来跟你慢慢接触后就不是了。” “澜澜你信我。” “宗正昱他不适合你,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宗正瑾,我要说多少遍你才明白!”风沧澜眉宇间尽是冰霜冷意,“建立在谎言上的感情,在谎言被拆穿时也注定坍塌。” “而且,我跟宗正昱合不合适,不管你的事。” “我累了,送太子殿下离开。”风沧澜转身就要走。 宗正瑾眼疾手快拽住手腕,急声道,“澜澜,你跟宗正昱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他薄情寡义,城府深厚,狠辣无情。” 风沧澜动作僵住。 宗正瑾见此桃花眼闪过一丝笑意,继续道,“你信我,他那样的人,不适合当情人,更不适合当夫君。” 风沧澜回首,秋水眸注视着宗正瑾那双急切饱含忠告的桃花眼,溢出一丝笑容,“那又如何?” 这笑容惊的宗正昱心头一慌,拽着手腕的手都鬼使神差松开了。 “澜澜你喜欢清润如风,温润儒雅的人,宗正昱他不是这种。” “他也不可能改成这种,就算是装也不可能装一辈子!迟早会暴露真面目。” “压抑之后的爆发更可怕,你没有看到他提刀滴血,站在尸山血海的模样。” “他会吓到你,会让你害怕的。”宗正瑾一副苦口婆心劝说着。 风沧澜弯了弯眉眼,漂亮的秋水眸流光溢彩,仿佛万千星辰坠入其中。 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若是有万千星辰,她一定是其中最亮眼的那颗。 宗正瑾急切的心都被那笑容抚平。 “我的确喜欢温文尔雅,儒雅谦和的人。” “但如果那个人是宗正昱,这些也就不重要了。” 宗正瑾瞳孔猛然一缩,满目不可置信。 风沧澜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笑盈盈开口,“因为,我喜欢他。” 至于什么提刀杀人,站在尸山血海里这些更不是事。 宗正昱的确阴狠毒辣,但她也不是好人啊。 轰—— 宗正瑾整个人如遭雷轰,全身血液倒流,呆滞的看着风沧澜。 张了张嘴,嗓子里的话百转千回,“不……” 他摇着头后退,笑着说,“澜澜你真会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风沧澜严肃又认真。 宗正昱满脸血色全无,摇着头倒退,“你骗我。” “你就算是气愤我骗了你,也不能用这种话来骗我。” “我没骗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话。” “你就是骗我!” “你骗不到我!我不会被你骗!” 宗正瑾转身往外跑,步履慌乱,背影匆忙急促。 跑出王府他脑子一片空白,那句我喜欢他在脑海里不断回荡,就像幽灵一般驱而不散。 回首看着牌匾,宗正瑾温润形象已经不见,眼底的阴郁让人脊梁发寒。 他嘴角上扬,笑容阴森,“澜澜,你只能是我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三小姐捡了一个男人回来! “很快,很快,就快了。” 他收起阴郁跟眼底的森然,理了理衣襟。 嘴角的笑容都是最标准的弧度,眉宇温润,让人瞧着温和谦逊又好相处。 眨眼间,他就从让人毛骨悚然的模样变回了之前的温润公子,陌上如玉。 他含笑离开,步伐悠然。 大厅 看着桌上的各种补品,风沧澜揉了揉太阳穴,“东西扔仓库。” 送上门的肥肉不要白不要。 “王爷还没消息?”大半个月了,还没消息。 难不成宗正昱出事了? 脑子里一升起这个想法就被风沧澜排除了,不知是真的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 记住网址 世界上还没有能让宗正昱出事的人。 “一月之内,查不到你们该知道怎么办。” 人在皇城,眼线遍布,找个人都找不到,还有何用!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就转身离开,最近事情真是弄得他焦头烂额。 查下毒的事只能往后挪,目前找到宗正昱为主。 这大半个月,风沧澜基本没睡安稳过,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脸上也没什么血色。 风沧澜命令一月找不到会严罚,查找的风刮的更严。 皇城所有暗线都用上了,唯独没有通往那个六品侍郎后宅的眼线。 每天都有用药,却丝毫不见好转。 宗正昱躺在床上依旧是不能动,不能言。 每天就只能看到静瑶跟丫鬟樱桃。 自从上次听到要把静瑶送到伯侯府世子做小妾,俩人就在屋里哀叹抹泪。 起初宗正昱被烦的不行,后面干脆自我屏蔽。 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能动,快一个月了,王府怎么样,里面的人怎么样。 静瑶坐在桌边满面愁容,大大的杏眼肿成了红枣,不知哭了多少回。 “小姐,我去领午膳了。”樱桃压着声音说着,静瑶点点头没出声。 她满是心疼,却又无可奈何,拉开房门出去。 刚拉开房门,就一个丫鬟在门口探头探脑。 樱桃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赶紧把房门关上,“你在这里晃什么晃,没事做吗?” “樱桃姐姐。”被说的丫鬟甜甜唤着,“我掉了一只手镯,在找呢。” “找手镯?”樱桃左右查看,在旁边的草丛里看到了一个翠绿色的东西。 她走过去捡起来,“是不是这个手镯?” “是是!”丫鬟满脸欣喜接过来带上,“我就说找不着,原来在草丛里啊。” “你蠢不蠢。”樱桃觑了一眼,“你这手镯掉在地上肯定有声音,没有声音那就是花坛里。” “哎呀。”丫鬟搂着樱桃的手腕,“人家没有樱桃姐姐聪明啦。” “多谢樱桃姐姐帮我找到手镯啦。” “不用谢,以后小心点。” 丫鬟嘿嘿一笑,说了一句好的,然后回看了一眼,“樱桃姐姐,都快一个月了三小姐风寒还没好吗?” 樱桃脸色微变,随即恢复正常,“三小姐素来体弱,这风寒快好了又重了,断断续续的。” “那可要小心些。” 两人并肩去厨房,樱桃取膳食,丫鬟在旁边扫了一眼,看到里面多的过多的分量又垂下头,领了自己的东西就赶紧往外走。 最后出现在大小姐林沁的屋里。 “你可看清楚了?确定没看错?” “小姐,奴婢绝对没看错。”说话的正是跟樱桃一起取膳食的丫头。 林沁眸色微转,细细回忆起来,“她风寒一月没出闺房,还拿那么多膳食?” 正常生病都没什么食欲,她这里怎么反着来的。 “就是,三小姐从寺庙回来就一直没出来过,而且樱桃也鬼鬼祟祟的。” “今天奴婢去三小姐院子打探的时候,樱桃出来急急忙忙就关了门,生怕被我瞧见里面有什么东西似的。”丫鬟突然想起来,就提到了这件事。 本是随口一说,林沁却猛的抬眼,“你出去问问门房,看老三寺庙回来那天有没有什么异样。” “另外让人看着点那个院子。” “是。”丫鬟退出屋子,按吩咐行事。 林沁看着冒热气的午膳,眼底闪过几丝不知名的情绪。 樱桃跟一个丫鬟擦肩而过,提着午膳往院子里走。 推门前查看四周,动作迅速进屋,又将房门关上。 她不知,门关上的一瞬,院子处冒出来一个探头探脑的人。 “小姐,午膳来了。”樱桃把食盒放在桌上,把里面的东西一点点端出来。 因为宗正昱无法动弹,张嘴吃饭都成问题,林静瑶就一直让樱桃取的粥。 正好林静瑶对外面说的风寒,身体不适需要饮食清淡,所以大半个月没出门都没引起怀疑。 林静瑶放下医书,盛出一碗清粥就往床榻走,她搅拌着碗里的粥,气质温柔娴雅,又体贴善良。 此时若是换了其他男子,早就对林静瑶心生爱慕。 奈何这个人是宗正昱。 心里装着一个人的宗正昱。 “公子,喝粥。”林静瑶像喂药那般,一点点渗进去。 宗正昱鹰隼般的目光格外锋利,看的林静瑶往后一缩。 “公子,你这毒我只怕是没办法了,晚些还是送你出去看大夫吧。”低软的嗓音软乎乎的,跟芝麻团一样。 加上她埋着头一副怂怂害怕的模样,宗正昱这才挪开锐利的目光。 温逢君都束手无策没有办法的毒,她? “公子。”林静瑶又喂过去,熬烂的粥一点点喂入嘴里。 宗正昱下颚紧绷,明显对林静瑶的接触非常抗拒。 他剑眉一皱,浑身萦绕着不善的气息。 林静瑶被这骤然迸发的气息下的手抖,半勺子的粥洒在宗正昱的嘴边,顺着下颚从脖子流入衣襟。 宗正昱眉头深锁,狭长的凤眸深黑幽暗,有些愠怒。 林静瑶赶紧伏低做小,一边赔礼道歉一边捏着手帕擦拭脸上的污渍,“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 她捏着的手帕顺着嘴角擦到下颚,脖子最后伸向衣襟。 宗正昱凤眸浮现一股戾气,林静瑶却感觉不到,一边擦一边扒开宗正昱的衣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去找衣服给你换上。” 她转身就往外跑,宗正昱根本出不了声。 这时,去打探的丫鬟回了院子,“小姐!我听车夫说三小姐捡了一个男人回来!”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我……只是想给你换掉脏了的衣服 “男人!?”大小姐“蹭”的站起来,眸中满是震惊,又带着克制的兴奋。 “对。”丫鬟把从车夫那里套来的话一五一十说出来,“听车夫说,三小姐从寺庙祈福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男人昏倒在马车前。” “然后三小姐就命人把男人扶上了马车,还带了回来。” “之前我听说三小姐从寺庙回来染了风寒,让夫人请大夫。估计是给那男人请的。” “难怪三小姐回来后待在闺房闭门不出!竟然在屋里藏了一个男人!” 丫鬟猜测着,林沁听到这里双手猛的攒紧,微抖的手泄露了她此刻的兴奋跟狂喜。 “那丫头竟敢!藏外男在闺房里,还藏了一个月!” “这事一闹出来,她一定会受人唾弃,更别说嫁个好人家!” “你赶紧去找爹娘,让她们速速来!” 林沁都不愿等着一起,直接就往林静瑶的院子走,后面跟了一群下人。 到时候,就算是有人想大事化小都不行。 林沁一行人浩浩荡荡去林静瑶院子时,林静瑶刚找到一套小厮的衣裳回了屋。 “这是家里小厮的衣裳,只能委屈公子了。” 林静瑶把衣物放在一旁,看着宗正昱有些不好意思,最终撇开头双手落在他的腰间,“公子,冒犯了。” 林静瑶手指落在腰间的一刹那,宗正昱瞳孔深黑,警告意味非常明显,夹杂着一股弑杀的气息。 仿佛在说,敢动你就死。 而撇开头的林静瑶,根本就没发现这点,解开宗正昱的腰带把他的衣裳一层层解开。 宗正昱躺着像个植物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层层剥开。 眼底的阴狠弥漫,杀意蔓延整个屋子。 林静瑶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似有所查的回首看过来。 对上宗正昱那双杀意浓烈的眸子,林静瑶脸色煞白,吓的连连后退。 眼眶瞬间红了,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因为动作太猛,发髻上的发钗掉了,少了一个发钗固定的发簪没那么稳固,松垮的有些歪了。 整个人看着好不可怜。 “我……我只是想给你换掉脏衣服。”林静瑶泪水盈盈,眼眶红红,就像是被欺负了一般。 宗正昱瑞凤眼微眯,煞气十足,锋芒毕露,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 就算林静瑶哭的再可怜,再柔弱都没有丝毫动摇。 “对不起,你若不喜欢,我不给换就是了。”林静瑶摸着顺着眼角滑落的泪水,鼓起勇气上前,伸手要把宗正昱的衣裳穿起来。 刚要碰到,就感觉到对面投来的锐利光芒。 那眼神仿佛在说,只要你再碰一下,必死无疑! 林静瑶颤颤巍巍收回手,被宗正昱这样一吓,眼泪流的更凶,哽咽着嗓子,“公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宗正昱眼神逼退对方后,无力的合上了眸子。 他何时才能说话! 才能动! 澜儿会着急,会担心的。 两人沉默,屋内寂静无声。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似乎有很多人。 “林静瑶,开门!” 外面一阵声音响起,林静瑶脸上血色褪尽,哭泣都忘记了,眼泪沿着鼻翼下滑。 晶亮的杏眼满是恐惧,就像是惊慌的兔子。 “林静瑶!快点开门!” 呼喊声响起后,接二连三的敲门声响起,外面的人见没反应,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撞门的迹象。 “怎么办!”林静瑶被吓傻了,听着外面的撞门声脑海里一片混乱。 她快速调整,清了清嗓子,“大姐姐,樱桃出去了,我躺在床上头晕目眩起不来。” 她绵软的声音压低了些,听起来有了那种生病后气弱的感觉,“大姐姐可是有什么事?” “是有点事,你开门我同你坐下来说。” 大小姐也聪明,没有戳破。 毕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男人,若是没有外男,还会被说冤枉妹妹。她绝不能有这样不好听的名声。 “姐姐,我风寒着,你进来会传给你的。” “我现在全身无力,实在是无法给姐姐开门,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 “姐姐见谅。” “林静瑶,是很重要的事,这样隔着门说不好。”林沁放柔了声音,带着轻哄,“就几步,你来开一下门。” “姐姐对不起,我实在是动不了。不然你先回,等我明日好些了在去找你。” 林沁一听心里冷笑一声,明天还能抓到个什么? 里面林静瑶这般抵抗,肯定是藏了男人怕被发现。 这样一想,她后退两步,指挥着两边的嬷嬷,“给我撞开!” 两个嬷嬷喊着一二三撞门,屋内林静瑶大惊,赶紧跑到门边企图抵住门。 结果还没到门口。 房门在“轰”的一声巨响下被撞开。 大小姐第一个走进屋,后面一种仆人站在门外。 林静瑶心头一紧,赶紧挡在前面,“大姐姐,你怎么撞门进来了,我不是说明天好点去找你吗。” 林静瑶又惊又急,红着眼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刚才跑的急发髻已经歪到了一遍。 这着急忙慌的模样,又故意挡着去路,林沁更是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妹妹你病重,姐姐自然是要来探望一番。” 大小姐绕开林静瑶往屋内走。 林静瑶吓的赶紧过去挡住,情急之下一阵猛咳嗽,“咳咳!” “姐姐,你快出去吧,要是把风寒传给你就不好了。” 林沁扯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双眸微眯,“不怕,我身体好,不会传染的。” “我是你姐姐,别说来看你,就算是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话是这样说,可她却跨步绕开林静瑶直接往里走。 里面床榻躺着个男人,林静瑶自然不让她进去,赶紧冲过去阻拦。 这次,大小姐眸中笑容明显,一把推开林静瑶直接往里走。 林静瑶被推的后退几步,稳定后跌跌撞撞跟上去。 急着出声阻止,刚开口还没出声。 就见自家大街,林泌站在床榻旁,涂了蔻丹的纤纤玉指撩着淡粉色的床幔。 她瞳孔一缩,全身血液倒流,耳鸣目眩……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我跟他已经私定终身 林沁回首,看着林静瑶脸上的笑容灿烂至极。 “三妹妹,你竟然在闺阁里藏了男人。”她吐词清晰,声音不疾不徐。 那一个个个字跳出来,林静瑶面色大变,心上被重重一击。 林沁这句话,就像是平地惊雷,震的跟进来的一众仆人满脸错愕。 三小姐性子柔弱,乖巧伶俐,怎么会做出在闺阁里藏男人的事? 林静瑶温柔娴雅,从不发脾气对下人也不错。 所以府里的下人对三小姐的印象都不错,可爱乖巧、善良懂事。 这会儿竟然爆出在闺房里藏了一个男人! 这惊讶程度可想而知。 “三妹妹。”林沁说的缓慢,每个字都重重落在林静瑶的心头,“你想嫁人了,可以跟爹娘提。” “你怎么可以在闺阁里藏男人。” “你这以后谁还会娶你,当真是糊涂啊。” “不是……我没有……”林静瑶言语苍白的摇头,想解释却脑子里一团乱麻。 “我倒要看看,是谁竟敢勾引我妹妹,还恬不知耻的待在我三妹妹的闺阁!” 林沁盯着那背对自己的身影,嘴角扬起猖狂的笑容,她一手摁在男人的肩膀上将其翻过来。 宗正昱转过来的一刹那,林沁整个人陷入呆滞,满眼惊艳。 目光灼灼看着面前这个,俊美无俦、绝世无双的男人。 短暂的惊艳后,她涂了蔻丹的手指捏紧,眼底满是嫉妒。 林静瑶随便捡个男人!竟然这般玉树临风! 虽然是闭着眼睛,但一点都不影响他的俊美。 尤其是那性感的薄唇,牵引目光让人忍不住…… 林沁灼热的视线,盯着那抿成一条线的薄唇。 就在看的入神时,宗正昱毫无预兆的陡然睁眼。 那双深邃凤眸好似无底的深渊,神秘危险,却引诱人人沉沦。 林沁心跳漏了半拍,眼底妒意越发疯狂。 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人。 那双眼睛,只看一眼就仿佛要陷进去的样子。 宗正昱狭长瑞凤眼里渗着骇人的阴鸷,浑身上下萦绕着不可接近的阴寒之气。 越是如此,林沁越是激动。 心脏的狂跳,让她无法控制住疯狂。 这个男人,哪怕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就这张脸也会有非常多的女人愿意跟着。 但是,现在…… 林沁收起眼中的惊艳,转身满脸厉色盯着林静瑶,“静瑶!你竟然让这个男人待在你的闺房!?” “还睡在你的闺床上!” “他有没有轻薄你?有没有冒犯你?” 林沁连连追问,几个问题砸下来林静瑶一阵哑然。 这时门外响起慌乱的脚步声,是林父跟林母进来了。 他们听到了林沁刚才的那番话,林父满脸铁青,冲向林静瑶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掌掴声清脆响亮,林静瑶白嫩肉感的脸颊上,立马浮现一个红色的手掌印。 “混账!” “你这个混账!败坏家风!” “竟然敢做出这种事!” 林父被气的不轻,旁边的林夫人赶紧拍着其后背顺气,“老爷消消气。” “静瑶到底是我们的女儿,现在先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林父一阵爆呵,脸上青筋暴起,“伯侯府世子三日后就要来抬林静瑶进府。” “现在发生这种事!” “老爷,先问问静瑶还是不是黄花闺女。” “如果还是,咱们封锁今天的事三天后把静瑶送过去是一样的。” 这样一说,林父阴狠看向林静瑶,“你跟那流氓混账可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林静瑶白着小脸摇头,杏眼含泪,双眼红红,非常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林父得到回复,瞬间气顺了许多,“混账东西,胆子越来越大。” 一边没说话的林沁敏锐的捕捉到一个信息,“爹你说什么?” “林静瑶要嫁伯侯府世子!?”林沁的声音有些尖,声音过大更是刺耳。 林父见说话的是大女儿,语气都柔和了些,“对,伯侯府世子看上了你三妹妹。” “三天后抬你三妹妹进侯府做妾。” 林沁快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跟兴奋。 伯侯府世子! 那个人的坏名声,整个皇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留恋青楼,更是打死了无数小妾,据说有奇怪的癖好。 林静瑶嫁过去只有被打死的份! “不!” 林沁正高兴的时候,林静瑶尖叫声响起,“不要!” “我不要嫁给伯侯府世子做妾!” “爹……”林静瑶不顾脸上的疼痛,跑到林父跟前,哭着摇头,“爹,我不要嫁给伯侯府世子做妾。” “他打死过人的。” “爹!我求求你不要把我送过去。” 林父满脸厉色,随即想到什么柔和下来,“静瑶啊,你别听那些人胡说。” “谣言不可信的,伯侯府世子长得一表人才,他喜欢你,你嫁过去只有享福的份。” “不。”林静瑶摇着头,几乎祈求的语气,“我不想去,爹你别把我送过去。” 哄了没用,林父懒得再演戏。 扬手一挥,抓着他手臂的林静瑶被甩到地上。 “我是你爹!” “我让你嫁!你就得嫁!” “伯侯府世子你都不嫁!你想嫁谁?嫁太子还是嫁摄政王?”林父急言令色,没有一点好眼色。 “三天后,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嫁过去!” “去争世子的宠爱,让伯侯府提提你爹我。” 林静瑶倒在地上,绝望的望着林父。 伯侯府就是一个火坑,明知是火坑,他还是要把她推进去。 为了他的仕途! 林静瑶绝望闭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到下颚滴落在地上。 突然,她猛的睁眼,通红的双眼一闪而逝的决绝,“不!”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不似往日那般温柔绵软。 林父、林夫人以及周围众人,都被她的声音吸引去了目光。 林父怒火腾腾升起,爆吼道,“你敢不遵我的命令!” 林静瑶杏眼坚定,从地上爬起来抹掉脸上的泪水,“不是女儿不遵父亲命令,而是女儿不能遵从父亲命令。” “你什么意思!”林父瞪着她。 林静瑶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笑容,指着床榻躺着的人,“因为我已经跟他私定终身了。” 门外,刚落地的人身体一僵——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赖在我女儿闺房 “你说什么!” 林父的爆吼响彻云霄。 整个屋子仿佛都抖了三抖。 林静瑶笑容明媚,再次重复,“我已经跟他私定终身了。” “所以,女儿无法遵从爹爹的意思,嫁给伯侯府世子。” 门外的人踏进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林静瑶身上,以至于无人发现进来的人。 她看着里面的情况,只见一长相可爱,看起来软软的姑娘道,“我跟这位公子两情相悦,已经私定终身。” “伯侯府,女儿是万万不能去的。” 轰—— 风沧澜只感觉脑子里什么东西炸开了,身体一个摇晃有些站不稳,赶紧撑着旁边的柱子。 记住网址 快一个月,王府暗卫一直没消息,穹苍楼的势力不能用,她暗地里拜托殷找宗正昱。 知道宗正昱在一个小官府邸的后宅,她马不停蹄就奔着过来。 结果…… 就听到这么一番,表白的话。 风沧澜顿时觉着自己像个傻逼。 这大半个月一直担心宗正昱,甚至都想动用穹苍楼的力量。 想着宗正昱就算再忙,也不至于没个音信,会不会有危险。 这哪里是有危险? 这是在人家在温柔乡不想回去了! 这哪里是不能回去?明明是美人在怀温香软玉!根本就不想! 听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 风沧澜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就像是一个笑话。 宗正昱之前说什么,喜欢? 狗屁! 都是骗人的! 渣男! 看着里面,风沧澜只感觉心口被千万根针扎,鼻子发酸,眼睛酸涩。 这段时间听着温逢君的埋怨,她也在自责。当时如果没有耍小脾气,没有把宗正昱抛下,而是跟他一起回去。 是不是就没这事了。 因为这,她整日整日失眠睡不着,结果呢? 宗正昱在小官后宅,睡着人家姑娘的闺阁!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舒坦! 她抬眼往上看,深吸一口气。 她真是个大傻逼,被宗正瑾骗得还不够惨吗? 竟然又信了宗正昱那通鬼话! “你敢!”林父暴怒的声音,惊的四周树上的鸟都扑翅而飞。 林静瑶一步步走到床榻旁坐下,牵着宗正昱的手,仰着头,“父亲,他很喜欢我,对我很好,给了我安全感。” “我也很喜欢他。” “我们两情相悦,求父亲成全。” 宗正昱满脸阴戾,浑身萦绕着骇人的寒意,是表示对被利用的震怒。 阴森寒意席卷整个屋子,好似要冰封所有人。 站在柱子旁的风沧澜敏锐察觉到这寒意,两只手攒的铁紧。 这个女的拉着宗正昱的手,他没有拒绝! 没有推开! 真的是两情相悦! 宗正昱还在因为那个姑娘,被逼迫嫁给伯侯府世子而震怒! 瞧瞧这蔓延的寒意,果然是动情的男人。 “成全?”林父暴怒,“做梦!” “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想跟着其他男人跑?想都别想!” “你就给我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在三天后,嫁去伯侯府!” “生我?”林静瑶冷着脸发笑。 林父被她这模样气的喘气不赢,林夫人赶紧出来打圆场,一边拍着林父胸口,一边安抚,“老爷,静瑶还小,别跟她一般见识。” 经过林夫人的一番周旋,林父果然情绪平稳了些。 结果刚平稳下的怒火,又被林静瑶一句话勾起,“生我的是我娘。” “你只是快活了一场!” “混账!”林父随手拿着东西就要砸过去,林夫人假模假样阻止,“老爷!静瑶是你女儿,不能打。” “若是三日后有伤,伯侯府那边也不好交代。” 林父高高扬起的手收了回去,把东西扔在一边,怒瞪林静瑶。 一向软弱的她今日就像是生了反骨一般,直视着自己盛怒的父亲,“难道不是吗?” “我不过是你酒后强迫我娘亲的产物而已。” “如果不是你,我娘不会郁郁而终,如果不是你!我娘是一个人人尊敬的大夫!” “你抬我娘亲进府不管,导致她郁郁而终!” “你!就是害死我娘亲的凶手!” “还好意思说生我养我,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来到这世界!”林静瑶含泪怒视林父。 四周的下人纷纷垂首,大气都不敢出,一副我什么都听不到的模样。 “我不同你说。”林父慌忙躲开林静瑶控诉的目光,把视线转向床榻上。 那个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的男人身上。 “是不是这个男人勾引你?” “你堂堂一个小姐,怎么会自甘下贱,跟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无媒苟合。” “这男人比的上伯侯府世子?” 听到这番话的风沧澜闷声冷笑,这是走女频文的打脸套路吗? 还没看到人容貌,不知道是谁,就敢说这样的话。 躺在床上那位,可是摄政王。 自然比伯侯府世子好上千万倍。 接下来就该,宗正昱为爱打脸姑娘的渣父,显露自己摄政王的身份,顺便替心爱姑娘报个仇。 “不管你存的什么心思。” “我都不可能让我女儿跟着你!”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吗?”林父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那个身影。 视线被林静瑶挡了一大半,只能看到一只手,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见自己父亲步步走来,林静瑶拉着宗正昱的手下意识缩紧。 她眸光微转,看到宗正昱阴鸷的目光面露哀求。 宗正昱不予回应,视而不见。 林静瑶急的泪水在杏眼里直打转,即将夺眶而出。 “你给我站出来!”林父呵斥出声。 里面没有丝毫动静。 林静瑶泪眼婆娑看过去,“他身体有些不舒服。” “什么不舒服!我看是羞于见人!” “一个大男人跑到我女儿闺阁,这就不是一个正经男人能做出来的事!” 林父大步流星而来,承载着怒火。 林静瑶赶紧挡在前面,林父是丝毫都不留情面,直接把人往后面一拉。 林静瑶被这股力拉的一个踉跄趴在地上,惊恐回头就看到林父已经走到床榻旁。 她无助的看着那个方向,满眼的慌乱,“爹!” “你还知道叫我爹!” “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这么不要脸!” 林父有些皱老的手掀开粉色床幔。 床幔掀开的一刹,林父脸色一白,怒容僵住,“你……”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你是谁?你想对摄政王做什么! 林夫人见林父如此模样跟过来查看。 瞧见床榻上,男子的真容,林夫人呼吸一滞。 好生俊美的男人。 林沁目光转向床榻,双手捏的死死。 顿时,屋内不复刚才的争辩不断,此时此刻一片寂静。 林父再三确认,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吓的饱经风霜的脸一片苍白。 林夫人跟林沁看到林父突然跪下,满脸错愕、面面相觑。 林夫人正想把林父扶起来,就听到林父无比恭敬的声音,“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轰—— 在场所有人都面色一震,林夫人跟林沁满脸不可置信看向床榻。 怎么可能? 这是摄政王?那个残暴不仁的摄政王? “微臣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摄政王在此无意冒犯,还请摄政王赎罪。” 林父跪在地上的身子都在发抖,说话的声音也在发颤。 不敢相信的林沁最终不得不相信。 看着那俊美无俦的脸,涂了蔻丹的手指陷入掌心。 他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摄政王! 林静瑶这个小贱人哪里来的这般好的运气,随便捡个人,竟然捡到摄政王!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且不说长得玉树临风,丰神俊朗,就摄政王这个身份都是多少闺阁小姐趋之若鹜。 而且,摄政王府内宅干净,迄今为止就一个摄政王妃。 那个摄政王妃还是摄政王昏迷时皇帝赐下来的,并不受宠。 刚才林静瑶说,她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 那林静瑶岂不是要去摄政王府做侧妃?再不济也是妾! 怎么可以! 林静瑶她凭什么! 静,死亡般的静。 屋内空气恍若凝固,让人呼吸困难。 风沧澜两只手抓着柱子,恨不得扒下来一块皮。 看吧!霸道护心上人! 果然如此! 一股脑的酸楚涌上心头,眼眶有些湿润。 她连着深吸几口。 胡思乱想什么的,和离书都已经拿到了的。 看着前面跪了一众人,风沧澜想着自己该走了。 再看下去,只会更加觉着自己是傻逼。 可是她的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寸步难行。 所有人都跪着,宗正昱没有半点让起来的意思。 林父侧眸看向林静瑶,暗示她给自己说好话。 林静瑶慢慢靠近宗正昱,他根本就说不了话。 “摄政王?” “你是摄政王?”她红着眼睛询问。 宗正昱转眼避开,她紧张的捏了捏裙身,扫了一眼后面向投来求救目光的林父。 她咬了咬樱唇,“摄政王,你若是想歇息,我让他们出去好不好?” 宗正昱没有回应。 她点点头转身,把宗正昱的不出声当默认,“摄政王要歇息了。” “好好好。”林父赶紧起来,一连说三个好。 宗正昱一直没出声也没觉得哪里不妥,由林静瑶决定的,他只当做自己女儿受宠。 而柱子后面心里冒苦水的风沧澜,却敏锐的发现了这点。 从头到尾,宗正昱都没说话,也没动。 “摄政王,微臣等先告退,您好生歇息。”林父转身要带着一众人退出去,林沁把不甘心写在脸上。 林夫人就相对沉稳许多,拉着林沁暗示先离开。 “走,全部出去,让摄政王好好歇息。” 林父下令,一众仆人这才起身。 风沧澜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注视着床榻的方向声音冷冽,“等等!” 准备退下的一众人止步,向风沧澜投来目光。 坐在床榻旁的林静瑶也抬头看去。 宗正昱满是燥意凤眸瞬间一凝,眼底尽是欣喜,这声音! 是澜儿! 澜儿来了? 林静瑶的注意力都在风沧澜身上,以至于没发现宗正昱这一变化。 风沧澜大步流星朝着床榻走去,林父瞬间精神紧绷呵斥道,“站住!” “你是什么人!” 对于林父的质问,风沧澜只当空气,径直走过去。 林父面色一沉,“拦住她!保护摄政王!” 林父这一喊,所有人把风沧澜团团围住。 她朱唇微翘,脸上划过一丝冷意。 一个瞬移,就站在了床榻旁。 众人反应过来时,风沧澜早已经不再包围圈里。 林静瑶听了林父那句,立马起身挡在宗正昱面前,“你是什么人?” “你想干什么?” 宗正昱看到风沧澜,古井无波的眸子阵阵波动。 一月未见,激动之余想说话,压根开不了口,只能以目光注视。 风沧澜扫了一眼隔在她跟宗正昱中间的女子。 林静瑶也在打量她,看到的一瞬就被这清绝出尘的美貌惊了一下。 虽然脸色有些苍白,状态有些不好,但并不影响这张脸的美。 风沧澜没应林静瑶,目光转向宗正昱,声音清冷没什么温度,“摄政王。” “这一月你过的可真是舒坦。” 宗正昱凤眸微眯,能感觉到风沧澜的情绪不好,但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 “温柔乡,英雄冢,果然不错。” “让你一月不归府。” 风沧澜一番话说的众人一头雾水,看情况两人是认识。 林父就没有再自作主张干什么。 宗正昱眨巴着眼睛,狭长的瑞凤眼里尽是委屈,还有示弱之意。 林静瑶看到这一幕心头一震。 此人是谁?竟然能让摄政王这样? 心头正疑惑,头顶就传来声音,“姑娘,让一下。” 风沧澜面无表情,林静瑶回首看了看。 确认两人是认识才避开。 风沧澜坐在床榻旁,两指探在宗正昱的脉搏上。 刚碰到,她柳叶眉紧皱,目光凝重盯着宗正昱。 片刻,风沧澜收回手,“你怎么不跟我说?” 以命换命之法,把她体内的毒引到了宗正昱的身上。 不想没发现,仔细一想,宗正昱那段时间的手抖,不就是毒发初期的前兆? 宗正昱只一双凤眸看着,忽眨忽眨的,有卖萌装可怜的嫌疑。 风沧澜从袖口摸出来随身这才的银针包,在床榻上展开摸出一根银针扎向宗正昱。 还未扎下去,风沧澜捏着银针的手就被林静瑶阻止。 她满脸警惕戒备的盯着风沧澜,“你是谁!?” “你想对摄政王做什么!?” 风沧澜美眸微转,看向宗正昱柳叶眉微挑。 两情相悦,私定终身是吧? 她转过头看向林静瑶,笑意盈盈,笑容却不达眼底,“我叫,风沧澜。”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宗正昱要娶或者纳你都是他的事 林静瑶瞳孔一缩,拽着风沧澜的手腕猛的一紧。 后面的一众人也满脸错愕的看着。 迟迟没从震惊中回神。 “风……风沧澜?”林静瑶看了看宗正昱,又将目光挪回风沧澜身上,张了张嘴,“摄政王妃……” 风沧澜眼尾上扬,只抿唇一笑。 没有承认,也没有拒绝。 准确的来说,她现在已经不是摄政王妃了。 因为,宗正昱已经给和离书。 但是这个渣男这么快就撩上了其他妹子,有点不爽呢。 好气哦,但是她还是要保持微笑。 “姑娘,可以松开我了吗?” 林静瑶这才回神,赶紧松开。 风沧澜捏着银针开始针灸,先把毒素稳定在一处,否则宗正昱得当一辈子的植物人。 她专注施针,注意力全部放在针灸上。 后面林静瑶看着风沧澜有条不紊的施针,恍若手掌乾坤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 不是说,风沧澜是从小生活在乡野,被将军府找回来没两年就被皇帝赐给当时还是植物人的摄政王吗? 可现在的风沧澜,从头发丝到袖口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辉,哪里像是乡下长大的? 难不成是在摄政王府养出来的? 可这医术呢? 她跟着姨娘学了些,但绝对不敢冒然给针灸。 针灸这项是近十年左右才传开的,虽然见效快,但一个不小心扎错了可是要人命的。 她依稀记得,有次外祖父来探望姨娘,捧着一本针灸穴位图看的津津有味。 还说一定要学会针灸,会针灸熟练掌控的非常厉害。 屋内一片宁静。 仆人们被打发离开,就剩下林家一家人在旁边等着。 都是小心谨慎,生怕弄出点声音。 全部施针完毕,现在就静等就行。 林静瑶这才敢说话,“王妃,你这针灸是做什么的呀?” “让他能动,能说话的。” 林静瑶面色一僵,一颗心不断下沉。 能说话,能动的? 摄政王若是能说话了,跟爹说并没有那回事,她一定会被嫁入伯侯府的。 不行!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林静瑶余光扫了一眼宗正昱,目光聚焦在他膝盖处的银针。 只要拔了,他就不会恢复,不会说出真相。 她就不用嫁给伯侯府世子做妾。 林静瑶看着那根银针陷入了魔障,指尖微动慢慢靠近膝盖处那根银针。 风沧澜翘着二郎腿,嘴角勾起一抹散漫笑,“林姑娘,你可要想仔细了。” “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可要三思而后行。” “莫要因为一事魔障而行错路,一步错,步步错,导致踏入深渊。” 林静瑶心底一惊,猛的缩回伸出去的手。 她惊恐的看着风沧澜,明明这个人背对着自己,却仿佛对自己的一切都了若指掌。 “你们站在这是等着开花吗?”风沧澜看向林父、林夫人以及林沁三个人。 三个人心口一堵,林父赶紧带着妻女退去。 屋内便只剩下风沧澜、林静瑶还有床榻上说不得动不得的宗正昱。 “王妃……”林静瑶咬了咬唇,软软出声。 风沧澜勾唇,葱指把宗正昱半开的衣襟往中间拉了拉,“听说你跟摄政王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了?” 林静瑶下意识向宗正昱看去,他的目光却在风沧澜脸上。 林静瑶收回目光眼眶微红,瞟了一眼风沧澜低着头,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风沧澜拿着一旁的腰带,一边给宗正昱系一边跟说,“你大可不必如此。” “你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是你们的事。” “宗正昱要娶你或者说要纳你都是他的事。”毕竟,她现在又不是摄政王妃了。 姑且就算是一个借住的。 她话音一落,两束目光同时看去。 一束是林静瑶,她杏眼带着疑惑有有些激动。 听这意思,摄政王若是迎她入王府,王妃不会阻止,也不会找她麻烦? 顿时,林静瑶心头百转千回。 而另一束目光是宗正昱,在风沧澜说出那番话后,眸色瞬间阴鸷的可怕。 感觉到后面那如芒在背的视线,风沧澜侧眸扫了一眼,扬起冷漠且疏离的笑。 咋了? 她就平常说话,又没有凶。就惹到他新的小甜甜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风沧澜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胸合眸。 屋内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 林静瑶坐在床榻旁时时观察摄政王的情况,嘘寒问暖不断。 风沧澜听的掀开眼帘挪地,不阻碍两人的互动。 她坐到凳子上,准备闭目养神就接收到宗正昱阴郁的目光。 本来不想计较的,但现在俩人病人跟大夫的关系。她没义务接受宗正昱的冷眼。 所以在宗正昱看着自己的时候,风沧澜毫不犹豫盯回去,还挑衅微笑。 她多好啊,主动让位。 还不够识趣?这是在埋怨她坐在这里当电灯泡。 啧,看不出来宗正昱小心思还挺多啊。 果然,真爱就是不一样。 想着想着,风沧澜眼眶泛起一层泪花。 等回神的时候,眼眶已经湿润了,她赶紧闭目养神。 风沧澜!这都是你自找的! 明明已经站在巅峰,养十个八个小美男不好吗? 偏要去学人家什么事业爱情双丰收。 第一次,被宗正瑾又骗又利用。 第二次,两人还没真正在一起,就分开了一个月宗正昱就有真爱了。 去他妈的! “咳。” 骤然响起的咳嗽声引的风沧澜睁眼,林静瑶惊喜的看着宗正昱,“王爷,你能出声了。” “太好了。” 林静瑶满脸的高兴,白嫩肉感的脸颊萌感十足。 笑起来的时候杏眼弯弯,眸若星辰、熠熠生辉。 很可爱,很干净,看起来单纯毫无心机的感觉,有点像小白兔,非常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是男人喜欢的那种柔软型的。 还记得以前说,宗正昱这种偏执、控制欲、占有欲都特别强的,找一个性子软小白兔类型的女孩子一定会非常幸福美满。 现在就找到了。 看着林静瑶忙来忙去,满目担忧,一副妻子担心夫君的模样,风沧澜只觉得刺眼极了。 让人想……毁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没发现和离书上我没署名? 秋水眸的阴暗一闪而逝。 她快速调整状态。 是银子不够花,还是美男不够多?别把自己逼成小说里的恶毒女配。 不过,她刚才好像还挺有小说里恶毒女配的味道。 时间到。 风沧澜收起胡思乱想,走向床榻把银针一根根收回来,整齐有序的放进银针包里。 “我就,不打扰王爷沉溺温柔乡了。”她说了一番不冷不热甚至有点酸的话。 转身要走,手就被猛的拽住。 回首看去,那股力猛的一拽,风沧澜没有防备,一个踉跄倒在床榻上。 一旁林静瑶面露呆滞。 宗正昱侧眸看来,眸中带着戾气,“出去。” 记住网址 低沉的嗓音有些哑,或许是因为刚能说话的原因。 毋庸置疑命令的一句话,格外冰冷。 林静瑶一顿,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宗正昱不悦皱眉。 她赶紧收回打量的目光,埋着头小跑出去。 关门声响起,风沧澜眸中冷意明显,“放开!” “沉溺温柔乡?”宗正昱沙哑的嗓音因为声音低沉,此刻有种别样的性感。 他肌肉线条明朗的手腕勾着风沧澜的纤腰,一个翻身两人对调了位置。 原本在下面的宗正昱瞬间占了上位。 他深陷的瑞凤眼目光深邃,注视着风沧澜有一种深情让人沦陷的感觉。 垂头吻去,带着风沧澜渐入佳境,迷失在忘我的亲吻中。 良久,宗正昱离开注视着风沧澜嗓音温柔又宠溺,“这才是沉溺在温柔乡。” 说完,他在风沧澜泛红的朱唇上轻啄一口。 风沧澜眉眼冰冷,掐着宗正昱的胳膊,“你轻薄我!” “你敢占我便宜?吃我豆腐!” “疼疼。”宗正昱低喊着。 风沧澜冷剐了一眼松手。 宗正昱满眼委屈,“澜儿你要谋杀亲夫呀。” “什么亲夫?”风沧澜冷笑一声,鲤鱼打挺坐起来,“和离书我已经拿到,我们早就不是夫妻。” “这是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你再敢轻薄我……”风沧澜突然哽住,细想威胁的话。 宗正昱从后面搂住风沧澜的腰,下巴放在她的肩膀锁骨处,“再敢轻薄的话,澜儿要怎样?” “我就告诉你甜心小宝贝。” “澜儿是在夸你自己吗?”说着,宗正昱又凑了上来,含着风沧澜的耳垂,“这一月想死澜儿了。” “澜儿可有想我?” 炙热鼻息喷洒在脖颈处,风沧澜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一把挣开宗正昱的怀抱,“宗正昱,你在这样我真的会告诉林静瑶的!” 宗正昱剑眉紧皱,“关她什么事?” “呵。”风沧澜扫了一眼,“你这样是会追妻火葬场的。” “关她什么事?” “她不是跟你两情相悦,你们私定终身了吗?” “怎么能不管她的事?当然是让她管好自己的男人。”风沧澜嫌弃的蹭了蹭耳垂被含过的地方。 宗正昱听完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再看到风沧澜嫌弃擦耳,整张脸黑的都能滴出墨汁了。 “没有两情相悦,更没有私定终身。” “我倒在街上她把我带回来后,就不能说话不能动,那些话是她避免被嫁去伯侯府利用的我。”他沉着脸解释。 风沧澜眉宇间冰雪消融,看着宗正昱嘴里不相信,“当真?你没有?” “没有,我发誓。”宗正昱举起四根手指。 风沧澜郁闷的心情消散不少,脸上的冰冷也消失了。 解释完,宗正昱大手掐着风沧澜的纤腰,“现在澜儿来解释一下,什么叫让她管好自己的男人?” “我什么时候成别人的男人了?” 风沧澜被禁锢了腰,想动动不动控诉的盯着宗正昱。 “说,我是谁的男人。”他逼近风沧澜的耳朵。 风沧澜耳朵一红,闪躲宗正昱的接触,“我怎么知道你是谁的男人。” “不知道?” 宗正昱掐着她的腰将其调转方向,让其面对自己。 趁着风沧澜不注意在她朱唇上亲了一口,“现在知不知道?” “你……”风沧澜捂着被亲的嘴,秋水眸瞪的通圆,“流氓!” “那我是不是要坐实这两个字?嗯?”说着宗正昱就压了过来,风沧澜两手抵着胸膛。 慌乱的说话都说不清,“你别……别乱来啊。” “乱来?我喜欢乱来。”他不顾风沧澜的阻止,在脸颊上偷亲一下,还挑衅的回味。 “你……你又占我便宜!” “你别忘了,你已经给了我和离书,咱们现在不是夫妻,你不能这样!”风沧澜义正言辞。 宗正昱脸上的笑容瞬间冷凝,直至消散。 风沧澜挣扎着要离开,宗正昱手里是半点没放松,“看来澜儿是没仔细看和离书。” “看了啊。”她仔细看了。 不得不说,这点宗正昱还是很有品的,全是赞美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书呢。 结果是和离书。 “仔细看了?”宗正昱眉眼深邃,骨节分明的手指缠绕着一缕风沧澜的青丝。 青丝的黑跟宗正昱手指的白形成鲜明对比,寸寸缠绕。 “没发现和离书上没我署名?”他压低嗓音在风沧澜耳廓上亲了亲。 风沧澜一阵颤栗,瞪着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你……” 和离书没有署名,那就等于合同没签名。 屁用没有,完全没有效果! “你骗我!” “呵呵。”宗正昱眉眼笑意晕染开,闷声低笑,胸腔颤动。 “这么傻的澜儿,放你走被别人骗了怎么办?” “还是留在身边,看着些吧。”宗正昱亲昵的撩了撩风沧澜耳畔的青丝,凤眸温柔。 “呸!你才傻!” “你全家都傻!”发现不对劲,风沧澜赶紧改口,“不对!只有你傻,我不傻。” “你这骗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我走。” “装什么装!伪君子!” 之前宗正昱给她和离书,包括离开王府的时候,她都以为是真心诚意的。 结果?? “就是看看,澜儿你会不会真的走。” 风沧澜白了他一眼,“说的多好听。” “试探就是试探。” “好在你没走,为我留下来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你若执意要走,我就杀了你 他抱着风沧澜,两人紧密贴在一起。 “不要脸,谁为你留下来了。” “明明是那天太晚天黑了,我打算改日走。”风沧澜傲娇撇头。 宗正昱宠溺的笑声响起,没再说什么。 风沧澜秋水眸发亮,喃喃道,“如果我当时决意要走你会怎么办?” 宗正昱眸中笑容越发宠溺,推开风沧澜看着她犹如星辰闪烁的秋水眸。 “不会有这个如果。” “哎呀,我说如果呢?”风沧澜扭着问。 宗正昱修长的手指轻抚风沧澜的脸颊,笑的温柔,“如果你执意要走,我就杀了你,再把你做成干尸,永远陪着我。” 他嘴角的笑容依旧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风沧澜眸色一顿,企图从宗正昱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然而半分都没有,他目光灼灼,温柔且严肃。 不是开玩笑。 当时自己不顾一切要走,宗正昱真的会弄死她做成干尸! 麻麻!她突然觉得这个人不可以了。 太可怕了!谈个恋爱为什么还有生命危险。 幸亏当时留下来了,不然现在她就是一具干尸! 这他妈谁顶得住,难怪快三十岁还是个单身狗。 风沧澜长叹一口气,用老母亲的语气心态牵引宗正昱回到正常,“你这样是不对的。” “男女这种事,得两情相悦。” “不能因为,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你就要把我杀了做成干尸。” 宗正昱掀开眼帘,温柔一笑,笑容干净又明朗,哪里像说出杀了做干尸这种疯话的。 “那澜儿得永远留在我身边。” “陪着我,指引我,告诉我。” “这样,我就不会做那种事了。” “……”风沧澜心累。 “看你表现。”她撩了撩头发,先谈个恋爱吧。 其他的后面再说。 “好。”宗正昱歪头一笑,干净治愈,跟以前扮小呆子一样。 风沧澜下意识想挼脑袋,最后被理智控制住住了。 一时,两人无声。 风沧澜垂眸,这一个月的心酸跟刚才在门口时的心痛。 那种负面情绪扑面而来。 她努力压下,告诉自己没事已经过去了。 好不容易压下去后,被宗正昱一句怎么了,弄的决堤崩溃。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湿了眼眶。 宗正昱心头一阵揪疼,赶紧捧着风沧澜的脸,“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了?” “宗正昱你是王八蛋!”风沧澜瓮声瓮气的骂了一句。 莫名其妙被骂了的宗正昱:??? 他干什么了?好像什么也没干? “怎么了?”他软着声音询问,看着落泪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你就是王八蛋!” “好好,我是王八蛋。” “你是坏人。”风沧澜又骂。 宗正昱无奈的叹一口气,“好,我是坏人。” “你还是骗子!”她泪眼汪汪,眼睛哭的像个小兔子,从以前长了獠牙的狼一下变成了吃草没有攻击的兔子。 “好好好,我是骗子。” “呜呜呜。”风沧澜一把搂着宗正昱的脖子,鼻涕眼泪直接往他肩膀上蹭。 “你知不知道,我这一个月怎么过来的。” “温逢君天天骂我,指责我把你丢了。” “我睡觉吃饭他都欺负我。” “我这一个月都没睡好过。” “还有,我一来就听到你跟别的女人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了。” “那是假的,又不是我说的。”宗正昱解释着。 风沧澜说的更凶,“但是她拉你手了!” “你没有反驳!” “我那时,动不了。” “我不管,你就是背着我有其他人就。” “这个没有。”宗正昱坚决否认。 风沧澜仰头,“你有!” “这个真没有。” “好吧。”风沧澜憋了憋嘴,又开始倒豆子说其他事,小到宗正昱没有给他留喜欢吃的菜。 委委屈屈的哭诉,宗正昱只能点头称是下次一定改。 絮絮叨叨说了两炷香的时间,风沧澜突然一下推开宗正昱。 动作太急宗正昱都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再哭眼睛肿了,就不漂亮了。” 她仰着头控制泪水说收就收,然后扯着宗正昱的袖口擦了眼泪又擦鼻涕。 有点洁癖的宗正昱表情裂开。 风沧澜捕捉到这一幕哇的一声大吼,“你嫌弃我!” “你竟然嫌弃我!” 宗正昱面色微僵,正要出言安慰,就被一把推开。 还没反应过来,头顶就传来风沧澜气呼呼的声音,“既然嫌弃我就别挨我!我还嫌弃你呢!” 她朝着宗正昱一副凶狠狠的模样,漂亮的秋水眸在泪水的清洗后,格外的清澈透亮,眼睛还红着,噙着一层泪花。 明明是放狠话,恶狠异常。 可在她这里,是半分看不出来凶狠,反而奶凶奶凶的。 像一只炸毛的小奶猫,然后呲牙裂嘴,喵喵的叫,一副我要咬你的模样,却又咬不疼,反而更像是撒娇扮可怜。 “哼!”她秋水眸瞪的圆圆的,两腮气呼呼的像胀气的河豚。 宗正昱凤眸微瞠,有些哑然。 随后眉眼柔和,冷峻的五官都带着一股柔意,凤眸中的锋利不在只有温柔宠溺。 注视半舜,宗正昱垂头,胸腔轻微颤动,发出闷哑的笑声。 这一笑,风沧澜直接炸开! “你还笑!你笑话我!” “你不止嫌弃我,还笑话我!” 宗正昱敛笑,从床榻上下来。 风沧澜双手环胸,立马转身不去看后面的人。 一副我生气了,非常生气的模样。 宗正昱慢慢站稳,走向那个生气的小人,从后面将其抱住。 风沧澜挣扎了一下,不满道,“你嫌弃就别靠近我。” “没有嫌弃。” “我这辈子都不会嫌弃澜儿。”他语气亲昵,神态温柔,搂着风沧澜将其调转方向,让她面对自己。 风沧澜压下眼底的笑意,轻飘飘扫了一眼宗正昱,后猛的拽住宗正昱的衣襟,“那你刚才在笑什么?” 她秋水眸深眯,脸上赤裸裸写着我不好惹别骗我。 宗正昱清浅一笑,骨节分明的手轻摸着风沧澜的脑袋,“就是,没想到澜儿还有这样的一面。” “哪样的一面?”她瞳孔里写满了疑惑。 宗正昱勾唇微笑,温柔的仿佛要将人溺毙一般,“这样,可爱的一面。”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你救了王爷,许你一件事 风沧澜脸颊肉眼可见的攀上两抹红晕。 淡淡的桃红衬托的她整个人,明艳如花,风华绝代。 捏着宗正昱衣襟的双手都不自觉的松开,脸上的桃红一路飘到耳根。 宗正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包括风沧澜的羞涩。 心底更是软的一塌糊涂,想将风沧澜捧在手里,藏在用金砖玉瓦堆砌的黄金屋里。 这样的羞软神情,只能在他的面前出现。 “哼。”风沧澜轻哼了一声,软的跟小奶猫叫一样,桃粉的脸颊划过几缕害羞,随后大胆直视宗正昱的凤眸,“我可爱还用你说。” “这事大家都知道。” 说完她急急忙忙垂首,虽然是低着头,但宗正昱还是看到了她莹白的脖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 “澜儿你真是……”宗正昱长叹一口气,搂着风沧澜的双手缩紧,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犯罪。” 一听到犯罪两个字,风沧澜吓的一抬头,凶狠道,“想什么想?” “再想给你脑壳打歪。” 从害羞娇软美少女,到暴躁老姐,仅仅一秒切换。 “不让想这个是不是太严厉了?” “我想什么你也管不着。”宗正昱自顾自的说着。 风沧澜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反正你不许想。” “呵呵。”宗正昱闷声低笑,“好,澜儿说不想就不想。” “毕竟,我的心不是早已经在澜儿这里了吗?” 他捧着风沧澜的手指捏了捏,好软。 更刚才害羞的时候一样,软乎乎的让人想捏。 “什么啊……”风沧澜侧头躲开那过分炙热的目光,“你这一月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短短一月,一下从直男变成了渣男的感觉。 “学讨夫人开心。”宗正昱煞有其事道。 风沧澜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侧头睨了一眼。 她今天跟个疯子一样,又哭又笑的。 “那你学到了吗?我现在就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宗正昱失踪一月,跟一个女子孤男寡女在同一个屋,待了整整一个月。 “学到了一点。” 他说完,风沧澜正要问什么。 宗正昱就亲了过来,专注认真。 风沧澜呆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好一会儿他才放开。 看着那鲜艳欲滴的红唇又啄了一下,“献身肉偿怎么样?” “你胡说八道什么!”风沧澜一把推开,脸颊又烫又红。 “不跟你贫了。”她捂着脸颊背过去,快速呼气吐气企图让脸颊温度下降,让加速的心跳慢下来。 不行不行! 没有效果风沧澜只能揭开这件事,发起下个话题转移注意力,“那你现在是回去?还是继续呆在这里。” “自然是回去。”提到正是,宗正昱也没再抓着风沧澜不放。 “那……那个林姑娘你打算怎么处理?”风沧澜满脸正色,询问着宗正昱的想法。 宗正昱在人家闺房里待了整整一个月,今天又被爹娘发现。 若是一走了之只怕会落人话柄。 这里不是现代,虽然男女地位缓和了很多。 但如果传出去,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里藏了男人,舆论都能逼死。 虽然她不算好人吧,但那个林姑娘终究是救了宗正昱,也算是一番好心。 她这人素来不喜欢欠人情,所以这件事必须要有个解决办法。 “处理什么?” “若不是她,我不会跟澜儿一月未见。”宗正昱语气沉冷,没有要善后的想法。 风沧澜柳叶眉轻皱,确实如此,但总归人家是救了。 虽然有点帮倒忙的味道。 “要不……这件事交给我解决?”她试探性问道。 宗正昱眸色一顿,随后笑着点头,“好,全权托付给澜儿。” “那我叫她进来。” 正要去门口喊人,宗正昱确是没有放手的打算,反而将她带到床榻坐着。 还是坐在他的腿上。 反驳不了,风沧澜只大喊一声,“林姑娘,你进来一下。” “嘎吱——” 房门被推开,林静瑶莲步轻移,走动间婀娜多姿,端庄优雅。 “摄政王,摄政王妃。”她蹲身行礼。 在风沧澜说了免礼后款款而起,一举一动都堪称教科书般的礼仪。 人动裙不动,这境界。 同为女子,风沧澜素来又善于观察,自然看出了这位林静瑶不同寻常的意思。 想到之前她还说,娶还是纳都是宗正昱的问题,与她无关呢。 现在脑瓜子嗡嗡的。 风沧澜斟酌用词一直未出声,林静瑶感觉到对方的沉默微微抬头。 就瞧见风沧澜坐在宗正昱腿上,腰间一只手将其虚虚环住,似乎是怕她摔倒。 两人亲密无间,根本就不似外界传的那般。 瞧见的一瞬,林静瑶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 “哎呀!” 风沧澜正想着事,腰间被人捏了一把,她几乎本能的喊了出来。 惊诧声有点娇媚勾人的味道,风沧澜回神见还有外人狠狠的剐了一眼。 明明是凶狠的一击警告目光,落在林静瑶眼里就是娇嗔。 摄政王蛇蝎手段,阴辣骇人。 绝对不可能有人用凶狠警告的目光,所以林静瑶自动忽略这个可能性。 “咳。”风沧澜清了清嗓子看着对面的林静瑶,“此番你救摄政王立了大功。” “静瑶不敢。”她软乎乎的声音响起,有点小奶音很讨喜,“相信换了任何人,都不会看到倒在跟前的人不搭救。” “你救了王爷,我跟他商量了一下,决定许你一件事。” “只要你提出来,一定帮你完成心愿。” 她话一出,林静瑶抬头不解的看过来。 就连宗正昱搂着的手腕都不自觉缩紧,“澜儿你在说什么?” 他声音有些阴沉,风沧澜只扫了一眼,“你别说话。” “你想想吧。”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说明了。 看着林静瑶陷入沉思,她嘴角不留痕迹的勾了勾。 这个林静瑶对宗正昱的心思,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 那……有个能进入王府的机会摆在面前,她会提出嫁入王府吗? 真是让人,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良久,一直安静的林静瑶缓缓抬头,“王妃我想好了。” “我想……”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摄政王何时抬你进府? “我想请王妃帮帮我,我不想嫁给伯侯府世子。” 林静瑶扑通一声跪下,膝盖跟地碰撞发出的声音她听着都感觉疼。 听到林静瑶的要求,风沧澜颇感意外。 “就这样?”她还以为,林静瑶会趁此机会提出嫁入摄政王府。 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出来,对宗正昱是有倾慕的。 不在预料之中,风沧澜是真的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但也就只那么一瞬。 “只要不嫁到伯侯府就行。”林静瑶泪眼汪汪望来,“求摄政王妃救救静瑶。” 风沧澜柳叶眉微挑,不知道这个林静瑶是真的单纯还是段位太高。 就算不嫁摄政王府,那也应该托她寻个良人。 要知道,退了伯侯府的婚,她的婚事依旧是林父林母决定。 记住网址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提了出来,她素来不喜欢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行,这这件事我帮你办了。” “多谢摄政王妃。”林静瑶激动的磕头。 风沧澜侧头一看,“要谢,谢你自己。” “你救了摄政王方有此事,也算是因果造化。” “回府?”她回首瞪着这个在说话时一直捣乱的人。 宗正昱恍若不知,点头赞同,“回府。” 两人的一同离开,林静瑶追到门口外面早已经没了宗正昱跟摄政王的踪影。 她呆呆望着一个天边的方向。 一直在院子外的林父,见到林静瑶出来了,赶紧出来,“静瑶啊,摄政王呢?” “回去了。” “回去了啊,回去了好。”林父满脸笑容,一副捡到大宝贝的表情。 “那摄政王有没有同你说,什么时候把你抬进摄政王府?” “是侧妃还是妾?”不论是妾还是侧妃,那都是顶天的荣耀。 林静瑶微微皱眉,“为什么要抬我进府?” 林父一顿,随后笑着道,“你跟摄政王不是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了吗?” 如今他回府,不是得找时间把你抬入王府? “不会抬进王府。” “两情相悦,私定终身是我编的,骗你的。” “目的就是不嫁去伯侯府。”林静瑶如实回道。 林父脸上笑容僵住,随后肉眼可见的阴沉,“混账东西!” 他一巴掌打过去,伴随着响亮的声音,林静瑶另一侧的脸颊也浮现五个五指印。 “多好的机会。” “摄政王在你的闺阁住了一个月,一个月你竟然没拿下!” “一个外男在你的闺阁住了一个月,你以为还会有人敢要你?” “这事传出去,你就等着被唾沫淹死,剪了头发当尼姑吧!” “爹!”林静瑶大喊一声,“人家摄政王跟摄政王妃感情和睦。” “那又如何?哪个富贵之家没几个小妾,更何况他还是摄政王。” 林父气急了,指着林静瑶就下令,“你必须给我拿下摄政王!” “否则就给我嫁给伯侯府世子!” 可以说非常明显的威胁。 本以为林静瑶会慌张然后同意,结果林父只看着自己女儿温柔的笑了笑,“摄政王妃已经答应我,退了伯侯府世子的婚事。” “爹爹想威胁我,换一个理由吧。” “林静瑶!” “你这个孽女!”林父一阵爆呵,声音太大把外面的林沁跟林母都引了进来。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跟静瑶生这么大气。”林母小意温柔,林父很吃这套气缓了下来。 瞳孔里冒着怒火瞪着林静瑶,“就算摄政王妃给你解决了这件事。” “林静瑶你别忘了,我是你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想让你嫁给街上的乞丐!你都必须嫁!” 林静瑶不急不燥,扬起一抹笑容,然后在林父错愕的眼神下转身回了屋里。 “林静瑶!” “你好样的!” 林父怒气冲冲离开,林母跟林沁对换一个眼神也跟着出去。 林母一边跟一边说着安抚林父的话。 屋内 林静瑶被靠着房门,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她站直身子往前走,嘴角挂着深不可测的笑意。 摄政王府 失踪一月的摄政王回归,总算结束了王府诡异的气氛。 一回王府,风沧澜就带着宗正昱去了离院,细致做了一个检查。 毒素通过血液传导到了宗正昱的身上。 从苏醒开始就慢慢在发作,那天在街上毒发到顶峰直接晕倒,导致后面无法动弹口不能言。 发现的及时,没准还能以银针加拔罐的方式,把毒素逼出来。 如今…… 风沧澜越想,脸色越难看。 “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 “还当自己是以前呢?” “早发现早治疗,哪里会有那么多事!” 这毒本来就阴邪,中毒无法动弹,不能说话,意识清醒痛感加倍。 这种痛苦,等同于酷刑。 一天内有救,三天毒发身亡。 可能是因为以命换命的原因,削弱了一些毒性,所以宗正昱能苏醒,刚开始毒发还不那么明显。 虽然把毒素凝聚在了一处,暂时不会危机性命,但是……不知这毒后面还会不会发作。 若是毒发时没人在身边,很容易被对手抓单。 想杀宗正昱的有那么多。 风沧澜眼眶微红,盯着宗正昱不知道是在生他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其实……也没什么,我现在不挺好的。” “别担心。”宗正昱低声安慰,嗓音柔和。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中毒的,风沧澜才是中毒的那一个。 “谁担心你了。” “痛死你算了。” “你给我的和离书没署名,我们就还是夫妻关系,你死了你所有的店铺、房契、地契全是我的。” 风沧澜自顾自的说着,眼睛发酸。 “你手抖都没有让人诊脉吗?你跟温逢君不是关系很好吗?” “他虽然废物,但不至于一点都没诊出来。” “所以你是故意隐瞒的?”风沧澜陡然有了这个想法。 温逢君表面是管家,实际是宗正昱大夫,类似于私人医生这样。 稍微有点不舒服应该就会诊脉,温逢君不至于摸不出来。 所以……宗正昱在隐瞒? 宗正昱眸色微顿,没有正面回答,这在风沧澜眼里就是默认了。 “你明知身体有异!为何不说!为何不医!”风沧澜真的生气了,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宗正昱呼吸一滞,心口似被人寸寸撕开,他张了张嘴,低头喃喃道,“我怕……”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澜儿,我自私又阴暗 风沧澜怒气一哽,又觉得好笑。 宗正昱怕什么?怕医不好所以不医? 她怒火上头,想讽刺两句,就听到宗正昱几乎卑微的语气,“我怕你离开。” 风沧澜瞳色一顿,有些迷茫不解。 宗正昱抬头注视着风沧澜,目光灼灼,“我为救你中毒,你一定会想尽办法解毒。这样就不会走,会永远留在我身边。” “如果提早发现解了毒,你就又要走了。” “我自私阴暗。” “我想用道德绑架,把你永远拴在我身边。” “我……”宗正昱越说,声音越低。 风沧澜一脸怔然,看着面前这个剖开心计的人。 “之前的汤药倒掉,也不是因为怕苦,是因为你治好我后,可能会离开。” “我不喝药,就一直好不了,这样……你就不会离开了。” “澜儿,你是不是想嗤骂我。” “是该骂的,我自己都恶心自己了。”竟然为了留住一个人,如此不折手断。 静,没有一丝声音。 两人的呼吸声都缓慢了许多。 忽的,一直没动静的风沧澜转身。 宗正昱攥紧双手,阴暗的瞳仁中满是悲怆,“澜儿,你又要走了吗?” “你之前说……你说,我再留你一次,你就永远不走了。”他沙哑发颤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哽咽。 望着那束背影,一颗心似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 “澜儿,不要走好不好。” “你喜欢好人,我可以做个好人。” “你喜欢温润如玉的,我也可以改,改成你喜欢的样子。” “我求求你……不要走。”他盯着那纤弱窈窕的背影哑着声音哀求。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陡然转身跑过去。 宗正昱几乎绝望的那一刻,一个软而香甜的人将其抱住。 宗正昱身体一僵,呆呆的被风沧澜抱住,一动也不敢动。 他贪婪的吸入那香甜的味道,眼尾发红。 “呆子。”风沧澜说了一句。 又接着道,“外面都说你聪明狡猾,城府极深,阴狠毒辣,暴戾残忍。” “简直笑死人了,你就是一个呆的不能再呆的傻子。” 哪有人用性命去留住一个人的。 还两次。 宗正昱不是呆子吗? “一点聪明劲都看不到。” 风沧澜自顾自的说着,宗正昱待在他的怀抱里一句未应。 良久,风沧澜松开他。 宗正昱这才发现,她眼眶红红,清亮的眸子让人无所遁形。 “蠢死了你。” 宗正昱仰头望着站在桌旁的风沧澜,犹豫说话之际,她又开口,“你的毒虽然有点麻烦。”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水晶兰好像月夜国皇室有一株。” 水晶兰是月夜国皇室的镇国之宝,可解百毒。 原本水晶兰是有两株的,因为其可解百毒,一直都是富商、江湖乃至皇室的追求。 因为水晶兰可谓是争的头破血流。 她记得十几年有一株水晶兰面世,就引起了江湖上腥风血雨,三国皇室都有插手。 最后这株水晶兰被月夜国收了,从此就成了月夜国镇国之宝。 想从月夜国那里得到,水晶兰有点难度。 但也不是,不行。 “澜儿你……不走?”宗正昱直接忽略那些话,呆愣看着风沧澜。 脑海里就这一个念头。 风沧澜双手环胸,在屋里荡悠起来,“和离书你没署名,我就还是摄政王妃。” “这里是摄政王府,我走哪里去?” “你想赶我走,那就在和离书署名,我二话不说,拿着就走。” “不!”宗正昱拒绝的斩钉截铁,“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走好,一辈子都不走。” “呐,你的想法成真了,我真的被绑在摄政王府了。”风沧澜又转了回来,“恭喜你啊,成功了。” 宗正昱一顿,垂眸没说话。 风沧澜转身离开,拉开房门突然止步,回首道,“宗正昱,喜欢一个人不是你这样的。” “就算想留,也不是用自己性命做筹码,为代价。” “你怎么就确定,我会被你道德绑架住。” 她发现一个问题,所有人对她的认知好像都有点偏差。 她风沧澜,不是好人。 没有道德,所以不会被绑架。 “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凭什么让别人爱惜你?” “好好照顾自己,别做傻事。” “我若真要走,你就算是用尽千般办法也留不住。” 以前是因为武力不敌,如今不谦虚的说,就摄政王府的戒备还拦不住她。 “好好休息。”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径直离开。 宗正昱捏成拳的双手忽的松开,望着那紧闭的房门陷入沉思。 回到沧海一粟,风沧澜给自己倒了几杯茶凝神静气。 起初只以为宗正昱性子偏激了些,占有欲跟控制住有点强。 今天一听,宗正昱的性格有严重的问题。 真的是难以想象。 她听到的那舜,也是骇然的。 用自己的性命,去挽留一个人,这是在赌。 多蠢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偏偏,这是那人,提起名字就让人闻风丧胆,都会说一声狡诈的摄政王。 喝完茶,有点头昏脑涨。 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宗正昱回来总算能休息一下。 毒的事一时急不来,水晶兰在月夜国皇室。 派人过去,拿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得挑时间亲自去一趟。 风沧澜爬回床榻,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这一睡,愣是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午日落西山才苏醒。 她还不知,在睡觉的这段时间。 皇城已经炸开了锅。 宗正昱在林静瑶闺房里待了一个月的事,不知道怎么传开了。 不止如此,就连两人两情相悦,私定终身都传的轰轰烈烈。 甚至还出了浪漫的传言。 摄政王昏倒在林静瑶的马车前,善良温柔的林姑娘把昏倒的陌生男子扶到马车带回府邸。 谎称自己风寒,一月未出门,衣不解带的照顾摄政王。 主人公是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又是浪漫故事,被世人传颂。 仅仅一天一夜,就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风沧澜醒来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整个皇城都在议论。 听着徽羽的禀报,风沧澜翘着二郎腿,撑着雪腮,散漫又慵懒,“看来,是我小看了这位林姑娘。”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接下来,该我出场了 当时林静瑶说条件时,她差点真的信了。 这林姑娘是个高段位的啊。 宗正昱是谁? 堂堂摄政王。 就算没在朝堂,朝堂依旧有他的传说。 林静瑶是个聪明的,知道明着说不仅没可能,还可能会让宗正昱厌恶。 干脆做出一副识时务的表情。 结果转身第二天就出了这种流言蜚语。 林静瑶很聪明,非常聪明。 她没出手,就有人帮她做了。 林父一心攀附,如今宗正昱这棵大树近在眼前,他绝对不可能放过。 散播流言蜚语,让舆论压宗正昱。 林静瑶就静坐丰收就行了。 如今外面都在猜,摄政王何时会抬林静瑶进摄政王府。 外面闹的沸沸扬扬,都期盼着宗正昱正面回应一下。 然而,一天、两天、五天、七天,没有任何回应。 百姓们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后面不知怎的,一个风沧澜撒泼打滚不允许宗正昱纳侧妃的事传的满城皆知。 说风沧澜知道宗正昱要纳侧妃,又是撒泼打滚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街上那些吃宗正昱跟林静瑶cp的,纷纷骂风沧澜善妒。 犯了七出之条,万人血书让宗正昱休了风沧澜。 外面闹得厉害。 而摄政王府里,作为主角之一的风沧澜躺在紫藤花架下,慵懒高贵,就像一只布偶猫。 春天的阳光不似夏天那般炙热,洒在身上都是暖洋洋的。 风沧澜半躺在贵妃榻上,冰蓝色的轻纱铺散开来,像极了盛开的冰莲花。 在自己院子,风沧澜穿的随意,上衣微卷,一结纤腰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纤细,一只手仿佛就能握住。 自从回来后,宗正昱没来找她,她忙着补觉也没去找。 补了七天的觉,总算是恢复了些气色。 吃了睡白白嫩嫩,更是一跃到了颜值巅峰。 “小姐。”徽羽走入紫藤萝花架,“一切按照吩咐,散播了小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流言。” “嗨~” “接下来该我出场了。”她慢慢坐起来,薄纱贴身,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身影。 风沧澜打着哈欠,美眸泛起一层水花,水波潋滟就是一个勾人的眼睛。 完全不知道,她此事的模样多么诱惑。 手肘趁着贵妃榻,蜂腰翘臀一览无遗。 看的人热血喷张,口干舌燥。 徽羽都不自觉低下了头,小姐真是越发的像个妖精了,勾人于无形之中。 “等我一下~很快。”风沧澜匆匆回了屋子。 再出来时一身乳白色长裙,神情奄奄,满脸苍白。 风沧澜靠着门框轻咳起来,柳叶眉微颦,一副病弱林妹妹的模样。 徽羽一惊,若不是刚才看了小姐红润活泼的模样,她就真的信了这病歪歪的模样。 “徽羽。”她轻唤一声,鸦羽微动,脆弱的就像瓷娃娃,稍有不慎就可能坏了。 明知是假的,徽羽的心还是忍不住跟着抽了一下。 小姐这,又要整事了啊。 “小姐。”徽羽过去搀扶着,风沧澜捏着白手帕遮掩咳嗽,“徽羽,你去备马车,我们出去溜达一圈。” “啊?”徽羽困惑半舜,也没问,“好。” 徽羽转身去吩咐。 风沧澜甩了甩手里的白手帕,神采奕奕,双眸明亮熠熠生辉,哪里有半分病弱的模样。 大步流星往外走,到王府门口马车已经备好。 风沧澜立马呈现病歪歪的模样,弱柳扶风、风吹倒的感觉。 眉宇间染着两分郁气。 在徽羽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一路跟着的暗卫,看着风沧澜多次变换已经从刚开始的震惊、惊叹,变得麻木。 他觉得,王妃不去学川剧变脸真的是浪费了人才。 纵使已经过去好多天,宗正昱跟林静瑶的事情依旧议论的热闹,没有半分热度消退的意思。 以至于,风沧澜一出现在金缕玉衣阁,就被多方视线注视。 一身白白色纱裙衬托的整个人贞静文雅,苍白虚弱的模样配上那眉宇间的忧郁。 周遭众人猜测,风沧澜一哭二闹三上吊阻止纳侧妃被摄政王厌弃了。 浪漫的故事,会引很多姑娘们追捧,许多站摄政王跟林静瑶的在后面议论了起来。 声音说的很大,故意让风沧澜听到,“一瞧就是被摄政王厌弃了,郁郁寡欢。” “人家摄政王跟林姑娘两情相悦,风沧澜偏生要棒打鸳鸯。” “依我看啊,死了才好就不会阻碍摄政王跟摄政王妃了。” “这风沧澜,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空有美貌的花瓶。” 挑选衣裳的风沧澜手中动作一顿。 这人在骂她的同时还夸赞她的美貌,有眼光。 风沧澜投去一个你眼光不错的眼神。 那说话的姑娘以为风沧澜怒了,赶紧撤回目光顿时像个鹌鹑。 在店里转悠了一圈,风沧澜轻咳两声,在徽羽的搀扶下离开。 回到马车,立马换掉那股矫揉做作的劲,“哎,又美了呢,真是难搞哦。” 马车外,徽羽嘴角抽搐。 听着店里说风沧澜黯然离场的话,整张脸都开始抽搐。 “走,去人流最多的酒楼,我还没用膳呢。” 人流多,方便传递信息嘛。 很快,马车停在天翼酒楼门口。 徽羽扶着风沧澜就往酒楼里走,刚进去里面的人齐刷刷看了过来。 天翼酒楼一顿的消费比平常百姓一年还多,所以能来这里的非富即贵。 小百姓没几个钱,这里的才是大头。 看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风沧澜表面忧郁,内心却在数数,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哗啦啦”她好像听到了进账的金钱声。 这么多羊可以薅羊毛,太爽了! 风沧澜搭在徽羽的手紧了紧,徽羽收到信息开口,“王妃,您别忧虑了。” “王爷总归是王爷,他……后宅不可能只王妃您一个人。” 风沧澜掩面,泪眼盈盈,妥妥一个病弱美人。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惹人疼惜。 周遭的人一个个深吸。 让如此美人垂泪,罪过罪过。 “可……她曾跟我说,只爱我一个,王府只会有我一个。” “短短一年,就变了心。” “还说我胡闹,哭闹上吊都试过了,你说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这……”徽羽欲言又止,似不忍心伤害风沧澜一般。 她似是懂了,“罢了,你别说了。” 两人到了一个位置坐下,看戏的一众人明白了。 “这是摄政王妃吧?”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因为摄政王纳侧妃吧?” 周遭又议论了起来,有说宗正昱的,也有心疼风沧澜的。 而本人却埋着头,表面忧虑内心却暗暗记下了那道糖醋排骨,这个不错以后可以多来吃吃。 烧鸡也不错。 大家看着风沧澜自暴自弃,狂吃海喝露出心疼的眼神。 徽羽站在旁边眼皮直跳,这些人脑补了什么?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如果是真的,你会阻止吗? 全都用关爱心疼的眼神看着风沧澜! 别被欺骗了,小姐真的就是这模样,绝对没有自暴自弃啊。 吃完了,风沧澜擦了擦嘴角油渍,又是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小可怜。 “我还听说有人开了赌局,赌王爷何时把林姑娘抬进来?” 宾客们一听,内心暗暗鄙视开赌局那个人。 这不是在人家摄政王妃伤口上撒盐啊! “咳,是。”徽羽无法直视风沧澜,犹豫的这么半舜,在外人眼里就是舍不得让风沧澜受伤。 “哎。”风沧澜摇摇头,“王爷怎么能这样,我们成婚才一年多。” “他竟然说这月就要抬林姑娘。” “还不论我同不同意。” 说着风沧澜就开始抹泪,最后强忍着那泪水故作坚强,“算了回去吧。” 记住网址 风沧澜一走,众人美色中走出来,心思活络了起来。 一众食客连忙去赌局押一个月。 一下,大额度的金额让众人咂舌,蜂拥而入的人让掌柜都笑开了花。 堵坊门口更是人山人海,几乎全民参加。 就连三岁的小屁孩都拿着过年的红包,来押一个月。 都想把上次输给风沧澜的钱,通过这次赚回来。 而此时,一辆马车停在堵坊一侧。 风沧澜葱指微挑,看着那一茬一茬的人,眸中亮晶晶的。 “好多人给我送钱啊。” “我怎么好意思呀。” 徽羽眼角抽搐,小姐这样好容易被打。 风沧澜在天翼酒楼编的一番话,席卷整个皇城。 在书房的宗正昱从暗卫口中得知了此事。 “风沧澜这是想干什么?”温逢君皱眉。 宗正昱慢慢收起嘴角的笑容,“她想玩随她。” “你们暗中保护着就行。” “是。” 暗卫翻身离开。 在摄政王知道的同时,林静瑶也得到了消息。 樱桃喜滋滋的说着这件事,林静瑶有些不敢相信,“确定吗?” “确定,是风沧澜自己说的,好多人都看着呢。” “小姐你就安心等着吧,马上就是摄政王的侧妃了,以后就再也没人能欺负我们了。” 林静瑶双手攥紧手帕。 樱桃高兴的不行,“老天爷都在眷顾小姐,随便救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摄政王。” 林静瑶笑容僵了僵,只说了一声我也没想到。 樱桃又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林静瑶捏着手帕发紧,又突然松开。 对啊,她随便捡个人就是摄政王。 马上就能离开,这个让人憎恨的地方。 夜幕降临,堵坊就剩下几个人有打烊的意思。 风沧澜扔了一袋重重的包裹给徽羽,“你去买,不抬进王府。” “是。” 徽羽搂着一袋黄金进去。 打算关门的掌柜,看到还有人进来本来不打算接待,再看她手里的黄金。 不关门了! 有钱必须赚! 问买谁时,徽羽说了风沧澜的要求。 掌柜面色一僵,再三确定,“你确定买永远不抬?” “是。” 掌柜掂量着黄金记录下来,看着徽羽总感觉事情哪里不对劲。 徽羽搞定后回了马车,掌柜拿着记账的本本。 仔细一看留下的姓名,‘风沧澜’三个大字满脸骇然。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几个月前的事,慢慢浮现在脑海里。 再想当时做赌局的对家,因为那件事赔的倾家荡产,亵裤都输没了。 顿时心底升起一股凉意,连忙撤资,联系亲朋好友也撤资。 他吓得一身冷汗,连跟着风沧澜买都怕了。 风沧澜不按章法出牌,做法诡异,他宁愿不赚这个钱也绝对不能赔! 风沧澜完全不知道,自己薅羊毛的想法吓的一个人如此。 回到摄政王府,琢磨着怎么跟宗正昱说这件事。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要宗正昱对外宣布,根本没有这回事。 那白花花的银子,就会流入她的口袋。 街上那些人不是喜欢看热闹,看笑话吗? 既然看了她的戏,收点钱不过分吧? 她理了理袖口,端的娇柔羸弱,径直走向离院。 院外空无一人,连暗卫都没有一个。 宗正昱素来不喜欢人跟着,她也没在意推门而进。 想着好几天了,宗正昱也差不多冷静下来,这时候再来应该没问题。 推开门,里面安静的诡异。 宗正昱的离院很大,风沧澜找人从东边找到西边,以为不在屋里准备离开时。 宗正昱从东边走出来。 风沧澜皱了皱眉,宗正昱看到她也是一顿。 随后温和声线响起,“澜儿来了。” “嗯。”她嗯了一声,目光往宗正昱身后看。 刚才她明明去那边找过,宗正昱根本没在。 怎么突然从那边出来了。 “澜儿在想什么?”见她神游九霄,宗正昱唤了一声。 风沧澜立马收起思绪,琢磨着开口这件事。 太直白不太好,风沧澜就扯了一些关心的话做铺垫,“你这几天身体可有不适的?” “没有。” “自澜儿给我医治后,一切如常。” 风沧澜点点头,“那就好。” 铺垫的差不多,风沧澜走近些准备说出面辟谣的事。 还为说话,风沧澜眉头一皱,鼻翼微动轻嗅两下。 登时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血腥味。 是宗正昱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掀开眼帘悄悄打量,发现宗正昱身上没有血迹暗暗松了一口气。 宗正昱没受伤,那这血腥味是来自于其他人。 良久不见风沧澜说话,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摸着苍白过分的脸颊,“脸色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在宗正昱触碰的一刹那,风沧澜一个激灵。 “这是我新画的小白花妆容。”敷衍的解释了一下,她拐着弯奔入正题,“王爷有听到外面的流言蜚语吗?” “外面都说王爷你要把林姑娘抬进府,一直没动静就是因为我善妒。” “一哭二闹三吊,不让进府。” 以前对着宗正昱演戏演习惯了,这次又是有求于人,风沧澜那美眸含泪,秋水盈盈看的人心都碎了。 再之,她今天妆容跟服饰往柔弱小白花靠近,更是加分不少。 瞧着风沧澜哭的情真意切,宗正昱剑眉隆起。 流言不是她让人散播出去的吗? 风沧澜小声抽泣着,等宗正昱反应然后再把下一张牌打出来。 “如果是真的,你会阻止吗?”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为什么要把手伸到风沧澜身上? 风沧澜哽咽哭泣都忘记了。 鸦羽般的睫毛挂着一滴泪水,满是疑惑的盯着对方。 宗正昱无奈皱眉,凤眸中又带着一丝宠溺。 修长的手指替风沧澜拭去了,掉在眼角的泪水,垂头在她的眼角亲了亲,言语温柔,“下次想说什么直接说。” “大可不必如此。” 被看穿心思还被当场拆穿,风沧澜脸颊一烫,尴尬的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里。 “咳……”既然被看穿了,风沧澜也不继续扭捏做作,“我想王爷出面辟谣。” “林姑娘不会被抬进王府,我也没有善妒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件事,必须要宗正昱出面辟谣才绝对权威啊。 这一出面那些银两都是她的。 估计那些下注的人会恨死她。 哎~没办法,她就喜欢那些人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 咬牙切齿的模样。 风沧澜转动的明眸透着一股狡黠,隐隐有些兴奋。 “好。” 宗正昱答应的干脆,这是风沧澜没想到的。 她还以为要废一番唇舌。 不过也对,宗正昱不是喜欢她嘛,这点小事自然不会拒绝。 看在他帮忙的份上…… 风沧澜晶亮的秋水眸微转,忽的上前一步,两只手拽着宗正昱的衣襟,踮脚在他薄唇上亲一下。 蜻蜓点水,一瞬即逝。 宗正昱反应过来,风沧澜已经离开了。 她笑意盈盈,明媚灿烂,“奖励你的。” “我先走啦。” 风沧澜边走边挥手,宗正昱呆滞的站在原地。 深黑的瞳仁盯着风沧澜离开的方向。 许久,宗正昱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修长的手指抚在被亲过的唇上。 微扬的嘴角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撤回目光,转身走向刚才出来的地方,脸上的笑容消散。 清澈温柔的瞳孔登时浑浊又阴暗,犹如夜晚蛰伏在灌木丛的恶狼,即将要撕碎猎物。 小跑到离院外,风沧澜弯了弯眼睛,仰头看着蓝天白云。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只感觉一阵暖洋洋的。 真是个好天气,她心情也很好呢。 不过…… 风沧澜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宗正昱身上怎么会有那么浓郁的血腥味? 好奇心驱使着她回头,望着寂静中透着诡异的离院,风沧澜眉头紧拧。 虽说宗正昱不喜欢暗卫在附近,但护卫应该是有的。 今天这情况着实有些奇怪。 就像是被故意支开了一样。 一旦心生怀疑,所有的事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风沧澜抽丝剥茧,越发现这里的怪异。 她可以百分百确幸,宗正昱出来的方向之前找过。 那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风沧澜虽然退隐江湖两三年,但还是知道一些事。 明明找过没有人,又突然冒了出来。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宗正昱屋里有密室! 那血腥味是密室之人的。 一时,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涌而出。 风沧澜眸色凝重,怀揣着好奇心重新踏入离院。 回到刚离开的屋里,风沧澜小心谨慎的往刚才宗正昱出来的方向走,可以压低了脚步声。 走到尽头,是宗正昱的案桌,后面是长长的书架。 周围摆放着一些字画。 风沧澜动摸摸,西碰碰,寻找密室开关。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找了一遍也没看到机关的影子。 她丧气的坐在案桌前,忍不住自我怀疑。 莫不是她想歪了? 撑着雪腮环视四周,习惯性摸着点什么想事,她捏着墨块左右转动。 最后没发现把墨块放下准备离开,指尖碰到砚台,风沧澜手中动作一顿。 视线聚焦那小小的一方砚台上。 她指关节在旁边敲了敲,发出来闷闷的声音并不清脆。 顿时,风沧澜眼睛一亮,两只手掰着砚台转动。 “哐!” “哐哐哐!” 后面传来沉闷的声音,椅子后面的书架随着声音缓缓打开。 风沧澜站直身子,看着往两边打开的书架。 还真的有密室! 好奇心这个东西,一旦生了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风沧澜也是如此。 所以她几乎想都没想,走近书架内。 刚进入密室,书架就缓缓合上。 她扫了一眼,放轻脚步,放缓呼吸。 密室只有一条路,没有分支岔道。 风沧澜沿着路往里走,走了一会儿淡淡的血腥味窜入鼻尖。 越深入,那血腥味就越发浓郁。 风沧澜一颗心有些忐忑,七上八下的但也没退缩,而是继续往前走。 这一条路有些昏暗,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照明,不至于看不清路。 良久,前方出现转弯。 风沧澜小心试探,还没动身转角那边就传来阴沉沉的声音,光听声音就觉着一股惊悚感,让人头皮发麻。 “你身后的人是谁?” “咳。”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苍白低笑,“你何时知道是我的?” 里面的对话声让风沧澜一愣,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是宗正昱,还有一直跟她不对付的温逢君。 这两人是在谈论什么机密的事吗? 背地里偷听不太好,风沧澜犹豫着转身离开。 刚踏出一步,她的步伐在听到里面的对话后猛的僵住。 “一直知道你心思不纯。” “但也没做什么蠢事,所以就留着。” “可你……为什么要把手伸到风沧澜身上。”宗正昱坐在温逢君的正对面,两只手摊开靠在太师椅上。 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一股上位者的气息碾压过来。 温逢君蓬头垢面的脸上,血色褪尽一片僵硬。 “你……” “不!” “你怎么可能知道!”温逢君挣扎着,低吼出声,“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接近你?竟能演戏至此!” “宗正昱!你太可怕了,简直就是魔鬼!” 拐角处,听完全部的对话,风沧澜心惊肉跳。 温逢君,竟是派来接近宗正昱的细作吗? 他一开始就清楚温逢君的身份,不点破就像是猫玩弄老鼠。 “本来这一切可以继续维持,你为何偏偏要对风沧澜下手。” 宗正昱慢条斯理起身,来到十字架旁,拿着一把不太锋利的刀,在温逢君的手臂上慢慢隔开。 “啊!”温逢君疼的嘴皮直哆嗦,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相处多年却从来没了解过的人。 对于温逢君的叫喊,宗正昱恍若未闻。 不紧不慢,钝刀割肉。 那双精致完美的手,染上鲜红的血色后更加妖冶诡异。 血腥味扑鼻而来,风沧澜靠着墙壁一点点探头,想看看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精神紧绷,又只注视着里面,丝毫没发现脚下的一根几乎透明的线。 “铃铃铃——”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忘记跟你说了,世人成我,鬼手医仙 一阵金玲声响起。 宗正昱陡然回头。 看到墙角站立的风沧澜,脸上血色寸寸褪尽。 风沧澜满眼惊色看着他。 宗正昱手里还拿着割肉的钝刀,两只手似乎是在血水里浸泡后才捞出来。 血水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 他月白色的锦袍也染上了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嗜血阴暗,让人毛骨悚然。 “澜儿……”宗正昱猛扔掉手里的钝刀。 “哐当”一声钝刀掉落在地上。 他奔着墙角走过去。 风沧澜下意识后退,盯着宗正昱满是鲜血的双手拧眉。 她讨厌血,所以杀人时从来不会让自己沾染到丁点血。 她这下意识的后退跟拧眉,在宗正昱眼里就成了恐惧、害怕还有厌恶、恶心。 察觉到风沧澜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双手,宗正昱慌忙把鲜血淋漓的两只手藏在身后。 “澜儿……”他沙哑的声音在发抖,眸色慌张闪躲。 “不……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我平时不这样的。” “你别后退,别怕我,好不好?” 他紧盯着风沧澜,目不转睛,就怕一个不注意对面跑了。 “澜儿,我……” 宗正昱想解释,看着全身染血的自己,血腥杀戮的自己根本无从辩解。 他上前一步,顺势避开,风沧澜皱眉更深。 宗正昱两只都在发抖,深谙的凤眸中癫狂之色初现,眼底阴森慢慢浮于表面。 “看到也好。” “看到了,你就更别想跑了。”宗正昱疯狂大笑。 两手鲜红,月白色的浸泡星星点点的血迹。 风沧澜样扬手一巴掌朝宗正昱脑袋拍去。 宗正昱被这一巴掌拍懵逼了,怔怔的看着风沧澜。 “发什么疯。”没见过世面的。 她绕过宗正昱步入密室,温逢君奄奄一息的被绑在十字架上。 “毒是你下的?” 从刚才宗正昱跟温逢君的对话,她大概能猜出来了。 “是又如何?”温逢君破罐子破摔。 “你给我下毒,又给我治病,目的何在?”闲的慌吗? 就事论事,如果当时温逢君没有以命换命,她可能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所以,温逢君这么做的目的为何? 博取宗正昱的信任? “你以为我想给你治?”他不想,一点都不想。 但是那个人来通知他,必须保住风沧澜! 否则她早就死了,怎么还会在这里。 “看来有人给你下令了。”风沧澜说出心里的猜测。 走到摆放刑具的桌旁,她葱指轻轻拂过那些冰冷的器具,最后指尖停留在铁锤上。 她又看向旁边的竹签,两只手一手拿一样。 “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风沧澜温和询问。 温逢君冷笑一声没回应。 风沧澜也不急,一手捏着竹签一手拿着铁锤,“既然你不说,那我只有想办法让你说了。” 十指连心,最疼莫过于这里。 她捏着竹签对准温逢君的中指指尖,拿着铁榔头一锤下去。 温逢君惨绝人寰的哀嚎声,在密室不断回荡。 看着风沧澜双眸赤红,“风沧澜!你蛇蝎毒妇。” “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所以,你身后的人是谁?”她秋水眸盯着她,清澈透亮的眼神让温逢君心底一颤。 对面不回应,风沧澜又捡起一根竹签准备钉入指尖。 传遍四肢百骸的疼痛还未消散,温逢君极力挣扎,一副看鬼的表情看着风沧澜,“你不能虐待我!” “宗正昱的毒,只有我有办法控制!” “就算是临竹散人,也不能救宗正昱!” “你若杀了我,宗正昱必定活不过三年。” “噗嗤。”风沧澜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小声在温逢君耳里,就是讥讽嘲笑。 然而风沧澜也的确是这个意思。 她半是皱眉回首,宗正昱呆愣愣站在原地看着风沧澜。 本以为她会被这血腥残忍的画面吓到,没想到…… “你没告诉他我是谁吗?” 宗正昱摇摇头。 风沧澜挑眉继续看着温逢君,“临竹散人没告诉你我是谁吗?” 温逢君面色怪异。 看他如此表情,风沧澜大概明白了。 温逢君,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是谁。 “咳。”她清了清嗓子,“知道我为什么成了临竹散人的师妹,你的师伯?” “因为几年前,临竹散人跟我比医,输给了我。” 温逢君满脸惊愕,瞳孔中尽是不可置信。 师傅说风沧澜医术不差,他并未当回事。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医术能好到哪里去? 至于这大师伯的身份,谁知道怎么来的。 所以,听风沧澜这语气,她的医术比临竹散人还强? 瞧着温逢君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晦涩的目光锁定风沧澜。 “看来临竹散人是一点音信都没给你透露啊。” “那老头还算守诚信。” “不对,是怕我不给蝴蝶谷送银子支持才对。” “你说,我花钱供你们吃穿养你们学医,也没说让你们报恩,也没束缚你们。” “你们依附于谁都可以,但是怎么能针对帮助你们的恩人呢?” 温逢君眼底神色更是好看,盯着风沧澜一副你疯了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你在蝴蝶谷长大,不会不知道有人一直在支付蝴蝶谷的花销吧?” 对上温逢君有些动容,又不敢相信的目光,风沧澜勾唇一笑,“那个人是我呀。” “当然,你脑子想不明白的话,我就说的简单点。” “蝴蝶谷,说是我的也不为过。” 蝴蝶谷的所有银钱都是从她这里支的,里面出来的医师,可以说是由他接济长大的。 “不!”温逢君低吼,“你休想骗我!” “蝴蝶谷建立才多少年?”从建立开始就有一个神秘人在暗暗支持掏钱。 风沧澜才多大,蝴蝶谷建立的时候,她还是几岁的奶娃娃! “你休想骗我!” “骗你?”风沧澜冷笑连连,“你有什么值得我骗得?” “我耐心有限,最后问你一次,是谁指使你对我下毒。” 温逢君还是沉默。 风沧澜捏着竹签就准备开砸,温逢君惊恐挣扎,“你不能!你不能!” “宗正昱的命还在我这里!” “不想宗正昱死!你就不能这样对我。” 风沧澜笑了,被温逢君的无知逗笑了。 她眼帘微抬,樱唇微启,“忘记跟你说了。” “我还有一个身份。” “世人称我,鬼手医仙!”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风沧澜坑人啊!! 轰—— 温逢君脸色僵硬,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整个人裂开。 “不可能!” “你怎么会是鬼手医仙!?” “鬼手医仙在被烧伤之后就消失了!你别想骗我!” “烧伤的是宫商。” “别自欺欺人,临竹散人应该暗示过你,你蠢笨没想到罢了。” 温逢君脸色寸寸苍白,看着风沧澜瞳孔微缩。 临竹散人提点忠告的那些话,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你大师伯医术不差。 别招惹你大师伯,否则为师也保不住你。 记住网址 一句句冲入温逢君的脑海,让他不得不相信。 风沧澜是鬼手医仙? 怎么可能!? 温逢君初学时,心思还是非常纯粹。 那时候鬼手医仙已经美名远播,他的目标就是鬼手医仙。 可以称之为信仰。 做梦都想成为像鬼手医仙那般的人,悬壶济世,肆意潇洒。 可离开蝴蝶谷后,他才知道外界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好过。 同期出山的师弟们都找到了好的靠山。 良禽择木而栖,所以都小有名气。 而他,畅想着成为鬼手医仙那般能悬壶济世,快意江湖。 甚至说出给穷人看病分文不取。 因为这句话引来很多人,其他的大夫医馆门厅冷清。 他当时初出茅庐,完全不知道人情世故,把自己当成救苦救难的人。 秉承着万物平等,心存善良一路前行。 长期以往,医馆没人看病。 他们商量着下套,一个病人在他这里开药后不放心又去了其他医馆。 两种药又相克之物,药效太猛一命呜呼。 他被人说用药不准害人性命。 被诬陷,被陷害,被泼脏水。 自那以后他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再没给人看病。 直至那个人出现,他有了名声地位。 就在他以为自己挺了过来,就被派到宗正昱这里,以蝴蝶谷医者的身份,留在摄政王身边。 没有联系就一心一意为摄政王好。 若是有任务,一定要立马动身。 他成了安插在宗正昱身边最好的棋子。 多年过去,他初心早已经不在。 想的是名声地位,还有一个他…… “你……”温逢君精神崩溃,多年信仰毁于一旦。 “哈哈哈。” “你是鬼手医仙,你不是鬼手医仙,我才是。” “我是鬼手医仙!我是名扬天下,悬壶济世的鬼手医仙。” 温逢君笑的癫狂,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对劲。 听到他颠三倒四的说着,风沧澜柳叶眉轻皱,“温逢君疯了。” 宗正昱已经拔干净了染血的手,但月白色的浸泡上依旧是血迹斑斑。 他不敢靠的太近,隔着两步点头。 “他后面的人藏的神秘。”这么多年,温逢君从来没跟外界传递过消息,唯有那一次。 他跟踪过,被甩了。 那个跟温逢君接头的人,实在是太过诡异。 若不是温逢君对风沧澜下手,他是打算一直留在身边,想看看那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温逢君疯了,后面线索就断了。” “我是鬼手医仙,人人都称赞我,我悬壶济世,快意江湖,不受任何人束缚。” 温逢君高昂道,脸上那癫癫疯疯的笑容引风沧澜皱眉。 倒是没想到,温逢君竟然因为这事疯了。 还以为他的心早就烂透了,竟然还有良心? 医者学医救人。 而温逢君被现实教做人后,就开始心理扭曲。 但内心一直有个梦想,成为像鬼手医仙这样一位大夫。 所以才会在疯傻后,把自己幻想成鬼手医仙。 看他疯癫模样,只怕手里沾了不少鲜血。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风沧澜侧眸回看。 宗正昱剑眉隆起,他想说杀了。 但又怕风沧澜觉得太冷血无情,他答应过要做一个好人。 “澜儿觉着?”他询问风沧澜。 “杀了。”两个字没有犹豫。 宗正昱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新奇。 “想要我性命之人,我先取他性命。”温逢君害的她差点命丧黄泉的事,她可是铭记于心。 她这人,别的不好,就是钟爱记仇。 “行。” 宗正昱没有拒绝。 风沧澜转身离开,他留下来处理温逢君。 出了离院,她抽出白手帕擦拭着指尖的血迹。 看来,蝴蝶谷后山的尸山血海就是温逢君的手比。 他背后之人,到底下着一个怎样的棋局。 突然有些,拭目以待了。 宗正昱解决了温逢君,就按照风沧澜的意思出来辟谣。 那些站林静瑶跟宗正昱的姑娘们快哭瞎了。 街上的百姓更是哀嚎,自己的钱又打水漂。 宗正昱澄清时,赌局掌柜暗暗拍胸口。 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还好当时让亲朋好友都撤了。 不然自己就跟上次开赌局的死对头一样,倾家荡产。 本来赌局输赢是正常,但当知道风沧澜的名字出现时。 诸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又得知风沧澜买了不抬,一众百姓再蠢也知道什么情况了。 他们被风沧澜骗了!还被坑了。 风沧澜那日病歪歪的出来,还说出那么一番话,分明就是在引诱他们。 看着辛辛苦苦赚的钱流到风沧澜手里,一众百姓咬牙切齿,在心里咒骂。 一个堂堂王妃,竟然坑他们的钱! 风沧澜几乎成了公敌。 从平民百姓到一品大臣,以及纨绔二代。 都以为这次赌局稳赚不赔,好多人都拿出了棺材本投进去。 结果却出了这种事,被坑的兜里没有两个钱。 大臣们上早朝都神情奄奄的。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金銮殿上一众大臣,满脸苦涩,眉宇间更是忧郁,便问了一句。 这不问还好,一问众臣大吐苦水。 “皇上,你快管管风沧澜吧!” “就是,摄政王妃金银珠宝多的数不胜数,别来坑我们的辛苦钱啊。” “老臣也一年就那么点俸禄,现在家里一家老小都揭不开锅了。” “皇上,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被摄政王妃坑的一个铜板不剩了。” 一众大臣说的声泪俱下。 本来官员赌博是不允许的,但是这就是天降横财,他们不心动怎么可能,就跟着押了亿点点。 结果被坑的一毛不剩。 刚开始还有人观望,见好多大臣都被自己坑了。也不觉得丢脸。 一个人被坑,丢脸。 很多人被坑,那就不丢脸了,反而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刚才还神情奄奄、苦大仇深的一众大臣,纷纷跟炸了锅一样争先恐后的数落风沧澜的不是,同时又狠狠的卖惨赚同情。 几乎整个金銮殿的人都在说自己的憋屈。 角落里的言官弱弱站出来,旁边的武将是个大嗓门,见言官如此惊诧一声,“周大人!你也被坑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银子如果在我这,自然是要听皇上的,可是…… 武将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在吵闹的金銮殿内也格外明显。 那些诉苦的大臣们齐刷刷看向言官。 要知道,言官可是谏言,跟皇帝都能对着吵。 没想到,这素来一板一眼,刚正不阿的言官周大人,竟然也在赌局投了钱。 “咳……”言官在一众人的视线中,弱弱发抖,仿佛夹杂在一种大佬里面的小可怜。 “有点小钱,娱乐一下。” 众臣再次爆发对风沧澜的不满。 都是一群老大不小的老狐狸,此刻站在金銮殿里又是哀嚎又是掉金豆豆。 誓死要求皇帝帮他们追回被坑的那笔钱。 当时都觉着稳赚不赔,有些投了半个身家,有些心大的更是把老婆本、棺材本都押进去了。 本来之前还称得上小康之家,如今直接掉落贫民窟。 也难怪一众老大臣哭着哀嚎。 众人都在抹泪诉苦,宗正瑾站在一众人中间就显得格格不入。 听着这些大臣的埋怨,说到风沧澜的可恶咬牙切齿时。 宗正瑾桃花眼里一股柔意。 能让这群最注重形象的老狐狸哭成爹妈都不认识,这世界上怕是只有澜儿一人。 随即,又想起风沧澜说话的那番话。 宗正昱眼底的柔意消散,出现一抹阴翳。 皇帝看着自己这些斗过来斗过去的大臣,竟然栽在一个小小风沧澜身上不仅皱了皱眉。 “赌局中,输赢乃常事,你们不至于输不起吧?”皇帝说了一句中立的话。 这时一个大臣跳脚了,“输赢的确是常事,但是!风沧澜作弊!” “她故意误导,然后自己一波全收!这是作弊。” “当时我投可是把棺材本都押进去了,哎哟喂!皇上可要为老臣做主严惩风沧澜,让她把我们的银子还回来。” 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相继跪下。 皇帝看这阵仗招来大太监,“去吧风沧澜叫过来,朕问问怎么回事。” “是。” 大太监退离,一众老臣见有希望哭的更卖力。 皇帝跟一众大臣在等待,大太监已经到了王府。 风沧澜被叫出来时,心里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在大太监说进宫时,心里更是确定了是赌局的事。 “王妃请吧。” 大太监侧身让风沧澜先走。 她笑着点点头,明艳夺目,就像夜空里最璀璨的星星。 大太监愣了愣。 想到那些驰骋朝野几十载的老狐狸,竟然被这么一个小姑娘坑的在金銮殿,皇帝面前哭的老泪纵横,瞬间从惊艳中回神。 这些都是假象,越漂亮的女人越会坑人。 走到府外,宗正昱闻讯而来。 瞟了一眼上马车的风沧澜跟大太监道,“澜儿跟着公公本王放心。” “公公可一定要把澜儿平安的送回来。” 在平安两个字上,宗正昱咬的重了些。 大太监浑身一哆嗦,后背一层冷汗打湿了里衬。 “一定,一定。” 大太监笑着离开,宗正昱在门口目送马车离开。 转身沉声道,“去保护好王妃。” 暗中,几个暗卫翻身穿梭在树林房顶。 大太监离开没多久,皇帝就揉着脑袋到后面先歇息。 皇帝一走,众臣就放飞自我了。 互相询问着,“张大人,没想到你也押了?” “李大人,你压了多少?” “没多少没多少。” 这时有人把目光放在言官周大人身上。 言官又是谏言,说白了得罪人的活,就是跟皇帝打小报告。 所以周大人的被大臣们排挤,为人木讷,一板一眼。 也没什么油水,可以说过得非常清贫。 没想到他也做了这种出格的事,许多大臣都惊讶,“周大人你压了多少?” 周大人颤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 众大臣猜测,“一千两?” 周大人惊诧半舜,然后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众人继续,“一百两?” 周大人脸色不太好,弱弱出声,“一两。”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他们知道周大人清贫,没想到这般……贫穷。 一两! 一两银子跟着他们站出来个屁啊! 他们可是几千几万,甚至是几十万两! 讨论中,风沧澜被大太监领进了金銮殿。 送到后,大太监就去唤皇帝了。 风沧澜站在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中央,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怨恨的眼神。 若不是时机身份,这群人只怕是要上来撕了她。 “咳咳。”皇帝从侧面上来,坐在龙椅上。 “风沧澜,朕听说你作弊骗了众爱卿的银子?”皇帝直奔主题,没有半分铺垫。 周围大臣更是凶狠的盯着风沧澜,一副要她性命的模样。 “皇上明鉴,沧澜绝对没有做这件事啊。” “胡说!” “你故意给我们放错误的信息,引导我们去押钱,然后你顺势收割!” “对!风沧澜你别想不认账!” “那可是我们棺材本,你必须还给我们!” “就是!” 大臣们跟着起哄,风沧澜挑了挑眉。 心想果然没猜错。 上一次薅羊毛不算厉害,所以那些人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这次好多人掏出来家底押,肯定会不甘心闹到皇帝这里来。 肯定会要回银子。 “我哪有误导啊,你们可别欺负我一个小女子。” “皇上您一定要明查。” “好狡猾的人!” “就是!” 双方争执的不可开交,皇帝有些鱼尾纹的眼睛微眯,“沧澜,你这样做的确有失妥当。” “把银两都还给各位大臣吧。” 皇帝走了个过场,直接屁股歪向大臣。 这在风沧澜意料之中倒是没什么惊讶。 皇帝像帮大臣要回银子,这样大臣们就欠皇帝的一个人情。 想在她这里做人情? 怕是不得行哦。 风沧澜垂眸拧着手帕,皇帝见此语气深沉了些,“怎么?摄政王妃是不想还给他们?” “皇上,沧澜不是这个意思。” “银子如果在我这,我自然是要听皇上的,可是……” 众大臣听到这话心肝颤了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下一秒,风沧澜的话验证了他们的想法,“这银子已经不在沧澜这里了。” “什么!” 大殿内连连爆呵,一众老臣丝毫不顾及形象怒吼。 皇帝眉头皱的更深,目光深幽,“不在你这里?难不成这么快就花完了?” “不是不是。”风沧澜赶紧摇手,“沧澜也知道那不是正途之财,所以把赌局上赢来的分成了两份。” “一份让人送到边疆,给士兵们做冬衣储备,提高伙食。” “还有一份,被分成小份发放到各大贫困偏远地区。” 风沧澜话音刚落,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臣一口气没上来倒了下去,“你……”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澜澜好甜,手也软 “太师,太师。” 周围众人围拢,太师指着风沧澜喘气不匀。 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皇帝浑浊的眸子瞬间精明,盯着风沧澜似要将其看穿。 “这些银两我都是交给报社分发下去,欠款会直接落到实处。” “报社重点进行了头版头条报道。” “这都是各位大臣还有皇帝的一片心意。” “虽说这钱是我赢来的,但总归是大家的,不等让我一个人占了便宜。” 皇帝扫了一眼大太监。 大太监心有感应似的退下,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张报纸。 果然,报纸头版头条报道了,众大臣集资让守卫边疆的战士们伙食提升,条件更好。 还有银钱分发到各个贫困偏远地区扶贫。 下面还用小字标注出了那些官员的名字。 皇帝眼睛深眯看向风沧澜,然后让大太监把报纸传给其他大臣看。 报纸上是热血沸腾的文字,夸奖了当今皇上乃千古一帝。 又称赞了大臣们还逐个点名,还高歌赞扬了星云国,全国上下一条心,星云国未来可期。 这上面报道的每一条都深得皇帝的心,皇帝眼底的深色不见,眸子里是隐隐的满意。 报纸在大臣们手中传阅,他们也感觉胸口疼。 银子追不回来了! “既然银子已经没了,那就这样吧。” “时辰不早了,朕乏了都退下吧。” 皇帝离开,大臣们几乎绝望,他们的银子飞了。 风沧澜转身,看着一众大臣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模样笑的灿烂。 “沧澜代那些即将获得各位大人帮助的人,谢过了。” “各位大臣不愧是星云国栋梁。” 风沧澜夸的天花乱坠,把一众人吹的轻飘飘的。 甚至都忘记了风沧澜坑钱的事。 安抚好一众人,风沧澜踏出金銮殿。 从拿到银两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捂不热。 就算捂不热,她也不想还给这群人。 所以忍痛割爱,送到边疆给战士改善伙食,提高伙食,加军饷。 立马就通知徽羽,让报社写一篇热血沸腾的短文,再在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发布。 这一来,给大臣们还有皇帝带了高帽子,自然不好意思再追究。 更何况,她那般做还给他们赚了个好名声呢。 如此一想,风沧澜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我他娘的就是个天才! 事情解决。风沧澜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绕过一道朱强准备出宫,就被一只手拽住摁在墙壁上。 “宗正瑾。”风沧澜声音跟冰渣子似的。 宗正瑾心头一阵揪疼,松开拽着她的手,“这段时间你小心一点,这群老狐狸不会善罢甘休的。” “多谢。”既然对方是善意提醒,风沧澜也没好给冷脸。 见风沧澜语气缓和了些,宗正瑾搭着胆子再次提及,“澜澜,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就最后一次。” 他注视着风沧澜,目光灼灼等着,希望她能改变之前的想法。 又提起这件事,风沧澜刚柔和一些的眉宇瞬间染上冰冷,“宗正瑾,你算计我的事,我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没追究。” “你是不是就觉着我被算计,被骗也不会在意?”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宗正瑾急切回答。 风沧澜面若冰霜,“算计跟欺骗,在我这里没有第二次机会。” “更何况,我跟你说过。” “我喜欢宗正昱。” 话毕,风沧澜懒得跟宗正瑾掰扯,说了千百回还是如此。 他听不烦,她都说烦了。 绕开宗正昱,她转身离开。 两人擦肩而过,宗正瑾眼底一片阴郁,一把捏住风沧澜的手腕往回拉。 风沧澜被拉的往后一退,被宗正瑾抵在朱墙上。 她后背重重撞了墙,疼的皱眉冷吸。 宗正瑾趁着缝隙,突袭亲吻,在对方毫无防备下撬开贝齿,疯狂至极。 “你不可以喜欢宗正昱。” “你不能喜欢他!”宗正瑾疯狂索取,两句完整的话说的破碎。 风沧澜美眸一片寒霜,掐着宗正瑾的肩胛骨推开。 附带着内力的一推,宗正瑾连退两步。 刚稳住身形脸颊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啪!” 响亮的声音之后,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风沧澜几乎用了十分力气,宗正瑾一侧脸颊瞬间浮现一个红色巴掌印。 二人视线相撞,一股怪异的气氛升起。 宗正瑾视线聚焦风沧澜被咬破皮的樱唇,因为染血的缘故娇艳欲滴,就像雨后的红玫瑰,让人流连忘返。 忍不住想要采撷,偷偷藏起来。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嘴里那股淡淡的血腥味还在,除此之外还有风沧澜的味道。 “澜澜好甜。”他嗓音暗哑,桃花眼里是沉溺跟痴迷。 舔舐唇角,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风沧澜面色阴沉,扬手又要打过去。 这次宗正瑾没让她得逞,在落下的一刹那,握住了那犹如皓月的手腕。 白皙、细腻、柔软,手感非常好。 “澜澜的手也好软。”他冰冷的指尖拂过白皙手腕,笑的温文尔雅,但眼底确是一派疯狂。 风沧澜反手一转,挣开宗正瑾的控制。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指缝间银针插在宗正瑾的手臂上,“再有下次,你这只手就别要了。” 她收回手没取下银针,在宗正瑾的注视下修炼远离。 看着那背影直至消失,宗正瑾才垂眸看着被扎了银针的手。 麻的毫无知觉。 他骨节分明的手取下银针,手慢慢的有了感觉。 将银针收起,他笑容清润,丝毫不见刚才癫狂之色。 宗正瑾的身影消失在朱墙绿竹间。 墙角,一个衣角微微晃动。 一只白色长靴踏了出来,云桑目光凝重盯着宗正瑾跟风沧澜刚才待过的地方。 脑海里,宗正瑾把风沧澜按在朱墙上强吻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眼底的神色千变万化。 望着早已没有人影的青石子路,云桑眸中浮现一丝狠戾。 风沧澜已经影响到他们的大计,绝对不能留! * 风沧澜离开皇宫的一路都面色不善,坐上王府马车直接回府。 听着街上热议官员集资捐献一事,各个都是慷慨呈辞。 所有人都在夸赞当今皇帝,太子,还有大臣。 整件事,风沧澜都没露名,所以百姓们并不知道,这所谓的官员捐献,实际是风沧澜从赌局上赢来的。 也有他们的一份。 到了王府,宗正昱见马车停下出来迎接。 风沧澜撩开车帘搭着宗正昱的手下来。 “皇帝可有……”宗正昱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风沧澜破皮的樱唇……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明日我们去王府请罪 他的视线太过炙热,盯得风沧澜浑身不适。 手情不自禁的顺着他的视线落在唇上,痛感传递到大脑她这才想起来被宗正瑾强吻的时候咬破了皮。 “澜儿,你的嘴怎么回事?” 宗正昱的声音温柔的骇人,目光灼灼盯着那破皮的地方。 被这般看着,风沧澜莫名有一种,偷情被抓包的感觉。 宗正昱性格偏激,占有欲又强,如果告诉他,她在皇宫被宗正瑾亲了,接下来只怕是鸡飞狗跳。 而且,事情已经解决了,她也出手教训了,并未打算告诉宗正昱。 “咳。”风沧澜缩回手,声音肯定,目光却躲躲闪闪、漂浮不定,“骂人的时候,说太快不小心要破皮了。” 风沧澜脑瓜子快速转动,最后说了一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借口。 本来以为宗正昱会提出疑问追问下去,他却含笑点头。 被宗正昱笑看着,风沧澜感觉心里七上八下的,跟小时候说谎怕被拆穿一样。 记住网址 她赶紧岔开话题,“先进去吧。” “好。” 两人并肩进府,宗正昱边走边询问到皇宫里的情况。 风沧澜也是一五一十的回答。 看着风沧澜侃侃而谈,美眸发亮时不时闪烁着狡黠之光,像只做坏事的小狐狸。 宗正昱勾唇微笑,“澜儿真聪明。” 风沧澜张扬的撩了撩头发,向宗正昱放了一个电眼,“那是。” “呵呵。” 宗正昱低声闷笑,眉眼柔和。 修长的手抚着风沧澜的雪腮,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擦着那破皮的樱唇。 风沧澜登时头皮突突直跳,心惊胆战时,宗正昱低头在樱唇上轻啄一口,温柔又宠溺,“说话都能咬到嘴唇,下次可小心点。” “不然我会担心的。” 风沧澜一颗心紧绷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心虚的缘故。 她有一种,宗政昱话里有话的感觉。 微微抬眉,打量他的脸色,确认其没有其他意思风沧澜才暗自松口气,然后扬眉一笑,“知道啦。” “这是意外嘛。” “好啦,我先回沧海一粟,坐了一路马车都累了。”话毕,风沧澜就要离开。 走了两步,她又突然折返回来,踮脚在宗正昱薄唇上轻吻一下,笑容灿烂,“赏你的。” 然后就步伐轻快离开。 宗正昱摸了摸唇角,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 脸上随是挂着温润得体的淡笑,可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 官员集资捐献这件事一出来就占据了多数人的讨论。 但这种夸赞也就那么一会儿热度,没有八卦的热度高,仅仅一天热度就下降了。 晚上时,讨论林静瑶跟摄政王的声音又重回了。 本来摄政王澄清,应该热度消退就此平静才对。 可不知谁先带的头,那些原本羡慕赞美的人,突然开始贬低摄政王。 说,摄政王街上晕倒,人家姑娘救了他,却落得如此下场。 还有说,宗正昱在人家姑娘闺阁里待了整整一个月。 孤男寡女,女子温柔善良,男子血气方刚。 两个人独处一个月,怎么可能没发生什么。 就有人骂宗正昱不负责。 退一步说,两人没有亲密接触,但是在人家闺阁里住了一个月,名声都被毁了,人家姑娘想再找好人家都难了。 纷纷指责宗正昱负心汉,没有担当。 林姑娘好歹是救了她,为了人家的名誉,也应该抬进王府。 前两天还是人人艳羡的爱情,今天宗正昱就被单方面唾骂,一下变成了人人喊打。 林府后宅 林静瑶早已经知道这件事。 见到风沧澜之前,她自认为容貌还可以,有救命之恩两人又单独相处一月,进王府应该不碍事。 但这个想法在见到风沧澜之后,消失了。 风沧澜美的清丽绝伦,不染纤尘,犹如月中仙。 就算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被吸引。 可那又如何,有些人喜欢温柔小意的,风沧澜美则美矣。 可是美的太有距离感,就像天边的皎月,像雪山之巅的冰莲花,可望而不可即,充满了距离感。 给人一种神明的感觉。 正常人,谁会对神明动绮念。 男人,尤其是权势力量都很大的男人,不喜欢女人在他们面前摆一张冷冰冰的脸,而是喜欢小意温柔,让他们有保护欲的女子。 所以,她在那一个月会有意无意提及自己的不幸遭遇,以及在家里没人疼爱的情况。 后面更是以退为进,让宗正昱以为她是一个不贪心的女人。 可是! 这一切怎么不按照正常发展,宗正昱回去后再也没有见面。 这怎么行! 宗正昱倒在他马车前,她就知道,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永远跳出林父,她过够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所以,那段时间衣不解带的细心伺候。 没错,她从一开始看到宗正昱时,就知道他是摄政王。 一般人是没机会见到大名鼎鼎摄政王的,更别提她这个小小的后宅女子。 但她的确见过,几年前宗正昱战场归来。 一身银色盔甲,丰神俊朗,俊美无双。 饶是传言非常难听,也并不影响皇城闺阁女子的爱慕。 那日摄政王凯旋而归,她在茶楼窗口。 虽然是匆匆一瞥,确实惊艳万年。 本来以为一生都不会有交集的人,突然倒在她的马车前。 那一刻,她喜不自胜。 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飞黄腾达的机会。 她必须看看拽住。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林静瑶拽着手帕几乎要将其撕裂,樱桃在旁边看着自家小姐满脸阴森不敢出声。 “小姐,您也别伤心了。”樱桃犹豫了一下,还是劝解道。 后又愤愤不平,“这个摄政王!竟然恩将仇报,早知我们当时就不应该救他!” 如今满城的人都知道摄政王在小姐闺阁里待了一个月,以后小姐可怎么嫁人啊。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现在大家都在骂摄政王,小姐你别伤心了。” “我没伤心。”林静瑶眉宇间淡淡的忧虑,眼底却滑过一抹精光,“本来这件事是保密的,如今难得沸沸扬扬。” “樱桃,你收拾一下,明日我们去摄政王府请罪。”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你吃饱了就该我吃了 “啊?”樱桃更是不平,“小姐,受害的可是你。” “你凭什么要去摄政王府请罪!” “樱桃,你不知道。”林静瑶杏眼满是担忧,“我跟摄政王妃达成了协议,摄政王妃帮我挡了伯侯府世子的婚事,我救摄政王的事一笔勾销。” “摄政王在我闺阁里待了一月的事,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自然是府里的人传出去的。” “如今给摄政王添了麻烦,自然是要去赔罪的。” 林静瑶说了一大通,樱桃只听到了一个信息。 摄政王妃跟小姐达成协议,拒绝伯侯府婚事,救摄政王的事一笔勾销。 这在樱桃眼里,就是摄政王妃善妒,故意出此下策不让她们小姐入王府。 这样想着,樱桃看着林静瑶的目光满是心疼。 她家小姐怎么这般可怜呀。 “快速吧。”林静瑶柔柔出声,樱桃只能听从命令。 樱桃一离开,林静瑶哪里还有柔弱之色。 杏眼里一派冷绝,她绝对不会放手。 一定要死死抱住摄政王这颗大树。 既然摄政王不来,那她就去。 临近夏的夜,表明鸟叫。 一轮弯月爬上树梢,周围群星闪烁,一看明日就是个好天气。 “糖醋排骨,你最爱吃的。” 沧海一粟里,宗正昱跟风沧澜同坐一桌用膳。 风沧澜看着碗里卖相极好的糖醋排骨眼睛亮晶晶,抬头朝着宗正昱卖乖一笑,“谢谢。” 然后就埋头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摄政王府的膳食真的是一绝。 她快爱上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虫生活了。 吃到喜欢的菜,味蕾炸裂,风沧澜心情愉悦。 宗正昱含笑看着,捏着筷子的手许久未动。 感觉到前方不容忽视的目光,风沧澜咬着肉抬头,把一半在嘴外的糖醋排骨整个吃到嘴里。 “你看着我干什么?快吃呀。” “味道非常不错的。” “你吃。”宗正昱语调温柔,半舜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吃完了我在吃。” “干嘛我吃完了你在吃?一起吃呀。” “我吃完了,菜都凉了。”说着,她把盘子里里的糖醋排骨夹一块到宗正昱碗里。 然后把剩下的最后两块夹到自己碗里,朝着宗正昱嘿嘿一笑,“快吃,吃了凉的小心肚子痛。” 嘱咐了一句,风沧澜低头继续开吃。 吃到好的,喜欢的,她眉眼弯弯,一点都不吝啬表达自己的喜爱。 宗正昱视线落在自己碗里的糖醋排骨,又转向风沧澜。 脑海里是今日白天,探子禀报风沧澜在皇宫所有事的声音。 那字字句句,不断在耳畔回荡。 他狭长的凤眸深眯,一股骇人的危险渗出。 风沧澜吃完了两块糖醋排骨,打算夹菜就看到宗正昱碗里的没动。 她抬眼望去,“你不吃吗?” “不吃给我吃。”说着就把宗正昱碗里的糖醋排骨夹到自己嘴里。 “真好吃。” 她细细拒绝,一脸回味陶醉。 嘴角的油渍也不影响她半分的光辉。 “嗝~”风沧澜毫无预兆的打了一个饱嗝,登时掩面不好意思的看向宗正昱。 见他还是刚才的模样,也不在意形象这回事。 “吃饱了吗?”宗正昱磁性的声音温柔溺人。 风沧澜以为他真的要等自己吃完再吃,赶忙点头,“嗯嗯,吃完了。” 话音未落,宗正昱忽然起身,捏着风沧澜精巧的下巴亲了过来。 风沧澜一顿,随即恢复正常,迎合宗正昱的吻,双手勾着他的脖子。 他的吻小心而温柔,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把你带入其中,拉着一块沉沦。 风沧澜清明的秋水眸逐渐变的迷离,最后合眸,搂着宗正昱脖子的手缩紧。 宗正昱凤眸深邃幽暗,看着已经沉溺、沦陷的人双眸一派清明。 不知过了多久,风沧澜感觉嘴麻了,松开勾着脖子的手,轻轻推了推宗正昱的胸膛。 两人这才分开。 风沧澜面色桃红,眸色迷离轻喘着气。 宗正昱低头,把风沧澜嘴角的油渍亲了个干净,“你吃饱了,就该我吃了。” 轰—— 风沧澜只感觉脸颊发烫,下意识去看宗正昱又不敢去看。 整张脸红的不像话,连带着耳根都红了。 什么什么? 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天! 她还没做好准备,两人这刚谈恋爱呢! 发展怎么那么快! 风沧澜微微抬眉,对上宗正昱那双深色凤眸,像是被烫了一下赶紧挪开目光。 半舜,她又偷偷打量。 瞧着宗正昱那高挺的鼻子,跟涟襄说的那些话一股脑冒了出来。 登时,脸颊又红了几个度。 好高啊! 要不…… 试试? 风沧澜一会儿一变的神色没有逃过宗正昱的眼睛。 就在风沧澜鼓起勇气准备说,来一场深入交流时。 宗正昱退回了位置,捏着筷子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风沧澜瞳孔震惊,微张着娇艳欲滴的朱唇。 他! 他他! 他说她吃饱了,他再吃。真的只是用膳? 一时,风沧澜脸颊烧的厉害。 同时心底生出一股怨气!靠靠靠! 美色当前,他竟然自顾着吃! 好样的! 不愧是快三十岁还是单身狗的宗正昱。 凭实力让自己断尘绝爱,掐死了自己的桃花。 “徽羽!” 风沧澜大唤一声,因为心情不好,声音都高了几个贝分。 徽羽闻声而来,风沧澜指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我吃饱了,撤了吧。” 徽羽扫了一眼优雅用膳的宗正昱,犹豫纠结。 最后在风沧澜暗含警告的眼神下,收了桌上的饭菜。 见宗正昱无东西可吃,风沧澜狠狠的瞪了一眼,“吃吃吃!让你吃!” “我要休息了,你赶紧回你的院子去!” 风沧澜火气正大,就是生气宗正昱这个钢铁直男。 本意是让宗正昱发现自己生气了,好歹来哄一下噻。 结果宗正昱不紧不慢起身,跟风沧澜说了一声你好好休息就直接走了。 对!头也不回的走了! 风沧澜看着离开的背影,“砰”的一声用力把房门关上。 正常人都会发现生气了,然而宗正昱没有。 “靠!” 无处发泄怒火,风沧澜一脚踹向大门,恰逢此时,房门忽的打开——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我饿了” 原本应该踹在房门上的一脚,愣生生踹出了门外。 风沧澜一个拉跨,一字马坐在地上。 宗正昱走过来要把风沧澜扶起。 还未碰到就被风沧澜一把拍开,“别碰我。” 她提起站起,虽然有内力在身,但她身体的柔软度真的不太行。 刚刚拉跨是拉疼了。 想想一个不会一字马的人,突然强硬摔成了一字马。 那种酸爽痛苦。 “摔疼哪里了?”他问的轻柔。 风沧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没说话。 一瘸一拐忍着疼痛走向床榻。 宗正昱转身将房门关上,嘴角一抹隐隐的笑。 走到风沧澜跟前,她立马侧身。 任由宗正昱怎么说,都没反应。 他拉着风沧澜手腕想拽过身,刚碰到就被一把甩开,“别碰我!” 她闷闷的声音带着哭腔,宗正昱眸色微凝,蹲在风沧澜面前抬头看着。 风沧澜立马调转方向,脑袋埋的更低,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摔疼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他坐在风沧澜旁边。 刚坐下,风沧澜就往旁边挪。 宗正昱搂住着她的纤腰,将其捞到腿上坐着,“还生气呢?” “好了乖。” 风沧澜挣扎了一下,挣不开干脆不动了也不搭理宗正昱。 眼眶泪水不断,一滴一滴的落下。 一滴泪水落在宗正昱的手背上,他感觉心尖被烫了一下。 “澜儿,别气了,我错了。” “告诉我,摔到哪里了。” 风沧澜猛的抬头,泪水盈盈的美眸满是控诉。 脸上的绯红还未褪去,就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一般。 宗正昱呼吸一滞,眸色暗了暗。 “哪里疼,我给你看看。” 这下风沧澜脖子都红了,连生气都忘记了。 看……看什么看。 拉跨拉疼了,能看嘛。 “乖乖,哪儿疼,别急我。” 见宗正昱眸中满是焦急、担忧,风沧澜几不可查的哼了一下。 还乖乖。 不要脸,谁允许他取昵称了。 “拉跨拉疼了。”说完,风沧澜脸颊红的能滴出血,目光闪躲有些害羞。 宗正昱一愣,想到风沧澜刚才进门的造型明白了。 他撩开风沧澜的裙摆,调动内力聚集掌心,揉捏着被拉跨拉疼的大腿根。 温柔的触感引的风沧澜一个颤栗,她直直看着宗正昱,确认其满脸正色暗吐几口气。 她真的是被以前看的那些小说荼毒了。 满脑子黄色废料。 明明宗正昱说的没错,是自己想歪了还生气。 不过也是因为他不解风情! 风沧澜面色不显,内心已经千转百回。 “换个姿势。”宗正昱磁性浑厚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耳朵一热。 满目震惊盯着。 宗正昱皱了皱眉,“我给你揉另一条腿。” 风沧澜脸颊刷的一下,红出了新高度。 配合宗正昱换了一个方向。 表面一派平静,内心已经嗷嗷直叫。 宗正昱!!知不知道这样说话很容易让人误解的! 风沧澜顿时乖巧又安静,完全没有了刚才呲牙裂嘴,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良久,宗正昱的声音响起,“好些了吗?” “嗯。”风沧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再给你揉揉。” 风沧澜一直紧绷坐着,听着说还要揉一会儿,背脊一软直接靠在宗正昱的肩头。 温香软玉在怀,宗正昱压下瞳孔升起暗色。 目光不知不觉落在那红艳艳的嘴唇上,看到那破皮的地方手中力度不自觉的一重。 风沧澜惊唤一声,宗正昱赶紧敛起眸中深色,“捏疼了?” “还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宗正昱揉捏的手,是轻轻摩擦了一下吧?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一旦形成这个念头,就会情不自禁往这个方面想。 宗正昱每次的轻揉,都给风沧澜生理上,以及心灵上带来巨大的摧残。 她下意识躲开,扭捏挪动了起来。 宗正昱手中动作一顿,“还疼?” “不……不疼了。” 风沧澜一开嗓,差点给跪了。 酥软娇媚的声音,暗哑异常,听着就像是邀请共度深夜。 马德! 她自己把自己想出反应了!什么鬼! 风沧澜内心疯狂飙泪,想让宗正昱停下来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有刚才的声音在前。 她不敢开口了。 她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 宗正昱听到风沧澜声音的一瞬背脊一僵,连带着手中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胸口软香窜入鼻尖,他呼吸不自觉的急促了些。 风沧澜依偎在他的肩膀处,春夏交替之际已经换上了薄衣,宗正昱垂眸,只见那纤美瘦弱的肩膀,白到发光的肌肤。 宗正昱呼吸一滞,慌忙挪开目光,身体却悄然变化。 风沧澜贴着宗正昱靠着,穿的又薄,所以清晰的感觉到,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脸色一滞,下意识看向宗正昱。 对上那束滚烫的眼神,风沧澜心口颤了颤。 赶紧撤回目光想往床榻跑,宗正昱似察觉出她的意向,按摩的手掐着风沧澜的蜂腰。 “夜……夜深了,先睡了。” 刚才是有那方面的心思的,现在没了。 她隔着两人的衣裳,都能感觉到强!壮! “乖乖。”他喊的温柔缱绻。 风沧澜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炸了,“真不早了,我要歇息了。” “不行啊。”宗正昱叹息一声,低头在风沧澜白皙的脖颈上吻了吻。 那温热的触感惊的风沧澜偏头,如此宗正昱就更方便了,毫无克制的亲吻着纤细的脖子。 麻、酥感传递大脑,传遍四肢百骸。 风沧澜哆哆嗦嗦的“啊”了一声。 宗正昱眼尾泛红,额头青筋凸起,凤眸是隐忍又克制。 他空出一只手,捏了捏风沧澜纤细又软的手,低头吻了吻指尖,深邃的目光中暗色滚滚,似乎是要将风沧澜拆入果腹一般。 风沧澜脑瓜子嗡嗡的,脑海里跟一团浆糊似的,全身紧绷,注意力集中在他轻咬的指尖。 脸颊腾的红的如天边的晚霞,想缩回被拽的死死的。 宗正昱偏头附在风沧澜耳畔,暗哑的声音磁性醇厚,无形中透着一股诱惑,“我饿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小昱昱我错啦~ 风沧澜瞳孔放大。 一股灼热从手掌传来,她感觉自己被烫了一下。 这……这会回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不不,万一又是自己想歪了呢。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饿……饿了我去唤厨房做夜宵。” 她起身要走,宗正昱的动作没有丝毫松动,“不用那么麻烦。” “菜不就在我怀里吗?” 风沧澜脸颊刷的红的不像样,直接从脸颊红到了脖子。 “你……你……”少时遇到这种情况,风沧澜惊的不知道怎么说话。 “嗯?可以吗?”宗正昱又紧了紧圈着风沧澜的手。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风沧澜被后背传来的滚烫烫的心乱如麻。 记住网址 答应? 不答应? 好像可以答应。 “乖乖快些。”他沙哑的声音响起。 快你妹啊! 风沧澜一闭眼,鼓起勇气开口。 临到关键时候,风沧澜拐了个弯,“我……我先去沐浴。” 风沧澜今天已经沐浴了,很明显是推托之词。 宗正昱合了合眸,将眼底的欲望按压下去。 再睁眼一片平静,墨瞳古井无波,“天色不早了,澜儿早些休息。” 宗正昱松开风沧澜的手,将其放在床榻上,转身离开。 他步履匆匆有些慌乱跟匆忙。 风沧澜乱跳的心迟迟不能平静。 看着屋内的空空如也,空气中暧昧的气息还没消散,她拍了拍额头。 要死了! 怎么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那颜值身板,绝对不亏啊! 风沧澜想哭。 明明刚开始还做好了准备,后面就怂了。 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时候才有这么好的氛围。 她生无可恋的倒在床上。 一晚上都在悔恨打滚中度过。 没睡的除了她还有宗正昱,回到离院就泡在冷水中一直到热完全消失才出来。 第二天 风沧澜眼底有些淤青,精神却不差,亢奋的不行。 一晚上都恨不得时间倒流。 她虽然阅片无数,但实际上还是一片空白的新手。 上一世泡在草药里实验室中,压根莫得这个机会。 两世啊! 两世终于要赢来人生第一次!关键时候还掉链子! 风沧澜面对着墙,又一搭没一搭的撞着。 撞死得了! 风沧澜在屋里悔恨不已,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纠结咬手帕。 直至徽羽来报,林静瑶来赔礼道歉。 “林静瑶?”风沧澜立马停住撞墙的动作,“她来赔礼道歉?” “对,现在就在门口站着,王府外聚集了不少人。” “呵,贼心不死啊。”风沧澜撩了撩青丝,斗志昂扬,“走,咱们去会会。” 走到王府门口 果然如徽羽所说,府外聚集了好多看热闹的人。 林静瑶一身嫩黄色长裙,像一朵茉莉花,放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风沧澜出来,周围顿时议论纷纷。 林静瑶莲步轻移,“民女参见摄政王妃。” “你来做什么?”风沧澜没给面子,冷声冷语。 林静瑶垂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民女是来赔礼道歉的。” “请摄政王妃摄政王原谅。” “不用道歉,你我本没多大恩怨,况且已经一笔勾销。” 说完风沧澜转身要回去。 林静瑶双手一紧。 她搞这么大阵仗,绝对不能无功而返。 “王妃!”林静瑶惊呼,“我想同摄政王当面道歉。” 风沧澜嘴角上翘,悠悠转身。 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的林静瑶浑身不适,有一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 “谁在王府外喧哗。” 磁性的声音如玉,众人齐刷刷看去。 风沧澜也回首,只见宗正昱一身青色锦袍衬托的整个人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王爷!” 林静瑶抓住机会,“静瑶是来同摄政王赔礼道歉的。” “进来吧。” 宗正昱留下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就转身走了。 风沧澜瞳孔微缩,有些惊讶。 宗正昱把林静瑶喊进王府干什么? 就愣神时,林静瑶跟风沧澜擦肩而过款款而行。 风沧澜柳叶眉轻皱,闹什么? 她跟着进去。 到正厅时,宗正昱坐在主位,林静瑶站在中间,她直接过去坐在宗正昱旁边。 “外界流言蜚语给摄政王造成伤害,静瑶有罪。” “之前静瑶为了不嫁给伯侯府谎称我跟王爷情投意合,爹爹一时酒醉说漏了嘴。” “爹爹也是为我担忧,怕我日后寻不到良人。” “还请摄政王网开一面,不要跟我爹爹计较。” 风沧澜被林静瑶逗笑了。 以前林静瑶的确称得上手段高。 今天这波操作就很蠢笨了。 风沧澜的轻笑在安静的正厅中格外清晰,所以都都听到了。 林静瑶抬眉满眼疑惑,好似在问风沧澜笑什么。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是来赔罪还是来求情的?”风沧澜缓缓站起,走到林静瑶身边,“求情要有求情的样子。” “赔罪更要有赔罪的样子!” 风沧澜声音陡然尖锐,林静瑶被吓得眼眶通红,杏眼含泪看着宗正昱。 风沧澜心里冷笑。 tui,以为是个高段位绿茶,结果是个低段位白莲花。 这泪眼婆娑看着宗正昱是想干啥? 让宗正昱撑腰吗? 啧,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风沧澜讽刺的话没出口,宗正昱的声音似玉石落地,“沧澜。” 这两个字一出,风沧澜一顿回头看去。 沧澜? 他叫她沧澜? 还有这冰冷的语气,冷漠的态度,想干什么?造反了? 看着他浑身寒意不减,风沧澜突然明白了什么。 宗正昱该不会是因为昨天被拒绝,伤到自尊生气了? 咳……昨天是她做的不对啦,哄哄也没啥。 她小步挪向宗正昱身边,戳了戳他的肩膀,示弱之意很明显。 宗正昱眼风都没给一个,直接掀开风沧澜的手。 她面色一顿,还真生气了? 好嘛好嘛,昨天是她错了。 风沧澜在心里道歉,转手去拉宗正昱的袖口,颇有些撒娇卖乖的味道。 示弱这么明显了,宗正昱总能感觉到吧? 她拉着袖口摇晃,“小昱昱,我错啦。” 昨日宗正昱都那样了,结果不同意,挺难受吧。 她昨日也是一晚没睡呀。 宗正昱把袖子一把抽走,声音冷如冰窖,“退下。”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等我做了皇帝,你去做皇后好不好? 风沧澜脸上笑容僵住,眼底的讨好温情逐渐消散。 最后只剩下一片沉寂。 仿佛雪山孤寂万年,无风无波,无温度。 风沧澜僵硬的勾了勾唇,收回半空中的手。 扫了一眼偷偷打量的林静瑶,她强扯出一抹笑容,“你们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 留着这句话,风沧澜转身离开,走的毅然决然。 宗正昱捏着扶手的手一紧,身体前倾准备站起,最后还是重新坐了回去。 林静瑶眼底闪过一丝喜色,一来风沧澜跟宗正昱就吵架了,这不是白白给她制造机会吗? 果然,老天爷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王爷,要不要去追王妃啊,她好像生气了。”林静瑶善解人意道。 话音刚落,就一阵凌厉寒风扑面而来,吓的她赶紧闭嘴。 * “凶我!凶我你就自己过吧!” 风沧澜边走边碎碎念,走两步停一下,往回看。 最后走到王府门口都没看到宗正昱追来。 好了,她决定了,让宗正昱多吃素一个月。 风沧澜怒气冲冲的离开王府,虽然出了王府但还是时不时往回看,永远都是失望转头。 气死了! 把林静瑶招进王府就算了,还凶她! 她边走边祸害周围花草。 忽的,风沧澜眸色一亮,欣喜道,“你还知道……” 她话未说完,看到身后宗正瑾欣长而立。 暖橙色的阳光打在他的四周,给度了一层柔光,看起来更显温文尔雅。 前提是,不知道宗正瑾的本性。 “你又来做什么?”风沧澜眉眼的温度极速下降,把对宗正瑾的不待见摆在表面。 “自然是来找澜澜。”宗正瑾声音柔和,端的君子端方,芝兰玉树。 他步步走来,风沧澜鼻翼微动,下垂的眼眸闪过一丝冷光,随后化为兴色。 再抬眼,只感觉一阵眩晕浑身乏力,身体不自觉的像后倒去,眼前逐渐黑暗。 风沧澜身体无意识下坠,快落地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其纤腰托住。 拦腰抱起,神色温柔,“解决了。” 后面一阵打斗声响起,是风沧澜身边的暗卫跟宗正瑾身边暗卫。 两者实力不相上下,但因为人数原因,风沧澜的暗卫落败。 被杀的被杀,重伤的重伤,最后无一活口。 隐匿在暗处的几个人蓄势待发,被宗正瑾抱着的风沧澜指尖不留痕迹的动了动。 原本准备动身的几个人,重归暗处。 摄政王府 宗正昱还在跟林静瑶聊天,丝毫不知道风沧澜那边的情况。 林静瑶这里有异。 失踪一月竟无人查到,很明显有人不想让暗卫找到他。 暗卫调查一直没有线索。 目前的情况,就只有从林静瑶这里入手。 宗正昱虽然冷言冷语,但林静瑶都习惯了也不见怪。 宗正昱想套点东西出来,就跟林静瑶聊了很多废话偶尔插一句自己打听的。 直至入夜,宗正昱才让人把林静瑶送回去。 他捏了捏鼻梁,刚合眼就想起风沧澜眉眼冷光的画面。 “王妃呢?” “王妃白日出去了,还没回来。”一个侍卫进来禀报。 宗正昱剑眉隆起,看了一眼天色脸色不太好。 生气又跑出去玩了。 每次如此。 但想到风沧澜身边的暗卫也就放心了。 然而这颗心并没放多久。 本来以风沧澜回玩的晚一点,结果一夜未归。 风沧澜有一夜未归的习惯,宗正昱隐隐有些不悦。 事情到第二天,风沧澜没回来,连暗卫都没消息联络不上。 宗正昱脑海里浮现曾经一张信纸上,那个龙飞凤舞的杀字。 如果是那里面的人,风沧澜的确有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没有确切证据,宗正昱只能先让暗卫寻找风沧澜,看是不是闹脾气故意不归家。 若迟迟没有办法,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闯上一闯。 风沧澜的消失让摄政王府全员出动,更是搞得人心惶惶。 而此时,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躺在金碧辉煌大殿内。 四周有暗红色柱子,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四爪金蟒。 五抓为龙,四爪为蟒。 龙代表天子,四爪蟒代表太子。现在在哪里就不言而喻了。 “澜澜醒了。”温润柔意的声音,是宗正瑾。 她撇了撇眉,眸色冷漠。 心底确是冷笑一声。 “这里是东宫,没人能找来。” “在我登基之前,就委屈澜澜在这里住着了。” “澜澜,我说过,我们是最合适的。” 风沧澜合眸,被抓也没有半分的慌张,反而一脸悠闲,仿佛不是被抓来的,而是来做客的。 风沧澜悠悠然,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她目光微凝,追寻着血腥味看去,只见宗正瑾手持一把滴血的匕首,满眼温柔深情。 他衣衫半敞,露出胸口以前冷白色。 上面鲜血直流,红与白形成视觉张力刺激着视觉神经。 “你发什么疯?” 把她绑过来,就是为了看他自残? 对方没有回应,手持匕首继续在胸口一点一点的划着,动作极其小心。 风沧澜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对面。 只见宗正瑾专心而认真的自残?对就是自残。 良久,宗正瑾放下手中匕首转身离开。 风沧澜合了合眸子,跟来好像是个错误的选择。 脸颊一阵痒意,她睁开眼眸,就见宗正瑾蹲在贵妃榻旁。 指尖拂过她的脸颊,温柔的眼底透着一丝疯狂。 她柳叶眉紧皱,只见宗正瑾慢慢站起来。 刚才那血淋淋的胸口此刻有些红肿,她视线定格在胸口上的两个字上,目光怪异。 宗正瑾发现了她的目光,嗓音清润,“把澜澜刻在心上。” 他骨节分明的手轻抚刻字的胸口,桃花眼里是病态的喜爱,“澜澜,我好爱你啊。” “等我做了皇帝,你做皇后好不好?” 风沧澜秋水眸闪了闪,感觉周围阴风瑟瑟。 宗正瑾跟宗正昱某些方面还真是出奇的相似。 两个人都有点疯批的味道。 风沧澜没回,宗正瑾就当是默认了,勾着她的纤腰托起来,坐在旁边。让风沧澜枕着他的大腿。 修长的手指落在风沧澜的雪腮上一路下滑,最终停留在腰间的腰带上……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温香软玉在怀,侄儿怎么舍得死 风沧澜半眯的秋水眸裹上了一层冰霜,毫无温度的眸光,锁定宗正瑾从容取走腰带的手。 他搂着风沧澜的纤腰,让其依偎在胸膛。 轻嗅风沧澜的脖颈,眼底是压制不住的惊涛骇浪,“澜澜,我会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 “我才是最爱你的,我比宗正昱更爱你。” 宗正瑾的声音慢慢变大,最后低吼了起来。 一只手不紧不慢的剥开风沧澜的衣裳。 “你抓我究竟想干什么?”风沧澜的声音冷的可怕,比冬日的寒风还冻彻心扉。 宗正瑾手中动作一顿,笑的温润清雅,低头在风沧澜的耳畔,压着声音,“我想干什么澜澜看不出来吗?” “我想跟澜澜睡觉。” “想跟澜澜缠绵到天黑,想跟澜澜生孩子。” 他病态到极致的桃花眼里含着一丝温柔,“澜澜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我喜欢女孩儿,肯定像澜澜这般,冰雪聪明。” “男孩也行,只要是我们的孩子,都喜欢。” “要不,生个男孩在生个女孩。” 宗正瑾自顾自说着,风沧澜全程没出声他一个人依旧说的津津有味。 “澜澜,我们今天造孩子吧。” 说着,他的指尖落在风沧澜的衣襟处。 风沧澜越听,眼底的温度月底,最后周身萦绕着阴寒之气。 浪费她这几天的表演。 不玩了。 风沧澜刚下决定准备挣开,还未有动作殿门就哄的一声被踹开。 巨响声吸引了她的注意,也引的宗正瑾看过去。 强光之下,一个欣长的身影步入殿内。 从他踏进来的一瞬,大殿就被一股暴戾煞气侵袭。 那身影从光明走入黑暗,与黑几乎融为一体。 这气势太过熟悉,即便殿内昏暗。风沧澜也能猜出来,来人是谁。 她的便宜夫君,摄政王——宗正昱。 找的还挺快。 宗正昱长袖一挥,昏暗的殿内瞬间恢复光明。 摆放在盘龙柱四周的油灯“蹭”的一下,全部燃了起来。 宗正昱丰神俊朗的面容在火光的照射下格外清晰。 刷漆的剑眉透着一股凌厉,狭长的瑞凤眼中看不清的深黑,似画不开的浓墨,把暴戾嗜血藏匿其中。 周身透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锐利的目光落在衣衫凌乱,躺在宗正瑾怀里的风沧澜身上,宗正昱眼底的暴戾杀意顷刻间喷薄而出。 宗正瑾搂着风沧澜的手缩紧,两人紧密的贴在一起。 看着宗正昱的目光带着挑衅,“七皇叔,别来无恙。” “宗正瑾!你想死?”宗正昱的声音带着震怒下压抑的疯狂。 “七皇叔,侄儿可舍不得死。” “温香软玉在怀,怎么舍得?”说着,她还看了一眼怀里的风沧澜。 两股视线齐聚风沧澜身上,她睫毛一颤。 秋水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一把拧开宗正瑾的手,空翻后退拉开距离,稳稳落地。 宗正瑾明显没料到这回事,眼底一片愕然。 随后笑的温柔溺人,“澜澜,我更喜欢你了。” 风沧澜扫了一眼有些距离的宗正昱,从容不迫把腰带系上,“你是不是更喜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你、要、完、了。”她一字一顿,笑意盈盈。 宗正瑾以为她说的是宗正昱,只温柔的笑了笑。 “是吗?”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徘徊,慢慢站起来。 还未站稳就全身一软倒在地上,他面色怪然,不可置信的过去。 风沧澜双手环胸,笑容灿烂,“被自己的药,药到了是什么感觉?” “舒服吧?” 本来以为宗正瑾要搞什么事,正好她心情不好就陪着玩玩。 结果,竟然馋她身子。 这怎么可以呢。 小仙女可是冰清玉洁不容触碰的。 “你……”宗正瑾碳酸在地上,一时哑口无言。 三方对立,画面有一丝的奇怪。 宗正昱眼底的担忧少了些,凤眸却依旧是赤红一片。 方才风沧澜依偎在宗正瑾怀中的画面不断回放,宗正昱眸中深暗,步步踏向宗正瑾。 周身的戾气让人退避三舍,杀气没有丝毫遮掩。 风沧澜眉头微拧,宗正昱是打算…… 正想着,宗正瑾就被宗正昱一脚提额撞在墙上。 十分力的一脚,踢的宗正瑾口吐鲜血。 宗正昱又慢步过去,拽着宗正瑾的衣襟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他没有动用内力,对着宗正瑾拳拳见肉。 宗正瑾没发躲避跟反抗,没两下就被宗正昱打的肿成猪头。 见宗正昱没有放过的意思,风沧澜内心挣扎。 最后还是上去劝阻,“宗正昱,够了,教训了就够了。” 毕竟宗正瑾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就算真的要取性命,也不是这种正大光明的方式。 有些事,能背地里解决就背地里解决。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宗正昱几乎处于暴走状态。 手中力度更大,下手更狠。 “宗正昱,你别把人打死了。” 他依旧不听劝,就像是上了发条根本停不下来。 “放肆!” “停手!宗正昱你给朕停手!” 一身龙袍的皇帝疾步而来。 东宫的动静外面早就发现了,宫人们赶紧去禀报皇帝。 听到消息赶来的皇帝,进殿就看到这一幕。 宗正瑾被宗正昱拳脚相加,单方面殴打。 “宗正昱!那是太子!谋杀太子诛九族!” 宗正昱就像是听不到一般,手中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皇帝含着御林军阻止,没一个是对手。 最后他的目光放在一旁劝架的风沧澜身上,“宗正昱,你不怕似,风沧澜也不怕吗?” 宗正瑾一拳下去的动作戛然而止,布满红血丝的凤眸缓缓恢复清明。 他慢慢起身,拿出白布擦拭手背的血迹。 擦拭干净后,把白布扔到宗正瑾身边,声音冷如冰窖,“这件事没完。” 皇帝匆匆跑到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宗正瑾身旁,大吼出声,“传太医!快传太医!” 东宫内一片慌乱,宗正昱转身牵着风沧澜的手径直离开。 一地的御林军,无人敢阻拦。 离开东宫直奔宫外,两人全程无交谈。 回到王府,两人都没有出声。 风沧澜往沧海一粟走,进屋后准备关门,就被一只黑云长靴挡住——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你就是这样套我的? 宗正昱进屋,反手关上房门。 深深的看着风沧澜。 那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想到宗正昱狂揍宗正瑾的模样,风沧澜感觉脸疼。 第一反应是,宗正昱该不会像打宗正瑾那样打她吧? 越想越可能,看着宗正昱眼神都变了。 “我跟你说哦,打人是不行的。打女人更不行。” “尤其,这个女人还是你的夫人。” “咳,婚内打人算家暴,我可以找官府和离哦。” 宗正昱眸色沉沉没有应声,风沧澜心底更毛了。 看着宗正昱抬手,她赶紧捂脸,急匆匆开口,“打人不打脸。” 记住网址 话音未落,后脑勺就被一只手扣住往前按。 风沧澜被迫贴在宗正昱胸口。 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我跟你说过,以后不用自己做饵。” “所以,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宗正昱的声音磁性,平稳,听不出半分情绪。 风沧澜眉头一跳,“没……没事啦。” “我能掌控好尺度的。” 从宗正瑾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故意如此,是想看看他想干什么,顺便证实一下她的怀疑。 温逢君下毒,明显是有人只是指使,可为何……突然又解毒。 她怀疑,温逢君可能是宗正瑾的人,打算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结果,宗正瑾天天守着寸步不离,根本没办法。 “掌握好尺度?” “你所说的掌握好尺度是躺在他的怀里?是在他面前衣衫凌乱?” 宗正昱声音拔高浓浓的戾气扑面而来,风沧澜尴尬的笑了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我有分寸的。” 她都计划好了,宗正昱没出现的话,就药倒宗正瑾,然后在东宫找蛛丝马迹。 “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宗正昱都被气笑了,又蓦得平静下来,“所以你以前就是这样套我的?” “扯……”风沧澜本想解释,但转念一想,最好的解释就是反咬一口、黑白颠倒,先发制人。 登时,风沧澜美眸发冷,“你还好意思说我。” “你前几天竟然为了林静瑶凶我!” “你是不是想把林静瑶抬进王府?” “我看没准那些流言蜚语,就是你散播出去的,让林静瑶名声坏了只能嫁给你!” “你想好娶林静瑶娶就是了,侧妃、小妾,让出王妃位置都行!” 风沧澜嘴皮子麻溜的很,说完了无所畏惧的瞪着对方。 就见宗正昱眼尾发红,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 “风沧澜你没有心。” 留下这句话,宗正昱转身就要离开。 风沧澜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本能的抓住宗正昱的胳膊。 宗正昱止步没说话。 风沧澜握着他的手臂张了张嘴,最后愣是不知怎么开口。 “有事?”宗正昱淡淡的两个字,声音哑的厉害。 风沧澜低眉没说话。 宗正昱抽手就要离开,风沧澜着急忙慌的拽的更紧生怕宗正昱生气走了。 “我错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为我好。” “对不起嘛。” 这是风沧澜第一次,真心低头。 宗正昱面无表情的拉开胳膊上的手,风沧澜以为他还是生气要走,不管不顾从后面将其搂住,软着声音道歉带着一股撒娇,“昱昱别生气了嘛~” “昱昱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昱昱?” 风沧澜低唤着,宗正昱还是拽开了她的手直直离开。 她看着那离开的背影,晶亮的眼睛瞬间暗淡了下来。 倒打一耙结果叭自己耙死了。 她回到桌边坐下,鼻子酸溜溜的。 哼! 她都道歉了,还这样。 不理就不理,谁稀罕。 你不理我,我还不里你呢。 风沧澜坐在屋里生闷气,宗正昱已经回了书房。 傅玉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房中,看着宗正昱犹豫着开口。 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闭嘴。 他再也不想回那个偏远的地方了。 “可以行动了。”宗正昱沉声开口,“只要是太子负责的,一律打压。” 傅玉动作微顿,不明白他就离开了这么半年,怎么就跟太子杠上了。 但他这次聪明的没问,点头领命了。 太子被摄政王欧打,皇帝封锁了消息,更是直接杀了那群目睹的人。 绝不允许有任何太子不好的消息流出。 云桑看着宗正瑾躺在床上,被打的完全认不出来,奄奄一息的模样眸色阴冷。 没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退出。 自从皇宫回来,街上说林静瑶跟宗正昱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听不到一丁点风声。 明显是有人压了消息。 风沧澜隐约能猜到是谁做的。 自从风沧澜倒打一耙失败后,两人谁也没找谁。 宗正昱不来找风沧澜,风沧澜也没去找宗正昱。 这次坚决要宗正昱先来找她。 太子伤的不轻,在床榻静养,手底下明里暗里的势力连连被打压。 他虽然行动不便躺在床上,但脑子是清醒的能明确感觉是谁。 明里的势力被打压没问题,暗里隐藏的也被打压。 很明显宗正昱对他的势力了若指掌。 这让宗正瑾有些心慌,同时生出一个想法。 必须快点坐上那个位置,越拖越难。 就宗正瑾躺床修养的几天,手底下势力生生被打压到损失对折。 太子跟摄政王的对弈,朝堂上的老狐狸都有所察觉。 但选择闷不做声,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都选择躲得远远的,害怕被牵连。 街上依旧是热闹繁华,暗地里确是暗流涌动。 不知道何时,危机就一触即发。 风沧澜这段时间也没闲着,着重调查的温逢君,把他的生平调查了一波,事无巨细,哪一岁遇到了什么人。 但从蝴蝶谷出来后,后面就显得非常诡异,明显是被人篡改杜撰过的。 可想其背后势力庞大。 最后她决定去温逢君药卢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把药卢翻了一遍都没找到有用的消息,准备离开在关门时,目光定格在房梁上。 看到房梁那奇怪的构造,她重回屋内,腾空飞起查看。 只见房梁被凿开一个小洞,里面塞着一叠纸。 全部取下来,拍了拍灰尘打开。 看清第一张的内容,风沧澜瞳孔猛的一缩——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新婚之夜的毒,竟然是他的手笔! “这是……” 看着那张纸,她从震惊慢慢归于平静。 按捺住心情继续往下看,越往后眼底越寒凉。 周身的冷意萦绕,似要冰封千里。 看完后,将这个纸对折,她合眸勾唇,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真是没想到,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竟然都是他。 抬进摄政王府时所中的毒,还有那一次次的暗杀,离开王府时被一群顶尖杀手追杀。 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来自于一个人。 好!好的很! 风沧澜拿着一叠纸,径直出府,直奔报社。 刚出府,宗正昱就得到消息。 有前几次的前车之鉴,宗正昱放下手中东西暗里跟踪。 夏日炎炎,虫鸣鸟叫。 正午的阳光有些毒辣,风沧澜走在大街上只觉着浑身发凉。 入报社,风沧澜直接去了最高一层,亲自控笔。 一篇控述,揭发的新闻落于纸上。 唤来报社掌柜,把宣纸递过去,“加急头版头条,日落之前,发售。” 掌柜知道风沧澜跟画书清关系匪浅,所以非常快就应了下来。 加急印出来已经是下午,掌柜拿着样板来找。 风沧澜点头确定没有问题,掌柜才开始发售。 一般报纸都是上午发售,下午发售的一定是加紧有惊天大事的。 所以下午一开始发售,就无数人来买,没一会儿就售罄了。 风沧澜特意控制了数量一千份。 有些人有,有些人没有,没有的人才会起初打听,讨论的热度才能推到新的高度。 而且,这样方便控制舆论方向,引导舆论。 风沧澜站在顶楼窗前,听着下面扎堆百姓的议论。 “天!这是真的假的!” “怎么可能!这是假新闻吧?太可怕了!” “报社何时出过假新闻,保真没问题。” “太子殿下气质温润,如清风,如朗月,怎么可能会是上面这样。” “对啊,太子殿下一向待人温和,温润如玉,皎皎君子。是不是出错了?” 看着报纸的报道,百姓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出错了。 风沧澜美眸微眯,透着一股嘲讽。 对啊,你看宗正瑾的表面工作做的多好,把全天下的人都欺骗了。 包括她,都曾以为宗正瑾真的是风光霁月,皎皎君子,陌上如玉。 有质疑有相信,两极分化,就有争论。 有争议,事情的讨论行性就更大。 所以报纸售罄一炷香的时间,整个皇城都在讨论这件事。 宗正瑾在百姓心中,尤其是女子心中,形象一直很好,所以很多人维护。 也正是因为如此,两波人吵的不可开交。 将整个事情的热度,推上了顶峰。 注视着这一切的风沧澜,扯了扯唇角。 宗正瑾要树立形象,她偏要撕开他的面具。 “你看这个,接近风沧澜,借她的手毒杀摄政王。” “难不成,是全城百姓挂白灯笼那一次?” 这样一说,很多不相信的开始动摇。 “还有你看这,太子怎么会在风沧澜新婚之夜投毒?” “这也是真的?” 风沧澜眸色冰冷,没错。 体内另一种毒就是宗正瑾下的。 当时她本身就中了奇毒导致痴傻,宗正瑾想让她死在王府,所以让宗正瑾下了毒。 两种毒素碰撞,出现了假死现象。 所以才有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事。 说来,她还真应该好些宗正瑾,如果不是他下毒,没准她现在还是个流着口水的傻子。 她当时跟宗正瑾并无交集,为什么向下毒,还是在嫁入王府后下毒。 她大概能猜到。 当时风疆在边疆,手里又有兵权。 她嫁给宗正昱,指不定两人就站在统一战线。 但如果是她新婚之夜死在摄政王府,风疆归来后必定站在宗正昱的对立面。 毕竟当时,风疆极度宠爱这个刚找回来的傻子女儿。 说白了,她的死就是宗正瑾为挑拨宗正昱跟风疆。 后面看到她没事,宗正瑾可能好奇吧。 然后干脆改变主意,接近她取得信任,借她的手,杀了宗正昱。 事实,他也成功了。 她的确差点成杀了宗正昱的那把刀。 报社上的消息席卷整个皇城,探子以最快速度回宫禀报。 皇帝正在东宫,宗正瑾已经差不多恢复,两人正坐着对弈。 探子急匆匆进来,皇帝面露不悦,“何事,如此着急。” “皇……皇上。”探子咽了咽口水,余光打量宗正瑾。 不怪天下人震惊,就连他也不敢相信。 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太子,怎么可能像报纸上说的那么阴狠毒辣,工于心计。 “说。” 见后面迟迟没声音,皇帝沉声开口,无形中一股威严散开。 探子把报纸呈上去,大太监没敢看直接转交皇帝。 皇帝放下棋子接过报纸开始看。 越往后神色越严肃,脸色越难看。 宗正瑾捏着棋子看着棋盘,细心研究。 “放肆!满口胡诌,随意编排皇室!” “把这些报纸全部给我收了!”皇帝厉斥,看得出来非常生气。 探子抖了抖,颤颤巍巍开口,“全城都在议论此事。” “国内,其他地区也在着手发售,只怕是拦截不下来。” 报社的传播有一套自己的体系,可以说比朝廷的八百里加急都还快,所以根本无从拦截。 就算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报社的主人画书清并不在皇城,加之……报社也从不受人威胁。 “怕!”皇帝怒拍桌面,桌上棋子被拍的跳起又落下。 棋盘散了,棋子乱了。 宗正瑾放下棋子,脸已经恢复如初,还是那风光霁月,皎皎君子的模样。 “父皇何事如此生气?” 皇帝侧眸看着他,眼底怒气不减。 虽说这个皇子是最爱的,悉心栽培的。 但是关键时候搞出这么个事,还是非常生气。 做了也就做了,竟然留下痕迹被人发现了。 他千辛万苦,不让任何不利于他的消息流出。 他倒好! 皇帝把报纸直接扔了过去,怒气冲冲,“你自己看。” 宗正瑾剑眉微皱,拿起报纸插看。 温和的表情在看到报纸内容的一刹那,瞬间僵住。 虚伪的面具裂开,最真实的模样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废太子一事,谨慎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桃花眼里满是慌张,“销毁!” “全部销毁!把消息压下去!”绝对不能让风沧澜看到! “太子殿下,恐怕不行了。” “全城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 宗正瑾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整个人瘫软坐下。 面色惨白余光。 皇帝冷哼一声,“你干的好事,竟然留下了蛛丝马迹让人查到了,还昭告天下!” 宗正瑾满脑子一片乱,心里全是完了完了。 全完了。 澜澜本来就因为借刀杀人的事耿耿于怀,如今爆出这些事…… 太子这件事闹得非常厉害。 第二天早朝时,言官第一个站出来说太子德行有亏,不仅暗害摄政王妃,还暗害摄政王。 说的宗正瑾恨不得将其舌头割了。 有言官站出来,后面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大臣也站出来附和。 几个老大臣还是一直支持太子的,太子一直形象都不错,谦和有礼,不骄不躁。 如今却发现自己被骗了,立马站出来言辞犀利。 就像娱乐圈的粉丝脱粉回踩,句句直戳心肺。 原本是全员满意的太子,如今被万人指责。 还有人提出废太子。 太子毒害皇叔皇婶,这已经不是小事了。 皇帝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自然不同意,一连几天朝堂大臣都在针对。 街上的百姓也从刚开始的不相信,变成了坚信不移。 毕竟皇宫里,有几个真的单纯的人。 百姓们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战斗力爆表,万人血书跪在皇宫门口,请求皇帝废太子。 还只是太子都敢对皇叔皇婶下毒手,未来登基一定是一个暴君,星云国百年基业只怕是要毁于一旦。 声音越来越大,宫门口天天都有大批人跪着。 有组织有纪律,四波人,一波上午,一波下午,晚上,上下半夜各一波人。 把皇宫围的是水泄不通,早上朝臣上朝,百姓们纷纷求他们请皇帝废太子。 这阵仗几乎是前所未有。 最后坚定拒绝的皇帝,在百姓朝臣的威压中不得不动摇。 打算先废太子,等过一段时间平静下来,再找机会重新立回来。 皇帝的动摇宗正瑾尽收眼底。 自被撕开面具后,宗正瑾是半分都不伪装了。 整个人变的阴郁,看人有股阴恻恻的感觉。 跟他站在一起的朝臣,大气都不敢出。 退朝后,皇帝把宗正瑾喊到一边单独说自己的想法。 宗正瑾从始至终垂着头,浑身透着阴森。 听到废太子,后面再立,他没点头也没同意。 看着昔日温润儒雅的太子,变成一条阴鸷的毒蛇,皇帝叹了一口气,让宗正瑾先退下。 废太子的圣旨没下来,宗正瑾回了东宫。 周围的宫女太监瑟瑟发抖,不敢去看现在的太子。 云桑在殿内等着,看着宗正瑾浑身萦绕着阴郁的气息,桃花眼里早已没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冰冷的阴鸷。 轻飘飘扫一眼,就感觉头皮发麻。 云桑紧了紧双手,眼底滑过一丝悔意。 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 本来是想彻底断了风沧澜跟太子的可能,没想到风沧澜竟然不按套路出牌,跑到报社大肆宣扬。 “太子殿下。”云桑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 宗正瑾没什么温度的眼神轻扫一眼,云桑只感觉后脊爬起一股凉意。 “计划提前。”他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云桑皱了皱眉想说什么,最后闭上了嘴。 宗正瑾近段时间日子过得非常不舒服,风沧澜就过的非常舒服。 宫门口的事有她的推波助澜,甚至关于这件事都有她的手笔。 但没人能查到她的头上。 既然有人把证据亲自送上门,还引导她去找自然不能辜负了这位好心人。 这段时间,宗正昱似乎很忙。 还是一样,两人谁也不低头。 在花园撞到,风沧澜挺胸抬头,像只高傲的白天鹅目不斜视离开。 谁还不是个傲娇小公主咋滴。 她道歉了,不接受就算了。 宗正昱低眉,看不出情绪。 离开摄政王府,风沧澜径直往宫门口跑。 她得到消息,皇帝拟好了废太子圣旨。 当然是要去看热闹啦。 到了宫门口,风沧澜选了一个地理位置比较好的茶楼,坐在窗前饮茶,可窥探下面的热闹。 皇帝此人,对自己的名声都不太在乎,对宗正瑾这个储君的名誉确是格外在乎。 从小疏远宗正瑾,目的为将其藏在狂风骇浪之下,相比于当时风头无两、备受宠爱的萧王,可见其用心。 明里不闻不问还让宗正瑾装的唯唯诺诺,实际确是为保护。 皇宫后宫,最容易出现兄弟阋墙之事。 皇帝为保护,疏远冷落宗正瑾,护其安全。 后面为了宗正瑾的名声,更是多次封锁不好的消息。 想到宗正瑾往日种种,风沧澜秋水眸深眯,噙着一抹冷笑。 皇帝看重这名声,她就要毁了这营造出来的名誉。 宗正瑾看中太子之位,她就废了他的东宫太子。 她得到消息,今天皇帝大概就会宣废太子的圣旨了。 风沧澜端着茶盏小心一口,等待着消息的传开。 本来今日,却如风沧澜所想那般。 皇帝废太子的圣旨都拟好了,就在准备宣旨时。 金銮殿内诸位大臣齐齐改口。 “皇上,此事还需严查,空口白牙诬陷,就草草定了太子的罪名。” 说话的这位大臣,是闹废太子很厉害的。 结果仅仅一天就改了说辞。 在他之后,另一位德高望重的两朝元老站出来。 他两鬓斑白,满是皱纹的脸上包含沧桑,背脊微微弯曲,比昨日似乎衰老了十岁不止,“皇上,此事只是报社的一面之词,并未有实质性证据。” “报社利用自己的知名度,给太子扣上这样的一顶帽子,其心可诛。” “废太子一事,还需谨慎明查。” 站的整齐的一众大臣,一般都挪出来一步附和道,“请皇上明查。” 龙椅上,皇帝锐利的眼眸沉着探究,横扫一眼出来说情的众大臣。 这些人昨日义愤填膺,满口指责,今日却突然改口。 皇帝眼瞳深眯,目光转向站在前段,一言不发的宗正瑾身上。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你就好好待在东宫 让这些大臣改口的,只能是他这儿子了。 回想这段时间,太子被千夫所指,众人责骂,也未做辩驳。 甚至知道他不得不废太子,也未多做辩解。 这件事闹得这般大,他还是生气的。 自己栽培多年,从小就按照储君培养的人,竟然在这种小事上摔站不起来。 再出事之后,更是没有丝毫的应对,任由天下人唾骂。 虽然喜爱这个儿子,但若真的没有帝王之才,那也就只能另择他人。 这次答应废太子,就是存了这样的想法。 当时立太子还是不够谨慎,打算这次废太子后再好好考验考验。 毕竟,他以储君培养的皇子,也不止这一个。 金銮殿上,众人为太子说情。 记住网址 太子就像是听不到一般,站在自己的位置,一脸平淡,不悲不喜。 不以万人唾骂而震怒,不以朝臣说情而变色。 从始至终,都是一派淡然。 让皇帝忍不住想,他的这位皇子是否早已有对策,所以这几天才没有反应。 甚至在他说出先废太子一事,也丝毫不变色。 只是…… 这其他大臣还好,或是抓住把柄,或威逼利诱,但那位两朝元老的清贵世家,太子是怎么让他出来说话的。 这位两朝元老,曾是先皇太傅。 一身清贵,虽身在朝堂,却从未参与各种党派斗争,可以确切的说是一个纯臣,只忠于皇帝。 而就是这样一位,名震文坛的清儒之人,现在公然站出来为太子说话。 皇帝内心千转百回,大臣们从刚开始的相继求情,在没听到皇帝回应后,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的确。”皇帝收起思绪,下令道,“大理寺卿,你全权负责此事。” “至于太子。”皇帝目光看向宗正瑾,“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东宫。” 这就是软禁了啊。 大臣们心底暗暗心惊。 皇帝对太子的宠爱他们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若是以往,皇帝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软禁太子。 混朝堂的都是人静,谁还不是个千年老狐狸。 皇帝早就看摄政王不顺,就算真死了也不会怎样。 生气的只怕是,太子做事不但没成功,还留下了把柄被广而告之。 大臣们面不改色在内心分析,只怕这位太子在皇帝心里的分量回不到以前了。 皇帝离开,在金銮殿的大臣们也逐渐离开。 刚才虽然很多人在求情,但也有两个据理力争,但是最后都湮灭在求情声之中。 尤其是在两朝元老袁大人出声后,再无争议之声。 一个抗议的言官快步追上离去的袁大人,“袁大人,太子是否真的无辜?” 言官说出这番话无他,就是因为袁大人向来清廉公正不阿,又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纯臣。 如今帮太子说话,能想到的只能是太子无辜。 压根没往被收服这方面想过。 袁大人离开的脚步一顿,背脊弯曲的更厉害,“没有证据,冒然废太子,岂不胡闹。” 只留下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袁大人就离开了。 没说无辜,也没说不无辜。 原本今日皇帝是要宣废太子的圣旨,因为众臣求情这一出,只能作罢。 宫门口 风沧澜看着三五成群,穿着朝服出宫的大臣,美眸眯了眯。 大臣们刚出来,就被百姓围度询问,“大人,皇上可有废太子。” “大人,一定要同光强说,废了这阴狠毒辣的太子。” 被拉着的大臣赶紧挣脱离开,一众大臣也是如此,生怕被拉着询问。 风沧澜美眸闪过一丝疑惑,不应该如此啊…… 就在纳闷时,包厢被打开。 她回首查看,只见徽羽脚步如风,迅速走进来,“小姐,皇上没有废太子。” “没有?”风沧澜“蹭”的一下站起来。 徽羽点头,“本来废太子的圣旨都拟好了,结果今日早朝一群大臣为太子说情。” “最后皇帝让大理寺卿严查,太子在东宫不可出。” 风沧澜眉宇间透着凝重。 怎么回事? 一群大臣为宗正瑾求情? 宗正瑾暗中周旋了? 如此一想,风沧澜抬眉看向徽羽,“查查宗正瑾这两天见了谁。” “是。” 徽羽又退了出去。 风沧澜眼底发凉,这一次,她非把宗正瑾按死不可。 她最忌讳别人欺骗,更忌讳别人要她性命。 所以,宗正瑾之前利用她,借她的手杀宗正昱。 她只是断绝关系。 可一旦沾上要她性命,那绝对没有第二条路。 想杀她,那她就先一步把杀她的人弄死。 就像温逢君。 她并非闺阁小姐,早些年行走江湖,经历过宫廷诡谲,也在刀口上舔过血。 所以绝对不会手软,一旦危机性命,先杀之! “快走!” “赶紧走!” 街上一阵呵斥声传开。 风沧澜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御林军在驱赶宫门口的百姓。 有些不动的,御林军直接武力镇压。 “再在玄武门闹事,押入天牢。” 一阵浑厚的声音响起,身着官府的男子立于烈日下,面无表情。 堵门的百姓一听押天牢,纷纷起身逃跑。 风沧澜垂眸盖住眼底的冰冷,穆冶都出动了。 看来想把宗正瑾摁死还要花费些精力。 风沧澜起身离开。 走在街上就听着百姓们议论,“真的,袁大人都站出来了,这事肯定有猫腻吧?” “肯定,袁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清儒。” 风向隐隐有了改变的趋势。 风沧澜听着议论脚步加快,心底却在暗暗思量。 这些人口中的袁大人,好像是文坛大佬,先帝太傅。 袁庆? 若是他,那舆论风向改变就不奇怪了。 袁庆的门生,几乎是占据了朝堂的半壁江山。本来这种情况是非常容易被皇帝忌惮的。 可这位袁大人不会。 他作风清廉,文人傲骨,从不参与党派之争,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纯臣! 纯臣只忠于皇帝。 宗正瑾是怎么把这么一个老臣劝说的? 风沧澜按下内心疑惑,确是走上了跟摄政王府完全相反的路。 最终她停留在太傅府门前。 刚到,不远处就一个轿子走来,风沧澜侧身躲在石狮子侧面。 “停轿。” 轿落,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轿子里出来,径直进府。 风沧澜眸色沉冷,视线顺着府里看去。 他的身上怎么会有……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我突然觉得,太子也不错呢 尸香的味道? 一想到尸香,风沧澜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味道很淡,跟丽妃还有林琳身上的有些不同。 丽妃跟林琳身上的跟袁庆的相比,就像是初版跟2.0版。 很明显,这个2.0版比之前改良的更好。 味道很淡,也很自然就像是熏衣服的熏香,并不会让人觉得很突兀或者很奇怪。 尸香一事,从林琳身亡线索就断了。 如今又在袁庆身上看到了升级版。 怎么会…… 等等! 脑海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风沧澜迅速抓住。 随即眼底一片阴寒。 是了!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串联起来了,如果是这样!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温逢君、丽妃、蝴蝶谷后山的尸骸,一下子全都说的通了。 温逢君是宗正瑾的人。 以未经人事的女子尸体练香,炼出尸香后由温逢君扔到蝴蝶谷后山毁尸灭迹。 一个女子最后淬炼出来,差不多就一滴浓缩精华。 所以需要很多女子,这样就需要一个地方毁尸灭迹。 蝴蝶谷多好,不仅能藏尸,未来的某一天,还能以此来胁迫蝴蝶谷,为他们所用。 若是不能,就将后山的尸骸传遍天下。 如此蝴蝶谷必定岌岌可危,就不再是三国敬畏,而是人人喊打唾弃。 蝴蝶谷的医者更是会散落天下,这时正好也能收为己用。 好一个一箭三雕! 一旦消息炸开,蝴蝶谷自然不可能继续存在。 就算是不能为所用,里面的人也要为所用。 当时丽妃的娘家在练香,她以为丽妃是用这种办法争宠。 后面丽妃跟娘家全没了,又在林琳身上闻到这个味道。 她就隐隐觉着不对劲了。 若真是丽妃争宠,那丽妃倒了,她娘家也倒了,应该不会再现。 可偏偏林琳身上出现了。 她记得当时萧王对林仪雪是真心喜欢的。林仪雪死了没两天,林琳就出现在萧王身边了。 当时没注意,换个人而已。 如今再回头看,林仪雪死了,林琳顶上,身有尸香,更像是有人可以安排。 不吹嘘的说,就林仪雪死在萧王床上那模样,至少得一阵硬不起来。 试想一下,萧王因林仪雪死像有阴影,对女子没有性趣,怀疑自己不行的时候。 身有尸香的林琳出现,治愈了这个毛病。 这样就能说通了。 尸香不仅有瘾,还有催情之效。 顿时,风沧澜有一种豁然开朗、茅塞顿开之感。 拨开云雾见月明。 尸香的幕后之人,非丽妃,更非她娘家。 只怕丽妃是被利用了,或者丽妃就是宗正瑾安插在皇帝身边的棋子。 尸香催情,会让皇帝在丽妃这里,体会到在其他嫔妃那里体会不到的效果。 这个人多厉害,用丽妃控制皇帝,用林琳控制萧王,如今这袁庆是2.0尸香,不知道改良到了什么境界。 好大一盘棋啊。 朝堂众臣是他的棋子,乃至皇帝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甚至还无形中算计蝴蝶谷。 一旦事发,蝴蝶谷就江不存于世间。 宗正瑾!这一盘棋下的可谓是够大! 心思缜密,城府深,环环相扣。 她都忍不住拍手称赞。 皇帝栽培他让其远离危险,都是内定储君了,竟然还整了这么大一出棋局。 很明显,这是在做后手甚至是退路。 若是皇帝没立太子,布下的棋子就起到效果了。 皇帝之前态度坚定立了宗正瑾为太子。 如今,要废。 宗正瑾坐不住了,计划开始了。 顿时,风沧澜心底升起一个猜测。 一大半朝臣都为宗正瑾求情,那那些人是不是如袁庆一般? 如果是,那她知道尸香2.0改良了哪里。 风沧澜疾步回王府,心底已经生出对策。 刚回王府,路过正厅准备回沧海一粟。 宗正瑾端坐木椅,一身月牙长袍衬托的整个人温和许多,眉宇间不似往日那般凌厉。 让他锋利鲜明的轮廓,柔和了许多。 看到的一瞬,风沧澜目光微顿,转身欲回沧海一粟,就被唤住。 “澜儿。” 风沧澜脚步一顿,美眸微转,“何事?” 宗正昱从正厅走出来,宽大的手掌将风沧澜牢牢握住,“玩的可开心?” 风沧澜垂眸扫了一眼他拉着自己的手,柳叶眉轻挑。 人呐~ 她道歉板着一张脸,如今还是先低头吧。 风沧澜假意挣扎一下,没挣开任由宗正昱拽着,侧头冷漠,“干摄政王何事。” “还生气?”他磁性的嗓音徐徐流出,握着风沧澜的手轻轻捏了捏,“明明该生气的是我。” “谁生气了?”风沧澜别扭转头,“我才没生气。” “还有。”她忽然转头看过来,“什么叫该生气的是你?” “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嘱咐忠告,抛之脑后。” 宗正昱细数风沧澜的过错。 风沧澜仰着头,一副我没错的模样,“我都道歉了!” “我道歉那就是知道错了,知道错了那就是会改了。” 宗正昱瞧着她说的不紧不慢,“澜儿你那次不是,事发道歉第一名,事后死不改。” “……”哪有! 好像还真的有,无法反驳。 烦死了,被宗正昱抓住小辫子! “那我道歉了,你也没搭理我,你那么久不理我!没来找我!” 笑话,让她低头,不可能! 当时已经道歉了,这件事就过去了。 “那澜儿也没来找我。”他如是说道。 风沧澜心头冷笑一声,继续单着吧,臭直男! 果然不能对宗正昱抱有任何幻想! 听听这是人话吗?你也没来找我。 感情还真等着她低头去找啊? 做梦! 算了,没感情了,散了吧。 “那你就等着我来找吧。”风沧澜一点点掰开宗正昱的手指,把手抽出来就要走。 刚掰开宗正昱的手,另一只手又上来拉住了,“又生气了。” “我没有!”风沧澜一声低斥,“放开!” “我有事跟你说。”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深深看过去。 有事!听听,不是来求和的! 是有事! 狗男人!活该你单身! 单身一辈子吧你! 压制住心底喷薄的怒气,风沧澜忽的扬起甜甜笑容,“我突然觉得,太子也不错。”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你想当皇后?那我弄个皇后给你玩玩 “跟他在一起,那我就是太子妃啦,以后还是皇后。”风沧澜细说宗正瑾在一起的好处。 余光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宗正昱,将他骤然漆黑的脸色尽收眼底。 臭直男!酸死你! “而且他还说,后宫只我一人,这样一看好像还挺不错的。”风沧澜掰着手指说着。 扫到他森冷如墨的眸子扬了扬嘴角,“下次见面我就去同意。” “啊!” 风沧澜话音未落尖叫一声,整个人失衡被宗正昱抗在肩膀上。 “宗正昱!你当我下来!” 风沧澜手脚并用的扑腾根本不影响宗正昱。 这一路走来,侍卫见此纷纷垂眸低头。 不看,不听,不想。 风沧澜看到一个侍卫,扑腾的厉害,“小哥哥救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强抢美少女了!” 那侍卫被声音吸引的抬头,刚好对上宗正昱墨色深黑的眸子。 一个哆嗦立马低头,整个人瑟瑟发抖。 一路过来无人搭理,风沧澜嗓子都喊干了。 最后她懒得扑腾,任由宗正昱扛着。 到了寝房,宗正昱直接把人摔在软榻上。 风沧澜重重砸在被褥上,倒是不疼。 准备起身,上面就一个身影压下来,直接把风沧澜禁锢在两手的方寸之间。 风沧澜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脸单纯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两人对视,宗正昱眸色深沉,“你想当皇后?” 风沧澜葱指戳着他的胸口将其推开,捏着嗓子娇滴滴道,“皇后嘛~当然想啦,母仪天下哎,女子尊贵第一人,听着就好高大上的样子哦。” “哎呀,这样一说,更想嫁给太子……唔……” 风沧澜嘴唇一软,剩下的话被堵了回去。 宗正昱瞳仁似化不开的浓墨,其中夹杂着暴戾,连带着亲风沧澜,都带着几分戾气。 风沧澜伸手去推,刚碰到宗正昱胸口,就被一只手钳住。 攻陷,倾占,势如破竹。 风沧澜输的丢盔卸甲,只能任由宗正昱予取予夺。 良久,宗正昱松开,看着风沧澜不知是因缺氧还是因害羞而绯红的脸颊,嗓音沙哑,“澜儿以后别用这种话激我,不然……” 他有些冰冷的手指在风沧澜脸颊上轻轻滑过,风沧澜被冷的一哆嗦。 “我会不顾场合做一些,不太好的事。” 这话就说的很委婉了。 老司机风沧澜:我好像听懂了什么? 又好像没听懂什么。 “你想当皇后,我给你弄个皇后玩玩。” “只要你乖乖的。”宗正昱捏着风沧澜尖小的下巴,又低头亲了一下。 风沧澜嘴角微扬。 霸.宗正昱.总上线吗? 只要你乖,给你买条gai? 不对,宗正昱这个升级了。是只要你乖,给你弄个皇后玩。 “弄到了再说吧。”风沧澜没直面回答,一个翻滚从宗正昱胳膊下溜了。 她还记仇好久没理呢,找他是不可能找他的。 小仙女可以入凡尘呢。 当然是必须要别人先来找这样子才可以。 风沧澜走到木桌坐下,优雅给自己倒一杯茶水小口喝着。 宗正昱眸色深了深,是把刚才那番话记在心里了。 他转身,从袖口掏出来一叠纸放在桌上,“这个你应该用的上。” “什么啊?”风沧澜扫了一眼放下的一叠纸。 宗正昱没直接回应,“你看看就知道了。” 风沧澜面露狐疑,放下茶盏,将那叠纸拿起来。 视线聚焦第一页。 登时她眸色微眯。 将后面的一张张看完,她将其放在桌上,眼底神色莫测。 “难怪啊。” 女子尸体能提炼出来的,一尸只有那么一滴精华。 那练香就需要源源不断的姑娘。 自丽妃以杀人练香这事爆发后,肯定不会像之前那般大张旗鼓。 但练香还要继续。 不能让人发现,所以练香的女子不能有亲戚,或者是跟家里感情不好的。 这样就算永远消失,也不会有人发现任何异样。 翻看了一下,里面属乞丐最多,还有那些奴籍丫鬟。 街上那么多乞丐,消失了不会有人发现。 而这些奴籍丫鬟,大多是买的。 一个奴不会有人站出来为她们说话,更何况本就是买卖。 说不定她们还以为,自己是被买去伺候人,结果却是跳入火坑。 越往后看,风沧澜越是心惊。 虽然她不算好人,手上也沾了不少人的血。 但是看到这上面的东西,依旧是迟迟不能回神。 这是哪里来的歪门邪道,竟然杀人练香控人! 宗正瑾还真是,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即便知道他那温文尔雅的模样是伪装出来的,但看到这些幕后主使是他,还是愕然心惊。 风沧澜将这些能扳倒宗正瑾的证据收起来。 “这次宗正瑾就算翻身,那也还是咸鱼。” “谢了。”风沧澜摇了摇手里的证据。 宗正昱眉眼温和,“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皇帝让大理寺卿查证据,刚开始只说是查。 后面又加了期限,七天若找不着太子毒杀摄政王,摄政王妃的证据。 这件事就,就此作罢。 这件事,皇帝从始至终都没让风沧澜跟宗正昱两个主角出面。 风沧澜宗正昱两个当事人也没有对此做回应,看热闹的人也不敢冒然下结论。 七天时间一晃而过,就到了追查的最后一天。 今日一过,宗正瑾太子之位将固若金汤。 所有人都在等大理寺卿给出证据,而此时受害人之一的风沧澜。 正在紫藤花架下,躺在贵妃榻上乘凉。 烈日炎炎,地面都晒的滚烫。 知了被热的鸣叫不停。 风沧澜手中团票轻晃着,眉眼淡然,一副颇为享受的模样。 自上次后,宗正昱跟风沧澜的关系明显缓和了许多。 这几天虽然不经常在一起,但晚上都会来一趟,早上风沧澜醒来时他就没影了。 风沧澜能隐约感觉到,宗正昱很忙。 至于忙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 扫了一眼紫藤花架下的阳光,风沧澜微眯着美眸感觉有些刺眼。 “快午时了吧。” 风沧澜喃喃自语,随后从贵妃榻慢慢起来,“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父皇,您老了,该颐养天年了 她踩着地上的紫藤花瓣,步步离去。 眉目如画,笑意妍妍,恍若耀世而来的仙子。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可望而不可即。 刚来的徽羽看到风沧澜从花架里走来。 烈日热风,吹的紫藤花瓣迎风飘荡。 更添几分神秘与仙气。 徽羽惊艳怔愣,良久才回神,“小姐,已经按照吩咐通知下去了。” “不错。”风沧澜脸上笑容越发璀璨夺目,“接下来就等好戏开场了。” 她拿到了证据,这七天一直没做正面回应。 就是等今天。 记住网址 在最后一天,最后一刻。 让他从云端跌落深渊。 她要让,宗正瑾在临门一脚的那一瞬,跌落深渊。 永世不得翻身! 这就是觊觎她性命的下场。 她风沧澜,可是非常惜命的。 午时临近 大理寺卿一直查不到证据,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明知不能找到,却不得不继续做样子。 今日要么废太子,要么继续留。 所以,众大臣齐聚金銮殿,等午时大理寺卿来报。 金銮殿上 一众大臣垂首,闭口不言。 安静的诡异。 皇帝坐在龙椅上合眸,等着午时的到来。 宗正瑾站在百官之首,一身白衣温润淡然,仿佛那个即将被废的不是他一般。 皇帝时不时睁眼,锐利的眼眸扫过宗正瑾。 只片刻,又继续合眸。 “咚——” 一阵古钟声响起,午时已到。 安静如鸡的大臣们才有动作,齐刷刷严肃起来。 皇帝也睁开的眼眸,只见身着官府的大理寺卿急匆匆跑如大殿。 满头大汗,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 “启禀皇上,微臣无能并未查到太子杀害摄政王以及摄政王妃的痕迹。” 大理寺卿低头禀报,殿内一部分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皇帝不动声色的将所有异样收入眼底。 还真是小看了,他的这个儿子。 收回目光,皇帝浑厚的声音响起,“既然没有确切证据,那废太子一事便到此为……” “报——” 皇帝到此为止还未说出来,一个御林军急匆匆跑进金銮殿,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 “皇上,这是街上流传的……” 皇帝扫了一眼大太监,他瞬间明白过来,把报纸呈给皇帝。 看到上面头版头条一个巨大的“爆”字。 皇帝周围往下看,越看眼底神色越冷,最后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片寒霜。 “好!” “混账东西!你真是好的很!”皇帝抓起案桌奏折就砸向太子。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众大臣噤了声。 各个神经紧绷,高度紧张,埋着头不敢乱看。 “父皇?”宗正瑾桃花眼里一闪而逝的疑惑。 皇帝看着报纸上的消息,以及后面实打实的证据。 条条都明确指向宗正瑾,就算想保下来都难。 “你个混账东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皇帝大手一挥,报纸在空中慢慢飘落在地上。 宗正瑾满脸疑虑,捡起报纸看清上面的内容,瞳孔猛然一缩。 他捏着报纸的手猛然缩紧。 怎么会! 怎么会被人发现,还以这种方式面世! 宗正瑾眼底阴郁骇人,阴恻恻的看着手报纸。 这几日的伪装起来的面具再度破碎。 “父皇,这是假的,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皇帝冲冠一怒。 他是看重这个儿子,悉心栽培,皇位迟早是他的。 结果!他竟然做出这种事! 杀人练香,控制群臣。 如此一想,大臣一夜全部改口,也就正常了。 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更重要的是,他这个父皇,竟然也只是棋盘上一颗随意操控的棋子。 那时宗正瑾就把手伸入后宫布棋,若不是因为风沧澜的原因,丽妃出了意外。 这混账东西,只怕也想用这肮脏玩意儿控制他! “朕马上就废了你这个畜生!” “宣废太子圣旨!” 皇帝一声令下,满朝文武百官安静如鸡,殿内一片寂静。 皇宫里爆开的同时,皇城已经炸开了。 之前丽妃娘家抓人杀了练香的事情本来就闹得厉害。 如今再度被翻出,还牵连出幕后主使,这个人还是他们口中温文尔雅,风光霁月的太子。 这个消息犹如平地惊雷,把天下人炸的晕头转向。 都以为是皎皎君子的太子,竟然是披着人皮魔鬼。 那些被杀的姑娘多是无亲戚,或者是不受家里疼爱的,消失了也就消失了,无从查证。 看着那写满了的受害者名字,明明是夏日炎炎,百姓们只感觉全身发寒。 这些消息太盛,一出就直接推上顶峰。 加上摄政王跟摄政王妃的事,众百姓聚集玄武门处,大喊废太子。 其声音只响亮,直破云霄。 就连金銮殿内,都能听到一二。 宗正瑾捏着报纸笑的阴翳,“父皇,您老了,该颐养天年了。” “儿臣会带领星云,走向一个至高的巅峰,” 宗正瑾扬手一挥,那报纸从空中慢慢飘落在地上。 金銮殿上,众臣骇然。 皆是满目震惊,盯着宗正瑾。 这!这是要逼宫啊! 大臣们冷汗淋漓,大气都不敢出。 殿内空气仿佛凝固。 皇帝眼角的皱纹更深,眼底怒火燃烧,“混账!你是要造反!要逼宫吗?” 宗正瑾清浅淡笑,却让人毛骨悚然,“父皇这是说的哪里话。” “儿臣明明是见父皇太辛苦,所以来为父皇分担啊。” “怎么能说逼宫呢?” 宗正瑾双手负立,站如松,温润如玉。 大臣们早已是大汗淋漓。 言官不怕死,第一个站出来职责宗正瑾,“太子竟然说出如此大不敬之语,何能为储……” 他说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众臣回首看去,只见言官脖子上一道长长的口子,不停的往外喷洒鲜血。 离的近的大臣朝服都溅到了血,左侧的官员更是满脸的血腥味。 他颤颤巍巍伸手摸了一把脸,看着手掌粘稠的血,一口气没上来晕倒在金銮殿。 众臣一阵冷吸,只觉脚底生寒。 原本打算言语攻击的大臣们,瞬间闭上了刚张开的嘴,生怕自己是下一个言官。 捧着圣旨一直未宣的大太监忽然俯首跪地,朝着宗正瑾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不知,本王来的可是时候 大太监高昂的声音在金銮殿内回荡。 皇帝脸色骤然一白,“放肆!” “你这阉狗!放肆!”皇帝猛然起身,一脚踹向大太监,“来人!” “来人护驾!” 皇帝怒喊,登时外面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铿锵有力。 最后在金銮殿外“啪”的一声踩地,步伐整齐而响亮,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皇帝立马从龙椅上下来,“快把太子给朕抓起来!” “快太子押入天牢!” 皇帝振奋大吼,似乎是看到了希望。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片静默。 皇帝勃然大怒,“你们还不动!你们是想抗旨吗!” 登时,一队御林军转身,脚步整齐一踏,朝着宗正瑾行礼,“太子殿下!”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金銮殿回响。 众臣瞠目结舌,像是看到什么恐惧至极的事。 皇帝更是被这声,惊的腿脚一软连连后退。 此情此景,谁还会不明白。 御林军已经不听皇帝的了,只听命于太子。 “父皇,你老了,该颐养天年。” “辛苦的事,交给儿臣就行了。” 宗正瑾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吐词清晰,轻飘飘的。 却在众人心头重重的落下一击。 群臣中,一个大臣跪地俯首称臣,“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大势已去,太子冉冉升起。 大臣们开始做自己的选择。 有一个人如此,其他的大臣相继跪地,承认宗正瑾的身份。 看着逐渐跪下的大臣,皇帝面色惨白,“你们……” “你们……” 皇帝扶着案桌,一口气憋的脸颊通红。 “父皇,给自己一个体面。” “不止是门外有御林军,皇宫外也有守卫。” 宗正瑾清润的声音淡淡响起,皇帝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喘气不赢。 宗正瑾从容不迫的走向龙椅,面向朝臣,看着这向往已久的位置,虽然笑容满面,眼底确是一片森然。 一个眼尖的大臣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也跟上,声音洪亮。 “众爱卿,平……” 宗正瑾正要说平身,却被一个满身血迹的士兵阻止,“太子……太子殿下……” “我们……” 那士兵话未说完就倒地一命呜呼。 宗正瑾迅速走下来,看着满身鲜血看不清容貌的士兵,眸色阴鸷。 外面就一阵声音传来,“不知,本王来的可是时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烈日之下。 一个欣长伟岸的身影,踏着阳光而来。 他一身黑色锦袍,烫金滚边,金丝线绣的蟒蛇栩栩如生,好似要活了一般。 金冠束发于头顶,一丝不苟。 整个人带着一股肃杀凌冽之意,恍若杀神降世。 入鬓的剑眉下,那双狭长的瑞凤眼一片沉静,似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旦窥视就永远困于其中无法脱身。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冷峻鲜明的轮廓,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神秘而危险。 他步步前进,那些阻拦的士兵只能后退,最后退无可退。 “摄……是摄政王。” 一个激动的声音响起,宗正瑾蓦得一束阴鸷的目光扫去。 那说话的大臣,瞬间一僵赶紧低头闭嘴。 宗正昱站在金銮殿外,阳光将他的身影拉的欣长。 他手指微抬,后面的士兵齐刷刷的抛开,整齐有序。 脚步声整齐响亮。 顿时,金銮殿被围的严严实实。 “太子逼宫,尔等若是被胁迫,就从里面走出来。” “留在金銮殿内,一律按同党处置。” 宗正昱磁性的嗓音徐徐响起,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就像平常聊天一般。 “摄政王!”宗正瑾桃花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目光如炬恨不得把宗正昱盯出一个窟窿。 宗正昱淡淡一笑,“侄儿,可是在等你的兵?” “可惜了,他们是来不了了。”他颇为遗憾的叹息一声。 宗正瑾更是面色发狂,“不可能!” “你不可能!” “不会的!绝对不会!” 宗正昱站在阳光下,笑容耀眼,“这世界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侄儿,放下屠刀。” 宗正瑾忽的癫狂大笑,“宗正昱,这是我一辈子听过最好听的笑话。”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劝我放下屠刀!” 登时,宗正瑾止住癫狂大笑,一个闪身到皇帝身边,掐着他的脖颈,“让开!否则我杀了他!” “宗正昱你想谋权篡位吗?” 宗正昱凤眸微眯,抬起两根手指。 后面的士兵分分散开,留出一条路。 宗正瑾掐着皇帝的脖子拖着出去,满眼戒备看着众人,倒退着离开。 金銮殿不远处。 一抹蓝色的身影眺望那头。 难怪最近宗正昱早出晚归的,原来是做这个对策啊。 宗正瑾狗急跳墙,竟然逼宫! 其实……若是宗正昱不出现,或许他真的能成功。 可世界上没有若是。 风沧澜隐于暗处,观察着那边的情况,徽羽跟在后面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让开!”宗正瑾一边呵斥一边倒退。 被挟持的皇帝气的横眉怒目,“逆子!” “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闭嘴!”宗正瑾手上力道一紧,皇帝顿时没了声。 “都给我让开,不准靠前否则我杀了他。” 宗正瑾步步后退,眸色阴翳。 宗正昱扬手,所有士兵止步。 宗正瑾挟持着皇帝倒退着步步后退,戒备的盯着宗正昱。 风沧澜拧着柳叶眉。 宗正昱可真是个蠢蛋,这个时候追杀宗正瑾,然后“失误”杀了皇帝。 这星云国不就唾手可得嘛。 不过,他似乎并没打算用这种办法夺皇位。 风沧澜看的聚精会神,所有注意力都被前面吸引。 以至于丝毫没发现,后面观音竹林里,一支箭的剪头直直对准她。 瞄准,拉弓,满弦。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情况下,松手。 “咻——” 箭离弦,一阵破风声响起。 风沧澜眸色一凝,腾空而起,避开那致命的一箭。 翻身落地,刚要松懈,两声嘶吼同时响起,“澜儿!” “澜澜!” 风沧澜眸色一顿,循声望去,只见那错过的箭竟回转直奔自己而来——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如果我不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会不会喜欢我? 风沧澜脚踏地面,提气后移避开。 那箭从风沧澜青丝中擦过,两缕秀发段落,缓缓下落。 刚一错开,箭竟再次转弯,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这是…… 长空追日! 是谁使的! 那个血屠穹苍楼那位的手下! 走神的片刻,长箭近在咫尺。 下腰的半舜,后背一股力一撞,风沧澜硬生生撞上了那支箭。 看着极速飞来的箭,风沧澜下意识躲避,却被这个人束缚全身。 眼看着破云箭射来,风沧澜内力震开,拔下金簪,整个插入束缚自己的胸膛。 插入的半舜,那人单手抱着风沧澜陡然转身。 “呃……” 万籁俱寂。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风沧澜满目戾气,盯着背自己插入金簪的人。 几乎是金簪插下去的同一时间,后背的破云箭直穿后背。 “澜澜……” 宗正瑾眼底的乖戾不见,阴翳褪去,浑身的阴郁消散。 在烈日阳光下,他桃花眼尽显温柔。 “如果,我当时不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会不会喜欢我。” 他细小的声音,刚说出来就被一阵热风吹散。 风沧澜呆愣的看着眼前人,没有反应。 眼睁睁看着他,身体后仰“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四周的声音都开始消弭,她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极速后退。 袖口下的指尖发颤。 “澜儿。” “澜儿。”宗正昱搂着风沧澜轻声唤着。 风沧澜缓缓回神,机械化扭头看过去。 又将目光投在地上,气绝身亡的宗正瑾身上。 “他……” “他……”风沧澜颤着嘴皮,不知该说什么。 宗正昱搂着的手紧了紧,柔声安慰,“没事,没事的。” 观音竹叶飘动,没有任何异样。 就像刚才那射箭之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事已解决,王妃受惊,臣弟先回王府。” 宗正昱搂着风沧澜离开。 风沧澜脚下深一步浅一步,满脑子都是宗正瑾倒地说的那句话。 她是想要杀他的! 是要杀他的! 刚才宗正瑾跑过来束缚她,她以为是来杀她的。 风沧澜闭了闭眼睛,努力压下内心片刻的慌乱。 宗正昱离开后,皇帝来到宗正瑾尸体前。 盯着那腹背的金簪跟箭矢,合了合眼眸,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宗正瑾逼宫一事消息全面封锁。还是按照太子规格下葬。 太子棺椁停在金銮殿上七日。 大臣们纷纷吊唁,仿佛太子从未逼宫,也从未用尸香来控制他们。 短短几天,皇帝不复往日的神采奕奕,整个人都佝偻了。 夏夜,热风拂过。 金銮殿内,一众宫女跪在棺椁前。 忽的,一个白影一晃而过。 原本焚香烧纸的宫女们,齐刷刷倒在地上。 棺椁前,一个白衣锦袍的少年,眼底一片青黑,满脸颓废。 明显是几日未休息好。 他推开棺盖,看着里面闭目安详的宗正瑾,眼底是心痛,更是怨恨。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替风沧澜挡那一下!” “我们十几年的筹划付之东流!” 白衣少年眼眶湿润,一滴泪水沿着眼角滑落,看着宗正瑾的尸体神色复杂。 “我把证据送到风沧澜那里,只是不想让她破坏我们的宏图霸业。” “我没想到她会昭告天下,也没想到会间接让我们多年谋划落空。” “罢了。” 最终,他把棺椁盖上。 一阵白色残影一晃而过,烛火摇曳,除此之外寂静无声。 太子薨逝,皇帝下旨举国同悲。 一月之内不可半喜事,不可食荤腥。 原本对太子的那些传言,都随着太子的薨逝再也无人追究。 尸香一事被宗正昱摆在台面上,把扔在蝴蝶谷后山的那些尸体全部带出来好生安葬。 而那些被太子以尸香控制的大臣,一去平常。 太子下葬后,文坛大佬袁庆先生辞官退隐。 连着朝堂上绝大部分大臣,都被皇帝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折磨。 皇帝本就子嗣缘薄,萧王死了,如今太子也死了。 整个人变的阴晴不定,就连以前的名誉都不在乎了。 整个人变得残暴不仁,动辄打骂,稍有不顺心的就株三族。 一众大臣被整得叫苦连天。 而宗正昱自救驾后,就一直待在王府也没了音信。 半个月过去,大臣们实在是受不住皇帝的残暴,只能来求摄政王重返朝堂。 大臣们也明白,皇帝只怕是因为太子的死,而变得阴晴不定,甚至隐隐有些把怒火洒在他们身上。 三五个来求宗正昱重返朝堂,都被拒绝。 理由是,夫人受惊需要陪伴。 然而,风沧澜除了刚开始的两天有些怪异,后面是一切如常。 但熟悉的能看出来,虽然表面没事,其实内心还是有一个疙瘩。 在她的世界里,欺骗、算计、杀她,都是一杆子打死的罪责。 甚至在知道后,一心要扳倒宗正瑾。 可他却以身相救。 死前的那句话,在脑海里久久不能消散。 心里就像是多了一根刺。 这段时间,表面正常,实际确是兴致不高。 宗正昱几乎天天来陪着,各种方式的开导,风沧澜只点头笑笑说没事。 可宗正昱知道,这哪里是没事。 明显已经成了心头病。 看着半月消受不少的人,宗正昱细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深色。 他脑海里浮现的,是宗正瑾倒地时,那错过风沧澜看着他的微微一笑。 仿佛在炫耀,在说他成功了。 宗正瑾多恶心,就连死都要利用一下。 明知没事,却如噎在喉。 拔不了,割不掉,就像是烂疮。 用他的死,在风沧澜心头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澜儿。”宗正昱满眼担忧,看着风沧澜这郁郁寡欢的模样。 他深刻的知道,宗正瑾肮脏的目的达到了。 “你这段时间都瘦了好多。” “别胡思乱想。”他将风沧澜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安慰。 风沧澜性质淡淡,“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诚如宗正瑾所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因为一件错事就打入无间地狱,是否太武断了。 “没有。”宗正昱果断回复,“他带着目的而来,心思不纯。”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这位林姑娘,急了啊 “能欺骗一次,就能欺骗二次。” “欺骗只有零次跟无数次。”他揉了揉风沧澜的头顶,嗓音柔和清润,“澜儿聪明,难道不明白,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风沧澜忽的抬眉,眉宇间一抹锐利之色,“你是说……” 她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眼眸微沉,遮住眼底的异色。 宗正昱见她沉默,也未在说话。 周围一片宁静。 * 太子入黄陵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之前爆料出来的事情没有公布一个确切结果。 皇帝是封锁了消息,给太子一个体面的葬礼,让他死后依旧是美名。 本来一切都如皇帝预料进行。 意外却出现在太子入葬的一月后。 记住网址 皇城不知怎的,就流传了起来。太子逼宫、杀人练香,控制群臣。 本来随着太子的死平息的舆论,再次被推向一个高潮。 这几件事,都是大爆炸。 尤其是杀人练香,控制朝野不成,又逼宫。 引天下人热议。 此事不止是在星云国内掀起一层热议浪潮,其他两国同样是对此热议不断。 都在说,堂堂太子怎么做如此糊涂之事。 皇帝好不容易保住的名誉,顷刻间坍塌。 因此,皇帝越发的暴戾阴森。惹的朝臣叫苦连天。 二请摄政王重返朝堂,依旧被拒之门外。 风沧澜隐隐从其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之前逼宫她还说傻蛋,结果是真王者啊! 太子逼宫,失手杀了皇帝又杀太子,肯定会引人怀疑。 如今,却朝臣来请出山。 由文武百官来请,那就是名正言顺。 她之前还纳闷,宗正昱苏醒这么长时间,腿疾也好了却丝毫没有重返朝堂的意向。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等满朝文武来请出山。 必须要三顾茅庐方可。 不得不说,宗正昱这走一步,想九十九步的实在是让她望尘莫及。 其实……她挺好奇,宗正瑾的逼宫,是在他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 大臣们私底下都在议论,以皇帝对宗正瑾的喜爱,就算这次废了太子,迟早也会立回来。 为何头脑不清醒,迫不及待的逼宫。 她也挺好奇的。 不过这种好奇,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弱化。 又是半个月过去,这件事的热度被另一件事取代。 林静瑶的父母托媒人说亲,两家人都快到交换更贴的地步。 结果男方听说,曾经有男子在林静瑶闺房里待了一月之久,立马就作废了亲事。 林静瑶跟摄政王的事再次被摆到台面上。 这件事发酵起来,就传出林静瑶悬梁自尽,自证清白的传言。 百姓们有了新的八卦话题,“这林静瑶心地善良,救个人结果把自己一生都搭进去了。” “就是,以后可不能随便乱救人。” “关键,人家摄政王是半点没有表示。” “我跟你们说,我有个亲戚在林府做仆人的,亲眼看到林静瑶挂在房梁上,救下来就剩一口气了,再晚点人就没了。” “哎,多好的一个姑娘,救个人把名声毁了,只怕是再难嫁个好人家。” 街上、茶馆、酒肆都在议论这件事。 茶楼里,更是有说书先生以摄政王跟林静瑶为原型编纂故事,而风沧澜就成了棒打鸳鸯的恶毒主母。 包厢内 风沧澜倚在栅栏旁,面色悠然品茶。 没有因为说书的恶意编排,而有半分情绪波动。 反倒是旁边的徽羽,满脸不忿,“这说书的实在可恶,抹黑小姐。” 风沧澜没出声,合着眼睛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 这位林姑娘,是着急了啊。 企图用舆论,逼迫摄政王把她抬入王府? 以前瞧着挺聪明,没想到这时候出个浑招。 在林府时瞧着是个知进退的,现在是心慌了吗?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 说书先生说到精彩部分,冒出这样一句话,惹听的津津有味的众人一阵埋怨。 “先生,你继续说嘛!” “就是,每回说到精彩部分就下次。” “哈哈哈。”说书先生摸着胡须笑的神秘,“想听明日再来。” “先生,那位澜小姐最后是不是被主家休了,静小姐有没有跟主家修成正果?” “明日来,你就知道了。”说书先生笑着回复,收拾东西离开。 走到走廊处,被一个人阻挡去路。 他往左那人往左,往右那人也跟着往右。 说书先生抬头,就听到跟前的姑娘说,“先生,我们小姐有请。” 说书先生以为是听书了客人要打赏,乐呵呵的跟过去。毕竟以前,也有这种贵客听着开心叫过去给银两的。 徽羽扫了一眼他满脸笑容,领着走入厢房。 说书先生进屋,只瞧见一个蓝色倩影。 在茶楼说书,也见过不少贵人,他一眼就瞧出这位客人,身上的布料是几十两银子一匹的织羽纱。 轻如羽毛,色泽极好。 绝不是普通人能穿的上的。 “小姐,人带到了。”徽羽低头出声。 风沧澜葱指摩擦着茶盏边缘,“故事讲的不错。” 说书人一听,谦虚道,“一般一般,小姐喜欢就好。” “可否后面把澜小姐说的更恶毒。” 说书先生明显没聊到对方会提出这个要求,一时顿愣。 这是改编摄政王、摄政王妃,恶毒化只怕…… 风沧澜扬手一挥,一锭银子在空中划出一抹弧度。 说书先生眼明手快,一把接住。 “能不能编?” 说书人满脸喜色,确认银子是真的,将其收入袖口,“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那就好。” “送先生出去。” 徽羽领着说书人离开,没一会儿就重新回来。 她面露疑惑,实在不解为何这般做,“小姐,你怎么不让他美化,反而要更恶毒呢。” 风沧澜掀开眼帘,那双明亮的秋水眸裹上了一层寒霜。 徽羽眸色微顿,立马闭嘴。 风沧澜笑了笑,轻启唇齿,“他说的,哪有我十分之一恶毒。” 她就是要恶毒扬名,省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 风沧澜立直身子,摆弄着纤纤玉指。 想到这段时间,林静瑶层出不穷的骚操作,眼底一片幽凉……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小昱昱,帮不帮我报仇呀~ 只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 她啊,最讨厌有人胁迫。 合眸养神,指尖轻敲着桌面放松。 脑海里忽的浮现在皇宫偷看时的场景。 她眉头皱了皱,当时明明是躲开了那箭,后面却一股把她推了出去。 那个人…… 风沧澜抬眉淡淡扫了一眼徽羽,又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异色。 还有那日的箭矢。 长空追日,破云箭。 四年前,也曾有幸领教过。 他的破云箭的确是举世无双。 只是,为何会在星云皇宫,还直直对着她射来的。 风沧澜揉了揉太阳穴,四年前的事,也是该有个了结的。 皇城街头巷尾如预期般,都在讨论这件事。 林静瑶一身白衣躺在床榻上,白皙的脖颈一处青紫的痕迹。 自放出消息后,就一直在等待。 结果一等,二等迟迟不见宗正昱来探望。 越往后,林静瑶越心凉。 应该在当时趁热打铁,如今因为太子的事隔了一段时间,根本没有预期的效果好。 那日去请罪,看到比林府繁华十倍不止的王府,林静瑶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入王府。 结果宗正昱态度温和,还命人送回来,她回来后一直等着再唤,结果就出了太子那事。 她的事被遗忘,如今好不容易把热度推上去,必须抓紧机会。 绝对不能在林府蹉跎一生。 然后现实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这么多天过去宗正昱人影都没见着一个。 林静瑶更是觉得心底发寒,好歹是救了,竟然如此绝情。 宗正昱不来,林静瑶也不装了,坐在床上继续想办法。 “哐!” 就在皱眉深思时,一阵巨响声响起。 房门被撞开,林父怒气冲冲走进来。 林静瑶双手紧了紧,柔软的声音唤着,“爹,你怎么……” “啪!” 林静瑶话说一半,就被一个巴掌打断。 她捂着脸,杏眼泪水盈盈,“爹,静瑶是做错了什么事?” “您为何打静瑶。”脸上火辣辣的疼,林静瑶压下眼底的阴森,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街上的流言蜚语是你做的?” “我有没有给你说别再整幺蛾子?” “你是不是想害死全家才甘心!” 林父整个人都在发抖,忆起摄政王那古井无波却浑身阴寒的模样,一股寒意爬上脊梁。 之前他传播谣言的时候,摄政王压下消息就敲打过他。 这次直接就下狠手了! “什么?”林静瑶含着泪水的眸中一腔疑问。 林父瞧着她这模样更来气,抓着林静瑶的头发就往床上摁,“都怪你!” “谁让你传谣言的!我的官职被顶了,现在就是一个白身。” “谁让你招惹摄政王的!” “你还想嫁入摄政王府,也不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子!” 林父气的厉害,手上动作力气很足。 林静瑶被拽的头皮发疼,无法反抗,只能哭着求松开,“爹,我疼,你快松开。” “因为你招惹摄政王!我们全家都毁了!” “我们被赶出皇城了!现在你开心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林父抓着林静瑶的头发就往地下托。 林静瑶疼眼泪直打转,被拖到地下摁在地上。 “废物东西!” 林父踢了两脚警告道,“你再敢搞这些,我不会给你收尸!” “收拾东西,立马离开皇城!” 留下这句话,林父就走了,留下林静瑶躺在地上。 她青丝散乱,一侧脸颊红肿,杏眼含泪,缩小可怜。 可盈盈泪水下,确是一片阴狠。 怎么行! 怎么可以! 摄政王竟然如此无情,她好歹也救了他! 竟然半点不留情面! 林静瑶忘了,上一次散播谣言时,宗正昱已经看在救的份上没有追究。 她更忘了一件事。 时间太久远,宗正昱身在朝野已经是四年多前的事。 她忘记了,他企图算计,用舆论压迫的人。 曾经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暴戾不仁,阴狠毒辣的摄政王。 摄政王久不在朝堂,以至于许多人忘记了他曾经的脾性。 也因为摄政王现在优秀的伪装,成功让人们遗忘了,他真实的性情。 宗正昱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有耐心,好脾气的人。 他的耐心跟好脾气,只针对一个人。 林静瑶一家被宗正昱整治的事,风沧澜并不知道。 听了一些辱骂的话,回去就去书房找宗正昱告状去了。 “小昱昱,有好多人都骂我。” 风沧澜捏着嗓子,矫情又做作的踩着小碎步来到宗正昱身边。 双手勾着宗正昱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一副娇蛮的模样,“小昱昱,你可要给我报仇呀。” “那些人骂人家恶毒,人家哪里恶毒了。” “分明就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小仙女。” “我这么可爱,善良又漂亮的小仙女,他们竟然也舍的骂。” “呜呜呜~” “昱昱你可要为人家做主啦。”她一边撒娇哭诉,一边晃着宗正昱提醒他回应。 结果对方眸色深深,愣是一个字都没回。 风沧澜觉着小嘴,一副不满的表情,“小昱昱你帮不帮我报仇呀~” “呜呜呜,我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小仙女了。” 宗正昱一个字没说,风沧澜全程导完整场戏。 “咳咳……” 就在风沧澜加大攻势时,左侧一阵咳嗽声响起。 顿时,风沧澜哭诉的声音戛然而止。 机械化扭头,只见傅玉下颚紧绷,抿着唇俨然一副憋笑的模样。 风沧澜只感觉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脸颊爬上一抹红晕。 蹭的一下起身,就被宗正昱掐着纤腰搂在怀里。 他眉宇柔和,瑞凤眼里充满了宠溺与无可奈何。 “嫂子。”傅玉压着八卦的心思唤了一声,发颤的嗓音明显是快憋不住了。 他意味深长的目光,惊的风沧澜脸色更红,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妈呀!这也太尴尬了吧! 傅玉为什么也在,她只顾着告状压根没注意还有一个人。 察觉到对面的目光,风沧澜红着脸埋着头往宗正昱怀里蹭了蹭。 尴尬的她脚趾抠地! 宗正昱将人护在怀里,长袖挡住了一半的身形,沉静的目光扫去,一股泰山压顶气势扑面而来。 正文 第三百章嫂子王爷,我娘叫我回家吃饭 傅玉一个哆嗦赶紧收拾目光,匆匆道,“嫂子王爷,我娘叫我回家吃饭,先走一步。” 他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书房内便只剩下风沧澜跟宗正昱两个人。 看着躲在怀里,像个害羞兔子的风沧澜,宗正昱闷声低笑,磁性的嗓音夹杂着宠溺,“好了,人走了。” 听到头顶的笑声,风沧澜脸颊绯红。 太尴尬了! 本来是揶揄一下宗正昱,结果还有外人在场! 她小仙女的滤镜碎啦! “你在笑话我?”风沧澜抬头,恶狠狠的盯着宗正昱,呲牙裂嘴奶凶奶凶的,偏偏脸颊有绯红一片。 怎么看都没有杀伤力,反而更加惹人怜爱。 “没有。” “澜儿,我很高兴。”他凤眸深情,专注又认真。 风沧澜都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躲避目光,“高兴什么?高兴看到我出丑?” “我高兴的是,澜儿你终于知道向我求助。”还有撒娇了。 之前风沧澜因丽妃还有其他事,身陷囹圄时。 他在等,等风沧澜求助。 这样她就会慢慢依赖于他,最后无法自理。 这样就永远在他身边。 然而,风沧澜从未向他求救过,每次她都能自己解决。 “以后多这样。” “我是你夫君,遇事来找我,我帮你解决。”遇到事就来找他,养成这种习惯。 然后慢慢被他养废,离开他就不能自理,永远依赖于他。 有时候,他生出过阴暗卑鄙的心思。 把风沧澜的翅膀折断,让她永远待在笼子里,做他的金丝雀。 风沧澜眸色微顿,视线散焦,有些困顿的同时,又有些迷茫。 她柳叶眉轻拧,看着宗正昱感觉有些虚无。 “遇事找我,我来帮你解决。” 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空灵、陌生,却又有一种诡异的熟悉。 风沧澜散焦的眼眸逐渐凝聚,目光灼灼盯着宗正昱。 目光深邃幽暗,带着一丝探究。 她想抓住那个声音,最后却消失在脑海里。 仔细回想,确实在宗正昱之前,没人跟她说过这句话。 风沧澜盯着宗正昱,思绪却已经飞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察觉到风沧澜的异样,宗正昱搂住的手缩紧。 刚才那个眼神,莫名的让人心慌。 虽然是看着他,但那目光却像是在透过他寻找其他人的身影。 “澜儿在想什么?” 宗正昱磁性的嗓音徐徐流出,看着风沧澜的眼神也更温柔的几分,搂着的手却格外用力。 “没什么。”风沧澜笑着摇头。 确认两世都没人跟她说过这句话后,便没在细想,接上刚才的话题,“自然是要找你了。” “不找你找谁。” 她扯嘴扬了扬下颚,“既然占了夫君的位置,自然是要做该做的事。” “哎呀!”风沧澜圈着宗正昱脖子的手缩紧,“你还没说回我呢。” “帮不帮我报仇啦,给个准话。” “不帮我报仇,我就先其他人帮我报仇。” 说着,风沧澜就是一副要走的模样。 宗正昱手中动作没有半分松动,“帮,当然帮。” “哼~”风沧澜仰头一哼,小模样傲娇的不行。 宗正昱被她这样子逗的闷声轻笑,亲昵的蹭了蹭风沧澜那娇艳欲滴的朱唇,“澜儿怎么这么可爱。” “一直如此好吧,你自己眼神不好。” “我眼神的确不好。”宗正昱煞有其事附和道。 “不过,你也有眼神好的时候。” “例如……”风沧澜唇角上扬,满脸的傲娇,“娶了我入王府。” “是是是。”宗正昱连声称是。 炎炎夏日,阳光灼热。 林府一家搬离皇城,关于风沧澜跟宗正昱的话题也随之消失。 终于,皇城归于平静。 然而,皇宫却是半点都不平静。 自太子人亡后,皇帝变着法折磨大臣。 原本言官谏言是不获罪的,但皇帝不顾这些,接连两个言官被斩。 其他人再也不敢抗议或者是谏言。 整个朝堂没人能劝住皇帝,众臣的目光再次放到了摄政王府。 今日下了早朝,文武百官商量着,让最有威望的袁庆,袁大人来当说客。 大臣们就跟在后面,想着一定要劝说摄政王重返朝堂。 皇帝已经疯的没人能管住,期盼着摄政王回到朝堂能好一些。 群臣在王府外等着,顶着烈日炎炎。 而宗正昱却在沧海一粟的紫藤花架下,自己跟自己下棋。 风沧澜坐在旁边拿着书籍确是心不在焉。 侍卫已经来禀报两次了,宗正昱是没有半分要让人进来的意思。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不得不说啊,宗正昱这波心理战玩的好啊。 他可没想回去,是群臣恳请重返朝堂。 之前是她短见了。 用不了多久,宗正昱会重返朝堂,再次成为那个令百官闻风丧胆的摄政王。 或者更甚! “门口的人都这等了这么久了,你没点表示吗?” 风沧澜实在是忍不住了。 说实话,她有点想看宗正昱身着朝服,立于金銮殿上,站在群臣之首的模样。 跟宗正昱在一起这么久,还从来没见他穿过朝服,基本上都是便装,就算是宫廷宴会也是正式点的衣裳。 “不急。”宗正昱说的不疾不徐,左手持白棋,右手持黑棋。 左右手对弈。 风沧澜捏着书籍半遮掩面,明眸在棋盘上扫了一眼。 随即收回目光,半垂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划过的丝丝笑意。 俗话说,棋见人性。 果然如此。 宗正昱这左右两手,都是攻势凶猛,杀的对方片甲不留。 炎热天气,风沧澜坐在紫藤花架下,倒是不见半分热意,还有丝丝凉爽。 “王爷,府外人一直在求见。” 侍卫在紫藤花架外恭敬禀报,宗正昱捏着白棋的手微顿,扫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将白棋扔进棋盒内,慢条斯理开口,“跟他们说,明日我会重返朝堂。” “是。” 侍卫转身离开。 风沧澜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股果然如此的神色。 厉害还是宗正昱厉害啊。 回朝堂不是自己回,而是百官亲自来请回朝堂。 啧,老狐狸。 宗正昱掀开眼帘,瞧着笑的狡黠的风沧澜,温声开口,“澜儿可会棋?” 风沧澜抿唇摇头,“不会,我自幼在乡下长大,哪里会这么高雅的东西。” 是的,她是乡下人进城,土包子一个。 宗正昱继续左右手对弈,风沧澜挑了挑眉头,不再观察继续看自己的书。 宗正昱答应明日重返朝堂,府外的百官闻此再三确认后,兴奋离开。 一副终于苦日子到头的模样。 完全不知,这或许是另一种苦日子的开始。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谁看你了,自恋 翌日 宗正昱重返朝堂的第一天,掐着点起来,洗漱更衣穿上朝服。 风沧澜半梦半醒间听到稀稀疏疏的声音,半眯着惺忪睡眼,就见一个朦胧身影。 正准备闭眼继续补觉,刚合上眼眸陡然睁眼。 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只见宗正昱一身黑金色朝服,头带鎏金冠。 刀削半的下颚,轮廓鲜明,高挺鼻梁给满分颜值再加十分。 剑眉星目,目光深邃,让人无意识的沉溺其中。 身着朝服,整个人多了几分冷峻严肃,矜贵清冷。 “看够了?”宗正昱脸上的冷峻骤然化为柔和,嗓音清润,带着一股促狭感。 被抓包的风沧澜脸色微红,怒瞪一眼,“谁看你了,自恋。” “明明是你把我吵醒了。” 记住网址 话是这样说,可风沧澜的目光却一点都没有收回的意思。 表面端的一派正经,内心却早已经嗷嗷叫了。 啊啊啊! 她男人好帅啊! 想拥有!想睡! 不行不行!一定要控制住不能崩表情,一定不能让宗正昱看出来。 必须要宗正昱主动,他要先表白才行。 宗正昱系上腰,带上进步玉佩,走到床边垂首在风沧澜额头落下一吻。 “我上完早朝再回来陪你。” 风沧澜耳朵悄悄红了,克制嘴角的弧度,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 “乖乖,那我走了。” “你继续睡,不打扰你了。” 他言语间尽是宠溺,摸了摸风沧澜的脑袋转身离开。 听到关门声,风沧澜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宗正昱真的好帅啊! 那种阳刚正气的帅,线条硬朗配上那身朝服。 清冷又禁欲,给人一种千里之外的感觉,又像是高高在上的天神。 让人想拉下神坛,亵渎一番。 感觉宗正昱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她的审美。 什么温文尔雅、清润如风,都不及今天的宗正昱。 她决定了!宗正昱升级她最新的理想型! 风沧澜捂着脸颊倒在床榻上,双脚踹着被褥满脸姨母笑。 早朝路上的宗正昱,半点不知道,自己一身官服的模样把自家夫人迷的神魂颠倒。 如果知道,他肯定会想,应该早点回到朝堂。 今日早朝,群臣早早来到金銮殿。 文官一边,武官一边。 皇帝走到龙椅旁坐下,旁边的大太监摇了摇拂尘,尖细的嗓子大声喊道,“上朝——” 百官列队,皇帝锐利阴沉的目光横扫一眼。 群臣全身紧绷,不敢出半点差不错。 “众爱卿……”皇帝刚开口,一个身着黑金色官服的身影踏光而来,和光同尘。 “臣弟来迟,请皇兄赎罪。” 皇帝眼眸深眯,闪烁着戾气。 忽的,他敛起所有阴沉戾气,朗声大笑,“扶风,你终于回来了。” “朕可是一直等着你为朕分忧啊,如今你完全恢复,实在是可喜可贺。” “有劳皇兄挂心。”宗正昱走到文官前,站在文武百官之首。 他不卑不亢,从容不迫。 皇帝笑着点头,“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三国五年一次的联谊就是今年,负责的是月夜国。” “今年就由你代表星云国去月夜国联谊吧。”皇帝几乎命令的口吻。 两边大臣垂下的眼底都是异色一片。 摄政王刚重返朝堂,皇上就把三国联谊的出使任务交给摄政王。 这其中的门道,只要不是个耳聋的都能听出来。 摄政王回归,皇帝外派,明显是支出去。 等三国联谊回来,皇帝只怕已经掌控了朝堂局势。 就算摄政王回来,也难重回曾经的巅峰状态。 大臣们心里亮的跟个明镜似的。 宗正昱面不改色的接受这个任务,眸色淡然,完全看不出来他的情绪。 金銮殿上,表面看着一派平静,可平静之下确是暗流涌动。 摄政王重返朝堂的消息传开,百姓们纷纷拍手。 这摄政王虽然手段毒辣了些,但以前在位时的确是协助皇帝把星云国打理的井井有条。 如今回归,百姓们连连称好。 宗正昱是在群臣跟百姓的欢迎中,重回朝堂。 风沧澜得知此事,心里暗暗说了一声老狐狸。 宗正昱非常清楚,君为舟,民为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所以,他是在笼络民心。 看来,他对那个位置是真的有意。 宗正昱回来时正好赶上用早膳的时间,风沧澜在正厅等着。 见人回来,美眸发亮。 他披着阳光而来,实在是!好帅!! 压下内心被帅嗷嗷叫的声音,她端坐打着招呼,“回来了,正好吃饭。” 恰到好处的微笑,不痴汉也不冷漠。 宗正昱踏进大厅的动作微顿,看着美眸弯弯的风沧澜,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塌陷了下去。 饭桌旁,女子盈盈微笑。 第一次有人在家里等着他用膳。 往后回来,这里会有一个人等着他,不再是冰冷空旷的王府。 意识到这点,宗正昱冷峻的表情逐渐柔和,凤眸温柔星星点点,似有星辰坠落其中。 他薄唇微扬,挂着浅浅微笑。 风沧澜心跳漏了一拍,深吸一口气挪开目光。 宗正昱这笑容有点犯规了。 不行!不能笑! 不然让宗正昱发现了,一定会把她吃的死死的。 宗正昱走到风沧澜旁边落座,“乖乖若是饿了可以先用膳,不必等我。” “谁!”风沧澜声音骤然拔高,又在宗正昱的注视下慢慢变小,“谁……谁等你了。” “早膳端来你刚好回来罢了。”风沧澜言辞闪烁,捏着筷子就埋头用膳。 瞧着吃的两腮鼓鼓,像小松鼠的风沧澜,宗正昱凤眸闪烁着笑意,从善如流道,“嗯,那正好,跟澜儿一同用早膳。” 宗正昱用膳,动作优雅,细嚼慢咽,挑不出丝毫毛病,就看着都是一种视觉盛宴。 反观自己,低头扒拉饭,满嘴油腻。 得,确认过眼神,她是配不上小仙男的人。 吃个饭还这样,也不嫌累得慌。 风沧澜目光时不时扫过去,嘴里扒饭不停。 有一说一,虽然可能做作了点,但吃香很好看啊。 光看他吃,自己都有食欲了。 风沧澜伸了伸脖子往他碗里看,明明是一样的饭菜,为啥感觉他碗里的更香。 目光从碗中移向宗正昱吃香优雅的嘴,她抿了抿唇,鬼使神差的亲了过去。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沧澜,你跟摄政王不会还没有…… 宗正昱咀嚼的动作戛然而止。 凤眸微转,看着偷亲自己的小姑娘,瞳仁闪烁着笑意。 风沧澜被这笑惊的瞬间回神,立马回到自己座位扒饭。 完了完了。 宗正昱是妖精吗? 为啥她看着看着就亲了上去! 完犊子!她先主动! 不都说先主动的人是输家吗?她不要做那个输家。 “味道一般,也不是很好吃。”风沧澜一边吃一边说,企图岔开话题,忘记刚才的事。 宗正昱噙着微笑,慢条斯理用膳,“乖乖不喜欢就换一批厨子。” 乖乖两个字让风沧澜耳朵发烫。 宗正昱毛病吧!取的什么羞耻的昵称。 乖乖?我还怪怪呢。 心里吐槽着,嘴角确实疯狂上翘。 “不必了,其实也还勉强能入口。” 宗正昱掀开眼帘凤眸噙笑,什么也没说。 两人安静用膳,气氛莫名的怪异。 用的差不多,风沧澜想到了一件事,“我可能会离开王府一段时间。” 水晶兰是月夜国的镇国之宝,她需要亲自去一趟。 宗正昱脸上的柔意瞬间僵住,一股阴寒攀升。 发现了宗正昱的异样,风沧澜解释着,“你的毒虽然封住了不会蔓延加重,但还是要早些解了才行。” 多一天,多一分危险。 毒瞬息万变,就怕突然横生枝节。 毕竟,由一种毒变异成新的毒种这些事,也不是没有。 “我打算亲自去一趟月夜国,大概三五个月的样子。” 宗正昱脸色稍有好转,“我们一起。” “三国五年一次的联谊,今年正好是月夜国主办,皇帝今早把出使的任务交给我了。” “嗯?”风沧澜眼睛发亮,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啥时候启程啊?”她嘴里吃着东西,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宗正昱看着她想了想,“从星云到月夜国,马车路程估计需要一个多月,如果是骑马大概一个月就行。” “联谊定在秋季,大概半个月后就要启程。” “那好,我让人收拾东西准备着。” “不过……”风沧澜满脸疑惑,“这个联谊是做什么的?” 宗正昱慢条斯理的解答,“就是友谊比赛,展示各国的人才。” “文武,棋射。” “原来如此。”风沧澜明白似的点头。 其实就是展示自己国家的武力,震慑其他两国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星云、月夜、天阳三国已经相安无事百年。 虽然四周的番邦小国,打打闹闹,但这三大强国一直是相安无事的状态。 不管暗地里多大风浪,表面还是维持着和平。 大型战事已经百年没有,现在百姓安居乐业,若此时有人挑起战争就是天下的罪人。 谁都不想做这个被天下唾骂的人。 可三国又都野心勃勃,想吞并对方,又都不敢贸然出手。 现在的三大强国处于持平状态。 星云国有摄政王,不败战神,让其他两国不敢冒进。 天阳国有太子,此人格外神秘,就算是她的穹苍楼知道的信息也非常之少。 月夜国有位天才丞相,十二岁少卿,十五岁丞相,少年老成。 这三人,被称作商洛大陆三杰。 不论是样貌还是手段都是一等一的,也正是因为这三人,三国互相都不敢冒然出手。 看来,这次去月夜国除了正事,有的玩了。 宗正昱重返朝堂,办公又在皇宫,每日是早出晚归。 王府就风沧澜一个人。 刚开始两天还好,第三天就觉着冷清了。 一觉醒来,被窝已经冷了,宗正昱走了很久。 两天的时间,行囊什么收拾好了。 闲的无事在王府转悠一圈,最后溜到了留君阁了。 听到风沧澜的连连叹息,涟襄一副看透的眼神,带着些许揶揄,“原来是夫君不在家,独守空房才来找我呀。” “怎么?”涟襄来到风沧澜身后,柔若无骨的手在她脸颊上轻轻划过,“你家夫君满足不了你了?” “去去去。” 风沧澜一把打开涟襄的手,“我就是无聊来找你聊聊天。” 宫商在穹苍楼,徽羽又…… 说来她无聊的时候,竟然只有往涟襄这里跑。 “啧,独守空房的时候才想起我,伤心。”涟襄被打掉手转而坐在旁边。 素手拖着雪腮,眉眼上挑盯着风沧澜,自带万种风情。 “啧,不是我说。屋里放着这么个大美人,竟然舍得早出晚归,摄政王不会是不行吧?”涟襄波光涟漪的桃花眼,魅色撩人。 正饮茶的风沧澜,被涟襄过于直白的一句话呛的面红耳赤。 她赶紧放下茶杯,耳朵微微发红。 发现这点的涟襄,桃花眼闪烁着光亮,“沧澜,摄政王不会真的不行吧?” “不应该啊,我看摄政王鼻子比穆冶都还高一点,不至于不行啊。” “咳咳。”风沧澜被惊的连连咳嗽。 是她老了吗? 她好歹也是来自现代,思想还算开放,为何骚不过涟襄? 还有!不是说古代女子保守吗? 这哪里保守了。 “哎呀,害羞啦?”涟襄托着香腮,笑眯眯的看着风沧澜。 “我们之间不用害羞,来说说。没准我还能给你传授点经验呢。”她说的一本正经。 风沧澜本就发红的脸颊,更是绯红一片。 她目光闪躲,支支吾吾。 混迹声色场所的涟襄,瞬间就发现了不寻常,“沧澜,你跟摄政王不会……” 她目光灼灼期待着风沧澜回复。 风沧澜心虚的摸了摸琼鼻,言辞闪烁的“嗯”了一声。 涟襄“蹭”的一声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盯着风沧澜,“不会吧!?” “你跟摄政王都成亲一年多吧?” “一次都没有……?”涟襄意有所指的拍了拍双手。 对面目光太过炙热,风沧澜双手捂着发烫有发红的脸颊,有些丧气的道,“就是没有嘛。” 之前是打算离开摄政王府,有很多次可以交流,但被拒绝了。 上次都快对垒了,她脑抽的关键时候掉链子了! 后面宗正昱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这种事,宗正昱不主动能怎么办?”她也很忧桑呀。 涟襄满脸嫌弃的看着风沧澜,“真是浪费了老天爷给你的这副皮囊。” “山不向你来,你便向山去不就行了。”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你……你让我勾引宗正昱啊? “……” 风沧澜哽了片刻,“你……让我主动啊?” 她立马摇头,拒绝的坚决,“这种事我怎么能主动,不行坚决不行。” 她要是主动,宗正昱估计以为她按捺不住寂寞了。 涟襄被气的翻了个白眼,“谁让你主动了。” “你只需要引导!引导就行了!” “摄政王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你穿的清凉点,撩人点。” “他能没反应!?” “谁跟你说要主动了?”涟襄恨铁不成钢的盯着风沧澜,“你也太没用了,摄政王这么极品的男人,在你嘴边一年多竟然都没吃到。” “你说你有啥用。” “别活了你。” 听完后,风沧澜耳朵更加烫的厉害,“你……你让我勾引宗正昱啊?” 风沧澜思考这个办法的可能性。 估计宗正昱会把她当怪物扔到屋外。 她连连摇头,“不行。” 勾引什么的,根本就不符合她小仙女的人设。 “……” “没说让你勾引。”涟襄捂额,“现在晚上热,你沐浴完穿个清凉的衣裳走一圈。” “摄政王绝对顶不住。” “除了不行,不会没反应。” 涟襄戳了戳风沧澜的脸颊,“不信今晚回去试试?” “嗯。”风沧澜疯狂摇头。 穿的清凉点晃悠一圈,想想都觉着尴尬。 “没问题,听我的准没错。”涟襄苦口婆心道,“摄政王哎,样貌身家都是顶级的,你不早点吃了,有的是觊觎的。” “就像那个林静瑶。” “而且,他现在重返朝堂,又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你不吃留着便宜别人吗?” 被涟襄的连番攻击,风沧澜有些动摇了,红扑扑的脸蛋试探性道,“那我今晚试试?” “祝你一举拿下!” “嗯……”风沧澜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轻轻一嗯。 “那我先回去了。”说着风沧澜就准备走了。 涟襄赶紧将其叫住,“等一下。” 她往后面走,把挨着墙壁的箱子打开,拿着两个册子走过来。 满眼的笑意让风沧澜觉着,那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涟襄将两个册子塞到风沧澜怀里,笑的意味深长,“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送给你了。” “什么啊?”风沧澜打开册子,看到里面的内容,脸颊直接烧了起来。 “这……” “这……” 把对方窘迫害羞尽收眼底的涟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的桃花眼半眯,“别害羞,这可是好东西。” “姐妹!”风沧澜重重拍了一把涟襄肩膀,言辞激动,“你太不地道了!这种好东西竟然私藏!” “好东西是要分享大家的!” 以为风沧澜看到会害羞的涟襄,满脸笑容僵住。 这么兴奋的表情,真的是……恩…… 风沧澜双手握着涟襄涂了蔻丹的手,“姐妹!你是好人,祝你生八胎,八胎生男孩。” “……” 涟襄挣脱被抓着的手,“你当我是猪啊!” “不不,我是感谢你,这可太有用了。” “大恩不言谢,事成之后给你留几个积分高的单子。” “我先走了。”风沧澜捏着避火图,信心满满的离开。 回到沧海一粟,风沧澜就开始沐浴,还洒了花瓣在水里。 力求要不经意间的撩拨。 青丝半束,松松垮垮慵懒撩人。 一件玫瑰色的纱裙罩在身上,朦胧诱惑,反而引人揭开那层轻纱。 红色,是能引人兴奋的颜色,能营造氛围。 看天色差不多了,风沧澜半躺着开始研究涟襄塞给自己的宝贝。 看到第一页,白皙的脸颊爬上一抹粉嫩,越往后脸颊越红。 最后看完,脸颊红的能滴出血来。 我的天! 她在现代也是看过无数小片片的人,在此却不得不感叹一句。 玩,还是古代人会玩。 放下看完的一本,拿起另一本继续看,红着脸往后翻看。 “嘎吱——” 正看的入神,房门突然被打开。 风沧澜吓的赶紧把两本避火图塞到软枕下,就见宗正昱披着暮色回来。 他一身朝服熨帖,完美的勾勒出倒三角身材。 登时,风沧澜脑海里浮现刚才看过的那些画面,脸颊绯红一片。 宗正昱走来,看到的就是风沧澜脸颊通红,双眸含着氤氲之气。 他快步过去,剑眉紧皱满目担忧,“澜儿你脸怎么这么红?”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就摸上了额头。 风沧澜后脊一僵,满脑子都是那些不健康的画面。 别说是不经意的撩拨,她现在看都不敢看宗正昱。 “有点烫。” “我热的,沐浴就好了。” 风沧澜掀开被褥往浴池跑,脚步极快好似后面有狼有虎一般。 进了屏风,确认后面的人看不见,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不行,今晚还是算了。 她看到宗正昱,就自动带入两个人踉踉跄跄的姿势。 太过羞耻,她拒绝! 今天沐浴过,她没再沐浴,就待在浴池旁两手扇风降温。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风沧澜恢复了些。 双手摸了摸脸颊,没刚开始烫的厉害了。 待会儿回去,就目不斜视爬床睡觉,千万千万别去看宗正昱! 就知道不能听涟襄的馊主意。 可把她害死了。 时间差不多,风沧澜拉了拉身上的红色纱织衣裳。 绕过屏风往外走,边走边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去看宗正昱,能闭着眼睛就闭着眼睛。 再三自我暗示,最后都失败告终。 那些画面冲击着视觉神经,实在是不容忽视。 涟襄害她! 都说了不行了! 这衣裳薄的跟没穿似的,里面的肚兜都能看清花纹。 这哪里是穿的清凉不经意的撩拨!明明那么刻意好吗! 风沧澜收起踏出屏风的脚,原地直打转。 要不今晚不在沧海一粟睡得了。 啊!烦死了! 怂什么怂! 别怂!就是干! 再次做心里建设,风沧澜鼓起勇气往外走,刚走两步转身就想往回跑。 宗正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在里面走来走去干什么?” 风沧澜脚下一顿,闭了闭眼睛调整状态。 再睁眼,一切正常。 她从容不迫的往床榻走,“没什……” 风沧澜的的声音戛然而止,满眼愕然的盯着宗正昱翻开的小册子。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乖乖,你哪里来的这个? 宗正昱幽幽抬头,眸色深黑,眼底暗芒滚动。 “乖乖。”他磁性的声音有些暗哑。 风沧澜脸上爆红,冲过去要把小册子抢过来,却被宗正昱避开。 “宗正昱!你还给我!” 她不顾脸上绯红,怒瞪着宗正昱。 宗正昱轻飘飘看了一眼手中册子,目光落在风沧澜几乎一览无余的身上。 他喉结滚动,嗓音沙哑,晦暗的凤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哪里来的这些。” “不管你的事!”风沧澜斥吼一声,气急败坏的抓着宗正昱要把东西抢回来,“你还给我!” “乖乖,告诉我哪里来的这个。”他暗哑的声音带着一股循循善诱。 风沧澜又羞又气,直接强抢,把宗正昱扑在床上,坐在他的腰间控制不让跑,两只手去抢小册子。 争抢间,一股淡淡画像钻入鼻尖,宗正昱松了小册子。 记住网址 成功抢到小册子的风沧澜,一连三蹦往后跳。 宗正昱修长的手指捂着眼睛,遮住了瞳仁的惊涛骇浪。 敛起眸中深色,他慢慢坐起来。 软枕下一个小册子暴露在视线中。 两人几乎同时看到,风沧澜心头一惊要抢,结果还是慢了一步。 小册子被宗正昱捏在手中。 风沧澜眼睁睁看着他翻开,看到里面内容眸色怪异的看了一眼自己。 “孤版。” “乖乖,告诉我,你哪里来的。” 听到孤版二字,风沧澜脑子一炸,下意识说道,“收藏。” “收藏?”宗正昱修长的手指翻页,又抬眉看了一眼风沧澜,“想不到乖乖还有这样的癖好。” “……” 草! 她到底说了什么鬼! 收藏?避火图! 我杀我自己! “不……不行啊。”事情不能更坏了,风沧澜破罐子破摔。 “都说了孤版了,你还不快还给我,弄坏了你赔的起吗?”风沧澜伸手就要。 宗正昱不疾不徐的翻看后面内容。 风沧澜恨不得原地爆炸! 靠!有毒吧! 宗正昱当着她的面看避火图,还一脸的正气! “赔不起。”话落,她又转口道,“不过可以陪乖乖全书来一遍。” 大可不必! 她现在想死! 风沧澜被宗正昱发现避火图的事给气坏了,完全忘记了今晚的目的。 “东西还我!你快点回你的离院去!” “乖乖,这种书你一个人研究可不行,得两个人研究才能明白透彻。”宗正昱说的严肃正经,风沧澜脸颊红了又红。 神他吗两个人研究。 她暗暗吸一口气,登时想起来今晚的目的。 绝了真的,她活了两辈子都没遇到这么尴尬的事。 努力压下内心的不适,她绷着表情爬到床榻内侧。 事已至此,那就按涟襄说的走。 稳住不怂! 不经意间的展露风情。 OK,没问题,她可以。 风沧澜动了动肩膀,纱裙在滑落,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 她两只手紧紧拽着被褥,肩膀轻颤着。 好刺激,第一次勾引人! 开玩笑,她需要勾引人吗?这张脸就是勾人利器。 “天色不早了。”风沧澜伸手把册子拿过来,两本叠在一起放在里侧,“歇息吧。” 她眼眸半眯,纤长的睫毛轻颤,整个人显得脆弱可欺。 宗正昱眸色深了深,“恩,歇息吧。” 风沧澜强压上翘的唇角,刚才宗正昱看了小册子,会不会用里面的内容。 有几个感觉还可以,就是有点难度。 不过她跟宗正昱都会武功,应该没啥大问题。 正想着一会儿用哪一页的,开门声就突然响起。 她循声望去,就见宗正昱离!开!了! 靠? 风沧澜表情管理彻底崩盘,看着禁闭的房门愣了足足十余秒才反应过来。 宗正昱走了? 就……就这样走了? 靠!她有胸有屁股,虽然胸小了点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竟然!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没胸她还有脸啊! 这一晚,风沧澜失眠了,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宗正昱去早朝了,风沧澜去了留君阁。 花楼里,涟襄放肆的笑声响彻整个留君阁。 “哈哈哈!” “你们这,不行,我笑的肚子疼。” “收藏?你怎么这么有才。” 风沧澜埋怨的盯着涟襄,“你还笑!都怪你!非要塞给我!你不塞给我哪里会被宗正昱发现!” “你昨天拿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咋能这样了。”涟襄憋笑,“我不:-D了。” “昨晚应该说气氛正好,这都没成?” 风沧澜垂头丧气,“没有。” “本来我还决定将计就计,你不知道我漏了一个肩膀。” “那眼神,那身姿,绝对是妖娆万千!” “他竟然头也不回的跑了!” 风沧澜一边说着一边摧残桌上花瓶里的花,涟襄看着直心疼,“你别扯我的花了,都给你弄秃了。” “哼。”风沧澜把花瓣扔在一边。 “我的魅力,我有自信,肯定不是我的问题。”说到这里,风沧澜猛的抬头,“昨晚气氛恰到好处,顺理成章的事,他竟然跑了。” “涟襄,你说他不会真的不行吧?” 一有这个念头,风沧澜就开始细想相处的这段时间。 然后再结合宗正昱临近三十府里没个妾室、通房,女人啥的,就更可信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的。”涟襄点头同意,“难怪对着你这么一个让人犯罪的大美人,摄政王能一年多坐怀不乱。” “原来是不行啊。” “真是可惜了,我还说他鼻子比穆冶高,应该更强才是。” “难怪。”宗正昱以前喊的凶,但根本没有实际上手。 “那你要咋办?”涟襄眸光潋滟,带着同情的眼神看着风沧澜,“可怜见的,肉都没尝过要一辈子吃素了。” “又不是治不好。”她还能治不好吗? “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调理宗正昱的身体了。” 风沧澜风风火火来,急匆匆走。 回到王府就进厨房,准备来个药膳温补。 一个牛鞭汤,从回去熬到晚上宗正昱回来。 她端着汤往书房走,推开门就催促着,“我给你熬了汤,快趁热喝,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来喝点。”盛了一碗汤过去,宗正昱也没拒绝端着慢慢喝了起来。 “嫂子对王爷真好啊,给熬的什么?”一旁傅玉看向盅内,看清里面的东西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最后定格在宗正昱身上,“王爷,牛鞭汤虽补,但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乖乖,今晚可跑不了了 喝汤的宗正昱满脸僵硬,脸色由白转黑,一束冷光扫向傅玉。 那目光犹如锋利的冰刃,傅玉只感觉透心凉。 在宗正昱杀人般目光的注视中,匆匆丢下一句还有事就跑了。 宗正昱看着碗里的牛鞭汤,眼底晦涩难明。 风沧澜懊恼皱眉,傅玉这小子说出来干什么。 男人好面子,更别提宗正昱了。 某些方面有点小小隐疾,的确是难以启齿。 “昱昱,其实有点小毛病也没问题的,只要不讳疾忌医,跟着医嘱来能治好的。” “虽然我对这方面不擅长,但食补是能好转的。”她贴心安慰着宗正昱被傅玉打击到的自尊心。 宗正昱脸色又黑了两分,“你说什么?” “哎呀,真的没什么。” “有问题可以治,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宗正昱哪里还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他气的咧嘴发笑。 只是那笑容,过于阴森。 盯着碗里的牛鞭汤,他解释了一句,“我没问题。” 风沧澜只当他在维护自尊心,也没拆穿,“嗯,我知道的。” “这个汤你都喝了吧。”她把满满一盅推到宗正昱面前,“每天一碗,身体倍儿棒,吃麻麻香。” “风、沧、澜!”宗正昱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喊着。 风沧澜眨着忽闪忽闪的秋水眸,“昱昱快喝。” 宗正昱重重的把汤碗放下,汤汁四溅,“我再说一遍!我没问题!” “哎呀,我知道。” “没问题还不是可以吃,强身健体。” 宗正昱面色黑如锅底,拉着风沧澜就往外走。 风沧澜边走边回头,“我熬了一下午呢,你就喝那么两小口,太浪费了吧。” “闭嘴!” “昱昱。”风沧澜无奈的唤了一声。 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早发现,早治疗,早解决,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风沧澜被宗正昱强拽着回了寝房。 “啪!” 房门哐的一声关上。 认定宗正昱有问题的风沧澜丝毫没觉着危险,只当做他觉着没面子生气了。 “要不你给我说说你的情况?”她小心开口,尽量维护宗正昱男人的自尊,“然后咱们针对情况,做一个调理的食……” 风沧澜话未说完,就被堵住了嘴。 到嘴边的话被迫吞咽回去。 看着强吻自己,意图证明没问题的宗正昱。 风沧澜只在心里叹了一声,不管什么年龄段,在面对这个问题时,都会变成炸毛的毛头小子。 宗正昱的吻带着一股强烈的攻击性,又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不行的念头在风沧澜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他越是这般,风沧澜就越觉着这是宗正昱被踩到痛脚的表现。 尽可能维护他的面子,风沧澜没有抗拒也没有挣扎,在宗正昱疯狂攻陷的中后退。 她的后退让宗正昱更加的肆无忌惮,掐着风沧澜的纤腰抵在门上,禁锢在方寸之间,任由自己索取。 “唔……”风沧澜两手无意识勾着宗正昱的脖子,慢慢迎合他的亲吻。 感受到风沧澜的迎合,宗正昱的吻从一开始的强势霸道,慢慢变得温柔细腻,犹如和风细雨,滋润万物。 “昱昱……”风沧澜推了推宗正昱的胸口,双腿有些发软。 清亮的秋水眸变的朦胧,含着氤氲潋滟,白皙的脸颊也染上了两分桃红,人面桃花惹人陶醉。 宗正昱凤眸深暗,将风沧澜拦腰抱起,往里面走。 小心将其放在床榻上,一手撑在风沧澜的一侧,一手轻抚风沧澜耳畔凌乱的碎发。 躬身在她耳边低声喃呢,沙哑魅惑,“我有没有问题,你亲身试过才知道。” 风沧澜脸上爬起一抹红晕,随后想到宗正昱现在的身体情况,压下内心的旖旎心思,正色道,“昱昱,你这般讳疾忌医不行的。” 要开始说教,宗正昱纤长的手指摁在风沧澜的朱唇上。 宗正昱凑近,声音哑的厉害,“乖乖用心感受一下。” “感受什么?”风沧澜脱口而出。 对上宗正昱墨色滚滚的凤眸,隐隐的欲色让风沧澜眸光微顿。 “感受,它对你的渴望。”宗正昱暗哑的声音在极力克制着某样情绪的崛起。 牵着风沧澜柔若无骨的小手,引导而入。 风沧澜秋水眸中一片迷茫,目光转向他的手。 轰—— 风沧澜脑子炸开,面色爆红。 “刷”的一下缩回手,支支吾吾,目光闪躲,“你……” 宗正昱将她骇然大变的脸色尽收眼底,哑笑出声,“乖乖,今晚可是逃不掉了。” 风沧澜瞳孔收缩,对上目光的一瞬一片懊悔。 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信了涟襄说宗正昱不行的鬼话!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风沧澜压下狂跳的心,想故技重施从宗正昱手臂下溜走。 结果,宗正昱早就发现了她的意图,抢先一步勾住那不盈一握的纤腰,“我说了,今晚跑不了的。” 宗正昱一手搂着风沧澜,一手放下床幔。 瞧着风沧澜又惊又怕的模样,宗正昱喉结滚动,亲了亲她的眼角。 额头青筋暴起,控制着内心苏醒的野兽。 “乖乖,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回离院泡了多久的冷水才压下来。” 昨晚澜儿害怕的发抖,他怕控制不住步履匆匆跑了。 结果,澜儿竟觉着他不行。 恩,是时候身体力行让他的夫人了解一下自己。 风沧澜满脸苦相,刚才无意间碰到又惊又怕。 同时内心又有那么一点点小激动,小期待。 “乖,你来还是我帮你。”宗正昱的视线落在风沧澜的腰带上,凤眸里意味很明显了。 风沧澜下意识脱口而出,“我帮你吧。” 宗正昱滚滚欲色的瞳仁一顿,随后低低闷笑,胸腔颤动。 看着风沧澜的眸光疯狂又带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那眼神似要将风沧澜吞噬拆入腹中,“好。” 风沧澜耳朵发烫,暗暗吸了一口气。 没问题,今天气氛正好。 宜圆房。 暗暗给自己打气后,风沧澜挪动着身子来到宗正昱跟前,葱指落在腰带上。 宗正昱穿的还是朝服,比常服的要复杂些,风沧澜本就心跳快的厉害又手抖。 解了半天愣是没解开,就更急躁。 宗正昱凤眸微垂目光锁定,最后深吸一口气,额角暴起的血管狂跳。 大手握住风沧澜着急的手,“我来吧。”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我说不可以,你会停下来吗? 风沧澜脑袋埋的更低,脖子上都染上了一层粉色。 然后颤颤巍巍收回被宗正昱握着的手。 宗正昱轮廓紧绷,薄唇抿成一条线,深邃的瞳仁暗色滚滚。 在风沧澜手里很难解开的腰带,在他手中轻松解开。 黑金色朝服半敞,被扔出了床榻。 他双手托着风沧澜的雪腮,目光灼灼,语气真诚,“乖,可以吗?” 风沧澜脖子上的粉红加深了些,纤纤玉指抓着红色的被褥。 内心疯狂呐喊! 哪有这样的,还问她可以吗? 她朱唇微动,声音极小,小的风一吹就听不到,“我说不可以,你会停下来吗?” 宗正昱眼底暗光滚过,他低声轻笑。 笑的风沧澜一头雾水,正要问笑什么。 他的笑声陡然停住,凑到风沧澜嘴边啄了一口,温声强势,“当然不会。” 风沧澜垂着的眼眸翻了一个白眼,那还问些废话。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闯入,落在风沧澜的腰带上。 她身体一抖,下意识抬头。 宗正昱温柔又耐心的解着腰带,她这才发现对方已经退去了上衣。 腹肌健硕,线条明朗,能清楚的看到人鱼线。 倒三角的身材,天生衣架子。 风沧澜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句话,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看的认真,头顶一股炙热的目光不容忽视。 “想看就看,不用偷偷摸摸的。” 风沧澜就像炸毛的夜猫,“谁看了!” 明明是在认真反驳,撞上宗正昱的目光,她瞬间焉了。 但输人不输阵,她又扬了扬下颚,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模样,“看了又如何?” “我不仅要看,我还要摸。”说着风沧澜就顺手揩油一把。 表面淡定,内心哇塞。 手感一级棒。 再伸手要摸一把,就被宗正昱捏着手腕,“别乱摸。” 她眉眼闪过一丝坏笑,蓦得凑过去,轻咬宗正昱滚动的喉结。 片刻离身,看着喉结上浅浅的牙印,风沧澜咂了咂嘴,美眸尽是挑衅之色,“我不只要乱摸,我还乱咬了呢。” “咋样?” 宗正昱如墨的瞳仁闪过无数异色,一把扣住风沧澜压下。 这一晚,宗正昱亲自告诉了风沧澜,会咋样。 乌云遮月,群星灰暗。 往日早早就熄灯安静的沧海一粟,今夜格外热闹。 不仅半夜还亮着,里面时不时传来一些破破碎碎的声音。 还有女子的轻泣,喊饶的声音。 周围的暗卫,识趣后退一里。 里面的动静,持续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才停下。 风沧澜头发散乱在软枕上,整个人就露出一张红润的脸。 看着穿衣束冠的宗正昱,内心怒吼不公。 为什么宗正昱一夜未睡还精力充沛,而她抬手翻身都不想动,已经累瘫了。 明明昨晚,出力的是他! 宗正昱系上进步玉佩,感觉后背的目光转过来。 看到风沧澜脸颊红润,眉眼含春。暗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的邪念。 看着走来的人,风沧澜小小的脑袋往被褥里缩了缩。 宗正昱躬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我先上早朝,你睡会儿吧。” “毕竟,昨晚一夜未睡。” 风沧澜满含怒意的美眸瞪了一眼宗正昱,但满脸春色不像怒瞪,反而更像娇嗔。 宗正昱这个王八羔子,昨晚晚上绝对故意的。 嗓子喊停就喊哑了。 他就像没听到! 绝对是故意报复,昨天她说不行的事。 果然是睚眦必报,爱记仇。 从此以后,小人可以惹,宗正昱绝对不能惹! “昨晚没控制住,狠了些,以后不会了。” 听听! 这是人话吗? 一整晚翻来覆去,只是狠了些! 风沧澜内心郁结,不想说话,更不想搭理他。 “先上朝去了,回来看你。” 宗正昱穿着朝服,君子端方、芝兰玉树,一副正人君子,禁欲矜贵的模样。 跟昨晚在床笫间的人判若两人。 瞧瞧这人模狗样的!尽欺骗人! 宗正昱去上早朝,风沧澜只感觉全身酸痛,闭着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昨晚的事,虽然虽然没人说。 但王府暗地里,都知道了。 还特意吩咐了,不要去打扰摄政王。 王府气氛大变。 徽羽坐在庭院,看着午时已过都还关着的房门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仰天瞧了一眼,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啊。 再要离开,难了。 宗正昱午时刚过就回来了,风沧澜还没醒。 他让厨房熬了粥,等风沧澜一醒就能吃。 风沧澜这一睡,直接睡到黄昏才醒。 下午宗正昱把公文带回家处理,所以风沧澜醒来就看到宗正昱的背影,他坐在桌边,认真处理着什么。 “嘶……” 风沧澜抬手想动,腰酸背痛腿抽筋,疼的一阵冷吸。 听到声音的宗正昱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醒了,哪里不舒服?” “全身都不舒服。” 一想到昨晚的事,风沧澜就恨就怨,“我都说停了,都怪你。” “冲动了些。”宗正昱有些心疼,“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我自己身体自己清楚。” 好歹是第一次啊! 能不能温柔点,循序渐进点? 一来就通宵,她钢筋铁骨也受不住啊。 “下次我轻点。” 风沧澜冷扫一眼,没搭理他。 “醒了正好喝点粥,昨晚累坏了,今天还没吃吧?” 宗正昱唤人把热着的粥端过来,坐在床榻旁喂着。 风沧澜也懒得动,躺着吃粥吃的心安理得。 宗正昱喂的慢,照顾周到,没有丝毫的不耐。 一碗粥吃了大半,风沧澜就摇头不吃了,笑着看他,“你吃吧。” 本来是存着闹事的心思,然后发泄一下昨晚的不爽。 宗正昱摄政王怎么可能吃别人的剩饭。 正等着他拒绝然后发泄一通,就看到宗正昱不言不语,一点点吃着碗里她没吃完的粥。 风沧澜小心思破裂,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他。 宗正昱慢条斯理的吃着,吃香优雅,“以后要养一个人,得节约点才行。” “……”风沧澜哑然。 她吃的很多吗? 花钱很厉害吗? 感觉宗正昱在内涵她。 “养不起呀?”风沧澜努了努下颚,“你养不起的话,我可以多找几个人,来减轻你的负担。” “我倒是认识几个家境不错的。” “这样昱昱养我就不用花费很多钱啦。”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这是避子汤? “哎,我真是一个善良的小仙女呀。” 在风沧澜说完后,宗正昱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风沧澜也当做没看见,说的更加认真,“我去偷他们的钱,还能养夫君呢。” “澜儿。”他低唤了一声。 风沧澜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阴沉,还有咬牙切齿,笑容明媚。 “不许再说这种话。” “这世上,我养不起你,就没人养的起你。” “啧。”风沧澜轻啧一声,试着动了动身体。 比刚开始好些了,没那般疼。 “哐哐哐!” 屋外,敲门声响起。 记住网址 宗正昱放下空碗,声音磁性,“进。” 徽羽推门而入,端着一碗冒烟的东西进来。 “王爷,药已经熬好了。” “嗯。”宗正昱接过药,“你先出去吧。” 徽羽扫了一眼床榻离开。 宗正昱端着药坐在床榻旁。 风沧澜明媚之色瞬间沉冷下来,目光如炬紧锁宗正昱手里的汤药。 从徽羽端着汤药进来的那一刻,她就闻到了药味。 身为大夫,嗅觉灵敏,能闻出这碗药是干什么的。 这是避子汤! 虽然她现在也没有要孩子的想法,但是自己不想,跟别人不让是两码事。 风沧澜眼底闪过一抹寒色,“这是……” “避子汤。”宗正昱如实告知。 风沧澜抬眉看着他,一言不发,等着他继续说。 “澜儿你小,现在要孩子有危险。” “待过几年咱们再要。”宗正昱说出自己的想法。 风沧澜眸中冷色才缓了缓。 她这身体现在还没十七,放在现代就是未成年,的确不适合孕育下一代。 大概二十一二的样子在要,差不多。 “恩。”风沧澜接受了宗正昱的说辞。 半撑着床榻坐起来,端着避子汤一口喝了。 宗正昱也放下了手里的事,听风沧澜说腰疼,坐在床榻旁就揉着。 两人有了灵魂交流后,感情发展火速。 宗正昱虽然还是早出晚归,但中午那点午休时间也会挤出来,专门回来一趟陪着用午膳。 自成亲后,两人感情升到了一个高潮。 说如胶似漆不为过。 修养了三天,风沧澜才恢复回来。 跟宗正昱用完午膳,把他送走后,风沧澜搭坐马车去留君阁,狠狠的骂了一顿涟襄。 “我一定是脑壳打铁才信你说的那些话。” 果然是不作不死! “哎呀,又怎么了这是。”涟襄倒上一杯清茶推过去,“去去火,别生气。” 风沧澜喝了一杯水,将那天的事情笼统的说了一下。 “沧澜,你该不会是故意来跟我炫耀的吧?” “咋的,你还不满意呀?” “别人想要,求都求不到呢。” “我怎么就信了你的鬼话!”简直悔不当初啊! “你应该谢我才是,如果不是我,你跟摄政王发现能这般迅速。” “切。”她双手托腮。 跟宗正昱在一起,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但是宗正昱从来都没明确的便是过,爱她。 甚至浅显的喜欢都没说过。 最常说的就是别离开,不要离开。 “你就偷着乐吧。”涟襄坐在一边,从花瓶里取了一支花,掰着花瓣有些心不在焉。 “沧澜,问你个事。” “昂?”她投去目光,示意你说。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 风沧澜垂头丧气瞬间烟消云散,美眸蹭的一下亮了起来。 竖起来一根摇摇晃晃的头发,像是探索八卦的雷达。 通常,以有个朋友为开场白,那个朋友就是问话本人。 风沧澜眼神太过炙热,涟襄到嘴边的话突然哽住,“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这是,忠实聆听者的眼神。” “有事你说事,我帮你参谋……帮你朋友参谋参谋。”风沧澜嘴角噙笑,压了压眼睛里的过分八卦。 “就是我有个朋友,有个男的一直在追求她。” “两人刚开始只是源于一场走肾不走心的巧合……” “哎,不错嘛,你都知道走肾不走心这词了。”风沧澜下意识开口。 涟襄瞪了一眼,“你别说话,听我说完。” “好好。”风沧澜端坐,听的认真。 “刚开始她也不喜欢,但是架不住好女怕郎缠,有点动摇了。” “现在那个男的要给我朋友赎身带回家,你说我这朋友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涟襄一五一十,将整件事叙述出来。 风沧澜低低一笑,涟襄就差没有亲口告诉她,这个女子是她自己,男的是穆冶了。 不对,以前涟襄也跟她说过穆冶是打算给她赎身的。 “这个问题嘛,主要看你……你那个朋友怎么想。” “你那个朋友喜欢,双方两情相悦的话,可以考虑在一起。”风沧澜分析着。 涟襄却没有半分解决问题的轻松,反而还是心事重重,“可……那男子赎我朋友回去是做侧室呢?” “那不行!” 风沧澜想也不想,声音激昂,“做侧室绝对不行!” 涟襄眉宇间的忧虑更重,“虽然是赎我朋友回去做侧室,但是那个男人家里没有妻妾,也没有通房什么的,后院非常干净。” 风沧澜抬眉,眉头轻皱。 从涟襄这句话,就能听出来她是偏向于同意的。 现在问她,只是想从她这里得到同意,然后跨过心里的那道坎。 风沧澜一派正色,收起了脸上的散漫,“说是这样说,可那个男人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都说了赎回去是侧室,那个男的总不至于一辈子不娶正妻?” “他是这样跟我朋友说的。”涟襄抬眉,桃花眼里全是对那个人的帮护,“因为那个男人家风严谨,是清贵世家。” “家里不同意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侧室这个名声,就已经是跟家里争执好久才争来的。” 涟襄虽然说的是不知道怎么拿意见,但很明显她已经有了意见。 风沧澜本不欲再劝,但想到涟襄也算是能说话的朋友,不忍心看着犯傻多说了一句,“你让你朋友仔细考虑一下。” 涟襄很明显已经喜欢上穆冶了。 才会因为什么青楼女子,清贵世家这种身份而束缚。 可是,这青楼女子的身份只是为了掩护。 根本不应该成为她无法为正妻的原因。 不过这里是古代,哪怕是一个身份也会被带着有色眼镜看。 涟襄一旦同意为穆冶的侧室,就等同于放弃了第一花魁的身份,没了掩护的身份变相放弃了穹苍榜夭鸾的身份。 想过平静的生活能理解,就怕选错。 然后一步不错,步步错。 “沧澜,我决定了!” 正文 第三百零八以后别跟她走太近,她不正经 “嗯?”风沧澜看过去,瞧着她信心满满的模样,大概猜到了答案。 “我决定试试。” “就像沧澜你跟摄政王一样。” “平淡却温馨。” 意料之中的结果,风沧澜不意外。 不过她跟宗正昱,涟襄跟穆冶还是有点区别的。 她是摄政王府的女主人,而涟襄是侧室。 这个世界,妾、通房、侧室都是奴,换句话来说。 就是……地位低贱。 像富贵之家跟一些官员,互换小妾,互赠妾室也是很常见。 良民的话算个贵妾,如果卖身契在别人手里,那就是一个货物。 但就涟襄这个架势拦也拦不住的,“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往这条路走吧。” “不过,卖身契你可要自己拿好。” “我没有卖身契,我是良民。” “虽然说的是赎,其实也可以直接收拾包袱跟着回去。” “噗嗤。”风沧澜笑的揶揄,“怎么不是你那个朋友了?” 涟襄面色一顿,发现自己说错话,不过也没在遮掩,大大方方承认道,“就是我跟穆冶。” “你早就猜到了吧。” 风沧澜给了她一个眼神,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那就恭喜你了。” “对了,穆冶何时把你带回府?”她想了想道,“皇帝派宗正昱去月夜国参加五年一次的三国联谊,我也会跟着去。” “如果是出发前,我还能给你撑撑场面。” “不知道,他没跟我说。” 风沧澜叹了一口气,“好吧。” 恋爱中的女子啊,容易昏头。 跟涟襄聊了一会儿,见天色黑了风沧澜便从后门回去。 出使在即,宗正昱要全权负责此次联谊之事,出发前的两天忙的见不着人影。 启程的日子到了。 宗正昱选择马车出行,一是怕累着风沧澜,也不想让她在烈日下暴晒。 联谊有比赛,所以跟了不少人。 长长的车队在百姓的夹到注目下,缓缓离开皇城。 风沧澜跟宗正昱同坐一辆马车,后面一辆坐着此次比赛的几个人。 车队缓缓前行,风沧澜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象。 路过留君阁,正巧看到涟襄上马车,马车旁站着的穆冶扶着她。 所以,涟襄是今日跟着穆冶回府吗? 可惜了,今日不能给她撑撑场面了。 上马车的涟襄发现了前面投来的目光,她抬眉看去,正好跟风沧澜对视。 风沧澜眨眼一笑,涟襄也笑着点头打招呼,然后进了马车。 风沧澜把车帘放下,就跟宗正昱探究的目光对上。 “澜儿你跟那个花魁挺熟?” “算熟吧。”风沧澜登时想起来什么,挪着位置到宗正昱旁边,“之前你不是问我那个小册子哪里来的吗?” “涟襄给我的压箱底宝贝。” 宗正昱凤眸微眯,脸色有些微妙变化,“澜儿以后别跟她走太近,她不正经,会把你带坏。” 风沧澜眉头轻皱,解释道,“她虽然是花魁,但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而且不会把我带坏啦。” “你一定是第一个这样说涟襄的。” “人家可是商洛大陆第一花魁,美艳绝伦,你也舍得这样说。” “澜儿,她常年混迹声色场所,你跟她不是一路人,以后不要接触了。” 宗正昱刚开始只是劝说的语气,说不要走太近,现在直接命令性的口吻。 风沧澜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耐心解释着,“你误会涟襄了,她跟平常青楼女子不一样。” “我跟她认识也有一段时间,还算了解。” “我说了,你跟她不是同路人,断了联系。”宗正昱说的非常强势。 风沧澜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你别拿着有色眼镜看人,她真不是你想的那种。” “不是也不行,你的身边不能出现这种身份的人。”依旧是命令口吻,非常强势不听半分。 风沧澜平日一个人惯了,也没人能管,没人敢管。 如今再三解释,宗正昱都一副唯我独尊,不听不信。她心底隐隐有些不悦,“什么叫我的身边不能出现这种人?” “你是觉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觉着我跟涟襄玩到一块也是青楼作风?” 察觉到风沧澜语气中的不耐,他语气柔和了些,“澜儿,你们身份悬殊不适合。” “什么叫身份悬殊不合适?”风沧澜一下就炸了,“我交朋友,交什么样的朋友是我的事。” “怎么?我交朋友,交什么样的朋友还需要你同意才行?” “身份悬殊不合适?”风沧澜冷声,“我从小生在乡下农家长大,跟王爷你身份悬殊,更不适合!” “澜儿!”宗正昱一声厉斥,他闭眼敛起眸中神色。 “别胡闹,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涟襄的确不适合做朋友。” 风沧澜冷笑几声,“摄政王!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我交朋友你还想管?我有对你的朋友指手画脚吗?” “别对我的朋友说三道四!” 说完,风沧澜大喊一声,“停车!” 车队被迫停止,风沧澜转身要下马车,宗正昱一把拽住她手腕,“澜儿,你胡闹什么。” “有事说事,别闹脾气。” “我闹脾气?”风沧澜都气笑了,“我跟你说你听不进去。” “我觉得我们现在没办法沟通。” 宗正昱不管,拽着风沧澜拉回位置上命车队走。 车队继续行驶。 风沧澜不能下去,干脆跟宗正昱拉开距离,双手环胸一脸冷漠抗拒。 她最讨厌别人伸手她的事,也讨厌任何人企图掌控她,或者是企图控制她。 宗正昱现在想插手她的朋友圈,以后还想干什么? 一旦今天妥协,宗正昱就会变本加厉。 以后她的周围,就只有宗正昱允许出现的人。 她知道宗正昱可能会有大男子主义,唯我独尊,控制欲强。 但没想到强到控制她,谁能接触谁不能接触。 两人没再说话,冷战开始。 马车离开皇城,逐渐远离。 宗正昱沉默不语,风沧澜看着外面不管旁边的人。 两人的冷战持续了两天,虽然同坐一辆马车却一句话没说。 车队其他人也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都是小心翼翼。 第三天,宗正昱率先打破冷战。 他眼尾发红,看着风沧澜瞳仁深黑,注视着,“澜儿,你理理我行不行。”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我不插手了,也不过问你交朋友了 宗正昱声音低哑,有些发颤,哪里有前两天强势、不容置喙的模样。 风沧澜合着的眼眸不动,双手环胸抗拒之态显而易见。 对于宗正昱的话,全然当做没听到。 “澜儿。”宗正昱目光灼灼,注视着这两天态度冷淡的风沧澜,终是先一步败了,“你同涟襄做朋友我不插手,也不阻拦了。” “你别这样一直不理我。” 他语气真诚,放低姿态,做了退步。 风沧澜鸦羽般的睫毛轻颤,掀开眼帘,那双顾盼生辉的秋水眸晶亮璀璨,犹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 “当真?”看着宗正昱,她反问道。 见风沧澜终于肯搭理自己,宗正昱松了口气,点头,“当真。” “以后你的朋友我都不会过问,也不会干涉。” 风沧澜目光聚焦,目不转睛的盯着宗正昱,确认其不是忽悠自己点了点头。 “那澜儿你是原谅我了?”宗正昱挪着位置靠近。 他已经做出保证,风沧澜也没再追着不放,这个问题本来是可大可小。 但放在宗正昱这里,一定要从重、严肃处理。 跟宗正昱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她太了解他的脾性。 若是这次真的按照宗正昱的意思,跟涟襄保持距离,不要来往,指不定以后他对自己身边所有事都想管。 虽说,现在是跟宗正昱在一起。 但不管是男女朋友,还是夫妻,都还是给对方留点私人空间比较好。 “恩。”风沧澜轻轻回了一下,表面还是有些冷淡,内心却已经完全原谅宗正昱了。 事情是小事,但为了让宗正昱绝不再犯,风沧澜摆出很严重的样子。 她现在的想法很简单,两个人既然决定要走一辈子,那宗正昱不好的地方一定要掰回来。 这样相处愉快,走的长久。 “澜儿你真好。”宗正昱眉宇瞬间放松,冷峻的五官也柔和了不少。 他长臂揽住风沧澜的纤腰,拉进两人距离,让风沧澜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路途遥远,可能会有点累。” “还好。” 两人和好后,气氛明显好了起来。 车队的人察觉到这点,缓了一口气。 月夜国位居商洛大陆西部,车队离开皇城后一路西行,本来预算的是加快脚程,尽量一个月到月夜国皇城。 奈何天不遂人愿。 盛夏之际,烈日炎炎。 一路上因为温度太高,阳光太毒,走走停停。 耽搁了不少路程。 车队的人也晒的黑了几度,才走几天就晒晕了好几个。 摄政王坐镇无人感说什么,但内心都有些埋怨。 马车内 因为太热,风沧澜耳畔碎发都打湿了贴在脸颊上,一张白皙的小脸也热的绯红一片。 时不时一阵风吹来,把车帘吹开一丝缝隙,热风钻进马车,更是让人烦躁。 风沧澜捏着手帕第n次擦汗,素手撩开车帘,一股热风扑面而来,她赶紧松开,眉宇间因为太热染上了烦躁。 “好热啊。”早知道就不跟着来了,这鬼天气连着好几天都热的要死。 “我不想去了。”她看着宗正昱,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是有些热。”宗正昱取过风沧澜手中的白帕,温柔细心的擦拭脸上的汗珠,“还能坚持吗?” “这里是群山,过了这里咱们就在前面的城内休息。以后就白天歇息晚上赶路。” “不能坚持就让他们在这里停一下。” 风沧澜一听白天歇息晚上赶路,整个人都来了精神,“能坚持。” 外面是深山老林,这种地方蛇虫鼠蚁、猛兽什么最喜欢的地方,还是早些进城好。 刚精神了两秒,随着马车的摇晃,风沧澜又开始神情奄奄。 宗正昱坐在旁边,给风沧澜扇风。 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扇的风都是热的。 离开深山,进城时已经是夕阳西下。 到城门口,车队被守城的士兵拦了下来,一一盘查。 “停下来,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商队,从星云到月夜的。”外面问情的声音响起。 风沧澜靠在马车上,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士兵照常检查,掀开车帘就看到里面清丽绝尘跟剑眉星目的两个人。 风沧澜脸颊泛红,鬓角细汗染湿了碎发,看起来妩媚撩人。 士兵看到的一瞬,目露惊艳,痴迷盯着。 扇风的宗正昱目光掠过,凤眸古井无波,深邃幽暗。 士兵却感觉一股威压席卷而来,后背爬起一股凉意。 车内两人,衣着华丽,女子姿容迭丽、清丽绝尘,男子剑眉星目、俊美无俦,通体贵气,更是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只淡淡一瞥,无任何情绪,就让人脚底生寒。 士兵赶紧放下车帘,去其他地方检查。 检查完,士兵回到城门口,“放行。” 车队缓缓驶入城,今晚在城内歇息,明日日落再赶路,所以就选了就近的客栈。 今日本就累,天气又热。 一行人确定了厢房就各自休息,风沧澜被宗正昱扶到厢房就倒在床上。 屋内凉快,风沧澜缓了好久才活过来。 坐什么马车啊,简直是遭罪。 直接轻功飞过去,又快又不用遭罪。 风沧澜说出这个想法,宗正昱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行。” “路途遥远不说,你一个人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慢点就慢点,也不着急。” “我们本来就是提前走的,就算慢慢来也能赶上三国联谊。” “其他都好说,这件事绝对不行。” 宗正昱拒绝了,她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事。 已经通知了车队其他人,白天歇息,晚上赶路,所以第二天所有人都在厢房里待着。 风沧澜待不住,跑到大厅喝茶听八卦。 “这鬼天气,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大旱吧。” “好不容易四海平静,现在又大旱,哎。” “也不一定,谁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就来了。” “对了,今年该三国联谊了。” “多亏了摄政王啊,不然指不定现在还在打打杀杀。” 听到摄政王,风沧澜目光往旁边一扫。 宗正昱眸色淡淡,好像那些人说的不是他一般。 风沧澜秋水眸微亮,满眼的求知欲,“什么情况?”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澜儿也对棋圣感兴趣? 宗正昱瑞凤眼里染上了温柔,耐心解释,“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十几年前出了个主意,跟三国达成协议,五年一次联谊,愿永世和平。” 风沧澜眉头轻皱,倒是没听过。 可能那时候还没穿过来。 “昱昱你真厉害。”风沧澜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宗正昱弯了弯薄唇,看得出来心情非常不错。 难怪,以前就听到传言。 有宗正昱在一日,三大强国就无人敢打响战火的第一枪。 商洛大陆其实出了三大强国之外,也有一些小国跟一些部落,不过现在都是依附于强国,年年进贡。 那些不愿意归顺,或者不想进贡的都灭国了。 所以虽然大大小小国家部落不少,其实就三大势力。 记住网址 “今年还是比文武,骑射?” “据说改了一门,骑改成了棋。” “现在是天下太平,就更注重文这方面。” “不过我可是听说,月夜国出了一名棋仙,下遍天下无敌手,从无败绩。” “好像是被月夜国朝廷招揽了,估计就是因为这,才把骑改成棋。” “啧啧,这司马昭之心啊。” “棋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棋圣我倒是知道。” “就是那个出了生死棋,棋谱的棋圣。” “嗨,那就算是三岁小儿都知道。” 下面一说到棋圣,就滔滔不绝,神情激动,语气高昂。 客栈里,其他人也是连连附和,争前恐后说着棋圣曾经一骑绝尘的战绩,可见其名声之大。 风沧澜托腮,秋水眸闪烁着消息,听那些人说棋圣的事迹,听的津津有味。 宗正昱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自然发现了她突然认真的变化,“澜儿也对棋圣感兴趣?” “恩?”听的投入的风沧澜懵了半舜,随后点头,“自然。” “我虽然不通棋这种高雅之物,但也不影响也看热闹嘛。” “昱昱你喜欢下棋,可知这棋圣?”风沧澜目光灼灼,坐的端正,像课堂里听话的学生一般。 乖巧的不得了。 宗正昱被她看的心底一柔,“略知一二。” 风沧澜美眸“蹭”的一下亮了,葱指拽着宗正昱的袖口,撒娇道,“昱昱给我讲讲呗。” “我知道的,都是大家口口相传的。” “想听昱昱说。” 风沧澜眨了一下眼睛,美目流转、顾盼生辉,那双灵动的秋水眸似包揽的星辰大海,漂亮的惊艳。 “棋圣……”宗正昱清了清嗓子,清润的声音娓娓道来,“神秘,无人知其年龄,姓名,乃至男女都不知。” “他名扬天下那会儿,是七八年前。” “当时不少人不远千里找,就是为了对弈一局。” “后面写了一本棋谱名为《生死棋》,流传于世间之后就再无音信。” 风沧澜抿唇挑眉,倒是中规中矩。 “你们说,棋圣跟棋仙,对弈谁能赢?” 本来是一个具有争议性的话题,大家的意见确实出奇的一致,“这还用说,肯定是棋圣啊。” “就那本《生死棋》棋谱,就已经封神了。” “其实从那个什么棋仙出来后,就有人调侃,说那人是棋仙的话,那棋圣就该升级棋神了。” “那人真是好不知耻,竟然加了个棋仙的名号,这不摆明了想说棋圣不如棋仙嘛。” “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罢了。” “棋圣在棋圈那可是信仰般的存在,就那本《生死棋》,谁见了不得说个绝字,那可是绝唱般的存在。” “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碾压的。” “这样一说,好期待棋圣跟棋仙对弈,然后棋仙输了落荒而逃。” “别想了。”一个白发苍苍的看人摸了一把山羊胡,“棋圣指不定都已经仙逝了。” “能写出生死棋谱里面那些棋局的,可见其年纪不小。” “估计把棋谱写出来,也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给这世间留下点东西。” 一听到棋圣仙逝,整个客栈都奇迹般安静了下来。 好似静默哀悼。 将对话尽收耳底的风沧澜眼皮一跳,捧着凉茶小口小口喝着。 日落西山,天边是绯红一片。 火烧云,半边天都是红的,格外美丽惊艳。 夜幕降临,外面终于退了些凉。 车队准备开拔。 风沧澜早早进了马车,宗正昱紧跟其后。 夜晚赶路,虽然有些不安全,但胜在凉快。 后面几日都是白天停,晚上走。 刚开始还不太适应,几天后大家习惯了也就一切正常。 路过丰都,路上格外热闹。 白天太热,夜晚大家都出来了便更是热闹。 风沧澜一路看着,脸上笑容没断过。 夜景看的津津有味,宗正昱将车帘合上,“这段比较乱,小心些。” 风沧澜坐回位置,“乱?” 怎么会? 她记得,丰都也算是比较繁华富硕的一城了。 “恩。”宗正昱不紧不慢解释着,“丰都过了,前面就是四方城。” “四方城位于商洛大陆心脏部位,更是连接三国。” “月夜、星云跟天阳相连的地方不是高山就是河流,不然就是荒漠,这四方城是三国离国的必经之地。” “这里不归属三国任何一国,所以四方城里有三国之人,鱼龙混杂非常危险。” “这个我知道。”风沧澜眸色发亮,“四方城还是有名的销金窟,听说里面堵坊是天下最大。” “青楼也是天下最大,里面的姑娘也是各个塞天仙!” “据说……里面还有小倌呢。”风沧澜贼兮兮的笑了笑。 这四方城包容性是真的大,来者是客,不论身份地位。 在四方城内一视同仁。 宗正昱眉头深锁,凝视着风沧澜一说小倌就咧嘴偷笑,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头顶的视线太过炙热,风沧澜想忽略都难。 她尴尬咳嗽,一不小心就说了心里话。 “澜儿倒是什么都知道。”宗正昱凤眸阴沉,语气阴恻恻的,风沧澜只感觉后脊爬起一股寒意。 “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话毕,她闭嘴。 宗正昱面色沉沉,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我心情不好的气息。 风沧澜打量着宗正昱,任由她怎么在面前挥手都没反应。 最后,风沧澜戳了戳他的腰,“喂,你生气啦?” 宗正昱一把抓住作乱的手……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哥哥~好不好嘛~ “昱昱?”风沧澜扯了扯手,宗正昱不放她也没继续挣扎了。 干脆贴近宗正昱,“昱昱你怎么这么喜欢生气嘛。” “我说错了什么吗?” “生气不好,容易变老。” “到时候你满脸皱纹变成了个老头子,我呢还是姑娘十八一枝花。” “然后我们走出去,别人不会觉着我们是夫妻,估计会说我们是父女。” 风沧澜自认为是个贴心小棉袄,宗正昱越听脸色越难看。 侧眸盯着,不言不语,一片沉静。 “别生气嘛。”风沧澜指尖挠了挠宗正昱的手背,抬眼去瞧他。 宗正昱眸色深深,没有反应。 她叹了一口气,猛的凑近在宗正昱薄唇上亲了一下,“昱昱,你别生气了嘛。” “好不好嘛~” “知道错错啦~” 在宗正昱面前,风沧澜是半点颜面都不要了。 宗正昱瞳仁微动,接着马车内微弱的烛光,清楚看到风沧澜眼底灵动。 “青楼?堵坊?小倌?”他抿唇微笑,风沧澜心头咯噔一下。 妈耶! 宗正昱这个笑好有杀伤力哦! 那种上一秒笑的惊艳绝伦,下一秒就要你命的杀伤力! “澜儿还真是见多识广。” “青楼堵坊你去过,小倌……”宗正昱笑的温润,凤眸注视着对方。 但风沧澜知道,只要她敢说去过。宗正昱绝对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捏死她。 “这个没去过!”求生欲让风沧澜爆发。 宗正昱意味深长的目光掠过,她掰着手指发誓,“我发誓,那地方是真的没去过。” 宗正昱收回目光,没再说话。 风沧澜暗暗松了一口气。宗正昱以为,她给带绿帽子了? * 到达四方城外,天微亮,东方泛起鱼肚白。 四方城算得上三国的中枢纽扣。 本来这种地段,应该是兵家必争之地。但,三国愣是没人敢对这里出手。 其他的番邦部落,小国都归属了,四方城却是独立于世。 四方城虽只是小小一城,但历史悠久,城主又颇有威望。 曾经是有人对四方城下过手的,是临近的一个国。 看到四方城地理位置绝佳,想打下来据为己有。 结果城没打下来,国还灭了。 那国也是称得上名号的,跟三大强国没的比,但也算是排在前十,就被一个小小四方城灭了。 自此以后,虽然有人眼红四方城,但再也没人敢动手。 三国其实是有动心的,但是不敢冒然出手。 四方城毕竟有百年底蕴在那里,摸不清底细不能出手也不敢出手。 招揽的手段也用过,但人家没同意。 三国都想得到这中枢之地,但都不敢随便出手,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都明里暗里暗示过,只要你依附不用进贡,我们都能保护你。 但人家四方城还是拒绝了。 没有办法,四方城独立谁也不依附。 三国也就这样了,只要不依附于任何一国,独立也是最好的。 所以,四方城随是小小一城,但也是颇有地位。 没人敢在四方城闹事。 还有个传言,四方城有一支强悍的军队,更有富可敌国的财宝。 外面是这样传的,但其实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恐怕只有四方城城主知道。 “这就是四方城啊。”风沧澜掀开车帘,整个脑袋都伸到外面了。 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乡下人进城。 四方城虽说是城,但占地面积却非常广。 比最大的城池都大上两三倍。 四方城屹立百年之久,每一任城主都会扩建,所以越来越大。 城主是个有头脑的,占了最好的地理位置,把这里打造成天下最好的销金窟。 里面的普通百姓随便提留一个出来,放在外面都是顶顶有钱的。 不过贫富差距依旧大,金字塔顶端的据说能跟一国首富媲美。 只是这四方城不参加商洛大陆任何排名,否则首富一打一打的。 估计是怕树大招风,人家低点赚钱,闷声发大财。 “昱昱,我想在四方城玩两天可以吗?”她回头望了一眼马车内的宗正昱。 四方城是商洛大陆文化最多,习俗最广的地方。 可以说是海纳百川,整个大陆精髓都在这。 “昱昱~”风沧澜缩回马车,两只手拽着宗正昱的臂膀。 对面对自己的撒娇视若无睹,风沧澜眼梢微扬,美眸闪过一丝坏笑,“哥哥~好不好嘛~” 宗正昱全身一僵,狭长的瑞凤眼锁定风沧澜,眼底滚过一道暗芒。 “哥哥~” 见其动摇,风沧澜捏着嗓子娇滴滴的喊着。 那声音,娇媚酥软,听的人骨头都酥了,全身鸡皮疙瘩暴起。 宗正昱幽暗瞳仁掠过风沧澜白皙脖颈,挪开目光喉结滚动,磁性的声音有一丝哑意。 “只此一次。” “啊!”风沧澜激动的站起来,动作太猛一下撞到脑袋。 她疼的冷吸,捂着被撞到的头顶。 宗正昱赶紧将其拉着坐下,“毛毛躁躁。”虽是教训,语气里却是担忧,“疼吗?” “唔。”风沧澜秋水盈盈,噘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疼。” “下次还冲动吗?” 拉下风沧澜捂着的头,往被撞到的地方查看,拨开头发仔细检查,“没出血,一会儿擦点药。” “昱昱对我最好了。”风沧澜直接倒在宗正昱怀里,撒娇卖乖手到擒来。 宗正昱眸色温和,“不对你好对谁好。” “嘻嘻,爱你哟~”风沧澜仰头,下巴抵在宗正昱胸口。 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到他的强壮,登时脑海里浮现那日被宗正昱折腾的场景。 她脸颊发红,赶紧把脑袋埋在宗正昱腋下。 宗正昱神色微顿,看着扑在怀里的人,弯了弯眉眼。 他所求不多,只这一人就可。 恩,就这一人。 宗正昱修长的手指拂过风沧澜乌黑的青丝,一手搂着以防下滑。 找了一处歇脚的地方,车队的人去了客栈。 马车一停,风沧澜就迫不及待拽着宗正昱逛街。 现在虽然还是早上,但路边的小摊都摆出来了。 就算地摊货,都是非常有特色,而且质量不差。 “哥,这个好看,我想要!” 风沧澜指着一个紫玉发簪,宗正昱眸色深深掠过她在饰品上一扫而过。 最后停留在一串镶嵌着红玛瑙的金玲脚链上。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你是哪国人?以前没在四方城见过 他上前一步,把链条拿起来。 镶嵌着红玛瑙的链子,在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颜值瞬间飞升。 拿动时,金玲响动,清脆悦耳。 宗正昱凤眸幽暗,将红玛瑙链子收起来。 小贩见此满脸乐呵,“公子好眼光。” “这红玛瑙颗颗均匀,跟金链搭配富贵大气。” “上面的金铃更是点睛之笔,带在脚踝行走间铃声悦耳,做事的时候更是别有味道。”小贩目光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身旁的风沧澜。 宗正昱捏着红玛瑙脚链的手紧了紧,瞳仁黑如点墨。 两人的互动有些奇怪,风沧澜歪着头一头雾水。 小贩见风沧澜美眸清澈,清丽绝尘,笑了笑继续夸奖,“这位夫人肤白,带上更是绚丽夺目。” “要这两样。”宗正昱出声。 小贩笑的更真诚,“好的。” 收了银两,把紫玉发簪跟红玛瑙脚链装好递过去,“公子,这脚链还有个特殊的故事。给女子带上,那两人就会生生世世在一起。” “公子一定要亲手为夫人带上啊。” “恩。”宗正昱淡淡一恩,然后拉着风沧澜往前走。 “你们刚才在打什么哑谜啊?”想了半天没想明白,风沧澜小声问着。 宗正昱墨色深瞳微扫,没解释,“回去你就知道了。” “恩?”风沧澜更显疑惑,眉头微瞥但也没继续问。 既然都说了晚上知道,那就晚上吧。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呀,我都追不上了。”风沧澜小跑跟着,噘着嘴不满他走的太快。 听到后面声音,宗正昱脚程放慢,照顾风沧澜的速度,跟她持平在一条线上。 感受到宗正昱刻意放慢的速度,风沧澜眉眼弯弯,美眸笑意闪烁。 今天的宗正昱比昨天更好了呢。 “哎。”她戳了戳宗正昱的手臂,摇头晃脑吸引注意。 宗正昱剑眉微皱,“你头不舒服?” “……”风沧澜一口气憋在喉咙,差点升天。 靠! 不气不气,淡定不气。 风沧澜强压下心底的滔滔怒火,扯出一抹僵硬笑容,指了指头顶发髻,“你不觉着,我这里少了点什么吗?” 你紫玉发簪都买了!还装在盒子里干什么! 拿出来!给她带上啊! 宗正昱目光掠过她,落在发髻上,面色如常,“少了什么?没少什么啊。” “嘶……”风沧澜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情绪最后崩盘。 暗示什么暗示! 暗示个屁,宗正昱根本听不懂暗示! “你买了紫玉簪不给我带上吗?”她也不绕弯了,直奔主题。 宗正昱这才明白过来,把木盒打开,取出紫玉簪在风沧澜发髻上找最好的位置。 确定地方,宗正昱捏着紫玉簪慢慢插上去。 “好看吗?”风沧澜脸上露出笑容,宗正昱凤眸温柔,“好看。” “那还用你说。”她扬了扬下颚,自恋又傲娇,“我人生的美,带什么都好看。” “就算是穿粗衣麻布,都是最好看的。” “你娶了我这么一位,貌若天仙、倾国倾城的夫人,就偷着乐吧。” 风沧澜站在阳光下,笑容灿烂,自信张扬,整个人好似都在发光。 宗正昱黑瞳光晕浅浅散开,化成一摊柔水,“能娶到夫人,是我一生之幸事。” “必须是。” 她摸着紫玉簪,拿过旁边的铜镜就臭美了起来,“哎呀,这紫玉簪带在我头上,都被我掩盖的光华呢。” “今天的我,比昨天又美了呢。” 宗正昱站在街边,墨眸深深,望着风沧澜眼底是浅浅柔意。 看着她笑的天真烂漫,笑的无忧无虑。 顿时就找到了走下去的目标。 笑着的风沧澜很美,如明珠璀璨,如皎月熠熠生辉。 她本该是这样的。 风沧澜左看看又看看,臭美的厉害,宗正昱就隔着几步,眼底荡漾着温柔。 一个在闹,一个在笑。 和谐又温馨。 “让开!” “都给我让开,再挡道就抓起来!” 呵斥声打破两人和谐气氛,一股破风声响起。 风沧澜正透过铜镜看着后面,笑的无奈的宗正昱,没注意到前方落下的长鞭。 发现时,长鞭隔着两三寸。 她下意识躲开,还未来得及动,后腰就被一只手搂住。 那原本应该落下的长鞭,被宗正昱拽的铁紧。 他眼底的温柔烟消云散,眉宇间的柔和也瞬间冷凝起来,锋利的五官布满了冲击性,面容冷峻。 凤眸如鹰,暗含戾气盯着甩鞭之人。 “放肆!” “你竟敢……”女子的厉斥声到一半戛然而止。 女子目光定格在宗正昱身上,眸中的惊艳清晰可见。 风沧澜含着笑意的秋水眸眯了眯,盯着看宗正昱看的痴迷的女人。 “你……” “你是哪国人?以前没在四方城遇到过。” “你是刚来四方城吗?”身着红衣的女子不见刚才的嚣张跋扈,瞬间变成了小绵羊。 羞答答的瞟一眼宗正昱,然后害羞低头。 在宗正昱怀里被无视的风沧澜:“……” 姐,你没看到旁边还有人吗? 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男人是不是不太好? 都不背着点,这么嚣张吗? 宗正昱眸色阴沉,面色如冰,拽着长鞭猛的一甩。 只顾着害羞的红衣女子没有防备,被这一拉甩直接扔到三米之外。 红色的身影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摔在地上,“啪!” 宗正昱搂着风沧澜径直离开,没给半个眼神。 红衣女子“蹭”的站起来,看着两人的背影面色狰狞,“放肆!” “你竟敢伤我!” “在这四方城!还从来没人敢伤害我!”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红衣女子在后面嘶吼,风沧澜跟宗正昱确实半分没有停顿的意思。 她气的面色通红,眼底杀意尽显,“我姑父可是四方城的城主!” “我表哥更是这四方城的下一任城主!” “你竟敢伤我!” 听到这两句话,风沧澜脚步一顿,宗正昱也停了前进的步伐。 四方城鱼龙混杂,表面秩序好是好,背地里也是真的乱。 这里聚集了三国各式各样人,名流富豪,杀手刺客,应有尽有,所以死两个人根本没人会追究。 “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乖,再叫一声~ 红衣女子呵斥着。 周围的人纷纷退了散步,满眼同情的看向风沧澜跟宗正昱。 “这两人生面孔,恐怕是才来四方城吧?” “肯定,四方城的熟人,哪里敢招惹白棉。” “看到都躲得远远的。” “今天又有两个人要消失了,好可惜啊,男女长的都非常不错。” 周围行人低声议论。 风沧澜跟宗正昱已经被围了起来,两人出来没有带暗卫,这模样看起来就有些孤零零的。 “敢在四方城闹事!你们不想活了。” 风沧澜没理白棉的叫嚣,拉了拉宗正昱的袖口小声交流,“我们在四方城闹事,会不会影响星云国啊?” 这姑娘好嚣张哦,看那眼底的戾气是见过血的。 记住网址 好想教她做人。 “应该……”宗正昱声音顿了顿,接收到风沧澜期待的视线,他到嘴边的话转了一个弯,“影响也无所谓。” “有我在,你想干什么都行。” 风沧澜呆愣半舜,有些不适的摸了摸鼻梁,这话的意思是,有什么事宗正昱兜着吗? 他在给自己撑腰当后盾? 这种感觉很奇妙啊,她很喜欢。 以后,她也是有后台撑腰的人了! “怎么了?” 见风沧澜走神,宗正昱低头轻问。 风沧澜抬眉,眸含秋水、含情脉脉。嘴角克制不住的上扬,“突然觉着,有个夫君还是有好处的。”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不错呀。 宗正昱眸色微顿,后似明白了她的意思,声线温柔,目光宠溺,“想做什么就做,就算你把天捅个窟窿我这里都兜的住。” “你说的。”风沧澜笑靥如花,看着那一脸戾气眸含杀意的白棉,神色一横,瞬移到她跟前。 她的速度太快,众人只看到一个蓝影。 风沧澜的突如其来,惊的白棉瞳孔猛的一缩。 “你……你想干什么。” 白棉会点武功,从刚才那个瞬移就能看出来,对方内力深不可测。 风沧澜笑容浅浅,目光打量了一下,“没想干什么。” “你运气好,这次我们有正事要处理,再有下次嘛……”她笑容明媚,白棉却只感觉后脊生寒。 “哦,对了。”风沧澜垂了垂眸,“我不是很喜欢别人盯着我男人看。” “管好你的眼睛。”她葱葱玉指整理着棉姑娘的衣襟,神色淡然看不出半分动怒,“你这双灵动漂亮的眼睛没了,挺可惜的。” 她轻轻的拍了拍白棉的肩膀。 白棉早已经被她的那通话吓的思绪茫然,惊恐的看着眼前人,“你……” 风沧澜笑的温柔又纯真,双手背在后面一蹦一跳跑向宗正昱,“解决好啦。” “我们是文化人,不能用野蛮的方式处理事情。” “你看我处理的不错吧?” 宗正昱冷眸轻扫对面,随即收回目光,神色柔和,“不错。” “嘿嘿。” “咱们有正事,可不能在这里耽搁了时间。” “有些热了,我们回去歇息吧。”她故作被热到的模样扇了扇风。 宗正昱点头,两人一左一右离开。 把两人包围的侍卫见白棉没有指令,就退避两边,让开一条路。 风沧澜挽着宗正昱离开,走到一半,她侧头一笑。 朱唇微扬,美眸无波,笑容阴森骇人。 白棉不偏不倚刚好撞上这目光笑容,整个人全身发冷,慌着道,“走,快走。” 风沧澜收回目光,笑容干净又单纯。 回到客栈,风沧澜洗漱完了就准备歇息,等入夜开始赶路。 四方城一过,就进了月夜国境内。 月夜国大半个国家都在水上,陆地面积很小。 现在又是剩下,风景一定很美。 收拾的干干净净躺下睡觉,刚开始黑白颠倒不适应,现在风沧澜倒头就能睡着,还睡得贼香。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脚上有些异样。 瞬间清醒,猛的睁眼。 就见宗正昱坐在床尾,他修长的手指上挂着今天买的红玛瑙金玲脚链。 红艳艳的玛瑙挂在他的手指上,竟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弄醒你了?”宗正昱声音温润,凤眸柔和。 只看一眼,就会沦陷在里面的温柔中。 “没,我也没睡着。”见自己的脚搭在宗正昱的腿上,她下意识要收回来。 宗正昱察觉到风沧澜的心思,先一步捏住脚踝,“我给你带上。” 不等风沧澜同意,两手就各拿足链两段,认真的扣了起来。 风沧澜微微仰头,见宗正昱带好之后玉足翘在半空中,上下左右的看。 金铃随着她动作叮铃作响,“这足链还挺好看的。” 红玛瑙趁着肤色很白,很漂亮。 摇晃着看,乱动的脚忽的被捏住,风沧澜投去目光,就见宗正昱将脚放在被褥下面。 “好好歇息,天黑就要赶路。” 风沧澜柳叶眉紧皱,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她感觉宗正昱的眼神乃至神态都有些诡异。 “好。”她坐了起来,凑近在宗正昱冷硬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红玛瑙金铃足链跟紫玉簪我都很喜欢。” 话毕,瞧着宗正昱君子端方,一派正经的模样,眼底闪烁着狡黠光芒。 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谢谢哥哥~” 说完不去看宗正昱反应,倒头就要休息。 还没倒下去,就被宗正昱勾住了腰,他凤眸深深,一片晦暗,嗓音低沉,“再叫一声。” “不。”风沧澜憋着坏笑,“你让我叫我就叫,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 她推开就要睡觉,结果宗正昱扣腰更紧,凤眸幽深,眼底滚过暗芒,“乖,再叫一声。” “叫了再睡。”他半是诱哄着。 风沧澜咧嘴笑的焉儿坏,“我不应该叫你哥哥。” “我今年才17,你都29了,我应该唤你叔叔才对。” “叔叔?皇叔?七皇叔?”她越喊声音越轻快,美眸闪烁着促狭的笑。 宗正昱勾着风沧澜腰肢的手轻轻一掐,“我喜欢你叫我哥哥。” “现在不叫,以后哭着叫都没用。” “哟哟,还哭着叫,好厉害哦。”风沧澜反骨上来了,偏不跟着宗正昱的要求来,拉开他的手倒下就睡。 宗正昱也没再追着不放,风沧澜翻身很快入睡。 快睡着时,她半睁朦胧睡眼,眼前视线从模糊,只见一个人影蹲在床榻旁。 视线由朦胧到清晰,就见宗正昱双手捧着她的脚。 垂头目光疯狂又炙热。 风沧澜脑子里一激灵,下意识缩脚,“你在干什么!”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它是助兴的! 她双手撑着床榻坐起来,紧紧盯着宗正昱。 手里玉足没了,宗正昱眼底闪过一丝遗憾。 他抬头,“澜儿又怎么醒了?” “你还好意思。”快睡着感觉有人捏着脚,半眯着眼睛看,就看到刚才那一幕。 “你刚才在干什么?” “没什么。”宗正昱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口,风沧澜从他的言语动作中看到了几个字。 斯文败类。 “屁!你刚才捧着我脚来着,你想干什么,老实交代!”她伸着脚左右看。 金玲随着动作而响,宗正昱整理袖口的动作一顿,视线停在风沧澜那白皙的玉足上。 有红玛瑙的衬托更显雪白,娇娇小小的,一只手就能握住。 铃铛声似在蛊惑什么,宗正昱幽瞳深暗,一把捏住乱动的脚。 风沧澜往后一缩,宗正昱拽的更紧。 捏着雪白的脚脖子,缓缓低头。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瞳孔放大,“哎……哎,你干什么脏哎。” 宗正昱没有因为风沧澜的话有半分停顿,双手捧着雪白玉足,似信徒一般虔诚一吻。 轰—— 风沧澜脑子里一声爆炸声,脸颊“刷”的一下绯红一片,“你……你……” “不脏。”宗正昱又亲了亲风沧澜的脚背,“澜儿的脚很美。” 嘤…… 亲脚是什么操作,好羞耻啊。 宗正昱捧着两脚,眼底一片深黑,荡漾着变态的疯狂。 抬头的一瞬,风沧澜无意间捕捉到,心里咯噔一下。 立马缩回脚,藏在薄薄的被褥里。 宗正昱眼底的变态喜爱逐渐消散,看着风沧澜有些歉意,“一时没忍住,吓到澜儿了?” “没。”风沧澜摇头,盯着他企图看出点什么。 宗正昱看着她脚那个眼神!绝对有问题,那变态的目光她刚才看到都吓了一跳。 好好的怎么…… 顿时,风沧澜脑海里浮现一个想法。 她挪动着身子,“昱昱,你该不会有恋足癖吧?” 宗正昱解开腰带的手一顿,剑眉微拧投去目光,凤眸似有疑惑。 看出他眸中的情绪,风沧澜清了清嗓子,“恋足癖就是那种,对脚有过于变态、专制的喜欢。” “你……”风沧澜目光深深,要将他看穿似的。 宗正昱从容不迫退去一身外袍,扫到风沧澜一脸兴色盯着自己,他轻颤的睫毛微垂,恰好遮住眸中深色。 “我应当没有恋足癖。” 他磁性的嗓音徐徐响起,风沧澜明白似的挑了挑眉。 就宗正昱刚才那模样,百分之九十九是恋足癖。 现在是不好意思吗?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因为澜儿身上的每一处我都喜欢。”他掀开眼帘,目光深邃莫名的给人一种危险感,“若真有,也应该是恋澜儿的癖好。” 是了,大概就是这样。 变态的喜欢,病态的偏执。 宗正昱半眯的瞳仁,遮掩眼底的危险幽光。 风沧澜心头一滞,兴色的目光微顿,完全没想到宗正昱会这样说。 但,这个回复她很喜欢。 风沧澜不留痕迹的勾了勾唇,努力克制内心的高兴,熠熠生辉的秋水眸却是完完全全出卖了她。 她矜持的将耳畔碎发撩到耳后,抿嘴微笑,有些矜娇,“我姿容迭丽又冰雪聪明,你这般喜欢我也正常。” “倘若我是男子,也会被这样的自己迷的魂不守舍。” 风沧澜骄傲又自信,只顾着夸自己丝毫没发现宗正昱如墨的瞳仁一片深黑,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是的。” 宗正昱低低出声,慢条斯理把床幔放下。 沉迷在自恋中的风沧澜瞬间回神,看着放下来的床幔,两人处在狭小的床榻上。 这画面,有些似曾相识…… 登时,脑海里的画面跟现实重叠,风沧澜骄傲自恋什么的都顾不及了,警惕的盯着宗正昱,说话都开始口齿不清,“你……” “你、你,这是干什么。” “快把床幔挂上去。”风沧澜伸手就要去弄,还没碰到就被宗正昱握住纤细的手腕。 “之前不是问在说什么吗?” “现在我来告诉你。” 宗正昱眼底的神色太过危险,她满脸的戒备警惕。 经历过上次三天没下床,风沧澜看着他有那个意向瞬间怂了。 不仅不美好,还疼的撕心裂肺。 第一次体验很差,她以后再也不想碰了。 看出风沧澜眼底的惧色跟躲避之意,宗正昱眸中一闪而逝的悔色。 第一次太狠了,把澜儿吓到了。 当时急于跟澜儿说清不行这个事,有些没控制住。 “天黑还要赶路呢,快些歇息吧。” 风沧澜想逃避,但宗正昱没让她得逞。 将风沧澜虚虚搂在怀里,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这回我慢点轻点好不好?” 宗正昱瞳色深暗,目光深邃直直看着风沧澜,那幽深如古井般的瞳仁带着一股引诱之色。 魅惑的低声,原本戒备抗拒的风沧澜,被卸下防备,看着宗正昱那暗色甚浓的凤眸鬼使神差点头,“好。” 征得同意,宗正昱附身亲了过来。 风沧澜思绪一紧,瞳孔放大瞪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什么情况? 宗正昱怕不是个妖精!她明明是拒绝的呀! 啊啊! 风沧澜想拒绝,还未出口的话被宗正昱吞进肚子里,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床幔后,金玲随着阵阵浪潮响起,似有节拍一般。 风沧澜绯红着脸在心里暗骂。 她现在明白了,宗正昱跟小贩那互通又不可言说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了。 这红玛瑙金铃足链,它根本就是助兴的!! 脚踝的金铃连绵不断,宗正昱红着眼尾,动作越发凶狠。 两人胡闹了整整一天,直至日落西山宗正昱才停下来。 风沧澜枕着宗正昱的手臂,躺在他的怀里是半分也不想动。 红晕的脸颊,眉眼含春,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刚才做了什么事。 宗正昱线条分明的手臂搂着风沧澜不盈一握的纤腰,瑞凤眼微眯,墨色瞳仁透着餍足之色。 眼尾的红色褪去,他附身亲了亲风沧澜那红艳艳的朱唇,眼底愉悦之色清晰可见,“辛苦澜儿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表哥!就是他们今早欺负我! “……” 宗正昱这操作是不是略骚? 他妈的!吃干抹净了,再来跟你说一句辛苦了。 风沧澜瞪了一眼没搭理,完全不知她如今面若桃花、眸含秋水那一瞪更是摄人心魂。 “快天黑了,你赶紧起来,一会儿还要赶路。” 说到赶路,风沧澜恨得咬牙切齿。 这路上宗正昱都忍不住! 待会儿出去让车队的人瞧见!不知道怎么说。 肯定会说她是个妖精,勾的摄政王出使途中做那档子事。 天地良心!她哪里敢勾宗正昱,分明是宗正昱强迫她的! 宗正昱不紧不慢穿着衣裳,他一点也不避讳风沧澜,当着面捡起衣裳就往身上穿。 瞧着宗正昱身上那些抓痕还有牙印,风沧澜耳根悄悄的红了。 刚才宗正昱失控弄疼了,她又抓又咬的时候弄上去的。 宗正昱穿好衣裳,又恢复了之前那般,正气凌然、君子端方的模样。 从脸上看,丝毫看不出来刚经历了一场欢愉。 返观自己,脸颊红晕,媚眼如丝,媚眼含春。 嘤嘤嘤…… 澜澜心里苦,澜澜不说。 好不公平。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默默的把衣襟往上提了提,企图掩盖脖子上的吻痕。 本就皮肤白皙,脖颈上那星星点点的红痕就更为显眼。 她认命般扑粉遮掩,从铜镜中看到宗正昱端着汤药进来,风沧澜投去怨恨的目光,“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扑了好几层才盖住的。” 宗正昱端着汤药走到风沧澜身边,看到那粉有些重的脖子了然的笑了笑。 随后抱歉的声音响起,“下次不亲那。” “还有下次!”风沧澜一下怒不可解,宗正昱把汤药递过去,“先把药喝了。” 风沧澜努了努嘴,不情不愿的端着汤药。 宗正昱倒是记性好,早就备上了吧。 这避子汤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熬好了,很明显是早就准备上的,也就是说一回来宗正昱就吩咐好了。 呸!大色魔! 她捧着碗,皱着眉一口喝了避子汤。 虽然她是大夫常年跟草药打交道,但是她也不喜欢喝药。 以前尝过的药太多,她都有心理阴影了快。 看着风沧澜把避子汤喝的一滴不剩,宗正昱才将目光转向窗外。 暮色沉沉,已经退了热。 “走吧,明日就能入月夜国境内。” 风沧澜起的急,脚下一软差点摔着,宗正昱眼疾手快将其扶住,一手托着腰一手扶着手。 凤眸闪过一丝浅笑,还隐隐有些满足之色。 风沧澜带着耳坠的耳垂红的厉害,又羞又怒的瞪了一眼宗正昱。 他笑! 他还好意思笑!都怪他! “还疼?”欣然接受风沧澜的怒视,宗正昱温声询问。 风沧澜负气一把将人推开,“没事。”然后就往外走,脚步虚浮,一深一浅。 宗正昱压了压薄唇的笑意,走到风沧澜身边将其拦腰抱起,风沧澜惊的双手勾着宗正昱脖子。 对上宗正昱似笑非笑的目光,风沧澜脸烫避开,随后又凶狠的瞪回去。 一副你看我,我也要看着你,两人大眼瞪小眼。 宗正昱敛笑抬眉,搂着风沧澜下楼。 刚打开厢房大门,外面的喧闹声传了上来。 “是这里,我刚才看着那一男一女进了这里。” “表哥,你一定要给我报仇,把那两个人抓起来好好的教训一下。” “我在四方城里都被欺负,以后谁还把我们四方城当一回事啊。” 熟悉的声音入耳,风沧澜眸色深眯,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也大概猜到了。 那个自称四方城城主是她姑父的白棉姑娘,找了靠山杀回来了。 “表哥~你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早晨那嚣张跋扈,满脸戾气的姑娘,现在软声撒娇,一副小白花被欺负了的模样。 眸含泪水,欲泣不泣,好不可怜。 风沧澜在心里叹了一声,她自认为自己的演技还算不错。 结果人家这才是影后水准,不过就是有点疼啊。 “嘿,姑娘别恰自己大腿了,我看着都疼。” 风沧澜居高临下说了一句。 哭的投入的白棉哭声戛然而止,挂着泪水哽咽抬头。 两人四目相对,风沧澜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还以为对方是个王者,结果是个青铜。 哭戏竟然自己掐自己。 这样一对比,她觉得自己可以眼泪收放自如又非常可以了。 捕捉到风沧澜眼底的失望,白棉怒从心生,想破口大骂,脑海里突然浮现白日里她阴森的笑容,登时哑火。 可下一瞬,想到表哥少城主站在旁边,她就像是看到主人的狗,一点也不怂了。 “表哥!就是他们今早在街上欺负我!” 白棉拽着旁边的少城主,指着风沧澜眼底一片狠色。 少城主抬头,目光掠过二楼两人,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很快便回神,色厉内荏,“两位是哪国人,竟然跑来四方城欺负我们四方城的人。” 听到声音,风沧澜的目光这才转向白棉旁边的男子。 衣着华丽,配饰都是珍宝。 白棉喊他表哥,那就是少城主了。 生的倒是斯斯文文,但是这花孔雀的打扮实在是过于……富贵。 像行走的圣诞树。 收回目光,风沧澜拍了拍宗正昱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两人站在走廊上,都是面容俊美,少见的绝色。 居高临下俯视下方,颇有一种上位者睥睨天下苍生的感觉。 这个想法在心里升起,少城主立马把这个念头抛出脑海。 能来四方城的身份地位都不一般,他见过无数地位尊崇,或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还从未见过,气场如此强大的人。 那目光轻轻一瞥,仿佛看蝼蚁一般。 不不,不是看蝼蚁,是压根没看过,他连蝼蚁都算不上,根本无法入眼。 “表哥?”白棉见少城主走神,拽了拽他衣裳。 少城主回神,长吐一口浊气。 此人只怕身份不凡,但这里是四方城,不论是谁在这里都是一样的。 “你们同我表妹道个歉,此事就算过去了。”少城主不欲闹大,起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 风沧澜朱唇含笑,淡淡一瞥,“倘若,我们不道歉呢?”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不道歉?”少城主一脸的正气浩然,仿佛是断案的大人一般,“那就休想离开四方城!” “我们四方城虽然只是小小一城,偏居一隅,但有人欺负了我们四方城的人,我们也绝对不会不闻不问!” 少城主生的斯文秀气,加之是四方城城主一脉单传,名声素来不错。 今日这番话更是全心全意护着四方城,所以他一出声就引来周围之人爆呵追随。 “绝不放过欺负我们四方城的人!” “少城主威武!” 一众人起哄,白棉阴沉沉一笑。 风沧澜眉眼弯弯,虽然是笑着但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这个白棉真性情是什么样子,那个少城主不会不知道。 明明知道白棉主动惹事,现在在这里偷换概念,转移目光。 这手舆论引导非常好啊。 记住网址 可惜,遇上了她。 她在这个世界,可是玩舆论战的鼻祖。 “就算是大人断案,也需要听两方人说,现在少城主只听了白棉姑娘一人之言就下定论,是否果断了些?” “少城主这般偏听白棉姑娘,可都是因为她是你的表妹。” 这个少城主想转移目光? 她偏不如他所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拉回正题上。 风沧澜如此一说,周围浅浅议论,“对啊,少城主一来就指责人家两位,根本没过问什么情况。” “而且……白棉仗势欺人,联想跋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事啊……”又说话之人神秘一笑,众人瞬间明白过来。 这只怕是维护白棉罢了。 “少城主就因为我们是外来人,就这般对待吗?” “未免有失公允。”风沧澜说的轻,声音柔,如羽毛轻轻拂过。 她颦眉,眉宇间染上了两分忧郁。 美人愁闷也是美的,更是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果然,周围的话题风向开始向着另一边偏倒。 少城主见自己心思被摆在表面面色一沉,“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风沧澜抿了抿朱唇准备回复,却被一个声音抢先道,“啊!少城主!” “你就是四方城少城主?” “我们是路过,我们家夫人性子顽劣任性,还请少城主海涵。” 风沧澜明眸微眯,看着这个冒出来的人。 她有过一面之缘,是皇帝派来跟宗正昱一起出使月夜国的使臣。 本来她们都占上风了,这个猪队友跑出来就卑微巴结。 舔狗本狗。 少城主对老臣的巴结非常受用,原本打算低调处理,在老臣左一句海涵,右一句见谅中,愣是觉着这件事是风沧澜他们的错。 “这也就是一件小事,让他们来道个歉就解决了。” 老臣笑嘻嘻赔礼道歉,然后抬头看向二楼。 风沧澜跟宗正昱两人同款眯眯眼,老臣看到的一瞬心头发凉,登时缩回了脑袋。 四周寂静无声。 少城主观老人突然没了声,下意识抬头望去,目光锁定那个从未出声的人影。 “表哥!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白棉扭着闹着,少城主只能道,“把他们扣下来!” “不道歉绝不能让他们走!” 事已至此,他少城主的面子不能丢,威严不能不在。 风沧澜扫了一眼宗正昱,她们此番出使月夜国都是以商队的名号,没有公开过身份跟目的。 主要是怕有人生贼心。 如今若是不亮出身份,她们肯定得被扣押,亮出身份这四方城也不知道买不买账。 毕竟这四方城不归三国任何一国。 白棉眸色阴沉沉,笑的狂妄。 “哎呀,夫人你就道个歉吧!” 老臣不敢说宗正昱,捡软柿子捏,要风沧澜道歉。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一股视线锋芒在背。 顺着视线看去,就见宗正昱凤眸微眯,古井无波。 他后面的话顿时哽住,不敢再出声。 这时少城主又增加压力,“你们是星云去月夜的商队?” “四方城是必经之地,去你们要经过,回来也要经过,道个歉本少城主心慈就不追究了。” “夫人!”老臣满脸焦急,生怕被扣押下来。 这里的动静闹得很大,少城主的出现更是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那些玩乐的也不玩乐了,都来看热闹。 两方对质,谁也没有先开口。 客栈里里外外被围的水泄不通。 大臣面色焦急,拍着大腿,“夫人,就算老臣求求你了,你当给老臣一个面子,给少城主还有那个姑娘道个歉吧。” 为什么要道歉? 她没错! 本来就是白棉在街上乱挥鞭差点打到她! 凭什么她要道歉! “哎,姑娘你就道个歉吧。” “是啊,道个歉这事就过了。” 老臣大头,周围的百姓纷纷附和,都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车队跟着去月夜比赛的人也劝道,“夫人你就道个歉吧。” “一句话的事,也不损失什么。” “是啊,夫人道个歉吧,我们还有正事急着赶路,可不能耽搁在这里,不然就赶不上了。” “是啊,道歉吧。” “道歉吧。”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多,风沧澜双手握的发白。 四周的声音灌入耳中,她眸光茫然,脑海里一个虚空的画面跟现实重叠。 让她道歉的声音不绝。 不! 她没有错! 她没错绝不道歉! 太阳穴传来针扎的疼,她下颚紧绷,小脸惨白,漂亮的秋水眸染上戾气,眼眶发红,冰封千里的寒意在崩溃的边缘。 不! 绝不! 理智最后的一根线崩断,风沧澜眼底是谭天恨意。 “我的夫人,不需要道歉。” 风沧澜眸中的恨意缓缓消散,宗正昱手臂虚虚托着,她只感觉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偏头靠在宗正昱的肩膀上,那种安全感前所未有。 “且不说她没错,就算是有错也无需道歉。” 宗正昱低沉的声音不重不轻,却令在场众人放缓呼吸。 “你们该给我的夫人道歉。” 轰—— 四周热议起来,“我们道歉?道什么歉?” “我们什么也没说。” 宗正昱眸色阴翳,感觉到他的变化,风沧澜拽了拽,明媚一笑,“不必如此。” 不过是过客,甚至过客都算不上。 离开四方城就再也遇不上的人,何须动气,“我不在乎他们,只要你永远站在我这边,足矣。”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城主来了! 无理由的支持。 就算真是她的错,宗正昱也选择站在她这边,无条件偏爱。 宗正昱一顿,凤眸阴翳消散,淡淡一笑眸中星光点点。 “走吧。”他扶着风沧澜下楼梯准备离开。 少城主见此一声令下,“来人!” “不准他们走!” “拦下来!不道歉绝不让他们离开!” 两个离开的背影一顿,四方城的守卫将客栈围的水泄不通。 外面人山人海,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道歉?”宗正昱侧眸回首,勾唇冷笑,“你配吗?” “你!”少城主脸色阴沉,正准备说什么外面就哄闹了起来。 聚在客栈门口看热闹的人,纷纷往两边散开,给后面进来的人开路,“城主来了,城主来了!” “怎么回事!” 一阵浑厚的声音响起,中气十足。 少城主听到声音的一瞬,瞬间收起脸上的阴沉,变成了斯文公子的模样。 赶紧到门口迎接。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身材魁梧,留着一寸胡须的男人走进来。 他一脸严肃,眉宇间有几分侠气之风。 少城主赶紧低头,“爹,你怎么来了?” 旁边的白棉也慢吞吞跟过来,不难看出她的畏惧,“姑父……” 城主浓眉一紧,凌厉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剐过,“我怎么来了?” “你做的好事都传到城主府了!”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翻天了!” “不是。”白棉赶紧给表哥开脱,“表哥是见我被欺负才来帮我出气的。” “是我求着表哥来的。” “姑父你不要责罚表哥,表哥很好的。” 风沧澜眉眼淡淡看着白棉,这演技还能入眼。 “你被欺负了?” “是谁!”城主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周围的人纷纷缩着脑袋。 白棉心头一喜,指着风沧澜,“就是她。” “表哥仁慈只是让她们道歉,她们不仅不道歉,还想对我们出手。” “这些侍卫是来保护我们的。” 白棉满嘴谎话不打草稿,周围那么多人看着也丝毫不心慌。 认为这些人肯定会站在她那边,帮着她说话。 城主一怒,还从来没人敢在四方城欺负他的人。 他瞳孔燃烧着怒火,视线说着白棉的手看过去。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破云霄,白棉疼的脸色苍白,一只手无力下垂。 宗正昱捏着白色手帕擦拭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眼底的嫌弃之色呼之欲出,“别拿你的手指我夫人。” 白棉疼的眼泪直流,跟城主求救,“姑父!我的手好疼啊。” “姑父,我的手断了,我的手被他拧断了。” 白棉哭的鼻涕眼泪满脸,城主被她的哭喊声唤的回神。 他思绪茫然,眸中的震惊之色还未完全消散。 风沧澜搂着宗正昱的精腰,受惊似的往他怀里躲了躲。 宗正昱察觉到对面探究惊色的目光,半侧身子挡住对面的视线,同时眼神无声警告。 城主怔然,目光复杂了扫了一眼被护的只剩下一个脑袋的人。 “表哥,我手好疼!”见城主不搭理自己,白棉目光转向旁边的表哥。 少城主皱了皱眉,脸色非常难看。 盯着宗正昱目光如炬,在他在城主面前都敢如此嚣张! “表妹放心,表哥会给你报仇。”少城主阴沉沉看去。 良久,城主眼底闪过无数复杂之光,看向白棉跟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姑父,这个人在街上欺负我!”白棉抢先一步告状。 城主目光落在儿子上,“你说!” 少城主扫了一眼面不改色心不跳,不知大难临头的两人,又看了一眼哭的像个兔子的表妹,“却如表妹所说。” “请问到底怎么回事?”城主转身询问风沧澜宗正昱两人。 他语气和蔼,平易近人,甚至还能从话语中听出两分尊敬之意。 城主如此,惊的一众人瞠目结舌。 尤其是少城主跟白棉,两人眼底都闪过浓浓的疑惑。 四方城集天下权贵于一处,地处要塞,易守难攻。 所以四方城的地位很高,就算是三国皇帝来了,也顶多是平起平坐。 但他爹,竟然对这两个人这般和蔼,隐隐有讨好之意? 震惊的还有车队一行人,都怀疑他们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风沧澜在宗正昱怀里动了动,然后低低出声,“是白棉姑娘在街上挥鞭,差点打到我,我夫君捏着她的鞭子扔了出去。” “夫君!?”城主惊叫一声,瞳孔放大满脸震惊。 发现自己反应过激,城主压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失态了。” 随即,他转头眸若刀刃,“你们两个厉害了,竟然满足谎话!”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回去面壁思过!” 城主一阵怒斥,少城主被吼的一愣,旁边的白棉亦是如此。 本来是报仇的,结果结局确是这样。 城主发话,两人不敢多待只能离开。 走到门口,少城主回头扫了一眼两人,立马收回目光,踹着一肚子疑问离开。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从未见过他爹今日这般。 白棉跟少城主离开,城主看着两人面露抱歉,“不好意思,让两位受惊了。” “待回去,也一定好好教训两个小辈。” “是该教训的,堂堂少城主竟然满嘴谎话。” “这样的人,怎能堪当一城之主。”风沧澜冒出来一个脑袋。 头顶一根头发竖了起来,在烛光中摇晃,呆萌呆萌的。 城主点点头,似乎是接受了风沧澜的建议,“的确如此,我回去就好好整治一下。” “那两位现在是……” “赶路。”宗正昱扶着风沧澜上马车,后面其他人紧随其后。 城主跟到门口,看着车队缓缓离开如释重负。 城主府 两个被罚的人悻悻而归,白棉因为手断了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棉棉,你这是怎么了?” “谁伤你了。”城主夫人肖氏看到白棉脸色大变。 她夫君是城主,她是城主夫人,儿子是未来的城主。 在四方城内受万人敬仰,她的娘家也一道升了上来。 多年来,还是头一次有人感伤害她的亲人。 “姑母!”白棉立马就哭了起来,肖氏将其护在怀里心疼极了,直问怎么回事。 白棉哽咽着把今天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肖氏“啪”的一声拍桌,“荒唐!肖正竟然还放他们走!” “我们四方城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欺负的!” “棉棉不哭,姑母给你报仇!”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蠢货!你的城主夫人是她施舍的! “谢谢姑母。” 白棉摸着泪,看着肖氏匆匆离开的背影笑的阴恻恻。 少城主肖文眸色沉沉,没有戳破白棉的谎言,也没有阻拦肖氏。 实在是他爹今日的举动太过诡异,第一次这般平易近人。 要知道,四方城的地位绝佳,三国都不敢招惹,他爹那自傲的人,怎么会有那副模样。 城主踏着夜色归来,进屋就看到自家夫人坐在桌旁,桌上燃了一盏灯,似乎是在等人。 他揉了揉太阳穴走过去,“夫人。” “别叫我夫人!”肖氏声音陡然尖锐,后突然眸露哀色,“肖正!你有什么用!棉棉被欺负了你不报仇,还凶棉棉跟儿子。” “你可是这四方城的城主,竟然还放他们走了!” “夫人。”一提到今天的事,肖正脸色瞬间严肃起来,“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我看你是当这城主越当越胆小了,还不如退位让贤给文儿。” 又提到头疼的事,肖正脸色大变,“让给他?” “别想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他这一辈子都坐不上城主这个位置!” 肖氏一顿,随后哀怨的望着肖正,“你……你不想把城主之位传给我们的儿子?” “你想传给谁!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肖正今天处理了一天事,又遇上客栈的事,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又被扭着闹暴躁呵斥,“还不是你好儿子自己作的!” “他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肖正的话戛然而止。 肖氏却听出了大概,“你竟然为了那两个人不让文儿继承城主之位?” “他们在外面地位尊崇又如何,这里是四方城!不受三国管束的四方城!” “肖正!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窝囊了!不帮忙报仇就算了还……” 肖氏话锋突转,“就知道你靠不住,给棉棉报仇还是得我自己来!” 肖正揉着头打转,听到这句话猛然止步,望向肖氏,“你什么意思?” 肖氏勾唇笑的嘲讽,“你害怕我可不害怕。” “我要让那两个人永远离不了四方城!敢伤害棉棉,这就是代价!” 肖正瞳孔放大,看着肖氏洋洋得意的脸面露惊恐,“你做了什么!?” 瞧着肖正惊恐的模样,肖氏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派了守卫过去,让他们永远离不开四方城!” “敢伤我白律秋的亲人,这就是代价!” “啪!” 清脆的声音传开。 白律秋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你……你竟敢打我?” “你糊涂!”肖正咬着牙,肩膀抖的厉害,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你可知那人是谁!” “我管他是谁!你竟敢打我!我是城主夫人你竟敢打我!”白律秋突然就疯魔了般,朝着肖正打过去。 肖正孔武有力的双手控制住白律秋,“城主夫人?” “你派人去杀他们,还想做城主夫人!你马上就要成地下亡魂了!” “你的城主夫人,是她施舍的!” “蠢货!” 肖正将肖氏甩开,步履匆匆跑出去,希望可以赶在刺杀人之前。 白律秋无力的坐在凳子上,满脸煞白。 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的城主夫人之位,是他施舍的? 月朗星稀,暮色沉沉 盛夏的夜还是很闷热,吹来的风都带着一股热意。 人声鼎沸的大街上,一队人马缓缓而行。 马车内 风沧澜枕在宗正昱的肩膀上,从上车之后就没说话。 “澜儿觉着这四方城如何?” 安静的马车内,宗正昱的声音突然响起。 风沧澜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后在宗正昱的脖子上拱了拱,漫不经心道,“也就那样。” “之前听说四方城多厉害多神秘,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 宗正昱沉着眉看着怀里的人,脑海里浮现城主当时过于毕恭毕敬的画面。 四方城不受三国管辖,直白点说,城主就是四方城的土皇帝。 就算真的是知晓他的身份,也绝不会那般尊敬又带着一丝惧意。 所以很明显,他那般态度对待的人并非他。 除了他…… 宗正昱看着风沧澜乌发茂密的头顶,凤眸闪过异色。 看来,他对他的夫人,还不甚了解。 “好累啊,我枕着你睡会儿哦。”风沧澜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干脆闭眼歇息。 今天白天闹了一天,她是真的累啊。 鬼知道出力的是宗正昱,结果她累瘫了,宗正昱还生龙活虎。 一想心中就又怨又气,侧头隔着宗正昱的衣裳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一口。 宗正昱背脊一僵,垂眸看去,正好对上风沧澜气呼呼的目光,他不恼反而笑的温柔。 风沧澜一口气堵在胸口,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好了,休息吧。”宗正昱温声浅笑,语气中带着亲昵宠溺,勾着风沧澜的腰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风沧澜撇了撇嘴,闭眼睡觉。 “哐!” 刚闭眼,马车一个晃荡,风沧澜往前一撞,差点撞到车框,幸亏宗正昱眼疾手快一把搂紧了。 “怎么回事。” 冰冷的声音从马车传开,外面是问情的声音响起,“主子,前面有人拦路。” 宗正昱眉头深锁,“可有撞到?” 风沧澜慢慢坐了起来,摇头,“没有。” “欺负了我们城主夫人的侄女儿,还想离开四方城!” “城主夫人说了,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出四方城,跑一个唯你们是问。” 风沧澜一脸看白痴的表情,隔着车帘投向外面。 这是自报家门了? 这么猖狂? 尔后她似想到了什么,四方城好像的确有猖狂的资本。 但这个能猖狂的人,绝非什么城主夫人。 “全部拿下!一个不留!” 领头的一声令下,后面另一个马车的老臣跌跌撞撞下车,“哎哟,这是干什么啊!” “误会!” “都是误会啊。” 老臣在两者之间周旋,见对面没有放过的打算,跑到风沧澜所在的马车,言辞恳切,“夫人,要不你还是道个歉吧。” “我们还有正事,那可是耽误不得的。” “道个歉我们就能离开四方城了。” 车队跟来的那些比赛人员,看到这等阵仗也是吓得脸色惨白。 大多数都只在皇城待过,对四方城都是传闻中听到的。 而四方城早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 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是带有敬畏的。 此刻纷纷下车,央求风沧澜道歉,“夫人,这本就是你一个人惹出来的,不能连累我们。”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不愧是四方城城主!好大威风! “就是!” 其他人连连附和。 宗正昱眉眼沉下来,深邃凤眸似淬了冰一般。 风沧澜见此皱了皱眉,手掌搭在他的手背上安抚的拍了拍。 然后撩开车帘钻出去,面对众人毫不怯场,美眸横扫,声音清冷,“这件事我本就无错,为何道歉?” “难道就因为是四方城,就能颠倒黑白?” “我不惹事,不闹事,不代表怕事。” “小小四方城就折了你们的脊梁?那我劝你们趁早滚回去。” “面对他国之人指责,不论青红皂白,不帮着自己人,反而胳膊肘往外拐。” “你们到底是哪国人!” 风沧澜一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说的一众人羞愤不已。 记住网址 其中有几个主文的更是脸色涨红,“确……确实如此。” “异国他乡!不团结拧成一股绳,还把枪杆对准自己人!” “你们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帮着他国之人,指责自己人!” 众人的脸色更是好看,青青白白五彩缤纷。 “对!我们要团结一致!” “身在异国他乡,不能让人觉着我们是好欺负的!” “对!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有刚才的文人出声,其他几个学武的血气刚方热血大喊。 登时变了风向。 刚才所有人都在让风沧澜道歉,在几句话之后全部一致对外。 一群围堵的人见此等情况左右询问。 风沧澜言辞犀利,目光凌厉,“今日这城,你让我出我要出,不让我出我也要出!” “你们尽管拦着便是!” 护卫队伍的御林军纷纷站在车队两旁,其他人也是满脸愤然,“四方城莫不是想欺负我们外来客?” “欺负?先问问我们的拳头同不同意。” 文武两派人素来不和,此刻却出奇的站在同一条战线。 平时搞内讧,关键时候还是一致对外。 风沧澜站在马车甲板上,夜风吹的青丝飞扬,衣裙猎猎。 此时此刻,她像极了身批战袍的女将军。 刚才还劝说道歉的一种人,现在都以风沧澜为圆心,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那最先让风沧澜道歉的老臣脸色又青又红,最后也站在同一战线。 两两对质。 原本来扣押的四方城守卫,见到这般景象摇摆不定。 “是你让开,还是我们闯。” 风沧澜咬词清晰,铿锵有力。 让一众人更是神色凌然,随时准备一战。 见此情景,守卫低声商量要不要回去禀报。 这时领头之人的声音再响起,“这里是四方城!任何人在四方城闹事都绝不姑息!” 守卫被这句话明,瞬间清醒。 对啊,这里是四方城,就算是三国皇帝来了都一视同仁的四方城! 如此一想,一群人从刚才的摇摆不定,瞬间变的坚决,“扣下他们,等城主发落!” 守卫进攻,护卫车队的御林军纷纷阻拦,两者扭打在一起。 四方城地理位置特殊,里面的人伸手自然不差,御林军也是经过宗正昱层层筛选也都是顶级中的顶级。 风沧澜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把战况看在眼里。 两方人都有挂彩,打的是难舍难分。 风沧澜眼眸微垂,清亮的秋水眸闪过一丝晦暗。 这里临近城门,周围的行人都被这阵仗吓的逃散。 原本人来人往的街上,只剩下两波对打的人。 “昱昱,我对他们出手会不会影响星云国?”她回首隔着车帘询问宗正昱 “放手做,我在你身后。” 得到宗正昱的话,风沧澜眉眼弯弯,“好嘞。” 她纵身一跃落地,走到御林军旁边抽出长剑。 指尖刮了刮剑刃,嘴角浮现灿烂笑容。 一个瞬移进入战场,众人只瞧见一抹蓝色身影飞闪而过。 回神定睛一看,画面如同静止。 风沧澜手持长剑立于天地间,月光洒在她纤弱瘦小的背影上。 夜风瑟瑟,衣裙猎猎。 长剑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抹森冷的光。 鲜红的血顺着剑刃滴在地上,“滴答。” “啪!啪!啪!” 一动不动一群守卫同时倒地,脖子上长痕裂开,鲜血喷薄而涌。 御林军目瞪口呆看着这场景,车队其他人亦是如此。 皆是瞠目结舌,满目震惊。 看着风沧澜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一般。 这……是那个从小走丢,在农家长大的风沧澜吗? 为何会有此等伸手。 夜风呼啸,吹的周围树木飒飒作响。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被风吹散开来,众人望着那纤弱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夜幕之下,城主肖正神情怔怔。 一瞬不瞬望着那手持染血长剑,独立于天地间的身影,脑子一片空白。 一口气憋在胸口,眼前一黑。 风沧澜挽了一个剑花,将长剑倒立在后背回眸一笑。 笑容干净而纯稚,不染纤尘。 如果不是站在一堆尸体里的话。 肖正呼吸一滞,心慌的情绪从心底升起,跌跌撞撞跑过来,把带来救援的守卫甩在后面。 “您没事吧?可有受伤?” 肖正跑过来询问,声音极小放低了姿态。 风沧澜投去目光浅浅一笑,眸中却毫无温度,“我有没有事,你不是最清楚吗?” “不愧是四方城的城主,好大威风啊。” 肖正脚下一软,发颤的肩膀暴露了他此刻的恐惧跟慌张。 “不……”肖正张了张嘴要解释。 接收到风沧澜锐利警告的目光立马闭嘴,余光扫视注视着这边的众人。 佝偻着的背脊慢慢直起来,神色严肃,“你们放心。” “来者是客,四方城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但愿如此。”风沧澜拿着滴血的剑往回走,将长剑插回剑鞘,准备上马车又突然想起什么事,回首道,“城主大人要为这些人报仇吗?” 肖正连连摇头,“他们私自对客人动手,罪有应得。” 风沧澜撩开眼帘,嘴角挂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纤纤玉指撩开车帘钻入其中,其他人也收拾着归位。 刚才那波打斗,虽然有挂彩但没有人员伤亡,风沧澜将随身这才的一瓶金疮药扔向问情,“金疮药。” 就说了三个字便放下车帘。 问情情商高,立马就明白了风沧澜的意思,拿着金疮药往后面走。 车队重新启程,风吹车帘卷卷。 肖正正好抬头,瞳孔猛然一缩——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她的美,只能在我一人面前绽放 暮色之下,相隔数米,风沧澜含笑无温。 肖正脚下一软,满脸的苍白跟茫然。 她回来了! 肖正站在月色下,眺望马车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直至一个黑影凭空出现在他的跟前,肖正面色一怔,随后面色恭敬,躬身行礼,“大人。” “收拾收拾,过几天有人会来接替你的位置。”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肖正神色一滞,满脸苍白,“是大人。” 再抬头,四周空空如也,除了一地的尸体,再无其他人。 肖正魂不守舍的离开。 自这晚以后,车队的气氛明显融洽了不少。 全部是凑在一起的陌生人,因为站在统一战线而相熟,聊起来更是相见恨晚。 文武两派依旧是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 车队一路西行,完全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四方城的第二天。 四方城就爆出了大事。 城主退位,但继承城主之位的却不是少城主,而是一个生面孔。 四方城城主之位本来就不是世袭制,而是由城主挑选下一代继承人。 但多数是不愿意把继承的机会让给陌生人,所以都是在家族中选拔。 但这次,直接是从来没见过的生面孔,这在四方城掀起热议狂潮。 除此之外,那一晚的屠戮也被人传的有鼻子有眼。 都说这次城主退位,是因为四方城里出现了大规模屠戮的事。 四方城本来就是敏感的地方,一有风吹草动,三国皇室在第一时间知道,虽然不能插手但都是密切关注。 所有人都认为城主是因为大规模屠戮一事,引咎辞职。 没一个人猜到,这一番大改革,只是因为一个人,以及一件道不道歉的事引发。 风沧澜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四方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然,她也不关心。 现在已经进入月夜国境内,月夜人称水上之国,大部分都是河流。 去往月夜皇城,必须走水路。 一行人弃车搭船。 “好漂亮啊~” 风沧澜站在船舱,看着一望无际的河流。 当真是应了那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现在正是莲花盛开的时候,河流两边翠绿的莲叶中,莲花亭亭玉立。 粉红的、深红的还有一朵少见的白色。 走水路待在船里,就恢复了白日赶路,晚上歇息。 水面因为船过,荡起层层涟漪,阳光洒在水面波光粼粼。 空气中都是莲花的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昱昱,你看!” 风沧澜指着一朵纯白色的莲花,“天!那个好漂亮!” 莲花一般是粉色,白色十分稀少罕见,也就格外的惊奇。 宗正昱顺着她的指引看去,只见一朵纯白色的莲花躲在莲叶下,不似其他莲花那般生长在阳光下亭亭玉立。 这朵白色莲花,就像是害羞的小姑娘,羞答答的躲在莲叶下。 同在床榻上,面色羞红、娇气的澜儿有些相似。 瞧着风沧澜眸露喜爱,宗正昱腾空而起,脚踏莲叶飞过去。 折断莲花又飞了回来,稳稳落在风沧澜旁边。 “嗯。”宗正昱将莲花递到风沧澜面前。 她张了张嘴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指了指宗正昱手中的莲花,有些不相信的问,“送我的?” “不然?” 风沧澜美眸迸发出亮光,在阳光下格外的明亮,熠熠生辉倒映着宗正昱的身影。 疯狂上翘的嘴角暴露了此刻的心情,她双手接着莲花,垂头闻了一下,“好香呀。” 她摸了摸莲花花瓣,嘴角都快翘到太阳穴,“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花呢。” 上一世加这一世,第一次收到。 “谢谢,我很喜欢。” 风沧澜灿烂一笑,捧着莲花自言自语,“我要给它晒干,然后做成干花。” “焉了重新送你。” “那哪能一样!”风沧澜扫了一眼,“这可是我收到的第一朵花,很有纪念意义的。” “不过有点可惜,干花可能做不成,过几天就焉了然后花瓣得掉。” 高兴完了又有些心疼,“不该摘下来的。” 放眼四周,也就这么一朵纯白色的莲花。 “不是喜欢吗?”见她突然转变的情绪,宗正昱拧眉不太理解。 “是喜欢的,但是……” “喜欢就行了。”宗正昱打断出声,“喜欢就折下来留在身边,她美的与众不同,只能我一个人欣赏。” 风沧澜瞥眉,感觉宗正昱这句话弦外之音很明显啊。 “可摘下来,立马就焉了。不摘还能在池子里开几天呢。”风沧澜掰扯了起来。 宗正昱这个念头很危险啊。 喜欢就折下来留在身边,喜欢就不顾一切都要留下。 知心姐姐澜,立马上线,“昱昱,有时候喜欢不一定要留在身边。” “就比如这朵花,我喜欢,它开在枝头也喜欢,不一定非要摘下来捏在手里。” 宗正昱沉默看着风沧澜手里的那朵花,磁性的声音徐徐响起,“在我手里,我一个人喜欢。开在枝头,无数人喜欢。” “她的美,只能在我一个人面前绽放。” 宗正昱说的认真严肃,眼底的占有欲强的吓人。 风沧澜头皮麻了麻。 宗正昱明明看着花,为什么嘴里说的话却不太像…… “咳。”不想继续话题,风沧澜抚了抚花瓣,“总之我很喜欢你送的花花。” “既然摘下来,我得好好养护,让它多开两天。”说着风沧澜就往船舱走。 宗正昱看着那纤弱窈窕的身影,压了压剑眉,瑞凤眼里闪过一丝幽光。 摘下来就得好好养护。 他瞳色暗了暗,双手负立看着无边的莲叶,他会好好养护他的花。 毕竟,这遍池的莲花,只钟情那么一朵,怎么舍得它开败呢。 入月夜后,温度明显比星云低了很多。 同是盛夏,这边的阳光那个是和煦舒服。 风沧澜端着一个小板凳,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小日子过的可谓是舒爽至极。 “哐!” 船一个晃动,风沧澜赶紧抓住旁边的东西站起来。 船舱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撞船了。” “撞船?” 风沧澜也走向人群,她伸长脖子,只见两艘船撞在一起。 个头都挺大,没什么实质性伤害。 宗正昱从船舱出来查看,对面的船一个人影都没有。 “没什么大碍,继续赶路。” 船夫开船拉开距离,风沧澜收回目光,余光扫过对面船舱猛然一顿……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这人就不像个活人 目光聚焦,那船舱却拉上了帘子,隔绝外面的视线。 风沧澜拧眉,心头有些毛毛的。 刚才无意间瞟到的那个眼神…… 空洞、死寂充满了亡灵的气息。 这样的眼神会出现在一个活人身上吗? 那眼神有点骇人,她都感觉周围阴森森的。明明是大夏天太阳当空。 发现了风沧澜的不适,宗正昱走过来,“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风沧澜摇头,压下内心的不适。 船一路前行,刚才撞船的船只也紧挨着。 “公子,刚才是撞船了,并无大碍。”黑衣侍卫躬身禀报。 “咳咳。”船舱里,坐在帘子旁边的男子轻咳不止。 他脸色惨白毫无血色,锋利的剑眉下那双狐狸眼空洞涤荡着死寂的气息。 眸若一潭死水,没有半分生机。 明明是艳阳天,待在他的身边却感觉阴风阵阵。 “没事。”他掩面轻咳,眉宇间尽夹杂着郁气,苍白的手指也是毫无血色。 一身黑色锦袍,更是衬着肤色惨白。 不是那种光泽白皙,而是那种病态的苍白,犹如停尸间里,那些冰凉僵硬的尸体那般。 连唇色,都是白的。 “另一边来信,已经到达目的地。” “嗯。”男子浅浅应了一声,便合上了眸子。 黑衣侍卫退下。 隔壁船只就响起声音。 “这月夜国,真的是水乡哎。” “莲花莲叶,美不胜收。” 船舱里出来两个文人书生打扮的男子,风沧澜淡淡扫了一眼继续晒太阳。 “切!种植这些有什么用,观赏毫无用处,华而不实。” 船舱里一个魁梧的男人出来,一身腱子肉。 文武两派见面,谁也不待见谁,又掐起来了。 “空有力气的莽汉!” “满嘴之乎者也的酸儒!” 两派掐起来,风沧澜拿着旁边宗正昱给准备的零嘴,一边看戏一边嗑瓜子。 “无知莽汉,你可知这一望无际莲花是谁下令种植的?” 文人书生不等对面回应继续道,“那是月夜国的大皇子!” “这片一片就是一片湖泊,除了水草什么都没有。” “如今这里有莲花、有牲畜。” “莲花开败结莲子,莲子可以贩卖,淤泥之下更有莲藕,可以做菜也能卖。” “另外这莲叶,清热解毒,更是能清肠道瘦身,全身都是宝,也就是你这等无知莽汉才会说没用。” “这里无边无际的莲花池,更是有名的景点,无数文人墨客来一副风采,更是写了无数的诗词赞美。” “有人来游玩就带动了这里的名气。” “你可知,这里一片方圆十里都没人居住,更是贫穷的税收都收不上。” “空有力气没有脑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当时大皇子对这里的计策,三国之内多少人称赞,不知道就张口胡说八道。”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不知道就乖乖闭嘴。” 腱子肉的壮汉被怼的满脸憋屈,又说不出反对的话,只能气冲冲回了船舱。 热闹没了,风沧澜双手枕着后脑勺。 这计策的确不错。 月夜国三分之一的都是水,百姓呢只注重土地,肥沃的土地。 把这些河流抛之脑后。 可这也是一块肥肉啊。 就去刚才那人所说,这河里还能养鱼喂鱼,小龙虾什么的也是美味。 说起小龙虾,好久没吃过了,想念。 星云国河流很少,小龙虾她反正是没见过。 水路走了两天,穿上有晕船的上吐下泻。 风沧澜本来不晕船,见其他人吐也跟着吐不停。 后面两天风沧澜脸色越来越白,吐的全身都不舒服,心里脆弱极了。 整个人挂在宗正昱身上,小脸惨白,可怜兮兮的。 一颤一颤的睫毛,脆弱惹人怜。 她搂着宗正昱的脖子,脑袋蹭了蹭脖间,“好难受,不舒服,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可能还有一天的水路。” 风沧澜一听心都凉了,整个人缠在宗正昱身上。 “吃点酸的会不会好点?”看着风沧澜惨白着脸泪眼汪汪,宗正昱拧着眉找解决办法。 风沧澜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有孕,吃什么酸的。” “我是晕船!晕船啊兄弟!” 不对!她不晕船,是那些人吐她也忍不住吐。 这时船舱又一个人跑出来吐,风沧澜面色一变跑到船边干呕不止。 宗正昱厉色回扫,“滚远点。” 晕船晕的上吐下泻的文人书生:嘤嘤嘤,摄政王好可怕! 在宗正昱凌厉的注视下,耸了耸肩膀赶紧开溜。 同是晕船,大家待遇差距为什么那么大。 “呕!” 风沧澜吐的难受,惨白的小脸状态非常差。 宗正昱心焦又没办法,看着风沧澜难受急的眼尾都红了,只能拍着后背安抚,“坚持一下,再有一天就好了。” “嗯。”风沧澜无力应声,然后倒在宗正昱怀中。 旁边船只不紧不慢保持在一根线上。 风吹的帘子飘起,船舱内的人将另一只船上的情况尽收眼底。 他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狐狸眼中无情无波,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终于,走完了水路。 风沧澜第一个往前面跑,再也不想跟这群坑货一条船。 后面宗正昱跟上,提醒着风沧澜小心点。 她边跑边回头,“我没事。” 结果话因没落,后背就撞到了一个人。 风沧澜下意识搀扶,回头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看。” 她抱歉抬头,对上被撞之人的眼神,心头猛然一惊,扶着的手松开。 是另一艘船里的那个人。 近看那眼神,还有浑身萦绕的死寂,更加阴森了。 她下意识搓了搓手臂,感觉周围冒着阴气。 这人就不像活人,跟个傀儡似的。 “澜儿你没事吧?” 后面宗正昱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立马回神摇着头,“我没事,不小心撞到人家了。” 确认风沧澜没事,宗正昱才抬头看去,结果前面已经空空如也。 风沧澜也注意到人没在了,“奇怪,刚才还在,这么快就不见了。” “嗯。”宗正昱淡声一嗯,把手帕拿出来,捏着风沧澜的指尖一点点擦拭。 风沧澜也没在意,只以为手上沾了污渍。 “走吧。”宗正昱把手帕收起来,牵着离开。 沉沉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刚才那个人,似乎……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因为有个人喜欢,他便在这种满了蓝花楹 在哪里见过,有些眼熟。 “啊,我终于活过来了。” “我跟你说,这段时间的水路我都快把心肝脾肺吐出来了。” “另外,下次回星云,我坚决不跟他们同一艘船!”本来她不吐的,结果这群人一吐,她没忍住恶心。 “下次咱们不坐船了,走陆路。” “……”喵喵喵? “卧槽!”风沧澜一阵爆呵,丝毫不顾及形象,“有陆路你带我走水路!” “还看着我天天吐的黄疸都快出来了!?” “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的!” 面对风沧澜的暴跳如雷,宗正昱敛眉解释,“水路路程短,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走近路。” 说完,他又贴心的加了一句,“回去的时候,不着急就走陆路。” 记住网址 “果然。”风沧澜望着天,演技大爆发,“还是感情淡了,散了吧。” “澜儿。”宗正昱眸色瞬间阴沉。 风沧澜余光扫了一眼,赶紧收拾脸上神色,手指戳了戳宗正昱,“开玩笑的,又生气了?” “我不想听到感情淡了,散了吧,这类词。”宗正昱说的严肃,风沧澜都情不自禁认真了起来。 “别那么严肃嘛,偶尔开个玩笑缓和气氛……” “多少玩笑话最后成真。” “你说开玩笑,我会当真。” “额……”风沧澜抿了抿唇,看着问情拿着已经焉儿了吧唧的莲花。 突然感觉,她跟宗正昱好像性格不太投。 宗正昱太严肃了,一板一眼。 开个玩笑,能抓着她讲一通道理。 “我以后不跟你开玩笑了。”风沧澜虽然是表面妥协,但内心已经悄悄给宗正昱的合适度上减了一分。 能磨合就磨合,未来真的磨合不了。 那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本来找个夫君就是让未来过得更加幸福高兴,性格不投说不到一块去,代沟太大。 果然三岁一代沟,她跟宗正昱差了一轮的样子呢。 “嗯。”宗正昱摸了摸风沧澜的头顶,这举动就像是给一个巴掌赏个甜枣。 算了,本来就是双方为对方做出改变的事。 宗正昱不喜欢开玩笑,那就尽量严肃不开玩笑好了。 “好啦,走吧。” 风沧澜走在前面,后面下船的紧随其后。 上了陆地,接下来再坐两天的马车就能到月夜皇城。 所有人下船就立马换了马车继续赶路。 风沧澜跟宗正昱坐在一辆马车,一直撩开车帘看外面的景象。 月夜国除了水上之国还有一个别名,花的国度。 这里气候温暖,四季如春,不会有炎炎夏日跟凌冽寒冬。 非常适合各类娇气植被生存。 土地也肥沃,就连产出的谷物都比寻常地方多一倍。 这也是为何,月夜国明明三分之一都是河流,却能跻身三大强国之一的原因。 这一路过去,街边的蓝花楹正是盛开的时候,两排行道树花蕾绽放,形成宝蓝色的花环拱。 暖风拂过,卷起蓝色花瓣飘零而落。 这里不像是一个城,更像是人间仙境。 一朵蓝花楹花瓣翩翩而下,风沧澜伸手抓住眉眼弯弯,“这里可真漂亮。” “是很美。”宗正昱透过风沧澜掀开的车帘,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满天花瓣,犹如世外桃源。 “早就听说,任嚣城是月夜国最美的一个城,有花之国心脏之称,因为满城蓝花楹花开不断,又有花城的美称。” 风沧澜又伸手去接花瓣。 宗正昱磁性的声音慢悠悠响起,“确实有花城的美称,但也是近几年的事。” “月夜大皇子亲自下令,将这蓝花楹种在街边两道。当时月夜国朝堂乃至百姓都是反对的,大皇子一意孤行。” “据说,是因为有个人喜欢蓝花楹,他便在这土壤最肥沃的任嚣城种满了花。” “还有这样美的故事,真没想到堂堂皇子竟然这般……” 咋说呢,月夜国三分之一都是河流,土地本就紧缺,更别提任嚣城这种富硕肥沃的地方。 种庄稼肯定丰收,结果大皇子竟然要种满城的蓝花楹。 百姓跟朝廷同意才怪了呢。 “不过就现在来看,这位大皇子的做的还不错。”把任嚣城营销成了月夜国又一名景,这样文人墨客打卡带动名气,有人流就有消费。 比种庄稼可好太多。 离开任嚣城,外面虽不如城内的花开满城,但也是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还都不是普通的。 家家户户必养花。 这样的月夜,可比星云国好太多了。 鲜花点缀,可比星云国那光秃秃的皇城好了不知多少倍。 月夜国,一个受到花神青睐的国度。 * 紧赶慢赶,一行人终于到了皇城。 车队被拦下来严加检查,车内的人全部下车。 风沧澜乖乖配合,现在马车旁,视线穿过城门看向皇城。 粉色的一片,恍若进了漫画世界。 风沧澜眉眼发亮。 这边已经检查完了,风沧澜却不想再上马车,拉着宗正昱的手腕,美眸亮晶晶,“昱昱,我们慢慢走好不好,我不想坐马车了。” “这一个多月,我都坐腻了。” “好。”宗正昱回答的很快。 风沧澜得到允许,松开宗正昱就往里面跑。被抛弃的宗正昱剑眉微压,明显是不高兴。 风沧澜却丝毫没发现,小跑着进入皇城。 入城后,一颗巨大的樱花树赫然出现在眼前。 看大小是千年的老树。 树枝繁茂,樱花茂盛,一棵树都是全粉色。 枝条长过了城门,进来头顶就是粉色的樱花就像花桥一般。 “这也太美了!”她决定了!以后定居定在月夜国。 四季如春,花之国度,简直就是她的追求啊。 “慢点。”宗正昱跟在后面温声提醒。 风沧澜蹲地捧着落地的樱花,听到嘱咐循声望去,她美目流盼,眸若星辰,熠熠生辉。 眉眼弯弯,里面似坠了星辰一般,璀璨夺目,让人无法挪开目光。 不,不是坠了星辰,她本来就是星辰。 璀璨耀眼,遥不可及。 风沧澜一身淡蓝色纱裙站在樱花树下,美人如画,惊艳绝尘。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星云的摄政王娶王妃了? 微风突起,吹的风沧澜纱裙飘飘,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虚无缥缈,想抓却抓不着,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世间。 她葱指捏起一朵樱花,待在发髻一侧,“好不好看,漂不漂亮?” 风沧澜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宗正昱,期待着他的回复。 “漂亮。”宗正昱凤眸深邃,目光灼灼盯着那樱花树下的倩影。 就是太漂亮了,漂亮的让人心惊,漂亮的让人没有安全感,漂亮的他想要藏起来。 他的花太美了,被别人惦记了怎么办,真是头疼。 “那……花漂亮还是我漂亮?”风沧澜跑过去挽着宗正昱的手腕,带着几分撒娇。 宗正昱凤眸尽是温柔,抬手摸了摸那柔弱至极的樱花,“花美。” 风沧澜脸上的笑容僵住,美眸含怒瞪着他,正要大闹,宗正昱的声音又响起,“人更美。” “哼~”风沧澜收敛怒气,笑的明媚,捏着双手咯咯作响,“你应该庆幸你说了实话。” “否则……”她笑的阴恻恻,语气中满是威胁。 后面跟上来的一众人瞠目结舌。 虽然这一路看惯了两人恩爱,但还是大惊了一下。 摄政王妃竟然敢威胁摄政王! 不想活命了吗? 那可是摄政王,阴晴不定,一不高兴就灭人九族的摄政王! 一众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感觉此时此刻就算是天下红雨他们都不奇怪了。 原来,摄政王不仅会笑,还有特别温柔的时候。 这世界玄幻了。 “那是该庆幸。”宗正昱抿了抿唇,拉着风沧澜往城内走。 两人高颜值引无数行人回首,回头率爆表。 三国联谊今年月夜主办,所以格外热闹。 两人刚进城没多久,月夜得到消息就派了大臣来迎接,“实在是不好意思,怠慢了摄政王、摄政王妃。” “是我们中途耽搁了,不碍事。”如果不是在路途耽搁,她们应该提前好多天就到了。 风沧澜的声音引的旁边大臣看来。 这才打量风沧澜。 大臣来时,虽然称呼了两位,但目光却一直在宗正昱身上。 关于摄政王妃的事,虽然身在月夜,但也是有所耳闻。 这位摄政王妃是摄政王昏迷不醒时,皇帝赐婚的。 说句难听的,压根就没有经过摄政王同意,说是送去冲喜的都不为过。 加之,摄政王妃从小走丢,生在乡野,找回来还是个痴傻的。 大臣就更是在心底忽略了这个人。 现在注意到,完全是因为摄政王未说话,风沧澜却先说了话。 这在外面可以说是毫无礼貌。 大臣饱含嫌弃的目光在落在风沧澜身上的一刹那瞬间怔愣,冰肌玉骨、姿容迭丽。 眉目如画,美眸清澈,顾盼生辉。 大臣的怔愣跟惊艳之色,引的宗正昱眸光深暗。 他锐利如冰刃的目光射过去,大臣只觉着头顶发麻,一股凉意窜起。 眼珠微动,跟摄政王视线相撞,一颗心似被捏住,砰砰跳不停。 是被吓的。 “臣领着两位去驿站吧。” 大臣赶紧岔开话题,走在宗正昱的后半步,神色惨白,额角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风沧澜挑了挑眉,刚才的所有情况她都看在眼里,但是没说话。 一路所有人都没说话,静的诡异。 领路的大臣第n次擦汗,咽了咽口水,“摄政王,摄政王妃就是这里了。” “三日后是洗尘宴,月夜为王爷王妃跟天阳使臣接风洗尘。” “好。” 全程都是风沧澜在回复,宗正昱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大臣反而擦汗更勤。 跟风沧澜交代清楚后,大臣步履匆匆离开,似乎格外焦急。 风沧澜站在驿站门口,瞟了一眼宗正昱,“你好像吓到人家了。” “有吗?”宗正昱反问。 风沧澜眉眼含笑,转身进入译馆。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这一个多月又是坐车,又是坐船,我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磨难。” “我跟你说,月夜皇城有很多美景,咱们今天好好歇息,明天出去逛逛。” “还有这里的美食也很不错的。”她好辣,这里的味道也偏重,简直就是定居的好地方。 “凌云山漫山红枫,火红一片,站在山顶看下去,更是美的震撼。” “等明天我们就去。” 风沧澜说的兴奋,声音都不自觉高了许多。 宗正昱跟在后面附和点头,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眸中的异色。 他的澜儿,好像对这里热情的过分了。 所有人都找到了厢房,风沧澜也跟着宗正昱进了厢房。 驿站是专门接待贵宾或者他国来的使臣,所以吃穿用住都是顶级的。 风沧澜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两天要去哪里玩,把每天的行程都规划好了。 直至两人进屋,那声音才消失。 译馆再次恢复安静。 隔壁厢房,一个黑衣侍卫把木窗关上,隔绝外面的声音。 “咳咳。” 轻咳声响起,黑衣侍卫神色恭敬,“公子。” 床榻上,男子惨白一张脸病歪歪的,狐狸眼中沉寂如死水。 张了张白灰色的唇,眉宇间透着几分死气,“怎么这么吵。” 他声音如冰,没有半分温度,跟他的人一般,给人一种没有生气。 黑衣侍卫依旧神色尊敬,“回公子,好像是星云国的使臣到了。” “咳咳。” 男子又咳两声,慢慢坐起来脸上病气跟郁气融合,狐狸眼古井无波,“星云国啊。” “星云国来的是谁?” “好像是摄政王,还有摄政王妃。”侍卫如实回答。 男子无波的狐狸眼微抬,给人一种窒息的阴森感,语色淡淡,“星云的摄政王娶王妃了?” “公子你忘了这两年的事不知道,星云的摄政王两年前就娶王妃了。” “这样,咳。”他慢慢作起来,睫毛轻颤,脆弱又阴郁。 就像常年生活在黑暗中,从未见过太阳,羸弱、苍白、病态。 “没想到星云的摄政王都成亲了。” “还真是难以想象,他心仪的王妃会是什么模样。” 黑衣侍卫一顿,犹豫片刻还是道,“这位摄政王妃并非摄政王自己挑选,是摄政王昏迷时皇帝赐婚。” 男子未在说话。 隔壁厢房,风沧澜小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精神亢奋,“我去看看厨房做什么!” “不知道有没有油焖大虾!” “麻辣小龙虾我最喜欢了,没有的话蒜蓉也行。” 说着风沧澜就拉开房门往外走,刚踏出去旁边就响起一阵咳嗽声。 风沧澜下意识望去。 只见隔壁厢房,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 那人似发现了风沧澜的目光侧目看来,两人视线相撞。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公子,我不认识什么云朝 风沧澜的心跳顿时慢了半拍。 是船上那个人!下船的时候她不小心还撞到了。 二人无声。 风沧澜眉头紧皱,这个人实在是太诡异了。 死寂萦绕着他,那双看过来的狐狸眼没有半分光泽,世间的万千色彩都不能映入其中。 有种绝望悲戚的感觉。 “咳咳。”男子咳的厉害。 风沧澜瞬间回神,收回目光转身下楼。 这人太过诡异,瞧一眼都头皮发麻。 那双狐狸眼浑浊黑暗,无光无波,无情亦无欲。 有点傀儡活死人的味道。 然而这是表面的,因为她在他浑浊幽暗,黑雾弥漫的瞳仁中,看到了藏在深处的阴暗、变态。 一个正常人,哪里会把自己搞成这模样。 风沧澜搓了搓手臂炸起的鸡皮疙瘩,走向后院的厨房。 “你们能做油焖大虾吗?麻辣蒜蓉也可以。” “行道啊,王妃以前来过夜月皇城?”厨师一边颠锅一边问。 风沧澜兴致冲冲张嘴,最后敛起脸上的喜色,“没有,不过是对夜月皇城的美食如雷贯耳。” “哈哈哈。” “我跟你讲,这油焖大虾,蒜蓉小龙虾,还有麻辣小龙虾都只有皇城才有。其他地方你是想吃都吃不到的。” “我跟你讲,皇城有一家专门做小龙虾的纪云楼,各式各样的小龙虾。” “我推荐你去那里,毕竟我这里做出来肯定没有那里正宗。” “啊啊啊!”风沧澜疯狂尖叫,“真的吗!” “谁真的有眼光!这是看到了商机啊!” “不过那玩意儿喜欢的喜欢,不喜欢的拒而远之。”厨子回头说着,“小龙虾长得不好,很多人都不尝试。” “!!!”那都是没口福的。 “朝阳街那里,你知道吗?” “我知道!”确定了位置,风沧澜跟厨子挥手离开。 麻辣的,蒜蓉的,油焖的小龙虾!她来了! 美食当前,风沧澜早已经把宗正昱抛之脑后。 离开译馆径直奔向朝阳街,这里是繁华路段,人来人往。 风沧澜看着纪云楼想都没想就往里面走。 一进去,那各种小龙虾的味道扑鼻而来。 她自认为是不挑食的,唯独对小龙虾跟糖醋排骨特别钟爱。 一进楼,小二就把风沧澜迎到二楼。 这里没有分包厢,都是像大厅那般,桌子隔着一条路。 风沧澜落座,各种味道的小龙虾都要了一份。 她决定了,吃不完就打包带回去给宗正昱吃。 一想到宗正昱,风沧澜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把宗正昱落在译馆了。 要不要回去含着一块来吃?要是宗正昱知道她跑出来没喊他…… 就在风沧澜纠结时,麻辣味的端上了桌。 风沧澜咽了咽口水,嘴里已经分泌出唾液。 算了,回去给宗正昱带一份就行了。 她将袖子卷起来,开始剥壳,看着小龙虾两眼都在发光。 跟几百年没吃东西的饿死鬼一样。 剥完第一个扔进嘴里,麻辣鲜香,肉质细嫩。 风沧澜含泪吃了一盘,还是原来的味道,她爱了。 吃完一盘其他的也端了上来,三大盘没一会儿就成了堆积如山的虾壳。 吃完招手让小二再按着一样的上一份。 话音刚落周围震惊的目光看过来。 这么一个仙仙的美人,怎么这么能吃? 吃了三大盘,又喊了三大盘。 这肚子是无底洞吗? 隔壁桌的客人手里的麻辣龙虾掉进盘子里,目瞪口呆的看着风卷残云的风沧澜。 “真的太厉害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能吃的女子!” “都吃了三大盘了,现在吃的第五盘了。” “我一度怀疑,我跟她吃的不是一样东西。” “这玩意儿,硬邦邦的,咬的牙齿疼,我上次吃了肚子还疼。” 纪云楼里,客人不多,稀稀拉拉几个人。 全部都面露惊色盯着风沧澜。 好好的一顿饭在风沧澜这里成了吃播。 “我怎么感觉她跟我们吃的方法不一样?” “她的为啥还有那么多壳?” 周围低低议论起来,没人注意到,二楼楼梯口处,一个身着锦白长袍金线缝边,气质温和的男子。 眸色深深,紧紧盯着吃不停的风沧澜。 整完第二轮,风沧澜挥手,“再来一份一样的。” 锦白长袍的男子快步上前,站在风沧澜跟前,“谁教你这般吃的?” 男子神色复杂,盯着风沧澜想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 看着跟前质问的人,风沧澜皱了皱眉,“吃东西还需要人教吗?” “他们都是带壳吃,你为什么会剥壳,是谁教你这样吃的?” 男子继续追问,眸中神色焦急,又隐隐有些激动。 风沧澜柳叶眉皱的更深,“我一直都是这样吃啊,这哪里用的上教?” “吃东西肯定吃肉,这硬壳哪个傻蛋会吃啊。”风沧澜说的理所当然。 纪云楼里一众带壳吃的傻蛋:…… 感觉有被冒犯到。 “客官,您要的三份给你装好了。”小二提着打包好的小龙虾放下。 风沧澜提着绕开挡在跟前的人准备离开。 擦肩而过时男子猛的拽住风沧澜的手,压抑着激动,“你认不认识云朝?” 风沧澜面色一顿,抬眸看去。 周围的食客纷纷竖起耳朵,想听又不敢靠近。 云朝啊! 那是谁!那是个神仙人物! 几年前,大皇子还不是手握重权的大皇子,只是一个不受皇帝宠爱的小可怜。 后面这小可怜大皇子,突然从一众皇子里露头,从此崭露头角。 就连被誉为天才的少年丞相都数次称赞。 大皇子不再寂寂无名,他的才能聪慧被看到,锋芒毕露。 所有人都以为是大皇子天生聪慧,直至有一天,人们发现他旁边有个如影随形的墨衣男子。 那个男子就是小有名气的云朝,把大皇子推到离九五之尊最近的位置。 把一个小可怜,变成了重权在握的皇子。 云朝也因此声名大噪,被世人成为,第一谋士——塞诸葛。 所有人都以为云朝大皇子会更上一层楼的时候,云朝突然消失,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如今再听到这个名字,依旧是如雷贯耳! “公子,我不认识什么云朝。” “你快放手,我夫君还等着我回去呢。”风沧澜态度很好,温声细语说着。 男子掐着风沧澜手腕用力更紧,“你一定认识云朝!” “只有云朝才知道这个吃法!” “公子,你快放开,我真不认识。”风沧澜欲挣脱离开,后面就一阵淬了寒气的声音响起,“她让你放开,你没听到吗?”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你的那个世界? 静,诡异的静。 男子拽着风沧澜的手未松开,抬头向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袍,剑眉星目的男子,他面色冷峻,狭长的凤眸幽深带着一股寒意。 宗正昱视线落在男子拽着风沧澜的手腕上,凤眸深眯,一股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风沧澜敏锐的察觉到这点,一把挣开男子的束缚,提着食盒走到宗正昱身边,笑的卖乖又讨好,“夫君,译馆厨子说这里的龙虾巨好吃。” “想着夫君一路劳累辛苦,特意来买给你吃的呢。”她笑眯眯的眨眼,一副你看我多想着你的表情。 四周食客眼珠微动,落在桌上堆积如山的虾壳陷入了沉思。 “夫君你怎么来了呀,是来找我吗?” “哎呀,我当时只顾着给夫君带好吃的,忘了回去给你说。” 两人间,明显是风沧澜讨好更多。 男子目光从风沧澜身上转到旁边男子身上,译馆,夫君。 记住网址 这几个词串联起来,对方是谁瞬间明了。 能在译馆的这次只有星云跟天阳国的使臣。 天阳国这次是太子一个人过来,自然排除。 夫妻,那就只有星云国的摄政王跟摄政王妃。 “原来是星云国摄政王与摄政王妃,刚才多有冲动冒犯,还请见谅。” “看摄政王妃吃虾,让我想起了一位很久没见面的朋友,所以想问问认不认识。” “冒犯之处还请海涵。”男子拱手,没有丝毫架子,说话也令人舒适。 “大皇子此话严重了。”宗正昱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虽然说的是没事的意思,但声音的冰冷却不是那回事。 “希望,大皇子不要随便看见人就拉扯。” 大皇子神色微变,扯了扯僵硬的唇角。 宗正昱眸光落在风沧澜身上,接收到目光的风沧澜眸露惊色,“他就是月夜国的大皇子吗?” 宗正昱眸色深深,轻声一嗯。 风沧澜美眸微瞠,目光转向大皇子,“原来是大皇子,久仰大名。” 看着风沧澜眉眼含笑,侃侃而谈,宗正昱凤眸微沉,双手攒的指关节发白。 “不过大皇子的确是问错人了,我确实不认识一个叫云朝的人。” “无事。”大皇子微微一笑,可是那脸上的失望却是格外明显。 “今日冒犯之处还请见谅,洗尘宴上本皇子当亲自赔罪。” “没那么严重。” 两人交谈,完全忘记了后面的宗正昱。 直至风沧澜发现后面阴风阵阵,后脑勺发寒时才猛然想起来,被遗忘在后的宗正昱。 她后退两步跟大皇子拉开距离,同时也到了宗正昱身旁。 小心翼翼挽着宗正昱,“夫君,我们回驿站吧,给你带了好吃的。” 说着她抬了抬手里的食盒。 宗正昱不咸不淡的点头,被风沧澜挽着下楼。 到楼梯口,宗正昱凤眸微侧,瞟了一眼后面失魂落魄的大皇子。 很快收回目光下楼,眼底一闪而逝的寒意。 回译馆的路上,宗正昱不说话风沧澜也明智的选择沉默。 直至回了译馆厢房,风沧澜把食盒打开,“夫君,快来尝尝这小龙虾,保准你没吃过。” “真的超级好吃的。” 她把食盒的龙虾全部端出来摆放在桌上,宗正昱坐在桌边,下颚紧绷,薄唇抿成一条线,眉宇间透着两分温柔,“这个,怎么弄?” 风沧澜扯开凳子就坐在宗正昱旁边,撩起袖子拿起一只小龙虾剥壳,三下五除二搞定,将一盘剥壳的虾仁放在掌心,身体微弓,一脚后退半步,“我的夫君大人,请享用。” 说完抬头,美眸轻眨,笑的明媚又阳光。 宗正昱瞳仁暗了暗,看着风沧澜两手都是油,把人拉下来坐着,拿出手帕细心擦拭。 风沧澜目光灼灼,嘴角噙笑看着跟前眉眼温柔,动作细心的人。 啊!她夫君认真做事的样子真帅! 擦干净双手,宗正昱捏着葱指亲了亲,“以后我来就行了。” 虽然两人已经有了深入交流,但风沧澜还是小脸“刷”的一下绯红。 嗐~ 她眼光真好,这么好看,又那么温柔还那么体贴的夫君。 是她的。 “嗯。”风沧澜红着脸点点头,把虾仁推过去,美眸亮晶晶,“你快吃,真的超好吃。” 宗正昱慢条斯理持筷,夹着虾仁放进嘴里。 风沧澜坐在旁边看的入神,这吃相太优雅啦。 不知道的还以为吃什么珍馐美味呢。 宗正昱细细咀嚼,优雅又矜贵,看的风沧澜心脏砰砰跳。 为毛宗正昱吃个东西都搞的这么迷人。 看着他薄唇因为咀嚼一上一下,风沧澜脑子一抽,起身亲了过去。 宗正昱眸色微滞,目光聚焦近在咫尺的脸颊上。 刚反应回神,风沧澜就已经离开了。 她舔了舔朱唇,面色桃红,眸中波光潋滟,“好吃。” 宗正昱清浅一笑,看着风沧澜眸色不明,“的确好吃。” 两人的好吃并非一个好吃。 风沧澜完全没明白宗正昱的意思,但对方眼神太直白,她还是红了脸。 “快吃吧,就是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宗正昱了然一笑,吃着虾仁漫不经心一问,“澜儿很喜欢吃这个?” “嗯嗯。”风沧澜已经被宗正昱迷的七荤八素,想也不想就点头。 “味道不错,澜儿竟能发现如此美味。” “这算什么。”一说到美食,风沧澜扬扬头,丝毫不谦虚,“我那个世界,珍馐美味数不胜数,哪里是这……” 风沧澜说的激动,声音却戛然而止。 瞳仁微动,宗正昱持筷的手停在半空中,眸色深深盯着自己。 遭了遭了,怎么把这事说出来了。 “你那个世界?”宗正昱低沉的嗓音徐徐响起,莫名带着一种蛊惑,牵引着人说出内心最真实的话。 风沧澜手下一紧,虽然极力控制情绪,但眼底还是闪过了一丝慌色。 宗正昱不动声色把这一切收入眼底。 风沧澜打着哈哈,“对呀,我的那个世界。” 她说着就去挽宗正昱的胳膊,“昱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走失在乡野长大的嘛。” “别看是乡野,但美味多呀。” 风沧澜避重就轻,说完余光偷瞄宗正昱。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澜儿你言而无信的事,还少吗? 见他神色如常,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怀疑。 虽然已经穿到这个世界很多年了,但总归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有时候总会说一些奇怪的话。 宗正昱智多近妖,又心思缜密,如果被看出点啥。 怕不是要被当成妖精烧死。 “怎么样好吃吧?” “我还知道浮云楼的糖醋排骨也好吃,改天带你去尝尝。” “好啦,我去躺会儿,明天出去玩。” 松开宗正昱的胳膊,风沧澜就往里屋床榻走。 完全没发现宗正昱握筷的手,隐隐发白。 本来是想套出她曾经是否来过月夜国,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我的那个世界…… 宗正昱放下筷子,凤眸深幽陷入迷茫。 明明近在眼前,却像远在天边。 迷雾重重,雾里看花。 缥缈的,没有一丝真实感。 他从来都真正了解过风沧澜。 她对他隐瞒太多。 宗正昱一人陷入死胡同,在屋里打转,找不到出来的方向。 他推开房门,进了对面的厢房。 里面一众比文比文的比赛人员,看到突然进来的摄政王瞬间脸色大变,都变得拘谨。 宗正昱走到中间坐下,说出自己的困惑,“什么情况下,才会说我的那个世界?” 突如其来的问题,把一众人问的一脸茫然。 宗正昱抬眉,瞳仁中戾气锋芒毕露,哪有平时半分的温柔。 诸人神色紧绷,其中一人磕磕绊绊回话,“从字面意思理解,我的那个世界,大概是说话之人没有把听话之人规划到自己的世界范围。” “所以才会说我的那个世界。” 说话的书生认真分析起来,丝毫没瞧见宗正昱骤然乌云密布的脸。 “还有一种情况,不过这种情况微乎其微。” “两人真的不在一个世界。” 此话一出,宗正昱瞳仁深深一缩。 一股浓浓的不安将他包裹。 “这个假设其实不不存在的,怎么会有两个世界这种事,怪力乱神不足为信。” 后面书生再说什么宗正昱完全听不清了,那种不安涌上心头。 雾里看花,迷雾重重,虚无缥缈。 虽然风沧澜在身边,却给人一种远在天边无法抓住的感觉。 宗正昱快步离开,魂不守舍,眼底是深深的恐惧。 回到厢房,他快步走到床榻。 不顾对方已经熟睡,将人牢牢抱住,双手箍的铁紧,好似只要一松手。 怀里的人就会化成一缕青烟,消失在天地间。 宗正昱的力度太大,熟睡的风沧澜幽幽转醒,“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推开宗正昱,定睛询问。 宗正昱眼底飘过疯狂还隐隐透着恐惧,风沧澜被他盯的浑身不舒服,“出什么事了?” “澜儿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你永远都会陪在我身边对不对。” “是不是澜儿!” 宗正昱紧紧掐着风沧澜的手腕,风沧澜吃痛要推开。 感受到风沧澜的抗拒,宗正昱眼底神色病态到极致的癫狂。 他一手摁着风沧澜的后背将其牢牢抱在怀里,一手摁住后脑勺,撬开贝齿一副要将其吞噬的模样。 “不可以。” “不可以的!” 宗正昱低哑的声音从两人的嘴缝,一点点渗出来。 风沧澜眉头紧撇,感受到宗正昱浓浓的不安跟恐惧。 从刚开始的抵触抗拒,变的接受最后给予回应。 宗正昱的慌张不安慢慢被抚平,不似刚才的强势霸道,变的小心翼翼而温柔。 动作中小心呵护,仿佛怀里是掌中宝。 “昱昱。”风沧澜的声音有些干燥,莫名撩人,语气中担忧更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不过睡了片刻,宗正昱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宗正昱眼尾发红,额头暴起的青筋还未完全褪去,狭长的瑞凤眼里盛满了小心,“澜儿你会留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走对不对。” “啊?”风沧澜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的满脸疑惑。 在宗正昱炯炯的目光下点头,“自然,我既然选择留下肯定不会言而无信。” “好。”宗正昱又恢复温柔和煦的模样,面露抱歉的看着风沧澜,“把你吵醒了吧?” “继续睡,明日陪你出去玩。” 风沧澜被迫躺下,看着宗正昱眼神怪异。 今天到底出什么事了?宗正昱一下变那模样。 “乖,闭眼睡觉。”他修长的手指捂着风沧澜的眼睛。 风沧澜认命闭眼,“那我先睡了,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 “好。” 宗正昱收回捂眼的手,在那被自己折腾的娇艳欲滴的朱唇上轻啄一下,便转身离开。 转身的一刹那,他眼底的温柔转化为阴翳,不会言而无信? 澜儿你言而无信的事,还少吗? 宗正昱纤长睫毛遮住半眯的瞳仁,挡住了里面的阴郁疯狂。 屋内恢复寂静。 隔壁厢房。 身着纯黑锦袍的男子坐在木窗前,外面艳阳高照,春风和煦。 屋内确是阴风阵阵。 一扇窗仿佛隔着一个春秋。 窗外阳光温暖,却始终照不进屋里。 男子慢吞吞收回凝视着阳光的目光,把木窗拉回来关上。 合上的一刹那,唯一的光源消失,屋里漆黑一片。 唯有一盏烛光微弱的烛灯。 在黑暗的厢房里撕开一个口子,在黑暗中不断挣扎,企图用星星之火照亮屋内。 但最后,却是被黑暗慢慢吞噬。 火星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最后完全熄灭。 屋内唯一的光亮消失,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 黑袍男子却没有半分不适,在黑暗中更是行走自如,仿佛他天生就该待在暗处。 金秋时节,丹桂飘香,菊花绽放。 本是万花垂败之际,月夜皇城却是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掌管四季的大神,似乎把月夜国给遗忘了。 在这里,没有春夏秋冬四季之分。 四季如春,四季鲜花永不凋零。 不知是花开乱了时节,还是时节误了花开。 第二日一早,风沧澜就催促宗正昱起来,要领着他出去玩。 为了行动方便,风沧澜穿了一身便于行走的衣裳。 黄衬外着宝蓝色长袍,三千青丝一根蓝色发带高高竖起,干净又爽朗。 清冷的眉宇间,多了几分侠义之风。 颇有江湖儿女的味道。 宗正昱则是穿了一身月白色长袍,将锋利跟冷峻隐藏在温柔的月白色之下,硬生生有几分温润之风。 两人衣着同色,一深一浅,格外登对。 “快点嘛,你好墨迹。” “比我一个女人还墨迹。” 风沧澜一早弄好就在译馆大厅等着,时不时催促一声。 译馆其他人想看又不敢看,只能竖起耳朵听着。 “来了。”宗正昱声音和煦,转身关上门就下楼。 两人离开,风沧澜在旁边埋怨数落他墨迹。 宗正昱竟一点不恼,反而含笑回复,下次快点。 两人的声音逐渐消失。 黑暗的厢房中 男子把木窗推开一道缝隙,眸色沉寂……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她知道!她一定知道! 轻飘飘的目光落在阳光中,两个人影身上。 只半舜,他又将木窗合上。 厢房再次处于黑暗。 旁边,黑衣侍卫躬身道,“公子要不也出去逛逛。” “这月夜国四季花卉同时绽放,可是一番美景。” “不。”男子淡淡吐出一个字,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街上 风沧澜从东边钻到西边,两边街道来回跑,s形走位,一点也不嫌累。 满脸的兴奋,脚踝的铃铛随着她奔跑的动作清脆作响。 “这个花好漂亮。” “那个花也好漂亮。” “啊,这蓝色的花也太温柔了。” “喜欢就买。”宗正昱跟在后面准备掏钱,风沧澜却阻止了,“算了。” “这花娇气的很,只能生存在月夜国这种四季如春的地方。” “一带回星云,就死了。” “不带回去看看怎么知道?”宗正昱掏钱就递给小贩,风沧澜破口而出的话在嘴边吞了回去。 算了,买就买吧。 宗正昱跟在后面捧着一盆花,风沧澜继续逛街。 茶楼,二楼 窗边的人将两人的话尽收耳底。 “那便是星云来的摄政王跟摄政王妃?” “没想到两人感情竟然如此好,看来传言也不可信。” 说话之人看向对面,只见对方眉目凝重,心情似乎不太好。 他挑了挑眉,继续自己的话题,“听闻这摄政王妃从小走失在乡野长大,没想到知道的还挺多。” “买下的那盆花是我们月夜国独有,一离开月夜国立马就死,冷不得热不得,娇气的很。” “你说什么!”未说话的人猛然抬头,眼底激动之色明显。 “就摄政王从小在乡野长大,知道的还挺多。” “不是下一句!”白衣男子神情激动,“你说那盆花只在月夜国能活,离开必死?” “对啊。” 白衣男子“蹭”的站起来,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花珍贵,从来不允许带出月夜国,而目前记在带出境的只有一个记录。 她一个星云人,怎么可能认识,还知道娇气不能离开月夜,离开即死。 她一定知道! 一定知道!! 白衣男子“刷”的起身往外面跑,称赞风沧澜男子的立马站起来,“大皇子你去哪儿。” “找人!” “找一个,消失很久的朋友。” 大皇子匆匆离开,街上风沧澜左看看又看看,精神好的不行。 “这个怎么卖的啊?”风沧澜摇了摇手里的风车,吹了一口气。 后面却猛的一个人撞了上来,风沧澜被撞的后退半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脚崴了一下。” “没事。”风沧澜摇摇头。 后面捧着花的宗正昱疾步走来,扶着风沧澜神色锐利,“可有受伤?” “撞一下怎么可能受伤,我哪有那么娇气。” 风沧澜回首看着撞到自己的人,“我没事,你下次小心点,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般好说话的。” “姑娘心善仁慈。” “走吧。”风沧澜继续往前走,停在一个面具摊前,取下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在宗正昱面前比划。 随后摇摇头放下,“没有一个符合你帅逼气质的面具。” “再看看。” 风沧澜往前面走,宗正昱跟在后面。 走到一半,风沧澜脸色泛白,眉头隆起,一手捂着肚子。 宗正昱见此一把扶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风沧澜把手里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塞到宗正昱手里,捂着肚子弓着腰往一家客栈跑,“昨儿吃小龙虾吃多了闹肚子,你在这等我,我完事立马回来。” 宗正昱捧着花拿着糖葫芦跟过去。 风沧澜借用恭桶,刚进茅厕扭曲的五官舒展开来,哪里还有刚才不适的模样。 她挥着双手驱赶难闻的味道,从袖口取出一张纸条。 这是刚才撞到她的人,塞给她的。 把纸条打开,看清上面的内容风沧澜脸色一滞。 皱着眉把纸条撕成碎片扔进恭桶里。 “澜儿你在哪儿。” 风沧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宗正昱怎么跟到茅厕来了!一点也不讲究。 “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风沧澜故意整出稀稀疏疏的声音,然后掀开帘子挥手驱赶着上头的味道。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也不嫌臭。” “你好些了吗?要不要看大夫?”宗正昱走过去,目光透着打量。 “我还用看大夫?”风沧澜挑眉,“放心吧,就是昨儿贪吃吃多了闹肚子。” “不逛了,有点累我们回去吧。” “好。” 两人并肩而行,一前一后回了译馆。 后面两天,风沧澜都没出门不是倒在床上就是坐着发呆。 宗正昱偶尔投去目光,就看到她双目放空在走神。 风沧澜的确在走神,不过是在想事。 想那个纸条的事。 本来不打算戳破的,结果竟然被发现了。 不过也好,以他现在地位,拿水晶兰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可能就是有点麻烦。 毕竟是镇国之宝啊。 第三天 皇宫安排了洗尘宴,宫里特意安排了马车接送。 一大早,就有两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在门口等着。 洗尘宴接风洗尘,也是正式见面。 半月后,就是三国联谊,友谊比赛正式开场的日子。 这半个月就是给三方适应的时间,避免出现水土不服什么的。 清早起来,风沧澜洗漱完毕挽法,挽的手酸火气冒。 “啪”的一声把木梳拍在桌上,“应该把徽羽带过来的。” 梳发髻什么的,真的是难为她胖虎。 本来想简单点,但毕竟是接风宴,其他两国都在,她现在代表的不是自己,是星云国,还有摄政王妃。 “我来帮你。”看风沧澜挽法挽出了脾气,宗正昱接过木梳,自然而然的梳理挽法。 风沧澜一脸惊色,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 “竟然还会挽法?” 天!能手持红缨枪上阵杀敌,也能拿着木梳青丝挽发。 这是什么十项全能好夫君。 宗正昱手中动作一顿,眉宇皱起深勾,“不会,但看别人挽过。” 风沧澜看着铜镜中比徽羽挽的还好的发髻,再想宗正昱说的不会。 嗯,确认过眼神,宗正大佬是看一眼就能学会的人。 “还挺好看,走吧。” 臭美了一番,风沧澜拉门出去。 宗正昱顿在原地,目光晦涩盯着自己双手……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哪个不长眼的,随便什么人都往这里领! 他为什么那么熟悉挽发,好像挽过千千万万次一般。 铭记于心。 走到门口见宗正昱还没出来,风沧澜回眸催促,“还愣着干啥?” 宗正昱收起思绪,“来了。” 两人上了马车,其他的大臣同队上了后面格逼比较低的马车,不似风沧澜跟宗正昱那辆的华丽富贵。 风沧澜掀开车帘,马车缓缓行驶,正好从一辆华丽至极的马车旁走过。 驿馆住的是两国使臣,那一辆给谁用显而易见。 天阳国的使臣。 风沧澜的脑海里浮现那日出门看到的人,顿时一个哆嗦。 鸡皮疙瘩暴起。 “对了,这次天阳国的使臣你知道是谁吗?”风沧澜收回撩开车帘的手,回首问宗正昱。 记住网址 “天阳是太子。” 太子吗? 风沧澜想到那双空洞死寂的狐狸眼,抖了抖没再多想。 星云国的马车扬长而去。 译馆里 黑暗的厢房打开,身着黑色锦袍的男子走出,到门口,旁边侍卫撑起一把黑色的油纸伞。 男子在油纸伞遮挡下,上了马车,全程没沾到一点阳光。 “他们呢。” 马车里,无温的声音响起。 黑衣侍卫往后看了一眼,见一群人上了后面的马车,“回禀殿下,他们已经上马车了。” 里面只传来两声咳嗽声,黑衣侍卫退下,挥手示意马车开始走。 月夜的皇宫跟星云的大体风格差不多,都是红墙琉璃瓦。 唯一值得一说的是,皇宫里处处都是千年古树。 这让皇宫看起来不像皇宫,反而更像是入了森林。 风沧澜跟宗正昱在太监的带领下进宫,走到一半,路上出来一个太监领着风沧澜往后宫走,而宗正昱被领着往另一个方向。 两人要分开,宗正昱眉心一拧。 领路的小太监双腿打颤,虽然身在月夜国,但对摄政王的大名是如雷贯耳。 这摄政王是个疯子,杀人不论国界不看身份,一点也不怕挑起战火。 风沧澜发现了太监的恐惧,也注意到了宗正昱情绪的变化。 她伸手牵住宗正昱。 手掌一股冰凉传来,莫名的能抚平内心的烦闷暴躁。 宗正昱眉眼戾气瞬间消散,化为一道柔和。 风沧澜指尖挠了挠宗正昱的掌心,眉眼弯弯,“待会儿见。” “嗯。”宗正昱不情不愿的应声,轮廓分明的脸上一派冷峻,手下却不动声色捏了捏风沧澜软乎乎的手指。 “好啦,我在那边等你哦。”风沧澜挥着手离开。 小太监擦了擦直冒的冷汗,躬身低语,“摄政王,这边请。” 宗正昱慢悠悠收回在风沧澜身上目光,面若冰霜、斜飞的硬挺剑眉下,凤眸古井无波。 从上到下散发着冷傲弧清,让人不敢逼视,哪里有刚才温润柔和的模样。 转变就在眨眼间,旁边的小太监陡然一颤,脑袋埋的更低,乖乖领路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另一边,风沧澜被领到了御花园。 小太监把她领到入口,便躬身尊敬道,“摄政王妃,里面就是了。” 风沧澜眺望御花园,随后收回目光点头,“有劳。” 话毕,她便走近御花园,丝毫没发现后面小太监的怔愣。 望着那抹蓝色倩影,小太监眸露可惜的摇头。 如此温婉贞静又善良的美人,竟然落在了星云摄政王魔爪上,实在可怜。 风沧澜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小太监变成了小可怜。 她走在青石子铺成的小路上,还没到就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 有温婉低笑的,也有笑的明媚清脆。 隔着一棵树看着里面的姑娘争奇斗艳,风沧澜有半舜的后悔,应该跟着宗正昱去前面的。 嗐~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国家的女人……恩,大概戏台子要闹翻。 就在风沧澜愣神间,花园里一个赏花的姑娘发现了琼花树后的身影,“快看。” 姑娘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全场都能听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抹冰蓝色在琼花树后,半遮半掩却依旧能窥测倾城之姿。 琼花树下,美人如画,天姿国色。 一树琼花在女子绝代风华之下,显得黯然失色。 花园百花,都成了她的陪衬。 满园寂静。 诸人有惊艳、有嫉妒、有欣赏。 “好美啊。” 一声稚嫩的童音打破平静,众人慢慢回神。 瞧着那琼花树下,犹如洛神在世的身影,都往身侧一人望去,眼神中是看戏八卦之色。 众人目光聚集之处,一个女子脸色寸寸苍白,染了蔻丹的双手紧紧捏着身上的蓝色水烟裙。 没人说话,但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这种宴会,最忌讳的就是撞色。而这两人,不止撞色,更是撞衫。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很明显那琼花树下,美的冰清玉洁,犹如洛神般的女子,碾压性胜出。 其中一个姑娘看热闹又搞事,“夏小姐,你跟那位姑娘还真是心有灵犀,竟然是同一件衣裳。” 另一个跟夏小姐有矛盾的姑娘,把看笑话写在脸上,“夏娉婷,亏你还是皇城选出来的第一花神,竟然被一个寂寂无名的女人给比了下去。” “真是丢脸!” 风沧澜头一次出现,众人下意识觉着这姑娘没什么地位,有地位的话,以这等美色早已经名声大噪。 夏娉婷揪着手帕,美眸一闪而逝的狠色,漂亮的五官因扭曲而失了几分美色。 夏娉婷是皇城选出来的花神。 花之国,花神,那是最高的美称。 现在这个称呼就像是在嘲笑夏娉婷,啪啪打脸。 能当选花神,在皇城众多女子中脱颖而出,自然是美的。 但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味道。 平时还是没问题,一跟气质卓越的风沧澜同框,对此立马显现出来了。 夏娉婷贝齿咬唇,回首跟旁边的宠妃姐姐夏烟求救。 夏烟在看到风沧澜的一瞬,也是心头一跳,惊艳的同时生出浓浓的不安。 如此美人,若是被皇帝瞧见,她独宠的日子就到头了。 夏烟表面笑的得体,袖口下双手却攥的指关节发白,“哪个不长眼的,随便什么人都往这里领!”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你们这是在仗势欺人? “今日这里两国贵宾都在,若是让贵客受惊,有的是你们受的。” 琼花树下随便什么人的风沧澜:…… 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是战场。 夏烟身边的宫女瞬间会意,走到琼花树旁就开始赶人,“赶快离开这里,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额……”风沧澜揉了揉眉心,视线越过宫女,落在后面那群看热闹的娘娘小姐们身上。 夏娉婷走过来几步,看清了风沧澜相貌后更是一口郁气闷在胸口。 嫉妒吞噬了理智,她的语气尖酸刻薄,“常常有人模仿我的穿衣打扮,没想到在为两国使臣的洗尘宴上也能遇到。” “平时我也就容忍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大胆!”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东施效颦!” “……”风沧澜怪异的看了一眼对方。 夏娉婷被这眼神看的浑身不舒服,当即反驳回去,语气拔高,“你这是什么眼神!?” 风沧澜叹息摇摇头,“我在看你年纪轻轻眼睛怎么就瞎了。” “你!”夏娉婷声音一哽,瞪着风沧澜恨不得抓花她的脸,“你竟敢骂我!” “你可知道我是谁!你竟敢骂我!” “我姐姐是皇上宠妃,我哥哥是天才丞相!你竟敢骂我!” 此言一出,后面之人全部收起了看热闹的目光。 夏娉婷虽然是空有美貌的花瓶,但架不住人家有宠妃姐姐跟丞相哥哥。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骄傲又懊恼,一生顺风顺水,又被选为花神。 如今瞧见一个比自己还美的,心态失衡,心里崩盘。 瞧见后面齐齐噤声,风沧澜大概猜到了面前姑娘地位不寻常。 但那又如何? 她又不是夜月国人,虚个球子! “你是三岁幼子还是没断奶?开口闭口不是姐姐就是哥哥?”真的是搞笑,她安安静静站在这,招谁惹谁了。 都还没进去,还没进战场就先被攻击。 当她是软柿子,好欺负啊! “你!”夏娉婷气的脸色涨红,瞪着风沧澜反驳的话说不出来。 毕竟,她真的除了哥哥姐姐就只剩下这张漂亮的脸。哥哥姐姐不能提,她这漂亮的脸都不是最漂亮了。 “小屁孩。”风沧澜懒得跟一女的争奇斗艳。 侧身就要进御花园,刚踏出一脚,后面传来一阵稚嫩的少年音,“娉婷,怎么了?” 夏娉婷脸色瞬间好转,看着风沧澜一副你死定了的模样,然后小跑着过去,“哥哥,我被欺负了。” “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夏娉婷挽着男子的手撒娇,噘着嘴天真娇憨,完全不见刚才骄傲尖酸刻薄的模样。 “被欺负?”男子皱着眉,“二妹在,你还能被欺负?” “就是被欺负了嘛。”夏娉婷拽着男子的手腕摇晃,“就是她!” 她手指风沧澜,说的义愤填膺,“今天可是咱们月夜国给两国使臣办洗尘宴的日子。” “这个人竟然故意模仿我,跟我穿同一件衣裳。” “平时很多人模仿我也就算了,今天是多重要的日子呀,她不是存心让我丢脸吗?” “哥哥你说是不是呀。” “而且她还说,我眼瞎!” 越往后,男子的面色越发沉郁,稚气未脱的眉宇间染上几分不悦。 御花园一众人闭口不言。 知道丞相是生气了,这位天才丞相可是非常护犊子,颇受皇帝重视,又在大皇子手底下做事。 大皇子如今是最有可能攀登九五之位。 惹他不悦…… 一部分人看着风沧澜,目光中隐隐带着几分同情。 “姑娘平时模仿家妹也就算了,今日是为两国使臣办的洗尘宴,你同家妹穿同样的衣服羞辱于人,是不把本相看在眼里吗?”夏丞相语气沉沉。 周围一片寂静。 后面一众人定定看着,不敢出半点声音。不敢惹到这位,风头正盛的少年丞相。 “呵。” 寂静之下,嗤笑声格外明显,风沧澜转身看过去,“搞笑,穿同样的衣裳就是我模仿她?” “为什么不是她模仿我?” 风沧澜眉宇一股凌然,直视前面的少年,“你觉着,我需要模仿她吗?” 夏丞相眉头隆起,这才看向风沧澜。 对面女子,仙姿佚貌、冰肌玉骨、明眸皓齿、清丽绝尘,说是天下无双都不为过。 “看来,眼瞎还能传染。”风沧澜语气不善。 她真是好倒霉,还没进场就被集火攻击。 排外呢啊! 欺负她不是月夜国人,没人撑腰吗!! “哥哥!她又骂我,还骂你!”夏娉婷扭着夏丞相,声音娇滴滴。 夏丞相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 御花园的千金们见此,在心里为风沧澜惋惜一声。 这姑娘只怕是完了。 虽然没有做什么,但她穿了一件跟夏娉婷一模一样的衣裳,最主要的是还碾压了夏娉婷。 这就是错! 以夏娉婷那得理不饶人,又歹毒的心思,这姑娘只怕是倾城容颜难保啊。 “姑娘,还请你把身上的衣裳脱了。” 夏丞相虽然嘴里说着请,但态度强硬跟命令别无二致。 风沧澜都给整笑了,“我不脱呢?”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两两对峙,势如水火。 夏娉婷此时再添一把火,“你不止要脱,你必须要在这里脱!” “还要给我赔礼道歉!” 这里脱…… 一众千金暗暗咂舌,这不是羞辱人家吗? 让人家一个姑娘,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还有什么颜面。 名誉尽毁。 夏娉婷好歹毒的心思! 夏丞相皱了皱眉,本来想说教夏娉婷,但对上妹妹娇娇柔柔的目光,说教的话停在嘴边,迟迟没出来。 “你自己脱还是我让你来帮你脱。”夏娉婷笑的阴森,今天摆明了要把风沧澜踩在地上。 女子大庭广众宽衣解带,这名声别想有了。后面再推波助澜一下,就是万人唾弃。 “你们这是在仗势欺人?”风沧澜锐利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果然,你还没断奶,干不过只知道喊哥哥姐姐。” 夏娉婷被气的小脸绯红,上前一步就要开骂,却被旁边夏丞相拽住。 夏娉婷一双水盈盈的眼睛望着自家哥哥,夏丞相挪开目光转向风沧澜,“有哥姐,那也是实力的一种。” “所以姑娘,请脱衣裳。”他说的不容置喙。 风沧澜张嘴要反驳,后面就响起一阵淬了寒意的声音……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实力的一种?那我也算了 “实力的一种?”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众人视线吸引过去。 只见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男子移步而来,他墨发若瀑,棱角分明的轮廓透着冷峻。 英挺入鬓的剑眉下,狭长的瑞凤眼淬着窒息的阴翳。 所到之处,风止树静。 一股骇人的压迫感席卷开来,在场诸人之感觉呼吸困难,心跳如雷。 那些千金小姐们,都顾不得惊艳,完全不敢直视走来的男人。 强大的压迫感,让一众人冷汗淋漓,无意识的弯下了背脊。 风沧澜秋水眸微亮,看向宗正昱心里闷得慌。 她什么都没做无端被人针对!就很气! 然后对面还喊了大腿,跟她这装逼! 不就是大腿吗? 谁还眉个大腿似的! 宗正昱停在风沧澜旁边,淬了毒的视线落在风沧澜身上时登时柔和。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我还说去找你呢。”风沧澜不理周围探究震惊的目光,语气有些闷闷的。 宗正昱目光缱绻温柔,连带着嗓音都似流水般,充满了柔意,“那边无聊,就过来找你了。” “结果就正好,听到那番话。”说到这,宗正昱凤眸再度转冷,看向对面,“你们刚才说,要让我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 夏娉婷已经从刚才的震撼中回神,若说刚开始是惊吓了一身冷汗,在见识过他的温柔后,就是芳心大乱。 这样一个温柔又强大的男人,竟然是那个模仿精的夫君! “不……不是的。”夏娉婷被对面看的面色绯红。 后面的一种千金翻了个大白眼。 堂堂贵女,竟然当着夫人面,勾引人家夫君! 宗正昱一个眼风都没给夏娉婷,锋利的目光落在夏丞相身上,“你说哥姐也是实力的一种?” “那我也算我夫人的实力了。” 两两对视。 一个男人锋芒毕露、气场骇人,一个少年老成,却稚气未脱。 一场,男人跟少年的较量。 少年在宗正昱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煞神之气,还有经年累月的上位者气息,以及岁月沉淀的气质面前,不堪一击。 明眼人都知道,天才丞相败了。 夏丞相一张娃娃脸上写满了凝重,目光澄澈端详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从方方面面,可见此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昱昱你再不来,她们就要强迫我大庭广众脱衣了。” “那个女的说我模仿她穿衣,我就说了她眼瞎,她就用哥哥姐姐来恐吓人家。” 风沧澜可怜兮兮的噘着嘴,一副受惊的模样,美眸含着一层雾气好似下一秒就要哭了似的。 宗正昱瞧过去。 知道风沧澜装的,温柔的眉眼中,无奈又宠溺。 “人家说的是实话吗?” “眼不瞎的都能看出来,我需要模仿人家吗?” “我生的天姿国色,倾国倾城,需要去模仿没我好看的人吗?”扮可怜的同时,风沧澜狠狠的夸了一波自己,踩了一脚对方。 夏娉婷被戳到痛脚,瞬间暴躁如雷,“你就是模仿我!不然为什么你跟我穿的一样的!” “我没有跟你穿一样的,我跟我夫君穿的情侣装。” 风沧澜抽泣呜咽回复,众人虽然没听说过情侣两个字。 但从字面上加上两人的衣裳大概猜出来了。 风沧澜一身淡蓝色儒烟纱裙,宗正昱一身月白色长袍,两人都是蓝色系,很明显的伴侣装。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两人身上,夏娉婷也哽了一下。 两人的确是…… “现在,来谈谈,让本王夫人大庭广众,脱衣的事情。”宗正昱冰冷至极的声音,冻的一众人瑟瑟发抖。 众人打颤间猛的抬头,满目震惊盯着宗正昱。 本王? 夏丞相亦是如此,看着宗正昱的眼神逐渐产生变化。 他自称本王? 夜月的所有皇子王爷都认识,所以此人不是月夜国人。 那只能是两国的使臣,天阳国的使臣是太子,附和夫妻,又是王爷的。 那就只能是星云国那位传奇战神——摄政王,宗正昱。 想到这里,夏丞相故作老成的姿态崩塌。 夏娉婷完全没发现自家哥哥的变化,听到对方自称本王,眼神更加直白又炙热。 原本装委屈小可怜的风沧澜,瞧见这点哽咽都不装了,前进一步阻隔夏娉婷的视线。 宗正昱发现这点凤眸闪过一丝笑。 “两位不打算给个说法吗?”他的目光再转前面两人,神态凌然,面色冷峻。 夏丞相眸中神色闪烁。 后面的宠妃夏烟看完全程,感觉到情况不妙站出来,“摄政王你可能误会了,这是娉婷跟王妃闹着玩呢。” 周围的贵女腹诽,好坏都让你说了。 宗正昱撩开眼帘,夏烟对上那双深邃幽暗如深渊的眸子,心头一颤。 后面看戏的其他嫔妃也站出来,这件事再闹下去,就难收场了,所以纷纷附和,“是呀,是王妃跟夏小姐在闹着玩呢。” “两个都是小姑娘,闹着玩很正常。” “王爷你想严重了。” 风沧澜冷笑一声,一点也不给面子,“玩笑?” “好啊,既然你们说玩笑,那本王妃也来个玩笑吧。” “夏姑娘,你身上的衣服跟我一模一样,你模仿本王妃的吧?” “你竟然模仿本王妃穿衣,故意侮辱本王妃!” 风沧澜自称本王妃,算是抬出身份来压人了。 就算是脑子不聪明的夏娉婷也知道,这事情严重了。 她惹到的,不是什么寂寂无名之辈,而是星云国的摄政王妃。 登时,夏娉婷的脸色一片惨白,求救似的看向丞相哥哥,又看了看宠妃姐姐。 其他的贵女看到这里,纷纷拍手称快。 这夏娉婷仗着哥哥姐姐横行霸道,都吃过她的闷气又不敢得罪。 如今提到铁板反噬自己,都是一脸快意。 “不……不是的……” 夏娉婷急的眼睛都红了,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不停往下淌。 “夏痕,你怎么在这里,我还在到处找你呢。” 气氛凝重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僵硬。 夏娉婷听到声音,掉着眼泪往人来的方向跑,“大皇子哥哥,你一定要帮帮我。”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既然如此,三国联谊,星云没必要参加了 “怎么了这是?” “怎么哭了?”大皇子温和询问。 夏娉婷这下哭的更重了,一边抹泪一边说,又哽咽着根本听不出来说什么。 “你再哭,你哥指不定以为我欺负你,铁定跟我闹。” “好了不哭了,你哥在,我也在,谁欺负你了跟我们说。” 夏娉婷小声抽泣,手指风沧澜然后又呜咽了起来,说的模棱两可很误导人。 大皇子顺着夏娉婷的指引看去,只见风沧澜扑在摄政王怀里,他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哭的红彤彤的琼鼻,还有含着泪意的美眸。 对方贝齿咬着樱唇,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大皇子剑眉微撇,“发生了什么事,你说说。” 一说事,夏娉婷就呜咽起来。 风沧澜扑在宗正昱怀里,脑袋埋在胸口,肩膀颤动。 记住网址 不知道的还以为哭的多厉害,实际风沧澜是笑的肩膀直颤。 对付这种小婊砸,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刚才凶的跟个恶婆娘似的,现在装小可怜。 谁还不是个小可怜似的。 夏娉婷只顾着哭,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皇子看向夏丞相,“到底怎么了?” 夏丞相拧眉,不知道怎么说。 夏娉婷是他妹妹,什么性格自然知道。 旁边还有二妹夏烟在,根本不可能受欺负。 但看到妹妹撒娇的模样,他不论黑白,偏信偏听,护犊子了。 本来只是杀鸡儆猴,让那群贵女不敢说夏娉婷坏话,或者是背地里搞小动作。 结果,杀鸡杀到了猛虎。 夏烟笑着出来打圆场,“嗐~三妹跟王妃闹玩笑。” “然后摄政王出来,当真了。” 大皇子皱眉看向夏丞相,意思很明显。 夏烟的话他不信,看夏丞相怎么说。 夏丞相在大皇子、夏娉婷以及夏烟的目光下,艰难点头。 大皇子看向夏娉婷,象征性的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 什么这里是皇宫不要乱来,今日你哥哥姐姐能护着你,往后有护不着的吃亏的是她。 与其说说教,还不如说是苦口婆心的忠告。 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夏娉婷红着脸点头,没有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乖巧的不行。 说完夏娉婷,大皇子看向风沧澜,想说的话已经措辞清楚,却在对上风沧澜目光的一刹那,脑子一片空白。 风沧澜看着大皇子,明眸显露出失望,不过下一瞬就收敛了起来。 大皇子怔然片刻,眨眼再看去,风沧澜一如之前。 “娉婷被我跟夏痕惯坏了,有冒犯之处还请摄政王妃多多见谅。” 大皇子站出来赔礼道歉,可谓是非常用心了。 一般这时候,对面都不会再追究这么个小事情。 但风沧澜却不同,她哂笑一声,“被你们惯坏了关我什么事?” “你们的错误凭什么要我来买单?” “是不是以后她杀了人,也一句多多见谅就没事了,让别人的性命为你们的愚蠢买单?” 风沧澜言辞犀利,一点都不给面子,当着众小姐娘娘的面就开怼。 大皇子脸色一白,“摄政王妃这话,未免说的太过了,怎么就扯到了人命身上。” “怎么太过了?” “今日她做错事,你们包庇!” “下次她就敢继续错,反正有你们在后面包庇擦屁股。” “不以恶小而为之懂不懂!” “今天她敢这样,明天她就敢杀人!到时候你要包庇吗?也对你是大皇子想包庇也不是什么难事对不对?”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眸色越来越冷。 大皇子神情一僵,没想到风沧澜竟然掰扯这么远。 旁边夏丞相护犊子的心理很明显,“摄政王妃,一件小事而已,何必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站在风沧澜身后,一直没说话的宗正昱低沉的声音凉薄又冰冷。 他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口,语色平淡,却带着一股强势的压迫感,“既然夏丞相都说了咄咄逼人。” “本王不这样做,岂不是对不起。” “刚才夏小姐怎么要求的本王夫人,自己按着都来一遍吧。” 静,诡异的静。 大皇子后来的不知道,但其他人都是听在耳里的呀。 夏娉婷要求人家摄政王妃,当众脱衣! 天哪!这个摄政王对摄政王妃也太好了! 夏娉婷这回踢到铁板了! 不少人磨拳霍霍,期待着夏娉婷脱衣被狠狠踩在地上的模样。 夏娉婷脸色惨白,血色褪去,美眸慌张跟夏丞相、夏烟还有大皇子发出求救的目光。 当众脱衣!她以后还怎么活! 不知道原委的大皇子出声,“娉婷,你就跟摄政王妃道个歉。” “我不!”夏娉婷失态尖叫,摇着头后退,“不行!不可以!” 脱了她颜面何存,以后还怎么在世间立足。 夏烟有些慌,没想到一件小事发展成现在的模样。 夏丞相也是如此,对面这般他可以面不改色,但如果这个是他妹妹,那肯定不行。 “娉婷?”大皇子不解,夏娉婷脸色更难看,“大皇子哥哥,不行的。” 她会被天下人唾弃,会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摄政王妃,娉婷她年纪小爱胡闹,我代替她向你道歉了。”夏烟站出来,想息事宁人。 这件事如果继续闹下去,更难收场。 夏烟想速战速决,赔礼道歉这件事就完了。 帮妹妹道歉,不但不会影响什么,反而能博个美名,如果因为夏娉婷跟摄政王结了梁子。 就算皇帝那不说,但肯定有影响。 夏烟想的很美好,但宗正昱不给这个机会,“刚才本王夫人被侮辱的时候,夏二小姐也在吧?” “你怎么没阻止。” 宗正昱一句话堵的对方哑口无言。 夏烟张了张嘴,脸色难看。 她哪里知道,这个站在琼花树下没进御花园的是摄政王妃。 她只当做是没资格进来,想在外面一堵里面风采的小官之女。 生的这么美,若是被皇帝看上,她就只能旧人哭了。 御花园再次静了下来。 能听到风吹树叶飒飒而响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战火一触即发。 迟迟没有人发声,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冷的骇人,“既然如此,这三国联谊的比赛,星云也没必要参加了。” 此话,一出全场齐刷刷投来骇然的目光。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就算成为天下罪人也不在意吗? 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就因为这么一件丁大的小事,竟然说出这种话。 三国联谊五年一次,三国轮番主办。 这也是变相的告诉其他人,同意继续和平相处。 宗正昱刚才的那番话是……那个意思? 为了这么小一件事,要挑起三国矛盾吗? 夏娉婷哭泣都忘了,含着泪的目光呆呆看着宗正昱,满眼的不可置信。 宗正昱没去看其他人,虚虚将风沧澜护在怀里就要走,“这洗尘宴我们也就没有参加的必要了。” 夏丞相拧眉,大皇子面色焦急。 “为什么!”夏娉婷沙哑嘶吼,“就这么一件小事,你非抓着我不放!” “因为这件小事!你要做打乱三国和平的罪人吗!” 夏娉婷疯的不注意措辞,一吼出来,夏丞相跟大皇子脸色大变,同时出声,“夏娉婷!” “娉婷!” 连名带姓的是大皇子。 唤名的是夏丞相。 宗正昱步伐停下,“这不是小事,你侮辱了本王的夫人。” “至于打乱三国和平。”他垂眸看着自己护在怀里的人。 他千方百计留在身边的,小心翼翼护着的,哪能让人随意侮辱。 就算真乱了,又如何。 “她是我夫人,为她而成罪人,我愿意。” 全场呼吸一滞,万万没想到,宗正昱竟然会说出这番话。 所有人看向被宗正昱护在怀里的人,眼神复杂极了。 不是说,这位摄政王妃是摄政王昏迷强硬赐的吗? “就算成为天下罪人也不在意吗?”夏娉婷又气愤又嫉妒,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男子? 宗正昱幽幽回头,凤眸无波,“天下算什么?” 他在意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仅此而已。 这番话含义太深奥,众人眼皮一跳。 风沧澜怔怔看着身旁之人,心底是说不出的味道。 刚才夏娉婷为难她时,夏烟跟夏丞相无条件偏袒,她不是没有羡慕过。 但现在,她还羡慕个球! 世界上最好的人,就在她身边。 两人起步离开,后面响起毅然决然的声音,“我脱!” 夏娉婷咬牙含泪,在众目睽睽下,解开腰带。 大皇子看到这一幕从刚开始的茫然,到后面的双眸明亮,瞬间明白他被骗了。 夏烟说了假话,夏丞相也骗了他! 夏娉婷把腰带扔在地上,四周的宫女太监纷纷转身,不敢看到这一幕。 贵女们心中百味陈杂,这摄政王跟传闻不太一样。 护妻什么的!也太炸了吧!! 脱掉外袍,夏娉婷捏着衬衣泪水落下,咬着牙解开。 风沧澜淡淡一扫,声音清冷,“行了。” 夏娉婷捏着内衬的手一顿,抬头望去,睫毛挂着一滴泪水。 风沧澜挽着宗正昱,声音甜美,“我不想待在这,我想去那边那边看看。” 她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宗正昱点头。 两人离开留下后面一众人。 夏丞相赶紧把外袍脱下披在夏娉婷身上,护着人离开。 大皇子盯着夏丞相,拧着剑眉,“你骗我。” “以后跟你解释。”夏丞相护着人径直离开。 一众贵女们纷纷开溜,不敢多待片刻。 风沧澜跟宗正昱完全不知道两人离开后差点变成修罗场。 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太在意。 “昱昱!”风沧澜轻快的唤着。 宗正昱垂眸应声,“嗯?” “昱昱~”风沧澜又唤,语调欢快,看得出来心情非常好。 宗正昱视线落在她身上,“什么事?” “没事呀,就是想喊喊你嘛。” “昱昱呀,你刚才霸气护妻也太帅了吧!又A又炸!” 宗正昱低声哑笑,“你是我夫人,我都舍不得欺负,哪能让其他人欺负。” 她可是他,千方百计,筹谋算计,用尽一切手段留在身边的人啊。 风沧澜秋水眸亮晶晶,跟洒了星星在里面似的,熠熠生辉。 她双手背在后面,倒着走,看着宗正昱傻乐。 “小心点,别摔着。” “摔不着。”风沧澜嘴角上扬,“再说,就算要摔了,不还有你在身边嘛~你会接住我哒。” 两人走到一棵巨大的蓝花楹树下,风沧澜蹲下捡了一朵花蓝花楹,回头把花放在宗正昱的掌心,“喜欢吗?” 看着躺在掌心的蓝色小花,他应声,“喜欢。” 风沧澜双手攀附宗正昱肩膀,踮脚在他薄唇上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转瞬即逝,她笑容灿烂又明媚,“我也喜欢。” 这喜欢不知道是在说花,还是在说人。 偷亲成功就要退,结果却被宗正昱拽着手腕抵在巨大的蓝花楹树干上。 “喜欢什么?”宗正昱沙哑的声音带着眸中蛊惑,瞳色深暗。 风沧澜抿唇,灿若星辰的眸子里,盛满了宗正昱的影子。 “喜欢就是喜欢喽。”她明亮的眸子里带着坏笑,明知宗正昱想听什么,但就是不说。 “告诉我,喜欢什么?”宗正昱声音暗哑,抵着亲了一口。 风沧澜面若桃花,眸中波光潋滟,不敢去看宗正昱,“喜欢天。” “喜欢地。” “喜欢这花。”也喜欢你。 但是!她不能说! 表白这种事!要男孩子先说的! 可是宗正昱就是不跟她表白!就很气! 宗正昱这个大直男!什么时候跟她表白啊! “小坏蛋。”宗正昱捏了捏风沧澜的耳垂。 两人早已经有了深入交流,宗正昱也大概掌控了这身体,熟知哪个部位最敏感。 两次恩爱时,只要碰到耳垂,风沧澜就会一个颤栗,然后化为一滩柔水,任由摆弄。 这时也不例外,风沧澜一个哆嗦,双腿一软沿着树干往下滑。 宗正昱一把搂住她的纤腰,防止她掉到地上。 巨大的蓝花楹树下,两道身影,一男一女,忘我深吻。 风沧澜毫无反抗之力,被摁在树干上,予取予夺,一路举白旗投降。 微风拂过,蓝色花瓣在空中飘荡。 飘零的花瓣点缀半空,美轮美奂。 风吹的风沧澜轻纱裙摆摇晃,吹的宗正昱墨发飘起。 树下的两人跟蓝花楹,形成一副唯美的画。 不远处 参天大树后,一个黑色的身影目光空虚无神望着蓝花楹下的两人……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我说你不行!不行知道吗! 只片刻,身影消失,就像从未来过一般。 午后温风和煦,阳光正好。 金銮殿上 风沧澜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眉眼含春,眸含秋水,引的一众人频频投来目光。 她双手撑着下颚,呆呆傻笑,时不时舔舐樱唇。 脑海里尽是宗正昱亲吻的画面。 完全不知一个回味的添唇,引的一众人口干舌燥。 四面八方的目光太过直白,宗正昱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转冷。 这些人的目光,给他一种在窥视他宝贝的感觉。更想把风沧澜藏起来了,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看。 宗正昱抬眉,不动声色的横扫,眸中带着不可逼视的寒意。 觊觎人家夫人被抓包,殿内众人纷纷埋首喝酒。 夏丞相跟夏娉婷进来在大殿内寻找,找到风沧澜跟宗正昱后落座。 人慢慢都到了,满殿的人热闹非凡。 三五一团,说说笑笑。 风沧澜一个人痴痴傻笑,时不时偷瞧一眼宗正昱。 好烦哦,两人都有亲密交流了,为什么宗正昱不跟她表白说喜欢她呢。 真是伤脑筋。 风沧澜兴致缺缺的戳着盘里的点心,从刚开始的高兴傻笑,望着宗正昱的目光变成了幽怨。 她两世哎! 两世终于收获一份感情,表白这种仪式不能少吧?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在一起,她不可以! 要不要暗示一下…… 狗男人,刚才把她按着亲的时候,还蛊惑她说喜欢他! 宗正昱不先表白,她绝对不会说的! 也不一定要多么浪漫的仪式呀什么的,就一句话也可以啊。 嗐~ 难搞。 风沧澜摸了摸发髻,打算暗示一下。 她戳了戳宗正昱的胳膊,引起对方注意后,指了指发髻上的点翠流苏,“昱昱你看我这个流苏好不好看?” 宗正昱点头,“好看。” “那喜不喜欢?”她又问。 “嗯……”宗正昱怔然片刻,温声答,“喜欢。” “那我呢?” 风沧澜满脸希冀的等回答。 结果说话时外面一阵哄闹,把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也包括宗正昱。 风沧澜一脸败兴。 哪个王八羔子,早不来晚不来!尽坏老娘好事! 就在风沧澜吐槽时,宗正昱又转了过来,“澜儿你刚才说什么?” 四周很吵闹,不是很能听的清。 风沧澜压了压声音,不想让其他人听到,“我呢?你喜欢我吗?” “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喜欢我吗?”风沧澜加大声音,周围吵的厉害根本听不清。 宗正昱拧眉明显是没听清,“澜儿你再说一遍。” 草! 说了三四次,风沧澜脾气窜了上来,扯开嗓子大吼,“我说你不行!” “你不行知道吗!” 满殿寂静。 鸦雀无声,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所有人刷刷看过来,目光八卦炙热又隐晦。 看着四周投来震撼怪异的眼神,风沧澜脸颊“刷”的一下飙红。 靠靠靠! 故意搞她的吧! 不敢看宗正昱的脸色,风沧澜余光偷瞟,结果就看到宗正昱一瞬的惊愕,然后慢慢变得兴味,似笑非笑。 那个笑看的风沧澜头皮发麻。 她已经能预料到,自己死在床上的样子了。 啊啊啊!卧槽你大爷的! 不带这么玩的! 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风沧澜羞愤欲死。尤其是宗正昱那含笑的目光!分明是已经记下了。 她坐在位置上,脸红一路到脖子,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我……我出去一下。”风沧澜磕磕绊绊说了一句,提着裙身埋着头往外钻。 这种情况,她哪里还能待的下去! 存心搞死她的节奏! “我陪你。”宗正昱慢吞吞起身,风沧澜吓的一声尖叫,“不用!” 察觉到自己反应激烈,风沧澜放低了声音不敢去看四周,支支吾吾道,“我……我很快就回来,你不用陪着我。” 放屁!陪我? 你怕不是想搞户外活动! 话毕,风沧澜恨不得把脑袋缩到脖子里,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殿内气氛慢慢活跃回来,不少人向宗正昱投去目光。 那眼神百转千回,带着探究打量,隐忍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宗正昱手持酒樽,小饮一口,举手投足透着优雅贵气,狭长的瑞凤眼深黑噙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 跑出金銮殿很远,风沧澜才停下来。 双手捂着滚烫的脸颊,平复疯狂跳动的心。 真的太尴尬了! 她不该冲动的,待会儿回去怎么办啊,以后怎么见人啊! 最最主要的是,她说宗正昱不行!被那些人听到了就算了!宗正昱也听到了啊! 要死要死! 风沧澜急的捂着俏脸原地跺脚。 没事的,不要怂!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疯狂给自己暗示后,风沧澜松开捂脸的手,在脸颊两侧扇风。 慢慢平复下来,她吐出一口浊气准备回金銮殿。 刚转身,猛然想起来一件事。 原本打算回金銮殿,这会儿调转方向,向着相反的方向快步而去。 黄昏时分,日暮西垂。 夕阳的余晖洒在花园,花树在暖橙色的阳光下更显美丽。 阳光穿透树枝,形成一道道光束打在青石子路上,形成斑驳的光点。 风沧澜穿梭树间,步履匆忙却沉稳,有目的的朝着某个方向前行,仿佛对路线格外熟悉。 星点般的光束下,风沧澜踏光而行,身姿绰约。 来到竹林前,风沧澜四周环视,确认周边无人才迈进竹林。 林中羊肠小道弯弯绕绕,风沧澜一路往前走,心里思索着怎么说水晶兰的事。 此次来月夜国,主要目的还是水晶兰。 但这东西月夜国皇帝宝贝的很,更是奉为国宝。想从夜月皇帝那里抠出来,可能性比较低。 如果从大皇子这这里入手会好很多。 如今虽然没有立储君,但大皇子是下一任皇帝,基本是默认的事。 如果是他要,应该有一线希望。 若是月夜皇帝执意不给,那就只能用下下策了。 强取,或者…… “你来了。”突然想起的声音打断风沧澜的思绪。 她抬头,只见大皇子站在玉石桌旁。 风沧澜理了理思绪,点头一笑,“好久不……”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你是云朝…… 见字还未说出来,大皇子急切的声音打断道,“你是云朝……” 风沧澜眸色微动,他果然知道了。 腹中打草稿准备说这件事,他的声音又响起,“什么人!” 嗯? 风沧澜张开的嘴闭上,柳叶眉轻颦,他给她传的那个纸条不是已经…… 他还不知道? 风沧澜没有给出确切回答,有些隐晦的目光投去。 这眼神在大皇子眼里,就是无奈被迫不可以说。 大皇子快步而来,目露殷切,“是不是云朝不让你说?” 风沧澜睫毛轻颤,遮住了眼底的讶色。 所以,他不知道啊?也是,当时她可不是这个模样。 记住网址 “嗯。”摸清楚了情况,风沧澜支支吾吾嗯了一声。 大皇子眸中闪过一丝失望,满脸后悔,“我就知道,当时我一定是吓到他了。” “不然怎么一声不坑就走了,还从此销声匿迹。” “我早就该想到,他是故意躲着我。”大皇子自言自语。 风沧澜眉心能夹死一只苍蝇,瞧着对方的目光带着好奇、探究。 这孩子,都脑补了些啥。 自责了片刻,大皇子又看过来。 风沧澜敛起眸中神色,就听他道,“云朝他……现在还好吗?” “你可是经常见他?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他到底都脑补了些什么啊? “咳……我跟云朝算是萍水相逢吧?但我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第一谋士,赛诸葛。” “只见过两面,其实不熟的。” “大概就是吃虾的时候,他看我吃法不对就教了我一下这样。”风沧澜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还说的一脸正经。 大皇子脸上满是自责懊悔,“当时我不应该……” 说到这里,他戛然而止。 看着旁边明眸清亮的人,瞬间止住所有思念,“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了。之前的事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夏娉婷的事……她还小,又被她哥哥姐姐宠坏了,脾气虽然大但是本性不坏。上午的事,她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请摄政王妃不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越听,风沧澜脸色越难看。 她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不过短短几年,变的都快认不出来了。 “夏娉婷性格高傲,这次的惩罚非常严重了,这件事就揭过如何?” 知道风沧澜跟云朝只是萍水相逢、泛泛之交,大皇子没了刚开始的殷切,也摆出了自己皇子的身份跟风沧澜交涉。 “此次三国联谊,摄政王也只是一个使臣。你是摄政王妃,应该不想让摄政王因为这件小事,回国后被星云皇责罚吧?” 这话说的算很严重了,半是威胁半是警告。 风沧澜眸中神色变淡,“你了解过事情的经过吗?知道整件事的全貌吗?” “早上你来,听了烟妃的话只询问了夏丞相,从头到尾都没问过我。都说未知全貌,不予评判,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懂吗?” “或者你懂,只是不在意罢了,因为你私心偏袒夏娉婷。” “夏娉婷什么性格你不会不清楚,明知谁的原因还故意偏袒,事情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还来威胁我这个受害人!” “我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莫须有的被针对,被辱骂!你身为皇子不摆正位置,偏信偏听!如今威胁我揭过?” “你们月夜国就是这般欺负人吗?”风沧澜越说声音越沉,字字铿锵,言辞犀利。 大皇子哑然,随后想到什么面露抱歉,“夏娉婷真的只是被宠坏了,本性不坏,还请摄政王妃莫要在追着此事了。” 风沧澜合了合眼眸,心头发胀。 她万万没想到,轩辕翼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压下心头不快,她掀开眼帘,神色淡淡目光疏离,“早上的事到此为止,本王妃不会追究了。” 话毕,风沧澜转身离开,毅然决然没有半分犹豫。 走到拐角处,忽然止步,“你的面子也就值这一次,若是她再来挑衅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轩辕翼按压胸口,莫名的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那种感觉维持了几秒,他揉了揉眉心略感疲惫,夏痕拜托的事总算是解决了。 风吹竹叶飒飒响。 风沧澜步履匆匆,冷淡的眉宇间夹杂着一丝不悦。 她真的没想到,轩辕翼竟然有变成这样的一天。 权势真的能把一个人变成这样吗? 他是否记得,曾经也遇到过早上她这样的处境。 匆匆往外走,心口像塞了棉花一般。 有种自己捡了一颗别人不要的小树苗,精心呵护长成参天大树后,却把枝条对准她的感觉。 真是一腔心血喂了狗! 心里想着事,怒气冲冲走出竹林,拐弯走的太急,跟对面之人撞了个满怀。 风沧澜下意识伸手扶着,“不好意……” 道歉抬着头,就见一张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的脸。 视线相撞的一刹那,风沧澜心口似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这死寂无光的瞳仁,像是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般。 “太子殿下!” 一道惊冷声响起。 风沧澜瞬间收起神游的思绪,松开扶着对方的手后退两步,“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的有点急,没撞到哪儿……” 她话未说完,就被赶来的女子一把推开。 女子站在天阳太子身边,满脸的焦急担忧,“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天阳太子狐狸眼散焦,瞧着空寡无神,声音也如同这个人一般,冷的不容人接近,“无碍。” 女子转头瞪着风沧澜,满眼的戒备跟警惕,隐隐还有一种愤恨? 风沧澜眼皮一跳。 她不过是不小心撞到了一下,这小姑娘满眼戒备警惕……嗯…… 这个勉强能说的过去,小姑娘看着天阳太子的目光,虽然克制隐忍。 但同为女子,她还是看出来了。小姑娘深爱着天阳太子。 没错,不是喜欢,是深爱。 那藏在内心深处,极力克制的感情,但不管怎么克制还是流露了出来。 估计小姑娘把她当成搭讪的了吧。 不过愤恨?是什么情况? 这仇视的目光,恨不得把她剥皮抽筋一般。 风沧澜尴尬轻咳,眼眸噙笑。决意做件好事,提点一下这个痴情、痴心的小姑娘。 “小姑娘,喜欢就是要大声说出来,藏在心里谁知道呀。” 女子怔愣半舜,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凶巴巴道,“你休要胡说八道!” 风沧澜抿唇含笑,意有所指的看向旁边的天阳太子。 噙笑的眼眸落在他脸上的一瞬,她心口猛然一跳……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本殿,那段时间认识她? 发现风沧澜的失神,女子也往身侧看去。 只见太子怔怔,狐狸眼下淌着一滴热泪。 女子呼吸一滞,满眼戒备的转向风沧澜。 风沧澜皱眉,将目光从天阳太子脸上收回来,准备告辞。 这时,竹林里轩辕翼走出来。 察觉到诡异的气氛,目光在两方之间徘徊。 “我先回去了。”风沧澜转身离开。 轩辕翼朝天阳太子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也转身离开了。 竹林出口处,只剩下两个人。 女子瞧着太子眼底尽是担忧,以及浓浓的恐慌。 “湘绫。”天阳太子如冰的声音响起。 旁边女子轻轻一嗯,太子无温无波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疑惑,“本殿,那段时间认识她?” 湘绫瞳孔一颤,双手无意识缩紧。 太子抬手,修长的手指在眼下轻轻拂过,怔怔的看着指尖的水渍,“怎么会落泪。” 湘绫咬着牙,整个人紧绷。 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之那种事一次就够了! “重要吗殿下?”湘绫不答反问。 天阳太子神情一颤,散焦的瞳仁聚焦,有了那么一丝神采。 弹了弹指尖的水渍,“不重要。” 得到回复,湘绫堪堪松了一口气。 那件事只要一查就能查出来,根本无法抹除痕迹。 如果太子殿下要去查,必然能查出来。 还好还好,现在的太子殿下根本不关心这些。 也多亏了,那个不存在的人。 “洗尘宴快开始了,走吧。” 天阳太子穿梭在树荫下,偶尔一点光线令他皱眉。 湘绫赶紧撑开黑伞,为其遮挡最后的一丝夕阳余晖。 回到金銮殿后,风沧澜明显的兴致不高,连四面八方投来的八卦目光都直接忽视。 宗正昱敏锐发现这点,风沧澜自出去在回来情绪就不对了,“怎么了?” 听到旁边声音,风沧澜撩开眼帘,“也没什么。” “就是有点心寒。” 当时遇到他时,还是个人人可欺的小可怜,如今转身来欺负她了。 有种养了个白眼狼的感觉。 “心寒?”宗正昱皱眉,声音更温和。 “嗯~”心里受伤,风沧澜挪到宗正昱旁边,扑在他的怀里要抱抱。 搂住人,眉宇间的不悦消散,“不过有昱昱在我旁边,就不心寒了。” 轩辕翼又怎样。 本来当时只是路过,看着少年可怜,又觉着心性不错帮了一把。 从今日她同意揭过那一刻,两人就是陌生人了。 揭过的不只是夏娉婷的事情,还有他们那微薄的,算不上友谊的情意。 风沧澜亲昵的在宗正昱胸口蹭了蹭,四周之人皆是目瞪口呆盯着这边,丝毫不避讳遮掩,目光炙热。 宗正昱剑眉微皱,长袖遮掩怀里的风沧澜,对外只冒出一个头顶。 他冷眼幽幽抬起,那些人齐刷刷收回目光。 “咳。” 一阵轻咳声响起,在安静的金銮殿内格外的明显。 风沧澜登时想起来现在还在金銮殿,立马推开宗正昱坐的端端正正又乖巧。 “咳咳。”咳嗽声再响起,风沧澜下意识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男子踏进来,旁边的女子在收伞。 来人脸色苍白,嘴唇灰白,透着一股病弱阴郁。 从踏进来开始,金銮殿的温度仿佛都直线下降。 在座诸人齐齐噤声,静悄悄看着。 天阳太子入座,金銮殿声音都小了不少。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大皇子到!四皇子到!十二皇子到!”随着一声唱响声,金銮殿外几个人走进来。 殿内众人齐齐起身相迎,两国使臣叶站了起来。 夜月臣子跪地高呼万岁,两国使臣则是站着。 为首进来的是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以及身着正红色凤袍的皇后,后面则是跟着大皇子、四皇子以及七八岁的十二皇子。 皇帝皇后落座,皇帝才开口,“众爱卿平身落座。” “谢皇上,皇后娘娘。” 众人归位,皇帝满脸的笑容,“星云跟天阳使臣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备了薄酒给两国使臣接风洗尘。” “多谢月夜皇。” 宗正昱跟天阳太子同时道。 皇帝笑呵呵摸着胡须,“摄政王咱们好些年没见了,听说你之前身体一直不好,不知现在如何了?” “多谢月夜皇挂心。”宗正昱公式化回复着,“如今已然痊愈。” “那就好,那就好。” 月夜皇笑着将目光转向另一边,“天阳太子,你可是藏的好生神秘,还是第一次见你。” “以前三国联谊在天阳也从未见过你,今日终于得见真人。” 天阳太子睫毛轻颤,随后缓缓抬头,那空寡无神的狐狸眼,让皇帝一怔。 “天阳主办三国联谊十五年前了,那是我还是几岁大的幼子,想来月夜皇见过可能不记得了。” “也是。”皇帝笑呵呵,似乎是在追忆往昔,“五年又五年,已经十五年了,小孩子都长大了,朕也老了。” 旁边四皇子赶紧接话,满脸的阿谀奉承,“父皇哪里老了,正当壮年呢。” “对!”旁边的十二皇子也挥舞着肉乎乎的小拳拳,“父皇不老,父皇年轻着正是壮年。” 皇帝被两个皇子哄的开怀大笑,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褶皱更深。 风沧澜扯了扯嘴角,感觉这个画面有点假。 四皇子跟十一皇子全程拍马屁,把皇帝哄的眉开眼笑。 而大皇子却坐在下面一言不发。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 “今日是给两国使臣的接风宴,休要胡闹。”皇帝虽然嘴里说着教说的话,脸上却丝毫没有责备之意。 旁边夏烟笑盈盈道,“皇上,这是两位皇子关心您呢。” “哈哈。”皇帝爽朗大笑。 风沧澜懒得看这群人演父慈子孝,偷偷把坐垫往宗正昱旁边挪动,侧身枕在他的肩膀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面,没人注意到这边,风沧澜就更加的肆无忌惮,又是戳手又是捏腰。 宗正昱眸色一暗,扶着风沧澜的纤腰推起来,温声道,“坐好,别胡闹。” “哼~”风沧澜又娇又蛮的哼了一下,又柔若无骨倒下去。 宗正昱宽大的手掌掐着风沧澜不盈一握的腰肢,无奈叹息,“乖,晚上回去给你。”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不知摄政王妃能否指点一二 卧槽! 风沧澜“蹭”的一下坐直身体,带着坐垫有多远跑多远。 宗正昱他开车! 瞧见风沧澜一脸惊恐,被惊吓的模样宗正昱半眯着凤眸,如墨的瞳仁蕴含着一丝浅笑跟深暗。 看懂了他这眼神背后的意思,风沧澜面色一僵有些想哭。 呜呜呜,她不应该招惹的。 之前还嘴贱,宗正昱肯定又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风沧澜聋拉着脑袋,乖乖巧巧的坐着不敢有半分胡闹。 宗正昱眼帘微抬,把风沧澜从头顶看到脚下,薄唇牵起一抹弧度,端着酒樽慢饮一口。 对方视线太过直白,风沧澜想不注意都难。在那炙热的眼神下,背脊寸寸僵硬。 内心止不住哀嚎,天要亡我啊! 金銮殿里,丝竹之声悦耳,中央舞姬动作一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风沧澜确是半分欣赏的心情都没了。余光往身侧瞟一眼,正好撞上宗正昱的目光。 她惊吓似的挪开目光,表面强装无事。 盯着她干什么!看上面!上面有美人千千万万! 一派欢和,欢声笑语溢满殿内。 一双含着怨恨嫉妒的眸子,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风沧澜。 尤其是看到风沧澜跟宗正昱互动后,更是搅动的手帕。 那可怜的丝绢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扯碎。 堂堂王妃,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胆大妄为! 真是恬不知耻,不要脸! 怨恨嫉妒的目光太强烈,风沧澜似有所查的抬头。 目光源头,夏娉婷咬着银牙似乎是要将她扒皮抽筋。 看到风沧澜抬头,夏娉婷高傲的仰着头,目光中全是蔑视,完全忘记了早上的事。 现在本性暴露又开始四处招惹。 风沧澜轻飘飘挪开目光,没给对方半点回应。 夏娉婷脸色苍白,她的挑衅在对方眼里,就没有任何用,风沧澜更是在看跳梁小丑一般。 这个认知让夏娉婷一股火冲上脑,她“蹭”的一下站起来,朝着皇帝行礼,“皇上,娉婷听说星云国摄政王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娉婷不才,略通一二,想跟摄政王妃请教切磋一下。” 满殿的欢笑声戛然而止,静的诡异。 众人齐刷刷看向夏娉婷,星云的摄政王妃幼年走失在农家长大的这件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大陆。 夏娉婷这明显就是想让摄政王妃在三国面前出丑。 “娉婷!” 两道急促声同时响起,分别来自于夏丞相夏痕,以及大皇子轩辕翼。 皇帝脸上的笑容缓缓扩散,“虚心求学是好的。” “你真想求教,得问摄政王妃同意才行。” 皇帝这番话就说的很玄妙了,没有明确拒绝,也没有同意,但默认了。 还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风沧澜。 星云摄政王妃风沧澜的事,传的是沸沸扬扬,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这也是皇帝放权,想让夏娉婷先给风沧澜也给星云国一个下马威! 夏娉婷笑意盈盈,美眸带着挑衅,“不知摄政王妃能否指点一二。” 众人静静看向风沧澜,等待回答。 月夜跟天阳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而星云这边是急的团团转。 摄政王妃农家长大,哪里会什么琴棋书画。 这夏娉婷摆明了想让摄政王妃出丑,月夜皇也想顺水推舟给他们星云国一个下马威! 在众人的注视下,风沧澜不慌不忙的端着桌上的杯子,云淡风轻喝一口。 嘴里一股腥辣传开,直烧喉咙,她强憋着咳意慢慢放下。 靠靠靠! 为什么茶杯里是酒! 草!早知道就不装逼了! 缓了咳意,风沧澜掀眉看去,面容温婉,吐词却犀利,“不能。” 风沧澜拒绝的太过直接,夏娉婷笑的更加猖獗,眼神中的讥讽格外明显,“娉婷虚心向摄政王妃求教,王妃拒绝的这般直白,是不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月夜国!” 夏娉婷此言一出,夏丞相跟轩辕翼齐齐变色,皇帝也是眼眸微眯。 给下马威可以,但夏娉婷竟然抬出月夜国逼迫。 万一给两国邦交造成嫌隙…… 夏丞相压着怒意想要把夏娉婷喊回来,刚要开口有人先一步出声。 “虚伪。”风沧澜轻飘飘的两个字说的夏娉婷脸色涨红。 她想破口大骂,但顾忌在金銮殿上只能控制住,泪意盈盈,银牙咬着红唇,“摄政王妃为何这样说?不指教就不指教,为何说我虚伪。” “你明知本王妃幼年走失在农家长大,根本碰不着琴棋书画,却故意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说出跟我精通还要请教?” “你不是虚伪是什么?” “怎么,泱泱大国只能用本王妃童年之事来做故事吗?”风沧澜一改刚才的淡然,目光凌冽,寒气逼人。 “不……”夏娉婷面色一僵,完全没料到,自己心里阴暗的心思,竟然被风沧澜放到台面上讲了出来。 她又气又急,却找不到话反驳,站在中央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像个猴子一样任由其他人看着。 夏娉婷眼眶含泪,向自家哥哥投去求救的目光,又向大皇子看去,所有人都没动作,她最后看向皇帝旁边的宠妃姐姐。 夏烟收到目光,面露诧异惊讶,“还……还有这回事吗?” “实在抱歉,娉婷她一直生活在高门内院里,对这些事可能不清楚。还请摄政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娉婷的无心之失吧。” 夏烟一番话说的妙哉,三言两语调转方向。 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讽刺给人家难看,大家心里都清楚。 人家说不知道,你也不能说一定知道。 目光再次聚集风沧澜,等待她的回应。 夏烟的这番话让夏丞相跟轩辕翼都同时松了一口气,皇帝也满意的点点头。 旁边的皇后笑的得体,只是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扭曲。 三国之人尽在,烟妃这个妖妃勾的皇上眉目传情! “哦?”风沧澜满眼疑惑,“原来月夜国的消息这般落后啊?” 众人心头一哽,悄悄看向上座的皇帝。 果不其然,皇帝脸色有点崩盘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夏姑娘还还真是不知者无罪。” 讽刺没讨到好处还被人家将了一军,所有人都以为夏娉婷该灰溜溜回自己的位置。 可她却又起话题,“天哪!摄政王妃从小走丢了在农家长大的吗?真是太可怜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你可不小了 夏烟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好不容易摆平了烂摊子,夏娉婷竟然还咬着不放。 智商不行还专门喜欢搞事! 夏烟跟夏痕投去目光,暗示他赶紧拦着。 可惜为时已晚,夏娉婷已经开始了,“那摄政王妃都会什么啊?难道是种田挖土?烧饭吗?” 她话语中的讥讽之意很明显。 贵女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更是远庖厨,她在明里暗里的讽刺风沧澜。 完全不顾场合,更是忘记了现在三国使臣都在。 “天哪君子远庖厨,我们的手可是用来绣花的,怎么能来农作烧饭?” 风沧澜美眸笑意扩散,夏丞相看到这点心里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风沧澜轻启唇齿,“夏姑娘还看不起农作跟烧饭啊?” “民以食为天,会烧饭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吗?我竟然不知道。夏姑娘用膳不是人家烧出来的?竟然如此嫌弃。” 记住网址 “农作又何时被嫌弃了?” “没有千千万万人的农作,你能衣食无忧?这夜月何来粮食,没有粮食何来这泱泱大国!” “那些人可算得上衣食父母,你这般嫌弃吗?” “夏姑娘你能锦衣玉食是什么换来的?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岁月静好,不过是你没看到别人的负重前行!” “你非但没有感激之心,还当众表示看不起这些负重前行的英雄!” 风沧澜慷慨陈词,铿锵之言令人振聋发聩。 全场寂静,连带着看风沧澜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敬畏。 本来是想讽刺风沧澜,没想到却扯到了国、家这种事身上,夏娉婷再蠢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如今还被风沧澜抓住了小辫子。 殿内一片静,在场官员有高门望族出身,也有寒门贵子一步步爬上来的。 农作就是寒门必做的事,他们回忆往昔。 农作是被人瞧不起的,这些高门贵族,簪缨世家更是瞧不起。 如今却有人说,他们是衣食父母。 他们是负重前行的英雄! 顿时那些寒门步步走上来的大臣,瞧着夏娉婷的脸色都变了。 宗正昱全程卫未说话,放任风沧澜自由发挥,想怎么说怎么说。 气氛一度凝滞。 轩辕翼面露震撼望着风沧澜,目光灼灼似乎在透过风沧澜看其他人。 夏丞相也被这番话说的陷入沉思,一个女子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本相代家妹跟摄政王妃道歉,她年纪小被家里宠的没边,说话莽撞不经过大脑,还请王妃不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夏丞相站起来,知道自己再不出面,事情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年纪小?她多大?”风沧澜问了一句跟事情没边的话。 夏丞相明显没料到对方会这样说,顿了一下如实道,“家妹年过15正上16。” 风沧澜一听,噘着嘴挪向宗正昱,“听到没!” “我也还是小孩子!” 四周陷入沉思,这个摄政王妃好像跟夏娉婷差不多的年岁? “你以后可要好好宠着人家,要宠的没边。” “我搞出事情你要兜着,有人欺负我你要帮我欺负回去。” 宗正昱淡淡瞥来,凤眸深邃噙笑,“你可不小了。” “屁!人家16还是小孩子!我才17也算小孩子好吧!”风沧澜低声抗议。 宗正昱却眸色深深扫了一眼风沧澜的脖子下方,声音低沉,“不算小了。” 风沧澜捕捉到了她的目光,脸颊“蹭”的飙红! 靠! 宗正昱随时随地都在开车!她在说正事啊!臭不要脸的! 夏娉婷气的小脸苍白,众人目光在她跟风沧澜身上徘徊。 两者仅差一岁,竟有如此天壤之别。 众大臣不仅陷入沉思,难道真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看来该让他们的孩子也尝尝清贫的苦。 风沧澜完全不知道,自己今天以一己之力让三国的大臣们装穷。 “夏娉婷!还不跟摄政王妃道歉。” “你看看人家在看看你,一岁之差!天差地别!” “都怪我跟你哥哥太宠你了!”夏烟厉声呵斥。 夏娉婷本就害怕,被这一责备小脸惨白,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众人听到耳里,看在眼里。 烟妃这话虽然是责备,但暗里确实在维护。 今日这夏娉婷闹出的事可大可小,夏烟先责备一番,别人就不好意思再说了。 她的人她自己教训了,别人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夏娉婷虽然委屈不甘,但在夏烟的摁头下,还是道歉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觉得委屈极了,好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一般。 夏烟见夏娉婷道歉,这才看向皇帝,漂亮的眸子染上一层雾水,“皇上,是臣妾跟大哥管教不严。” “我们父母双亡,大哥忙于科考,我呢照顾哥哥衣食住行,小时候忽略了小妹。一直觉着亏欠小妹,也就宠着疼着,没想到养出了她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是臣妾做姐姐的失职,请皇上降罪。” 夏烟连番操作下来,让众人暗暗咂舌。 夏娉婷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有个脑子好使的二姐,还有个炙手可热的大哥。 难怪能在这种场合,丝毫不克制。 “朕怎么会怪罪爱妃。” “说到底,你父母也是为了保护朕才离开的。” “罢了罢了。”皇帝看向夏娉婷,“夏娉婷金銮殿上失仪,面壁思过一月,不可踏出府邸。” 这惩罚不痛不痒,风沧澜也懒得跟他们掰扯。 一个月,她至少能清净。 风沧澜这里觉着没什么,宗正昱却慢吞吞的站起来,“王妃受了惊吓,本王带她回去修养。” 众人看向面若桃花,神采奕奕的摄政王妃。 这哪里受惊吓了! 夏娉婷大庭广众侮辱摄政王妃,摄政王这是用行动对皇帝的惩罚表示不满。 “也好。”皇帝没留。 宗正昱拉着风沧澜就往外面走。 月夜使臣全部离席,其他的也开始慢慢告退。 好好的接风洗尘宴,夏娉婷以一己之力搞崩了。 暮色沉沉,月上树梢。 风沧澜被牵着往外走,穿梭在大大小小的树荫中。 “昱昱,我们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呀?”刚开席呢。 “无趣。”宗正昱淡淡回复两个字,随后又换了一种语气,“我们回去做有趣的事。”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摄政王妃好厉害! 轰! 风沧澜脑子炸开,夜色遮住了她脸上的绯红。 宗正昱他!!就知道记着仇! 肯定还念着她之前说不行的事! 回译馆的一路,风沧澜安静如鸡。两只手搅动着,想着用什么办法躲过今晚的灾难。 回到厢房,风沧澜立马开溜,“我去沐浴。”然后洗个两三个时辰。 她真是个天才! 刚跑两步,后脑勺的衣襟就被人提溜住,风沧澜抗议出声,宗正昱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晚点再洗,我们现在干正事。” “……”桥豆麻袋! “我可以拒绝吗?”风沧澜弱弱举手。 宗正昱凤眸含笑,“可以拒绝。” “那我拒绝!”风沧澜急声表态,宗正昱不紧不慢开口,“但我不会听。” 靠靠靠! 她就知道,宗正昱这个狗男人没那么容易放过! “澜儿真的不小了。”宗正昱伸手张开,似乎是在比划什么。 风沧澜脸颊飙红,一路红到耳根。 这是什么黄里黄气的话! 还有!宗正昱什么时候变成了张口开车了! 就在风沧澜走神时,宗正昱亲了过来。 嗅到淡淡酒香,风沧澜抵着他的胸膛,“你喝酒了?” “嗯。”宗正昱声音有些轻漫,“喝了几杯,不影响我们做正事。” 谁他妈担心影不影响正事啊! 抓着风沧澜抵着胸口的手,宗正昱就亲了过去,酒香在两人嘴里散开。 风沧澜半推着,宗正昱转身将风沧澜抵在门上,让她无处可逃。 对面的攻势太凶猛,风沧澜有些招架不住,喘着气问,“你是不是喝醉了?” 怎么感觉,宗正昱比之前都……嗯,来势汹汹。 “你也太小看你夫君了。”他捏了捏风沧澜的耳垂,声音带着撩拨的沙哑,“你夫君可是千杯不醉。” 话毕又亲了过去,风沧澜被他刚才一捏直接软了身,幽怨的目光看着对方。 宗正昱就是故意的! “乖,马上给你,别用这种欲求不满的眼神看着我。” 草!这个狗贼!她那是欲求不满的眼神吗! 那是幽怨!幽怨! 风沧澜完全不知道,她眸含秋水、波光潋滟,加上被亲的略显迷离的模样,那幽怨的眼神,怎么看都带着欲求不满的味道。 “今日听了夫人的评价,为夫方知还需努力。”说完,他轻啄了一下,然后吻的更深。 不!你不用努力了! 风沧澜在内心狂吼,知道今天是逃不过去了,双手搂着宗正昱的精腰,慢慢回应,迎合。 两人打的火热,风沧澜脚下一软撞在门上,还未拴上的门“哐”的一下打开。 风沧澜一个踉跄差点后摔,幸亏抱着宗正昱。 “好险。” 风沧澜松了一口气,然后恶狠狠的瞪着宗正昱,“都怪你!” “非得摁在门上亲,幸亏我没摔着,不然一定跟你没完!”风沧澜狂妄放肆放狠话。 宗正昱搂着纤腰的手缩紧,脸上的笑容散开,带着隐隐的兴味。 “笑,你还笑!” 瞅着宗正昱满含恶意的笑,恶狠狠的咬了一下他的薄唇。 “咳。” 骤然响起的轻咳惊的风沧澜赶紧推开宗正昱,生怕别人看到你侬我侬的模样。 宗正昱没有让风沧澜如愿,不仅没松手反而搂的更紧,瞧着楼梯处准备上来的人点头寒暄,“时瑜太子也回来了?” 天阳太子,名讳君时瑜。 “嗯。”君时瑜寡淡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轻扫而过,没有半分停留。 风沧澜整个脑袋埋在宗正昱胸口,满嘴飚脏话。 宗正昱这狗男人故意的,有外人在也不阻止她,竟然还看戏听着她说了那么多! “过来一点,时瑜太子要过去。” 风沧澜下意识回首,瞧着后面的人赶紧扑在宗正昱胸口,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两人同步后退,君时瑜从旁边走过,停在风沧澜隔壁的厢房外。 楼梯口,湘绫目光复杂看着搂在一起,鹣鲽情深、如胶似漆的两人。 转眼去看太子的神色,就见君时瑜淡淡看着她。 湘绫瞬间回神,快步而去把房门打开。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房门“啪”的一声关上。 风沧澜这才敢冒头,咬牙切齿,“宗正昱!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要杀了你!” “你明明知道后面有陌生人!竟然不提醒我!还看我笑话!” “你自己玩吧!” 风沧澜挣开宗正昱束缚就往屋里走,然后毫不留情的“轰”一声,房门关上。 宗正昱被关在门外了。 隔壁厢房,两人听到了外面风沧澜的声音。 湘绫隐晦的目光打量君时瑜,确认其没有什么关注的态度暗暗松了一口气。 “澜儿,快开门。” 门外,宗正昱拍着门,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很多人听到。 回了屋的同行使臣想出来看戏又不敢,只能耳朵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 “不开!你自己在外面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意识到错误再说!”风沧澜的声音不算大,但恰恰在安静的译馆里都能听到。 脑袋贴着门听八卦的一群人满是震惊,摄政王妃好厉害,竟然把摄政王关在门外了。 “澜儿快开门,大家都看着呢。” 风沧澜一听推开房门,外面就宗正昱一个人,哪有什么人看着。 被骗的风沧澜一下爆呵,“昱狗子你又骗我!” “澜儿别闹。”宗正昱想进屋,风沧澜呈现一个大字挡在门口,“不道歉休想进屋。” “我问你,错了没,以后还敢不敢!” 宗正昱闪过一丝无奈,耐心哄着,“好澜儿,我错了,快让我进去,被别人听到不好。” “哼。” 宗正昱道了歉,风沧澜才收手让人进去。 这边终于安静,脑袋贴着门的两国使臣登时对风沧澜肃然起敬。 这摄政王妃非常厉害! 湘绫听完全程,看着君时瑜语调轻松,“这摄政王跟摄政王妃还真是恩爱。” 君时瑜没有应声,挪动了停在门边的脚。 厢房里 风沧澜现在完全处于有势,颐气指使,“下次再这样,可没那么轻松了。” 宗正昱极乖点头,“不会了。” 不管风沧澜说什么都点头说好,说是,说不会了。 见他这般,风沧澜才放过。 “澜儿说完了?”宗正昱瞧着人,风沧澜点头,“差不多说完了。” 宗正昱拦腰抱起风沧澜就往床榻走,“那该办正事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澜儿今天的话,为夫深有反思 你为什么还记得这回事! “上次咱们学到了哪一页?”宗正昱问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风沧澜满脸迷茫,在对上宗正昱直白热烈的目光,登时明白了。 “你……”宗正昱说的是涟襄给她的孤版避火图! “不知道!不清楚!我要休息!”风沧澜踢掉绣花鞋就往床上钻,宗正昱捏着她的脚踝往回拉。 脚腕鲜红的红玛瑙衬托着玉足雪白,宗正昱眸色深暗,慢慢抬眉看去,“澜儿今天的话,为夫深有反思。” “觉得应该多多练习。”说着他松开了风沧澜的脚踝,慢条斯理脱衣。 风沧澜往后缩了缩,记什么不好!记这件事!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可是我不想……”第一次只有痛,后面也是痛占多数,根本就没有看的那些小片片的欢愉。 不然她为什么这么抵抗! 宗正昱本来就不行啊!但是她弱小可怜不敢说,说了可能更惨。 她仰着头眨巴着漂亮的秋水眸,一层水雾包裹着明亮的眸子,我见犹怜,“能不能不那个啥啊。” 宗正昱王者水盈盈的眼眸,暗吸一口气。 风沧澜本来是想扮可怜逃脱,却不知道这模样更能激起人的施虐欲。 让人忍不住狠狠的欺负,看她美眸含泪,红唇微张,哽咽哭泣的模样。 他克制着,声音依旧沙哑,“不行的澜儿。” “你不能抗拒跟我做这件事。” 你技术好我不会抗拒啊!关键你技术一点点都不好! 虽然她只经历过一个人,但是!从她阅片无数的经验来看,绝对不算好! “乖。”宗正昱指尖穿过风沧澜若瀑的青丝,带着蛊惑性的一件件褪去她身上的衣裳。 他因克制指尖发颤,额角的青筋暴起。 到最后一层,宗正昱冷峻紧绷的表情直接裂开。 发现不对,风沧澜沿着他的视线看去。 原本绯红的脸颊,再次上升了一个度,红的都快滴出血了。 她猛然抓起旁边的被褥盖着,支支吾吾道,“我……我来月信了。” 来的可真及时,真是救了她一条狗命。 宗正昱调整好表情,闪过一丝可惜,但也没继续强求了。 风沧澜翻出月事带,拿着一件干净的衣裳就往里浴池跑。 在出来时,已经换上了新的亵裤。 宗正昱坐在床榻上,脸色有些阴沉。 风沧澜不敢招惹,生怕宗正昱一个忍不住来个浴血奋战。 她乖巧躺在床上,宗正昱伸手过去,风沧澜一脸紧绷。 他叹了一口气,把被褥往上提了提,掖在风沧澜下颚处,“放心不碰你。” “好好休息。” 宗正昱额角的青筋还在,更明显还没退去。 风沧澜不动声色扫了一眼,虽然宗正昱极力克制,但眼底那快喷火的异色出卖了他。 “还难受的话……咳,可以解决一下,就对身体……不、太好。”风沧澜磕磕绊绊说着。 宗正昱拧眉看过去,没不明白这个意思。 风沧澜瞠目哑然,“你……你没有自己……” 她想着比较委婉的措辞,但是都差不多一个意思,嘴秃噜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就……就那样喽。” 宗正昱看着她支支吾吾说不清,言辞又闪烁,顿时脸黑如锅底。 风沧澜立马噤声,知道他是明白了。 看着他面沉如冰,风沧澜心内八卦的小火苗熊熊燃烧,没办法好奇心太强,不问出来全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然后风沧澜作死的问了出来,“冒昧的问一句,您……” “闭嘴!” 风沧澜还没说完,宗正昱就猛然低斥。 她撇了撇嘴,不问就不问嘛,凶巴巴的干嘛。 虽然嘴里没说了,但风沧澜的眼神却比说话还直白,把宗正昱从上打量到下,秋水眸闪烁着小火苗。 宗正昱一看就知道风沧澜又在脑补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敛目,藏着凤眸里的情绪,声音暗哑,“遇到你之前没有这个烦恼。” “切,你的意思……”风沧澜下意识反驳,说到一半瞳孔放大,不可思议的盯着宗正昱。 这……这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遇到你之前没有这个烦恼? 宗正昱似明白她心中所想,哑着声音道,“我以前从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性情太冷,就算隐隐有趋势也能压下去,这方面并不强烈。但是遇到风沧澜之前,根本无法控制。 风沧澜朱唇微张,满脸诧异震惊。 宗正昱亲了亲她的额头,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我去沐浴。” 说完就转身离开,看得出来步履匆匆。 风沧澜摸了摸被亲的额头,原来如此啊。 两个菜鸡,菜鸡互啄! 屏风后面是浴室,里面阵阵水声传开。 宗正昱坐在浴池中,冰凉的浴水四面八方将其包裹。 他合上眸子,就想起风沧澜刚才表达的意思。 顿时脸色漆黑,紧绷的下颚,刚毅又冷峻。 床榻上 风沧澜呆呆了看着天花板,耳朵竖起。 里面安安静静,没有声响,风沧澜挑了挑眉。 也是,宗正昱什么样的身份,怎么能做这么掉份的事。 要是真做了,她以后还怎么直视宗正昱,一届矜贵的摄政王被拉下了神坛。 宗正昱从浴室出来,墨发若瀑披散肩头,一身白色里衬看着清润如风,脸上多了两分柔和。 风沧澜早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合上了眼睛假睡,这时候还是装死为妙。 宗正昱动作轻缓躺下歇息,室内恢复平静。 月色皎皎,夜风徐徐。 隔壁厢房 君时瑜坐在黑暗中,狐狸眼难得有那么几分神采,探究、疑惑。 他苍白的手摁在胸口,喘气不赢,仿佛又一口气踏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这种陌生的情绪,这段时间一直缠绕着他。偶尔心头还会无缘无故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烦躁、暴怒。 君时瑜慢条斯理起身,去了浴室待在冰冷的水中,企图赶走那些诡异的情绪。 他合眸静静待在浴池,这一待就是一个时辰。 君时瑜缓缓睁眼起身,准备穿衣胸口却有什么异物,摸索捏着卷起的角扯下来,手中一块薄如纸的东西躺在掌心。 君时瑜斜飞的剑眉夹杂着一丝戾气,走到微弱的烛光旁垂头,聚焦的瞳仁猛的一颤——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有没有查到,谁在推波助澜? 原本光洁的胸口,纹着两个字。 君时瑜颤着指尖擦拭胸口上的字。 擦不掉! 手上的力度加大,胸口苍白的皮肤擦的发红,依旧不见掉色。 他空洞的狐狸眼凝神,里面含着滔天的怒意,眸色阴鸷暴戾,惨白的手背青筋暴起。 烛火在黑暗中摇曳,微弱的光亮照出了君时瑜脸上的阴森,叫人全身颤栗。 幽暗沉寂的瞳仁充满了厌恶跟恶心,仿佛胸口上的两个字,似什么脏东西一般。 借着烛光擦了一夜,直至烛火熄灭,他才放下手。 紧绷的下颚跟抿成一条线的灰白色薄唇,无不在昭示着,他暴戾至极的心情。 “出来。” 冰凉死寂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不知何时无光的厢房里多了一道黑影,他躬身低头,虽然看不见脸色,但从举动中感受到他的敬畏,“太子殿下。” 记住网址 “查个人。”君时瑜转身写了个什么,然后递给黑影,“事无巨细。” “是。”黑影应声便消失。 君时瑜放在桌上的手猛然缩紧,脑海里浮现胸口上纹着的两个字。 英挺斜飞的剑眉下,尽显阴郁森然。 秋夜微凉,但在月夜这样一个四季如春的国家并不明显。 甚至不仔细记,都不知道今夕何夕。 翌日 不知昨日洗尘宴上,风沧澜那番慷慨陈词被谁传了出去,在皇城掀起一阵浪潮。 虽然皇城权贵多,但普通百姓更多。 听到那番话后纷纷称赞,更是对风沧澜刮目相待,一改往日乡下农女的形象。 有些义愤填膺的,更是跑到夏相府外堵着,要求给一个说法。 原来夏相府内之人竟是这般看待他们。 受夏娉婷牵连,夏痕有天才丞相的美名加身也受到了牵连。 有一个人就有人效仿,相府外一条街都挤满了人,吵吵嚷嚷要求给一个说法。 有些人拿着耕耘的农具,有些厨子更是拿着大汤勺在空中挥舞。 常年热血沸腾,不少路过之人或者是看热闹的人也加入其中。 相府内也不安宁。 相府厨子得知夏娉婷昨日贬低做饭人,厨子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跟着热血沸腾,一咬牙直接不干了。 大厨子不干,其他也跟着撂挑子不干。 以至于快到午时,全府上下都还没用早膳。 夏娉婷在府里还不知道情况,看着午时都快到了早膳还没来,本来昨天的坏心情都还余留。 如今就像是找到了出气口大发脾气,“厨房是不是想饿死本小姐!” “这都什么时辰了!早膳还没来!” “是不是也欺负本小姐!” 夏娉婷又是砸东西又是大骂,丫鬟们垂着头不敢出声。 外面的情况夏娉婷不知道,她们是知道的,夏丞相怕影响小姐不准她们说。 可这哪里瞒得住! 夏痕本来是要一早去早朝,因为门口围堵着,早朝都没去成。 昨日的事在金銮殿,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传遍了,还这么多人闹事。 很明显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夏痕第一个想到的是宗正昱跟风沧澜,他们昨日不满皇帝的惩罚,故意整这一出。 而被怀疑的两人还在呼呼大睡。 风沧澜其实早就醒了,但宗正昱还睡着,换了平时肯定才不管对方醒不醒,自己该干啥干啥。 可有昨晚的事情再前,风沧澜有点怂。 醒了没起来,欣赏着宗正昱俊美无俦,举世无双的俊颜。 之前她是比较吃那种柔和温润的颜,宗正昱是属于线条明朗,轮廓分明,那种刚毅型的硬汉小生。 风格不同,帅的各有千秋啊。 “你盯着为夫看了接近一个时辰了。” 宗正昱的声音骤然响起,缓缓睁眼,声音清朗低沉,没有丝毫的困倦,很明显已经苏醒很久了。 风沧澜下意识多少,但突然又对上宗正昱的目光,笑的明媚,“因为夫君好看呗~” “百看不厌。” “清早起来就看到昱昱的神颜简直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宗正昱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你真应该庆幸你现在来了月信,不然……” 后面的话不用说出来风沧澜也是明白的。 若是平时风沧澜肯定怂了,但今天不同她特殊情况,“啊~这样呀~” “那还真是幸运呢。” 有种人就是对上了怂,没对上就耀武扬威,风沧澜就是这类人。 知道宗正昱不会动她,整个人都大胆作了起来。 挑眉撩发,里衬滑落露出纤瘦的肩膀。 早上起来,发丝凌乱蓬松,带着一股慵懒的魅惑,上挑的眉眼中赤裸裸的挑衅。 宗正昱眸色一暗,把风沧澜滑落的里衬提上去,“你也就逞能这两天。” 风沧澜面色一滞,乖乖的收起了特意熬出来的姿势。 对啊!这两天能一过! 风沧澜瞬间从傲娇花孔雀,变成了怂怂的小兔子。 “好了,起来吧。” 宗正昱起身,风沧澜也跟着慢吞吞起来。 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相府外 人山人海、拥挤不通,整条街都聚满了人。 声嘶力竭声讨,要求相府给说法。 现在已经是午时刚过,街上的人依旧没有离开的迹象,反而有增多的趋势。 那些早朝回来的大臣,本来是想来看看夏痕是不是生病没早朝,结果还没到就被堵住了去路。 听到周围的讨论,没一个人敢出声。 “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就是快出来!让夏娉婷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街上的人齐声喊着,禁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夏痕从门里走出来。 这一出现,就像是油锅里溅了一滴水,瞬间沸腾起来。 “夏相,让夏娉婷出来道歉!给我们一个说法。” “各位。”夏痕虽然年少,但小小年纪能坐上丞相之位绝对是有几分手段,“各位请安静一下,听我说几句。” “我们不听你说!让夏娉婷出来!” “对!”街上又是一阵起哄,瞬间混乱的不行。 这时一辆马车穿破人群停在相府,闻讯而来的轩辕翼从马车里出来,“大家先散了,我们肯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都聚集在这里,别人过不了。” 轩辕翼是皇子身份,百姓对他有些畏惧,其中一个人大声道,“既然大皇子这样说,那我们就给大皇子一个面子好不好。” “好!” 众人齐齐附和。 街上的人才慢慢散开,夏痕揉了揉眉心看向轩辕翼,“多谢了。” “有没有查到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风沧澜她就是一个农女贱皮子!我说错了吗! 夏痕拧眉,“我怀疑是摄政王跟摄政王妃。” 轩辕翼犹豫了一会儿,果断道,“不是他们。” “这是冲着你来的,或者说是冲着本皇子来的。” 夏痕多爱护夏娉婷整个皇城都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把夏娉婷推出来,所有人的矛头对准夏痕。 而夏痕是他的人。 所以推波助澜的人,真正的意图在他。 夏痕可是他的左膀右臂,一旦出事就等于断了一只手。 “大皇子怀疑是……”夏痕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只能是他了。”轩辕翼跟夏痕想到的是同一个人。 “进去再说。” 夏痕退到一侧,让轩辕翼先行,自己则是跟在后面,“他一直就没安分过,这两年是越发猖獗了。” “如今能问鼎最高之位的,除了我就是他,十二皇子还小没有威胁,如果本皇子倒了,就只剩下他一人。” “争一争或许就能成功呢?” 夏痕跟在后面轻笑,“那他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们了。” “这件事要好好处理,可大可小,处理好了没事,处理不好影响就大了。” “嗯。” 两人走近丞相府,刚到正厅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声音,“这群厨子反天了是不是!” “竟然还不干了!我一定要让哥哥杀了他们!” 夏娉婷怒吼的声音传开,一直等早膳午时过了都没看到,她跑厨房看,两个丫鬟才告知相府厨子全员撂挑子的事。 一问才知道是因为昨天在金銮殿上的话在皇城传开了。 “这群低等人!奴才仆人难不成要反天了!” 进来的轩辕翼听到这番话眉头隆起,夏痕脸色微微发白,疾步前行厉声呵斥,“夏娉婷,闭嘴!” “你还敢胡乱说话!若不是你昨日在金銮殿上胡言乱语,怎么会有今天这些事。” “看来我真的是太宠着你了!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踏出闺房半步!” 发脾气的夏娉婷脸色煞白,泪眼盈盈看着夏痕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哥!你也不护着我了是不是!” “你也跟别人欺负我是不是?” “风沧澜她就是一个农女贱皮子!我说错了吗!” “金銮殿上说的话这么快传遍了!肯定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她故意想让我被天下人唾骂!”越想夏娉婷越疯狂,“她就是个贱人!我跟她没完!” “够了!”夏痕一改昔日的宠溺,厉声冷言,“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小姐带下去!” 两个丫鬟颤颤巍巍上来,“小姐……” 夏娉婷憋着嘴,看着夏痕眼泪啪嗒啪嗒掉,然后捂着嘴哭着跑离开了,“哥哥不疼爱我了,哥哥也骂我吼我。” 看着夏娉婷跑离的背影,夏痕闪过一丝不忍,余光落在轩辕翼身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夏娉婷真的是被他跟二妹宠的没边了,在大皇子面前竟然敢说出那种话。 这件事是有人通过夏娉婷对付他,从而让轩辕翼失去得力的臂膀。 这可是关乎了大皇子,两人关系虽好,但一旦涉及权势利息,那关系什么的一点用没用。 这夏娉婷真是一点都看不透,还在这里发小脾气。 “大皇子,娉婷是无心之言,说话不过脑子,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轩辕翼皱眉点头,提点的心思也没了。 这夏痕虽然少年天才,对朝堂之事游刃有余,可一旦关乎两个妹妹的,就容易昏头。 就像昨日在皇宫,竟然配合夏烟骗了他。 夏娉婷这件事一直有人在暗中兴风作浪。 大皇子出现那日,虽然停歇了两年,可后面又有卷土重来,来势汹汹的味道。 风沧澜略有耳闻,也嗅到了其中不同寻常。 能在那么快的时间发酵,不可能没有人推波助澜。又如此有阻止有纪律的搞事,后面有人在策划。 不过风沧澜不在意,甚至还有看戏的心思。 这位少年丞相虽然头脑聪明,但对待亲情这件事上拎不清轻重。 若是夏娉婷改不了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夏痕后路堪忧。 轩辕翼跟夏痕为这件事想对策焦头烂额,风沧澜跟宗正昱这边就安静很多。 这几天风沧澜来月信,宗正昱不让出门、不让吹风、不让碰冷水,被当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偶尔逛一下译馆,都被宗正昱围的全身上下就剩一双眼睛。 看着铜镜中跟修女般的自己,风沧澜无声的翻了一个白眼。 “我不是来个月信,你搞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绝症。” “不许胡说。”宗正昱眉目严肃,风沧澜撇了撇嘴。 “我问过了,你这段时间忌生冷腥辣,吹风。让你待屋里你待不住,想出去必须这样。” “知道了。”风沧澜把头巾拉上,越看越觉着不对劲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译馆,刚消失在门口,一扇门缓缓被推开。 君时瑜幽深的狐狸眼里充斥着阴森骇然,瞳仁之下跳跃着杀戮之气。 修长苍白的手指上,捏着一叠纸,上面记录了一个人的平生。 他捏着纸的手缩紧,下颚紧绷,脸上尽显幽亡森然。 收回视线,关上房门,君时瑜转身回了厢房。 坐在桃木团花雕刻凳上,他捏着那叠纸的手在发抖,整个人萦绕着一股阴森骇然的气息。 聚焦的视线定格在那叠纸上,胸腔起伏不定,惨白的脸颊上隐隐有青筋显现。 跳动的火苗,把他脸上的森然阴戾照的格外清晰。 “嘎吱——” 房门被推开,湘绫提着食盒上来,屋内昏暗她还没注意到君时瑜的变化。 把食盒放在桌上,一如往常,“太子殿下,今天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 “色泽鲜艳,飘香四溢,太子一定会喜爱的。” 湘绫把食盒打开,将里面的菜肴一盘盘放在桌上,把筷子摆好。 后面的人没动静,湘绫这才注意到有些不对劲,小心唤着,“太子殿下?” 君时瑜眸色阴凉,手中的一叠纸放在桌上,“看看。” 湘绫面露狐疑,拿起桌上的一叠纸在微弱的烛火下查看。 目光落到上面的文字,湘绫瞳孔一缩,全身血液倒流——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夏姑娘代表自己讨厌我,还是代表月夜国讨厌本王妃 她克制住自己发颤的手,一张张翻阅,每看一张,脸色就苍白一寸。 看完一叠纸,她脸色惨白,暖橙色的烛光将她眼底的惊愕、恐惧、害怕全部暴露在君时瑜的视线。 湘绫捏着一叠纸缩紧,指关节捏的发白,嗓子干涩,“太子殿下都知道了。” “这件事是湘绫自作主张,怕太子恢复后对她……还有余情,会影响我们后面的计划,所以才出此下策。”说着,湘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湘绫逾越,请太子殿下责罚。” 君时瑜瞳仁微动,落在湘绫身上,语气幽凉,“你跟在本殿身边,看着本殿做蠢事就没阻拦?” 湘绫肩膀一颤,抬头对上君时瑜那森然可怖的狐狸眼,“殿下,湘绫阻拦过,更劝过,您……没听。” “甚至三番五次打乱了我们原本的计划,也正是因为如此,湘绫才会害怕……太子恢复后依旧……” “可能?”君时瑜声音如冰,“本殿的目的你知道,非常明确。” “是湘绫多想了。”得到君时瑜的回复,湘绫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不过是早晚的事。 还好,殿下并没有因此有丝毫转变。 君时瑜端着旁边的凉茶,苍白的指尖捏着茶盖,“去安排一下,我不希望她走出月夜国。” 湘绫茫然抬头,眼底一丝笑意扩散,“是!” “啊切!” 街上,风沧澜揉了揉被纱巾包裹的鼻尖,“谁又在背后想法子阴我。” 宗正昱紧了紧她围着的纱巾,“围严实点,让你别出来非要出来,吹凉了看你怎么办。” “……”她又不是坐月子,为什么吹不得风? 心里吐槽,表面还是乖巧顺从的点头。 两人走在街上,一个丰神俊朗、气度非凡,另一个包的头发丝都看不见,凭借这样过诡异的画风。 回头率赚了个十足。 有看到风沧澜满眼怪异的,也有看着宗正昱满目惊艳。 “快快快!” “大皇子跟夏丞相出来了,说是要给咱们一个交代。” 街上的人突然跑了起来,全都朝着一个方向走。 风沧澜秋水眸眨巴着,“要不要咱们也去看热闹?” 瞧着风沧澜不灵不灵的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小火苗,宗正昱只能无奈应声,“好。” “走走,快点。”风沧澜拽着宗正昱手腕开跑。 到相府外,已经是人山人海。 一眼望去,全是脑袋,根本瞧不见前面什么情况。 风沧澜又蹦又跳。 宗正昱摇头叹息,蹲下单手搂起,让风沧澜坐在手腕上。 风沧澜一个惊吓抓住宗正昱肩膀,缓过神后才明白他的意思,眉眼亮晶晶,“小昱昱你真好~”然后就看向前方。 风沧澜瞬间比所有人高出半截,鹤立鸡群。 门口的轩辕翼跟夏痕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人,门背后偷偷摸摸看着外面情况的夏娉婷也注意到了风沧澜。 登时咬碎了一口银牙,肯定是风沧澜这个贱人推波助澜,今天还特意来看笑话! “大家静一静。” “关于前段时间,小妹言论不当,夏痕在这里向诸位道歉。” “自父母去世后,我一心学习科考,力求给两位妹妹一个好的环境,只重于衣食这这块,属于教导。小妹才没大没小,说出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从今往后,夏痕一定会教导小妹,让她克制言行。今天叫大家来,叫大皇子来也就是做个见证。” “娉婷,出来给大家道歉。”夏痕看向门后。 夏娉婷不情不愿的出来,在乌泱泱的人群前,顿时觉着无比委屈,漂亮的眸子染上一层雾水。 其他人见此,只当做是夏娉婷知错悔悟。 漂亮的人都是有有待的,夏娉婷能当选花神,自然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就有人不忍美人落泪,“夏相的父母可是保护皇上牺牲,留下夏相哥妹们,实在是可怜。” “不怪夏相宠爱妹妹,我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也会宠的没边。” “你们看夏姑娘都知错哭了,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也不能跟一个娇滴滴小姑娘计较。” “我原谅夏姑娘了,但希望夏姑娘以后不要这样说话。” “我也原谅了!” “我也原谅!” 人群中七七八八的声音响起,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轩辕翼见情势不错,给夏痕递眼神。接受到目光夏痕立马暗示夏娉婷道歉。 夏娉婷噘着嘴落泪,我见犹怜,抽抽搭搭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对不起。” “没事没事。” 这件事解决的非常完美,刚开始来势汹汹,如今可以说是教科书般的解决。 这个危机公关做的可以啊,轩辕翼倒是学到了两分。 风沧澜忍不住感慨。 收回目光,她纤细的手指戳了戳宗正昱的肩膀,“放我下来。” 宗正昱蹲身让风沧澜落地,看到她头上的纱巾吹落了,提起来重新遮住,“小心点,吹凉了怎么办。” “……”她该怎么解释,来月信真的不用特别重视。 相府门口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夏娉婷的视线没有任何阻挡落在对面的两人身上,顿时一股火涌上心头,“风沧澜!你是不是特别得意!” “故意煽风点火推波助澜,还来看我出丑!”夏娉婷刺耳的声音响起,轩辕翼夏痕齐齐变色。 在风沧澜手里吃了亏不知道躲着,还撞上去! 轩辕翼眉宇间的不悦夏痕尽收眼底,他厉声呵斥,“夏娉婷!你怎么说话的!” “那是星云摄政王妃!” “摄政王妃又如何?那是星云的也不是我们月夜,难不成我们怕了星云国不成!”夏娉婷急言厉色。 夏痕暗道不妙,“夏娉婷!你给我滚回去!” “哥!”夏娉婷水汪汪的看着,好了伤疤忘了疼,完全忘记了之前风沧澜手里吃的亏。 风沧澜在对面都给乐笑了,“推波助澜?煽风点火?” “你觉得你的面子有那么大?值得我推波助澜?” “别人来看热闹就行,我来看热闹就是看你出丑?” “夏姑娘是仅仅代表自己讨厌我,还是代表月夜国讨厌本王妃?” 这话惊的夏痕脸色一白,前者私人恩怨,后者可是关乎两国……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大皇子可能会把云朝请出山? 怕夏娉婷再说出什么蠢话,夏痕一把拽住对后面的丫鬟道,“把小姐带进去,禁足闺房。不得允许不可踏出半步,否则唯你们是问。” 夏娉婷一跺脚,哭的梨花带雨,“我不要你这个哥哥了!”然后呜呜哭着跑回相府,旁边的丫鬟追了进去。 夏痕这才松了一口气,面露抱歉,“实在不好意思,小妹她性格偏激,无意冒犯。” 风沧澜眉眼噙笑,目光定格在夏痕身上。 她的视线太过犀利,好像能直穿一切障碍黑暗,看到人最真实的一面。 这样的目光引夏痕不适,他微微皱眉。 风沧澜的视线从夏痕身上转移到轩辕翼身上。 之前是知道轩辕翼性格平和,能在盛世太平下做一个明君,他推了一把。 轩辕翼不算是月夜皇子最聪明的,说的好听点叫中规中矩,说的难听点就是毫无建树。 但在目前和平年代,也能做个明君。 她离开后,收了夏痕这个天才丞相做事,本来是不错的。 记住网址 但是太过依赖,而这个夏痕又有一个致命缺点,脑子不好使还不会审时度势的妹妹。 虽然只是当时心软帮了一下,但到底也算是一份及格的作业,就这样被撕毁了还是有点心疼。 “鸡蛋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不然篮子坏了可就什么都没了。”风沧澜隐晦提点。 不能只培养夏痕一个人,否则夏痕一倒,他就没了能用之人,得去半条命。 一句话言尽于此,风沧澜没再多说。理解或者不能理解是他的时,她反正是做了。 “昱昱,我们回去吧。” 宗正昱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对面两人,转身跟着风沧澜离开。 夏痕愣在原地,脸色有些白。 刚才风沧澜那句话他听明白了,转头看向轩辕翼。 看他皱眉冥思,明显也是明白了。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一坏全坏。 如今大皇子手下就收了他一人,他若是因为夏娉婷的牵连倒了,大皇子会损耗气元。 夏痕十八拜相,天才有天才的傲骨。 轩辕翼也知道这点,所以左膀右臂只一个,没再培养其他的。 一是考虑到夏痕天才傲骨,二是以夏痕能以一敌十。 这次出了这件事,所有人都明白夏娉婷是夏痕的软肋。若是有人以夏娉婷扳倒夏相,他这里手下就无可用之人。 轩辕翼收回思绪看向夏相,“夏痕,我先走了,你妹妹那多多留心吧。” “她的性格,太能给你带麻烦了。”轩辕翼钻进马车就走了。 夏痕揉了揉眉心,这段时间因为夏娉婷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睡过好觉。 如今看大皇子的心思,是打算培养另一个得力干将了。 “相爷。” 相府里幕僚走了出来,“摄政王妃那番话真是诛心啊。”简短一句话,直接让夏相跟大皇子产生了隔阂。 以前两个人是无话不说好友,如今却隔了一层薄纱,始终是回不到原来了。 “不过相爷放心,大皇子就算培养其他得力干将,那也不会越过相爷。” “毕竟,这月夜国不会有人比相爷更厉害。” “如果不是月夜国的呢?”夏痕淡淡说了一句。 幕僚微顿,没明白过来。 夏痕少年老成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第一谋士,云朝。” 幕僚一听眼睛“蹭”的发亮,如果有现代人在,肯定会发现这是看偶像爱豆的眼神。 “夏相的意思是……大皇子可能会把云朝请出山?” 云朝啊! 那可是幕僚谋士界的鼻祖,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把当时完全没有存在感的大皇子一步不送上离皇位最近的位置。 结果却在大皇子站在巅峰时销声匿迹。 圈里都在传是为什么,大皇子可是他一手推上去的,接下来就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为何这个时候销声匿迹没了踪影。后面他们慢慢品出来了,猜到个大概。 这是功成身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毕竟云朝真的太聪明了,又见证了大皇子最可怜懦弱的时候,大皇子有朝一日问鼎高位,自然不会留那些见过他软弱的人。 云朝这是明智之举啊! “可能。”夏痕脸色深重。如果真的把云朝请出山,只怕是没有他的位置了。 他是在大皇子已经炙手可热时过去的,而云朝可是把大皇子一步步扶持到这个位置。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若是如此就太好了!”幕僚激动的搓搓手,“有第一谋士云朝又有相爷,大皇子的位置没跑了!” 夏痕扫了一眼满脸激动的幕僚,连他都觉着,云朝回来能稳赢。若真请回来…… 天才跟高手有惺惺相惜,也可能一山不容二虎。 * 夏娉婷这件事算是落下了帷幕,本来打算让轩辕翼一派元气大伤,结果最后竟然没有半点损伤。 在后面推波助澜的人气的砸东西,“不愧是少年天才,果真厉害,竟然如此轻松就化解了危机。” “几天后的三国联谊,他还能如此大出风头吗!” 秋意浓,本该凉风习习的时候,月夜国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 依旧是暖阳和煦,不热不冷,一切正好。 在这样的日子里,三国联谊的日子悄然而至。 两国使臣基本都适应了这里的气候环境。 这次三国联谊,月夜国为了彰显大国之风、财大气粗,专门建造了一个场地,花费数百万两黄金,更是邀请了周边小国前来观赛。 无数人涌入,让月夜皇城更加热闹同时也更加拥挤。 一队一队的使臣进入场地,街上排成长龙。 百姓们在街边观看,前所未有的热闹。 “今年月夜给周边小国也发了邀请,他们不参赛就是来看比赛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是三国联谊,那些周边小国都是附属国,他们的人才都是送到上贡的国家。” “对,月夜不是收了一个被称作棋仙的人吗?” “那就是下面的附属国送上来的,听说这个棋仙下遍天下无敌手,四皇子带到皇宫后,皇帝龙颜大悦,当即为那个棋仙加了一门棋的比赛。” “这意图很明显啊。” “想拿棋术第一呗,可惜棋圣退隐山林了,不然真想看棋仙跟棋圣的对决,那可就是神仙打架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如果可以,我还挺想跟棋圣对弈,证明我不在他之下 “是啊,真可惜。” “能看棋仙棋圣比一场,此生足矣。” “切!棋仙是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鬼,想跟我们棋圣比?” “他有这个资格?” “我们棋圣一本《生死棋谱》名扬天下,什么随便封了一个野鸡封号也想跟我们棋圣对弈。” “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棋圣一个老头子!我们棋仙还是一个翩翩少年,这哪能比!” “我们棋仙到了棋圣那个年纪,肯定比棋圣还厉害!” “你们放屁!你们就是看着棋仙那个小白脸长得好看,看的哪里是棋艺!” “那也比棋圣那个老头子好!” “你敢再侮辱棋圣一句!” 街边原本看热闹的两波人打起来了,一波是棋圣的粉,一波是棋仙的粉。 两波人吵的是不可开交,更是上了手。 棋圣那边多是会下棋的男子,棋仙这边全是妙龄女子,喜欢棋仙的颜。 两波人打在一起,棋圣这边粉自持男子不跟女子计较。 但棋仙那边的女子就不管这些了,抓头发,挠脸什么彪悍来什么。 两波人从街边打到路中央,周围劝架的人一拉,直接挡住了去路。 路被挡着,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里一阵清朗少年音响起,“怎么停下来了?” “回公子,前面去路被堵了,有人在打架。” “是争吵公子跟棋圣的。” 马车没有声音,一只手掀开车帘,里面出来一个如松如柏,气质文雅的男人,眼里的傲气却破坏了通体的气质。 “让你说我们棋仙的坏话,我挠花你的脸!抓烂你的嘴,看你怎么说!” 马车里,风沧澜掀开车帘看着后面扭打在一起的人。 啧,这姑娘放在现代就是不理智的疯狂粉。 “姑娘们,能否让个路,我们的车过不去了。”少年声线硬朗,却又带着一股飘然若仙的感觉。 原本扭打在一起的姑娘们,纷纷起身满脸羞红,赶紧整理散乱的发髻跟衣裳,“棋仙公子,我们是永远支持你的!” “对,你肯定能一举夺魁!” “那个棋圣老头子肯定不如你!” 少年折扇翩翩,神情倨傲,带着一股傲然之气,“如果有机会,我还挺想跟棋圣对弈一局。” “这样就能证明我的棋艺不在他之下。” “不过,对面可能已经是古稀之年,我的这个愿望只怕是不能如愿了。” 风沧澜脑袋往外伸,看到后面一身翠绿色锦袍的少年,手持折扇眉宇间锋芒毕露,没有半分遮掩。 少年的莽撞,还有倨傲都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呸!你不要脸!明知棋圣年过古稀,竟然说出这番话。” “就凭你这小白脸,妄想跟我们棋圣对弈,做梦吧!” “真是狂妄至极!先夺冠再说吧!” “我会夺个冠的,多谢各位关注。”少年摇着折扇回马车,把后面一众人气的够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实在是狂妄自大!” 风沧澜摸了摸下巴缩回脑袋,不再看戏,的确是狂妄的很。 “澜儿还真是哪里热闹哪里看。”宗正昱浅笑一声,倒了一杯温茶递过去。 风沧澜接住,烟波微转,“你说这棋仙真能在棋道上夺冠吗?” “应该是能的,毕竟月夜皇帝都为他开辟出了棋赛。” “也是哈。”风沧澜小口喝了一点,“不过这少年若是没夺冠,估计皇帝要气的够呛。” 但听说下遍天下无敌手,那应该是没问题的。 只要中间不出现黑马,稳赢。 车队停在场地外,所有人下车走进去。 场地之前保密,今天才揭开面纱。 风沧澜左右环视,觉着这风格有点点眼熟。 像鸟巢,观众坐在四周,中间是比赛。场地够大,赛马、比箭都没问题。 上面也是开天窗那种没有遮掩,观看区上面做了拱弧,就算下雨也能保证观赛区不淋雨。 每个位置都是有人的,也有特定位置,根据身份地位的不同而安排的。 风沧澜跟宗正昱是星云使臣,又是摄政王妃,所以观看区的位置特别好。 陆陆续续的,外面进来的人越来越多。 参赛的在旁边准备,其他人都入了自己的座位。 最好的几处被三国皇室使臣占了,其他的番邦附属国坐在较差的地方。 “那里怎么还有个位置?”风沧澜扫了一眼前面的空位,好奇道。 那里可是绝佳观看区,谁这会儿还没来? 宗正昱正要解释,旁边的天阳太子君时瑜却幽幽道,“是给四方城城主留的。” 四方城? 四方城不是从来不跟三国亲密来往吗? “原来如此,多谢。”风沧澜礼貌微笑。 君时瑜幽冷的狐狸眼在她身上轻轻飘过,没有任何波动。 全场差不多都到了,快开场时,进口一阵轰动。 全场众人齐刷刷看去,只见大皇子跟四皇子走在两侧,中间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 虽然表面温和,可那双眸子却锐利如鹰。 两位皇子相迎,这让众人燃气了八卦之魂。 “那人是谁啊?竟然让大皇子跟四皇子一同引进来。” “不知道,看模样应该不是番邦或者是附属国,也不是两国使臣。”两国使臣都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 “这里就是了。”四皇子全程笑的明朗,而旁边的大皇子不喜四皇子的谄媚,全程绷着脸。 “有事唤我就行,或者是唤下人。” 四皇子的谄媚让大皇子不喜,也让其他人瞠目结舌。 同时也升起一个疑问,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啊?竟然让三大强国之一的皇子,如此热情还隐隐有些谄媚讨好之色。 落座后,儒雅的中年点头,“有劳两位。” 对四皇子的讨好更是不给半分回应。 四皇子也不觉着尴尬,笑着点头就离开,大皇子也跟着一同离开。 走了挺远,大皇子皱眉出声,“今日三国联谊,你如此谄媚对一人成何体统,让其他国家如何看待我们。” 四皇子讥笑一声,“大皇兄自然是瞧不上我这般。” “没办法,不是谁都那么好运像大皇兄能得第一谋士相助,就只能靠自己了。” 轩辕翼嘴角一僵,脸色难看。 四皇子嘴角勾出一抹冷色,低语道,“大皇兄,没了云朝你什么都不是。”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所有人四冠封顶,水晶兰做奖励! 轩辕翼瞳孔一缩,身形摇晃,极力才稳住。 四皇子没再说话,跟轩辕翼擦肩而过,“你以为有夏痕就没事了吗?” “等着瞧吧!” 四皇子径直离开,留给后面一个背影。 轩辕翼思绪杂乱,快速稳住心神去忙其他事。 场地里,许多双眼睛看向引进来的儒雅中年。 “那不是给四方城城主的位置吗?怎么来个一个陌生人坐?”风沧澜下意识去问刚才解答疑惑的君时瑜,身体也本能往他那边偏了些。 君时瑜半遮的狐狸眼里,淌过一丝冷光,声音幽冷,“四方城在一个多月前,就换了城主。” “换城主!?”她怎么不知道? 一个多月前,不正是还在四方城的时候…… 顿时,风沧澜明白了。 “这样啊。” 话音未落,风沧澜只感觉肩膀上一股巨疼传来,撇眉看去,宗正昱一手揽着她的肩膀,眉宇间隐隐透着不悦,“有事问我,不用舍近求远。” “什么……”风沧澜刚想说宗正昱无理取闹,却在开口的一瞬忽然止声。 秋水眸半眯,目光灼灼盯着他,明亮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她的视线引得宗正昱剑眉轻皱。 风沧澜换上一抹揶揄的笑,凑到宗正昱跟前葱葱玉指戳了戳他的胳膊,“你是不是吃醋了。” 宗正昱深深看着不说话,看的风沧澜心里发毛。 欲挪开目光宗正昱就猛的亲了过来,在风沧澜绯色的朱唇上亲啄一口,瞳仁似化不开的浓墨,“就是吃醋了。” “你为什么舍近求远,我就在你旁边。” 风沧澜美眸微瞠,张着嘴明显是又被惊到。 宗正昱他!竟然承认吃醋了! 而且,他语气里的别扭跟一丝丝委屈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宗正昱竟然直白的承认,还不顾场合的亲密,风沧澜耳垂悄悄红了,“下次有疑惑一定问你。” “哎呀,这么多人你起开些。”风沧澜非常嫌弃的推开宗正昱,两人保持一段距离。 她坐在位置上垂着头,不似之前那般东看看西望望。 双手搭在膝盖上,坐姿乖巧且淑女。 君时瑜将两人对话互动尽收眼底,淡漠一瞟,注意到风沧澜发红的耳垂幽幽挪开目光。 冷漠淡然之下,他苍白的双手捏的指关节青白。 半掩的狐狸眼中,空寂的瞳仁下一股暴戾阴邪之气滚滚而来。 极力控制下,那来势汹汹的情绪被压在心底,胸口无端的慌闷,不受控制撕裂般的痛处,让他暴躁不已。 陌生的情绪,并不属于他。 君时瑜敛眸睁眼,又恢复了平日里,双目空寡,死寂无神的模样。 进口已经关闭,三国联谊的钟声响起。 说是三国联谊,其实就是三国互相比拼实力,文武、棋射。 这是四大类,其中文分为,作诗、对词、以及书法。 武分为,单人比武还有就是举重。 棋是新加,只有一项,就是围棋。 射分为,静靶、移动靶,以及骑马射移动靶。 往日都是先文武,但是今日星云皇把棋排在了最前面。 其中心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现在商洛大陆都传遍了,月夜国收了一个下遍天下无敌手的棋仙,甚至还专门开辟了棋之一道。 想一来就拿个头筹,给其他国家下马威。 “三国联谊,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今日先比棋。” “这次联谊朕做了改动,既然是比赛,没有彩头可不行。” “文武、棋射四大板块,夺冠者都有特殊奖励。” 皇帝话音刚落,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若是有人在四大板块都夺了冠,会是什么样的奖励?” 这话一问出来,有人高声回应,“这是不可能的事,已经办过两次联谊,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四大板块都夺冠,甚至两冠都未出过。” “就是!能在数百近千人中夺冠已经是难上加难,还四大板块都夺冠,你想什么呢!?” 满场的哄堂大笑,问出这句话的人脸微微发红,依旧不死心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呢?” 他一说,周围之人纷纷反驳笑话。 月夜皇见此出声缓和,“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若是有人能四冠封顶,朕就把镇国之宝水晶兰当做奖励彩头。” 轰—— 全场议论纷纷。 “水晶兰,是那解千毒的水晶兰吗?” “好像是,之前有一株不是被月夜收了吗?” “天哪!这月夜也太大手笔了吧,不愧是三大强国之一,镇国之宝都拿出来做彩头。” “四冠封顶,你觉得有这么个可能吗?” “没可能也可以想想嘛。” 众人激烈议论时,风沧澜心头炸开。 表面不显,内心早已经掀起惊涛骇浪,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想打瞌睡,月夜皇就送枕头来了! 跟轩辕翼闹翻了,正愁怎么拿到水晶兰!月夜皇就把机会送上来。 她一定要拿下四冠,宗正昱体内的毒就没问题了。 而且服下水晶兰后,会是百毒不侵之体! 风沧澜控制着激动,戳了戳宗正昱的肩膀,“这比赛还挺好玩的。我也想玩,星云国的位置留一个给我呗。” 宗正昱瞥眉看来,“你会下棋?” “可是我想去嘛~不会又怎么了嘛,不会也不影响我对棋之一道的热爱。而且跟这么多高手对弈,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之前夏娉婷说我农女出身,只会农作,我也想学棋道这么高雅的东西嘛。” “昱昱~扶风~夫君君~” 风沧澜拽住宗正昱的袖子,眼巴巴的望着,美眸含着希冀让人不忍拒绝。 “不行,你不会棋上了场会被人笑话。”宗正昱拒绝的果断,但风沧澜也没气馁,继续扭着撒娇,“哎呀,我不怕被笑。” “我就是想学嘛,然后能跟你肩并肩站在一起,这样别人就不会说我一个农女出身配不上夫君了。”风沧澜说着就哽咽了起来,秋水盈盈、美眸含泪。 “澜儿,我们之间没有配不配,若真要说不配也只会是我配不上你,不用为那些流言去学不喜欢的东西。” “那我喜欢棋道!”风沧澜立马改口,挂着晶莹的泪水咧嘴笑,“好不好嘛,哥哥~”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不对!不对!这棋不对! 风沧澜拉长声调,酥软的声音绵长入骨。 宗正昱凤眸深暗,瞧着风沧澜叹息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无奈中满是纵容,“真是拿你没办法。” 风沧澜美眸发亮,知道宗正昱这是同意了。 一个激动忘记了场合,猛的凑过去在宗正昱脸颊上“啵”的亲了一下,笑的明媚,“哥哥最好啦~” 两人互动引的周围瞠目结舌。 这个摄政王妃怕不是妖精,瞅瞅刚才摄政王那无奈又纵容的模样! 这哪里是之前传闻的煞神摄政王! 众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悄悄对风沧澜改观。 就在气氛融洽时,一阵不和谐的讥讽声响起,“这是什么场合!竟然大庭广众之下亲密,简直有伤风化!” “还想去赛场比棋,简直是不尊重其他棋手!” 陡然响起的声音引众人看去,那姑娘坐在上方,面对诸人视线丝毫不逊色。 记住网址 旁边的姑娘拉了拉,“惠宁你小声点,好多人。” “小声什么小声!” “我就是看不惯她!她害的娉婷不能出来玩!害的夏丞相整日愁眉苦脸!” “她本来就是农女出身,娉婷也没说错什么!” “惠宁!”听到声响的轩辕翼低声呵斥,夏娉婷被禁足家里,惠宁又来闹什么事! 今天这种场合是能闹事的时候吗! “坐下,闭嘴,比赛快开始了。” “大皇兄!”惠宁还想说什么,被轩辕翼盯得委屈闭嘴。 “哼!看她待会儿上去怎么出丑,一个农女不知天高地厚。”惠宁公主小声说着,只有旁边的姑娘能听到。 顿时,她似想起什么,看着风沧澜浮现一抹坏笑,招来丫鬟小声说了两句。 丫鬟便匆匆离开。 今日场合不对,风沧澜也懒得跟一个春心荡漾的小姑娘计较。 她刚才的话,很明显是为夏相打抱不平啊。 娇蛮公主跟天才丞相?写成画本子还挺好磕的。 场上开始抽签挑对手,风沧澜赶紧往赛场准备处走。猫着身子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正好停在君时瑜的面前,她朝着宗正昱眨了眨眼睛,“昱昱我先下去了,不要太想我。” 然后一溜烟就往下跑。 君时瑜下颚紧绷,甜香仿佛还在鼻尖,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仿佛要挣破枷锁跳出来一般。 不再掌控中的事,无法控制住的情绪,让他的空寂的瞳仁中,染上了一股阴鸷。 风沧澜离开,周围其他人忍不住出声,“摄政王你真放摄政王妃上去啊,今日这种场合宠着女人胡来不太好吧。” “平时疼着宠着没事,还是要看看场合。” “对啊,这可是关乎国颜的事,摄政王妃什么也不懂,万一在上面胡来也不太好啊。” 宗正昱撩开眼帘,淡淡扫了一眼说话的众人,神情淡漠,“她开心就好,其他不重要。” “本来就是办着玩的。” 他的一席话惊的众人哑口无言。 这三国联谊这么重要严肃的事,在摄政王眼里就是办着玩的吗? 众人转向赛场,只见风沧澜紧赶慢赶到了抽签区。 而恰恰,也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咳……不好意思,来晚了。”拖延了进度,风沧澜面露抱歉,把最后一只签拿出来。 周围观赛区看到这一幕纷纷疑惑,“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在搞什么?” 风沧澜刚才的话只是小范围听到,还不知道情况的正在质疑。 “啊……自我介绍一下,风沧澜。”面对自己的对手,风沧澜礼貌一笑。 这一笑,把对手笑的手里的签都给掉了。 对手脸颊微微发红,赶紧在捡起签。 在风沧澜自我介绍时,整个赛场掀起热议,“这风沧澜是摄政王妃?” “她不是农家长大的?竟然上来参加围棋比赛?” “她会棋?” 一个响亮的声音出现,“她不会,刚才我亲耳听到的,求摄政王求了好久才让她上场的。” “这不是胡闹吗!不会棋上来干什么!” “上来丢脸呗,咱们看着吧。” 周围的声音慢慢降了下来,棋手看着风沧澜微微发懵,想到对方的身份立马克制住胡思乱想,“请吧。” 抽签定对手,公平合理。 拿到相同两个数的签,就是对手,风沧澜就是跟刚才的人是对手。 两人落座,风沧澜姿态散漫,一会儿东张西望一会儿摇头晃脑,怎么看就不像是认真下棋的模样。 赛场一共一百多人比赛,观赛区根本看不到棋盘,但能看到风沧澜不认真的样子。 惠宁公主忍不住讽刺,“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争着抢着出丑的。” 赛场上考官们来回走动,风沧澜抓着一把白玉棋子然后又慢慢放开,没有一点认真的模样。 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下在胡闹,只有坐在风沧澜对面的棋手,隐隐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很奇怪,他下哪里,对面立马就能跟上,虽然看起来下的毫无章法,但似乎又乱中有序,让人摸不着头脑。 比赛是两炷香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大半。 时间一到,就需要立马停手,然后数子,子多为赢。 考官来来回回,似乎格外关注风沧澜这边。看着被杀的没几子的棋局摇头离开。 惠宁公主一看明白了,还真是什么都不会就敢乱上啊。 对手看着棋局,也从刚开始的疑惑变的信心满满,看来对面是真的不会下棋,在乱下。 香越来越短,对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一副稳赢的模样。 “咚——” 钟声响起,全员停手。 风沧澜放下白玉棋子皱着眉,对面棋手确是控制不住的高兴。 “现在请棋手退场,考官数子。” 棋手陆陆续续退到两边,或激动或失魂落魄。 风沧澜神情奄奄的站着,而她的对手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所有人都以为风沧澜一场就被刷下来了。 惠宁盯着赛场,格外关注。 希望风沧澜一场被刷,成为天下人的笑话,狠狠为夏痕出口气。 考官记下白黑两字的数字,一个年迈的考官一个个的年成绩输赢。 当场阅卷,公平公正。 “黑子三十二,白子三十八,白子胜。” “黑子五十三,白子三十四,黑子胜。” “黑子十二,白子六十八,白子胜。” 考官念到这里,周围一阵惊呼,这相差也太多了。 众人看向对应的棋手,是被称作棋仙的跟一个年轻棋手。 竟然把对面杀的只剩下十几子,太狠了。 考官继续,到最后一个,“白子二十八,黑子六十二,黑子……” 考官念着旁边的数字,无意间扫到棋盘上的残局,瞳孔微微一缩,凑近棋盘嘴里直念到,“不对!不对!”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一个靠着男人在赛场胡闹,有什么好看的 惠宁公主听到念的二十八,跟六十二,不用想都知道被杀到二十八的肯定是风沧澜。 “摄政王妃就是来捣乱的吧!” “不会还非要来,争着抢着出丑啊!” 惠宁已经开始讽刺起来,赛场上却突然出了紧急情况,念数的考官赶紧道,“把季大师叫过来一下,这盘棋好像不太对。” 季大师过来,后面跟着一串考官。 赛场出现这种状况,观赛区的人一头雾水。 偏偏隔得远,还什么都听不到。 风沧澜散漫站着丝毫不着急,跟她对弈的棋手满脸紧张,盯着上面生怕出了什么事。 “季大师你快来看看这棋。”数子考官后退,季大师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棋盘。 本来是匆匆而过,却猛然顿住,“他们没有把废子拿走?” “拿了啊。”监赛这边的考官过来。 刚才看到风沧澜被杀的之剩十几子,他就没有着重关注这边。 如今往棋盘一看,整个人都愣了。 棋子还是原本摆放的模样,多了几颗棋后,白子竟然废掉了黑子近一半的棋。 “把废子拿走。”季大师发话,数子的考官把棋盘上的废子去掉。 拿完后,季大师沉着眉,“重新数子。” “是。”数子考官一一清点。 最后抬头满脸的震惊,张了张嘴道,“白子二十八,黑子二十八,平局。” “平局?!”观赛区听到这番话满目惊讶,“刚才明明是黑子高出白子很多,怎么会是平局?” “你们该不会是故意偏袒吧?” 有人提出质疑,其他的声音也接连响起,季大师满脸严肃、刚正不阿,“黑棋废子没拿下。” “怎么可能!” 风沧澜对弈的棋手激昂出声,“怎么可能没拿废棋,我全部拿了的。” 棋手质疑,全场认也在怀疑。 质疑考官造假,怀疑风沧澜舞弊。 “既然大家有疑惑,那就现场复盘。”季大师说着看向风沧澜跟另一个棋手,“你们俩能记住自己复盘吗?” 棋手重重点头,“我可以。” 旁边风沧澜皱着柳叶眉,满脸的为难,“我不行……我随便乱下的。” 季大师精锐的眸子扫了一眼,“那就数子考官复盘。” 考官立马开始复原刚才棋局,所有的考官都围了过来,一些棋手也看了过来。 “季羡林,我们也看看那边什么情况呗?” 季羡林手中折扇轻摇,眸中尽是傲慢,还有不懈,“有什么好看的。” “一个靠着男人到赛场上胡闹的人,不尊重赛场。”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在安静的赛场却是格外清晰。 风沧澜撩开眼帘看过去,季羡林摇着折扇桀骜不驯,狂傲的不行。 她收回目光垂着头,无趣的提着地上的石子,原来是他啊。 刚才跟对手拉开超大距离的棋仙,季羡林,的确有狂的资本。 “就当陪我去看看吧。”旁边男子邀约,季羡林“啪”的一下把折扇合上,没说话就往赛场复盘的地方走。 现在已经复盘到尾声,季大师精锐的瞳孔微微发颤。 看着考官将最后一颗白子放下,一场必败之局竟然因为一颗棋子,拉平整局。 之前的白子跟最后一颗棋子相互牵连,少一颗都不行。 考官们皆是面色震惊,过来的季羡林看到刚才那一步眸色微变。 眯着眼睛,探究的看向后面那个神情紧张的少年,“白子是你的。” 他说的不是疑问,而是确定的口吻。 棋手面露茫然,好一会儿才摇着头开口,“我是黑子,白子是摄政王妃的。” 此言一出,全场考官看着风沧澜的眼神都变了。 “你是怎么下的这盘棋?”季大师直来直往。 风沧澜眨巴着眼睛,“就……随便下的啊,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看到风沧澜一脸茫然,全员都收回了深思的目光。 风沧澜幼年走失天下皆知,看来是真的运气好。 “白子二十八,黑子二十八,平局。” 平局,两人一起晋级。 季大师把刚才的事告知全场,众人忍不住感叹风沧澜运气竟然如此之好,乱下竟然下出了平局。 “下面第二轮抽签。” 赛场上棋手们抽签。 惠宁公主手帕都拧烂了,“还真是好运!” 她的声音有些刺耳,宗正昱跟君时瑜都听到了。 两道目光不约而同落在排队抽签的风沧澜身上。 平局,真的是巧合吗? 这次抽签是按着棋子多少排序,季羡林当之无愧的第一,风沧澜排到吊车尾。 一百多人刷掉一半,如今只剩下几十人。 风沧澜看着手里的数字举起来,“我是六十六。” 另一个六十六的跑过来,看到是风沧澜眼底都闪烁着笑意,那是必胜的光芒。 风沧澜不动声色收入眼底,然后去找了六十六桌。 全员落座,第二轮开始。 棋手一落座就带着必胜的气势,攻势非常之猛,风沧澜不紧不慢跟着。 只要对面一落子,风沧澜就紧跟上,速度上完胜对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棋盘上的棋子也跟着多了起来,同时棋手也显得有些焦虑。 从刚开始的必胜攻势凶猛,到现在的犹豫落子。 风沧澜落子极快,对面一落,她就能立马跟上。 两炷香只剩下四分之一,棋手明显有些有气无力。 “坐的全身疼。”风沧澜捏着棋子伸了拦腰,其他人看在眼里,都觉着这轮肯定被刷下来。 “时间到。” 风沧澜扔下棋子,站起来活络胫骨,看到观赛区的宗正昱,挥舞着双手笑容明媚。 宗正昱紧绷的眉宇散开,染上几分温柔。 这次棋手没有退下,考官直接来数子。 “黑子三十八,白子四十二,白子胜。” “黑子七十六,白子十八,黑子胜。” 差距太大,风沧澜好奇看去,念数考官果然站在季羡林棋盘旁。 继续往前走挨个念数,差距都不太大,倒了风沧澜这里,考官看着上面的数眉头紧皱,“黑子三十八,白子三十八,平局。” “平局?” “又是平局?怎么了可能!” 周围议论了起来,前一轮跟风沧澜比赛的棋手猛然抬头,脑海里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三轮平局!继续晋级! 他这局输了,摄政王妃竟然又是平局? 一轮平局可能是运气好,两轮平局呢?运气好的这么厉害? 季大师也闻讯而来,看着棋盘转向棋手,“你放水了?” “这里是三国联谊比赛,必须要公平、公正、严肃,如果你放水就是对赛场,对其他棋手最大的不尊重。” 棋手被季大师说的满头冷汗,他抬头擦了擦额头,“我没……没放水。” 他应付都应付的困难,哪里还能放水。 对面是真的乱来,上一颗跟下一颗完全没有联系,一盘散沙。 他刚开始以为稳赢,可越到后面,这散沙般的棋子,竟然慢慢的开始有了联系似的。 “你又是乱下的?”季大师看向风沧澜。 被点名的风沧澜点头,“昂……随便乱下的,怎么了吗?” “平局!”季大师留下这句话离开。 众人齐刷刷看过来,尤其是那些输了的棋手,都在羡慕风沧澜的好运气,随便乱下竟然能平局! 他们为什么没有这般好的气运! 几十人又刷下去了一半,现在只剩下三十人十五对。 这一局将不再是赢方晋级,而是通过棋子来排晋级。 只会有六人晋级,然后六人对弈,再两个棋子最高的晋级。 全员落座,众人紧盯着赛场。 惠宁公主满脸愤恨,“摄政王妃竟然过了这么多场。” 越到后面气氛越凝重,大家落子也更小心谨慎,生怕错一子满盘皆输。 风沧澜还是之前的速度,没有半分想如何落棋。 两人一来一往,倒是打的火热,看不出谁更多。 棋手想围堵风沧澜废了她棋,风沧澜拐弯每每能不经意的逃脱。 棋手手心满是汗。 “咚——” “时间到。” 季羡林毫无悬念以第一晋级,后面陆陆续续。 但第五六最后两名时,考官的目光落在风沧澜跟她对面棋手身上。 “平局。” 轰—— 全场炸开,一轮平局可能是运气,两轮也可能是运气,三轮那绝对不可能还是运气!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点,季大师看着风沧澜眸光锐利,若第一轮不是运气,那掌控力实在是可怖。 季羡林听到平局两个字也看了过去,本来以为只是一个靠着男人宠爱来玩玩的女人,没在意。 如今三轮平局,绝对不可能是运气。 众人看着风沧澜的眼神复杂极了,旁边棋手满脸懵,以为会输了竟然晋级了! “果然,我从小什么都不好,就是运气挺好。” 风沧澜笑的开心,被刷掉的棋手心口疼,他们没日没夜练习,竟然还比不上一个运气好的。 聪明的都明白三轮平局不简单,偏偏就是有傻白甜信了,刷掉的棋手是,惠宁公主也是。 接下来一局 这一局采取拿号抽签,同字数做对手。 六个人,四个人都在烧香拜佛希望别抽到季羡林。 风沧澜伸手直接摸出来,见其他人刮奖般的慢慢打开,她直接亮出来,“一号。” 季羡林慢悠悠把号数反转,让其他人看,“一号。” 季羡林一号!摄政王妃一号! 其他四个人满脸狂喜,老天保佑不用跟季羡林对弈,就算输了也不至于太难看。 风沧澜美眸含笑看着对方。 周围的围观跟着起哄,“哈哈哈,摄政王妃刚说运气好,结果就抽到了季羡林,这是不是有点啪啪打脸。” “好运气在前面几轮用尽了吧。” 六人三对,全部落座。 风沧澜持白子,季羡林拿黑子,“没想到我竟然能跟大名鼎鼎的棋仙对弈,真实荣幸之至。” “我不会下棋,走到这一步全靠运气,还请棋仙手下留情呀。” 季羡林没应,全神贯注看着棋盘。 两人你来我往,季羡林落子迅速,两人速度都很快。 时间过去大半,风沧澜拖着香腮,“时间不久了喔,你可要认真一点。” 季羡林抬头扫了一眼,目光横扫全局。 他眸中的倨傲慢慢消散,开始严肃起来。 这棋路散漫,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根本看不出来什么路数。 关键拦也拦不到,每次都能顺利躲开,看模样真的只是乱下,毫无章法。 “咚——” 时间到,数子。 考官数子,棋手全部站起来。 数子考官走到季羡林面前,开始认真数子。 黑子数了数白棋,考官越数脸色越凝重,眸中的惊诧之色溢于言表。 “第一名,季羡林。” 季羡林第一,大家已经习惯了,不是第一才奇怪呢。 “第二名……” 众人屏住呼吸,第一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第二倒是可以期待一下。 不过一会儿第一第二对弈,第二还是要灰溜溜败北。 数子考官看了一眼风沧澜,出声道,“摄政王妃。” 轰—— 全场哗然,赛场直接沸腾了。 “摄政王妃竟然能在季羡林手下拿第二!我以为她会被季羡林打的落花流水。” 季大师闻此快步走来,看着棋盘上的残局,目光从严肃变成震惊,最后是隐隐激动。 季羡林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在自己手下拿第二。 低头仔细看棋局,白子散漫四周毫无章法。东一颗西一粒,完全就是没用的棋,但就是这样没用的棋,竟然让对方在自己手下拿到了第二。 他眉宇深皱,看着棋盘良久,终于明白了为什么。 从一开始,对方就没打算跟自己好好对弈,就是在不断加无用棋,然后凑数,就这样在他手下成了第二。 “小聪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下一场,我不会让你再耍这些小聪明。”季羡林有些气恼,下棋的时候竟然没看出来风沧澜的本意。 众人一听,风沧澜竟然事耍这样的小聪明瞬间满眼蔑视。 “小聪明不是每次都有用的,下一轮两人对弈,注定必输。” 季羡林赢这个事毫无悬念,所有人都觉着风沧澜必输。 耍小聪明上来的,跟实力对打注定走不到最后。 只有季大师,看着风沧澜的眼神复杂而怪异。 最争冠开始。 两人落座,风沧澜持子秋水眸噙笑,敛起周身散漫,瞬间气场大变,犹如出窍的宝剑,锋芒毕露。 季大师在旁边观棋。 两人对弈,季羡林一开场竟然就被碾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看到对方破绽立马攻陷。 结果破绽后面竟然又是一个圈套,他抬眉满眼不可置信。 季大师敛了敛眸,开场半炷香,胜负已分,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风沧澜夹着白玉棋子笑的礼貌,“承让了,运气比较好。”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你故意的!故意每局平局!故意隐藏实力! “怎么不下了啊?” “这才半炷香呢。” “还用说?摄政王妃耍小聪明,靠运气走上来的,能在棋仙手上撑半炷香已经非常不错了。” 季羡林“蹭”的一下站起来,平日里倨傲的眸子里满是怒火,“你故意的!” “你故意每局平局!故意隐藏实力!故意说不会下棋!” 季羡林的话引爆四周,瞬间将热议推向一个高潮,“这什么意思啊?” “故意隐藏实力?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没有啊,我一直朝着目标前进呢,平局我没晋级吗?至于隐藏实力,我还真没有,是你自己看不出来。”风沧澜说的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负罪感。 季羡林听到这番话都给气笑了。 他还想说什么被季大师阻止,“行了季羡林,你技不如人。” “她故意隐藏实力,我轻敌了!”季羡林继续抗争,桀骜不驯很是不服。 记住网址 “她没有。”季大师睁眼,虽有极力克制但语气中依旧是难掩激动,“第一局她看似乱下,毫无章法,实际步步为谋。” “在最后一颗子落下前,谁也看不出来会成平局。” “后面平局都是她故意在控棋。” 控棋两个字再次让全场爆炸! “控棋?摄政王妃控棋!?” “她不是不会棋道,怎么会控棋这般高超的棋术?” 控棋是指把自己的棋子跟对手的棋子控制在一个数上,从而达成平局。 对弈本就是切磋一分高下,所以控棋一事是极少出现在对弈中的,更别提这种大规模的赛场。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能控棋之人一定是棋艺达到了巅峰境界,否则是非常难跟对面持平。 “还有前一场。”季大师继续道,“摄政王妃下的是指导棋,她在试探你的实力,顺便以高出他人的棋子拿下第二名。” “你竟然一点也没发现。”季大师语气中难掩失望。 季羡林原本就不可置信的脸上,听到指导棋三个字满脸错愕。 指导棋!! 那一般是前辈教后背才用指导棋,或者双方实力相差悬殊,露出破绽来提示后背,不以胜负为目的的指示、引导! 摄政王妃风沧澜!竟然给了下了指导棋!? 在场大多是一国中位高权重者,多是懂棋道之人。 在听到控棋、指导棋这一系列的专业用词后,皆是瞠目结舌! 季羡林小小年纪被人称为当世棋仙,下遍天下无敌手,在棋道上被称为天才。 而现在这个棋道天才,竟然在自称不会下棋的摄政王妃手下,下了一盘指导棋而不知! 赛场全静。 风静静吹过,全场似被按了静止键。 季羡林身上的自信、狂傲在风沧澜面前寸寸粉碎,脸色苍白狼狈至极。 他一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如此狼狈,更没想过被下了指导棋自己还未看出来! 抬头看着面前这云淡风轻之人,季羡林眸色复杂心中不是滋味。 在最引以为傲的区域,被人碾压性打败,自信被击碎。 见季羡林一副颇受打击的模样,风沧澜压了压柳叶眉,她是不是出手太狠了? 毕竟对方也是被整个商洛大陆称为棋道天才,当世棋仙,就连月夜皇都专门给他开辟出棋道比赛,还让他打头阵拿头魁,好给其他两国一个下马威。 最后一场她满脑子都是要赢,一定要赢!不能拖延时间,要夺下头冠拿下四冠,得到水晶兰。 也就没有收敛,来势汹汹。 刚才应该循序渐进,慢慢来的。 好歹对方也是棋道上的天才,半炷香就结束了,的确是有点崩心态。 要是给人家整出心理阴影了,以后退出棋坛就是大罪过了。 风沧澜收敛了身上锐气逼人的气势,腹中措辞打算安慰一下这个小年轻,“咳……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败了下次赢回来就好了。” 她话音刚落,季羡林脸色寸寸惨白,看着风沧澜整个人都在发抖,“总有一天,我会赢你的!” “一定会!” 季羡林转身就下了赛场,似乎是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风沧澜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心里给后面三大板块参赛的人默默道歉。 实在是不好意思,为了她的亲亲夫君,她要争取一下四冠封顶呢。 观赛区月夜皇满脸铁青,本来把棋赛提到第一场是想让季羡林拿下开场头魁。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思,那又如何他们有人才也可以上。 本来以为头魁稳落月夜国,万万没想到竟然被星云国来捣乱的风沧澜给拿下了! 给季羡林下了指导棋…… 皇帝布满皱纹的眼眸微眯,这个人棋道不错,故意隐藏实力,来坏他的好事,打他的脸! 皇帝压下心头怒火,扯出一抹虚伪至极假笑,“星云摄政王妃真是谦虚,有这么精湛的棋艺竟然说不会。” “摄政王妃既然已经上场,那后面不如也都参赛。” “当然,输赢不重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皇帝笑呵呵说着,一手放在圆滚滚的肚子上,看似浑浊眸子里却闪烁着精光。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心头百转千回,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星云摄政王妃让月夜国丢了脸,如今这位月夜皇要从风沧澜身上找回来。 风沧澜一个农家长大的,就算棋道侥幸夺魁,后面那文武射哪能会的。 无数人心里吐槽月夜皇心胸狭隘,同时又给风沧澜默默点了一根蜡。 虽然表面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若真是如此,皇帝也不会费尽心思收下季羡林,更不会把棋道排在第一。 所有人都在同情风沧澜时,她本人面色平静内心确是狂喜。 这个月夜皇!是什么工具人助攻!她还愁后面用什么借口使宗正昱松口让她参加。 皇帝就来助攻了! 风沧澜压着心头的激动,颦着柳叶眉,一副为难又不好意思的模样,“可是……我都不会文武射。” “这棋我倒是略懂一二,上来玩玩。能拿下头冠纯粹是运气好。”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她作弊!风沧澜作弊! 脸青的全场:真不怪月夜皇心胸狭隘,就算是他们也想搞死这个女人! 神他吗运气好! 运气好能三轮平局控棋? 运气好能赢季羡林? 运气好能对季羡林下指导棋!? 这要是真的,那就不叫运气好,那叫运气爆炸! 皇帝见她打退堂鼓笑的更欢,“没事,输了也没事,就当是来玩玩。” “星云摄政王妃来月夜,朕也未尽地主之谊,就权当给王妃找个乐子。” 月夜皇如此一说,风沧澜脸上的担忧不见,“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玩玩吧。” “大家可不要笑话我。”她面向四周,笑的清浅。 观赛区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不会不会。”月夜皇都发话了,他们怎么会笑话。 风沧澜站在赛场,身姿绰约,好似整个人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观赛区的宗正昱眼眸微沉,她好像天生就是该站阳光下,享受着万人瞩目。 宗正昱的内心悄无声息滋生出阴暗的心思。 不让她被万人看到,永远藏在屋里,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他想那双清亮明眸,倒影着他的模样,整个世界只有他,心里眼里只他一人。 想到此处,宗正昱无波的瞳仁下闪烁着疯狂之色。 隔着一个位置,君时瑜空寡无神的目光淡淡扫过,收回视线狐狸眼里闪过一丝暗色。 灰白色的薄唇不留痕迹的勾了勾,他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疯子的味道。 赛场上 风沧澜犹如明珠蒙尘,初现光芒。 月夜皇高台宣布,“恭喜星云国摄政王妃,棋道夺得首魁。” 满场的鼓掌跟欢呼声。 都以为风沧澜是靠着摄政王上来玩玩,没想到最看不起的人,竟然成了全场最大的黑马。 风沧澜身居赛场中央,温柔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渡上了一层柔光。 四周的欢呼跟掌声,让风沧澜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仿佛回到了现代,她每每突破研发新药时也是如此,周围笑话掌声,都是赞美之词。 以前她是不喜欢聚光灯,也不喜欢被万人瞩目,但如今……这种感觉不赖。 大概是……因为场下,有一个她在乎的人吧。 谁不想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 听到四处都是溢美之词,惠宁公主满脸不敢相信,风沧澜那个农女竟然夺下了头魁! 还是在棋仙季羡林手中抢下! 怎么可能?她一个农女怎么可能会棋,还那么厉害! 惠宁刺耳的质疑声传遍赛场,“她作弊!” “她一个农家长大的,怎么可能会棋!还在季羡林手下抢走了头魁!” “绝对有问题!本公主要求严查!” “绝对不能让作弊之人,影响公平公正!” “这次是三国联谊,在赛场作弊就是影响三国和平!” 周围的人还没来得及阻止,惠宁公主就一阵炮轰说完了。 原本满是掌声跟赞美的赛场,瞬间安静下来。 随后就有人附和惠宁公主的言论,“我也觉得奇怪。风沧澜不是幼年走失农女出身?按理说摸都摸不到棋道,怎么可能一路杀出重围,还在棋仙季羡林手下夺了头魁。” “是啊,这也太奇怪了。” 铺天盖地的质疑声响起,众人看向风沧澜的眼神都充满了怀疑。 台上,风沧澜淡定自若的接受千万人指点,她站在那不悲不喜,不受任何人指责的影响。 眼看着就要招架不住,台下走上来几个人。 这些都是刚才比赛跟风沧澜对弈的棋手,“我可以作证,摄政王妃并未作弊。” “王妃棋道玄之又妙,处处都下在人想不到的地方让人摸不着头脑,看似乱下却在最后一子落下,可参透其中奥妙。” “此等棋术,根本不需要作弊。” 这时旁边的人也开口,“对,我跟王妃对弈时并未发现作弊。” “我也没发现王妃作弊,她的棋道是真的诡异,是我学习跟追赶的对象。” “王妃此等棋艺,无需作弊。” 一直未说话的季羡林也散漫开口,“就我俩对弈,她作弊我还能看不出不成。” “夺冠赛季大师也在观棋。” 被莫名蹭到的季大师走出来,面相众人严肃道,“夺冠赛老臣就在一侧观棋,摄政王妃并未作弊。” 他说的是并未,而不是没有看到。 有所有对弈棋手站出来说话,又有季大师的澄清,那些质疑声渐渐弱了下去。 惠宁公主咬碎了银牙,依旧不甘心,“没作弊她一个农女怎么会棋!” 惠宁一说话,大皇子轩辕翼往这边一声呵斥,“惠宁你闭嘴!” “怎么?难道不是?” “你们没看到不代表她没有作弊!”惠宁环视四周,最后视线定格在风沧澜身上。 阳光温暖,清风微动。 风沧澜裙摆青丝微扬,挺身而立、身姿卓绝、遗世独立。 通体尊贵优雅,隐隐有一股高不可攀,不可触及之感。 惠宁心里更气,厉声斥问,“请摄政王妃解释,你幼年走失农家长大,是怎么会棋术?”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风沧澜身上,等待她的回复。 时间在寂静中一分一秒过去。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风沧澜身上时,宗正昱幽幽起身,磁性的声音淬了凛冬的寒意,好似要将人冰封,“惠宁公主该做的是拿出我夫人作弊的证据。” “而不是一边污蔑我夫人,一边要求她自证清白。” 他凌冽寒声在安静的赛场格外清晰,“这里是三国联谊的赛场,不是你月夜的私人比赛。公主一口一个说的作弊之人,是我的夫人亦是星云国摄政王妃。” 静,万般寂静。 摄政王这是在提醒全场,那个赛场被人无证据指责作弊之人,不是随意能诬陷之人,她是宗正昱的夫人。 更是星云国的摄政王妃。 刚才宗正昱以我自称,是以夫君的身份提出质疑。 大皇子跟夏痕脸色同时一白,轩辕翼赶紧好言好语,面露抱歉,“摄政王莫怪,惠宁这小丫头就是口直心快。” 现在是三国联谊赛场,即便是理亏轩辕翼也没有压低姿态。 他这句话也是影射,惠宁心直口快说的确是实情。 风沧澜农家长大不会棋术,却夺魁,也是合理怀疑作弊。 赛场的风沧澜听懂了这番话的弦外之音,她咧嘴笑容明媚,眼底确是一片森然冷意,“你们是问我棋是跟谁学的吗?” 她一句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吸引了过去,见视线都在自己身上,风沧澜满意的勾了勾朱唇,视线锐利如鹰,穿破重重阻碍落在轩辕翼身上,“那个人你们应该听说过。” 风沧澜迎风而立,轻启唇齿,“世人称他棋圣。”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这个君时瑜真奇怪 这一刻,赛场寂静两秒,随后爆发热议。 “棋圣!?” “可是那个著《生死棋》谱的棋圣?” “那个销声匿迹,隐退山林的棋圣!?” 满场沸腾,争先恐后问出自己的疑惑。 惠宁跟轩辕翼脸色同时一僵,千算万算没想到,风沧澜竟然能跟传闻中的棋圣有牵扯! 面对四面八方激奋的询问,风沧澜眉眼含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轻而柔的声音穿透每个人的心,“除了他,这世界上谁还能被称作棋圣。” 风沧澜半仰天,似做回忆状态,“幼年时,家门曾经路过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他两鬓斑白,问我要碗水喝。” “我给他后,他说跟我有缘想收我为关门弟子传承衣钵,教了也一年多然后就跑了。”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听到人家称呼他棋圣。” 惠宁公主脸色难看,在风沧澜解释后,感觉刚才的所作所为都蠢蛋极了。 轩辕翼脸色也有些难看,刚才那般说是想保住月夜国颜面,惠宁毕竟是妹妹,是月夜国的公主。 万万没想到,对方的棋竟然是跟棋圣学的! “原来是棋圣啊。” “难怪能打败季羡林夺下首冠,名师出高徒啊。” “摄政王妃,请问棋圣如今身在何处?真想他重出江湖,棋坛估计要震三震。” “我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在哪里,实不相瞒从离开后一直都没联系我,我也想知道呢。” 这般说,那些隐隐激动的人面露失望。 风沧澜犀利的目光定格在惠宁公主身上,“不知本王妃这个回复,惠宁公主可还满意。” 被点名的惠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小脸俏红很是难堪。 她堂堂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目光,当即就羞愤转身要离开。 这时宗正昱冷如冰窖的声音响起,“惠宁公主无端诬陷我夫人作弊,是否该道个歉?” 惠宁离开的步伐一僵,红着脸磕磕绊绊,“又不是故意的,本公主……本公主这是合理怀疑罢了。” “而且,她又没损失什么,道什么歉。” 惠宁意思很明显,不想跟风沧澜道歉。 她是公主,在座的都是商洛大陆喊的上名号的人,若是道歉她以后还怎么立足于天下。 “那本王换个方式问。”他声音如冰,戾气非常之重,随时都在爆发边缘,“惠宁公主无端诬陷本王王妃作弊,是否该道歉?” 前者,宗正昱自称我,以风沧澜夫君身份追究。 后者,宗正昱自称本王,以星云国摄政王使者身份追究。 观赛区硝烟弥漫,好似下一秒就要爆发。 生下来就千人宠万人疼的惠宁,哪里被人这般对待过,对上宗正昱的凤眸,她只感觉仿佛坠入冰窖,透心凉。 小国之人不敢出声,静静看着。同时风沧澜的地位又提了提。 轩辕翼看着剑拔弩张的气势,立马走上来圆场,站在中间把惠宁护在身后,面露抱歉态度陈恳,“惠宁她年幼不懂事,是本皇子这个兄长未管教好,我代惠宁道歉了。” 宗正昱深邃瞳仁似淬了冰,目光沉沉盯着缩在后面的惠宁,“该是惠宁公主跟本王王妃道歉。” 他狭长的瑞凤眼跳动着暴躁的火苗,眸色阴鸷,似凶猛毒蛇,更似护犊子的猛虎。 察觉到上面气氛的怪异,风沧澜提着裙身往观赛区跑。 翩然若动,似展翅高飞的蝴蝶。 从君时瑜面前一晃而过,她抓着宗正昱宽大的手。 掌心传来的冰冷,抚平的宗正昱的暴戾,看着身旁因为奔跑鼻尖染着薄汗的人,他凤眸戾气消散染上几分温柔,连带着嗓音都是柔和的,“跑这么快做什么。” 他侧身指尖擦了擦琼鼻上的细汗,轻柔而细腻,仿佛对待什么天下独一的宝物。 风沧澜漂亮的秋水眸在阳光的照射下,似坠了星辰大海一般,灵动而生机勃勃。 她两只手瞧着宗正昱,娇俏一笑,带着几分撒娇,“来找你呀。” 宗正昱心跳猛然一停,节拍都被打乱了。 瞧着风沧澜盛满星光的美眸,薄唇勾了勾,明显是心情非常不错。 安抚好宗正昱,风沧澜目光才转向惠宁,“惠宁公主,以后质疑人之前先找到证据哦。” “你一国公主,不能跟街边的长舌妇那般,空口白牙就诬陷人吧?” 风沧澜明里暗里讽刺,一句话夹枪带棒,惠宁脸色苍白,瞧着对方美眸荡起清波芙蕖心头不是滋味。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怕知错不改一错再错,明明错了却自认为没错……惠宁公主,你说本王妃说的对吗?” 相较于宗正昱,风沧澜这里全是软刀子,处处是坑还带陷阱,稍有不慎就掉落深渊。 惠宁不敢随意说话,知道夏娉婷在她手里吃了不少口头上的亏。 权衡利弊后,惠宁开口道歉,“对不起。” “这不就没事了,何必浪费大家时间。” 这边的事算是落下了帷幕。 月夜皇看着惠宁被逼迫着道歉,只感觉被人狠狠的扇了两巴掌。 明面不显,却悄悄记在心里,打算后面再好好教训。 惠宁道歉完就跑着离开了,风沧澜拽着宗正昱,仰着头很是骄傲的模样,“我第一哦~昱昱有没有奖励。” 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一闪一闪的,宗正昱被风沧澜牵着的手紧了紧,压低声音,“今晚回去奖励你。” 风沧澜脸上的笑容僵住,出现一道龟裂的裂缝。 不……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而宗正昱那噙笑的目光明确的告诉了她,就是那个意思。 “流氓!”风沧澜一惊,甩开宗正昱就往后面退。 恰逢后面君时瑜起来,风沧澜硬生生撞在对方怀里。 温香软玉入怀,一股淡淡的香味钻入鼻尖吞噬理智,他下意识搂住了风沧澜的纤腰,心脏随着怀里的人扑过来而疯狂跳动。 察觉到腰间一紧,风沧澜眸色一凝,立马挣开。 刚离开君时瑜的怀抱,手臂就被人狠狠一拽,扑进一个硬邦邦的怀里。 君时瑜在宗正昱阴冷的注视下找回理智,半空中的手缓缓放下,双眸空寡无神,转身就离开了观赛区。 好似刚才的事没发生一般。 无人发现,他空寂无神的狐狸眼下,压制着狂躁暴怒。 “这个君时瑜真奇怪。”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把自己整得跟个幽灵一样。 这模样半夜出现在大街上,指不定能吓的一票人七窍升天。 风沧澜正走神,唇上就像被蜜蜂蛰了一下,回神就瞧见宗正昱咬了她一口。 亲就算了!!咬是什么鬼?宗正昱属狗的吗? 宗正昱捏着风沧澜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他目光深深带着危险的光芒,“别让我再听到你嘴里出现其他男人的名字。”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这新奇的吃法是一个朋友教我的 他凑到风沧澜耳畔,磁性的声音带着眸中警告,“不然,我就在床上干死你。” 风沧澜嘴角一僵,耳垂微微发红。 宗正昱他!又污言污语! “你……闭嘴吧!”风沧澜吓的捂住宗正昱的嘴,害怕他再说出什么石破惊天的话,“那么多人呢!” 风沧澜注意力放在后面那句话上,对前面那句话自动忽略,完全当个玩笑。 “你不要脸我还要,赶紧走!”说罢就牵着宗正昱走的火急火燎。 今天的棋赛已经结束,满场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比赛结束,晚宴包在浮云楼。 大小国或者是番邦的使者,都受到了邀约浮云楼赴宴。 浮云楼是比较大的一个酒楼,在皇城乃至全国都有连锁店。 今日浮云楼被包了下来,使臣们进来都颇为好奇。 记住网址 竟然不是在皇宫用膳而是在一处酒楼。 到门口就是一阵香味扑鼻而来,是从未闻过的香味,每个桌上都放着一口类似锅的东西,锅内汤汁沸腾翻滚。 进来的使臣们无一不透着新奇,纷纷交头接耳,“这是什么吃法?” “没见过,这是月夜国的新吃法吗?” “怎么吃啊?” 听到使臣皆是新奇的模样,皇帝的脸上有了喜色,“老大,你跟使臣们说说,你这个叫什么……什么锅的是什么玩意儿。” 轩辕翼站出来,开始讲解,“使臣们看到的这个叫火锅,一会儿用膳直接把桌上的食材放进沸汤内煮熟即可。” “啊……这是什么新鲜吃法,还从未见过。” “对啊,我们自己煮还是有人替我们煮?” 轩辕翼想说什么,突然脑海里浮现了君子远庖厨这句话。 他浅笑道,“可以唤小二,也可以自己烫。” “这新鲜吃法就是要边吃边煮,其中等待更是乐趣。” “这边是火锅,那边是碳烤肉,各位使臣可根据个人喜好选择。” “火锅分为红锅,也就是辣味的。还有清锅,不放辣椒。最后就是鸳鸯锅,一半辣一半不辣。” “满足使臣们的各种口味。”轩辕翼一一介绍着,使臣各个皆是新奇不已,吃火锅的团团围住,男人也没那么多矫情的。 风沧澜这里就麻烦了,就一个女子,跟外男同桌用膳有些不符合礼数。 轩辕翼也发现了这点,“摄政王妃跟摄政王同那边的碳烤肉不错。” 碳烤肉分为两人桌,四人桌,八人桌,不存在吃火锅两人一口锅这种尴尬的情况。 “好。”风沧澜拉着宗正昱往里面碳烤肉走。 君时瑜站在厅堂内,扫了一眼四周狐狸眼下闪过一丝不明的光。 对于新奇的事物,大家都是新奇的,也特别乐呵。 同桌用膳气氛好也热闹,今晚的晚宴可谓是非常成功。 皇帝满意的看了一眼轩辕翼,旁边的四皇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阴翳,他倒要看看,轩辕翼能仗着云朝留下来的东西站稳多久! “昱昱,你吃这个吗?我给你烤。” “那个也不错哎,帮我夹一个。” “还有那边,那边。” 晚宴风沧澜吃的开心,其他使臣亦是如此。 快结束时,都在称赞这新奇吃法实在是妙哉。 月夜皇听着赞美高兴乐呵,风沧澜含笑吃烤肉。果然不管古代还是现代,还是难逃火锅的诱惑。 可惜这个火锅味道不正宗,搁现代川渝地区,那火锅味道地道又巴适。 不过放在原材料不多的古代,能做出这种味道已经是极品了。 “吃撑了。”风沧澜摸着小腹。是回忆的味道,一个不小心就吃多了。 宗正昱放下碗筷,“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克扣了你用膳。” “嘿嘿。” 明日还有比赛,用完膳的使臣们陆陆续续离开。 风沧澜吃到最后几个。 比起她的风卷残云,宗正昱可谓是吃相优雅,秀色可餐。 两人用完晚膳准备离开,就瞧见君时瑜一个人坐在一个火锅面前,没动筷静静的望着沸腾翻滚的锅中。 “走吧。”收回目光,风沧澜跟宗正昱离开。 夜已深,街上没几个行人。 浮云楼里人走的差不多,最后只剩下君时瑜一个人。 他坐在桌前目光灼灼,素来空寂无神的狐狸眼里,含着一丝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陆陆续续送完使臣的轩辕翼回来,看到还有一个人走过去,“时瑜太子还在吃啊?” 君时瑜抽回思绪,慢慢烫着火锅动作娴熟,“恩,这新奇的吃法本太子还挺喜欢。” “是吗?”轩辕翼眸中染笑,“那就多吃些,浮云楼随时欢迎时瑜太子光临。”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新奇吃法的。” “真是让人惊叹。” 面对君时瑜的夸赞,轩辕翼有半刻的不习惯。 这位时瑜太子一直就是阴郁孤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空寂死亡的气息给人一种不可接近的感觉。 没想到竟然会对一个心思吃法这般感兴趣,看来这火锅的确是非常受时瑜太子的喜爱。 “这新奇的吃法是一个朋友教我的。”说起朋友,轩辕翼坐在君时瑜对面,因为提起那位朋友,脸上都染上了几分欢喜笑意。 “我这位朋友是个妙人,他知道许多新奇古怪的东西,说话有时候说一些奇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词。” “但是他非常聪明,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聪明的。” “朋友?”君时瑜狐狸眼微动,纤长的睫毛轻颤,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对。不过我说了一些不妥当的话,他离开了。”是躲着他吧。 轩辕翼强压下内心的难受,“就不打扰时瑜太子了,你慢慢用。” 留下这句话,轩辕翼就离开了。 君时瑜看着沸腾的火锅,毫无色彩的瞳仁慢慢聚焦,狭长勾人的狐狸眼微眯,眉梢上扬魅而阴。 夜风乍起,乌云闭月,有下雨的征兆。 无边的黑夜不见明月,也不见闪烁星辰。 在浮云楼用膳全身有股火锅烤肉味,风沧澜一会译馆就开始沐浴。 狂风吹的树叶飒飒作响,吹的没关紧的木窗嘎吱摇晃。 “轰——” 漆黑的夜空一道闪电骤然亮起,把夜幕一分为二。 风沧澜卷上一根浴巾往外走,床榻屋内都不见宗正昱人影,她的心慢慢悬了起来,“昱昱,你去哪儿了。” 无人回应,屋内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灯。 “昱昱?” “轰——” 响雷回应,一道闪电一瞬照亮,风沧澜也瞧见了门外的人影。 她呼出一口浊气,拍着胸口。 好家伙,竟然敢吓她! 风沧澜蹑手蹑脚走向门口,“啪”的一声打开门,猛然搂住站在门口的人,“小鬼我逮到你了哦~”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留到一会儿床上哭 对方身体在风沧澜抱住的一刹明显僵硬,风沧澜也察觉到了这点。 陌生的气息、陌生的手感,风沧澜立马明白自己认错人了。 刚要收手后退,昏暗的译馆骤然亮了起来。 一股视线如芒在背,风沧澜侧头看去,就见宗正昱满脸漆黑能滴墨,凤眸闪烁着暴戾跟寒意。 她猛然惊醒,收手连连后退。 “君……时瑜太子!”风沧澜满脸惊色还有尴尬。 靠!她抱错人了! 君时瑜为什么站在她门口啊!奇奇怪怪! “昱昱。”她秋水眸含着氤氲之气看去,宗正昱一步步踏上来。 风沧澜怂了怂脖子,“我可以解释。” 呜呜!这个画面有点像捉奸怎么回事。 “我刚才喊你,你不在,然后门口有个人影,我以为你故意吓我。”风沧澜正绞尽脑汁的解释着,肩膀上就搭上了一件长袍。 风沧澜这才注意到自己只裹了一根浴巾,肩膀小腿都露在外面,瞬间脸红。 “进去。”宗正昱不容置疑的声音带着命令性的口吻。 自觉做错事的风沧澜乖乖回屋,宗正昱阴冷的目光在君时瑜身上一扫而过,回了厢房。 君时瑜袖口下手背青筋暴起,软香的触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沉下眼眸回了自己厢房。 风沧澜坐在床榻上,又急又怕,宗正昱那狗脾气追究起来,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风沧澜又搬出来习惯的那套,倒打一耙。 不等宗正昱开口,自己恶人先告状,“你大半夜去哪里了?” “我就沐浴你就没人影了!” “莫不是趁着我出去私会漂亮的小姐姐了!” 甩锅第一招,恶人先告状! 第二招,倒打一耙。 第三招,颠倒黑白。 “我就知道,你腻我了,你在外面有其他狗了。” “你把她带回来吧,我不会阻止你们的。” 风沧澜呜咽了起来,一边抹泪一边余光偷看宗正昱的脸色。 见他坐在桌旁不动如山,风沧澜哭的声泪俱下,“昱昱,我知道我人老珠黄、昨日黄花,你喜欢漂亮的小姑娘我能理解。” “真有看上的,一定要带回来,别辜负了人家小姑娘。” 她越说越瞎扯,宗正昱骤然起身朝着自己走来,风沧澜心下一紧,直呼要完! 宗正昱瞧见她裹个浴巾还搂着其他男人,不把她扒掉一层皮才怪。 误会啊!真的是误会! 宗正昱停在床榻旁,附身跟她平视,凤眸深邃漆黑。 风沧澜心头一哽,哭泣都给忘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泪眼婆娑,好不可怜,眼睛哭的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 宗正昱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动作轻而温柔。 风沧澜表面哭兮兮,内心笑嘻嘻。 稳了,就这进展绝对不会被扒皮了。 就在风沧澜高兴时,宗正昱亲了亲她水盈盈的眼尾,听不出情绪,“留到一会儿床上哭。” 风沧澜伪装的面具出现一丝裂缝,她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神他妈留在床上哭,宗正昱你弯道超车啊!要被罚款的!! 她含泪的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宗正昱,看着他慢慢放下床幔,欲哭无泪。 这一夜,风沧澜比以往每次都哭的狠,那双漂亮的秋水眸从散焦到聚焦,都裹着一层秋水。 脚腕的红玛瑙足链,铃声不断,似有节拍,极块极慢。 译馆的隔声不算好,风沧澜哭泣声偶尔有几声飞出去。 隔壁厢房几乎是能听个五六分。 君时瑜坐在黑暗中,完全暴露不带半分隐藏。 周身的戾气跟阴郁,眉宇间带着焦躁,紧绷的下颚告示着他此时此刻心情非常不佳。 那靡靡之音一直到后半夜才稍微小了些,这一夜译馆里的人都是难以入眠。 外面雷声已经停止,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着地面,本该是个好梦之夜,却无法入眠。 夜在雨幕中悄然流逝,天边泛起鱼肚白。 旭日东升,又是崭新的一天。 经过昨晚暴风雨的冲刷,雨后的月夜国别有风味,如同江南烟雨女子。 今日是射这块的比赛,下午开始。 昨晚被折腾的半夜才歇息,风沧澜心安理得的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时嗓子都有点疼,说话有些哑。 越想越气,风沧澜怒从心头起,一脚踹向宗正昱,“你个王八蛋!” “禽兽!” “不对,禽兽都知道克制,你禽兽不如!” 风沧澜昨晚喊哑了嗓子,又刚醒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慵懒及魅惑。 宗正昱被踹醒,看着风沧澜满身红痕没一处好地眼底划过一丝满意,好生劝着带着一种莫名危险,“澜儿,早上不要随意招惹一个男人,知道吗?” 风沧澜准备再踹一脚的腿,悄无声息的缩了回去。 “嗓子疼?”宗正昱坐起来,身无一物。 背上跟胸口是抓痕,脖子上还有肩膀上有风沧澜的牙印,经过一晚后有些发青发紫。 “你还好意思问!”风沧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以行动表明不想搭理你。 宗正昱慢吞吞起身,披上一层外袍就到来一杯温茶,“润润口,实在疼请个大夫看看。” 生气归生气,水还是要喝的,风沧澜坐起来端着温茶。 白皙的脖子锁骨哪怕是肩膀,红的红青的青,可见昨晚状况惨烈。 但一对比,还是宗正昱更惨又被抓又被咬。 “还生气?”宗正昱结果空茶杯放在一边,一本正经,“该生气的该我才是。” “昨晚你自己做了什么,要我给你回忆回忆?” “我都说了!是误会认错了!”风沧澜哽着脖子反驳回去。 宗正昱面色不显,“你什么打扮?不给你点教训让你记住,以后同样犯。” “裹件浴巾跑?能耐了?” “我没有……”风沧澜撅了撅嘴,小声抗议,“我是沐浴的时候电闪雷鸣,出来找你又不在嘛。” “反正这事怪你!” 宗正昱无奈只能顺着风沧澜说,“好,怪我。” 宗正昱絮絮叨叨忙完已经是下午,外面马车已经在等了,风沧澜懒洋洋起来,穿了个便装扎了个马尾就推门出去了。 译馆外马车已经等着。 风沧澜面色红润,眉目含春,那一身的暧昧痕迹都昭示着她昨晚经历了怎样的遭遇。 两人一出译馆,轩辕翼走了过来,看着风沧澜脖子的红痕一句话脱口而出,“王妃这脖子是……”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你想多了!他只是馋我身子! 风沧澜咧了咧嘴,阴恻恻道,“被蚊子咬的。” 然后就钻进了马车。 后面宗正昱跟上,轩辕翼一顿,“摄政王你这脖子……” “小猫挠的。” “啊?猫挠的,严不严重需不需要唤大夫?”轩辕翼问的一本正经,周遭在译馆里住下的其他使臣脸色白了又黑。 这个月夜大皇子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不知道? “问题不大。”宗正昱留下这句话也钻进了马车。 轩辕翼转身准备上马车,就瞧见四周隐晦的眼神在打量他。 说隐晦又直白,太过明显。 想到两人脖子上的痕迹,轩辕翼猛然一僵,红到了耳根。 匆匆忙忙上马车,满脸绯红。 他真是!这么明显竟然没看出来! 到了赛场,因为昨晚暴雨缘故地上还是湿的,好在今天此骑射影响不大。 骑射是临时定的,其中原因风沧澜大概是明白那么点。 昨天打了月夜皇的脸,今天整骑射掰回一场。 射箭需要一定的臂力,还要有武力加持才能走的更远。 风沧澜一个娇娇柔柔的姑娘,必输。 使臣全员入场,赛员在下面准备。 风沧澜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这才发现昨日坐在旁边的君时瑜换了人,换成了四方城城主! “摄政王妃。”四方城主是个儒雅的中年大叔,看风沧澜投过来目光礼貌打招呼。 “摄政王很爱你。” 呵,臭男人吃醋了,竟然让四方城主跟君时瑜换了位置。 “城主你想多了,他只是馋我身子!”昨晚被折腾的快散架,风沧澜心在心里还不爽,说话都是带刺的。 四方城主目光在她脖子上一扫,了然的笑了笑没说话。 感觉到对方眼神中的暧昧八卦,风沧澜气的拧了一把宗正昱大腿。 宗正昱面视赛场,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对方没回应,风沧澜一口气卡在嗓子里发泄不出来。 臭男人!自己玩吧! 风沧澜转身就赶赴赛场,今日比赛骑射需要换骑装,这也是为什么没有倒腾的原因。 平时都是男子,今年出了一个玩票的风沧澜,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个女子。 这让众人对这个身着银灰色骑装的女子产生了好奇,“那个姑娘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好像。” “似乎是天阳国的人。” 风沧澜换完骑装出来就听到议论,她步步沉稳,一身红色骑装肆意张扬,高高扎起的马尾辫干净利落,一个银色发冠束起,确保不会影响发挥。 威风猎猎、英姿飒爽,像极了奔赴战场的女将军。 两个女子,一银白一红,唯二的两个女子自然是要被拿出来比较。 本来风沧澜单独看起来威风凌凌,但跟另一个姑娘站在一起,那气质相差太大。 风沧澜是娇养出来的温室花,而另一位姑娘是出窍的宝剑,锋利的长矛,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凌然之气。 “我认识你。”听到大家都在议论她,风沧澜出声道。 银色骑装女子面色一顿,风沧澜继续道,“天阳太子身边的那个湘绫,你喜欢君时瑜。” 湘绫脸色微变,瞬间恢复正常,没有搭理风沧澜。 “喜欢就要冲呀!” “喜欢就上,上不到就下药。”风沧澜眨着眼睛开玩笑,“生米煮成熟饭了人就是你的。” 湘绫顿时满脸乍红,支支吾吾半天,然后说了一句,不知羞耻,伤风败俗就灰溜溜跑了。 啧,小姑娘。 风沧澜收回目光,准备着上场。 今日的骑射。 本来文武,棋射,棋这块月夜输了就把骑跟射融合到一块了。 静靶,移动靶还有骑马移动靶,越往后难度系数越大。 能来这里比赛的都是各国的翘楚,风沧澜想拿四冠就必须重视起来。 先是静靶,然后是移动靶,最后骑马移动靶,层层晒出。 第一轮静靶,在场的六十余人,每人十根箭矢,淘汰十根箭矢总和最低的十人。 第二轮就只剩下五十个,同样的淘汰十箭矢总和的后十人。 最后一轮就只剩下四十个,不只是看箭还要跟骑融合起来。 第一轮开场 十人一组上去,风沧澜很不幸被分到最后一组。 同样的湘绫也被分到最后一组,还是风沧澜旁边。 “我看你小胳膊小腿的,也是求君时瑜让你来玩玩的?” 湘绫没理,对风沧澜的抗拒跟警惕还有厌恶来自内心深处。 风沧澜也发现了这点所以觉着好奇,她跟这位湘绫姑娘素未谋面,这浓浓的厌恶跟仇视是咋回事。 前面已经比试到四批了,风沧澜在六批拿着弓箭试手。 “这弓箭好好玩哦,你看。”风沧澜无箭拉弦,玩的不亦乐乎。 观赛区的人纷纷摇头。 四方城城主好奇看向宗正昱,“摄政王真的纵容摄政王妃上去啊。” 他一开口,周围的也符合,“是啊摄政王,这女人可不能太宠着,不然都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我之前有个表妹,青梅竹马一直宠着娶回来做了夫人。后面我想纳妾,我那夫人哭哭啼啼的烦死了。难不成还想让我守着她一个人一辈子不成。” “就是女人嘛,高兴了逗一下,不高兴了扔一边。” 周围之人似深有同感,好像找到了组织。 宗正昱脸色越来越沉,瞳仁的颜色越来越淡。 “风沧澜也就仗着那张脸以色侍人,看她老了人老珠黄还怎么嚣张。” 一阵女声传开,是惠宁公主在说话。 她一边贬低风沧澜一边安抚旁边的女子,“娉婷你可要开心些,好不容易才能出来看。” “我跟你讲今天我们就等着看风沧澜出丑吧,不知天高地厚!” “好了,别不开心了,你看你哥哥往你这边看呢。” 夏娉婷缓缓抬头,在家里待的几天不能出门,现在一想委屈的两眼含泪,一副欲泣不泣的模样。 这时旁边一个穿着骑装的男子出声,“夏姑娘莫要哭,我一定给报仇,让风沧澜成为全天下的笑话!” 夏娉婷抽嗒嗒抬头,那双盈盈泪水的眸子直击骑装男子心脏,“多谢你帮我,但是还是算了,她是星云摄政王妃我不过是一个小小丞相的妹妹。” “才不是,娉婷你等着,我给你报仇!” 骑装男子气冲冲去赛场,夏娉婷摸着泪满是担忧,“李公子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三箭齐发!她竟然想三箭齐发!? “做了出格的事才好呢。”惠宁低低笑着。 后面的对话四方城城主听到了,扫了一眼宗正昱,他自然也听到了,竟然没有任何表态,就很奇怪了。 赛场已经到最后一轮,风沧澜持弓上场,没有半分锋芒毕露的气息,整个人懒洋洋软趴趴的。 所有人凝神静气瞄准,风沧澜拉动弦又放了下去,“手软没力,我能弃权吗?” “别弃权呀,随便玩玩吧。” “可是还有一轮二轮好麻烦,我玩肯定玩一次就够了,不然我三轮再上场吧?” “实在是这箭又沉又难拉,手腕疼。”风沧澜揉着手腕跟肩膀,怎么看都是一个娇娇柔柔,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女子。 她此话一出,引周围低笑,嘲讽。 试一次也该试第一轮,越往后难度系数越大。 三轮又要骑马又要对准移动目标,那可是最难的。而现在风沧澜放弃一轮最简单的,说玩最难的。 这典型的规则都没搞懂。 记住网址 月夜皇听她这般说当然选择同意,弃权已经够丢面子了,三轮再来一波正好,“那就先扶摄政王妃等着,三轮再上场。” “不用,我就坐着就好。” 风沧澜这边没问题,赛场开始第一轮最后一批。 只听到无数声“叮叮叮”,然后所有人放下了弓箭。 那边开始数总环。 “八十八环。” “九十环。” “九十八环。” “一百环。” 一百环一出,全场议论,“一百环岂不是箭箭十环!好厉害!” 第一轮难度系数低,所以成绩都在八十往上。 一轮结束,二轮开始。 同样的一轮一轮来,箭靶移动许多人成绩就有点水头了,但大多数还是不错。 风沧澜坐在旁边拖着雪腮,目光定格在湘绫身上,这个姑娘会武且臂力非常惊人。 手上有常年练箭的老茧,刚才那满环是她的。 这就很难了啊,她必须要拿下第一。 不然臭男人的毒可就没办法。 二轮结束继续开始报数,这一轮九十没几个,八十还好,七十较多。 最后念到个一百环,赛场众人都精神了。 上一轮一百环,这一轮也有,可能是一个人! 但上面不念人只念数,所以大家也不知道是谁。 最后第三轮,四十一个人赛场乱跑射箭,这个难度系数相当之高且有时间限制。 风沧澜拿着弓跟箭筒,两只手拉住缰绳要上马。 众人看这娴熟的上马姿势,都以为风沧澜是会骑马的。 刚仰头期待,风沧澜还没上去就被甩了下来。 众人又是一阵叹息摇头。 星云国的使臣们都捂着脸,丢脸丢大了! 皇帝脸色确是舒缓了很多。 “嘿嘿,不太会骑马见笑了。”风沧澜傻呵呵的咧嘴笑。 大家都在射箭的时候风沧澜还没爬上马。 眼看着时间过半,风沧澜马都还没上去观赛区的诸人是叹息摇头不止。 三国联谊一个王妃这般丢人,丢的可是星云国的脸面。 惠宁跟夏娉婷看着上马都上不去的风沧澜,都是一副大仇得报的痛快。 轩辕翼紧盯着赛场,夏痕亦是如此,看着那上了无数次都没成功的人,隐隐觉着哪里不对劲。 时间过去三分之二,风沧澜抓住缰绳一鼓作气,终于上了马。 她满脸胜利的微笑像是已经夺冠一般,赛场的使臣们不忍直视。 夏痕看着那控制得当,笑的满眼星光的人,总觉着事情不简单。 “哎呀!” “天哪,这马怎么乱跑,你别乱动啊!” 刚想着控制得当,风沧澜坐下的马就各种闹腾。 时间仅剩一盏茶不到,所有人都开始收尾风沧澜还没开始。 看着那快燃尽的香,风沧澜彷徨拿弓,没有目标,不瞄准,开始乱射。 众使臣眼睛都瞪直了,这……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坐下马在跑,颠簸不平,风沧澜控制马就无法从后背取箭射箭。 二者无法兼顾。 刚射一箭坐下马儿又是踢腿,又是直立。观赛区一众人看的心惊肉跳。 这比赛输了也就输了,若是摄政王妃从马背上摔下来,不死也要去半条命。因此重伤只怕…… 诸人悄无声息向宗正昱看去,本以为会看到他的紧张担忧。 然而宗正昱确是一派淡然,面无表情,好像没看到赛场里摇摇欲坠随时都会被马甩下来的风沧澜。 香快燃尽,风沧澜不管坐下之马,继续取箭开射。 赛场上箭靶移动,根本无法看清是否射中。 取箭、拉弓、射! 行云流水,姿势漂亮,却没有一个人期待。 实在是,这压根都没时间瞄准,怎么可能射中!就算是侥幸射中也是八九环开外,指不定还脱靶。 摄政王妃在赛场的行为让一众星云使臣头疼,想让摄政王劝一下,想到风沧澜的受宠成度默默的咽回了嘴边的话。 这次星云国,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以后还怎么在商洛大陆立足! 夏娉婷看着场上的人,搅动的手帕用力,眼底闪过一丝狠色。 最好是摔下来,摔死!摔断腿!摔烂那张脸! 赛场上大多数都收了箭,除了风沧澜还有一个身着骑装的男子。 他后背的箭桶里只有一根箭,牵着马在场上跑来跑去。 见风沧澜脱缰绳射箭,脚下一紧。坐下马儿像受了刺激一般,横冲直撞,直直往风沧澜撞去。 观赛区的使臣们面色一凝,紧紧盯着那飞驰撞向风沧澜的人。 “啊——” 四周爆发惊叫。 风沧澜察觉到不对侧首看去,只见一个男子面色狰狞,五官扭曲,直直撞向自己! “澜儿——”宗正昱猛然站起,厉声急呼。 疾驰骏马近在咫尺。风沧澜周身气息陡然大变,电光火石间拽紧缰绳。 马儿两蹄踏空,直立起来,发出一声嘶鸣跟冲来的骑装男子擦肩而过。 风沧澜放松缰绳,踏空的两蹄落下,马儿不似刚才那般躁动,瞬间乖巧的不行。 风沧澜凌冽目光扫向计时香,眼看着香已经燃完,只要香灰一落便时间到。 必须拿冠!必须夺下四冠!必须拿到水晶兰! 后背取箭,还剩三根一箭都不能出差错。 她立于马背,身姿挺拔、威风猎猎。犹如一把宝剑,锋芒毕露,难掩光芒! “三箭齐发!” “摄政王妃她竟然想三箭齐发!?”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昱昱,我没事啦~ “开什么玩笑,她还想搞一个三箭齐发!” “箭都不会射的人,竟然还想秀技术?简直是笑死个人!也不嫌丢脸!”惠宁满目嘲讽跟鄙夷。 夏娉婷目光如炬盯着那抹身影,见没有被撞下马,眼底一片失望。 竟让她运气好的躲过了。 没错,夏娉婷认为刚才有人撞过去时,那避开是运气好。 场内懂骑术的人不少,刚才风沧澜紧急应对的模样,根本不像不会骑马。 夏痕少年气息的脸一派老成,目光凝重,眺望那背脊挺直拉满弓的身影。 不对,这事情怎么看,怎么都不对。 四面八方的质疑跟嘲讽声并未影响到风沧澜。 她美眸锐利如鹰,目光凌然。 拉弓、扣弦、满月、射! “咻——” 三箭齐发,在蓝天白云下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风沧澜挺直后背,无箭拉弦,转身瞄准刚才冲撞过来的骑装男子。 清风拂过,风沧澜鬓角的碎发微动,她秋水眸微眯一片森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骑装男子猛然一僵,被风沧澜射过来的凌厉目光惊住,好似一颗心被人抓住一般,无法喘息。 风沧澜的转变仅在一瞬之间,似换了一个人一般,锋芒毕露,无人能挡,更是叫人不敢逼视! 风沧澜拉满弓的手一放,掉在地上的骑装男子瞳孔一缩,脸色惨白,好似有一根箭直穿他的心脏。 纵使她手里根本没有箭! 见对方惊恐一颤,风沧澜朱唇微翘,勾起一抹嘲弄。 驾马过去,居高临下俯视地上的骑装男子,看蝼蚁的眼神轻扫而过,满身是在刀口舔血、死人堆里厮杀的煞气。 只一瞬,风沧澜周身的凌厉锋芒收敛,美目流盼,温柔婉约,“你没事吧?” “刚才这马不停使唤,还好我避开了,不然就撞到你了。” 风沧澜面露自责,颇为担忧的眼神。 怎么看都是娇娇柔柔的姑娘,仿佛刚才那个满身煞气随时都可能捏死他的人,从未出现,一切只是幻觉。 观赛区的的宗正昱早已身在赛场,刚才见风沧澜完美避开危险便没有上去,如今一切结束,宗正昱步步走上去。 他不敢回想,至今心有余悸。 那马若是撞到风沧澜,该是怎样的结局。 坠马?断腿?亦或者从此消失。 越往下想,心越抽疼,一颗心仿佛掉入冰窟窿。 见宗正昱满脸紧绷走过来,风沧澜翻身下马,就被对方搂住咯吱窝,像抱小孩那般抱下来。 欲说话,就被宗正昱猛的搂住,力度之大恨不得将风沧澜揉进身体里。 “昱昱?”风沧澜声音放柔了些,猜测到了宗正昱为何如此模样。她宽慰道,“我没事啦。” 瞧见四周投来的目光,风沧澜还做不到在天下人面前跟宗正昱亲密面不改色,耳垂悄悄红了。 “别说话,让我抱会儿。”宗正昱的声音有些发哑,隐隐有些轻颤。 风沧澜也没再推开,双手搂住他的精腰。 天下使臣直勾勾看着,没人敢出声打破这画面。 君时瑜扫了一眼赛场相拥的两人,瞳色空洞死寂,鬓角却隐隐有青筋暴起。 夏娉婷看着下面脸色扭曲狰狞,竟然没摔死她! 惠宁公主确是心有余悸的模样。 本来以为刚才那个骑装男子只是教训教训,结果竟然想要风沧澜的性命! 惠宁虽然生在宫中,却从小就被保护的很好,从未见过血,更别提人命。 虽然性格娇纵,但却不算坏。 回想刚才,若是真撞到了,摄政王妃有个好歹,这可是在她们月夜国境内。 轻,宗正昱闹的天翻地覆。重,可能挑起两国纷争。 “这男子简直就是蠢货,他是想谋杀摄政王妃,把月夜国拖下水吗!” 惠宁是月夜公主,除去私人恩怨还有一层国家大义考虑。 夏娉婷听到这句话,俏脸一白,双手缩紧,美眸闪烁着泪光,“惠宁,是我不好,我刚才没劝住他。” 惠宁拍了拍夏娉婷的手背,“这不管你的事,是那男的想跟你献殷勤,哪知道是个蠢货。” 竟然在天下人面前,谋杀星云摄政王妃! “可到底……他还是因为我。”夏娉婷张了张嘴,惠宁公主一口打断,“这不管你的事。” “嗯。”夏娉婷抽泣一声,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暗光。 赛场上,风沧澜小声提醒,“有人看着,还在比赛。” 宗正昱这才慢慢放开,修长手指抚了抚她的脸颊。 风沧澜还想说什么,就看到宗正昱扬手,一把长剑似被赋予了灵魂一般出鞘飞到他手中。 宗正昱手持长剑向着地上的骑装男子走去,温暖的阳光洒在宗正昱手中的长剑剑刃上,折射出一道寒光。 全场人呼吸一滞,隐隐猜到了宗正昱要做什么。 轩辕翼看到宗正昱提剑走去连忙出声阻止,“摄政……” 他话未说完,只听“刷”的一声,血溅四周。 躺在地上的人没了生息,宗正昱手中长剑滴答滴答的往地上滴血。 骑装男子的头颅,滚来滚去,格外骇人。 登时,赛场气氛凝滞,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今日可是月夜国主办三国联谊的日子,星云摄政王竟然丝毫不给面子,当众斩杀。 虽然那骑装男子意图明显也该死,但私底下解决就好了,根本不用当着这么多人面。 这不是打月夜皇的脸吗! 月夜皇布满皱纹的脸漆黑一片,浑浊的眸子里隐忍着怒火。 惠宁公主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吓的脸色苍白,嘴唇直发颤。 夏娉婷也是四肢冰凉,全身都在发抖。 若是让摄政王知道她蹿使的那人对付风沧澜,只怕自己…… 夏娉婷看着赛场上那颗脑袋,顿时如坠冰窖。 没有!她没有让任何人去对付风沧澜。 是他自己去的,不是她指使的! 赛场,宗正昱慢条斯理擦拭着剑刃上的血迹,然后朝着所有人笑的温和,“私人恩怨已经解决,你们继续吧。” 他持剑离开,路过风沧澜时揉了揉她的头顶眉目柔和,“我先回上面。” 风沧澜呆愣愣点头。 宗正昱离开,下面有人清理尸体跟血迹,对于他的赛场杀人,没人敢说一个字。 “咳。”考官上场脸色还有些白,明显是被刚才的事吓到了,“出现了一点小插曲,现在让我们来揭秘各位的成绩。”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惊爆!三根箭矢全部十环! 考官是个情商高的,三言两语调动了气氛。 在场的都是身居高位,谁手里没几条人命,赛场上死个人,大家惊讶的也是星云摄政王不给月夜皇面子。 除此之外,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数环,记环。” 考官发话,赛场上涌入一群人开始数环。 每个人都的箭矢尾部标记不同,可用此来分辨。 本来是四十一个人,如今一人死亡,就只剩下四十个人。 赛场上数环数的如火如荼,风沧澜跟其他赛员一样站在旁边等候。 她一过去,那些赛员就往后退两步刻意拉开距离。 除了因为宗正昱刚才杀人一事,主要是因为风沧澜搅乱赛场,他们勤学苦练,对方却当做乐呵的游戏。 任由谁,都不会想跟风沧澜太近。 他们不搭理,风沧澜还懒得搭理他们,反而是目光落在湘绫身上,她注意到了湘绫环环十。 她持箭的姿势很奇怪,跟平常人不一样。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习惯,她也没多想,“恭喜你啊。” 风沧澜笑眯眯的祝福着。 湘绫脸色一僵,“成绩还没出来,说恭喜太早了。” “哎呀,提前说了嘛。” “况且不管成绩如何,都是值得恭喜的,不是吗?” 风沧澜还想说点什么,她实在是好奇这个湘绫为何对自己无原因的仇视。赛场上就清点完毕。 所有赛员上场站成几排,形成一个四方阵。 “顾生,十箭六十八环。” “章程,十箭七十二环。” “王霖,十箭八十三环。” “……” 所有人的成绩慢慢被念出来,“湘绫,十箭,一百环!” 轰—— 一下,赛场炸了。 这种情况竟然百环!这种高难度一个男子百环都没有,竟然横空杀出来一个女子拿下百环。 众人视线聚焦湘绫。 察觉到四周打量好奇的目光,湘绫挺直后背,嘴角上扬是胜利的喜悦,冠军的姿态。 她的目光穿破人群,落在观赛区处,一个人的身上。 所有人都投来目光,或好奇、或打量,或祝福,或惊讶。 而那个人,瞳仁散焦没有半分表示。 湘绫垂下头,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考官还在念书,毫无疑问风沧澜又是最后一个,“摄政王妃风沧澜,三十环。” 有宗正昱杀人的前车之鉴,众人不敢随意嘲讽,只夸赞道,“不错了,摄政王妃不会箭能射出三十环的好成绩,已经非常不错了。” “是啊,摄政王妃真是好有天赋。” “实在是厉害,不懂射箭还能射出如此好成绩,我等甘拜下风。” 风沧澜嘴角抽动,这群人闭着眼睛瞎吹真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家小昱昱的威慑力好强哦。 大佬就是大佬。 “你们可真能吹!”惠宁公主站起来,见夏娉婷心情不好就开始搞事。 夏娉婷心情不好,夏痕心情就不好,她必须要做点让夏娉婷高兴的事。 “闭着眼睛瞎吹吗?” “十箭,三十环,闭着眼睛也射不出真的差的成绩。” “你们竟然吹的天花乱坠,真是笑死个人了!” “轩辕惠宁!”轩辕翼一字一句,不似往日那般轻轻揭过。 刚才才有人因为风沧澜被杀,她还敢捣乱! 摄政王那个疯子,疯起来就算惠宁是月夜的公主也不会留一丝情面。 比起妹妹丢掉性命,骂两句算什么。 “你给我闭嘴,再敢说一个字就滚!以后别想出宫!” 别想出宫!惠宁一听到这四个字瞬间怂了。 见惠宁熄火,轩辕翼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观赛区吵闹时,赛场不知发生了什么,一群考官围了上去。 “考官,摄政王妃的成绩有点问题。” 一个数环的小兵弱弱开口。 惠宁一听成绩有问题,立马像准备战斗的攻击,嘲讽技能已经开启。 夏娉婷也听到这句话抬头注视。 月夜皇被两次比赛整得心力交瘁,头魁被风沧澜抢了,骑射又被天阳国太子身边的一个丫鬟抢了。 这已经够烦了,宗正昱还当着全世界人的面打脸。 如今摄政王妃又出问题! “出什么事了。”月夜皇语气不善,脸色阴沉沉的。 数环的小兵颤颤巍巍抬头,“小的只找到了摄政王妃的三支箭矢。” “没找到就没找到。”月夜皇头疼不想再管。 那小兵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主要是……这三支箭矢,都是十环。” 全场寂静一秒,爆发惊叹热议。 “找到三支箭矢都是十环!?” “那摄政王妃的三十环岂不是都是满环!?” “我天!真假?不敢相信!” 众人目光再次聚焦风沧澜,不可置信、不敢相信、惊愕、震惊,这类情绪出现在所有人脸上。 夏痕眉目轻皱,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这位星云的摄政王妃,并非传言的那般废,绝对不简单! 湘绫听到三箭都是十环猛然侧头,看着风沧澜目光复杂,防备之意更加明显。 “快找找其他箭矢。” 数环的人纷纷找了起来,风沧澜懒散的站着,摇摇晃晃似没有骨头一般。 周围的赛员都隐晦的投来目光,隐约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找到了!” “找到了!” 一个小兵捧着坏了的箭矢过来,箭尾标注着风沧澜的专属标记。 观赛区纷纷探头,考官们全部围了过来,看着一对损坏的箭矢脸色复杂。 看向风沧澜的目光,更是怪异不已。 风沧澜站在阳光下懒洋洋的,似乎是在晒太阳。根本不管那边的情况,好像他们说的事跟自己完全无关。 “这……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一个考官发颤的声音响起。 围成一团的考官回首看了一眼那个懒散的身影,“虽然不可置信,但事实好像的确是这样?” “可她明明箭术这么好,为什么要说不会射箭?” “昨日她不也说不会棋,然后下赢了季羡林还拿下了首冠。” “这……这么谦虚的吗?”这都不会箭术的话,这世界上可能就没几个会了吧。 一群人围着商议,看着地上箭矢全部从中间破开,很明显是后来之箭把靶心十环的箭给射破了,所以才一分为二。 考官围成一个圈,将四周投来的目光隔绝。 赛场一直没消息,观赛区的人是好奇的抓心挠肺。 就在所有人不耐想问时,一群考官散开,“摄政王妃的成绩出了点差错,现在更正一下。”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百环!并列第一! “出差错?” “什么意思?成绩出差错莫不是算多了算少了?” “估计是看错了,风沧澜不是不会箭吗?唯三的箭矢都是十环,其余全部脱靶很明显不对嘛。” “我就说不对。” 考官还没有宣布更正成绩,观赛区就开始唱衰。 听到这些人的说辞,考官眼角抽了抽,能想象出这些人待会儿听到正确的成绩该惊成啥模样。 考官乐呵呵的,有一种知道了全天下都不知道的秘密。 夏娉婷等的焦急,迫切想看风沧澜出丑,黄鹂鸟似的声音清脆又好听,“可别吊着我们就,快些公布更正的成绩吧。” “好!”考官应声答应,夏娉婷眼底的笑意猖獗。 自从被禁足后,夏娉婷就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变长了柔弱可怜的小白花,相教之前更是惹人怜惜。 “摄政王妃更正成绩。”考官卖了一个关子,瞬间把全场的气氛提了起来,众人聚精会神。 记住网址 “十箭,百环!” “同湘绫并列第一!” 轰—— 全场哗然。 众人都以为刚才数错了箭,完全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背道而驰! 夏娉婷伪装的极好的表情出现一道裂缝,惠宁满目惊愕。 夏痕睫毛轻颤,眼底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情绪。 轩辕翼面色凝重。 月夜皇面色黑如锅底,风沧澜也第一,那骑射就是湘绫跟风沧澜并排第一! 风沧澜两冠了! 众人吵的不可开交!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你认为可能夺冠的人夺冠,会觉着没什么,可心底认为最不可能夺冠的,竟然夺冠了! 那就是颠覆性的,风沧澜就是如此。 棋道如此,骑射亦是如此! 湘绫难以置信的看向风沧澜,并排第一! 月夜皇都快悔死了,本来是让风沧澜丢脸出口气,结果!她竟然又拿下第一! 一口气没上来憋在心口,差点七窍升天。 “啊……百环啊。”风沧澜迷茫的说了一句,不甚在意。又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并不能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皇帝缓过气,不想承认也不行,只能宣布,“骑射,天阳国湘绫、星云国风沧澜,并排第一!” 宣布完皇帝直接就走了。 风沧澜踩着轻快的步伐,向着宗正昱跑去,如鲸向海、似鸟归林。 她笑容纯真灿烂,好似能感染人。 暖色的阳光照在红色骑装上,衬得她肆意张扬,热烈如火。是被太阳神眷顾的姑娘。 “我又是第一哦~”风沧澜眨巴着漂亮的秋水眸,嘴里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我的奖励呢。 “我夫人真厉害。”宗正昱揉了揉风沧澜的头顶,炫耀之意可以说非常明显了。 我夫人!第一,简简单单,不用羡慕。 风沧澜十分嫌弃的给了一个白眼,“就这啊。” “你也太抠门了叭,一句夸赞。” 被嫌弃的宗正昱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突然袭击,在风沧澜朱唇上亲啄一口。 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风沧澜捂着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脸颊染上一层桃粉,没想到宗正昱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亲她! 一点也不避讳! “你……”风沧澜反驳的话说不出口,四周都是八卦的模样。 她垂着头,脸红到耳根是害羞了。 宗正昱轻叹一声,长臂将风沧澜揽住怀里,将她的脑袋摁在胸膛贴着,长袖遮挡了一半,只露出一个乌发茂密的头顶。 “夫人害羞,先行告退。” 众使臣笑呵呵点头,眼底八卦的火苗熊熊燃烧。 风沧澜听到这句话狠捏了一把宗正昱腰间软肉,抬头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人,明亮的美眸中是明晃晃的警告。 宗正昱护着风沧澜离开。 骑射比赛结束,满场的人开始退场。 同样拿到第一的湘绫现在君时瑜身边一如往常。 脑海里尽是风沧澜如星辰的眸子,看着宗正昱撒娇般的讨要第一名的奖励。 而她跟风沧澜并排第一,什么也没有。别说奖励,就算一句夸赞的话也没有。 君时瑜起身离开,眸色沉沉,整个人萦绕着阴郁的气息。 他苍白的手缩紧,内心一抽抽的疼。 控制不住的情绪让他越发的暴躁,这几日越是严重了。 昨夜暴雨,今日地上还是湿的,树上的水珠依旧在。 在夕阳余晖照射下,星星点点,像星辰坠落树间,漂亮的无与伦比。 回到译馆,风沧澜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还在冷战吵架呢。 然后单方面的继续开启冷战。 宗正昱回来时就看到风沧澜坐在桌边,目光凶狠,见有人进来朝着门口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澜儿怎么了?” “生气!”风沧澜幽怨的目光看去,然后两只手袖子一撩,露出青青紫紫的痕迹,“你看看,你搞得好事。” “我跟你说现在还疼,我疼就心情不舒服,不舒服就生气!” “我生气……”风沧澜眯了眯眼睛,意味很明显。 我生气,那你就不好过了。 宗正昱转身朝内屋走了去。 风沧澜一口气卡在胸口,靠!他竟然就这样转身走了? 风沧澜气冲冲起身要去找说辞,走到屏风后面看到里面有人出来,立马原地转身一副啥事没有的模样。 宗正昱出来看到风沧澜,拉着她往桌旁走。手中力度很轻,刻意控制以免碰到疼痛的地方。 “坐下。”宗正昱说了一声就把旁边的药箱打开,风沧澜很本能的乖乖坐下,听话的不行。 坐下的一瞬才想起来,她还生气啊!干嘛听话! 正要开口唱对台戏,就听到宗正昱磁性温和的声音,“我给你上药。” “哼~”风沧澜哼哼了一声,手上很诚实的撩开袖子让宗正昱上药。 宗正昱捏着风沧澜的手腕,轻轻搓着手臂,“这是活血化瘀的药,明早醒来就能消。” 擦完双手,宗正昱瞟了一眼风沧澜的衣裳,“衣服脱了还有身上。” 风沧澜也不扭捏,脱得只剩下红色绣着牡丹花的小肚兜。 宗正昱凤眸深暗,宽大的手掌轻揉上药。 上完药,风沧澜把衣裳穿上哼哼道,“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 “昨晚气狠了是我没控制住,澜儿不生气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这叫满级大佬屠杀新手村! 说罢,宗正昱附身平视,亲了亲风沧澜精致挺拔的鼻尖。 风沧澜瞳孔微缩,悄悄撇开目光,耳垂微微发红,别扭道,“哼,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完的。” “对不起澜儿,以后肯定不这样了。” 宗正昱陈恳道歉了,风沧澜也不好意思再抓着不放,顺着他搭起的阶梯走下来。 又不好意思明确说原谅你了,就一把将宗正昱手里的药抢过来,“脱衣,我给你上药。” 宗正昱眉宇间染上几分柔意,凑近亲吻风沧澜的额头,嗓音徐徐、清润柔和,“谢谢夫人。” 宗正昱脱掉外袍,身上的抓痕张牙舞爪,脖子上的咬痕格外可怖,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吸血了。 看到自己的“杰作”,风沧澜有些别扭,指尖沾了点药一点点涂抹,动作温柔而细腻。 后背那柔软的触感,仿佛羽毛在心尖轻轻拂过,使得他眉眼轻颤。 后面擦完药,风沧澜转到前面细心认真又专注,盯着咬痕抓痕,动作小心翼翼。 烛光微弱,屋内有些昏暗。 宗正昱却能看清风沧澜专注的眼神。 风沧澜看着伤痕,宗正昱看着她。 头顶的视线过于直白炙热,风沧澜上药的指尖都有些发颤。 宗正昱这眼神!要搞事啊! 她看不到!她感受不到! 因为这视线,风沧澜连第一名的奖励都不敢要了,生怕宗正昱像上来那样来一句,一会儿给你。 那她得呕血! 身上的伤痕都还没消失呢,哪里受得住魔鬼摧残! 她敢肯定,只要自己敢问,宗正昱绝对就敢说! 上完药,两人全程无交流。 昨天棋赛比完了,月夜皇还安排了晚膳,今天直接啥也没了。 可见月夜皇多生气。 昨天棋道首魁被夺,今日骑射两名并列第一,愣是没有一个是月夜国的。 后面的文武,月夜皇对大皇子四皇子下了命令,谁的人能夺下剩下两冠,哪怕是一冠都给予丰厚奖励。 这件事若办成,皇子的地位会提一提,也会在月夜皇面前更受重视。 月夜皇骑射比赛回宫就下了命令,两位皇子连夜找人,都想办妥这件事。 在译馆准备安寝的风沧澜完全不知道月夜皇的这个打算,若是知道了她大概会在心里默默说一句抱歉。 为了水晶兰,她必须要拿下四冠,所以不好意思啦。 第二日,月夜皇临时更改行程,上午比武,下午比文。 使臣对这突然更改都特别好奇。后面多方周旋打听,才知道大皇子跟四皇子连夜寻了数一数二的文武人才 四皇子找到了有文坛最年轻的大师——秦冕。而大皇子则是找到江湖上颇有盛名的天涯一刀——洛严。 两个人都是在各自领域泰山北斗的存在。 如此再看,月夜皇的意图就很明显了,后面两冠已经是月夜国的囊中之物。 早晨去往赛场的马车里,风沧澜打着哈欠,漂亮的眸子里浸了一层秋水,犹如清波芙蕖,潋滟生辉。 葱葱玉指拍了拍樱唇,整个人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头顶翘着一根呆毛,整个人懵懵的,像误入人世间的小鹿找不到回森林的路。 “月夜皇也真是的,两天的事非要弄到一天做完,有那么着急嘛。” “大概是……前两局让他有点下不来台。”宗正昱倒是非常通透,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那双漂亮的瞳仁似从水里打捞出来,明亮干净又璀璨。 眼梢上挑,噙着一股笑意,无形中透着一股媚意,顾盼生辉、冰肌玉骨,让人挪不开目光。 “嗐~他自己也说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结果这般认真。” “澜儿你……”宗正昱到嘴边的话欲言又止,本来想问,但想到风沧澜做这些有自己想法也就没有询问。 风沧澜歪头,“什么?” “没事。”既然她不说,那他就不问,她想说会说的。 “上午是武,澜儿小心些别把自己弄伤了。” “那个洛严,被人称为天涯一刀,其刀法使的神鬼莫测,有几分实力。” “若是澜儿的敌不过,认输便是。” “赢不赢不重要,你的身体最重要。” “就算输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宗正昱把洛严的一些习惯啊什么一点点说出来,对风沧澜是千叮万嘱不可硬碰硬。 之前是跟风沧澜有过招,知道她内力不低,但赛场上不动用内力,只单纯比拳脚功夫。 不知道风沧澜实力如何,宗正昱只能侧面正面的给灌输,打不赢咱们就认输。 “知道啦,放心我会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哒。” 使臣入座,赛员更换衣裳。 风沧澜换了一身利落的宝蓝色便装,确保排场打斗不会影响自己。 换好衣裳出来,就听到赛员唱衰。 “月夜国实在是太不厚道了,竟然把天涯一刀洛严请来了,这怎么打?” “直接认输得了。” “还比赛什么比赛啊,多明显的内定!” “这个叫,满级大佬屠杀新手村。”风沧澜也猫着身子围拢,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洛严身上,没注意突然加进来的人。 “是啊,人家在江湖上享有盛名,这和师傅跟刚入门的徒弟打,根本没有悬念的事嘛!” “月夜国输不起,竟然请外援真狠!” “就是!真狠!” “月夜皇不地道!” 风沧澜又跟着回应,“就是!不地道!” 风沧澜说的铿锵有力、义愤填膺,引来讨论赛员的注意力。 众人这才发现多了一个女子,对方的身份不言而喻。 那一瞬,一群人齐齐后退,然后一溜烟没了人影。 风沧澜看着刚才还一群人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不仅摸了摸后脑勺。 她有那么可怕吗?而且她长得也不丑好吧! 八卦都不带她一个,她还想多了解一下这个天涯一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哼!不带就不带呗,她还不稀罕。 风沧澜双手环胸,回忆着天涯一刀,以及洛严这个名字。 可以确定在她痴傻前,并没有这号人。 痴傻前她混江湖的,黑白两道喊的上名号的人,穹苍楼都有资料。 送上来的资料她都会亲自过一遍,所以这应该是痴傻后才崛起的新人物。 “快看!快看!那就是天涯一刀,洛严!”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这就是降维打击! 一阵哄闹声响起,风沧澜循声望去伸长脖子。 可进口那块被人围的水泄不通,根本瞧不见那传闻中的天涯一刀。 进赛场就被围着进入赛员更衣室,围的那叫严严实实,跟现代那些流量爱豆似的。 这个天涯一刀好多粉啊,她以前混江湖都没有这么装逼过呢! “首先非常抱歉临时更改了比赛时间,给诸国使臣不便还请谅解。” “这次将文武提到一天比赛,主要原因是朕的女儿,惠宁公主已经到了出阁之龄,想为爱女挑选一位夫婿。” 皇帝的声音响遍四周,风沧澜向着观赛区望去。 惠宁的脸色寸寸苍白,血色全无。看来之前并不知道。 这个惠宁对夏痕有意,不过…… 目光再转夏痕,他并未因为皇帝的话有任何表情变化。 风沧澜收回目光,看来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啊。 “好了,现在开始。” “今早比武。” “我们以擂台赛的方式比赛,一人可连挑数人,中场觉着体力不支可申请休息,然后另一个人守擂台,其他人发起挑战。” 这个赛则就有个弊端,一挑几容易体力不足。但可以申请中场休息,然后继续挑战。 其实守擂是件非常难的活,但打赢的人也算在其中,危险跟机会并存。 最后就是单挑人数最多的,跟最后一个站在擂台上的对打,两人争夺第一。 理清楚规则,风沧澜退到后面,决定后面点出战。 她才不要当抛砖引玉的砖呢。 “现在有谁自荐守擂吗?”考官出声,赛员们纷纷坐看又看,都不愿意做守擂的。 做守擂,那等于是当了活靶子啊! “我来。” 一个锋利如刀的声音响起。 众人齐刷刷向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武装的男子,肩上扛着一把大刀。 大刀刀背上,还嵌了九个环,拉风又威风。 他的出场自带静声音效,众人静静看着那狂野的男人出来。 他身上散发着不羁的气息,是常年独来独往不受约束才能养出来的气场。 寂静两秒后,赛员低声议论起来,“你看他肩上的刀。” “刀背九环,嚣张狂野,这是天涯一刀洛严!” “我……我看的真的洛严了!” “天,虽然留着胡茬,但是看起来不是很大的感觉,估计还三十不到叭?” “我瞅着像,听声音也不大。” 洛严背着九环刀走到赛场中央,“我来守擂,你们尽管上来,不用一个一个来,四五个一起上也行!” 他这话直接触及到了习武人的禁忌,这是不尊重对方,把人家的脸面踩在地上。 几个热血男儿脸色涨红,“我们来会会你!” 四五个赛员飞到赛场。 风沧澜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她认为自己以前够装逼的,没想到这人比她还能装。 开场让人一起上,把这小子给能的。 她必须要低调啊,不能出差错,水晶兰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等洛严全部单挑完了,她再上赛场。 是的,风沧澜肉眼能看出来,这个洛严可能会站到最后。 击退最多人数的是他,最后站在台上的人估计也是他。 为了达到目的,她不能提前暴露,只能在最后给出一击。 比武若胜利,其他人大概不会被她忽悠住了,也明白被她骗了。 文就难了呀。 真是为臭男人操碎了心,待会儿比赛结束,一定要让他补偿才可以! 赛场上四五个人站都站不起来,被考官让人给拖了下去。 洛严背着九环刀,眼神里的蔑视非常明显,“你们真废物,五个人一起上竟然才坚持这么点时间。” “你们也是废物吗?”洛严看向其他赛员,那不叫肆意张狂了,那个叫欠扁! 风沧澜都忍不住手痒给拍死,更何况别人! 啧,这个小屁孩行走江湖这么狂,竟然没被教做人。 实在是匪夷所思! 下面的赛员被这一挑衅,又是几个人一起上场。 赛场中央,两方人打的如火如荼,多人一边直接被洛严碾压。 看着被一脚踢出擂台,一掌打飞擂台的赛员。 风沧澜忍不住捂了捂额,这真的是满级大佬屠杀新手村。 这就是降维打击! 月夜皇为了把面子挣回来,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也不怕被世人诟病。 观赛区的月夜皇并没有觉着不好意思,反而在看到洛严碾压全场,脸上有克制不住的笑意。 这人是大皇子找来的,他连带着看轩辕翼都慈祥了几分。 站在一侧将这些尽收眼底的四皇子紧了紧双手。轩辕翼还真是!能用云朝留下来的东西吃到老! 洛严拿冠几乎是全场默认的存在,诸位使臣看着赛场上被打飞了一波又一波的人,表面不显内心是深深觉着月夜皇的格局实在是狭隘了些。 得到棋仙季羡林,迫不及待加了棋道,还挪到第一比赛,想拿头魁给其他人下马威,顺便展示一下自己是泱泱大国。 结果头冠被截胡,骑射又落了空,竟然做出如此可耻的事。 请外援就算了!特么还请的文武两届鼎鼎有名的人。 这是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吗? 功利心太强,死要面子活受罪。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全场比武的赛员被打下来了一半。 考官擦汗询问,“洛严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不必。”洛严挥了挥手,俯视下面就像是在看蝼蚁,满眼的蔑视,“这群渣渣一个有用的都没有,哪里需要休息。” “五个太少了,十个一上!” 下面怂着脑袋的赛员被这句话激怒,好歹也是习武的热血男儿,在自己国家也是个中翘楚被人尊重。 结果到了这里,竟然被如此贬低! 年轻人心还是炽热的,被侮辱后哪怕知道打不过还是全力还击。 整场风沧澜像个透明人一样,不断后退苟命,以至于观赛区的使臣都忘记了有这么个人。 擂台上的人像垃圾一样被洛严扔下台,全员阵亡。 月夜皇脸上的笑意散开,满意的点点头。 考官上台,站在满身狂傲不羁的洛严旁边,“此次擂台比武,洛严……” 考官刚要宣布洛严胜出,一直观察着的夏娉婷适时出声,“还有星云的摄政王妃没上擂台呀。”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三连冠!她就像画本子里的扫地僧!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声音脆脆柔柔的,听起来像是好心提醒。 众人听到这句话,瞬间向着赛员准备处投去目光。 只见风沧澜怂怂的站在后面,双手抱着旁边的木柱子,满脸的恐惧,“我不比了,他好凶啊!” “他会给我打死的!” 风沧澜未上台先认输,然而好不容易才出口恶气的月夜皇,并没打算让风沧澜就这样躲过,“没事的,随便玩玩。” “可是他好凶,我刚才看到他把所有人都扔下来了,肯定很痛,我才不要上去!” 月夜皇笑着承诺,“放心,洛严不会把你扔出擂台。”这意思很明显,周遭的使臣都能听明白其中的含义。 这月夜皇只怕是不报仇不罢休啊。 堂堂一国之主,心思狭隘到这种地步,估计古往今来只此一人了。 擂台上的洛严也发现了,蹲在下面怂的像只兔子的……姑娘? 面对是姑娘,还是漂亮的无与伦比的姑娘。洛严就算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不好意思把刚才对老爷们的那套,用在风沧澜身上。 记住网址 但大皇子的拜托在前,他不能就此结束,“你上来,我保证不把你扔下擂台,我点到为止。” “这样哦……”风沧澜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让洛严有种骗小姑娘的负罪感。 一个娇柔的小姑娘,怎么跑上来比武呢?待会儿扔擂台下时,尽量轻点吧。 “那好吧。”风沧澜松开木桩慢吞吞绕一圈,从楼梯口上去。 所有赛员都是直接飞上去,风沧澜低着头绕了好大一圈从阶梯上来,这更让洛严觉着,面前的姑娘不会武。 众人的目光随着风沧澜而挪动,都希望洛严待会儿不要出手太狠了。 毕竟,昨日摄政王赛场杀人的画面太过震撼。 夏娉婷看着这一幕,笑的阴森森。 风沧澜走上擂台,好像是因为紧张跟彷徨,双手抓着裙身。 洛严皱眉,“你的兵器呢?” “兵器?”风沧澜一脸茫然,随后起初张望,然后慢吞吞的走下擂台,再上来时手里多了一块长绫,“就……就这个吧。” 四周使臣皱眉,都觉着今天的风沧澜有点傻。 对面拿刀,她竟然拿块布! 这不是存心送吗? 不过不管风沧澜拿什么,洛严的第一等于内定。 他们只希望,洛严不要下手太狠,不然一会儿只怕没那么好解决。 “一块布?”洛严也明显没想到,对面的武器竟然是一长绫。 风沧澜点点头,然后示弱道,“公子,你待会儿把我扔下去的时候可不可以轻一点呀?我怕疼。” 本就生的美,声音又放柔了,眉宇间染上几分彷徨害怕,更是让人我见犹怜。 “没问题。”洛严答应的爽快。 风沧澜抬起头灿然一笑,“那公子可要说话算数哦。” 阳光下,笑容明媚灿烂,却丝毫不见刚才的彷徨紧张。 风沧澜全身气场陡然锐利,不见刚才小白花的形象。 对面是武力强盛,不用内力的话只能以柔克刚。 这长绫可是有大妙处。 洛严被对方骤然变脸惊了一秒,就见风沧澜拿着长绫袭来,他猛然避开,对面落空。 风沧澜速度很快,洛严基本抓不着,两人打斗基本是一个跑一个追。 洛严追的不耐烦,“你这样跑下去没有任何用处,我们好好打一场然后就结束,别在这耽搁时间。” 被追着乱跑的风沧澜突然刹车,后面洛严也紧急刹车,两人只隔着三丈远。 “小屁孩,有没有人教过你做人?” “做人呢,要低调,不要太猖狂。姐姐呢今天就给你上一课。”风沧澜笑意妍妍,洛严只觉着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观赛区的夏痕眉头紧皱,靠近大皇子轩辕翼,“感觉赛场情况有点不对劲。” “我也觉得,但是看不出哪里问题。” 两人聚精会神看着擂台上,四周使臣亦是如此。 见洛严追着风沧澜满擂台跑纷纷捂脸,这绝对是他们参加三国联谊有史以来,最丢脸的一次! “你给我上课?”洛严不屑大笑,“这是我听到的最搞笑的笑话!” “是吗?”风沧澜笑容扩散,手腕长绫一拉,散落在地上的长绫瞬间缩起。 “哐当!” 兵器掉落的声音响起。 赛场四周,众人皆是满脸惊愕。 这几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被刷新震惊。 不敢相信的看着赛场,那个打赢所有赛员的洛严,竟然被风沧澜以一根长绫给降服了。 白绫把洛严包裹成了蚕蛹,九环刀落在地上。 洛严脸色一僵,没想到竟然被算计了,立马挣脱长绫。 裹成蚕蛹的长绫瞬间四分五裂,他刚要去捡九环刀,脖子上就架着一把刀。 风沧澜站在洛严身后,手持九环刀放在他的肩膀上。只要稍稍一动,那锋利的刀刃就会隔开大动脉。 洛严脸色寸寸惨白,万万没想到竟然输在了一个女子手中。 本来满脸乐呵的月夜皇“刷”的站起来,满脸阴沉漆黑。 大皇子跟夏痕神色一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震惊。 同样震惊的还有满场使臣! 不会棋道,拿下首冠! 不会骑射,拿下并列第一! 不会武,竟然在天涯一刀手下胜出! 虽然耍了小聪明,但实打实的胜出了,拿下了三连冠! 夏娉婷面色狰狞,抓着惠宁的手猛然一紧。 惠宁被抓的生疼,连忙掰开夏娉婷的手抽开,“娉婷!你干什么!抓疼我了!” 夏娉婷这才回神,赶紧收敛眼底的扭曲,柔柔出声,“对不起惠宁,我刚才实在是太激动了。” “看的热血沸腾。” 惠宁一听点头附和,“我也是,这风沧澜竟然会武,不止会武她骑射,棋都明显是顶级的!” “竟然一直说什么都不会!她就像画本子里面的扫地僧,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竟然是个高手!” 惠宁从刚开始跟夏娉婷沆瀣一气,如今已经开始被风沧澜的人格魅力折服。 尤其是看到风沧澜嫣然一笑,手里却持着九环刀架在洛严的脖子上。 用画本子里的话来说,就是又A又飒! 简直太帅了! 惠宁星星眼看着风沧澜,满是崇拜。 夏娉婷僵硬的嘴角抽了抽,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阴暗。 赛场上,风沧澜刀指洛严,美目凌厉、威风猎猎、气势如虹! 万籁俱寂下,风沧澜收起九环刀,手中一转,双手奉还。 这是江湖上的规矩! 洛严拧着眉,心里落差大到无法接受。 看着九环刀,在想到风沧澜刚才的动作。 那是江湖上切磋之后的礼数,面前这个风沧澜,是江湖中人!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轩辕翼给的信息并不属实,是查不到还是故意错给信息! 洛严接回九环刀,风沧澜抿唇一笑,“承让了。” 风沧澜眉眼明亮,没有丝毫彷徨之色,洛严就算再傻也知道刚才是被骗了。 他目光如炬锁定风沧澜想看出个所以然,侦探对方的实力。 然而,他感受不到对方分毫的内力。 要么对方真的没有内力,要么对方的内力高出自己有天堑般的差距,否则不至于一点也察觉不到! 若是第一种可能,对方绝对无法在自己手下胜出。 那就只有第二个可能…… 登时,洛严神色尊敬,不见刚才的张狂嚣张。 他一手捏着九环刀,对风沧澜行了一个江湖礼,“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留下一句让全场摸不着头脑的话,洛严离开擂台赛场,直奔大皇子轩辕翼。 他拱手面色正气,“没能帮到大皇子,是洛严学艺不精。” 轩辕翼打死都想不到,洛严竟然败在风沧澜手底下。 还说出那句莫须有的话。 因为洛严那句手下留情的话,现在全场都在窃窃私语。 一冠、二冠可能是运气,这都是第三冠了。 风沧澜绝对不像外面传的那般简单! “大皇子保重。”洛严拱手拜别,走了两步忽然又止步,想到跟轩辕翼种种,好心提醒,“这位摄政王妃,你们能不招惹就最好别招惹。” “她……”以他猜测,对方的武功至少已经达到了穹苍榜前三的实力,水过无痕绝对没问题,“总之,就算做不了朋友也别做敌人。” “保重。”洛严持刀离去,留给轩辕翼跟夏痕一个背影。 他的那番话说的两人迷茫,好似明白了又好似没明白。 大概就是,这个风沧澜并非表现和传言的那般简单。 周遭使臣看向风沧澜的目光各不相同,都走到这个地步了,他们再相信运气那就是蠢蛋。 运气可不会让一个姑娘,三连夺冠。 而且,刚才那嚣张狂妄,目空一切的洛严,竟然对风沧澜满脸尊敬! 说什么多谢手下留情? 这话的意思,是对方实力远超,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他! 顿时,赛场诸人看着擂台上迎风独立的风沧澜,眼神神秘莫测。 君时瑜眸色空洞,反而是旁边的湘绫满脸惊愕。三场赛事下来,她明白了风沧澜绝非人们口口相传的那般。 月夜皇一脸黑沉,本来以为武冠是囊中之物,结果又被风沧澜截胡。气的他两眼一黑,差点昏过去。 擂台上只剩下风沧澜一人,诸国使臣在场月夜皇不能耍赖,只能捏下鼻子认了,“恭喜星云风沧澜,拿下第一。” 风沧澜美眸含笑,也不似往日那般藏着掖着了。 这时候大家都该明白,她所说的不会只是托词,为的是隐藏实力让对方松懈轻敌。 如今三连冠,也就没必要遮掩。 她扫视四周,笑着接下第一,从楼梯走下擂台。 星云的使臣早已经乐坏了。 四大板块,他们星云国拿下了三个第一。 其他的使臣亦是如此,三个冠是一点也不给人留点汤。 等等…… 三冠…… 观赛区内,一个隐隐发颤的声音响起,“这风沧澜该不会是奔着四冠封顶去的吧?” “已经拿下三冠!只差一冠就是大满贯!” 此言一出,其他人顿时茅塞顿开。 这风沧澜分明就是实力超群,从一开始就在隐藏真实实力,奔着四冠而去。 如果一开始就锋芒毕露,一定会被其他人联合针对。 而风沧澜一开始就以最弱的姿态出现,所有人都没把她当回事,结果最不可能拿第一的人竟然夺下了三冠。 瞬间,这些人看向风沧澜背影的眼神越发怪异。 这只怕是一早就计划好了。 武道还有一个比赛举重,风沧澜已经拿下了擂台第一,就没继续跟着掺和。自己吃了大肉,还是要给其他人留点肉汤喝。 因为前面的事太过震撼,使臣们迟迟不能回神。 赛场上的举重比赛,压根都没人关注了。 风沧澜回到宗正昱旁边,四周时不时投来隐晦的目光。她泰然处之完全当做没看到。 “我厉害不?”风沧澜笑眯眯的看着宗正昱,灿若夏花。 一副等夸奖,要表扬的模样。 此时风沧澜若是有条尾巴,那一定会翘的老高。 “厉害,以柔克刚很聪明。”宗正昱一本正色夸奖。 风沧澜摇晃着小脑袋傲娇的不行,“我聪明还用你说?我聪明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嘛。” 赛场举重比赛已经结束,第一花落天阳国。月夜国又没捞到。 上午的比赛就此结束,月夜皇怒气冲冲离开,连带着对大皇子轩辕翼都厌恶了几分。 四皇子不动声色看在眼中,在月夜皇离开后跟在轩辕翼后面,“看来云朝留给你的东西也无用了啊。” “大皇兄。” 留下这番意味不明的话,四皇子扬长而去。 夏痕看到这边情况走过来,“想不到这风沧澜城府如此深。”从开赛就步步为营,每一步都算的精准。 能恰到好处的晋级,却又不锋芒毕露不引人针对。 等人回过味来,风沧澜已经拿下了三连冠。 “你说,这是不是摄政王的意思?”不过是三国联谊的比赛,至于如此拼?看这模样,对方的目的是四连冠。 但绝对不止于四连冠,背后定然还有其他原因。 “应该不会。”摄政王压根就没把三国联谊当一回事。 “下午的文赛,若是再被风沧澜拿下一个第一,就真的四冠封顶了。” 十五年举办了三次三国联谊,别说是四冠封顶,连两冠都没有! 今年倒是超出想象了。 “下午的文……应该不会了。”轩辕翼敛眉,“老四找到了文坛最年轻的大师秦冕。以他的能力应该不至于败北。” 夏痕轻笑一笑,“棋仙季羡林,天涯一刀洛严,哪个不是各自领域的翘楚,不一样败了吗?” “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也是。” 上午赛场结束,观赛区使臣们陆陆续续离开,下午继续比赛。 风沧澜挽着宗正昱,退场路上叽叽喳喳,跟君时瑜擦肩而过时脸上笑容瞬间僵住——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桑大人这般不小心 察觉到风沧澜的异样,宗正昱止步侧身,“看什么?” 风沧澜收回目光,笑着摇头,“没什么。” 两人往出口走。 风沧澜眉眼深沉,往后瞟了一眼,不知道为何,她刚才在君时瑜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赛场人走的差不多,湘绫见君时瑜沉默不动小声提醒,“太子殿下,我们该退场了。” “嗯。”君时瑜的声音隐隐有些发颤,听的湘绫心口一滞,“太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走吧。”君时瑜垂着脑袋离开,幽暗的狐狸眼中一抹暴戾之色翻滚。 每每见到或者是听到她的声音,心口就是撕裂的疼痛,沉闷、压抑想沾血。 刚开始还能控制住,随着次数的增多,越发的不能控制。 午宴,月夜国包在了浮云楼,上次使臣对浮云楼的火锅赞不绝口,这次就又安排在这里。 这次比上次有了改良,吃什么自己去生食区拿,吃多少拿多少,是自助餐的风格。 使臣们没觉着这样掉价,反而更新奇,从未试过这种方式。 上次吃的碳烤肉,这次风沧澜想吃火锅。 自助餐模式要自己去拿生食,风沧澜进浮云楼就去拿食材,宗正昱要跟过去被阻止,“你去打调料吧,我去拿菜。” “好。”宗正昱拿着空碗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生食区跟调料不再一个位置,因为浮云楼生意火爆,之前放在一起水泄不通,还容易出现推攘、踩踏等现象。 自己偏好辣,宗正昱没有特别喜欢的,所以都是随便拿。 一次性拿的分量不多,两只手一手一个盘子,上面装满了风沧澜挑选的食材。 看着差不多了,风沧澜转身回位置,目光还在生食区打量,转身急,没注意到后面的人。 两个人相撞,就听到瓷器破碎的声音。 风沧澜赶忙把手里的食材放下,就见君时瑜蹲在地上把碎掉的瓷器捡到一块。 风沧澜皱眉,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撞到了。 “你没事吧?”风沧澜居高临下看着蹲在地上捡破碎瓷器的人。 君时瑜仰头,两人视线相撞。 对视的一瞬,君时瑜瞳孔陡然一缩,猛然垂首。 “那个……待会儿让小二来收拾一下就行,不用管。”说完风沧澜又加了一句,“那碎片瓷器很锋利的,你小心点手。” “没事。”对方应声,风沧澜呼出一口气,端着食材就回位置了。 君时瑜捡着碎瓷器,目光追寻风沧澜的身影,直至消失在拐角处。 湘绫见君时瑜一直没回来便出来找,就看到君时瑜蹲在地上,指尖鲜血蔓延滴在地上已经形成了小型血泊。 “太子!”湘绫急色跑过来,赶紧掏出手帕想止血。 君时瑜却没有接手帕,将溢血的指尖放进嘴里。 灰白色的薄唇染上了血迹,脸上的惨白跟唇上的一点艳红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他就像刚吸食了血一般。 诡谲的美,惊悚而病态。 湘绫瞳色一暗,对上君时瑜深黑的眼眸心尖一颤,慌忙挪开目光。 君时瑜慢条斯理转向生食区,重新挑选食材,重回位置幽暗的目光往窗边的方向一扫。 看到笑的灿烂的风沧澜压低眼眸,看着碗里的食材。 染血的薄唇微微扬起,笑的诡谲而怪异。 湘绫端着食材坐在旁边,夹着一块肉烫进火锅,旁边猛然响起一阵烦躁的低斥,“闭嘴!” 湘绫烫火锅的手一顿,目光转向君时瑜,“太子,我没说话。” 君时瑜指尖紧了紧,狐狸眼噙着笑意,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未在说话。 湘绫被他眼底的笑意惊的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去看,埋首吃饭。 “昱昱,以后我们回家也这样弄吧。” “是回忆的味道呀~”风沧澜餍足的摸了摸小肚子。 宗正昱动作微顿,撩开眼帘看来,“回忆的味道?” 风沧澜心头一哽,在下一秒眯眼一笑,“对呀,咱们不是前几天才来吃过吗?” “好。”宗正昱吃的慢条斯理,不像风沧澜风卷残云吃饱了就坐着托腮发呆。 “我去拿点餐后水果。” 说完就转身往后走,来到水果区拿了一些解腻、解辣的水果,回位置时从湘绫后面走过,她看了一眼两手的水果盘,然后放下一盘在湘绫面前。 一副鼓励的语气道,“小姑娘加油呀!” 她目光往君时瑜身上瞟了瞟,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湘绫脸色一僵没有说话,风沧澜也没在意,端着水果盘就往宗正昱那里走。 这个湘绫实在是有趣,她可以百分百确认没见过这个人。可她的恶意太明显,一点也不收敛。 不想看到她?那她偏要时不时去眼前晃一下。就是喜欢看她满眼戒备厌恶,看不惯又干不掉的样子。 “昱昱,快来尝尝这个好好吃哦,我特意给你挑的哦。” 风沧澜娇滴滴的声音入耳,明显是掐着嗓子说的,但却不会让人反感。湘绫看着跟前的水果盘满眼厌恶,起身就要端走丢掉。 就在她起身的一瞬,君时瑜修长的手指捏着水果盘,把整盘放在自己桌前,优雅从容的享用。 湘绫脸色白了白,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都这样了!风沧澜还是不放过吗? “太子,之前您的命令何时开始?”湘绫低声询问。 君时瑜慢悠悠看过来,那双黑如晶石的瞳仁亮的吓人,“什么命令?” 湘绫哑然,想解释但看到四周都是人,不方便说的太明白,只好隐晦提醒。 “闭嘴!” 君时瑜又是一阵低声厉斥,湘绫脸色惨白,瞳孔划过一丝狐疑,“太子,湘绫没说话。” “哦,这样。”君时瑜捏了捏鼻梁,下意识勾起唇角笑的清润如风,说话都温润许多,“旁边有点吵。” “你继续用膳。”君时瑜细嚼慢咽吃着水果。 湘绫瞳孔微颤,看着君时瑜满脸呆滞,他嘴角温润浅笑跟记忆中的那个笑容逐渐重叠。 手头一松,筷子掉在地上。 她瞬间回神,赶忙蹲下把筷子捡起来,君时瑜扫了一眼声音还算温和,“桑大人怎么这般不小心。” 湘绫刚捡起的筷子再次滑落在地上,“啪!”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家中夫君是个醋坛子 她空着的双手轻颤,努力克制把掉落在地上的筷子捡起来。埋头恭敬,“太子殿下恕罪。” “也不是什么大事,用膳吧。” “是。”湘绫捏着筷子的手缩紧,眼底闪过无数暗色光芒。 整颗心提到嗓子眼,不敢去看,更不敢去多想。 浮云楼的午膳,使臣们用的开心,大家用完膳就慢慢去赛场了。 风沧澜跟宗正昱跟上大部队。 回到马车,宗正昱开始给风沧澜科普这个文坛最年轻的大师,秦冕。 “这个秦冕有鬼才之称,思路与正常人不同,作诗,对联,书法都是他的拿手绝活。” “澜儿是打算三样都参加还是只选其一。” “只选其一吧。”她的目的是四大板块的四冠,能不影响其他赛员自然是最好的。 “那澜儿是打算……” 记住网址 “对联吧。”对联比较好,作诗的话难不成她要背个唐诗三百首,而且若是说出来肯定会被当做作者,作诗的原作者只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文言文什么的,她最薄弱的一块! “可以。” 马车到了赛场,风沧澜跟宗正昱分道扬镳。 宗正昱去观赛区,风沧澜转身去比赛预备区,转身就跟后面进来的君时瑜撞见。 不是很喜欢这个人死寂阴郁的气息,但对面是天阳国的太子,她作为星云国的摄政王妃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风沧澜抿唇点头,算是跟君时瑜打过招呼了。 转身准备离开,后面声音忽然响起,“等一下。” 风沧澜转身,秋水眸满是疑惑,“时瑜太子有事?” 她目光停在对方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现在的时瑜太子跟往常不太一样。 往日的君时瑜双眸空寡无神,没有半分色彩,整个人都是那种死寂幽灵的感觉。今日的君时瑜眼里有光,能倒影出世界的斑斓。 死寂幽亡气息不存,可嘴角的淡笑更让人毛骨悚然。 一但接受了一个人的设定,他做出反常举动时就会感觉哪儿哪儿不对劲。 风沧澜有片刻的走神,朱唇上的冰凉拉回她的思绪。 她瞳孔一缩,看着近在咫尺,指腹摩擦自己唇瓣的人,下意识往观赛区看去。 宗正昱凤眸染着戾气,眉宇间的阴郁格外骇人。 风沧澜求生欲爆发,连蹦带跳往后拉开距离,正欲斥责对方。就听到他凉薄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你唇上有东西。” “啊?”风沧澜下意识舔了舔唇,意图把嘴上的东西添干净。 君时瑜半眯的狐狸眼里一片黯然,见风沧澜舔完又用手掌擦,他慢悠悠开口,“我刚才给你擦了。” 给她擦了? 大佬你别搞我啊! 她现在都能感受到宗正昱那骇人又炙热的目光。 君时瑜刚才的动作有多亲密就有多暧昧,好歹她也是有夫之妇! 你真的不用亲自来,告诉一声就行了啊! 风沧澜不敢去看宗正昱的臭脸,余光往那边瞟了一下。 见他面色阴沉,目光似淬了毒一般望着这边,求生欲爆发的风沧澜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尬笑,“时瑜太子跟本王妃说便是。” “不必亲自上手,家里中夫君是个醋坛子,现在醋坛子已经打翻了。” 风沧澜一番话点名了自己是有夫之妇,提醒对方不要太过亲密。 她怕晚上回去!宗正昱那个狗男人拿这事说事! “比赛快开场了,我先走了。”风沧澜步履匆匆,好似后面的君时瑜是瘟疫一般。 瞧着那逃似的背影,君时瑜亲了亲手指,那是刚才擦过风沧澜朱唇的手指。 一束冰冷的目光射来,君时瑜撩眼看去,对对面阴森暴戾的目光视而不见,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 脑海里是风沧澜刚才刻意拉开距离的话,他狐狸眼里一片灰暗。苍白的手指轻轻摩擦,半眯着眼睛似在回忆什么。 “这才多久啊。”感情好到如此地步。 旁边湘绫眼底闪过复杂,心底更是百味陈杂。 下午文赛开场。 风沧澜坐在人群里聋拉着耳朵,待会儿比赛完了怎么跟宗正昱解释这个事情啊。 头疼! 这个君时瑜是不是跟她有仇!或者是给湘绫报仇!故意来搞她的啊! “最后一场比赛开始。” “先作诗,再比对联,答案都需自己写出来,所以书法便融合其中。” 哦,这就是所谓的考试要字迹工整,然后拿下卷面分。 风沧澜兴致缺缺,两手拖着雪腮。 第一轮的是作诗,风沧澜没有参加。 作诗谁更好这事,就是仁者见仁了。同一首诗,人家觉着好,考官可能觉着不行。 有人爱好意境,有人爱好写实。 参赛赛员全部站在赛场上,那个四皇子请来的外援秦冕竟然没有出现在赛场上? 风沧澜好奇,四皇子也纳闷啊。 追到秦冕旁边压着声音,“你怎么不参赛?” 秦冕目光漂浮,往某个方向一扫后,淡淡出声,“答应你拿下一冠就拿下一冠。” “作诗我不参与,下一轮对联再上。” “同板块两冠也可以啊!” 秦冕抬眉,安静无声。 四皇子只能闭嘴,“大皇子那边办砸了,我们这边可不能继续砸了。”不然这回月夜国真的是一冠都拿不下来,那可就真的丢人了。 “放心。”秦冕淡淡吐出两个字,四皇子只能无奈离开。 这个秦冕以前跟他一起上学堂,两人也算是朋友。 后面随着年龄的增长,秦冕在文学方面的更是一骑绝尘,把同期的伙伴甩到十万八千里后。还成了文坛公认的最年轻大师。 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孩子。 可惜秦冕家里从商,金银财宝无数却不太得文坛那些人待见,纵使有鬼才之名。 那些酸儒觉着秦冕家里是商人,满身铜臭味,但又不得不承认对方文字方面的天赋。 攻击时也就只有用家世来做借口。 赛场上比赛惊心动魄,赛场下秦冕淡淡的看着预备区的一处。 旁边的二轮赛员见其一直看着某处,疑惑道,“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秦冕收回目光,声音平淡,“不过是看到了一个肖似长辈的人。”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都怪那傻逼!还敢调戏她! “天下之大,长的相像也正常。” 此话以后就没了声。 风沧澜一个人坐在一处,二轮赛员都知道全场唯一女子是什么身份,都不敢来攀谈,有多远躲多远。 在赛场上没有看到秦冕,风沧澜把目光放到了预备区。 为什么不认识却觉着没有呢?因为这种大佬出场自带BGM。 像季羡林,出场就引的一众粉丝掐架。再看天涯一刀洛严,进场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真在上面,那预备区早就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而现实是没有,往那边一看全员愁容。 不用想都能猜到,秦冕在第二轮跟她同批。 这就很惨了。 为什么她每一轮都能遇到大佬!又要小心谨慎,现在就最后一步,若是出个万一!她的水晶兰就泡汤了! 这局要是输了,临门一脚她得呕死! 文这块,她是真的不太行啊! 所以风沧澜动了点小心思,她猫着身子往那边人群挤,打量了一圈最后落在最装逼的人身上。 大佬天才这种,高冷又装逼。 像季羡林的不知天高地厚,像洛严那种狂野嚣张,目中无人。 风沧澜脑海里就自动生成,大佬要么嚣张桀骜,要么就高冷,反正不可能接地气就对了。 然后她就锁定了那个,手持折扇冷冰冰站着的人。 “大哥借个道。”风沧澜小声跟坐着的赛员说着。 那人没应,风沧澜侧头看去,笑的柔和,“公子我要过去。”她指了指对方长到逆天的腿。 对方扫了她一眼,然后慢悠悠收回大长腿。 风沧澜感谢一笑,“多谢。” 然后猫着身子来到旁边站着的‘秦冕’身边,“大佬,你就是被誉为文坛最年轻的大师吗?” 风沧澜的声音压的很低,一坐一站的两个人都能听到。 手持折扇站着的男子眼眸微瞠,不动声色的往旁边坐着的男子扫了一眼。然后嘴角浮现一抹浅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风沧澜见他不说话,又迷之微笑,就当做是默认了。 “天呐!”风沧澜爆出一声惊呵。 手持折扇的男子眉心一跳,旁边坐着的眉头皱了皱。 似察觉到自己失态,风沧澜双手捂唇,眼睛亮晶晶的,跟现代粉丝看到爱豆一样,演的那个叫逼真。 “我……我竟然看到了秦冕真人哎。” “天呐!我这也太幸福了吧!” 风沧澜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然后对折扇公子开始吹彩虹屁,“秦大佬!我是你忠实的粉丝!” “我超级喜欢你,我……我见到真人真是太激动了!” “我做梦都没想到,竟然能看到你真人。” “你是文坛未来的希望!是即将升起的冉冉之星!是引导文坛未来的指路明灯!” “我对你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风沧澜说的慷慨激昂,到激动之处,双手握着折扇男子的手。 “所以……看在我是你头号铁粉上,待会儿能放点水吗?”铺垫了一大堆,风沧澜这才进入正题。 持折扇的男子抽回被握住的手,“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掩住嘴角笑意。 揶揄噙笑的目光落在旁边坐着的男子身上,“秦冕,你的忠实……什么粉丝,央求你一会儿放水呢。” 轰—— 风沧澜脑子里一声炸开,目瞪口呆不敢置信,支支吾吾道,“不……你,不是秦冕吗?” “我不是。”他如实道,眼底闪过一丝笑,“他才是你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秦冕。” 风沧澜笑容僵住,视线顺着对方的指引看去。 是刚才叫让道的人! 他才是秦冕!! “姑娘,你连崇拜的对象都能搞错啊。”男子笑的兴味,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他合上折扇,挑着风沧澜的下颚,刚碰到就被一把打掉。 男子看向秦冕,“这姑娘生的不错,极清极艳,你家里不是催的厉害?带回去绝对没问题。” 风沧澜防御性后退,秦冕眉头紧皱,“别胡乱说话,当心祸从口出。” “哎这么漂亮的姑娘呢,你不喜欢?你不喜欢那我可收了。如此清艳,做正妻家里肯定不同意,倒是可以做个妾。” “姑娘,你可愿意跟着公子我回府?虽是妾,但我会好好疼爱你的。”折扇男子一双眼睛潋滟多情,一瞧就是情场浪子。 秦冕眉头皱的更深,欲呵斥对方,另一道声音却抢先一步响起,“你想带谁回府做妾?” 凌厉的声音扑面而来的戾气,语气中的寒意比凛冬更胜。 风沧澜眼皮狂跳,侧身看去宗正昱站在后面,不知在哪里站了多久。 宗正昱踏步而来,整个人散发着阴寒之气,狭长的瑞凤眼中,视线似淬了毒的冰刃。 铺天盖地的煞气弥漫开来,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气息。压的一众人呼吸困难。 手持折扇的男子脸色寸寸煞白,血色尽退。 “昱昱……”风沧澜弱弱出声,不知道宗正昱听到了多少完全不敢造次。 “滚过来!”宗正昱厉声呵斥。 风沧澜一个哆嗦,是被吓的。 妈耶!宗正昱真的生气了! 发火了!第一次这么生气的跟她说滚! 有错在先,风沧澜埋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家长训斥后。 她慢吞吞走过去,内心百转千回。 天啊,这个怎么救场?也不知道宗正昱啥时候来的,听到多少。 刚才入戏太深完全没注意。 如果是她吹彩虹屁之后,完全可以甩锅那个调戏她的傻逼。 罢了,以不变应万变,先示弱。 她踩着小碎步过去,站在宗正昱身边试探性的拉了拉对方的手指。 对面没有反应,她小心翼翼抬头,只见宗正昱一脸山雨欲来的表情,在崩盘的边缘摇摇欲坠。 “昱昱……”她放软了声音示弱意图很明显,想去牵手刚碰到就被避开。 完犊子!宗正昱这次火气有点大啊。 都怪那个傻逼捣乱,还敢调戏她!大家一起玩完吧! 风沧澜垂着脑袋,小声抽泣连带着肩膀都在发颤,可见哭的多厉害。 两者之间,一看就是宗正昱占着主导地位。 秦冕皱着眉,面色有些不悦。 宗正昱压着滔天怒意,拽着风沧澜的手臂往秦冕面前拖,“偶像?铁粉?崇拜犹如滔滔江水?”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我天!宗正昱被她气哭了? “没……”风沧澜赶紧辩解。 抽抽搭搭的,声音低软带着哭腔,被宗正昱这般往前面一拽,更像是被家暴的小媳妇。还是那种在家里毫无地位的小媳妇。 手持折扇的男子早就被这场景震的不敢发声,被对方的气场压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是跟着秦冕来凑个热闹,完全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不是崇拜如滔滔江水吗?”宗正昱声音低沉,透着一股冷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嗐~果然还是听到了。 她伏低做小的讨好秦冕,究竟是为了谁啊。 惨还是她最惨,吃力不讨好! “没有。”风沧澜抬头,美眸微红,仿佛有清波荡漾,拉住宗正昱的手轻轻摇晃带着讨好,“我最崇拜的还是夫君啦。” “夫君如月,妾如星,夜夜流光相皎洁。” “夫君是我的天!是我的地!是我心中的唯一!” 求生欲上来,那情话风沧澜是张口就来,开口不带停歇。 宗正昱周身的凌厉之气明显消散许多,风沧澜面色不显,内心悄悄松了一口气。 风沧澜眨眼间的变化惊愕众人,手持折扇的公子看的是目瞪口呆。 尤其是听到夫君一词瞬间明白对面那恨不得杀人的目光,他调戏了一个有夫之妇!? 秦冕坐着一直未说话,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眉宇间皱的更深。 “这就完了?”宗正昱垂头,风沧澜叹了一口气。 好难哄哦。 没办法,只能继续哄呗。 风沧澜双手攀附宗正昱肩膀,在他脸颊上“啵”的亲了一下,小脸红红,“夫君别生气啦,还有人看着呢。” “好不好嘛~”她娇软的声音拉长语调,宗正昱眸色深暗。 四周隐晦又八卦的目光时不时偷瞄,宗正昱抬眉淡淡扫了一眼。 众人立马撤回目光,不敢再看。 “晚点再收拾你。” 听到这句话,风沧澜松了一口大气,现在没事了,危机解除。 心里刚这样想着,宗正昱凌冽如冰的声音乍然响起,“刚才听说,你要让本王王妃做妾?” 冷厉的声音里充斥着阴森的气息,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持扇男子面色微僵,没料到随手撩个妹,竟然撩到了一国王妃? 这哪里是撩妹!这是提到铁板了! 对面视线的压迫感太强,持扇男子不敢抬头直视,头顶对着对面都被压的无法喘息。 风沧澜站在宗正昱后面微微冒头,露出一个乌发茂密的头顶,瞧着刚才调戏自己的折扇公子小腿打颤抿唇忍笑。 她都怕宗正昱发火,骚蝴蝶怕成这样不见怪。 不过赛场似乎快结束了,主要这件事也是自己认错人,多多少少也有些责任。 她腹中措辞,“夫君把他赶出赛场吧。” 宗正昱侧眸回望,风沧澜怂了怂脑袋,大佬你别这样看我,我也害怕啊! “依澜儿的意思。”宗正昱话音刚落,调戏了风沧澜的花蝴蝶就被“请”出了赛场。 瞧着那背影风沧澜撇了撇嘴,请出赛场总比丢了性命强。 宗正昱深邃如渊的瞳仁掠过秦冕,最终落在风沧澜身上。 察觉到头顶的目光,风沧澜脚下一软慌的不得了。 宗正昱这眼神有点恐怖! 她躲躲闪闪不与其对视,手腕就被人掐住,往后面搭建的更衣室走。 秦冕的目光扫视而去,最后又收回了目光。 “夫君……”被拖到更衣室外,她颤颤巍巍唤了一声,话音刚落就被无情的推了进去。 她一个踉跄赶紧站稳转身,就看到宗正昱在反锁更衣室的门! 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她望着拴上的门又看向宗正昱,拧着眉找借口就要往外走,“昱昱,马上比赛就要开始了。” 刚走两步,她就被一只手勾住纤腰,控制无法离开。 “昱昱……”风沧澜抬眸看着他,只见宗正昱狭长凤眸微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被气的? 我天! 宗正昱被她气哭了? 她没做什么吧? “不重要,那些都不重要。”宗正昱哑着的声音发颤,扣住风沧澜纤腰的手一摁,两人紧密贴在一起。 他垂首撬开风沧澜的嘴,吻的发疯发狂。 对面来势汹汹,让人招架不住。 风沧澜被亲的连连后退,最后退无可退,靠在更衣室的门板上,“昱昱……” 外面考官宣布第二轮比赛的声音已经响起,风沧澜推攘着宗正昱,“比赛开始了,你快放开。” “我说了,那些不重要。” “就在这里,不出去,我们不比赛了。”话毕,宗正昱搂着风沧澜的手更紧,以一种极为强势的姿态,将人禁锢在怀里。 “不行!”风沧澜惊叫一声。 临门一脚的事,她怎么能放弃! 为了四冠封顶,她从一开始就步步为营,绝对不可能在最后的关头放弃。 察觉到风沧澜的激动,宗正昱亲吻的动作一顿,哑声低笑,“那么喜欢那个秦冕?”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卷起风沧澜的青丝,瑞凤眼里闪烁着病态的疯狂,“你那么喜欢,我把他的脑袋取下来当礼物送给你好不好?” 宗正昱声音缱绻温柔,仿佛在说世间最美的情话,只是那话让人头皮发麻! “我真的有正事,一会儿比赛完了再跟你说好不好。” 外面在催促,风沧澜心头发急,宗正昱又不放人。 “不行呢,今天不会让你出去。”说着,他抬起缠绕在指尖的青丝放在嘴边亲了亲。那深邃幽暗的瞳仁,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我要拿下四冠,然后从月夜皇里拿到水晶兰,真的是正事。你不要胡闹好不好。”风沧澜急的都快哭了。 机会就在眼前,从手里溜走她会吐血而亡的! 风沧澜明显非常着急。 宗正昱眼底越发冰冷,拒绝的话毫不犹豫,“不行!” “说了今天不让你出去就不让你出去。”宗正昱的态度强硬的可怕。 外面结束上场的声音三声已经敲响一声。风沧澜眼波一横,顾不得其他,附带内力的一掌把宗正昱震开。 打开门栓,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宗正昱追出换衣室,眺望逃离的背影,眼底一片冰凉。 后面视线过于冰冷,风沧澜脚步一顿,回首看向那满目寒霜的人,“等我。比赛完了,我再同你解释。”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夫妻相!?开什么玩笑! 话毕,风沧澜转身往赛场跑,扬着手急呼,“来了来了。” 风沧澜轻喘着上台,面色绯红不知是跑的太急,还是因为换衣室里面的原因。 列队的秦冕眸光淡淡,掠过风沧澜红艳艳的脸以及娇艳欲滴的红唇,越过她落在换衣室旁的的人影上。 秦冕看过去时,宗正昱似有所查的瞳仁挪动。两人视线相撞,一个淡然一个冰冷。 秦冕轻飘飘收回目光,严以待阵。 宗正昱入鬓的剑眉下,那双狭长的凤眸似裹了冰渣子,冻人彻骨。 将赛场上的秦冕从上打量到下,宗正昱双手握的“咯咯”作响,指关节隐隐发白。 这个秦冕,皮肤白净,五官秀美,通体一股文人墨客的味道,眉眼清淡斯文清雅,是澜儿会喜欢的那款。 想到这里,宗正昱压了压剑眉,极力克制体内的怒火,以及那丝微不可查的心慌。 澜儿素来喜欢温润斯文的。刚才还特意接近认识。 宗正昱只感觉胸腔堵的厉害,那种看着风沧澜移情别恋,喜欢其他男子,却无能为力的心堵。 记住网址 心慌、彷徨、害怕、恐惧,将他完全吞噬。 浓浓的不安将他包裹。 澜儿本来就是他阴谋算尽才留下来的,不敢想象,若是风沧澜移情别恋喜欢其他男子,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周身的戾气是他无可奈何的发泄。 赛场上,阳光下,风沧澜跟秦冕隔着一条空隙,竟然万般的相配。 甚至,两人的眉宇间还有几分神似,就像人口中相传的夫妻相! 夫妻相!? 宗正昱一拳砸在换衣室的门板上,本就临时搭建的小屋摇摇欲坠。 这边的巨响引来四面八方的目光,观赛区,以及赛场正在准备的赛员。 开什么玩笑!夫妻相! 宗正昱下颚紧绷,敛眸努力压下心头的暴戾。 赛场上 风沧澜听到声响投去目光,只见宗正昱一个人站在下面,浑身萦绕着骇人的森冷寒意。 “最后一场,对词开始。” “上面待会儿会给出上联,大家对下联,先看工整成度,再看数量,最工整里数量最多的取胜。” 考官宣布规则,风沧澜不安的往下面看了一眼,宗正昱还站在原地。 她收回目光,屏蔽外界所有纷扰。正事要紧。 最后一轮比赛,拿下就是四连冠,拿不下前面所有的一切功亏一篑。 “下面请看上联。”考官把上联一个个摊开,观赛区的众人聚精会神。 风沧澜拿下三冠,这一冠是不是同样会落在她手里。 真的是奔着四冠封顶来的吗? 人群中,君时瑜狐狸眼微眯,眼底荡着一抹让人看不出的情绪。 上挑的眼梢风情勾人,简直就是一只男狐狸,剑眉之下眉梢下方,一颗小痣更添几分艳色。 死寂跟阴郁消散,整个人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笑眼尾上扬,更显勾魂,连带着眉骨下方的那颗小痣都潋滟多情起来。 “你说,摄政王妃该不会真的能拿下四冠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厉害了。”惠宁看着赛场,整个人激动的不行。 她从一开始为夏娉婷报仇,到现在追着风沧澜喊加油。 旁边夏娉婷嘴角僵硬,五官都扭曲了。 她淬了毒的视线锁定风沧澜,两只手抓的淌血却丝毫没发现。 众人静观赛场。 考官已经把上联全部打开,所有赛员都瞧着思索,风沧澜目光一个个过,就发现旁边的秦冕已经动词了。 我靠!大佬就是大佬,都不带思考的! 风沧澜的视线挨个看去,第一幅是,“六木森森,松柏梧桐杨柳。” 第二幅则是,“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 第三幅写着,“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仪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我天! 看的头大!为什么要出这种绕的人头晕! 四周赛员陆陆续续都开始提笔写了,只有风沧澜一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看着上面的几个上联,瞪着眼睛脑子里乱如麻。 观赛区的使臣们伸长了脖子,见风沧澜在众赛员中站如松,纷纷议论起来,“看来这摄政王妃又非常拿手。” “这三对上联很是难对,想不到风沧澜境界如此之高。” “我现在有点期待,风沧澜的下联了!” 因为之前三次扮猪吃老虎,这次所有人动笔,风沧澜不动。大家都以为她胜券在握,故意在时间快结束时再提笔写字。 听到四面八方的议论,风沧澜哭笑不得,心里苦啊。 她这块真的是非常薄弱! 想哭哭不出,看着上面的上联就脑仁疼,她左看右看,企图从其他人笔下找到点灵感。 她的动作在众人眼里那就是摇头晃脑,满不在意,而之前风沧澜如此模样都是第一。 诸使臣又开始脑补,“想不到星云国竟然出了一位奇女子!” “各项天赋都远超常人,看来四冠封顶没有悬念了。” 不!! 风沧澜在内心狂吼,她是真的不会! 真!不!会! 风沧澜伸长脖子往秦冕那里看,双眸满是希冀,把对方当做救世主来看。 本以为对面多多少少放点水,结果风沧澜伸长脖子还没看到啥,对面就用白纸掩盖写出来的下联。 偷看答案失败,风沧澜只能收回目光,颇为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 不给看就不给看! 谁还不会似的! 上一秒风沧澜斗气昂扬,下一秒就拢拉了耳朵,整个人垂头丧气。 好吧,她真的不会。 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折磨! 才17呢,放在现代也是高中生,为毛要整对对子这种来为难她胖虎。 时间转眼过半,风沧澜在脑海里搜寻曾经在网上看到,还有某音经常刷到的。 “时间快到了,还没写完的尽快了。” 考官的催促让风沧澜心头一紧,赶紧提笔研磨,然后就止于这个动作没有下一步进展。 风沧澜咬着唇伸长脖子,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旁边暗含警告的声音响起,“不许交头接耳!不许东张西望!” 被敲打的风沧澜撇了撇嘴,慢慢缩回伸长的脖子,摆弄着笔愣是没写。 专心写下联的秦冕余光微扫旁边百无聊赖的人,白净斯文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倒是有些相像……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功亏一篑!月夜国秦冕夺冠! “时间还剩三分之一,没写的尽快写。字迹要清晰,书法也会算分。” 考官又绕了回来,特意在风沧澜旁边念到,“不要以为肚子里有点墨水就不得了了,学无止境,虚心求教方为正。” 已经习惯了念叨的风沧澜:“……” 你在念也没办法,不会就是不会! 为什么要弄这些东西来害她啊! 四连冠没了,水晶兰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了。 不甘心啊!不甘心! 她步步筹谋,结果死到门槛下! 风沧澜合眸,双手合十对着空地拜了拜,诸天神佛啊,作者大大们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搬运一下不要生气啊。 风沧澜诡异的举动引来观赛区众人的议论,都在想她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同批赛员们看着她的眼神也是神色各异。 秦冕写完三副下联,慢悠悠放笔。 瞧见风沧澜求神拜佛的模样,脑海里浮现祖母以及爹娘的话。 目光落在风沧澜身上浅浅淡笑,同样的喜欢临时抱佛脚,求神拜佛。 祷告之后,风沧澜提笔一副要大干的模样。 发觉旁边的视线侧头看去,两人视线相撞。 对面眼波平平,风沧澜王者蔑视,持笔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 赛场外,宗正昱将两人几次三番的眼神互动尽收眼底,眼底之色越发阴狠。 手背上刚才砸换衣室时的血迹已经凝固。他凤眸染上一层冰霜,眼底翻滚着浓重的戾气。 “时间到,全部停笔。” 考官的声音响起,全员停笔。 风沧澜最后一撇写完后慢慢放下,表面一本正经内心慌得一批。 如果没有秦冕她可能胜算高点,现在嘛……四连冠有种要泡汤的感觉。 考官们一个个点评,许多人只对出了一两首,还不算特工整。 众人伸长脖子,看到考官临近风沧澜看的越发专注。 一个个点评检查,考官来到秦冕的跟前,看到清隽锋利的字总算露出了满意笑容,“字写的不错。” “这对子!妙啊!” “不愧是文坛最年轻的大师,对的实在不错,比起之前那些简直不再一个纬度上。” 风沧澜摇头晃脑学了着考官的模样,废话你都说文坛最年轻的大师。 天才!鬼才! 本来就是满级大佬的降维打击!简直不让人活了。 “来看看秦冕的对句。 上联:六木森森,松柏梧桐杨柳。 下联:三水淼淼,滇池渤海浙江。” “这工整成度非常不错。” “再看这个,上联: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 下联:过南平,买蓝瓶,蓝瓶出南平,难评蓝瓶。” “不错不错,果然不错。”考官连连夸赞,准备去看第三幅下联时,却发现后面空空如也是张白纸,“这……” “时间来不及了,没对完。”秦冕垂眸道。 考官满脸的可惜,“虽然只有两首,但目前是最工整的。” 他走向风沧澜,对这个一直没动手,快结束才动手的人没什么特别大的期待。 能在入赛场的只有使臣重臣,前两日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但大多数觉着是因为风沧澜好运的原因。 所以考官没见过,并不知道风沧澜前几场的战绩。 目光落在宣纸字上,考官瞬间收敛脸上的不悦,凝重起来。 看了一眼字,又抬头看人,再看字再看人。他脸色和缓了些,“小姑娘字写的不错。” “肆意笔锋中夹杂着飘逸出尘,竟有一种飘然若仙的感觉。”夸赞完,考官又去看下联。 “擎酒碗,过九碗,酒碗失九碗,久惋酒碗。” “二山出出,岭峰峡峻峭岐。” “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考官从刚开始的冷淡,到后面的和颜悦色,最后是隐隐激动,念出来的声音都激昂了些。 “虽然有不公正的地方,但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做出来也是非常不错了。” “除去一幅不太工整,其他的都非常不错。” 被考官夸赞,实际只是背别人成果的风沧澜老脸一红。 “不错不错!非常不错!”考官连连称赞,说的风沧澜越发不好意思,有种窃取别人成果的感觉。 “咳……其实这个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哪能想的出来这般工整的对子。”其他的她可能来的上一手,唯独这古文一类。 她是看着就头晕头疼。 “不是你想出来的?”考官瞬间脸色严肃, 观赛区的使臣们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早已经见惯了风浪,“这摄政王妃风沧澜可是真谦虚!” “自称不会棋,打败了季羡林。自称不会骑射,拿到了并列第一。说是弱女子,天涯一刀败在她手里。” “如今不会对对子,只是平平无奇的有点工整!” “这风沧澜是想气死其他赛员吗?好多人都没对完全,她对完了就算了,还说自己不会!” 周围热议连连,考官也听到了看着风沧澜眼神瞬间就变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谦虚低调。 被所有人当做大佬的风沧澜:不!我没胡说! 这真的不是她想的,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搬运工!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秦冕的目光也看了过去,风沧澜被四面八方天花乱坠的一阵夸,夸的头晕目眩飘飘然。 嗐!真的不是她想出来的,这些人为什么就是喜欢脑补!她说的是实话哎! 风沧澜两对工整,一对有点瑕疵。 秦冕两道工整,一道未答,第一将在两人之中选出。 考官围成一团,争论着谁更胜一筹争的面红耳赤。 “风沧澜答了三道,两道十分工整,一道稍微有瑕疵!” “秦冕两道完美工整!” 考官们在赛场争的不可开交,月夜皇脸色一暗。若是这第一也落在了风沧澜头上,那月夜国这回三国联谊一个第一都没捞到。 除此之外,风沧澜还能四冠封顶!大满贯!他绝不允许镇国之宝水晶兰,被当做奖励送出去。 月夜皇给旁边的四皇子使了一个眼色,四皇子在自己侍卫旁边低语了几句,侍卫急匆匆奔着赛场去。 在赛场旁说了两句,一个考官连连点头然后向着吵的不可开交的一群考官走去。 刚才还在热烈争论,顷刻间就安静了下来。 他们或安静,或欲言又止,或不忿。 考官们互相推攘都让对方宣布结果,观赛区的使臣都是老狐狸堆里出来的,刚才那转了几道的话是什么瞬间想到了大概。 最后一个年纪轻点的考官站出来,“文赛对联,月夜国秦冕夺冠!”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这第一,秦冕受之有愧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因为自己本来就是借用的别人的东西,真拿下第一有点不道德也对不起其他赛员。 但没办法,她不道德的还是想试一试。 之后便听天由命。 最后…… 风沧澜垂着脑袋,说不难受是假的,辛苦筹谋这么久,就最后一场临门一脚,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有谋划都变成了泡沫。 没有四连冠,也没有水晶兰做奖励。 考官宣布的一刹,赛场安静的出奇。 大家都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讨论声都停止了。 一瞬间,尴尬的不行。 秦冕瞟了一眼垂头丧气的风沧澜,站出来神色严肃,“这第一我不能拿。” “风沧澜三对全部对出,两对工整一对稍有瑕疵。秦冕不才只对出了两对,所以这第一秦冕受之有愧。” 秦冕一番话气的月夜皇面如锅底,两眼翻白,四皇子“蹭”的站起来呵斥,“秦冕!考官判给你就是你的!休要推脱!” 风沧澜看了一眼全场,低着头离开赛场直奔宗正昱。 见风沧澜径直走来,宗正昱将刚才震怒之下砸伤的手放在身后。 澜儿不喜见血。 “昱昱。”风沧澜走过来就搂着宗正昱的腰,也不顾及周围有没有人在看了。 她的声音哽咽带着沙哑,原本怒火正盛的宗正昱身体僵硬,所有的怒火消散的无影无踪。 看着怀里轻泣的姑娘喉咙发紧,嗓音发哑,刻意放柔了声音,“怎么了这是。” “我输了。” “对不起我输了,是我没用。”她还打算趁着机会拿下四连冠,这样就可以拿下奖励水晶兰,宗正昱的毒就有救了。 本来就因为自己才中毒,想快点拿到水晶兰炼药。 前面一切都按着计划来的,结果到最后关头失败。 “没事,输了没事。”宗正昱柔着声音安抚,轻拍着风沧澜的后背,“不就是输了嘛,不重要。” 见风沧澜因为输掉比赛难受,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一味说输赢不重要。 本来风沧澜只是闷了一口气,宗正昱再三强调提醒输了,风沧澜哇的一下哭出声,“重要!” “非常重要!你不知道!”本来想拿到水晶兰炼成解药后给宗正昱一个惊喜,结果!! 听到风沧澜抽泣声更大,宗正昱双手捧着她挂着泪珠的小脸,看着到发红含泪的眸子心头又慌又疼。 他修长手指拭去脸上泪痕,凤眸专注柔声安抚,“好了没事,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风沧澜:“……” 宗正昱是故意来气她的吧!? 都够伤心了,还来刺激她输了! 风沧澜一口气没上来,呛的咳嗽。 她就不该指望宗正昱能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 伤心了一小会儿,风沧澜吸了吸鼻子,捏着宗正昱宽大的袖口擦着鼻涕眼泪,一点形象也不要了。 擦眼泪时,余光故意看着宗正昱,只要他一露出任何嫌弃的神色,立马倒打一耙。 然而,脸上的泪痕都拔干了,再擦脸都擦红了也没瞧见对方露出嫌弃之色。 风沧澜只能放弃,本来还想趁着机会反客为主,把赛前的事蒙混过关。 “没事了,你若真想赢比赛,回星云办几个让你赢个够。” 说完,宗正昱捧着小脸,亲了亲风沧澜水润发红的眼尾。 风沧澜心头一颤,差点没憋住笑。 宗正昱以为她喜欢赢的感觉啊? 她能是那种追求虚名的人?想拿下四冠还不是因为水晶兰。 既然四冠拿不到,那就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了。 水晶兰!她势在必得! 不管以何种方式! 月夜皇有多抠门她一清二楚,所以才会在他承诺把镇国之宝水晶兰当做奖励时,才那么拼命。 她早该想到的,月夜皇就是装个逼! 毕竟在此之前,若是说有人会四冠封顶,绝对会贻笑大方。 所以,月夜皇一开始就没打算真心拿水晶兰做奖励! 关键是!她竟然傻傻的信以为真! 也怪她学艺不精,若能在对联上以一骑绝尘的姿态甩后面赛员,月夜皇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不认账。 “不用。”风沧澜低声拒绝,“不稀罕了。” 还好没有提前告诉宗正昱,不然就真的丢脸丢大发了! 全场人的目光都落在宗正昱跟风沧澜两人身上。 这次比赛,明显的有猫腻,大家心里明白。 风沧澜被气哭了跑宗正昱面前告状,后面只怕不会那么简单。 所有人都在猜,摄政王会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大闹月夜国。 “我们回译馆吧。”她得想想,怎么从其他渠道拿下水晶兰。 “行。” 月夜皇还未宣布散场,宗正昱就护着风沧澜离开,一点也没给月夜国颜面。 用行动告诉月夜国,告诉所有使臣他的不满。 秦冕见两道身影离开,拱手正色,“这第一秦冕受之有愧。” 留下这番话,他也跟着离开赛场。 好好的比赛最后不欢而散,观赛区的使臣们也说说笑笑离开。 月夜皇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人,捏着玉扳指的手猛然一紧,浑浊眼底滑过一丝戾气。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明明该是风沧澜第一的!” “竟然判给那个什么秦冕!”惠宁“蹭”的一下站起来,看着离场的人气的不行,“我还以为风沧澜能拿下四冠,结果竟然是这样。” 惠宁说的义愤填膺,旁边夏娉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抬头时一脸的小心翼翼,“惠宁你轻声点。” “四冠跟三冠也没什么差距,没什么影响吧。” “有!影响可大了!”惠宁可惜的摇摇头,“如果今天能拿下四冠指不定能名扬天下呢。” 听到名扬天下,夏娉婷紧了紧手,露出一抹难看的笑。 月夜国三国联谊比赛,这次办的十分盛大。除了能进赛场观赛的各国使臣,赛场外是无法进赛场的百姓。 都在外面蹲一手消息。 赛场外被围的水泄不通,宗正昱护着风沧澜赛场出来向马车走去。 “沧澜等等!” 后面的声音引风沧澜脚步一顿,秦冕就快步走上来,“你……没事吧?”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真的是她!? 秦冕走过来,宗正昱浑身的刺都束起来,把风沧澜拉到身后。对这个文坛鬼才,充满了敌意。 风沧澜也觉着这个秦冕很搞笑,两人不过一面之缘再加个同赛之缘不能再多。 现在在赛场出口喊住她,问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两人也不熟啊。 听听这熟悉的语气,自然的态度。难怪刚才宗正昱在换衣室觉着她跟秦冕有点啥呢。 要不是自己真没做,她都怀疑自己跟这个秦冕是不是真的有点啥,给宗正昱带绿帽了。 风沧澜陌生又疏离的眼神让秦冕一顿,随后似想起什么浅声道,“第一秦冕受之有愧,那本该是风姑娘你的。” “对于此事,秦冕深表歉意。” “……”风沧澜缓缓转头看向宗正昱,满眼的茫然。 这个人是来刺激她?还是来刺激她? 两个人压根没交集,故意喊着她就是刺激她吧? 记住网址 风沧澜都给气笑了,一脸灿笑森森白牙露了出来,“没事呢,这也不是你的错。毕竟,你也无法左右第一落在谁的头上嘛。” “而且,我已经拿下三冠了,这最后一冠要也不在意。” “不、重、要。”风沧澜咬牙切齿,拽着宗正昱就离开。 有毛病!赢了还来竞争对手这里炫耀一下是什么操作! 风沧澜拽着宗正昱气冲冲离开。 赛场周围人山人海,士兵在出口处开出了一条路,让使臣们能顺利离开。 一出赛场,四面八方都在议论,“有秦冕,一定是秦冕夺冠吧?” “那肯定啊,他可是最年轻的大师。” “虽然他性格冷淡不喜欢跟人结交,但文学造就是真的厉害。” “什么冷淡不跟人结交啊,他是被同圈的人排挤!” “秦冕家里是月夜国有名的富商,不少儒家说他满身铜臭味就被排挤孤立了。” 围观的人群中,几个少年听到这些议论反驳道,“哼!那些酸儒就是羡慕我们家银子多,自己又没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行了秦淮,别跟人吵架。” “二哥,我哪里是跟人吵架了,明明是他们先说大哥的,我只是反驳!哪里吵架了!” “三格四哥,你们说是不是!” “二哥你比大哥还死板严肃,别人说我们还不允许还口吗?”少年叽叽哇哇愤愤不平。 四周人多,推推搡搡又被人踩脚。 少年回头要斥责,忽的被人一撞,整个人扑向前方。冲破了士兵的人形阻拦,硬生生跪在地上。 周围吵闹声瞬间静下。 路过的风沧澜见有人扑过来,连蹦带跳往后退,“你别想碰瓷哈,我都没碰到你。” “……”宗正昱眉头轻皱,罢了,看来澜儿已经不伤心了。 “老五!” “老五!” 被挡住的几个少年纷纷出声,想冲进去却被士兵拦住。 跪在地上的少年脑子混沌,回过神时已经被当做捣乱的,团团围住。 “我碰瓷!?”少年年轻气盛,涨红着脸声音极大,“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秦淮是需要碰瓷的人吗?” 他忍着膝盖的疼痛站起来,准备跟对面理论,抬头看清风沧澜的一瞬,到嘴边的话顿时忘完了,就呆呆定定的望着。 宗正昱凤眸冷眯,拉着风沧澜继续往马车走。 秦淮在呆滞、茫然中,被士兵架着推到就围观人群里。 后面的几个少年一脸担忧围过来,“老五你没事吧?” “老五没摔到哪里吧?” 面对哥哥们的关心,秦淮缓缓回神还有些发懵,“好……好美的姑娘。” 一众担心秦淮摔傻了的哥哥们:“……” “真的!”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绘声绘色,“那个姑娘好美啊!尤其是那双眼睛!叫什么眸含秋水、灿若星辰、顾盼生辉。” 看着自家学渣小弟,四个字四个字往外蹦的夸人,老三老四对视一眼,笑的高深莫测,“小弟,喜欢这个姑娘啊。” “回去我跟娘说一声,让娘打听打听是谁家姑娘,然后给你定下来好不好。” 被美貌暴击的秦淮懵懵点头,然后又极快摇头,“才不要!那可是女神怎么可以染指!” “这姑娘是谁啊,这么漂亮一点风声都没有,比那个什么全民选出来的花神美的不止一星半点啊!” 跟着惠宁出场的夏娉婷脚步一顿,抓着惠宁的手都无意识缩紧。 惠宁想着可惜风沧澜,丝毫没发现这点变化,脚步不停的往前走。 夏娉婷幽冷的目光掠过几个少年身上,挪回目光继续跟着惠宁走。 “而且,我感觉她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秦淮一脸严肃的回忆,摸着下巴皱着眉,“但不应该啊,这么漂亮的姑娘不可能见过之后记不住啊。” 秦淮入神沉思,旁边的老四拍了一下他脑袋,“别想你的什么漂亮姑娘了,大哥来了。” 四个少年齐齐出声,“大哥。” “大哥你是不是拿到第一了!我刚才听说你拿第一了!”老三满脸崇拜。 最后走过来的秦淮挑眉一笑,“这还用说,也不看看大哥是谁!” “他可是文坛最年轻的大师,人称鬼才,一个小小第一,小意思啦。” “对!”三个少年齐齐点头,知道自己大哥第一也没什么意外之喜,打打闹闹就离开了。 只剩下秦冕跟老二秦渊还在原地。 “大哥比赛可还顺利?”秦渊不同于三个弟弟少年心性,为人沉稳内敛,人如其名,心思如渊。 脑海里浮现那双疏离且陌生的眸子,秦冕拧眉声音淡淡,“一般。” “那……大哥在赛场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遇到奇怪的人?” 听到秦渊的询问,秦冕侧眉看来,清淡的瞳仁带着一股看穿一切的眼神,“你这招在他们面前还能套点东西。” 话毕,他又道,“想问什么直接问,不用拐弯抹角。” “咳。”被自家大哥看穿,秦渊尴尬的轻咳一声,“刚才赛场走出来一个姑娘,我瞧着眉眼有些眼熟……” 他话未说完,就被秦冕一个目光看的哽住,“没办法,跟那些商场上的老狐狸打交道已经习惯了。” 秦冕收回目光,眼眸半沉,“你也看出来了?” 秦渊瞳色一顿,“真的是她!?”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大哥没有跟她相认吗? “嗯。”秦冕点头,又想起什么看向秦渊,“先不要告诉爹娘跟祖母她们。” “她现在还不知道。” “大哥你没有跟她相认吗?”秦渊有些诧异,“就咱们家这个情况,她知道了肯定巴不得马上回来。” “爹娘跟祖母看见她也算是了了心愿。” “没那么简单。”秦冕清秀的眉宇间染上几分愁。 “怎么不简单?”秦渊条条数着好,“咱们秦家可是月夜国有名的富商,金银财宝也仅次于几个首富。她回来了锦衣玉食吃穿不愁。” “要不是爹娘祖母一直念叨,又看在姑姑的份上,我还真不想让她回来。” 秦渊已经脑补出,对方回来后之后看到金银财宝时贪财的模样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若是那样就能回,那就好解决多了。 “我想的太简单?”秦渊不解,大哥文学方面天赋高,家里就培养他接手所有产业。 跟金钱商业打交道,第一时间就是权衡利弊。 除了家里的父母弟弟们,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他见过那些所谓的亲戚,三天两头打秋风的模样,族内各种各样的借口来要钱的样子。 实在是不忍直视! “她不缺这些。”秦冕叹了一口气。 秦渊轻笑一声,“不缺也不影响啊,谁会嫌弃自己银子多?” 秦冕侧眸看着秦渊,他知道自己这个二弟跟商人打交道,太过于把一切东西用钱来衡量。 但没想到,他竟然能对见过一面的人留下如此印象。 是的,秦渊在确定刚才那个说秦淮碰瓷的人,就是他们找的那个人后,自动生成了对方是重财重利的人。 “她棋道打败了季羡林,骑射跟人并列第一,武道赢了天涯一刀洛严,文赛对联虽略有薄弱但也非常不错。” “我没出现,她便是第一。” 秦渊听到这番话瞳孔放大,满脸不可置信。 “她还是星云使臣,摄政王妃。” 秦渊表情管理直接崩盘,满脸的惊愕。 摄政王妃的名声太响亮,以前就听过,自三国联谊开赛以来更是名声大噪。 他们一直寻找的人……竟然是摄政王妃,风沧澜吗? “所以不要对她有偏见。”秦冕皱着眉,有些难色,“不过……澜澜那边对我的印象似乎不是很好。” “咳……慢慢来吧。”秦渊一边往回走,一边消化这个当头砸下来的信息。 竟然是摄政王妃? 关于风沧澜的平生,三国都传的沸沸扬扬,实在是太过不平凡了。 从小走失,寻回府的时候痴痴傻傻,然后被星云国的皇帝一旨赐给当时还是植物人的摄政王。 这说的难听点,就是冲喜啊。 后面风沧澜恢复了神智,摄政王也苏醒了。 纵观一生,实在是坎坷崎岖。 刚成型的印象在秦渊心里被推翻,风沧澜赫然变成了一个柔弱无依无靠,却又自强不息的小可怜。 从小走失,却能在棋、文、武上都有非凡的造诣,不愧是有他们家的基因! 还没正式见面,秦渊就在心里想好了以后要怎么护着这个惨兮兮的小可怜。 被当成小可怜的风沧澜完全不知道此事,已经回到译馆。 夕阳的金色光辉,透过枝繁叶茂的花树洒到屋内。 天边赤橙色的云美轮美奂。 风沧澜趴在窗口,伸手就能摘到译馆外面种植的蓝花楹。 夺四冠拿水晶兰已经没戏了,接下来怎么弄呢。 风沧澜脑海里的第一想法就是,捡起老本行,让人去“拿”。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风沧澜否决。 毕竟对面是月夜皇宫,大内密探不知多少,绝对不可轻敌。 上次轻敌,她中毒痴傻了两年。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以强取的方式。 但是!!月夜皇抠门的要死!又把水晶兰当成宝贝。除了强取,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她趴在窗口,拖着香腮,看着天边的火烧云,思绪放空。 对了! 风沧澜猛的一拍额头,不是还有轩辕翼吗? 好歹把他推上去了,收个水晶兰当酬劳不过分吧! 确定了方法,风沧澜就开始认真细想。 首先!不能让宗正昱知道这件事,要是他知道,她曾经女扮男装易容跟一个男子待在一起一年之久。 那狗脾气得翻天! 今天莫名其妙就说她喜欢秦冕,这种脑补都气哭了自己,要是知道这事那不得拉着她同归于尽。 风沧澜撇嘴摇头,为生命着想绝对不能让宗正昱知道。 那就只能以云朝的身份了。 确定了大概,风沧澜拍拍双手去找宗正昱。 三国联谊比赛虽然完了,但月夜皇要给惠宁公主择夫君,所以还有时间不会立马启程回国 推开房门就往后厨走,到大厅不偏不倚又撞到了君时瑜。 今日暧昧的举动还在脑海里,风沧澜下意识后退两步与其保持距离。 “澜澜。”君时瑜凉薄的声音响起,不似一样那般死气沉沉,整个人温和如风,然而这更让人毛骨悚然。 风沧澜拧眉,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她竟然从君时瑜语气中,听到了温柔缱绻。 还有,她跟这个天阳太子还没熟到可以昵称吧? 风沧澜礼貌且疏离的点头,算是打完招呼。 起步往后厨走,君时瑜的声音再响起,“澜澜是身体不舒服吗?刚才看到摄政王在熬药。” “没有。”风沧澜吐出两个字,径直走进去,脸上的冷漠快崩不住。 熬药?她想,她知道宗正昱在熬什么药了! 果然没忘赛场的事! “澜澜……”君时瑜的声音再响起,风沧澜不耐烦的回首,准备问你还有什么事时。 对上对方死寂幽亡的眼神一顿,这人怎么眨眼间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沉着气语气冰冷,“不知天阳太子还有何事?” 君时瑜狐狸眼内瞳色冷淡,隐隐有一股郁气,深黑空寡的瞳仁下滚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怒意。 他声音冰凉,无波无温,毫无生气,“无事。” 留下这句话,君时瑜便转身离开。 风沧澜看着那逐渐上楼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怪异。 这个君时瑜真的是越来越诡异了,就一个转身的功夫,跟被人掉包了一样。 风沧澜撤回目光往后厨走。 刚到门口的君时瑜双腿一软,惨白的双手攒紧,手背额头青筋暴起。面色狰狞,狭长的狐狸眼里戾气滚滚,“你给我闭嘴!”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希望你这张小嘴没有骗我 “时瑜太子,您没事吧?” 后面一阵声音骤然响起。 君时瑜戾气翻滚的瞳仁一滞,随后骇人气息烟消云散。攒紧的双手缓缓松开,额角跟手背的青筋慢慢退散,转身看向说话之人。 灰白色的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清润如风的浅笑。狭长的狐狸眼上翘,眼梢噙着温润之色。 对上君时瑜的视线,使臣心头一颤,后脊爬起一抹寒意,冷汗涔涔。 君时瑜平时都是阴郁孤僻,双眸素来无神采,现在突然笑还笑的那么温和,又有那病态惨白的肤色衬托,更是让人觉着毛骨悚然。 “无事。”君时瑜温声道,凉薄无情的声音强加一股温和,更是让人全身不适。 使臣唇角僵硬,额头是密密麻麻的细汗,“臣观时瑜太子脸色有些白,需不需要请大夫?” “不必。”君时瑜浅浅一笑,谦逊有礼,“都是老毛病了。” 话毕,君时瑜转身直走,进入厢房。 见君时瑜进了厢房,使臣才悄然抹了一把冷汗。 今日的时瑜太子有些奇怪…… 使臣揣着疑惑离开。 厢房内 君时瑜背靠房门,放下遮挡眼睛的手臂,灰白色的唇勾起一抹戾笑,“跟我抢?” 暮色将至,夜幕降临。 厢房中,风沧澜看着宗正昱端回来放在桌上,还在冒热气的药颦眉。 “咳。”她清了清嗓子,“这个药不喝了吧?” 正事你不做,钟情于那档子事! 不太符合你人设啊。 宗正昱撇了一眼药没有说话,直接就站了起来走向床榻。 风沧澜瞳孔一缩,麻溜换地。 来了来了!秋后算账来了! 她去吹彩虹屁,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让秦冕手下留情。说到底,那也是为了水晶兰为了宗正昱! 见风沧澜逃开宗正昱没有去追,落座床榻,撩开眼帘,几乎是命令的口吻,“过来。” “昱昱……”风沧澜打算卖惨一波,然后蒙混过关,然而对面并不给这个机会。对风沧澜可怜又惨兮兮的眼神,毫无动容,“过来!” 相比刚才,声音更重。 风沧澜一颤,搅动着手指蜗牛速度挪过去,粲然一笑,“昱昱。” “澜儿崇拜的人还挺多。”宗正昱抬眉看着她,目光深沉、眸如点漆。 风沧澜一抖,赶忙搂住宗正昱的臂膀,又是撒娇又是卖乖,“没有的事,澜儿从始至终崇拜的就只有夫君一人。” “夫君是澜儿的天。” “呵。”宗正昱灿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风沧澜的下巴,低头在她朱唇上亲了一口,暗含警告的声音响起,“希望你这张小嘴没有骗我。” “我骗谁也不能骗夫君啊,不可能骗夫君的。”风沧澜急着表忠心,完全忘记了之前谎话张口就来。 果然,她此话一出宗正昱冷锐的目光扫来,“澜儿骗我的事还少?” 风沧澜面色一滞,尴尬的不行。 随后管理好表情,搂着手臂枕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娇软的声音绵长,“澜儿那是善意的谎言,出发点是好的。” 她笑眯眯的说着,搂住手腕的手改去牵手,刚碰到感觉手感不对抬起来一看,“你受伤了?” 看着宗正昱手背破皮破口,风沧澜转身去找药箱,也想起来了这手背的伤是在赛场上搞出来的。 拿着药箱回来,她把伤药取出来,“手伸过来。” 宗正昱凤眸微抬,按照风沧澜的意思伸过去。 风沧澜一边上药一边叨叨絮絮,简直就是老妈子本人,“你说你,跟谁生气呢?还打门。” “疼的是你自己。” 上完药,她用手帕包扎,“瞧瞧这多好看的手,让你给毁了。” 虽然她颜控,但不影响她手控。 好好的一双手给砸破皮,多可惜。 “记住别碰冷水。”风沧澜嘱咐着把药箱放回去。 宗正昱看着远去又回来的人,嗓音低沉,“今晚不做了,歇息吧。” 风沧澜脚步一顿,先是懵了两秒,后猛然明白,脸上的欢喜雀跃抑制不住。 啊!宗正昱原来喜欢这种温柔贤淑的,get到新技能。 “嗯嗯。”风沧澜回到床榻更衣就寝。 爬到床榻内侧拉着被褥就准备歇息,刚碰到被褥就见宗正昱放下了床幔。 风沧澜脑海里登时拉响了一级警报! 但有宗正昱承诺在前,风沧澜心里有些怀疑也没问出来,乖乖躺下拉上被褥就寝睡觉。 闭上眼睛,独属宗正昱的冷冽松香钻入鼻尖。风沧澜被褥下的双手抓紧,心肝那个颤。不敢睁眼不敢动,内心狂念宗正昱不会言而无信的不会…… 脑子里的弦崩断,嘴上一片柔软,她条件反射睁眼,就看到宗正昱如墨的双眸深沉而黑暗。 “你……”风沧澜推开索吻的宗正昱,恼怒的瞪着双眼,“你言而无信!说好的歇息呢!” 宗正昱哑笑一声,亲了亲风沧澜盛满了怒意的双眸,“这叫善意的谎言。”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跟澜儿学的。” 靠靠靠! 神他吗善意的谎言! 宗正昱似读懂了她眸中的意思,抚了抚青丝,“刚才澜儿不高兴吗?我瞧着很是雀跃。” “啊!宗正昱你王八蛋!说话不算……” 满嘴的话被宗正昱吞入腹中,风沧澜又气又恼。 善意的谎言踏马的是这么用的吗!? 月明星稀,树梢上两只雀鸟并排而站。 皓月皎皎,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扉照进屋里。 可见满地凌乱的衣裳,以及摇晃不止的床榻。 三国联谊,本是一种和平的象征,几乎整个大陆都在关注这件事。 风沧澜更是因夺下三冠而名声大噪,最后一冠未拿下也是令人惋惜。 不知怎的,赛场上不公猫腻的事传了出来。 大家都在传,最后一冠应该是花落风沧澜,而秦冕不知用了什么非常规手段抢到手里。 文坛中,许多不喜秦冕的也跟着发声,将事情推向热议巅峰。 风沧澜在比赛中多次夺冠不少人追捧,加之有生的清丽绝美,更是有人为其鸣不平。 就短短的一天一夜,文坛鬼才,最年轻的大师。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简直可笑!” “你们听听!外面都传的什么话!竟然说大哥是用了不正当手段拿下的第一!” “真想出去撕烂他们的嘴。”少年急的团团转,气的跳脚。 秦渊扫了一眼,斥道,“秦淮,你别在这晃来晃去,晃的我头疼。” “二哥!” “亏我还夸那个姑娘生的貌美!结果呢?竟然心思如此歹毒,拿不到第一竟然造谣污蔑大哥!” 秦渊眼底闪过暗色,看向秦冕,“大哥这件事你怎么看?”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为夫会努力的,尽量满足澜儿的需求 这件事不仅影响到大哥,还影响到了他们家生意。 就在昨晚,原本合作的好好的几个商家,竟然全部来解除合作。 他拐着弯套出了一点消息,大概就是他们家惹到了大人物。 上面发话不跟他断开合作,就会找茬。 秦家素来低调,一向以和为贵,从未得罪过人。而这件事指向的很明确,就是赛场第一这件事。 他昨晚就让人去查,究竟是谁在散播谣言推波助澜,最后查到的所有证据都指向摄政王妃,风沧澜。 “什么摄政王妃,我看就是狗屁!” “自己没能力输了,就反过头来污蔑咱们大哥!” “星云摄政王妃了不起啊?我这就去找她理论!”秦淮说干就干,转身就往外面走。 秦冕、秦渊同时斥道,“胡闹!” “大哥二哥,咱们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 记住网址 “我让家里瞒着爹娘跟祖母,但是这能瞒得住几天?” 秦冕沉思片刻看向秦渊,“这件事不会是摄政王妃那边的动作。换一波人再查,多找几波人。” 秦渊眼皮一跳,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大哥的意思是?” “只怕是有人借摄政王妃的名义针对我们,可能是想一箭双雕吧。”秦冕沉声,依旧淡然。 秦淮跟老三老四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是听懂了,但好像又没听懂。 “我派人查查!” “实在不行,我就去穹苍楼下单查!”秦淮眼底闪过一丝狠色,“我们秦家素来低调不与人结仇,没想到还是有人把手伸过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秦冕看向几个弟弟,“你们最近都低调点,莫要被人抓住小辫子。” “放心,不会绝对不会!” 谣言主角之一的风沧澜,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一夜荒唐后,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月夜皇城已经闹的热火朝天。 译馆是临街而建,所以街上的议论能听到到个七七八八。 一天一夜的时间,闹的如此厉害,没人推波助澜是不可能的。 看来有人在针对那个秦冕,只是……针对就针对,为什么要把她当枪使? 平心而论,昨日秦冕拿下第一绝对是实至名归,所以她也就当时因为拿不到水晶兰伤心了一下下。 今天竟然有人大肆造谣,还拿她当枪使! 这就令人极度不适了。 针对秦冕没问题,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利用她啊。 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利用她! 风沧澜惺忪睡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掀开被褥,玉足勾起地上的衣裳,她慢慢穿起遮掩身上的青青紫紫。 她打了个哈欠靠在窗扉旁,看着那些人说的义愤填膺面红耳赤低低轻笑。 拿她当枪? 妙,妙的很。 “嘎吱——” 厢房门被推开,宗正昱端着冒热气的药进屋,就看到风沧澜搭着一件宽袍,脚下无一物,赤脚踩在地板上。 脚踝的红玛瑙足链在雪白肌肤的衬托下,透着异样的美感。 听到声音往这边看过来,美眸浸着秋水,氤氲朦胧,潋滟多情。 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发髻松散,几缕青丝散落脸颊两旁,整个人带着刚苏醒的慵懒,眼尾眉梢万种风情。 宽袍内似乎无一物,衣襟处敞开了些,脖子上以及肩胛骨处红痕更是透着别样的魅惑。 看到宗正昱的一瞬,眼底的惺忪睡眼褪去,满目清亮恶狠狠的骂一句,“骗子!” 转身踩着地板就回床榻。 宗正昱放下药碗过来,不顾风沧澜的抗拒,拦腰抱起放在床榻上,也不恼对方说骗子。反而挑眉点了点风沧澜的鼻尖,“那也是跟着你学的。” 他转身把药碗端过来的,“趁热喝。” “哼!”仰头瞪了一眼,端着药碗就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 昨晚听到宗正昱熬药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还以为能跑掉!结果这厮竟然学会骗人了。 还美其名曰善意的谎言! 我善你大爷! “有没有不舒服的?要不要再休息一下,这几天没有安排可以躺几天。”宗正昱一边说,一边拉着被褥给风沧澜盖上。 听到这句,风沧澜“蹭”的抬头。 这狗男人绝对是算好的! 听听,这几天没安排!可以躺几天!! “大可不必。”风沧澜气的脑仁疼,心里的气话不过大脑就脱口而出,“你的功夫还没到那种地步!” 习惯性口嗨,说完反应过来当场石化。 她机械化侧头去看宗正昱。 对面冷峻的脸一顿,随后眼尾唇角荡开一抹笑,“为夫会努力的,尽量满足澜儿的需求。” “……”啊啊啊!! 我杀我自己! 这破嘴逞什么能!嗨!让你嗨! 嗨翻车了吧! 风沧澜哽着一口气,后悔不已。 口嗨这个毛病一定要改掉! “咳……其实也、也还可以,保持原状就行。” “就……不用再努力了。”风沧澜说的磕磕绊绊,目光躲闪不敢去看宗正昱。 瞧着风沧澜红着脸,宗正昱附身与其平时,薄唇微动,瞳色深深,“那怎么行,为夫有义务满足夫人的一切需求。” 听到加重的一切需求四个字,风沧澜脸颊“蹭”的一下红的不能看。 如果有一天,她死在了床榻上,那绝对是自己作的! 对面离的太近,侵略性的气息完全包裹似乎是要吞噬。 风沧澜心头乱了几个节拍,赶忙把近在咫尺的人推开,同时机智岔开话题,“外面的讨论你知道吗?” 发现风沧澜的小心思,宗正昱没有拆穿,顺势而下,“略有耳闻。” “有人利用我把我当枪使。”说到这里,风沧澜眸子里无意识的冷了几个度。 “可我这把枪,只怕她驾驭不住。” “擦枪走火打伤自己,也不是没有的事。”风沧澜眉眼荡开一抹笑。 冷、艳、飒。 让人不自觉的被其牵引。 “我帮你?” “不!”风沧澜赶紧道,“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了,大佬的手处理大事的。” 宗正昱轻笑一声,擦了擦风沧澜红艳艳的唇角,“你的事,就是最大的事。” “哎呀,有被甜到。”风沧澜装模作样的羞涩一下。 宗正昱摩擦着唇角的拇指猛然用力。 风沧澜不适抬眉,就对上宗正昱温柔的诡异的眼神,“澜儿爱我吗?”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大胆!竟敢私闯相府! 风沧澜瞳色微顿,完全没料到对方会说这话。 这片刻的顿愣与犹豫,让宗正昱眸色沉了两分。 不等风沧澜回复,他又道,“那澜儿喜欢我吗?” 宗正昱今天咋回事哦? 宗正昱敛目深吸一口气,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好好休息。” 留下四个字,就头也不回离开。 风沧澜望着已经消失的背影一阵懵,宗正昱今天的状态有点怪怪的。 突然问她爱不爱,又问她喜欢不喜欢。 喜欢是肯定喜欢,爱肯定是有的。 但这都不是男孩子先表白吗?一点没有作为男生的觉悟。 厢房外 宗正昱阴沉的脸上出现阴森的笑,看的路过的使臣毛骨悚然。 他望着紧闭房门,凤眸微沉。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也没什么。 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也没什么,挺好的。 只要留在他身边,不喜欢也没事,留下就够了。 这次之后,后面几天风沧澜就越发觉着宗正昱举动的诡异。 天天粘着寸步不离,偶尔还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盯着她。 她受不了回视过去,宗正昱又撤回目光。 偶尔是那种阴森森的,眼底翻滚着吓人的疯狂,还有很浓很浓的占有欲。 一连三天下来都是这样,风沧澜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加上宗正昱天天跟着,更是浑身不适感觉随时随地有个人,阴翳盯着自己。 有时被抓包,宗正昱立马温柔一笑。 那笑给风沧澜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终于在第四天,风沧澜忍受不了这目光,“你这几天怎么回事?老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盯着我看。” “澜儿漂亮,百看不厌。”宗正昱笑眯眯的说着。 风沧澜头皮发麻,全身汗毛炸起。 宗正昱绝对有问题,还没说实话! “我去处理一点事。” “我陪你。”宗正昱立马起身跟上,风沧澜摇摇头,“不必了,很快回来。” 说完就一溜烟往外跑,宗正昱没有跟上走到了窗扉旁。 站在窗旁看着走出译馆的风沧澜,凤眸冷眯。 出了译馆,感觉到头顶的视线风沧澜抬头望去,就见宗正昱静静望着自己。 她头皮一麻,撤回目光赶紧走。 宗正昱从那天问她喜不喜欢后,就这样了。 待会儿回来,得好好谈谈这件事。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去找拿她当枪的人,四天时间的发酵,可以收网了。 这短短四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论谁提到秦冕都是唾弃。 骂秦冕是当下最火热的话题。 “这秦冕真是给文人丢脸。” “本来就是商人出身,满身同臭味,自然没有我们满身的文人傲骨。” “他能在三国联谊上暗中操作,背景很强啊。” 风沧澜就是在这样的议论声中一路前行,有目的有目标的,向着一个方向走。 丹桂飘香,沁人心脾。 风沧澜在这样的行道树下快步前行。 “老五,我们还是回吧,要是让大哥跟二哥知道了,肯定会挨训的。” 丹桂树下,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猫着身子前行。 “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这个摄政王妃,明明知道我们大哥是被诬陷的,像没事人一样,也不为我们大哥澄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咱们悄悄的恐吓一下,让她给大哥澄清。有她发话谣言不攻自破。” 少年躲躲藏藏跟着前面的身影,老四紧追着不掉队,“可是……她是摄政王妃啊,星云国的使臣咱们若是恐吓会不会出事啊?” “你怕什么,不让她知道我们是谁就行了。” “我说是的你也太胆小了吧。你想想大哥被骂的多惨,再想想二哥因为家里生意这几天都愁着。” “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说完秦淮跟着的速度加快,老四别无办法只能跟上。 风沧澜踩着地上细碎的丹桂,匆忙的步伐微顿。 后面紧跟的两个人赶紧找东西挡着。 风沧澜唇角微扬,步履比之前更快走到一个墙角拐弯处转了进去。 跟在后面的两人对视一眼,立马跟着进了小巷。 一进去,里面空空如也,秦淮满脸茫然,“人呢?刚才跟着进去了啊。” “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跟丢了啊。”老四弱弱的声音响起。 秦淮恼怒跺脚,“该死!跟丢了!” “你们是在找我吗?”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两个少年瞳孔一震,秦淮猛的转身,旁边的老四怕的不行躲在秦淮后面,整个人都在发颤。 风沧澜站在小巷口,笑意妍妍。 秦淮护着老四满脸戒备,又满心好奇,“你刚刚明明进来了,为什么又在外面?” 风沧澜锐利的目光掠过秦淮,又看向他后面有些害怕的少年,“你们在跟踪我?” “没有!”秦淮哽着脖子反抗,声音极大,像是被抓到尾巴的垂死挣扎。 风沧澜美眸微眯,看着这两个小孩。差不多八九岁的样子。 “那你怎么知道我进去了?” “总……总之,没有跟踪。”秦淮言辞闪烁漏洞百出,却在极力辩解。 风沧澜轻笑一声也不拆穿。 听到这笑声秦淮就像是被刺激到一般,激昂道,“你笑什么笑!” “我笑你人小鬼大,明明害怕还要强装无事。” “我才没有!”秦淮声音更大,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一般。 风沧澜懒得跟两个小孩废话,“别再跟着我,不然我吃了你们。” “我好久都没有尝过人肉了~” 风沧澜拉长声调,故意做的诡异,装的那个叫有模有样,躲在秦淮后面的老四吓的眼泪直涌,抓着秦淮的衣裳整个人抖索筛糠。 秦淮满眼恐惧,色厉内荏,“你别想骗我!” 反驳了一句,拽着后面的人绕开风沧澜跑的飞快。 风沧澜笑的花枝乱颤,“小屁孩。” 片刻,她敛起笑容,美眸裹着一层冷霜。 刚才那两个小孩儿的话,她听到了。 之前还说她蠢笨,现在不止蠢笨还恶毒。 在乎名声?在意美貌?那她偏偏要把这些伪装一层层撕下来。 让她赤裸裸的出现在大众前。 风沧澜急促的步伐蓦得停下,抬头看着相府二字,秋水眸中一片森冷。 收回目光,她步步走上台阶直奔府内。 “大胆,竟敢私闯相……”侍卫上前阻拦,风沧澜扬手一挥,几人全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风沧澜秋水眸内凌冽寒意席卷开来,眉宇间的森然带着一股狠戾,“去通知你们夏相,不要给他留下遗憾。”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轩辕翼,你想如何对我出手? 发随风动,衣裙猎猎。 风沧澜整个人似宝剑出窍,带着逼人的寒意跟锐气。 站在相府门口横扫四方,路过的行人纷纷低语议论。 风沧澜直入相府,被打到街上的几个侍卫爬起来,“快!快去皇宫通知相爷!有个女人杀进了相府!” “也去通知二小姐!要快!” 侍卫快马直奔皇宫,引的四周行人聚集过来,皆是在讨论怎么回事。 风沧澜衣着飘飘,整个人带着炼狱出来的煞气。 所有侍卫挡在风沧澜跟前,却无一人敢动手,在风沧澜不断前进中后退。 “想对本王妃动手的,劝你们想想能不能承受的起刺杀星云使臣的罪名。” 她如此一说,更是无人敢刀剑相向。 闻风的一个丫鬟赶紧去后花园通知夏娉婷,“小姐,快走快走,赶快藏起来。” “藏?为什么?”夏娉婷坐在池塘边的凉亭里,手里还拿着鱼饲料。 “您别问了,赶紧走吧,一会儿就晚了!”丫鬟急出了哭腔,夏娉婷放下饲料,准备质问。 一道寒气逼人的声音先一步响起,“走?还想走哪里去!” 夏娉婷循声望去,就连池塘对面风沧澜立于数百侍卫之前。 她眼底划过一丝阴暗,“摄政王妃大驾光临,不知……” 夏娉婷话未说完,就见风沧澜脚踏池水翩然飞来,整个人惊的说不出话。 没……查到风沧澜会轻功啊…… 就在夏娉婷愣神间,风沧澜已经稳稳落在她的跟前。 旁边丫鬟吓的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夏娉婷,我这个刀你可用着趁手?”风沧澜骤然凑近。夏娉婷心头狂跳,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摄政王……王妃在说什么?” “什么刀……什么趁手不趁手。” “不知道?”风沧澜钳住夏娉婷的下巴,手中力度非常之大。 夏娉婷疼的呲牙裂嘴,泪水湿了眼眶,咬着樱唇委屈至极的模样,“娉婷真的不知道王妃什么意思。” “以前是娉婷年幼不懂事冒犯了王妃,如今娉婷已经知错,王妃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风沧澜笑的阴森,掐着夏娉婷的下巴,手背侮辱性的在她脸上轻拍,“我做什么你不清楚?” “利用我?把我当刀使?”她拍着夏娉婷的手逐渐加重,“好胆量,很厉害,勇气可嘉。” “王妃……娉婷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不是误会了。”夏娉婷眼泪跟脱了线的珍珠一般,掉个不停。 没人落泪惹人疼惜,然而在风沧澜这里并没有特权。 “少给我装!” “姐姐我演戏的时候,你不知道还在哪个旮沓里。” “就你这演技,也就骗骗没脑子的蠢货。”风沧澜捏着她下巴的手猛然一甩,转而拽住夏娉婷有些散乱的发髻。 夏娉婷疼的尖叫,五官都疼的扭曲皱在一起,“我没有,王妃我真的没有!” “以前是我不对,我任性!你是星云使臣王妃,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相府小姐,我真的不敢对你做什么。” “求求你原谅我,求求你放过我!” 夏娉婷哭的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却能清晰准确的咬清每个字。让周围的人听清她的哭诉。 风沧澜勾唇阴笑,抓着夏娉婷的脑袋往桌上一按。 夏娉婷吃痛,脑袋跟着风沧澜的拉扯被摁在石桌上,即便是这个时候她哭的依旧是梨花带雨。 谁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怜惜一番。 “你知道上一个利用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她声音轻缓,甚至还带着一抹笑。 夏娉婷哭声一顿,明显被风沧澜这个疯批模样吓到了。 将她恐惧尽收眼底,风沧澜凑近了些,声音极轻极柔,“他死了。” 夏娉婷瞳孔一震,瞳仁微动,随后哭的更加凄惨,“摄政王妃,我真的知道错了!” “以前娉婷不懂事,冒犯王妃,我给你下跪,你放过我好不好!” 夏娉婷哭着就要跪下,后面一阵震怒声响起,“娉婷!” 夏痕步履匆匆,身着朝服官帽,明显是从朝堂上赶来的。 他还未完全褪去稚气的脸一派冰冷,目光如炬夹杂着熊熊怒火,“摄政王妃,你这是何意?” “娉婷哪里招惹你了?” 夏痕声音冰冷,言辞中参杂着紧张跟担忧,目光一直往被风沧澜摁在石桌上的夏娉婷看去。 “摄政王妃虽是星云使臣,但也不能如此欺凌我月夜臣民。” 一阵沉冷的声音从侍卫后面传来。 侍卫侧首纷纷往两边推开,大皇子轩辕翼快步而来,步履沉稳。 一时两方寂静。 夏痕跟轩辕翼眸光森冷,死死盯着风沧澜。 “我欺凌她?”风沧澜情嗤一声,拽着夏娉婷的头发拉起来,她疼的惊叫。夏痕听的整个人直抖。 “她还没这个资格。” “你知不知道先撩者贱?之前皇宫的事我没追究,你就以为我软柿子好拿捏?” “不!没有!”夏娉婷哭着反驳,连忙跟夏痕求救,“哥哥救救我,大皇子哥哥救救我,风沧澜要杀了我。” “杀了你?哪能那么便宜。”她要的是生不如死! 风沧澜拽着头发走出凉亭,往府门方向走,夏娉婷疼的心肝直颤、惨叫不止。 周围的侍卫不敢阻拦,夏痕敛眉厉色道,“摄政王妃想做什么?” 风沧澜不语,拽着头发往外走。 侍卫跟夏痕以及轩辕翼通通跟在后面,不敢上前更不敢刺激对方。 刚才风沧澜闯入相府,经过人口口相传,如今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围的水泄不通,都伸长脖子看热闹。 看到里面有人出来,齐齐静了声,睁大眼睛看着里面,生怕一眨眼错过什么好戏。 看着门口的吃瓜群众,风沧澜拽着夏娉婷的头发往地上一扔。 夏娉婷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眼眶涌泪,哭的凶猛。 “风沧澜!”轩辕翼急声厉斥,“别以为你是星云使臣,本皇子就不会对你出手!” “这里是月夜国!不是你的星云国!” “出手?”风沧澜双手负立,煞气凌然,眉宇间锋利无比,锐利如鹰隼般目光横扫而去,“轩辕翼你想对我如何出手?”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坐山观虎斗?那可要小心被反噬! 轩辕翼欲出声,对上风沧澜那锋利如刃的眼神,顿时哑然。 对方双手负立,浑身透着一股不容逼视的气息,青丝飘飘,蓝裙猎猎。 熟悉的眼神,熟悉的气势。轩辕翼心头无端的慌乱了一瞬。 “我这几天没在译馆是没出门,不代表听不到声音。”见看热闹的人来的够多,风沧澜才说到正题,“夏娉婷以我的名义散播谣言,抹黑秦冕。” “借刀杀人?我的刀可不好借的。” “没有……”夏娉婷激声反驳,“我没有!”又暗自抹泪,伤心至极又无人可依,柔弱的声音发颤,“我不知道摄政王妃说的什么,这件事跟我真的没关系。” “我同那个秦冕根本不认识,也没有利益冲突。为何要污蔑抹黑他?” “那你的意思是我跟他有利益冲突,有污蔑他的动机喽?” 夏娉婷张了张嘴,低弱道,“我没有。” 她垂头声弱的模样,就像是被逼无奈的说辞。 “以前你是蠢笨,如今是蠢笨加恶毒。” 记住网址 “以我的名义散播流言抹黑秦冕,秦冕那边肯定会回击。”她笑着走两步,来到夏娉婷身边,“然后看着我们双方互相算计,你坐山观虎斗?” “坐山观虎斗,可是要小心被虎反吞的!” “没有……”夏娉婷咬着唇摇头,楚楚可怜,“我真没有,摄政王妃一定是误会了。” “摄政王妃,且不说是否真实,就算是真实,娉婷是月夜国的子民,轮不到王妃星云国人来插手吧?”夏痕了解的事情大概,站出来要将夏娉婷拉起来。 刚伸手就感觉手背一阵刺痛,他转眉看去,手背扎了一根银针。 “我劝夏相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这手毁了可不太妙了。” 感觉那只手臂麻麻酥酥,夏痕立马缩回扶夏娉婷的手。 “的确是轮不到我一个他国使臣插手,但是……这件事影响到了我的名誉。而且我给了四天你们处理的时间。” “你们毫无动作,那就只有我亲自上场了。” “不是!”夏娉婷仰着头,漂亮的眸子裹上了泪水,“我没有,不是我做的,王妃你找错人了。” “没有确切证据,我会……闯入相府?”风沧澜冷笑一声抬手,人群里走出来几个人。 风沧澜视线掠过轩辕翼跟夏痕,“跟他们说说,夏小姐给你们说了什么?” 几个出列的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皇子,相爷,我们也是被逼的。” “夏小姐找到我们,让我们传播秦冕抢了摄政王妃的第一,又让那些来追查的人以为是摄政王妃传出去的。” 说完几个人砰砰磕头,“相爷、大皇子,我们也没办法,夏小姐用夏相来威胁我们。” “我们若是不照办,就要我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几个人哭的老泪纵横,风沧澜不耐扫了一眼。 几个还未出口的求饶声瞬间咽了回去,看到风沧澜就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听到了吗?”风沧澜目光转向夏痕跟轩辕翼。 夏娉婷脸色惨白,半身摇摇晃晃,“不是!你们为什么害我!” “我没有!我没有!” 看着夏娉婷像疯子般嘶吼,风沧澜又抬手,人群中走出来几个衣着得体又华丽的人。 夏娉婷看清几个人,脸色苍白如纸上气不接下气。 出列后跟刚才的几个人一样,“大皇子,夏相,是夏娉婷小姐以夏丞相相压,让我们断开跟秦家生意上的合作。” “否则,我们的生意就会遇到重重阻碍。” 几个人是商人,贼精贼精的,说话也说的巧妙,把自己塑造一个被权势压迫的人。 划重点,夏相相压。 她敢保证,这件事一闹开,夏痕在皇帝面前绝对是一落千丈。 少年丞相,当是正面形象时,皇帝会引以为傲,一旦由负面影响那就惨了。 还有月夜国的人。夏痕少年天才12岁官拜少卿,15岁官至丞相。 一路走来那是鲜花跟掌声。 百姓已经习惯了这样完美无缺的夏痕,一旦他身上出现了污点,那一定会被千万人回踩。 这世界就是这般现实! 看热闹的百姓们已经低低议论了起来,夏娉婷看着四周千万人指责自己嘴唇都咬白了,整个人似疯魔了一般,指着围观的百姓破口大骂,“你们这群低等人!” “也敢对我指手画脚!我大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就算是皇帝也要礼让三分!” 此话一出,夏痕跟闻讯赶来刚下马车的夏烟脸色同时惨白。 夏痕想要上去捂住夏娉婷的嘴,她急声大喊,“我二姐是皇帝宠妃!比皇后还得宠!” “你们这群低等人也敢指责我!”说完她癫狂大笑,不见昔日皇城花神美态,跟一个疯婆子一般。 风沧澜站在一边眼角抽了抽。 单就夏痕跟夏烟,那绝对是王者级别的,两个王者都带不动这个废铁。 果然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就夏娉婷刚刚的那两句话,把夏痕拉下水了,也把夏烟拉下了水。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帝都让三分这种话也敢说,是嫌弃皇帝猜忌不够? 比皇后还受宠?这是实话,但在说出来的同时,也就要被皇后一派针对了。 夏烟跟夏痕的未来,危已。 夏痕又是轩辕翼的左膀右臂,此事就算是轩辕翼也会受到影响。 夏娉婷以一己之力,把三个冉冉升起的新星拽入黑暗。 她一语成谶了! 夏痕跟夏烟以及轩辕翼,都受到夏娉婷影响。 本来以为今天最多只能让夏娉婷掉一半血,结果夏娉婷直接拉到百分之九十九。 这操作!哪里是一个骚字能解释的。 夏烟落地的身子摇摇欲坠,见夏痕原地未动,以极快的速度跑去,一巴掌打在狂笑的夏娉婷脸上,“啪!” 夏娉婷癫狂的笑声忽然停止,捂着被打的脸颊满脸震惊,“二姐,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混账!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疯了吗?”夏烟气的又甩了一巴掌,呵斥身后从宫里带出来的嬷嬷,“把娉婷带回去,她神智出问题了胡言乱语。” 嬷嬷架着人就往相府走,夏娉婷挣扎不断嘴里尖叫不止,“我没疯!放开我!”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夏府!大厦将倾! “我没疯!” 夏娉婷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 夏烟深吸一口气,走到众百姓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小妹最近情绪状态有些不对劲,疯言疯语还请大家莫要放在心上。” “为了弥补大家,夏府请再坐的各位浮云楼用晚膳,还请大家赏脸。” 风沧澜双手负立,打量的目光将夏烟从头看到脚,这人的危机公关都能写到教科书了。 先说夏娉婷神智不清,那就是脑子有病精神有问题,正常人谁跟精神病计较。然后鞠躬道歉,还宴请浮云楼这种一般人去不了的地方。 能屈能伸,肯给普通百姓赔礼道歉。 难怪能圣宠不衰,很会做人。 但是……夏娉婷今日的这些话,传到月夜皇耳朵里是必然的。 皇帝位高权重,一旦生了疑心跟猜忌,那这个人就走不远了。 这,也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就夏娉婷借她的手污蔑秦冕一事,夏痕不可能不知道。他知道却放任不管,那就不好意思了。 既然你不管,那就只有我管了,只不过这个这个代价有点严重。 从今日起,夏烟将盛宠不再,夏痕将处处碰壁,一代天才丞相将就此陨落。 既然要搞夏娉婷,那自然不止是她。 她为何那般无所畏惧?还不是因为有一个丞相大哥跟宠妃二哥。 所以想要彻底把夏娉婷按死,那她的靠山依仗,必须倒! 围观百姓们本来是看热闹,如今得了个道歉还能去浮云楼吃一顿,纷纷不追究。 夏烟转身看向夏痕,“备礼去秦家跟秦冕道歉。” 夏痕缓过神来点头,赶紧吩咐下去。 夏烟这才走到风沧澜面前,满脸诚恳歉意,“我对三妹做的糊涂事深表歉意,她最近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我一定好好回去教训她。” 风沧澜噙着笑,看着夏烟堪称模板的危机公关,“现在教训,烟妃娘娘不觉着……为时已晚吗?”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说出来就会被风吹散。 而夏烟心头却被重重一击,她明白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如今只能尽量做挽救。 “烟妃娘娘的能力不错,可惜入了后宫,不然月夜国会出一名奇女子。” 夏烟情商极高,手段狠、台风稳,能屈能伸做事不拖泥带水。 可惜,入了后宫。 风沧澜理了理袖口,目光掠过三人,夏家的时代已经退去,而他一手捧上去的轩辕翼,也将败在她的手中。 夏娉婷那两句话简直就是皇上皇后最大的忌讳。 一个小小夏娉婷为何敢如此说?一定是家里有人给灌输了这样的思想。 夏痕又是轩辕翼的人,一切昭然若揭。 轩辕翼即将被皇帝忌惮,大概就是……手里的权势慢慢被分散出去吧。 风沧澜给三人留下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就转身离开。 人群中 一辆繁华的马车特别显眼,车帘忽然被撩起,里面赫然出现一张脸。 是四皇子——轩辕沉。 瞧着那混入人海中的身影,轩辕沉低低轻笑,“不愧是胜了羡林你的人,这一手棋走的让人叹为观止。” “自从云朝出现后,本皇子就一直被轩辕翼压着。这位摄政王妃就以小小的一件事让对方大伤元气。” “夏府,大厦将倾。” “这位摄政王妃手段了得。” “还不是因为她是棋圣的徒弟!如果我幸运得棋圣提点,肯定比她厉害!” “这种机缘的事,来了也就来了。”轩辕沉放下车帘,靠在马车上,“往前数五六年,谁会想到那个寂寂无名,资质平庸的轩辕翼会成为手握重权的皇子。” “他得第一谋士云朝相助,最后却败于风沧澜之手。” “逆天而行,终归会有归位的一天。” 季羡林素来桀骜的眉眼没了精气神,对这件事并不在意。 轩辕沉一手搭在桃木桌上,扫了对方一眼,“垂头丧气。” “没有。”季羡林叹了一口气。 被世人追捧又被奉为棋仙,却在赛场上被老叟戏顽童,还被下了指导棋。 季羡林怀疑人生了,走近死胡同一直出不来。 “还说没有,自棋赛之后,你就一直没精打采。”轩辕沉轻笑了一下,“我淘到了棋圣的《生死棋》原本。” “你要吗?” “要什么要。”季羡林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却在说完后猛的抬眉,眼底一片亮光。像是渴极了的人,看到了绿洲。 “不要啊,不要算了。”轩辕沉惋惜道,“只有放箱子里压箱底了。” “要!”季羡林惊声道,“我要!” “当真是棋圣亲笔《生死棋》?” “还能骗你不成。”轩辕沉端着茶盏喝了一口。 季羡林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风沧澜是棋圣的徒弟,我如果看了棋圣的《生死棋》精进打败她!” “在她最引以为傲的地方赢了她!那就扬眉吐气了!” “行,回去给你。” 相府门外的事,不出意料的没多久就被禀报了月夜皇。 听到探子复述夏娉婷的话,月夜皇砰的一声把御案上的东西掀落。 “竟不知道,老大如此急不可耐!” “朕如今还好好的,他就想上位了吗?” “还有夏家!” “朕能让他们成为人上人,也能反手将他们打入地狱!”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御书房内一众宫女太监齐齐下跪。 诡异的安静。 皇帝发怒时,夏痕正带着礼物去秦府赔罪。 今日夏娉婷被摄政王妃教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一直关注这件事的秦家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想不到,竟然是沧澜出来澄清。” “还人证物证俱全,我真是连半点也赶不上。”秦渊今日因为这件事整个人瘦了一圈,脸上胡茬都出来的满脸疲惫。 如今听到好消息才露出笑意。 秦淮跟老五对视一眼,默契的出奇都没说话,不敢告诉大哥二哥他们跟踪摄政王妃被抓到了。 “沧澜的确聪明。” “那是自然,我们家什么时候出过不聪明的人。” 正降低存在感的秦淮,听到秦渊这句话满脸茫然。 二哥说,风沧澜是他们家的? 怎么可能!他们家哪里来姑娘!全是男孩…… 不对……秦淮瞳孔放大,除非风沧澜是她的女儿!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澜儿,你不要喜欢秦冕好不好 细细回想,摄政王妃眉宇间跟画像上的姑娘有几分相似。 以前爹娘说,大哥眉眼像极了姑姑。 秦淮悄悄抬头,仔细端详发现两人眉宇间真的有几分神似! 秦淮满心激动,知道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努力憋着。 大哥二哥肯定知道,不然不会说那些话。 老三老四一副没听懂的模样,秦淮瞬间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爹娘还一直说他家里最笨!哪里最笨了!?他发现了老三老四都没发现的秘密! “各位少爷,夏丞相造访。” “他们来做什么!”秦淮第一个开口,几乎是条件反射。 知道是相府夏娉婷污蔑秦冕嫁祸风沧澜,对整个相府都充满了敌意。 而且,听说夏娉婷跟摄政王妃不和,还欺负她! 如果他刚才的猜想是真的,那风沧澜就是她表姐!他的表姐怎么能被其他人欺负! 登时,秦淮更敌视相府了。 “秦淮。”秦冕低唤一声,秦淮撇了撇嘴只能闭嘴。 “好像是来赔礼道歉的。”管家朝秦冕解释,很是恭敬。 “既然是夏相亲自登门拜访,自然是要去迎接。” 以秦冕为首,一众弟弟跟在后面,走向府外。 夏相站在门口迎风若竹,气质文雅,跟秦冕竟有些相似的气质。 “草民秦冕携一众弟弟拜见丞相大人。” 夏痕赶紧将其扶起来,“不必虚礼。” “今日夏某前来是为那惹事的三妹而来,三妹顽劣,夏某先替她给秦先生道歉。” “啧。”秦淮轻嗤一声,秦冕侧眸一个眼神扫去。 秦淮脸色微变,立马闭嘴。 秦冕这才抬头,“五弟顽劣。” “没事没事,小孩子嘛。” 夏痕侧头,后面的侍卫拿着许多礼物,“今日夏某特来赔罪,小小薄礼。” 管家在秦冕的指示下手下礼物,退居一旁。 “无事,夏相要进去坐坐吗?”对夏相,秦冕态度温和,儒雅端方,不卑不亢。 夏痕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后面眼神都不太善的人笑了笑,“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恭送夏丞相。”他态度谦逊,丝毫抓不出错。 夏痕被这赶人的行礼惊的微顿,扫了一圈几人转身回了马车。 马车走远,秦淮终于憋不住了,“呸!假惺惺!” “我们秦家差这点东西的人吗?” “秦淮!” 被大哥点名的秦淮撅了噘嘴不是很服气,“知道大哥,我们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如今夏相已经道歉,此事就此揭过,我们民不与官斗,知道吗?”秦冕作为一个大哥,叮吟嘱咐,又看向身后老二,“老二,生意上就要你多多用心了。” 秦渊点头,“如今夏相道歉,那些人应该是会回来。” “嗯,麻烦你了。”秦冕点头。 “兄弟之间,不谈麻烦。” “不过……爹娘跟祖母怕是该回来了,咱们什么时候告诉他们?” 之前出了流言蜚语这件事。他们就瞒着让三个人去寺庙祈福,斋戒沐浴听佛经,算算日子是该回来了。 “再看看,此事不宜着急。” 秦冕跟秦渊说话,老三老四完全听不懂,唯有秦淮。 他感觉自己更聪明了! 把天捅破窟窿的风沧澜,像没事人一样回到译馆。 想到宗正昱这几日怪异的举动,专门买了糖葫芦来哄,“昱昱~我回来啦。” 风沧澜推门而入,转了一圈才发现宗正昱坐在窗边独自饮酒,她脚下一顿。 咋回事?又喝酒了? 她记得宗正昱很少饮酒的,饮酒就大都是心情不好。 捏着糖葫芦小心翼翼过去,“我给你买了一串糖葫芦。” “当时我看到街边的糖葫芦就想到了昱昱,夫君君在家等我,我怎么能空手而归呢。” “呐,给你。”她把糖葫芦递过去,脸上挂着甜甜的笑,颇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一秒,两秒,三秒。 宗正昱不动如山,更没有伸手来接。 风沧澜有些尴尬的缩回手,瞧着独自倚床饮酒的人垂下眼眸。 宗正昱好像情绪不太好?生气了? 最近的确是奇奇怪怪的,但她应该没惹到吧。 风沧澜在心里暗暗回忆,这段时间有没有做出格的事,或者是惹到宗正昱的事。 思来想去,都没有呀? 她悄悄抬眉,偷偷望去。 正午的阳光灿烂,穿透密密麻麻的树叶,洒在宗正昱的身上,斑驳神秘。 他整个人想度了一层光,明明是在阳光下却莫名的看出几分悲凉跟孤寂? “昱昱……你没事吧?”她声音极小,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让原本就心情不好的宗正昱心情更不好了。 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擦着酒樽,凤眸一动不动,端起来就一饮而尽。 “昱昱,你这样喝酒会伤身体的。”她捏着冰糖葫芦过去,这才看到宗正昱旁边放了几个大酒坛!而且都空了! “我天!你到底喝了多少?”数了一下酒坛,风沧澜目光投向宗正昱,“你咋回事吗?” “一个人喝闷酒,我也没招惹你呀。” 宗正昱还是没说话,满上酒就要喝,风沧澜赶紧上前把酒杯抢走,“还喝,你再喝下去得喝死!” “不准喝了!”风沧澜把酒全部抢过去。 无酒可喝的宗正昱掀开眼帘,可能是醉酒的原因,他素来深邃幽暗的眸子变的散漫而迷离。小麦色的脸上也有浅浅的红晕。 “我真是服了你了,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心情不好喝闷酒。” “你以为你是诗仙啊。” 不管风沧澜怎么说,宗正昱就是不搭话,坐在那里呆呆愣愣的有点傻气。 风沧澜无奈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把宗正昱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准备把人挪到床榻上歇息。 宗正昱没有抗拒任由扶着,全身靠在风沧澜身上。风沧澜却没感觉到重量,明显是对面控制的力度。 他的这点小细节让风沧澜心里甜了一下,不错,就算喝醉了也知道疼老婆。 把人放下准备抽手,宗正昱就猛的把人搂在怀里,凤眸隐隐发红。磁性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颤,“澜儿,你不要喜欢秦冕好不好。”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如果有云朝,万般不是问题! “你喜欢满腹才华的,我也可以。我三岁能诗,四岁能赋,六岁习武,十二岁上战场,十五岁称将。” “你看看我,我也不差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改,我可以改成你喜欢的模样。” “我知道,我以前不好,杀孽重、脾气不好。” “我真的能改。” “你等我,等我改完好不好。”越往后,宗正昱的声音越激动,搂着风沧澜的手也越紧,仿佛只要一松开,人就会溜走般。 “澜儿。”宗正昱整个脑袋埋在风沧澜的脖子旁,像只受伤的小狗寻求安慰跟抚摸。 “你……”宗正昱怎么会觉着她喜欢秦冕啊?他又脑补了个啥。 “你最近阴阳怪气看着我,就是因为这事?” “今日饮酒,也是因为这事?” 宗正昱没说话,只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记住网址 风沧澜都不知道说啥了,宗正昱这脑补能力,不知道补出了个什么狗血故事。 “澜儿你喜欢温润儒雅的,他就是这种,还满腹诗华。” “不过我也不差啊。”醉酒的宗正昱开始一点一点掰扯自己的好,向风沧澜推销自己,“我长得好看,文不差,武也不错也有银子。” 风沧澜瞧着一本正经说自己优点,像个花孔雀极力争取存在感的宗正昱,控制不住内心尖叫。 啊啊啊!醉酒的宗正昱好可爱啊! 内心狂吼,表面不显,平淡附和,“嗯,昱昱不错。” “可是你不喜欢我。”宗正昱立马反驳,像只受伤的小兽,不见昔日王者之气,“我不错,你也不喜欢我。” “那昱昱喜欢我吗?”风沧澜循循善诱,“喜欢是相互的,你喜欢我,我才会喜欢你。” 宗正昱垂了垂眸,磁性的声音莫名的带着一分庄重,“我爱你。” 不是浅显的喜欢,是放在心尖的爱。 风沧澜面色一滞,万万没想到宗正昱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表白,竟然是在醉酒状态下。 他现在醉酒,等酒醒后还能记住吗? “我也是。”风沧澜给予回应,宗正昱如夜色般深黑的瞳仁闪过一丝怔愣。 他抬头,两人视线交织。那双狭长的瑞凤眼中,没有锋利寒冷,像是有一层薄雾朦胧,迷茫不解。 “也是什么?”磁性的声音低低响起,莫名的带着一种蛊惑。 风沧澜看着那双深邃不见底,犹如深渊的瞳仁,跟着对方的牵引一步步走,“我也喜欢你。” 话随心动,她鬼使神差出声。 宗正昱半遮的瞳仁一片深暗,清亮深邃,哪里还有半分迷离醉酒的模样。 再抬眉,目光迷醉,捧着风沧澜的雪腮细细亲吻,如和风细雨,细腻温柔。 风沧澜双手环着宗正昱的脖子,一点点回应着对方。 酒香在两人嘴里散开,香醇醉人。 “好了。”风沧澜白皙的脸颊染上三分粉,哑着声音,推了推宗正昱,“我去让人给你准备醒酒汤,喝那么多醒来有你头疼的。” “好好躺着。”嘱咐完,风沧澜就出门吩咐后厨准备醒酒汤。 房门关上的一刹,宗正昱凤眸明亮而犀利。 步步沉稳走到门口,推开一点门看着拐弯去后厨的倩影眉梢染笑。 他拉门准备折返回屋,这才发现隔壁厢房站在门口的君时瑜。 两人视线相撞,无声的剑拔弩张。 “星云摄政王,千杯不醉。” 君时瑜凉薄的声音带着促狭的笑,似讽刺,又似其他。 宗正昱凤眸深黑,“啪”的一声把房门关上。 风沧澜端着醒酒汤回来,进门看到君时瑜本不想打招呼,但还是冷淡的点了点头,推门进屋。 “昱昱,把醒酒汤喝了再睡,不然醒来会头疼的。” 睡下的宗正昱缓缓睁眼,端着一碗醒酒汤喝完了又闭上眼睛,似乎是困得不行。 宗正昱脸颊染上一层红,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有些松懈的缘故,眉眼都不似以往那般紧绷,柔和了不少。 风沧澜戳了戳宗正昱泛红的脸颊,宗正昱醉酒的样子好可爱! 呆呆萌萌的,像迷茫无措的小兽! 看的她老妈子心泛滥! 戳了一会儿捏了一会儿,玩的差不多才放过宗正昱。 眉眼的笑意消散,渐渐有些冷淡。 本来之前是打算在轩辕翼那里下手拿水晶兰,有今天这件事只怕轩辕翼在月夜皇心里地位一落千丈。 也难啊。 相府夏娉婷公然骂百姓一事,虽然当时被夏烟安抚了下来,没人闹事。但还是在皇城闹的沸沸扬扬。 同时,夏娉婷也从众人推举的月夜花神跌落神坛。夏痕也因为这件事,完美无瑕的人生有了污点。 朝堂之上明显被皇帝遏制住了要害,皇帝有心要分散他手中的权利。 夏烟肉眼可见的失宠。 其余嫔妃见此都落井下石,其中以皇后为首的一派人下手最狠,变着花样的打压。 轩辕翼也因此事受到大牵连,手里好几样特别重要的事都被皇帝转给了四皇子轩辕沉。 手中权利不断流逝,被分散。 月夜皇城势力大洗白,原本投靠大皇子的大臣们有了倒戈的迹象。 大皇子这边一片惨淡,四皇子变的炙手可热。 轩辕翼之前过于重用夏痕,如今夏痕受到牵连手里竟无他人可用。 旧的赛场已经退下,新的帷幕已经拉开。 轩辕翼跌落,轩辕沉冉冉升起。 虽然是月夜皇宫的事,使臣们却也察觉到了里面的暗流涌动。都可惜夏相、烟妃、轩辕翼,被夏娉婷一番没脑子的话从天堂拉到地狱。 完全没人想到,这件事的起因,只是一个夏娉婷利用风沧澜的名义,针对一个不起眼的商贾之家。 相府内 夏相与幕僚以及轩辕翼坐成一团,房门被推开,一个头戴帷幕之人进屋。 摘下帷幕,赫然就是夏烟的脸庞。 “可有对策,再这样下去可真没有翻身之地了。” “现在只能韬光养晦,皇上这段时间对我们很忌惮,一有动作必定被发现。”夏相分析利弊得出这样一番话。 “那怎么办?”夏烟坐下,满目的凝重,“难不成我们就这样没有对策?” “咳……”幕僚轻咳一声,缓缓开口,“我有一个不成器的提议。” 夏烟、大皇子以及夏痕齐刷刷向幕僚看去。 幕僚清了清嗓子,“现在局势对我们不利,主要是皇上现在开始忌惮我们,很难有翻身的余地。” “但……如果有云朝,万般不是问题!”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除了云朝之名,我对他一无所知 全场人一顿。 第一谋士——云朝。 大名鼎鼎,如雷贯耳,而对方早已经销声匿迹,退隐朝堂了。 夏烟跟夏痕不约而同看向轩辕翼。 以前轩辕翼不过是不受宠的大皇子,寂寂无名、不受重视,几乎是个透明人。 云朝,以一己之力把毫无存在感的大皇子,推到离九五之尊最近的高位,让天下人看到了他。 而这一切只用了仅一年时间。 若是云朝再出山相助,只会是更高。 “大皇子,还能请到云朝吗?”这时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云朝身上。 云朝当时已经很小有名气,为什么帮一个平平无奇的皇子,都猜测两人大概是有特殊的关系。 轩辕翼整个人焉了下来,“自云朝离开后,我们就再无联系。除非他找我,否则我是找不到他的。” 从云朝离开他就一直在派人找,不止月夜国甚至其他两国都让人找了,还动用了江湖上的力量。 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不!正确来说根本就没有云朝这个人!完全查不到,就像是捏造出来的。 “大皇子你跟云朝不认识吗?”夏烟有些诧异,把轩辕翼推上高位,竟然再无联系? “说来惭愧。我除了他叫云朝,其他的一概不知。” “你竟然对他一无所知?那他为何助你攀登高位?”夏烟更是不解了。 为财?可云朝把人推上去就销声匿迹了。为名?当时云朝也是有名气的,把大皇子推上去不过是更上一层楼。 “我也不知。” 一事,暗室寂静。 知道找云朝出山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能先韬光养晦,按兵不动。 几天过去,街上的风声慢慢平息。 但对轩辕翼还有夏相一家却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皇帝处理完这些事,才对各国使臣宣布,惠宁公主择婿一事。 要求:18-28之间,五官端正,就是不能太歪瓜裂枣。还未娶妻的男子都可参加。 陪嫁二百四十箱金银珠宝,以及镇国之宝水晶兰。 此事一出,震惊朝野! 月夜皇对外宣称,水晶兰是月夜国镇国之宝,而惠宁公主是她的掌心宝。 这次和亲,可谓是非常用心。 诸国使臣满足条件的跃跃欲试。 而译馆内,风沧澜听到这些消息差点气的吐血。 陪嫁水晶兰?那她还怎么搞! 意思就是,最后惠宁公主跟水晶兰都会成为胜出的那个人之物。 她怀疑月夜皇在搞她! “昱昱,咱们这边有符合公主招亲的使臣吗?”风沧澜目光投向宗正昱。 自上次宗正昱醉酒后,两人回到从前,甚至比之前更腻歪了。 宗正昱再也没用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 “月夜皇的意思很明显,以惠宁公主拉同盟。” “所以,一般的使臣澜儿觉得可能?” 听完宗正昱的话,风沧澜愣了一瞬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月夜皇其实心中已有人选?” “番邦小国的王子、皇子月夜皇自然瞧不上,怕是只有并列三国的其他两国能入他眼。” “星云国就昱昱你是皇室,而且你娶妻了,月夜皇绝对不会让惠宁公主做妾。所以就只剩下……” 风沧澜茅塞顿开,猛的拍手,“月夜皇的目标是天阳国太子,君时瑜!” 她说的肯定,并非疑问。 宗正昱眉眼柔和,“澜儿冰雪聪明。” “那必须的。”风沧澜骄傲了一下,继续回归正题,“天阳太子君时瑜,似乎东宫没有太子,也无侧妃,连妾都没有。” “这条件,在月夜皇眼里那就是金龟婿啊!” 见风沧澜一脸夸赞,宗正昱不冷不热来了一句,“我也后宅干净,无侧妃小妾,更无通房。” “那我是什么?”宗正昱问的一本正经。 想正事的风沧澜一顿,随后跑过去,附身凑到宗正昱跟前,“昱昱当然是我的金宝贝呀。” 宗正昱入鬓的剑眉微挑,薄唇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风沧澜抿唇偷笑,没瞧出来宗正昱还是个大闷骚。 被夸了偷偷高兴! “月夜皇想跟天阳国联姻,如果成功两国就有了非同一般的关系。”那三国平衡的局面可就倾斜了。 如果成功,天阳跟月夜可就是姻亲关系,星云国就是被排在外。 长此以往,月夜天阳越来越亲近,两者联手吞并星云那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月夜皇竟然还存了这般心思。” 宗正昱冷眸微凝没有出声。 风沧澜也回到自己位置,想这件事该怎么做。 水晶兰被送给惠宁做嫁妆,就这一样就能引无数人趋之若鹜。 不过……她记得惠宁喜欢夏痕。 若是以往,月夜皇可能也就默许了,但出了夏娉婷那件事,惠宁跟夏痕就注定不可能。 感觉可以从这里浑水摸鱼! 而且,月夜皇虽然中意君时瑜,也不可能会阻拦其他人参赛。 谁能站到最后,那可就不一定了! 顿时,风沧澜脑海里有了一个成型的计划。 说干就干,风沧澜转身就往外走,走到一半想起什么又折回来,在宗正昱脸上“啵”的亲了一下,“昱昱我有点事出去一下~早点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哦~” “等我哟~”她朝宗正昱比了一个心就拉门离开了。 宗正昱失声一笑,眼底似碎了星光,跟着风沧澜的动作,食指捏着拇指端详片刻,又浅声一笑。 离开译馆,风沧澜就往惠宁公主的府邸走。 刚出门,译馆旁一个半蹲着的少年赶紧跟上,看到对方终于出门都快哭了。 顿了这么几天!终于出门了! 风沧澜在前面走,秦淮在后面跟。九岁大的孩子在街上乱窜,只顾着前面没看到四周,一连撞坏了好多东西。 没注意继续跑,后面跟着追,“小兔崽子,撞坏了东西还敢跑?” 秦淮被凶神恶煞的壮汉抓住,挣扎却挣不开,跟的人越来越远,眼看着就要消失,他一脚踩在壮汉脚背上。 壮汉吃痛松开,秦淮快跑跟上前面人。 走到拐角处跑的太匆忙,跟巷子里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秦淮身子小被撞的后退两步,整个人被提溜了起来,“哪家的熊孩子!你撞到我了!” 被撞到的胖妇人一脸凶相,注意到小孩衣着非凡,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立马呵斥,“赔钱!” 秦淮扭动着挣不开,看着快走完巷子的背影急声求救,“表姐!救救我!”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摄政王对你不好吗?不给你银子花吗? 风沧澜脚步微顿,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就要继续走。 秦淮心头那个急啊,急忙出声,“沧澜表姐!救救我!” 指名道姓,风沧澜皱眉转身。 就见前段时间跟着自己的小毛孩被一个胖妇人拽住。他刚才也一直跟着。 不过懒得跟小屁孩浪费时间,也就没搭理。 被抓了为求救乱认姐姐这种事,还算有点小聪明。 水晶兰有办法拿到,心情不错,又被叫姐姐。 风沧澜决意日行一善。 嗐~今天又是心软善良的一天。 风沧澜折返回去,秦淮见人回来了一脸如释重负。 要是被大哥二哥知道他跟踪表姐,才被这个胖大妈抓到肯定会被骂! 风沧澜目光掠过少年,落在胖妇人身上。胖妇人也在打量来人。 对方清丽绝尘,美艳绝伦,有天人之姿。 一身衣裙走动间流光溢彩,一看就非常贵,大户人家。 胖妇人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之色,凶狠开口,“你家弟弟刚才撞到我了!” “你说说,该怎么解决!” 胖妇人一来就恶人先告状。 风沧澜视线转到小屁孩身上,就见他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满眼希冀。 “家弟若是撞伤了哪里,自然是该赔付药费的。” 胖妇人一听,满脸喜色。 同时看着风沧澜过于漂亮的脸闪过一丝嫌弃,漂亮如何脑子是个蠢笨的,可以多要些钱。 秦淮一听风沧澜这样说,当即不乐意了,“表姐!我没撞到她!是她撞我!” “而且这个胖大妈那么大人,我一个小孩,就算是受伤也是我受伤!” “你看看这个胖大妈吨位!” “小兔崽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说谁胖!”胖妇人面露狰狞。风沧澜眼神轻飘飘扫过,她吓得猛的一下松手。 得以自由的秦淮赶紧跑到风沧澜后面,一副寻求庇护的模样,“表姐,这个胖大妈是讹钱!她碰瓷!” “闭嘴。”风沧澜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秦淮下意识闭嘴,完全没有反抗的思想。 表姐好凶哦,比二哥还凶! 但是表姐保护他,比二哥温柔。还长得那么漂亮!四舍五入,是对他好! “家弟顽劣,撞到夫人了,待会儿就去医馆诊脉吧。”风沧澜声音轻缓,给人一种温温柔柔的感觉。 胖妇人一听去医馆当即开口,“不用。你随便给个几百几千两药费就行了,我自己去看。” “你狮子大开口啊!几百几千两!你怎么不去抢!”秦淮一下炸了,激昂反驳回去。 她表姐说话细声细气又温温柔柔的,不能被这个胖大妈欺负了! “我认识一个医术还可以的大夫,还是看看比较好。” “那现在你的事解决了,就该谈谈家弟的事。”风沧澜清浅一笑,胖妇人瞬间警惕起来,“谈什么?” “家弟的衣裳是一年只产十匹的天丝云锦,他从小有洁癖,夫人刚才拽了他衣裳,这衣裳他是不会再穿了。” “一匹天丝云锦要三千两。家弟这身今天第一次穿,大概就一千两。天丝云锦娇贵,需要顶级的绣娘裁缝,加上这些费用大概两千两。” “夫人是给黄金还是银票?”风沧澜全程微笑,说的话却让胖妇人如遭雷轰。 “你……你休要骗我!什么布料那么贵。” “当然贵,这可是宫廷贡品。” 听说是贡品,胖妇人脸色一青,赶忙开溜,“算了算了,当我倒霉!” 胖妇人一溜烟没人了。 秦淮沉浸在震惊中,回神后看着风沧澜满是震惊跟钦佩! 表姐真是太厉害了! “小兔崽子!总算找到你了!撞坏了东西赔钱!” 胖大妈刚走,后面壮汉就追了过来。 刚松了一口气的秦淮瞬间紧绷起来,向风沧澜投去求救的目光。 风沧澜揉了揉眉心。她后悔了,刚才就不应该管这件事,真麻烦。 “表姐表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秦淮眼底闪烁着水光,可怜兮兮的。 风沧澜叹了一口气,从袖口摸出荷包,捡出来一碎银子扔过去,“不用找了。” “多管管你弟弟,打烂的东西就跑。” 被教训的风沧澜脸色青黑。 壮汉离开,秦淮怂怂抬头,“表姐你怎么荷包就那么点银子。” “那个摄政王对你不好吗?都不给银子花吗?” “要不你回来吧!我们家不缺银票,你可以买喜欢的金银首饰还有漂亮的衣裳。” “我们学堂里的那个尚书家的小姐,她小小年纪满头朱钗,表姐发髻上都没几个首饰。” 被当做没钱花格外贫穷的风沧澜:“……” 这小屁孩是不是入戏太深了?随便抓个人叫姐姐还要带回家? “真的你回来吧。爹娘跟祖母一直很想你的,我们找了你好久呢!” “我一直想要有个妹妹,但是爹娘说不生了,没有妹妹,姐姐也可以呀!” “我可能干又聪明,可以赚钱给姐姐花!买头饰!买漂亮衣裳!” “偷偷告诉你哦,二哥很会赚钱的,你跟他撒撒娇就能有好多零花钱,我就是这样。只要一没钱就跟二哥要,老三老四都不知道,家里就我一个零花钱最多。”秦淮一脸得意。 风沧澜都被他逗笑了,“小屁孩,你在跟我攀关系吗?” “啊?”秦淮迷茫半秒,“你就是我表姐啊。” “你不是姑姑秦玉的女儿吗?” “当然……”风沧澜下意识开口,听到秦玉两个字声音陡然停住。 秦玉? 风疆私奔的原配夫人,那个富家小姐? “你叫什么?你家里没有什么人?”风沧澜凝目追问。 秦淮一五一十道,“我叫秦淮,有四个哥哥,大哥秦冕,二哥秦渊,三哥秦照,四哥秦商,爹娘叫……” “可以了。”风沧澜出声阻止,“你不用说了。” 秦玉,秦家…… 所以这小崽子真的是她表弟?秦玉娘家侄子? 风疆一个星云人怎么跟月夜人走到一起的? “怎么了吗表姐?” “秦冕也知道?”如果知道,后面比赛完了秦冕追出来说那些话,倒也解释得通。 “大哥二哥知道,老三老四不知道,我是自己猜到的哦,表姐我是不是超厉害!” 风沧澜迅速消化这个信息,看了一眼仰头等表扬的秦冕,“你先回去,我现在有点事。” “还有小毛孩儿别乱跑,小心被人贩子拐走。” “哦。”秦淮闷闷出声,走到小巷口突然转身,“表姐你会回来吗?”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沧澜为公主解忧而来,我们做个交易吧 阳光洒在他小小的身体上,看着风沧澜的眼睛满是期待。 那种亲情,血浓于水期盼亲人的渴望。 本来想说不会,但对上那双干净澄澈又满是期待的眼眸,风沧澜到嘴边的话转了一个弯,“看情况。” “那好。”秦淮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秦淮希望表姐回来,爹娘祖母看到你一定也非常高兴,还有老三老四。” “表姐我在秦府等你哦。”秦淮挥着手离开。 风沧澜勾出一抹平易近人的浅笑,在对方消失后完全消散。 说实话,她对秦府没有一点感情。 而且就现在的情况,秦府不会成为助力,反而会成为累赘牵挂。 人一旦有牵挂,就容易左顾右盼、犹豫不决。 况且,她真的回去,说不定还会给秦府带来灾难。 江湖上,想杀她的人数不胜数,万一某天暴露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记住网址 空旷的小巷独风沧澜一人,她抬手,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 “暗中跟着那小男孩,把他安全护送到家。” 黑衣人点头,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小巷中。 这秦府是原身娘亲的娘家,本就没在一起过,何谈感情。 还是不要牵扯进来为好。 风沧澜转身离开,穿过巷子后面是一条热闹繁华的大街,一座府邸坐落在闹市中。 她快步前进,最终停在府邸前。 抬头一看,“公主府”三个大字出现在眼前。 风沧澜往一侧小路过去,查看四周,踏空而起没惊动任何人,稳稳落在公主府内。 刚落地,两个端着点心的丫鬟路过,嘴里还议论着什么。 “公主又在发脾气了。” “皇上那般宠爱公主,整个大陆选驸马,竟然还不高兴。” “咱们公主受宠呗。” “一会儿过去小心点,我听说昨天去的都被打了出来。” “嗯嗯。” 两人丫鬟窃窃私语脚步匆忙,风沧澜从树干后出来,跟上两个给惠宁送糕点的丫鬟。 “公主,今日糕点来了。”两个丫鬟敲了门就推门而进。 过了半秒,屋内一阵爆骂声,“滚!都给本公主滚!” 两个丫鬟被迫出来,脸色惨白赶紧离开。 风沧澜赶紧往墙后避了点,丫鬟离远才出来,直奔惠宁所在的屋子。 “哐哐哐!” 敲门声刚响,里面就传来不悦的呵斥声,“本公主让你们滚!” “没听到吗!再来本公主要你们脑袋!” 风沧澜没出声,又敲了两下。 惠宁公主气急败坏的拉门,“本公主……” 她斥骂声还没说完就猛然顿住,看着风沧澜张了张嘴,“摄政王妃?” “正是。”风沧澜不等惠宁喊自己,熟稔推门而入再转身关门。 惠宁看着进来的人满脸狐疑,“摄政王妃来我这里干什么?” “沧澜知公主今日烦恼,特来为公主解忧。” “公主忧之沧澜略知一二,我们做个交易如何?”风沧澜一身凌然之气,眉眼清亮,让惠宁生不出交恶的心思。 “你知我烦恼的事?”惠宁半信半疑。 虽然面前这人很聪明,很厉害,但怎么可能知道那种事? “公主的眼光不错,夏痕的确是一代天才。同辈之中他一骑绝尘,整个商洛大陆都无人能与他相较一二。” 听到心上人被夸奖,惠宁生出一种与有荣焉之感,“那是自然,他可是天下人称赞的天才丞相。” 说完,惠宁才发现不对劲,满脸惊色,“你……你怎么知道?” “不难发现,惠宁公主是天生贵凤美貌无双,夏丞相是一代天才英雄。自古美人英雄都是配对的,你们两是天生一对。” 风沧澜一番话两人都夸了,惠宁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后又想起什么满脸丧气,“可是……父皇要我和亲。” “我不想和亲,我想嫁给喜欢的人。” “可父皇说我是公主,公主要为臣民考虑,为国家考虑。” 风沧澜眸色微变,想不到月夜皇竟然这般跟惠宁说,而且看惠宁如此模样明显是开始动摇了。 一旦和亲,那水晶兰就没了!天下只此一株啊! 风沧澜压下眼底急色,缓缓言道,“那不过是唬人的罢了。” “无用,才会以这种说辞当借口,强大的国家是不需要靠和亲来稳定。” 惠宁眼底神色有了变化。 风沧澜加紧攻势,“首先你是女子,其次才是公主,一旦和亲你就会远走他乡,再也不能跟夏痕相见。” “你和亲,夏痕娶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不!”惠宁惊叫一声,满脸恐惧,“我不要!我不要和亲!不要夏痕娶妻!不要老死不相往来!” 对方已经成功入圈,风沧澜眼尾浅笑散开,“所以沧澜来为公主解忧了,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她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惠宁公主听的满目惊愕,又隐隐有些兴奋,“这样真能行?” “月夜皇让天下条件合适的男子报名,夏相也在条件之内,只要公主让夏相参赛,其他的等沧澜好消息就行了。” “事成之后,公主将水晶兰给沧澜做报酬就行。” 惠宁公主皱眉深思,激动、兴奋扑面而来,一想到能跟夏痕在一起就控制不住的欢喜,“好!” “一言为定!”惠宁拍板确定,风沧澜眉梢微扬。 惠宁公主答应,这件事就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九。 “可是……痕哥哥只文并不会武。”惠宁有些担忧。 风沧澜笑的明白,给了对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此事沧澜自有办法,惠宁公主等好消息便是。” “今日我们的见面不可让任何人所知,你对外宣布想通了,可以让央求夏痕报名,就说想先看看都有那些人,品行如何想提前了解一下。” “一来他就能参赛,二来也能试探试探夏痕对公主是什么心思。” 听完风沧澜的建议,惠宁公主看着风沧澜的眼神瞬间变的仰慕又激动,“王妃!你也太厉害了!” “本公主就按你的意思来!” “惠宁公主过誉了。”她谦逊一笑,胸有成竹,眉目锋利带着势在必得!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书那么好看吗?都不理我啦 水晶兰!只能是她的! 自风沧澜跟惠宁公主见面后,惠宁公主也不闹了,乖顺的很。 也按照风沧澜的意思去接触夏痕,在百般央求下,夏痕答应参赛。 一切都按着风沧澜计划中一步步在走。 时光飞逝,光阴似箭。 一眨眼就临近惠宁公主的择婿比赛,月夜皇要为惠宁找世间文武双全的男子,所以办了文跟武的比试。 消息传开有人欢喜有人愁。 风沧澜搞定这件事心情好的不得了,天天眉开眼笑,哼着小曲。 为了保证这件事不出差错,风沧澜决定亲自上场,那就必须要消失一阵。 宗正昱这里,不太好解释。 若是把楼里培养的那些影子拉一个出来,以宗正昱观察入微跟心思缜密,可能一眼就看认出来了。 而且,最近宗正昱动不动就喜欢亲一下搂一下,没认出来两人做了亲密的事她得呕死。 思来想去,她打消了找影子过来顶替的想法。 影子就是按照原主人的身形,身高找的差不多的替身,然后日日训练学原主人的说话,语气神态,乃至声音。 不方便时影子上场,或者有危险时也是影子上场。 如果让影子来,宗正昱没认出来,两人做亲亲我我的事! 不行,代入感太强,一想就开始生气了。 可是,除此之外还能找什么样的借口离开。 本来帮惠宁公主的事,找下面的人也行,她手底下有几个文武都不错的。 但是这次非常重要,不容任何差错。避免节外生枝,她还是决定自己上场。 难搞,宗正昱知道的只有鬼手医仙这个身份…… 等等!鬼手医仙! 风沧澜秋水眸瞬间亮了起来,对啊!对啊! 鬼手医仙这个能用! “昱昱~”风沧澜走向过去,正看书的宗正昱手指一顿。 这语气,准没好事。 宗正昱看着书没应声,就像没听到。 风沧澜掐着娇滴滴的声音开到宗正昱后背,两只手勾着他的脖子,侧头在脸颊上亲一下。 第一计!美人计!百试不爽。 宗正昱凤眸不动,像是不受影响继续看书。 风沧澜像个勾引高僧的小妖精,勾着宗正昱的脖子在他耳边吹气。 宗正昱依旧是不动如山,只是那手里的书却再也没翻过页。 心思灵敏的风沧澜发现这点笑的娇媚,葱指捏着书籍抽走放在案桌上。 整个人从后背慢慢走过来,侧坐宗正昱腿上,手臂勾着脖子不放,“书那么好看吗?” “看的都不理我啦~” 宗正昱紧绷着下颚,眉宇凌厉,薄唇抿成一条线,严肃又凌然。 第一步,让对方放下戒备,松懈下来。 已经完成。 第二步,给点甜头,然后引出正事。 她依偎在宗正昱怀里,眼尾上挑,朱唇红润,一瞥一笑媚骨勾魂,自成万众风情。 凑近亲了亲宗正昱的下颚,然后一路向上,含住抿成一条线的薄唇。 宗正昱背脊一僵,长臂勾住风沧澜的纤腰往怀里一送,反客为主,势如破竹,搂住人就往床榻走。 靠靠靠! 流程错了哎大哥! 应该是宗正昱被她勾引的不能自持的时候,她再引出正事! 怎么宗正昱直接跳到她没计划过的一步!? 卧槽!不按套路来的啊! 风沧澜的美人计,最后以被吃干抹净结束。 床榻上风沧澜欲哭无泪,这妥妥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牺牲色相就算了,竟然还献出了身体! 不行,已经付出代价了必须得把事情搞定! 风沧澜面若桃红,眼梢春色风情未退,秋水眸带着点水润眼眶微红,媚眼如丝,魅乱众生。 她往宗正昱怀里缩了缩。 似乎是察觉到风沧澜的动作,宗正昱搂住风沧澜的纤腰,被褥下身无一物。 宗正昱带着薄茧的手搂着腰,风沧澜一个颤栗,恍若有一股电流从全身流淌而过。 “昱昱,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宗正昱有点点强势,这个时候放低姿态,商量成功率更高。 宗正昱狭长的瑞凤眼带着几分餍足,亲了亲风沧澜的额头,墨色瞳仁闪过一丝果然如此。 就知道肯定有事。 “说说看。”他嗓音沙哑,带着几分情事后的性感。 风沧澜耳朵悄悄红了一下,随后赶紧调整状态说正事,“就是临竹散人传信让我回去一趟,蝴蝶谷有点棘手的事情。” 反正临竹散人会帮她兜着,不至于穿帮翻车嘛。 “所以,我可能就这两天要离开一趟,不过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这件事,然后回来找你。”风沧澜一脸保证道。 宗正昱没说话,静静看着。盯得风沧澜头皮发麻。 “完事我一定八百里加急往这边赶好不好嘛~” “我陪你一起去,反正三国联谊后面不重要。” “……”你跟着一起去干嘛?那不就穿帮了! “我走了就算了,你再跟着走影响不好。”说着她又往宗正昱怀里靠了靠,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到时候别人就该说我们星云国没礼貌了。” “昱昱你就答应好不嘛~” “蝴蝶谷也不远哒,我一定在惠宁公主招到和亲对象前回来!”差不多,她就是清场,接下来就是夏痕的主场。 “这样的话,只刚才可是不够的。”宗正昱凤眸深黑如墨,风沧澜哑然半舜没明白。 宗正昱拉着被褥将两人完全盖住。 风沧澜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还能这样换算的吗? 关键!宗正昱的精力体力是不是好的有点过分! 两人到天黑才安静下来,风沧澜累瘫了,手都不想抬了,闭眼就睡觉。 宗正昱从床榻起来慢慢穿衣,宽长的衣裳遮住了身上的痕迹。瞧了一眼睡觉的风沧澜宗正昱推门而出。 再回来时,外面暮色已至。 他端着冒热气的药走到床榻旁,声音磁性又性感,“澜儿把药喝了再睡。” “哎呀。”胡闹了一天,风沧澜早已经精疲力尽,别说是喝药,就算睁眼都不想了。 “这次不喝了,我是安全期没问题。”闷闷说完就继续睡。 忽的,身上一凉,她半睁着疲劳的眼睛。身上的被褥被揭开,宗正昱端着药碗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站在窗边。 他嗓音磁性而柔和,“澜儿乖,喝了药再睡。”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秦家竟然跟清字商号搭上了线! “不想动了,你放在桌上我醒来再喝嘛,真的好累。” “而且我现在安全期,不会怀孕的。” “澜儿乖,喝了再睡。”宗正昱就像是复读机一样,同样的温柔语气,同样的话。 风沧澜实在是被吵的烦了想发脾气。 特别累特别累,只想好好睡一觉的时候,旁边偏偏有不长眼的来打扰。 郁气怒气冒了出来,正准备发火。宗正昱的声音又响起,磁性声音中带着一抹担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澜儿现在还小万一意外怀上了,对身体不好。” 说完,他亲了亲风沧澜的额头,“乖,一口喝了继续睡。” 满肚子怒火在听到对方的担忧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算了,没办法自己找的夫君。 没眼力劲还能咋办,忍着呗。 宗正昱强有力的手臂托起风沧澜后背,把避子汤递过去。风沧澜双手捧着咕噜咕噜喝完就躺了下去,“别吵我,我要睡觉。” “好。”宗正昱撩了撩风沧澜耳畔的碎发,“好好歇息。” 秋夜本来应该是入寒的开始,但在月夜国并未有这种情况。 树木依旧是生机盎然,丝毫没有颓败入冬的迹象。 月上窗棂,暮色已深。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小院中,照清了一个少年的身形。 自回来后,秦淮每日都期待能看到风沧澜,然而一等再等始终不见人影。 最活泼闹腾的秦淮,突然安静引来其他几个哥哥的疑惑。 “秦淮怎么回事?竟然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整幺蛾子。” “不知道,前几天就不怎么闹腾了,最近两天安静的出奇。”秦照秦商对视一眼,都从对面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 “秦淮你是不是又闯祸了?”秦照能想到的就是闯祸了,每次秦淮闯祸就乖巧安静的不得了。然后过几天又原形毕露。 “我没有。”秦淮撑着下巴又叹了一口气。 表姐怎么就不愿意回来呢? 他们家有钱。二哥赚钱超厉害,可以给她买很多很多漂亮衣裳还有各式各样的首饰的! “娘,祖母,秦淮是不是闯祸又找你们摆平了?”秦冕看向高座上的几个长辈。 秦氏摇头,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也摇头,“没有啊,秦淮最近可怪嘞。你们不要动不动就说老五闯祸。” “没闯祸这么安静,那就奇怪了。” 说话间,一个人影出现在院口,踏着夜色而来,身形欣长浑身透着一股冷锐气息。 家里生意因为夏相那边的原因受到很大的打击。后面供应蚕丝商家也没回来,秦渊这段时间忙的团团转,整个人瘦的都快脱相。 这件事秦老爷跟秦夫人,还有秦老太太并不知道。 刚回来看到秦渊都快瘦成麻杆满是心疼,“老二你怎么瘦成这模样了,生意虽然重要但你的身体更重要啊!” 秦老太太直呼心疼,秦夫人也满眼疼惜。 秦渊疲惫的脸上有几分柔和,“让爹娘祖母挂心担忧,是渊儿不孝。” “一会儿多吃点,看看多久时间瘦成这样。” 秦冕看了一眼屋内长辈,唤着秦渊,“你过来一下。” 秦渊跟长辈行礼后跟着秦冕来到了无人的后院,“生意上的事还没解决好?明日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不是。”秦渊摇头,“已经全部处理好了。” “那些合作商人又回来?” 秦渊皱眉摇头,“不,是有个人来跟我们谈合作,把跟咱们断了商家的蚕丝供应全部接上了。” 他们家是做丝绸布料做到这个位置,做布料必不可少的是蚕丝,那几个断开合作的商家捏着月夜国三分之一的蚕丝来源。 所以一段这边跟不上,没有原料,工人没工作他们也没有东西可卖。 再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月必垮,就在焦头烂额时,有个商人找到了他,包了所有的蚕丝供应。 要知道他们是丝绸世家,需求量庞大,一般一个人不可能吃下,至少得四五个人。 本来还以为对方开玩笑,结果当天下午就调来了蚕丝,且比之前供应的那些好上一倍不止! “竟有人能接下咱们全部供应?” “对,接下了。”秦渊也好奇,这人简直就是及时雨,把摇摇欲坠的秦家扶了起来。 就像是从天而降,专门来救他们的。 也就是如此,他越发忧愁。 世界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天上掉下来的不会是馅饼,只会是陷阱。 现在的秦家经不起任何波折,一旦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明日我陪你去看看。” “你也别太着急,注意身体,别让爹娘跟祖母担心。” “是,大哥。” 两人谈完话回去,还没到客厅就听到一阵笑声。 大笑的几个人见秦渊跟秦冕出来连忙过来。 秦渊就看见,平日对他趾高气昂很是不屑,拿鼻孔看人的几个蚕丝供应大东家,满脸的谄媚巴结。 “秦小掌柜!” “之前夏娉婷以夏相的名义给我们施压,我们也是别无办法,家里有一大家子养着。” “还请秦小掌柜莫怪啊。” 几个人实在是太反常,秦冕跟秦渊对视一眼,眼底闪过怪异。 屋内的秦夫人、秦大人以及秦老太太听到这里,连忙出来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夏相名义施压。” 秦渊想圆谎过去,几个蚕丝供应掌柜竟然争先恐后说了起来。 秦夫人跟秦老爷满脸的冷凝以及担忧,“渊儿你就是因为这件事瘦成这般模样?” “你们把我们忽悠到寺庙斋戒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件事!?” “你们能耐了是不是,都敢阻断我们消息了!”秦老爷锐眸沉沉。 秦冕拱手,“爹,此事是儿子的意思。” 秦渊也站出来,“爹,这是大哥跟我的意思,我们是怕你们担忧。” “担忧?我们是一家子,有事一起商量解决?你们瞒着算怎么回事!”秦老爷气的不行。 几个蚕丝供应东家连忙说情,“老秦啊,你有这么能干的儿子就透着乐吧。” “这次秦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没想到秦家竟然能跟清字商号搭上线做生意,以后肯定越来越好!” “好什么好,看看这小崽子身体……”秦老爷怒斥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瞳孔放大看向说话的掌柜,有些惊愕,“你……你说什么?”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清字商号?你说的可是商洛大陆第一首富 “你不知道吗?今天你家秦渊跟清字商号的大掌柜做成了生意!” “以后飞黄腾达了,可要带一把我们啊。” “是啊,老秦。你这儿子可是了不得,一定会有大作为!” “到时候带我们一起玩啊。” 几个东家都是满脸的巴结讨好,完了又跟秦渊道,“我以前就觉着秦渊是小辈里面最厉害的,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哈哈,看看咱们秦渊都跟清字商号做生意了,只会越来越大!” “到时候带我们喝点汤啊。” 几个人笑的都快开花了,从之前不屑变成了如今一口一个咱们秦渊。 秦夫人,秦老太太满脸茫然的看着,见以前嚣张跋扈对他们家看不上的人,如今巴结讨好皆是懵然。 她们在后宅很少管生意上的事,所以是一窍不通。 秦老爷还在一群人说的话里没缓过神来,整个人是飘飘然的,脑子里全是清字商号。 记住网址 就连被几个人团团围住的秦渊也是满脸的疑惑,没明白这些人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前几天秦家实在是撑不住了,他去找了他们。结果他们竟然趁火打劫,要求让两成利,他一气之下离开。 如今……这是? 清字商号他做生意的自然知道,可什么时候搭线了? 秦老爷良久才消化完,走路脚底轻飘飘的,“清字商号?” “你们说的可是,商洛大陆第一首富,画书清的清字商号?”秦老爷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整个人激动的全身发抖。 “对啊!”几个东家齐齐应声。 被围着说了好大一通的秦渊满脸雾水,“什么清字商号?我没有跟清字商号搭上线啊?” 秦老爷一听,激动的心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看着几个蚕丝供应东家脸色都黑了,“你们是来拿我们开玩笑啊?” “快走!快走!” “不是啊秦老哥,冤枉啊我的亲老哥哎!” 这时旁边另一个东家似乎明白哪里出了问题,“秦老哥,秦渊侄儿你们不知道?” 顿时,周围安静下来,原本在院子里玩耍的几个少年也闻声走了过来。 “知道什么?”秦渊是懵的,秦老爷更是懵的。 “今天跟你们合作供应了全部蚕丝的,是清字商号的大掌柜!” 秦渊沉静的脸上有了惊色。 秦老爷好不容易静下去的心瞬间砰砰乱跳。 “渊……渊儿可是真的?”他捂着胸口看向秦渊。 秦渊怔怔点头,“今天下午是有一个掌柜把我们蚕丝供应全接了,但……他没说是谁……” “那就是清字商号的大掌柜!”旁边蚕丝供应东家拍着大腿,比秦渊还着急兴奋,“秦渊侄儿啊真是太好运了!” “你知道吗?你们秦家跟清字商号搭线做生意,在咱们皇城都传开了。” “没想到秦渊侄儿如此厉害,运气也好,竟然能跟清字商号合作!” 东家说的激昂,秦老爷捂着胸口走到秦夫人面前,“夫人掐我一下,快掐我一下,让我看看是不是做梦。” 秦夫人茫茫然掐了一把,秦老爷“哎哟”一声尖叫,乐的满脸开花,“哈哈哈!不是梦!” “不愧是我儿!就是厉害!竟然能跟清字商号搭上线!” “是我的种!” 秦老爷高兴不止、大笑连连,秦夫人跟秦老太太,以及一众没搞清楚的弟弟们纷纷凑过来。 “怎么回事?高兴成这样?”见自家儿子高兴的脸都笑变形了,秦老太太问了一声。 秦老爷压下内心的兴奋激动,解释的声音依旧发颤,“清字商号你们听说过没?它背后东家是商洛大陆首富,画书清。” “跟清字商号搭上线,一起做生意,咱们等于鸡犬升天!飞黄腾达只是时间问题!” “是是是!”几个东家又羡慕又嫉妒,嘴里却只能说着恭喜的话,希望秦渊不要计较之前的事,偶尔漏点食给他们。 赔礼道歉的目的达到,东家们拜别离开。 正厅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喜气洋洋。 有秦老爷那般一解释,大家也明白了。 秦淮满脸的崇拜跟恭喜,“恭喜二哥,你太厉害了!” “恭喜二哥!”秦照、秦商也站出来。 秦老爷敛下心头高兴,拍了拍秦渊的肩膀,“不错!好好干!秦家会在你的手里发扬光大。” 秦渊素来沉稳不露情绪的脸满是受宠若惊,“爹缪赞了。” “来来来,都摆上碗筷,吃饭吧。” 秦老爷领着一众人进去,听完了全程的秦冕把秦渊喊到一边追问,“契约你仔细看了没?有没有在上面挖坑?” “仔细看了。”秦渊如实回答,“他们供应的蚕丝比我们以前的好上一倍不止,价格竟跟以前的差不多,甚至还低点,当时我就格外好奇多留意了一下。” “这个清字商号是你找来的?” “不是。”秦渊摇头,“是他们主动找上来的。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他们要全供,我还以为是骗子,结果下午货就来了。” 秦冕皱眉深思,觉着里面的情况不太对。 清字商号商洛大陆都有身影,做生意怎么会跟他们这小小的秦氏做,实在是匪夷所思。 知道对方是清字商号的第二天,秦渊一早就去找了对方,问为什么找他们合作。 清字商号皇城部的大掌柜只神秘的笑了笑,看着秦渊一副你有大造化的眼神。 秦渊无功而返,但也隐隐觉着好像是有人在背后帮他们,而这个帮忙的人还不愿意透露姓名。 公主择婿明日开始,风沧澜跟宗正昱百般保证早点回来,宗正昱才答应放人。 并且这两天做事,毫无节制,一副要把后面一段时间缺失的全部补回来的架势。 译馆外 风沧澜在马车里挥了挥手,“昱昱快回去吧,我一定早点回来。” “你记得每天都要想我啊。” 马车缓缓行驶,宗正昱在译馆外站了良久才回去。 马车驶出皇城,风沧澜要求停一会儿,就这一瞬,一个身影极快进入马车,同一时间马车里的身影消失。 “继续走。” 清冷的声音从里面响起,马车继续前行。 旁边山里,一个身着墨衣风度翩翩的男子缓步进入皇城。 走在街上,不少年轻姑娘投来羞涩的目光,更有大胆之人直接取下荷包扔过来。 而墨衣男子不解风情,径直离开。 即便如此,也依旧惹的一种姑娘尖叫不止。 茶楼二楼 “如何?那棋圣亲笔《生死棋》可有让你精进。” “肯定有啊,假以时日一定能打败风沧澜!” “啊——” “他好帅!风度翩翩!公子如玉!” 楼下街道一阵喧哗,季羡林走到窗边,“难怪搞出这么大动静,这人生的还真是不赖。” “能得羡林你称赞,该是何等……”轩辕沉话未说完,看到街上被姑娘们簇拥男子的面貌,脸色猛的一白……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对轩辕翼还真好,出事就回来了! 手中茶杯骤然落地。 “啪!” 茶盏落地,四分五裂。茶水洒了一地,也溅到了轩辕沉锦袍衣摆上。 季羡林闻声转头,就见轩辕沉脸色黑沉,目光如炬,一副惊愕又愤恨的模样,看着街上被一众姑娘拥簇的墨衣男子。 “四皇子认识那人?”好奇心让季羡林又多看了几眼离去的背影。 为何感觉,四皇子看到那人目露震惊,又夹杂着怨恨? 轩辕沉僵硬的指尖发颤,极快压下心底的震惊,勾出一抹凉薄的笑,“对轩辕翼还真是好,出事就回来了。” “啊?”季羡林满脸困顿,伸头看着那消失的方向心底更好奇了。 那人是谁啊?让轩辕沉露出如此如临大敌的模样。 轩辕沉不说,季羡林也不好问,只能埋在心头。 轩辕沉重新拿起一个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底闪过无数暗色。 另一边,被无数姑娘追着跑的墨衣男子极快跑入巷子。 看着她们径直往前跑,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早知道当时就不应该装逼,整一张完美无瑕的脸! 当时玩心大加上又是骨灰级颜控,好歹是带在脸上的,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要面对,就按照完美的黄金比例做的人皮面具。 随着几年过去,面貌肯定有变化,现在这张脸在原有的黄金比例上,又成熟化了几分。 风沧澜偏好温润如玉这种,所以这张脸也是那种风格。剑眉星目、朱唇皓齿、一双桃花眼潋滟多情,好似随时随地都含着一汪春水。 当时还特别中二的在眉间点了朱砂痣,整个人衬的公子如玉,清浅如风。 加上今日穿了一身白衣染墨的衣袍,恍若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画上公子,所以一进皇城就引起这般大的动静。 以前有多中二,现在就有多悔! 顶着这样一张脸,想低调点都难。都怪年少太轻狂不懂事。 往街上看了一眼,确认没人风沧澜才以折扇遮面。 没错,这个如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如玉公子,正是去而复返的风沧澜。 公主招亲择婿,为了不掉链子,不出差错。风沧澜男装上场,提前给夏痕扫清障碍。 这般跟惠宁公主就能达成合作,水晶兰到手。 报名的事下面已经有人搞定,她只需要比赛时出场就行。 公主择婿招亲在赛场举行,风沧澜就在离赛场最近的客栈入住。 翌日 公主择婿,普天欢喜。 百姓们纷纷出来凑热闹。 条件符合,报名参加的男子都要一早集合,然后一同去赛场。 当天风沧澜早早起来收拾好,就去了指定的地点报道。 这次月夜惠宁公主择婿,可谓是办的无比庞大。 喜鹊似乎也感受到了欢乐的气氛,叽叽哇哇在树枝上跳跃。 风沧澜一路以折扇掩面奔向指定地方。 街边两道的百姓议论纷纷,“惠宁公主择婿办的好热闹啊。” “听说皇上就是趁着整个商洛大陆所有的青年才俊都在,临时决定为惠宁公主择婿。” “皇上太宠惠宁公主了。” “听说这次天阳的太子,还有天才丞相夏痕都参加了,天哪!这里面随便提出来一个男子,都是顶好的。” “惠宁公主可太幸福了。” “是啊。” 风沧澜绕过人群,来到一处府邸,这里是专门接待报名的男子。 当然这里的接待只是普通身份,像天阳太子跟夏痕这种重量级有名声的,是不需要来这里的,自己坐马车去赛场。 风沧澜把从影子那里拿的牌子递给守卫,守卫检查后确定没问题才放行。 里面都是男子,风沧澜也不怕被一群女人追,便合上了这面的折扇跟守卫礼貌一笑,随后就进了府邸。 守卫看到折扇后的脸庞一顿愣,是被俊郎容貌震惊到了。 风沧澜并不知道,径直走进去。 里面的男子几个一团交谈着什么,大家虽然都是面色柔和,平易近人。 然而,都是竞争对手,里面的和谐有几分真就不知道了。 但,这份和谐在风沧澜出现的那一刻,瞬间被打破。 议论声越来越小,直至完全寂静。 不明所以的男子疑惑抬头,便瞧见入口处走来一男子。 全体一阵冷吸。 同性相斥,他们眼里瞬间浮现反感。 进来之人的容貌太过优越,站在一起他们就是衬托鲜花的绿叶。 还有那通体的脱尘气质,若不是在这里瞧见,必定会认为是簪缨世家出来的清贵公子。 所有人都静声打量来人。 纯白的衣裳似不小心泼了墨,却格外的清逸,如同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公子,毫无瑕疵的脸上,眉间一点朱砂痣。 他的出现另世间万物失去光芒,天地失色,一切都成了陪衬。 陌上公子颜如玉,大抵就是如此。 “这人也是来参加公主招亲的?”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打破平静。 众人从惊艳中回神,妒忌的目光中夹杂着戒备跟明晃晃的排斥,“招亲?这小白脸明眸皓齿,换上女装比女人还像女人。” “惠宁公主能喜欢此等娘们唧唧的人?” “而且此番公主择婿,是要比试文武,你看他那小胳膊小腿的,我一手就能捏端。” 当你超出其他人太多,一骑绝尘时,就注定会被排挤孤立。 风沧澜俊美清逸的脸庞,在一众人中脱颖而出,随处一站就是c位的存在,所以她被孤立了。 其他人窃窃私语,偶尔向风沧澜投来目光,嘴里各种讽刺嫌弃。 风沧澜恍若听不到,也懒得搭理。一人独站,遗世独立,清逸凌空。 时间到,一群男子上马车。风沧澜坐最后一匹马车后,其他人没一个愿意上去当陪衬。 风沧澜一人一马车,更乐的清净。 到赛场 参加招亲的男子一个个出来,周边围了不少百姓,都想一睹即将成为惠宁公主夫婿的男人。 一辆马车走了,后面马车上前里面的人下车。 很快就到最后一辆,众人伸长脖子,四皇子跟大皇子的马车缓缓到到场。 车帘被一只手掀开,里面钻出来一个白衣染墨的男子。 他抬头,世间万物恍若化为灰色,失了色彩。 这一瞬全场寂静,仿佛能听到呼吸声。 骤然的安静后,众人爆发惊叹!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下一位,云朝 “天哪!这是水墨画里走出来的清贵公子吧!” “我天!他好好看!他看我了!他刚才看我了!” 外面的喧哗声引轩辕翼皱眉,沉冷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怎么回事?” “回禀大皇子,有一位参加惠宁公主招亲的公子生的太美……引起的惊叹。”旁边侍卫如实道。 轩辕翼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看到一个白衣染墨的身影消失在入场口。 他放下车帘,“继续走。” 四周惊叹议论未退,“这才是真正的如玉公子,天人之姿。” “刚才那惊鸿回首!!” “不知道这位公子喜不喜欢男子,如果喜欢我可以!” 周围的姑娘们齐刷刷射去目光,一副恨不得吃了说话男子的模样。 有女人跟她们争就算了,现在男人都冒出来了算什么情况? 说话的男子感觉到四周的杀气腾腾,连忙改口,“姐姐们。我不跟你们抢,不跟你们抢。” “切!那是我们大家的,你不要用你肮脏的目光侮辱我们的公子!” “就是!我们公子才不会喜欢男人!更别提还是你这种歪瓜裂枣!” “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被骂歪瓜裂枣的男子:“……” 他好歹也是风度翩翩,平日姑娘们见了都脸红。 怎么突然就歪瓜裂枣了!? 参加招亲的男子全部进场,众使臣也在观赛区围观。 这些参加的人里有他们的人,都希望自己的人能娶到惠宁公主。 皇帝、四皇子以及大皇子还有惠宁公主也入场。 全员到齐后,皇帝开始讲话,“惠宁从小就被朕捧在手心,这次就是要为朕最宠爱女儿觅得良人。” “朕的女儿值得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她的夫君,必须要是文武双全。” “这次招亲,比文武两赛,以及音律跟画。” “文比作诗,武比打擂,音律可选琴、筝、笛、萧,不限制乐器。画则是为惠宁公主肖像一幅。” “今日比音律跟画,明日比文武。” “层层筛选,一旦不合格便不可进下一轮。” 风沧澜双手负立,算是把皇帝的意思搞明白了。 音律不过的,不可进画,画不过的不可进明日的文。这样层层筛选还能留下来几个人? 这哪里是招亲,分明就是走个过场,然后把第一塞给天阳太子嘛! 可惜啊可惜,月夜皇这个老抠门,你算盘打错了。 “第一轮,音律比赛开始。” 一众男子脸都清了,之前只说比文武,根本没说还要精通音律会作画。 有人欢喜有人愁,不会的垂头丧气,会的满脸欣喜。 这音律需要一个一个表演,风沧澜等在后面等叫名字,听着赛场的车祸现场奏乐耳朵都疼。 她揉了揉耳朵,往观赛区看去。在无数人中一眼便瞧见了宗正昱。 嗐~她家昱昱的身段、容貌、气场简直绝了! 人群中脱颖而出,就像头顶打了一束光,聚光灯跟随的存在。 风沧澜满目欣赏,宗正昱有所察觉抬眉。 两人视线相撞,风沧澜下意识眉眼弯弯朝对面微笑。 然而并没有得到对面的回应,反而是冷冰冰轻飘飘的掠过。 风沧澜心头一滞,这才想起她现在男装! 尴尬! 还好没抛媚眼,不然今天比赛结束,她可能会被宗正昱灭口! 赛场吹的车祸现场的人一批批淘汰,没吹两句被赶下了赛场,也节约了不少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待的人越来越少。 站在月夜皇身侧的惠宁公主满脸焦急的看着,知道风沧澜昨日就离开了皇城心都凉了。 但又隐隐期盼她是不是已经解决了。 音律跟画这种,完全就是为了刷那些不知好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 像天阳太子君时瑜,压根就不需要参加。 不知道月夜皇用了什么方式,把君时瑜哄的同意参赛,不过只比文武。 所以后面压力还是非常大的。 “下去下去,吹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你是吹丧呢?” 赛场又被赶了一个下来。 夏痕被点名面踏上赛场,他的出现让赛场的抱怨声静了下来。 惠宁满脸的笑意,眺望夏痕眸中闪烁着星光。 使臣聚精会神,想看看这位有天才丞相的少年,能不能脱颖而出,同时也特别期待。 夏痕走到赛场中央,月夜皇脸色变了变。 轩辕翼跟轩辕沉也没想到,夏痕对惠宁竟然有这种心思。 夏痕手持玉箫,阳光洒在他挺拔欣长的背影上,也是一位俊雅的美男子。 虽然脸上稚气还未退完,但已能见到一二未来风华。 微风拂过,吹的夏痕披肩的墨发微扬,玉箫里传出音符,随着四周的风吹向整个赛场。 他闭目吹箫,完全沉溺其中。 原本有些懒散的风沧澜在对方起调之后,下意识站直,听的认真。 箫声中感情流露,沧桑、疲惫、悲凉、孤寂。 听的人心抽疼。 风沧澜剑眉也轻撇,定定看着那个被世人称为天才的身影。 天下人说他是天才,鲜花掌声包裹。 可这天才之后的真相,是什么? 是父母早逝,是一个少年不得不肩挑整个家,不得不迫使自己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为妹妹们遮风挡雨。 事实,他也做到了。 把所有的疲惫,压力揽在自己身上,给妹妹们无忧无虑的生活环境。 也正是因为他把所有伤春悲痛揽下来,给妹妹们撑起了一片天,夏娉婷才不懂他的艰辛,那般任性,口无遮拦。 她根本就没想到过,自己大哥表面光鲜之下,是怎样一颗千穿百恐又疲惫的心。 夏痕重于物质,太过纵容,疏于引导。 若是没有夏娉婷的事,或许会成为一代传奇名相吧。 一曲毕。 无数人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抽身离去。 有些人眼眶湿润含泪,这一场是目前最佳的一次。 月夜皇想剔除都不能摆的太明显,只能让人晋级。 夏痕缓步走下来,温暖的阳光洒在背上,他自信凌傲,恍若刚才一曲把大家弄的眼眶湿润的不是他一般。 “下一位。”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把心底的情绪全部屏弃,踏着阳光走向赛场。 飘逸温润,清绝脱尘。 年迈的大臣看了一眼报名簿上的名字念道,“云朝。”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他就是第一谋士!云朝! 坐在皇帝一侧的轩辕翼猛的抬头,看清赛场上的身影,双手缩紧,眸中尽是兴奋之色! 另一边的轩辕沉亦是如此,只是眼底并非激动兴奋,而是浓浓的怨恨。 刚下赛场的夏痕听到云朝二字,骤然回头,看向那披着阳光,眉间一点朱砂痣的男子。 月夜皇浑浊的瞳仁陡然明亮,明显是对云朝这个名字记忆深刻。 观赛区,宗正昱狭长凤眸微眯,不远处的君时瑜也是眼底一片深色。 周遭的其他使臣,皆是不可置信望着赛场上,那如同从水墨画里走出来逸世凌空,清贵如玉的美男子。 静,诡异的静。 连念名字的老臣念出来后都是满脸震惊,捧着报名薄走近风沧澜,围着人上下打量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对方眉宇间艳红的朱砂痣上。 “哎呀!是云朝!真的是云朝!”老臣激动的拍腿,一点老大臣的形象也没了。 他这话直接把全场气氛推向高潮,众使臣瞪着的眼睛里尽是急迫,争先恐后追问,“云朝!?” “是我想的那个云朝吗!?” 记住网址 “是!就是!” “他就是有第一谋士的云朝!” 全场沸腾,犹如一滴水进了油锅。 有不可置信的,有震惊的,更有怀疑的。 “不可能吧?云朝怎么会这么年轻?”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云朝成名有七八年吧?十几岁就成名了?” “绝对不会错!” “你看月夜国那边的脸色。真的是云朝啊!” “云朝不是退隐了吗?如今在这里出现是要重出江湖了?” “若是云朝重出江湖!我就算是劝国君让位也要把云朝拉拢过来!” 他是这般想,其他人也是这般想。 从云朝名字响起的那一刻,众使臣就在心里琢磨,怎么把云朝拉拢到自己阵营。 云朝啊!江湖人称第一谋士! 更有传闻,得云朝相助,一统天下绝无问题。 见过云朝的人不多,或者是见过并不知道身份。 云朝把一个毫无存在感的皇子,推到世界眼前,让天下人认识他、知道他。 这一波传开,对云朝的刻画更是神乎其神,传的他无所不能。 越不知道的东西越神秘,尤其是云朝消失后,从此封神。 在谋士界那是鼻祖的存在,幕僚谋士的梦想都是像他一般,能将一个深陷泥潭之人,送上九霄。 如今真人就在面前,有野心的,没野心的都磨刀霍霍,跃跃欲试。 “钟大人,几年不见你怎么老成这样了。”风沧澜淡淡轻笑,“让你不要经常生气,生气容易变老还不信。” “看你这满脸皱纹跟白发苍苍。” 熟悉话入耳,钟大人热泪盈眶,“好小子,你这些年去哪里了?” “离开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老夫当年听说你一声不吭走了,一月醉生梦死!” “你自己酒瘾犯了差不多,别什么帽子都往我头上扣哈。” “哼!”钟大人拍了一下风沧澜的肩膀,“不错,长这么大了,要不是你眉宇间朱砂痣老夫都认不出来。” 两个人直接在赛场上叙旧,轩辕翼攥紧双手恨不得冲下去。 可现在情况不允许。 月夜皇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轩辕翼,商洛大陆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他的这位大皇子被一个谋士送上九霄。 他自然知道。 如今刚分散轩辕翼的势力,云朝就重现世间,明显是奔着轩辕翼而来。 云朝其名,如雷贯耳,商洛大陆传的神乎其神。 是所有国家都想拉拢的,一界名谋。 他在谋士幕僚界影响力极大,若是云朝为月夜所用,会有很多人能人异士慕名而来。 “好了,别耽搁时间,我还有正事。” “谁跟你有那么多话唠嗑,我只跟漂亮姑娘话多。” “你小子!”钟大人也及时控制住,看着报名薄上写的疑惑出声,“你还会音律啊?” “不才,略通一二。” “小子厉害。”钟大人退到一边,赛场上已经有人安排上了古琴。 风沧澜落座,手掌抚弦。 逆光而坐,整个人度上了一层暖光。 微风徐徐,暖阳和煦。 风沧澜周身温和陡然大变,再睁眼恍若锋利的剑。 古琴上,手指翻飞,指法极快。 随着琴音的响起,铺天盖地的煞气以及杀气席卷全场。桃花眼褪去平时的潋滟多情,目光凌冽,眉眼锋利。 全场人听的心跳加快,呼吸困难,有些甚至满头大汗。 夹杂着煞气的音符飘散赛场每一个角落,给人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 指尖翻飞令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指法。 “噔——” 最后一声仿佛千军万马的嘶鸣声,风沧澜双手压弦,世间一片平静。 风沧澜又恢复了之前文雅温和,仿佛刚才那个眉眼凌冽带着煞气的人并非她。 一曲毕,众人迟迟未回神。 那琴声还在脑海里回荡,让人生出一种紧迫感,四周杀机四伏。 “献丑了。”风沧澜站起来,泼墨般的长袍散开,明明看起来是清润如风,可全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高不可攀,不容逼视之感。 她就是现在高山之巅,俯视脚下蝼蚁的上位者。 “好!” “好好好!”钟大人最先回神,连连说好拍掌拍的手都红了。 其他人也缓缓回神,月夜皇抽离琴音吐了一口浊气。 刚才那紧迫的音律,好像四周都是杀气腾腾,要取他性命一般。 “云朝。”月夜皇沉心开口,“你这是何曲?弹奏时竟让人喘息不得。” “十年埋伏。”风沧澜不卑不亢,直言直语。 月夜皇一顿,因对方恃才傲物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哦?朕怎么从来没听过这曲子?” “是云朝你自己创作?” 此言一出,全场惊愕。 刚才那十面埋伏,杀气腾腾,危机四伏,更有战场厮杀,炼狱偷生。 一生经历了什么才能谱成这样的曲子,弹出如此杀气逼人的琴音。 可对面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 “不是。”风沧澜惜字如金。 月夜皇眯了眯眼,对他的不尊敬露出不悦。 风沧澜转身退下赛场,观赛区的轩辕翼飞奔而下,看着风沧澜抑制不住的激动兴奋,“云朝!” 远处传来声音,风沧澜回首看去,两人遥遥相望。 轩辕翼满脸欣喜,快步而来,“你这些年去哪里了?”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你喜欢的是云朝给你带来的权势! “你当年一声不吭就走了,我找你找了几年一点音信都没有。” 轩辕翼熟稔开口,风沧澜桃花眼半垂,没有半分见到熟人的热情,不冷不热甚至有些冷淡。 “我有自己的生活。”她淡淡说了一句便往前走,留下轩辕翼一个人站在原地。 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轩辕翼怔怔站在原地,不知该追过去还是该离开。 他幻想过无数次两人再见的场景,唯独没有这种疏离冷淡,两人宛若陌生人的画面。 后面参与招亲的男子还在继续表演,轩辕翼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悲伤。 他还在生气吧?因为他说的那些话。 观赛区,不少人往这边投来目光,眼底隐隐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本来以为久未见面的两人会忆旧,无话不谈。可看现在的情况,云朝对月夜大皇子似乎很冷漠。 意识到这点的使臣们,心里涌起一阵激动。若是如此就代表他们拉拢云朝的可能性更高了。 比完,风沧澜就寻了一处坐着,之前那些骂小白脸的纷纷面如菜色。 知道之前骂的竟然是第一谋士云朝。一群人肠子都悔青了,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拉下脸去道歉。 临近的使臣已经悄悄过来搭讪了,企图熟悉一下然后拉拢到自己的阵营。 有一人就有第二个人,其他的使臣也不甘示弱纷纷跑来。 观赛区,君时瑜狐狸眼上扬,眼梢之处眉骨下放,一颗痣也随之牵动,阴郁中带着一股不知名的妖。 观无数使臣讨好巴结,他侧眸瞟了一眼后排的宗正昱,“摄政王不去认识认识吗?”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第一谋士。 宗正昱眉眼不动,深邃的凤眸似裹了霜,“只有废物才需要借助外来之力。” 宗正昱的声音不算大,却也不小。 他一番话说完,在云朝身边笑意逢迎的一群使臣脸色“刷”的一下苍白如纸。 君时瑜剑眉轻动,敛眸沉默。 风沧澜也听到了这句话。抬头望去,只见宗正昱满脸冷峻,浑身散发着不容接近的气息。 不愧是她家小昱昱,好霸气哦! 众人都以为云朝会因为摄政王这番话大怒生气,毕竟天才恃才傲物有自己的风骨。然而风沧澜并没有生气,还一副笑意盈盈心情不错的模样。 她如此模样,让众使臣摸不着个所以然。 远处,轩辕翼提起勇气向云朝的方向走。 见其四周都是欲攀附的使臣,轩辕翼清了清嗓子,“云朝,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风沧澜眉眼半抬,有刚才小昱昱霸气侧漏的说那句话,再看轩辕翼是哪儿哪儿看都不舒服。 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推了一把轩辕翼? 哦……当时是看着他有仁爱之心,善良。 虽然不算特别聪明,但太平盛世之下,一个中庸之人有仁爱良善之心,也能当好一国皇帝。 但,轩辕翼明显在尝过权利的欲望之后,变了。 当他没有站在公平的位置,一味偏听夏娉婷,甚至明知夏娉婷本性还偏帮。他就失去了唯一的优点。 当时在皇宫,夏娉婷故意刁难,她就说过,从此两人就是陌生人。 “大皇子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吗?”风沧澜眸光冷漠,轩辕翼心头一怔,“有点私事,我们单独说比较好。” 风沧澜剑眉微挑,起身往后面走,轩辕翼赶紧跟上。 走到空旷无人之处,确认两人谈话其他人听不到,风沧澜才停下脚步。 “云朝,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知道,我心思龌龊了。但是我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 “这几天你是不是生气才躲着我?”轩辕翼越说越快,满脸急切。 一旁风沧澜听的满头雾水,她跟轩辕翼有气可生? 风沧澜看他的眼神都变的怪异起来,轩辕翼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云朝,你这次回来了就不要走好不好,就陪在我身边行不行。”轩辕翼双手拉住风沧澜。 一直关注这边情况的使臣,见两人拉手瞪大了双眼,一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 “你干什么!”风沧澜猛的抽回手,眼底神色冷的厉害。 “云朝,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我们都是男子在一起肯定会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相待。” “但是!”轩辕翼猛的凑近,神情有些疯狂,“只要我登上皇位!只要我登上皇位就没人敢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们。” “我成为月夜国皇帝的那日,你就是我的皇后!” 风沧澜桃花眼里充斥着震惊,对猛然靠近的轩辕翼立马后退,“你有病吧?” 整理好情绪,风沧澜目光乍冷。 轩辕翼还是不放弃,“云朝,你留下来,我真的喜欢你。” “那些世俗目光,我都不在意。” 他越说,风沧澜周身气息越冷,恍若凛冬已至,“你确定你喜欢我?而不是喜欢云朝给你带来的一切?” “你不过是不想失去手里握着的权利,想让我永远给你效力,给自己找的借口!” “别催眠自己,又感动自己好吗?” “不!我真的喜欢你!云朝我是真的喜欢你!”轩辕翼极力辩解,声音不自觉加大了好几倍。好似这样,就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我不是云朝,不能给你带来帮助的时候,你会喜欢吗?” “不!你不会!” “你喜欢的是权势!无上的权势!而我只是你巩固权势地位的棋子而已。你用任何方式挽留我都不觉着奇怪,没想到你竟然恶心到用喜欢这种话来挽留。” “倘若我中了你的套,留在你身边助你登上皇位,你第一件要做事就是杀了我,或者关着我继续为你效力!” “天下人都疑惑,我云朝要名有名,为何会助你这样一个毫无存在感,甚至不算聪明的中庸皇子上位。” “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 “那是因为,我见你虽然身陷囹圄却不怨天尤人,还能仁心仁善帮助别人!” “乱世争霸需要的是魄力跟野心的君王,太平盛世、海晏河清,需要的是一位仁和之主,所以我才会推你上位!” “可你呢?在权势中昏了头,明明中庸之才,却自命不凡。” “以前的不受重视,被忽略在你心头是跟刺,随着你手中权利的扩增不断放大!”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不告而别?”风沧澜字字铿锵,言辞犀利,逼的轩辕翼步步后退。 “当时我就发现了你内心的自卑,能力不足偏又自命不凡,几次三番搞砸事怪在别人身上。” “我推着你走了九十九步,你只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往前走一步,就能功成名就!”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摄政王,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然而你一味的靠着别人帮忙,多年过去还是在原地。” “我当时也想过你是不是一时被权利迷了眼,所以抽身让你自己处理后面的事,几年过去你丝毫没有改变,甚至更盛!” 这是她一生中,走眼走的最厉害的一次! 明明能力平平,偏偏喜欢做一些出风头的事博取关注。认为能选择他一定是他自身聪明,认为全世界都没看到他的能力! 幼年的阴影跟那些说他中庸的话,成了他走出去的魔障。 轩辕翼脸色惨白,被逼的退无可退。 内心深处的伤疤再次被揭开,他看着风沧澜的眼神中,充满了恼怒以及愤恨。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罢,风沧澜转身回了位置,轩辕翼也转身离开,满脸血色全无。 四周使臣齐刷刷撤回目光,互相攀谈着,像没偷看一样。 上午音律比试全员结束,告一段落。 过关的欢天喜地,淘汰的面露愁容。 下午比试画,全员一同上场惠宁公主在赛场走一圈,就是所有人画一副人像画。 赛场所有人员退场,风沧澜也跟着离开,两边都是各国使臣的热情相邀,什么一起用膳,一起饮茶。 吵的风沧澜脑仁疼,想着拒绝就看到观赛区宗正昱走了下来。她灵光一闪,面对一众围绕着自己的使臣,“不好意思,我有想一起用膳的人了。” 话毕,她就看向路过的宗正昱,笑的温和,“摄政王,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擦肩而过的宗正昱步伐都没带停顿,轻飘飘扫了一眼便径直离开。 被完美无视的风沧澜脸色僵硬。 她感受到了来自于小昱昱的冷漠! 见云朝被拒绝,一众使臣又七嘴八舌的推销自己。 这时君时瑜停在旁边,“云朝公子要不要一同用午膳。” 风沧澜下意识想拒绝,可看到四周两眼发绿看着自己的使臣,她改口道,“既然时瑜太子相邀,那云某人就恭敬不如从命。” 一众使臣见缠着的人跟着人家走了,又不敢跟君时瑜抢,只能眼睁睁看着。 从高台走下来的季羡林把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这云朝竟然如此受欢迎,跟个香饽饽一样。” “当然,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第一谋士,云朝。”轩辕沉讥讽的声音带着一丝笑。 “大名鼎鼎?”季羡林摇着头,“可我从未听过。” 轩辕沉侧头看了他一眼,“你当然不知道。” “你眼里除了棋,还能看到什么?” “嗯……”季羡林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还有吃吧。” “呵。”轩辕沉起步离开,季羡林紧随其后。 出了赛场风沧澜就准备回自己厢房,拱手跟君时瑜道谢,“刚才多谢时瑜太子伸手相助。”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那我就先行一步,不打扰时瑜太子了。”说完准备离开,君时瑜疑惑的声音响起,“云朝公子不同本太子一起用膳?” “不了,我回客栈。”风沧澜如实道。 君时瑜扫了一眼后面,浅笑一声,“云朝公子若是回客栈,只怕是不得安宁了。” 风沧澜一顿,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就见那群使臣一直跟在后面。 卧槽! 绝了!毅力这么好的吗? 风沧澜尴尬的笑了笑,“那就打扰时瑜太子了。” “无碍,本太子一人用膳也冷清,多一个人热闹。” 风沧澜无奈跟着君时瑜走,最后停在浮云楼外。 作为蹭饭的,风沧澜很有觉悟一切跟着主人来。 两人选了一个红汤火锅,风沧澜摩擦着两只手,“时瑜太子也喜欢全辣锅吗?” 其实古代偏好清淡,吃全辣的非常少,所以风沧澜好奇的问了一下。 君时瑜瞳孔一颤,两只手捂着脑袋,桌前的菜碟汤碗全部被掀到了地上。 风沧澜脸色一变,匆忙起身,“时瑜太子你怎么了?” “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可是哪里不舒服?” 君时瑜双手捂着脑袋,白的没有血色的手青筋暴起,看起来更显惊悚诡异。 “我让人叫大夫!” “不用。”君时瑜出声阻止,他捂着脑袋的手缓缓松开,本就惨白的脸经过刚才一折腾更是白的发怵。 “换一套餐具。”君时瑜凉凉出声,莫名的风沧澜感觉阴风阵阵。 小二将破碎的瓷器收下去,重新上了一副碗筷。 君时瑜抬眉看向云朝,目光无神眼神空灵,“坐下用膳。” 对上君时瑜的瞳仁,风沧澜头皮发麻。 这……这君时瑜有点问题。 前前后后跟两个人一样。 风沧澜压下内心的狐疑,拿碗用筷,全程埋头用膳。 吃了半会儿,就听到旁边声声不止的咳嗽,他喝了一楼茶水,又开始烫火锅吃。 风沧澜余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看情况这君时瑜不能吃辣啊,明明辣成这样竟然还吃。 啧,太惨了。 喜欢吃火锅却不能吃辣,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其实……”风沧澜犹豫出声,“你可以要一碗清水,然后在里面洗一下可能会比较好。” 实在是看不下去,风沧澜提了一嘴。 对面夹菜的动作一顿,整个人就像是被点穴了一般。 静止了两秒,他在火锅里夹了菜放进碗里,“我不喜欢辣,但她喜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的风沧澜一头雾水。 但从字面上大概能了解一些,君时瑜不喜欢吃辣,她喜欢? 这明显是有心上人啊! 卧槽!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啊tui! 不对,神仙自虐才对! 吃不了辣就别吃辣嘛!喜欢的姑娘喜欢吃红汤,一个鸳鸯锅就省事了。 “我要适应,以后跟她在一起才不会口味不符。”君时瑜提到这件事,凉薄的声音有一丝柔意,空寂的眸子里也闪烁着光。 风沧澜顿了一下,表示有点羡慕。 这是什么神仙男友啊! 心上人喜欢吃辣,考虑到以后两人会有口味分歧,所以试着尝试对方的口味。 甜蜜是甜蜜,但是……确定没问题? 风沧澜眼角抽搐,看着君时瑜因为吃辣而通红的脸。 跟天阳太子用膳,结果他被辣死会不会牵连自己? “咳……其实时瑜太子也不用这样,爱情是双向奔赴的,你为她想附和她的口味,可万一她不介意呢?” “而且你吃成这样……那个她知道了,肯定也舍不得,会心疼的。” 风沧澜表面一副知心姐姐开导的模样,内心疯狂大喊,大佬你吃饭就吃饭,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干什么! 别出事牵连我啊!我就是来蹭饭的! “她会心疼我?”君时瑜停了下来,整个人仿佛陷入困顿,几秒后他苦笑一声,“她都不知道在哪里,怎么心疼我。”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云朝他不会丹青! 哦豁! 风沧澜在心里感叹一声。 感情这是郎有情妾无意,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 提到人家伤心事,风沧澜很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这一顿饭,风沧澜吃的胆战心惊,生怕旁边被辣晕或者是辣到休克,牵连自己。 草草吃了一点,就赶忙说告退。 君时瑜慢慢用膳,站在后面一直没发话的湘绫上前一步,眼底划过一抹喜色,“太子殿下,相信您很快就会见到日思夜想之人。” 君时瑜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因为吃辣灰白色的唇辣出了朱色,脸色也不似以往那般惨白有了点颜色。 “咳咳。”他掩面轻咳,浑身透着病弱感,忧郁的气息扑面而来。 听到咳嗽声,湘绫喜色难挡,“殿下,之前的命令何时执行?” “你安排。”君时瑜冷淡出声。 记住网址 话音刚落,他下颚紧绷,青筋暴起,两只手死死抱着头。 湘绫吓的赶紧过来搀扶,“殿下!太子殿下你怎么了!” “咳……”半声嗽一响,君时瑜推开湘绫,灰暗的狐狸眼一片阴郁,“无事,不过是有个跳梁小丑。” 湘绫满目担忧并未消散,反而眉头皱的更深。 从浮云楼离开后,风沧澜直接去的赛场,也没回客栈了。 来的早里面没几个人,良久才陆陆续续有人来。 早上的音律就已经刷掉了不少人,接下来的丹青刷掉的人可能更多。 据她得到的消息,夏痕除了武不会,其他的都没问题,所以她只需要在武场上清场就行了。 午时一过,回来的人越来越多,风沧澜双手负立站在阳光之下,合着眼似乎是在沐浴阳光。 全员到齐,开始下午的比试。 “请各位走到比试场上来。” 留下来参与招亲的男子陆陆续续上去,风沧澜不紧不慢上去,跟夏痕挨着。 上面统一发放笔墨纸砚,以防有人作弊。 “比试开始。”钟大人开口。 惠宁公主款款而来,从每个人身上走过,走到夏痕身边故意放慢了脚步。 所有人都在惠宁公主时,风沧澜直接提笔作画。 她与常人不一致的举动,引来观赛区使臣的议论连连,“云朝竟通丹青作画?” “你们看,他连看都没看惠宁就直接提笔作画,神色平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明显就是会作画的。” 懂音律,会作画,是谋士那就是上过学堂的。 这位云朝究竟是哪家的后代? 平常人家出了这么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早已经传的天下皆知。 而这位云朝,除了云朝之名,他的身份背景,家里几口人是做什么的,甚至是哪国人都没人知道。 但就按现在的推算,绝对是出自钟鸣鼎食、簪缨世家。 平常人家可不会让孩子习音律,学丹青。 诸人都在心中筛选,看云朝最符合哪一家。 惠宁莲步轻移,保证每个人都能看到。 走到云朝身旁,只见他埋头作画,竟都不抬头看一眼。 惠宁对云朝早有耳闻,对方埋头作画便气了好奇心。凑近一看,只看到一片的五彩斑斓,像是各种颜色的颜料混合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作画! 惠宁想发脾气,但硬生生忍住了,转身就负气离开。 这个云朝实在是嚣张狂傲,目中无人! 她可是一点都没忘记早上大皇兄去找时,云朝摆冷脸。 回到月夜皇身边,惠宁公主娇蛮道,“本公主还以为第一谋士云朝有多了不起呢。” “结果根本不会画画。” 惠宁此声传遍四周,观赛区小声议论,“云朝不会丹青吗?” “不会丹青怎么了?他是谋士会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就是,学了也没用。”一众使臣护着云朝,惠宁想给轩辕翼报仇的目的并未达成。 专心作画的夏痕自然是听到了,他余光微撇,只见云朝画纸上五彩斑斓的颜色。 看起来像是随便涂抹,但那些颜色搭配形成视觉冲击,竟意外的和谐好看。 端详片刻,夏痕收回目光继续作画。 风沧澜提笔画的极快,几乎是全场第一个停笔的。 惠宁那边不满的声音响起,“这个云朝是故意来捣乱的吧?” “惠宁。”轩辕翼小声呵斥。 惠宁只能闭嘴,她现在很焦急很焦虑,想找人发泄一下。 两炷香眼见就要燃尽,所有人陆陆续续停笔。 夏痕停笔后下意识往风沧澜这边看了一眼,只见对方的画纸反扣了过来,根本看不出画了个什么。 这一轮由月夜皇跟惠宁公主亲自评判,两人一左一右从头看到尾。 通过的就把画收了,没通过就不碰画。 “这个画的不错,但也没画出朕的惠宁十分之一的美丽。” “父皇~”惠宁低低唤着,从前面跟到后面,最后走到夏痕跟前时,看着画中的自己脸颊微红。 夏痕哥哥画的可真好看。 皇帝径直走过去,惠宁赶紧把桌上的画纸拿起。她的举动引起月夜皇的注意,浑浊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一扫,没说话继续看另一边。 “你这画为何反扣?是不想让朕跟惠宁公主看吗?”皇帝皱眉,浑厚的声音带着不悦。 惠宁跟上来小声道,“肯定是画的丑!或者是不会画,不敢给我们看。” “惠宁公主,你这也太苛刻了,可没人规定必须要会丹青啊。” “就是,人家又不需要靠画画养活自己。” “人家是谋士,还是名谋,惠宁公主要求不要太多。” 一个人为云朝发生其他人就不甘示弱争相恐后,而她本人却站在画前,双手负立,身子挺拔,犹如雪山上的一颗松柏。 没有因为惠宁的话而垂头丧气,哪怕是不会丹青,也丝毫不影响她自信张扬。 仿佛这世间没什么能让她弯下背脊,让她低头。 惠宁公主本想给轩辕翼报仇,结果报仇不成反被怼,本就焦虑心情不好,她冲上去一把将扣在桌上的画反转过来。 本打算好好羞辱一通,却在看到画的一瞬,满目惊色,措辞好的话全然忘记。 旁边月夜皇眸光一闪。 这边迟迟没声,所有人都投来疑惑的目光。 惠宁公主拿着画不可置信的看向云朝,“这……这是你画的?”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没想到竟被发现了,没错我就是湘公子…… “云朝不才,只画出了三分肖似。” 宗正昱温声浅谈,却莫名的给人一种距离感。 四周投来的目光落在惠宁手里的画像上,看到的一瞬爆发惊叹! “这……这是什么风格的画?” “用色大胆至极,泼墨的风格色彩绚丽,风格别具一格!” 全场的画都是以写实,唯有云朝只画了惠宁公主的局部,也就是脸。 一侧眼角落泪,仿佛孤怜无助,另一侧是五彩斑斓,绚丽至极的蝴蝶。 观整幅画,就像是惠宁公主要化蝶而去,鲜明大胆的配色更是让人一见难忘。 美的惊心动魄! 树静风停,整个赛场鸦雀无声。 一众替云朝说不会画画也不影响的使臣们,只觉着脸有点疼。 夏痕看着画纸上的画,心头一片震撼。 那种化蝶而去的美,破碎、凄惨让人难以忘怀。 观赛区 君时瑜瞧着那副画眸色微动,“这画倒是不错。” 孤注一掷,残缺、残破又决绝的凄美。 让人心生欢喜。 宗正昱狭长凤眸冷眯,盯着那副画看不出丝毫情绪。 “这画不错,朕还是头一回见到用色如此大胆,风格如此迥异的画。” “说到风格迥异,朕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新派画家湘公子。” “他的画也是别具一格,能给人一种真人走近画中之感。”月夜皇笑着点评。 风沧澜默不作声,对对方的点评全盘接收。 “他的风格好眼熟,感觉在哪里见过。”季羡林看着那张用色大胆,色彩绚丽的画自言自语道。 轩辕沉看了他一眼,“你的眼里只有棋,还能记住画?” “真的眼熟。”季羡林棋谱都不看了,摸着下巴回想,“我一般很少出去,应该是在家里见过,家里也就只有我爹喜欢收藏字画……” “对!”季羡林猛的拍手,眸子里迸发出亮光,“我记起来了!” “我记起来这个风格像谁了!” 季羡林激动的直接站起来,太过兴奋没注意音量,吼的全场人都听到了。 “是湘公子!” “那个有写实之王的新派画家!湘公子!” “我爹收藏的字画里就有一副风格类似的。对!我记得特别清楚!” “当时我爹拿出来炫耀,我都没碰到就被追着骂!说这风格世界上不超过三幅!” 随着季羡林的声音响起,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风沧澜。 夏痕满目惊愕,以及全场的比试人员。 学画的,自然知道湘公子的名号。 此人丹青另类,风格迥异。为人更为另类,神龙见首不见尾。 据说,这世间就没有知道他长什么样! 他的画流传世间的不多,加起来估计也就五幅。因为风格太特立独行,很受追捧所以画的价格也炒的奇高。 几年前,有人用能买下一座城的银子,买下了湘公子的画。 湘公子出笔少的可怜,流出来的就五幅。所以非常保值,不少人等着湘公子死后,继续升值。 大家都知道,画都是在画家死后更值钱,而这位湘公子人在就已经是丹青这块的天花板。 登时,所有人看云朝的眼神都炽热了起来,像是在看什么行走的金疙瘩,聚宝盆。 “云朝公子该不会是……” 云朝如果是湘公子! 拉拢过来就等于一个名谋,一个会生银子的聚宝盆。 众使臣看着风沧澜的眼神,如饥饿的狼看到了猎物,马上就要扑上来撕扯一般。 月夜皇看云朝的神色也变了几变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风沧澜身上,她面不改色心不跳,浅笑道,“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没错,我就是湘公子……” 众人一阵冷吸。 云朝的声音再响起,“师弟,他是我师兄,我跟他是拜在同意师傅门下,所以我们画的风格有些相似。” “我不经常作画,偶尔一次。”风沧澜慢悠悠解释着。 赛场爆发热议! “我听到了什么!天哪!” “第一谋士云朝,跟新派画家写实之王湘公子,竟然是师兄弟!” “我感觉我们国家的消息网该更换了。” “云朝是谋士界的鼻祖,湘公子是画圈的新晋画家,原来名人都是互相认识的!” “过。”月夜皇把画像拿走,风沧澜眸色浅淡,并没有因此高兴或者是开心。 画上又刷掉了一批人,留下来的只待明日比文,最后晋级比武。 事情还算顺利,比试完了开始散场,风沧澜为了避免早上的事一溜烟就回了客栈。 到厢房时,已经是日暮西垂。 实在无聊趴在窗扉上,看着过往的行人喊卖。 明日文武连着比,不知道那些天阳太子武力值如何。 她真是为了小昱昱操碎了心! 风沧澜目光涣散,全身松懈。 猛的,她眸色一凝。将打开的窗扉拉过来关上上锁。 原地转身,屋内凭空出现了一个从头包到脚的黑衣人,只能看到一双眼睛。 “主人,去往蝴蝶谷的马车被伏击,影子身亡了。” 风沧澜脚步一顿,眼底一片阴翳,“怎么回事?” “马车按着主子的意思直奔蝴蝶谷,一切都好好的,就在今日遭到伏击。对面全是顶级,数量非常之多,全是杀招都是冲着影子去的。” 说是冲着影子去的,实际是冲着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风沧澜如果没有折返回来,那马车里坐的就是她。 有人想杀她啊? 不过想杀的是风沧澜?还是她暴露了被江湖上那些仇家给发现了? “可有查到对面人的身份?”风沧澜冷声追问。 她记得之前在星云国,好几次也是被顶级杀手追杀,对面扫尾工作做的非常好,每次都查不到蛛丝马迹。 “没有。”黑衣人摇头,“但是,看手法跟星云国那几起特别相似。” “真是难为他了。”刺杀她从星云国追到月夜国。 “你先退下。”风沧澜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忽的想起什么又道,“摄政王那边得到我遇刺的消息了吗?” “没有,按照正常速度传,最快也要两天才能传到摄政王耳里。” 那就行了。 明日惠宁公主招亲结束,没必要让宗正昱担忧。 主要是她现在这样,宗正昱知道遇刺万一跑过去,也不太好交代。 “秦家那边呢?”风沧澜喝着茶随口一问,黑衣人垂首,“按主子的意思通知下去了。” “对方来打听过是谁相助,我们的人没说。” “嗯。”风沧澜若有所思点头,喝茶的动作一顿,双眸迸发出寒光,“谁!”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什么时候相看姑娘!? 黑衣人一个瞬移,一道残影一晃而过。 房门打开在关上,屋里多了一个中年男人。 黑衣人捏着肩膀的收往前一推,中年男人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满脸惶恐,整个人抖若筛糠。 风沧澜指尖轻抚茶盏边缘,扫了一眼中年男子,寒气逼人的眸子换上柔和温润,“你在外面干什么呢?” 她如此温和的语气,中年男子一个哆嗦,恐惧在瞳仁中蔓延,无限被放大。 “云朝公子!我……我什么都没听到,你放过我吧!”男人趴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求云朝公子饶过我。” “我……我是西部一个附属国的使臣,这次来找云朝公子主要是想来请公子到我国游玩。” “云朝公子!我绝对没有偷听的意思,请放过我啊!” “哦?”风沧澜指尖划动的动作微顿,“你没听到什么?” 使臣满脸惨白,整个人软了下去。 本来只是想来拉拢云朝,结果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说什么摄政王……他想走时已经为时已晚。 这个云朝绝对不简单! 风沧澜抬眉,黑衣人接收到目光向着使臣走去。 使臣如临大敌,双手撑着地板,整个人往后挪动,“我是使臣,你们不能杀我!” “你们不能……” “卡擦!” 随着一阵骨折声响起,使臣的声音骤然停止。 黑衣人松手,刚才激昂求饶的人摔倒在地,整个人没了气息。 “收拾干净点。”风沧澜说的云淡风轻,对这件事并未有多少在意。 “是。” 黑衣人提着尸体消失,风沧澜喝了一口温茶。 胜败只在明日,赢她要拿到水晶兰! 输!那她只能辛苦点,自行去取了。 风沧澜做事,从来没有失败一说! 今日赛场音律跟丹青一事,传的沸沸扬扬。 其中有一个音律大师,把云朝比试赛场弹奏的十面埋伏曲子谱写了出来。 一传出去,风靡全城。 曲调杀气腾腾,危机四伏,振奋心弦。 引起一大片讨论,丹青上他是新派画家湘公子师弟,也被传的人尽皆知。 几年前,云朝退隐江湖。如今再出就令音律一界以及丹青画手两届震荡。 尤其是那曲十面埋伏,引的众人争相模仿。然而曲子对弹奏者水平要求过高,绝大部分根本弹奏不出来。 仅仅一个下午,云朝的事迹传遍大街小巷。 世家大族都抄录了一份曲子,大家以会弹奏而骄傲。 这一夜,随处可听十面埋伏的弹奏,不过都是磕磕绊绊,根本无法连贯,更别提弹奏出里面的杀伐之气。 临近十五,一轮圆月高挂。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忙碌的人群身上,他们步伐急促,却又乱中有序。 “如何?你可能弹奏这曲子?”秦老爷迫切询问。 今日皇城流传着一份曲子,名为十面埋伏,大户人家几乎家家都在尝试,他也抄了一份回来让自己夫人试试。 秦夫人摇摇头,“不行。这个曲子对弹奏者有很高的要求,我还没达到那个境界。” 秦老爷点头,把曲子收起来。 他夫人是皇城有名的才女,若是夫人弹奏不出来,看来果真很难弹出来。 “老爷,你这曲子是哪里来的?” “这是惠宁公主招亲,云朝弹奏的曲子。还是第一次面世。” “云朝?”秦夫人皱眉,随后温婉出声,“那这个人一定在音律方面有非凡的造诣。”对弹奏者的要求都那么高,想学都难。 秦夫人说不会,两人就没讨论这件事了。 秦渊踏着夜色披星戴月走来,秦老爷抬头看着儿子瘦的脱相,满脸疲惫担忧道,“渊儿,你多休息休息。” “虽然生意重要,但身体更重要。” “还有,既然清字商号选择了我们,你就好好干,别拖后腿。” “儿子明白。” 秦老爷说完秦渊又看向一边坐着不闷声的秦冕,“还有你!都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相看姑娘?” “最近有不少的媒婆来问你的亲事,也不给弟弟们做个榜样!” 秦渊看了一眼秦冕,难得露出笑容,有那么两分看热闹的意思。 秦老爷听到后面的笑声回看,“你也是!” “爹。”秦渊直喊冤,“您说大哥就说大哥,怎么又带上我们。” “说你怎么了?不能说了!” “你那边也是一样,媒婆问了好多次!” “我真是作了什么孽,你们一个二个都不成家。” “这样下去,我跟你们娘头发白了都不一定抱的到孙孙!” “总之,你们俩都给我收拾收拾,我跟你们娘已经答应了,到时候你们俩去看看人。” “老大不小了,生的也不差一表人才,全部不成亲,真是不让人省心。” 被催婚的秦冕秦渊同时沉默,听着秦老爷的花式催。 “过几日是中秋了,我不管你们是有事还是生意忙,全部都给我回来一个都不能少!” “中秋团圆,就是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坐在一起赏月!” “是,儿子明白。”秦冕慢悠悠起身,“我有个书没修复完,爹娘儿子告退。” 秦冕开溜,秦渊怕自己一个人被催婚也赶紧拱手,“爹娘账本有点问题,我回去看看。” 秦冕秦渊一前一后离开。 秦老爷指着两人气的不行,“听听,听听,一说就有事。” “我到底是为了谁啊!” “这俩小子就仗着老子给的好皮囊,人家姑娘来找他们都不同意,等以后老了色衰看哪个姑娘能看上他们!” “好了老爷,渊儿跟冕儿都有自己的主见,他们一个生意烦恼一个事业未成,晚点就晚点吧。” 竹林小巷 秦渊快步跟上,“哥,你也太不地道了,竟然自己开溜,把我一个人留在那听爹唠叨。” “你不是出来了吗?”秦冕扫了一眼他。 “真的是!爹以前催催你就行了,干嘛也把我带上,我生意上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去相看什么姑娘。” “爹是为你好。”说完,秦冕又加了一句,“别以为自己生的一表人才,比你俊俏的好看多了,小心老了色衰没姑娘看上你。” 秦渊听的一个头两个大。 “这是爹常对我说的,现在送给你。” “大哥!”秦渊低唤一声,“别提这事,说起来就头疼。” “不过……大哥,中秋要不要跟风沧澜说?若是她能回来,爹娘祖母一定会非常高兴。”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五百年出夏痕,千年出云朝! “急不得,慢慢来。” 两人渐行渐远,竹林中,一个少年身影钻了出来。 回想刚才两人对话,少年摸了摸下巴,从竹林里离开。 翌日 风沧澜一整晚睡的香甜,完全不知道皇城有多少人,因为那曲十面埋伏,一夜未睡。 到赛场时,许多使臣顶着熊猫眼,一起比赛的也好多满脸疲惫苍白。 风沧澜神色一顿,“你们昨晚集体偷菜去了吗?”一个个顶着黑眼圈。 众人听到他的话,互相看对面的疲惫苍白,眼底青黑。再看云朝,满面红光,光彩照人,瞬间心里不平衡了。 你昨日整出来一个十面埋伏,几乎所有人都在通宵的学! 你这个罪魁祸首!竟然睡的如此香甜!这就算了!还满面红光的问为什么! 云朝就再次被疏离了。 记住网址 风沧澜抿了抿唇,眉眼弯弯,桃花眼里碎了星光。 看来效果非常不错嘛。 昨日她弹奏十面埋伏,故意用炫技的手法弹的眼花缭乱,目的就是让这些人学。 像这种名曲,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学来装逼,昨日她又小小的推波助澜了一下。 这曲子,只要你晚上弹,那就回越弹越兴奋,欲罢不能! 然后整晚睡不着,继续学。 如今一看,效果非常不错! 月夜皇领着一众人而来,“今日文武连着比试。” “最后,在武场上,站在最后的便是惠宁的夫婿!” 留下来的一群人跃跃欲试,不说那几百抬的嫁妆,就单单是水晶兰都足够让他们疯魔。 “月夜国四季如春,从未见过雪,就请各位以雪提诗。” 月夜皇说出了要求,赛场上的一众人都沉思了起来。 风沧澜左边是夏痕,右边是君时瑜,扫了一眼两人,嘴角扬起淡淡笑容。 以雪提诗? 感谢祖国爸爸九年义务教育的按头背诗。 终于有她能接上的! 一众人提笔写诗,风沧澜在脑海里搜索那些曾经折磨她的古诗。 写雪的诗,没有十首也有八首。 当时三国联谊出作诗就没现在这些破事了嘛!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这局还输,那不是侮辱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悠久历史嘛! 各位诗仙,诗圣大大!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要动怒!不要生气! 风沧澜双手合十,前后左右都拜了拜。 众人见他如此模样低笑议论,“云朝公子是不会作诗,求神佛保佑吗?” 这次,周围的使臣很聪明的选择没有附和,之前两次他们的脸已经被打肿了。 观赛区面色如冰的宗正昱,狭长的凤眸揣着冷意端详,落在赛场求神拜佛的云朝身上。 他入鬓的浓密剑眉飞扬,鹰隼般的眸子锐利无比,仿佛要将云朝看穿一般。 下一排站在君时瑜位置旁的湘绫,看着云朝求神拜佛的模样皱了皱眉。 察觉到一股攻击性极强的目光,风沧澜下意识望去。 视线穿过层层阻碍,最终跟宗正昱相撞。 对视的一刹,风沧澜心跳漏了一拍,赶紧缩起合十的双手。强压下内心的心慌,去拿笔的手都是抖的。 娘耶! 高兴过头了! 之前以风沧澜身份跟秦冕比赛的时候,就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宗正昱刚才那眼神!绝对是怀疑了! 要死要死! 稳住没问题,说不定只是觉着奇怪,毕竟赛场临时抱佛脚很正常的举动。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从脑子里调出来曾经背过的诗。 心慌且着急,风沧澜一写就停不下笔,直至时间到喊停笔时,她才颤颤巍巍放下笔。 千万不能被发现了! 一会儿给夏痕打完,就麻溜开跑。绝对不能被抓住了! 风沧澜在心里安慰自己。 月夜皇跟惠宁公主一个个来检查,走到夏痕身边,惠宁满眼笑意却不敢表达。 夏痕能十八官至丞相,其才华自然是非寻常人能比,他过了。 皇帝又走,瞟了一眼估计都没看清,就狂吹彩虹屁,“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时瑜太子这诗当真是妙。” 估计是为了看起来不那么假,月夜皇还留了几个长得有点车祸现场的。 月夜皇好算计,那些长得不那么好看的,站在君时瑜旁边完全就成了陪衬。 俗称炮灰配角!就是衬托花更红的绿叶。 心机抠门老皇帝! 君时瑜其实生的很绝。跟宗正昱有南昱北瑜之称。 狐狸眼一撇简直就是男狐狸本狐狸。眼梢上方,眉骨之下那颗小痣更添几分潋滟之意。 又妖又艳,但他通体的死寂气息实在是太强,强到人完全忽略了他的容貌。 这样一个看一眼就毛骨悚然的人,哪里有心思去欣赏相貌。 所以君时瑜站在这样一群普通都算不上的人里,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月夜皇一个个挨着看,很快就到了云朝跟前,看着厚厚的一叠纸,他拿起来详看。 越往后,神色越激动,捏着那叠纸的手都在轻颤。 云朝这里又出了问题。 有前面两次的前车之鉴,这一次众人非常聪明的没说话,静待上面揭晓是个什么情况。 “好好好!” “不亏是云朝!竟有如此才气,实在是……是商洛大陆之福。” “有人说,五百年出名相夏痕,那云朝你便是千年一出!” 月夜皇头一回公开称赞一个人,名相夏痕仅仅是五百年一出,而这位云朝竟然被夸千年一出! 不少人摩擦着手掌,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上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背完了九年义务教育语文课本,所有古诗的风沧澜表示,只要不让我作诗! 再背个百来首都没问题! “来,给大家念念。”月夜皇将提了诗的一叠纸交给惠宁。 惠宁脸色微变,却还是拿着一叠纸读了出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听完一首诗,众人虽有些激动,但似乎是意料之中。 云朝乃谋士,文学才气自然是不错的。 他们正准备夸奖时,惠宁清脆的嗓音再响起,“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众人神色骤变,“这写的也太绝……” 一个声音响起,惠宁的声音再起,旁边使臣赶紧让他止声。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飞雪带春风,裴回乱绕空。君看似花处,偏在洛阳东。” 惠宁的声音越发激昂,念词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发颤。 念毕。 声止风静,全场寂静,好像能听清所有人的呼吸声。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本太子来跟云朝公子切磋几招 “一个老臣颤颤巍巍站起来,妙啊!妙极!” “皇上说的果然不错,云朝公子乃千年一出的天才!” 老臣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面向天地大喊,“感谢上天,赐千年一出的天才!” 老臣如此,风沧澜心里颤了一下。 诸天神佛莫要降罪,小女子也是没办法才搬出各位诗仙大大的诗! 众使臣齐齐拍掌,风沧澜心里默念阿弥陀佛。 这一轮算是过了。 “云朝公子乃千年一遇相才!” “只做谋士,实在是屈才,应该位居庙堂,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不!她并不想! 她只想拿到水晶兰!仅此而已! 惠宁捏着一叠纸,看着云朝的眼神不再似之前那般,眸中的钦佩肉眼可见。 “云朝一人闲云野鹤闲散惯了,不喜那庙堂之上的管束。” “也没那么远大的志向,自知能力不行,管好自己就行。至于谋福祉就交给在座的各位。” 风沧澜这番话说的很明白,她不入朝堂,也不会再做谁的谋士,让这些人趁早死心。 “云朝心在山水,大家就别追着不放了。”皇帝岔开话题,回到位置,“继续比武。” 原本他的目标是天阳太子君时瑜,比武之时稍微操作一下,众目睽睽下君时瑜不想认账都不行。 但如今出来一个云朝,其才气,头脑都是一等一的。 把惠宁嫁出去联姻可以,若是这个驸马是云朝也行。 看云朝全力应战的模样,明显就是奔着娶公主而来,若是有那个能力也未尝不可。 有云朝相助,他月夜国只会日益壮大! 月夜皇心里打好了算盘,笑眯眯问身侧惠宁,“惠宁啊,这位云朝公子很喜欢你。你对他感觉如何?” 被点名的惠宁一顿,抬眉看向那阳光下的身影。 清逸绝尘,逸世凌空。 他很好,可是她还是更喜欢痕哥哥。 “这位云朝公子天人之姿,惊才绝艳,惠宁自然是欢喜的。”惠宁公主颔首低眉,就像是害羞了一般。 夏痕擦拭着兵器的手微顿,随后继续擦拭。 前面几轮筛除的差不多了,这一轮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二十几个。 看每个人的身形都是会武功的。 风沧澜打算中后期再上去,清场完最后再假装败在夏痕手下,一切完美。 一个比较强壮的男人纵身一跃,落在比武台上。 比试规则,只要落台便输,倒地十秒内没起会输。 “我来挑战!” 立马就有第二个人飞上去,两人明显伸手都不差,几个回合下来竟是难舍难分。 大家都是拳脚肉搏,另一个明显是有些吃力,打算尽快解决动用内力。 最后第一个上台的人摔下了台。 台下又有人上去,输了继续上,周而复始。 这样比赛的结果就是,没人愿意先上去,都想勾到最后。 待对方精疲力尽时,没准还能能捡漏,赢的机会更大。 除非是跟对手有天谴般的差距,否则早上就是炮灰份。 大家很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都不愿意上去。 就导致上面有人,下面没人愿意上。 台上的人是来自一个蛮夷部落,孔武有力是个大块头。见迟迟无人就开始膨胀了,“怎么?你们没人敢上来吗?” “没人敢上来!那就直接认出吧!” “惠宁公主就是我的了!” “你们自诩泱泱大国,竟然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来啊!上来啊!” 大块头开始挑衅,周围使臣满脸愤慨,“蛮夷小儿,莽夫一个!” 面对上面的挑衅,下面的人想上却不能上,这时候上去就是炮灰命,无法抱得美人归。 下面迟迟没有人上台,夏痕扫视一圈,挪步往前走。 看到这一幕的风沧澜心肝颤了颤。 你别搞事啊! 你那个小身板!两下就被捶下来了! 夏痕要上比试台,风沧澜没办法只能抢先一步上去。 都到最后关头了!她觉不允许横生枝节! 风沧澜腾空而起,悬在半空中。白衣飘飘,染墨的长袍猎猎,恍若从天而降的天神。 众人看到这一幕,全场响起爆炸般惊呼! “啊!云朝……云朝他竟然也会武!” “天哪!这个云朝究竟是什么来头!” 能悬浮半空,那需要非常雄厚的内力,还需要熟稔的掌控,稍有不慎就得从空中掉下来! 看云朝这模样,分明就是经常如此! 为什么好好的第一谋士!不干正事! 会音律!会作画!还会武功!? 风沧澜踏空飞去,稳稳落在比试台中央。 大块头盯着风沧澜,瞧见他羸弱瘦小,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风沧澜同时也在打量大块头,之前的比赛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就算有,也应该被人刷下去了。 就知道月夜皇肯定在这里搞鬼。 “这是哪里来的娘娘腔,这小身板我一拳就打死了。” 风沧澜对对方的挑衅不恼,笑的清浅而温和,“在下星云,云朝。” “星云!” “云朝竟然是星云国的!?” “他一个星云国的,为什么要到月夜国来扶持轩辕翼?” “星云国之前太子薨逝,如今气弱。若是把云朝收入朝堂,绝对稳坐三大强国的第一把交椅。” 大家因为云朝的国籍大谈特谈。 大块头大笑,“星云国……” “轰——” 一阵巨响,众人循声望来,就见刚才耀武扬威的大块头倒在了比武台下。 风沧澜云淡风轻的拍了拍袖口,“下一位。” 所有人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上面就结束了。 台下一个男子翻身而上,刚站稳,风沧澜的声音就响起,“星云,云朝。” 随着话音的落下,巨响再次响起。 这次众人看明白了,风沧澜只一挥手,对面根本躲闪不及,被拍出擂台之外。 这完全是虐杀啊! 降维打击!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线!更不在一个纬度! 刚才大块头挑衅,众人只是想后上场。而如今大家直接投降,丝毫不顾及面子一溜烟跑了。 留下被一招血虐才更没面子! 刚才还站着一群人的台下,如今只剩下夏痕跟君时瑜两个人。 诸位使臣长大了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鸭蛋,完全缓不过来。 君时瑜半眯着狐狸眼,步步走上台,“咳咳,本太子来跟云朝公子切磋几招。”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大型掉马现场! “星云,云朝。”风沧澜一如往常自报家门,一手挥手过去。 君时瑜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躲避。 众人瞪大双眼,看着这如同江湖中人切磋的一幕,简直就是神仙打架! 风沧澜小小的吃惊一下,想不到天阳太子武力值如此之高。 两人对立,各站一个方向。 二人皆是气场全开,针尖对麦芒,战火一触即发! 君时瑜手掌聚集没内力,箭在弦上,随时发动攻击! “等一下!” 就在君时瑜要出手时,风沧澜的声音响起,她举手道,“如果在比武台上,不小心伤到天阳太子,应该不会找我报仇吧?” “天阳的人会不会追杀我?” “不会。”君时瑜的声音冷且冰,又跟之前不一样了。 风沧澜勾了勾唇,面向四周,“你们可都听到了,都是见证人,到时候可要帮我证明啊。” “本太子,一言九鼎。” 啧,上次说这句话的宗正昱,该骗她照样骗她! 骗了还说跟她学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那就请赐教!” 君时瑜手中气刃飞来,风沧澜纵身翻跃,气刃在腰间划过。 躲避间,唇角微扬。一个折回旋转绕到后面,整个人像是柔若无骨的蛇。 从对方暗淡无神的瞳仁中,清晰瞧见了自己的倒影。 风沧澜靠近的一瞬,君时瑜闪身躲开,一股熟悉的淡香钻入鼻尖,他反应迟了半拍瞬间落了下风。 一掌打出,身体后移跟对面拉开距离。 风沧澜意在早点结束,无意跟对面拖沓,再次发起猛烈攻击。 两人打的如火如荼,从台上打到半空中,又从半空打回台上。 就照这样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分出胜负。 观赛区的一众使臣看的眼花缭乱,对面出招太快,不会武功的人根本看不清招式。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能看出来两人目前是持平状态。 台上的情况牵动着每个人的心,月夜皇目光明亮紧紧盯着上面的战况。 惠宁公主两只手捏着。风沧澜说等好消息,如果没意外她请的人应该是君时瑜或者是云朝两人之一。 君时瑜是天阳太子,而风沧澜是星云摄政王妃。那就不是君时瑜了。 云朝刚才报的星云,风沧澜也是星云的。结合云朝突然出现,惠宁瞬间明白了。 云朝是风沧澜请来清场的,如此就更迫切的希望云朝赢。 这份迫切让她不经大脑的喊了一声,“云朝一定要胜!” 跟君时瑜打的难舍难分的风沧澜听到这句话笑了笑。 看来惠宁听懂她的暗示了。 当时跟惠宁说并未指明是谁来,刚才自报家门星云,就是暗示惠宁她的身份,同时不要针对她了! 惠宁激动的喊出声,目光灼灼紧张的看着战况。 月夜皇扫了一眼,眼梢尽显笑意。 轩辕翼跟轩辕沉眼底都变了色彩。 “跟本太子切磋还分心?”君时瑜高空降落,一掌打向风沧澜。 电光火石间,风沧澜一个闪身后退。 关注全程的全场赛员,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甚至有胆小的惊叫出声,“啊——” 风沧澜站在擂台边缘摇摇欲坠,一旦摔下去,就输了。 惠宁双手猛的一紧,满眼的紧张担忧,害怕云朝输了就真的要去和亲! “云朝!你不能输!你不能输!” 惠宁公主急声尖叫,风沧澜猛的挺身,从摇摇欲坠站稳在台上。 惠宁一出声,云朝就解除了危险。大家都猜测,云朝跟惠宁公主是两情相悦。 听到惠宁两次给云朝助威,夏痕睫毛轻颤。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台上,他就像个透明人,根本没有存在感。 堂堂天才丞相,从被鲜花掌声包围,到成为透明人。 “公主放心,云朝这局不会输。”这局不会输,就算是拖也要拖到下一局再输。 得到云朝的承诺,惠宁鬼使神差的松了一口气。 君时瑜眼底一片森芒,“台上分心跟别人讲话,可不太好云朝公子!” “是吗?”风沧澜站在擂台边缘,“我累了,不想打了,所以……” 风沧澜双手合十,掌心内力凝结。 所有人瞪大双眼看着这一幕,猜测着最后谁先掉下比试台。 风沧澜合十的双手指尖轻微一颤,一小股内力分出直击君时瑜,同时掌内凝聚的内力一掌打出去。 “轰——” “轰轰轰!” 比试台四周,泥土飞扬,一片浑浊看不清上面的情况。 诸位使臣伸长脖子,空中的尘土缓缓落下。 本来以为双方必有人一输,结果台上还是站着两个人。 这次不止是使臣们惊讶,风沧澜也是满眼惊愕。 她刚才分出一股内力,主要是声东击西,可君时瑜竟然躲过了? 君时瑜狐狸眼微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云朝公子还喜欢玩偷袭,只是功夫不到家。” “那不叫偷袭,那叫,声东击西!”众人只看到一抹残影,风沧澜就到了君时瑜身边。 她嘴唇微扬,荡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你吃不了辣,还是吃清汤吧。” 笑意在风沧澜脸上扩散,君时瑜瞳孔一缩,脸上青筋暴起。 风沧澜伸出一根手指,戳向君时瑜。 “砰——” 君时瑜被风沧澜轻轻一戳,后仰倒下了比试台。 众人完全没清楚什么情况,风沧澜挑眉。 果然如此! “该你了。”她的目光从君时瑜转到夏痕身上。 对面一步步走上抬。 观赛区的湘绫飞奔而来把君时瑜扶起来,眉目尽显担忧,“太子你没事吧?” “咳咳,没事。”君时瑜慢慢站起,拍了拍身上泥土像没事人一样离开。 赛场上 云朝跟夏痕两两对战,“请赐教。” 风沧澜行了一个江湖礼,为了看起来不那么水,敛了内力跟对面过了几招。 在对面一剑刺过来时,风沧澜侧身躲避脚下一崴,刚好在擂台边缘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众人满眼错愕的看着这一幕,咋感觉比之前还出人意料! 风沧澜愤恨的拍了一下地面,满脸的不服气,“如果不是我刚才跟天阳太子切磋时耗费了全部力气,绝对不会输给你!” 她这番话是认输了,最终胜利的是站在台上的夏痕。 风沧澜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明显是崴了脚,“夏痕,倘若让我知道你对惠宁公主不好!我绝对会回来抢的!” 语毕,风沧澜瘸着脚赶紧跑,没忘记宗正昱刚才的眼神。 “云朝公子。” 后面一道极冷极寒的声音响起,听清声音是谁,风沧澜心底一颤。 来了来了!他还是来了! 没事,只要不承认,他怀疑也就只是怀疑! “什么……”风沧澜装作茫然回头,看到宗正昱指尖挂着红玛瑙金铃足链,瞳孔一颤——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你的东西掉了 茫然的表情慢慢褪去,僵硬站在原地。 宗正昱看着红玛瑙金铃足链的目光转向风沧澜,狭长的凤眸古井无波,沉静、深邃,“你的东西掉了。” 风沧澜动了动僵硬的嘴角,视线掠过那足链强迫挪开目光。 靠! 完了! 那个足链怎么掉出来了! 之前宗正昱只是怀疑,现在是可以确认了,还是她亲手把证据送上门! 真的是蠢爆了!当时怎么脑抽把这玩意儿带身上了! 绝对不能承认!不然她跟宗正昱说去蝴蝶谷,结果又用云朝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要是发现她骗他。 那后果…… 脑海里浮现宗正昱疯批的模样,风沧澜只觉着后脑勺阴风阵阵。 记住网址 可能会被掐死吧。 这红玛瑙金铃足链不特殊,也并非独一无二,同款也不是没有。 只要她拒绝的够快!掉马就追不上她! 内心百转千回,风沧澜面色不显,将一瞬的疑惑跟茫然,演绎的非常到位,“这不是我的。” “不是吗?”宗正昱磁性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风沧澜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不是说月夜国四季如春吗?为什么她感觉天凉了。 “看这足链刚好在云朝公子掉下比试台的地方,还以为是云朝公子的。” “不是!”风沧澜想也不想,第一时间反驳,不带半分犹豫,随后又缓和了些,“这手链一看就是女子之物,我一个男子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是我的。” 风沧澜再三明确,然后一瘸一拐的离开,那背影略有慌乱匆忙之意。 宗正昱望着那越来越模糊的身影,直至完全消失才收回目光,定格在红玛瑙金铃足链上。 他神色沉静,瞳仁深邃浑浊,看不出喜怒哀乐。 将红玛瑙金铃手链窝在掌中,捏着的手攒紧,指关节都隐隐发白。 半舜,他低沉一笑,让人不寒而栗。 将足链放进袖口,转身直接离开赛场。 他离开没一会儿,君时瑜也起身离开了。 观赛区使臣的心早已经跟着云朝走了,但对方好歹是三大强国之一的月夜国,小国使臣不敢得罪,只能继续坐着等上面结束。 虽然表面看起来一派和谐淡然,但各个都是如坐针毡。 都怕谁先把云朝给拐跑了。 五百年出夏痕,千年出云朝!这是多高的赞美,更是认可了云朝的才华! 从今往后,云朝只会往高处走,站在世界的顶峰。 虽然之前有说喜欢游山玩水,不喜高堂庙宇,但这些都是人定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能来万物可改。 现在比试台上,只剩下夏痕一人。 胜负已分。 一众心飞了的使臣,还是非常有职业操守的认真营业,“这夏相是什么运气啊!” “就是,苟到最后竟然赢了!我还以为站到最后的会是云朝或者是时瑜太子。” “这运气也是好的没边了。” 实际上月夜皇也是这样想的。 最后胜利的一定是两者之一,万万没想到竟然让苟到最后的夏痕捡了漏。 云朝之前有多拼大家有目共睹,而跟夏痕比试的前一场,跟时瑜太子切磋的确是消耗了不少体力。 加上又有云朝拐着弯的认输,跟不甘心的表达,几乎没人怀疑,这是云朝为之。 惠宁看到站到最后的是夏痕,眼底笑意难掩。 而月夜皇则是脸色青黑,他的理想人选刚开始是天阳国太子君时瑜。后面有云朝的出现,几次比试后。就打算在天阳太子跟云朝之间二选其一。 如今却是这等局面。 月夜皇没说明白,转身就离开。 没承认夏痕的第一身份,也没有拒绝。 就算别人议论,后面也有弹性空间可以解释。 月夜皇离开,其他的使臣争相恐后开跑,因为过道太窄,几个人挤不动。 “你们干什么!挤什么挤!都别挤了,先让我过去!” “凭什么你先过去,别以为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这边几个人挤在一块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另一个方向使臣们已经跑了好几个。 “他们跑了!” 一群使臣,代表一国的使臣,此时此刻一点使臣的风度气度都没了。 观赛区的人走的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大皇子拍了拍惠宁的肩膀离开了。 四皇子轩辕沉目光在夏痕跟惠宁身上徘徊,最后什么也没说就点头走了。 这场公主招亲,刚开始有多热闹多盛大,现在就有多落寞多滑稽。 夏痕站在比试台上,成了被众人最不期待的赢家。 以前的鲜花掌声跟光芒全部消散,他现在就跟普通人别无二致。再也不是那个,人们一提起就满脸惊叹的,天才丞相。 当你是第一时,就是万众瞩目。 可若是跌落第二,就没人会再注视。 如今有千年一出云朝,夏痕全身光芒退去。 当所有人的目光不再聚焦他身上时,没有预料中的沮丧,竟然是松了一口气,不用随时紧绷,处处精益求精,力做完人。 那一刻,仿佛全身的枷锁消散,他不是天才夏相,只是夏痕而已。 阳光披洒在夏痕的肩上,他抬眉看向惠宁。 两人遥遥相望,眼神碰撞。 此时,无声胜有声。 最后夏痕挪开目光,转身离开。整个赛场只剩下惠宁一人。 看着那逐渐模糊的背影,惠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今日的阳光格外温暖,然而风沧澜只觉得全身发凉。 一回到客栈就火速收拾东西准备遁走。 宗正昱缜密的心思有多变态,她有幸见识过,心细如发,智多近妖。 多留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匆忙收拾了一下,确认没落下暴露身份的东西,她推开厢房门就准备开溜。 刚推开一条缝隙就瞧见外面,宗正昱面色平静,稳步而来。 风沧澜“啪”的一声关上房门,匆忙把门栓拴上。 整颗心的节拍都乱了。 她双手捂着胸口,暗呼要凉。 这件事上,骗了宗正昱还是轻的,主要是一年跟轩辕翼在一起,把他推到高位这件事,容易玩出人命啊! 宗正昱疯起来!可是什么都不管! “哐哐哐——” 心急如焚时,风沧澜跳的诡异快的心脏骤停……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再弄丢了我可是要生气的 “云朝公子。” 门背后,宗正昱的声音平和,风沧澜却从里面听到了寒气逼人。 门板都挡不住的寒意已经蔓延进来了。 宗正昱堵在门口,想走已经晚了。 “哐哐哐!” 敲门声再次响起,每响一次,风沧澜就生理性哆嗦一下。 这敲门声,宛若阎罗索命。 不管外面的敲门声,风沧澜闷不做声,屏住呼吸,唯有那颗心脏怦怦乱跳。 敲门声响了一阵就停了。风沧澜以为对面放弃离开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声音,“麻烦帮忙开一下门,朋友在里面一直没反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好的摄政王。” 听到外面的对话,风沧澜心里爆了句粗口。 草!宗正昱真的狗! 门是从里面拴的,外面只能撞开,听着一声声聚力的喊声,风沧澜一颗心不断下沉。 一下!两下! 门栓已经有了裂缝,只要再一下!门栓必定断开! “一二三!撞!” “轰——” 吆喝声后,一阵巨响声响起,门被撞开了。 宗正昱径直走近厢房,从外围找到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人影。 转身时,余光扫到桌上冒着热气的茶,他退回去半步,木窗半开着。 站在窗边向下看去,下面是草坪。 而那绿意盎然的草坪中,被人踩踏出了一条路。 宗正昱凤眸深眯,从二楼飞下去,落在草坪小路尽头。 这里是封闭性的后花园,没有路。 宗正昱在里面转悠一圈,最终停在一颗有千年历史的树下。 树上,风沧澜心尖直颤,以内力敛住气息。 看着下面的人,不敢又丝毫动弹,就怕一个不小心被发现了。 说来,她骗宗正昱也是为了水晶兰,到底也是为了他! 当时就不应该骗的,直接坦白也不一定有事!正常难度被她完成了地狱级。 现在好了,搞成这场面。 宗正昱在树下停了良久,最后转身离开。 风沧澜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怕宗正昱杀个回马枪,风沧澜在树上等到天黑才有动作。 黑夜能很好的掩饰一切。 花园是封闭的,风沧澜只能回厢房从那里出去。 轻点足尖,从敞开的木窗飞入厢房。 小心谨慎观察四周,被撞坏的门栓换了,她小心翼翼挪动,慢慢打开一点缝隙侦查情况。 刚打开一条缝,就看到门外走廊,站满了人。 风沧澜小手一抖,差点吓的手上弄出声响。 小心谨慎把门栓拴上,两手抓发,烦的在屋里乱转。 这群使臣搞什么鬼啊! 堵这里她怎么离开! 抓着头发挠着后脑勺,最后风沧澜坐在铜镜前。 看到堪称完美的脸,无声叹气。 以后这张人皮面具,只有压箱底了。 慢慢沿着下颚,把脸上薄薄的一层摘下来。 瞧着铜镜中本来的面目,揉了揉脸,然后把男装换成早就准备好的女装,玉冠摘下长发披肩,弄一半遮脸。 捯饬完了,风沧澜往脸上抹了点胭脂水粉。 确认有那么个意思,把人皮面具跟衣裳全部点火,扔到窗外的后花园。 走到门口用娇滴滴的声音喊道,“云朝公子,奴家真的是来伺候你呀。” “滚!给我滚!” 男女双音切换毫无压力,风沧澜猛的抽开门栓就往外面撞,营造出被推出去的感觉。 风沧澜一出来,暗中以内力把房门关上。 一出来周围所有人都围了过来,风沧澜一手捂脸,青丝遮了一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她哭腔的声音响起,“呜呜呜,云朝公子,主人已经把我送给你了。” 众使臣一听,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有使臣先他们一步,打算用美人计俘获云朝,意图把人拉到自己阵营! 顿时,所有人围拢门口,高声嘶吼,“云朝公子!你别被骗了!” 有劝解,有说送金银珠宝的,也有说送美人的。 风沧澜袖口下的指尖微动,房门“啪”的一声打开。 众人愣了半舜,争先恐后往里面挤。 所有人都在往里面跑,风沧澜非常顺利的离开了客栈。 成功离开风沧澜第一时间往城外跑,此时此刻她该在皇城之外。 风沧澜脚底生风,边跑边回头,就怕那些使臣反应回神追过来。 只顾着后面,风沧澜发现前面有人时为时已晚,硬生生撞的脑袋疼。 她捂着头想骂人,恶狠狠瞪过去,猛然愣住,满脸僵硬。 赶紧低头企图掩饰自己,头顶就响起磁性的声音,语气中满是担忧跟紧张,“澜儿……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 听到这声澜儿让风沧澜灵机一动,猛然坠地,两只手不留痕迹的抹一把土,身上的衣裙也变得脏兮兮的。 她坐在地上哽咽抽泣,擦着眼泪,实际是往脸上抹泥。 “夫君!我终于见到你了夫君!” “我都快吓死了!” 风沧澜沙哑的声音一抽一抽的,肩膀也在轻颤。 宗正昱蹲下颤着手把风沧澜扶起来,撩开她凌乱挡脸的头发,露出那张满是泥土跟胭脂的脸。 差点瞧不出本来面目。 宗正昱瞳孔一缩,眼尾发红,说话的声音都是哑的,“澜儿你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 “呜呜呜。”风沧澜双手搂着宗正昱的腰,往他胸口蹭着,“夫君,我在去蝴蝶谷的路上被人伏击了。” “我直接从车里甩了出去!” “甩?那可有伤到哪里?”宗正昱哑着声音追问,双眸布满了红血丝。 风沧澜哭泣声息了半舜,遭了!忘记整伤痕了。 “我疼浑身都疼,不知道伤到哪里了。” “我们先回译馆吧。”然后她再在路上,整出一些被装出来的伤痕? 算了,很疼的,还是说撞成内伤好了。 一路上风沧澜抽泣声没听过,回到译馆她的奇怪形象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风沧澜似受了惊吓的小兽,赶紧往宗正昱怀里缩。 进屋,风沧澜搂的更紧,仿佛宗正昱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夫君,差一点我永远都看不到你了。” “不会的,肯定不会。”宗正昱哑着声音,双手将风沧澜禁锢的更紧。 风沧澜拧眉不适的推了推,宗正昱背脊微僵,手中力度松了些。 “嗯,我就是怕……怕再也见不到夫君了。”说着风沧澜就开始抹泪。 本来打算等对面安慰然后顺势止声,结果迟迟没声。风沧澜余光打量,就看到宗正昱正蹲着给自己带红玛瑙金铃足链。 她瞳孔猛然一缩,惊的完全忘记了反应。 就听宗正昱温柔至极的声音响起,“再弄丢我可是要生气的。”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澜儿,我演的不好吗? 一口气卡在胸口,又受到了惊吓,她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哭嗝。 宗正昱宠溺的勾了勾风沧澜的鼻尖,细心温柔的拭去脏脸上的泪水,没有丝毫嫌弃。 “澜儿哭起来可真好看。” “……”风沧澜哆嗦一下,心底生出一种恐惧,不安。 来自于情绪不太正常的宗正昱。 “你……”风沧澜白着脸张了张嘴,声音僵硬,却强硬扯出一抹笑容,“哪有人说哭好看的,都是笑起来才好看。” “不,澜儿哭起来很漂亮,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我,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叫人喜爱。” 宗正昱指腹摩擦着泛着湿意的眼尾,纤长的睫毛,遮掩了凤眸之中的深色。 风沧澜背脊一僵,强忍着躲避的冲动,扯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澜儿,你是不喜欢我送的足链吗?这都能丢?” 宗正昱突然发难,风沧澜心头一慌。 都故意转移注意力了,结果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 “不……”风沧澜想辩解反驳,声音却越来越弱,言辞苍白,“可能是……被刺杀的时候掉的?” “刺杀?”宗正昱瞳仁布满了慌张跟后怕,“快让我看看,哪里受伤了。” 不等风沧澜同意,他就开始解衣裳。 反正已经想好了对策,风沧澜也没阻拦。 忽的,宗正昱解衣裳的手陡然停住,视线从风沧澜胸口挪到脸上,“澜儿这是什么?” 风沧澜下意识看去,看到裹胸的一瞬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 卧槽! 她换女装的时候,怎么忘了裹胸这回事! “这……”风沧澜嗓子发紧,对上宗正昱的深邃目光不留痕迹挪开。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宗正昱这眼神有点可怕。 “好不容易努力才大一些,别裹小了。”他磁性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慢条斯理把裹胸一层层解开,露出里面的红色小肚兜。 红色衬得风沧澜肤白若雪,仿佛一掐就能出水一般。 风沧澜脸色一僵,不敢明面说,只能心里默默吐槽,你才小! 之前还说不小了呢! 端详了许久,宗正昱拧着剑眉,“莫不是受了内伤,需仔细看看。”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寸寸划过脖颈,风沧澜心头一紧,只感觉头皮发麻,阴风阵阵。 下意识伸手,一把将人推开。 宗正昱被推到床榻一侧,眼底闪过困惑、茫然、不解。 发觉自己反应过激,风沧澜赶紧伸手去扶,还未碰到就听到宗正昱不解的声音,“我演的不好吗?” 风沧澜伸出的手一顿,僵硬在半空中。 宗正昱慢慢坐起来,目光深黑,犹如化不开的浓墨,深深看着风沧澜,“澜儿我演的不好吗?” “什……什么?”风沧澜结巴出声,只感觉一股凉意环绕着背脊爬上来,下意识的想要躲。 宗正昱勾唇浅笑,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手帕,一点点擦拭她脸上的胭脂跟灰土,“澜儿不是喜欢演戏吗?为夫自然要配合。” “澜儿你看,为夫演的怎么样?” “有没有把一个夫君,对夫人遭遇伏击,刺杀的担忧、紧张、害怕、惶恐演绎出来?” “澜儿仓皇躲树那里,为夫演的行不行?” 注意到宗正昱眼底压抑的狂风骇浪,风沧澜一颗心仿佛被人捏住,全身发寒。 宗正昱他……竟然知道!? 知道她在树上不拆穿,故意看她演戏,厢房门口他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撞见根本就是故意的! 一切都看穿了不说破,看着她像小丑一样自导自演! 风沧澜心底恐惧满眼,心尖都在发颤。 是她错了,见惯了宗正昱平和的时候。忘记了他原来的本性! “果然,还是不好吗?”宗正昱沉眉思索,似乎是因为自己的演技不好而烦恼,“好像是不太行,比起澜儿可是差太多了。” “毕竟,澜儿每次都能骗到我。” “你……”风沧澜想说什么,但脑子里一团乱,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澜儿啊,你怎么就是喜欢骗我呢?”他仰头叹了一口气,说的云淡风轻。 下一秒却陡然凑近,眸光迸射出阴翳,“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 “你说你一辈子都不会骗我,你说你骗天下任何人都不会骗我的!” “你还是骗我了!” “果然,你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宗正昱双手死死掐着风沧澜的胳膊,越说眼底神色越疯狂。 他凤眸暗流翻滚,铺天盖地的戾气弥漫开来,看着风沧澜的瞳仁布满了红血丝。掐着她手臂的手背青筋暴起! “你骗我!” “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骗我!”宗正昱的声音从刚开始压抑的疯狂,到如今挣脱牢笼的凶兽不带半分掩饰。 风沧澜被他捏的手臂发疼,一颗心没有节拍的疯狂乱跳。 “昱昱……昱昱你冷静点,我可以解释的。我解释。” “解释!?”宗正昱眼底浓烟滚滚,瞳仁黑的吓人,一片浑浊不见丝毫清明。 “你嘴里哪一句是真的?” “你告诉我!哪一句是真的!?”宗正昱压抑嘶吼,瞳仁浮现炙热狂色。 “你先冷静听我解释好不好。” “是,我承认我说谎了,可那也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宗正昱低哑发现,肩膀轻颤,笑的让人不寒而栗,“你的事出有因就是去招亲赛场?” “本王竟不知道,我的好王妃还有这般能力。” “不是,我是因为……”风沧澜也不顾他冷静不冷静,开口就要解释。刚出声,宗正昱一声呵斥,“我不想听你满口谎言!” “你从来就没一句真话,现在又想编什么谎话来骗我!” “我没有想骗你!”风沧澜哽着脖子反驳。 宗正昱眼底暗芒翻滚,浑浊不堪。 对上风沧澜那双清澈透明的眸子,心底暴戾横生。 就是这样!风沧澜每次骗人就是这样一副真切的模样! 他掐着风沧澜的手臂往旁边一推,“我不会再给你机会!” “哐!” 一声响声响起,风沧澜脑袋撞到了床架。 艳红的鲜血流淌而下,跟白皙的皮肤形成视觉冲击。 “澜……澜儿……” 宗正昱瞳孔一缩,满身戾气瞬间消散。看到淌血的额头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跟惶恐,手足无措,“我……我,对不起。” 他把风沧澜扶起来,抖着手用袖口擦拭流淌而下的鲜血,嗓子发哑,“澜儿,我不是故意的……” “你打我,你打我!”他握住风沧澜的手就往脸上扇。 风沧澜脸色一变,立马抽回手,“你干什么!” 宗正昱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声音又脆又响,脸上立马浮现一个手掌印。 他眼眶发红,望着风沧澜祈求着原谅,“澜儿,你原谅我好不好。” 正文 第四百章昱昱你还要生我气吗? 说着又抬手,风沧澜一把拽住他扬起的手,秋水眸噙着泪,“我疼。” 宗正昱凤眸微滞,心头一阵揪疼,赶紧道,“我去请大夫。” “不用,你把药箱拿过来给我包扎一下就行了。” “可是……”宗正昱还想说什么,对上风沧澜湿漉漉的瞳仁闭上了嘴,转身把药箱拿出来开始清理伤口上药。 他一边清理血迹,一边颤着声音道歉,“澜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笨拙的嘴好像说不出其他的。 风沧澜扫了一眼他脸上的巴掌印,“没事,一点小伤。” 她越是这般轻飘飘揭过,宗正昱就越是自责。 “怎么会没事,都流血了。” “你看看,都是血。”宗正昱目光专注,动作小心,生怕再弄出二次伤害。 风沧澜浓密睫毛轻颤,看着眼前人半垂着秋水眸,“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记住网址 宗正昱处理血迹的手一顿,随后柔声道,“没事,不用解释,澜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宗正昱虽然说不用解释,但风沧澜还是自顾自的开口了,“我这次跟你说临竹散人让我回蝴蝶谷是骗了你。我没有去蝴蝶谷,我去招亲赛场了。” “我上次说,想去三国联谊赛场玩玩,也不是真话。我要夺冠,拿下四冠,有水晶兰做彩头。但是最后一轮我出岔子了,所以水晶兰没希望。” “这次,月夜皇把水晶兰作为陪嫁给惠宁公主,我跟她达成协议,只要让夏痕最后一个站在台上,就把水晶兰给我做报酬。” 风沧澜平静叙述,宗正昱细心处理伤口,静静听着。 “水晶兰,可解世间万毒。” 她说完这句话,掀开眼帘看向宗正昱。 对面也抬眉看来,两人视线相撞。 “只要你服下水晶兰,不但体内的毒能清除,从此之后更是百毒不侵之体。” “我想拿下水晶兰,然后给你一个惊喜。” “你若是知道我的想法,绝对不会让去去的。”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云朝这个身份干的蠢事! “所以,我做主张撒了一个小谎。不过也是善意的谎言。” 宗正昱慢慢把额头的伤口包扎上,小心翼翼将眼眶蓄累的人拥在怀里,嗓音轻柔,“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可能当时拒绝,但你哪次的想法我没同意。” 风沧澜在宗正昱胸口依恋的蹭了蹭,双手搂住他的腰,带着几分卖娇。 她当然知道说出来也有可能,但作为云朝那一年干的蠢事被宗正昱知道,肯定没法善了。 即便是以前的事,宗正昱也不会放过。 正因为太了解,所以才不敢! 不过现在很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马甲掉了,但宗正昱的心思在受伤这件事上,不去追究那一年的事就啥问题没有。 “那我知错了嘛。” “下次有事,一定跟昱昱商量好不好。”风沧澜下巴磕在宗正昱胸口,仰头看着他,清亮的眸子仿佛从秋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染着几分湿意。 湿漉漉的,又带着几分示弱,又娇又软,我见犹怜,看的人心都软了。 她搂着宗正昱的腰,一手抚上那红肿的巴掌印,满眼心疼,“你脸疼不疼,不要不上药。” 宗正昱握住轻触脸颊的手,“该打的。” “你傻不傻,我是自己没坐好不小心撞到的。” “可是我推的。”宗正昱说的斩钉截铁。 风沧澜微哽,小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不小心撞了一下。” “那昱昱是不生我气了吗?” 风沧澜这波操作实数厉害,先问宗正昱疼不疼,以柔情攻势,然后又说自己没坐好,旁对方更愧疚,所有铺垫完成,再说要求。 对面没反应,她胆子也越来越大,指尖挠了挠宗正昱的手背,痴痴望着,“昱昱别生气了嘛~” 宗正昱把被褥扯过来将人包裹住,风沧澜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只穿着肚兜在跟宗正昱撒娇!? 这他跟点火有区别!? 她双手拽着被褥把自己包成一个蚕蛹,露出小脸,染了氤氲之气的双眸更显楚楚可怜。 宗正昱起身离开,风沧澜伸出一只手拽住他的袖子,湿漉漉的眼睛看的人心底塌陷,“昱昱你还要生我气吗?” 宗正昱揉了揉风沧澜的头顶,声音异常温柔,“我永远都不会生澜儿的气。” “我先去沐浴。” 风沧澜这才慢吞吞缩回手。 见宗正昱消失在屏风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拍着胸口直呼好悬。 听到屏风后传来水声,风沧澜赶紧爬起来找了一件干净的衣裳穿上。 从今晚之后,宗正昱好像就忘记了这件事一般,没再提过。风沧澜更是巴不得。 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夏痕最后一个站在比试台上,风沧澜跟惠宁公主的协议算是完成。 心系水晶兰,风沧澜原本打算第二天就去公主府要。 但想着自己到底是骗了,所以就抽了两天时间陪着宗正昱。 直至第三天,她才打算去一趟公主府。 收拾完准备出去,宗正昱询问的声音响起,“澜儿要去哪里?” “我去公主府要水晶兰。” “我陪你去。”宗正昱放下手中的东西就站起来,风沧澜连忙摆手,“不用,你就在这里等我好消息了。” 觉着差了点什么,风沧澜又添了一句,“主要是昱昱生的太招眼,被别的女人瞧见我会吃醋的。” 宗正昱轻笑一声,睫毛颤动撩开眼帘,“只给澜儿看。” 风沧澜表情顿了一下,本来是随口一吹,没想到宗正昱还正儿八经的应了,她扬了扬眉,“好呀。” “不跟你说了哦,我要去找惠宁公主了。” 说着她跑到宗正昱面前,在他薄唇上亲了一下,本来是想顺毛安抚一下就走。 结果刚挪开,就被宗正昱摁住后脑勺,回亲了过来。 相较于风沧澜蜻蜓点水的吻,宗正昱撬开贝齿直捣腹地。 良久,宗正昱还没有松开的意思,风沧澜素手推了推他的胸膛,破碎的声音从嘴角溢出,“昱……昱,好……了。” 宗正昱睁眼,撩开眼帘的一瞬间,瞳仁中的占有欲跟控制欲强的吓人。 风沧澜一顿,再看那双狭长凤眸内只有清浅温柔。 视线聚焦风沧澜娇艳欲滴的朱唇,他不舍的又亲了亲,这才放开绝对掌控的手。 后脑勺的手不在,风沧澜如获自由。 白皙的小脸染上了几分淡淡的粉,人面桃花格外动人。秋水眸亮晶晶的,闪烁着几分羞涩。 “我先走啦,等我好消息。” 她边走边回首,宗正昱嘴角挂着微笑,凤眸藏着温柔。 在房门关上的一瞬,嘴角的笑跟眸中的温柔同时消散,眼底一片森寒,“跟着王妃。”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公主想反悔? 一个暗影消失,宗正昱走到案桌旁。 把书籍拿开,下面藏着一个信封。 信封鼓囊囊的,厚厚的一叠。信封上是笔墨写的云朝两个字。 里面,是宗正昱让人调查的关于云朝的所有信息。 将信封拆开,他坐在案桌前慢慢详看。 本该秋高气爽的时节,在月夜国完全感受不到。 还有两天就是中秋,皇城街上是肉眼可见的热闹的起来,街上卖着各式各样的月饼。 风沧澜没心思去看,离开驿站就往公主府走。 茶楼,二楼 风沧澜稳步前行,脚底生风的模样被一人看在眼里。 “咳咳,这就是你说的计划好了。”君时瑜侧头看着身旁人。 湘绫瞳孔中布满了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人现在就在眼前。” “咳咳。”君时瑜满是郁气的眸子充斥着阴戾。 “可……下面传来,风沧澜的确是命丧郊外,我们的人亲自检查过尸体。”怎么会活生生出现在皇城! 这根本不可能! “滚!”君时瑜郁气横生,额头青筋暴起。 湘绫被突如其来的呵斥吓的赶紧撤退。 房门关上的一瞬,里面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湘绫眼底闪过一丝心慌。 屋内,君时瑜捂着脑袋眼底尽是阴鸷,“风沧澜必须死!” 此话一落,君时瑜脸色更难看,捂着脑袋面色狰狞。 良久,乒乒乓乓的声音停止。 君时瑜捂着脑袋的手松开,面色苍白入纸,灰白色的唇更显病态,“冒牌的就是冒牌的。” 他端着仅剩的茶水,淡淡喝了一口茶。 穿过树树丹桂,鼻尖萦绕的都是沁人心脾的花香。 风沧澜急促的步伐突然停住,头也不回,声音冷如寒风,“你打算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蹲在小摊后面的少年身影一顿,慢悠悠要出来,就见风沧澜的身边凭空出现一个人影。 少年瞬间紧绷起来,目光如炬看着前方,双手猛然攒紧。 只要突然冒出来的人一有伤害的动作,就冲出来保护! 然而,他脑海里想象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突然出现的蒙面人站在风沧澜的身后,躬身垂头,神情恭敬的唤了一声,“王妃。” “宗正昱让你跟着我的?”风沧澜侧身,眉眼渗着风雪。 “是王爷派属下来保护王妃。”暗卫据实以告。 风沧澜秋水眸一闪而逝的暗芒,果然……他还是在意的。 虽然这两天宗正昱一副当做没事发生一样,可在意终究会在不经意间流出。 “回去告诉他,我不需要保护。” “可是……”暗卫犹豫,最后在风沧澜锋芒在背的目光中闭上了嘴。 “一切后果,本王妃自行承担。” “是。”暗卫一个闪身,消失在无人的小巷。 风沧澜揉了揉眉心,好不容易才哄好宗正昱,结果一招回到解放前,所有努力白费。 又得重来! “你藏着等我去请你吗?”风沧澜声音清冷,蹲在拐角处的少年左顾右盼,最后确定没人才慢悠悠的站起来。 小步小步移过去,“表姐~” 风沧澜侧眸看着他。秦淮仰着头,一副犯错小心翼翼的模样,又企图撒娇蒙混过关。 “表姐,我可算是等到你了。” “这一段时间蹲在译馆外,都没看到表姐你。” “这都快入冬了,我天天为了等你都冻感冒了呢。”说完,他还非常应景的打了一个喷嚏。 “行了别演了。”在她跟前演,祖师爷门前班门弄斧。 “找我什么事直说。” “当然是想表姐了。”说到这里,秦淮不满的仰头,“表姐你明明说会回来的。我天天在家里盼,影子都没有,没办法只能来找表姐了。” “我不会回去。”风沧澜冰冷出声,“我现在是摄政王妃,认回秦家对我没有任何用处,相反只会是牵连跟累赘。” “你以后也别来找我了,小心被有心人看到,小命不保。” 她一番话说的非常无情,秦淮愣在原地如被九雷轰顶。 呆滞看着风沧澜,初现俊美的脸上一片惨白。 语毕,风沧澜径直离开,秦淮看着离去的背影扬声大喊,“那如果,我变的特别厉害,能给你带来什么,表姐是不是就愿意认回秦家?” 风沧澜匆忙的脚步忽然顿住,低低轻笑。没有笑话少年的大放厥词,“等你有那么能力再说。” “那表姐中秋能回来一趟吗?” “今年中秋,你能来秦府吗?爹娘还有祖母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你不想认回秦府,就用摄政王妃的身份也行。” 后面是少年的期盼声,风沧澜柳叶眉轻皱,淡淡吐出两个字,“不能。” 然后不带半分犹豫,径直离开。 秦淮站在后面,整个人像受伤的小兽,心情低落垂着脑袋往回走。 风沧澜走了很远忽的停住,回头扫了一眼继续前行。 她不会在月夜国待多久,秦家又是月夜人,若是认回来只会有危险。 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可以让下面的人多多照顾一点。 她是星云摄政王妃,而秦家是月夜国有名的商人,又出了秦冕这样一位文坛天才。 一旦暴露,可想而知的后果。 三国现在表面看起来和谐,实际也是如履薄冰。 若关系公开,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月夜皇。 从他设计惠宁公主招亲,想跟天阳国联姻就能看出端倪。 若是认回来,等于把脖子伸到人家刀口下等砍。 到了公主府外,风沧澜敛起思绪踏空而起,穿梭在房顶,最终停在惠宁公主寝殿外面。 “砰——” 门毫无征兆被打开,屋内的惠宁起身将房门关上。 在转身,骤然出现的身影吓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看清来人,惠宁拍着胸口缓了一口气,“摄政王妃,你怎么都没声的,吓死我了。” 风沧澜只抿唇笑了笑,然后向惠宁道喜,“恭喜惠宁公主心愿达成,此番沧澜是来取水晶兰的。” 惠宁脸色微僵,有些难看,对上风沧澜的眼神立马躲闪,“这……这啊。” 敏锐发现她的不对劲,风沧澜眉眼一沉,疾步上前,煞气蔓延四溢,“公主想反悔?”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太子殿下要水晶兰何用? “不!”惠宁挥着双手,“不是的,我没想反悔。” “那请公主将水晶兰给我。”风沧澜伸出手直接开要。 惠宁扫了一眼伸过来的手,转身背对着,慌乱的搅动手帕,“我也想给你,但是……” “但是什么?”发现水晶兰有异常情况,风沧澜快步来到惠宁面前。目光如炬,直接逼问。 “但是那水晶兰不在我这里了……”惠宁声音越说越小。风沧澜面沉如墨,眉眼间寒气四掠,“惠宁公主是在耍本王妃吗?” “不!”惠宁连连摇头,“水晶兰之前父皇是已经给我了的,就在一盏茶前,父皇差人把水晶兰要回去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 “父皇明明都公开表示把水晶兰给我当嫁妆,可突然就要回去了毫无征兆。” 风沧澜袖口下的两只手握的咯咯作响,秋水眸中戾气横生。 惠宁被凌厉的煞气逼的小脸惨白,“要不……要不我拿其他东西给你当报酬?” “我有稀世夜明珠,还有一支凤羽九冠,都给你当报酬好不好。” “那个水晶兰已经被父皇要回去了,你若是早来一盏茶,那水晶兰或许就给你了。” 怒意在心底蔓延,风沧澜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三国联谊,最后关头出事! 现在水晶兰又在一盏茶前被要回去了!这是在故意耍她吗? 满身的杀戮之气释放,从炼狱浸染的煞气,令惠宁全身不适,她脸色惨白哆哆嗦嗦不知道怎么办。 “父皇说要把水晶兰送给贵客。” 风沧澜眼底聚集的阴戾缓缓消散,眉眼如刀,“谁?” 惠宁嘴皮直颤,看着风沧澜眼底尽是恐惧,说话都磕磕绊绊,“好……好像是……天阳……对,就、就是天阳太子!” “公公应该是先把水晶兰送到皇宫,父皇检查之后才送给天阳太子。” 一道残影一晃而过,风沧澜消失在屋内。 惠宁双腿一软,“啪”的一声坐在地上。 摸了摸额头,尽是冷汗。 离开公主府,风沧澜的身影在屋顶穿梭,既然一次两次都出差错,那她就只好自取了。 一路轻功飞驰,避开一众大内高手直达御书房。 一般这个时候,皇帝都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如果是一盏茶前,她正好能在御书房门口拦截。 风沧澜掏出面纱遮脸,打算强取。 这水晶兰!她势在必得! “你可小心点,这盒子里面可是顶顶的好东西,要送给贵客的,磕着碰着你十条命都不够陪的!” “是干爹,儿子绝对小心。” 屋顶,听到两人对话秋水眸冷眯,纵身飞跃晃过。 老太监喋喋不休,“这里面,可是金珠,皇上专门送给四方城城主做礼物的,你一定要千小心,万小心。” “是……”小太监紧张开口,下一秒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上面锦盒不翼而飞。 “干……干爹!东西没了!金珠没了!”小太监着急大喊,大太监面如死灰,“有贼!有贼!快抓贼!” 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引来无数御林军,皇宫里一片慌乱。 而罪魁祸首,已经离开了皇宫。 掂了掂手里的锦盒,风沧澜眸色飞扬,还是干回老本行舒服。 走正规渠道什么的真麻烦,还浪费她那么多时间。 在无人处落脚,风沧澜小心翼翼打开锦盒,想检查一下里面的水晶兰。 锦盒盖一打开,她满脸的笑容僵住,化为寸寸苍白。 里面就一颗金色的珍珠,风沧澜把珍珠拿出来把锦盒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就是没看到水晶兰的影。 这时,她也猜到了。自己是取错东西了? 再回去?如今皇宫严密戒备,根本没再可能! 风沧澜心头窝火,一把将盒子摔了,把金珠塞到袖口,怒气冲冲回译馆。 而此时,风沧澜心心念念的水晶兰,已经被送到了君时瑜的桌上。 看着锦盒里通体晶莹的水晶兰,君时瑜狭长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阴郁。 湘绫垂头站在旁边,君时瑜看着水晶兰多久,她就站了多久。 “啪嗒!”君时瑜扣下锦盒,“把水晶兰放好。” “是。” 湘绫将锦盒藏起来,君时瑜眸中噙着笑,让人不寒而栗。 另一头,风沧澜无功而返。 到译馆门口看着吆喝的糖葫芦买了两串,就奔着译馆而去。 最近真的是水逆,哪儿都不顺啊。 拿个水晶兰,几次三番失败。 捏着糖葫芦回去,正好遇见持伞要出门的君时瑜,下意识避开。 脑海里忽然响起惠宁的话,月夜皇打算将水晶兰送给君时瑜。 原本打算装不认识,最后点头打招呼,“时瑜太子,出去?” 君时瑜微微抬眉,轻嗯了一声。 他旁边的湘绫,一副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 风沧澜挪开目光径直回了屋子。 上了马车后,湘绫皱眉良久才开口,“太子要这水晶兰何用?” 关键,为了这水晶兰竟然动了埋藏许久的东西。 一旦被发现,她们在月夜国所有的部署极有可能像星云国那般,功亏一篑。 “自然是大用。”君时瑜无意解释,咳嗽声示意着他不想再讨论此事。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湘绫再起新问,“我们安插在月夜国的人被……她损毁了,如今局势比较难掌控,恐怕有可能会出现失控现象。” “多年来都是轩辕翼重权在握,因为夏娉婷一事,轩辕翼势微,四皇子轩辕沉缓缓升起。” “这个轩辕沉也是不简单的,竟然在轩辕翼的打压下,装纨绔喝花酒,走到了这一步。” “咱们,需不需要帮轩辕翼一把?”相较于轩辕沉,轩辕翼很明显是个更好控制的傀儡对象。 “废物一个,他倒了,转扶轩辕沉一样。”君时瑜合着眼,“至于你安插在月夜的棋子,已经无用了。” 湘绫心头一震,犹豫片刻还是道,“毕竟我们培养了几年若是放弃未免太可惜,要不……重新提一提?” 敛眸的君时瑜缓缓睁眼,狐狸眼下是恍若是一片深渊,深不见底。 湘绫心头骤然一紧,赶紧低头。 君时瑜凉薄冰冷的声音响起,“湘绫你既然想做决定,那本太子把这个决定让你做。” “你说怎么办。” 湘绫心底直发颤,垂着头睫毛轻颤,“他辜负了太子的栽培,被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打的难以翻身,是他自己无能。” “太子放弃他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君时瑜缓缓合上眸子,灰白的唇勾起一抹嘲弄,“湘绫,认准自己的身份。”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以前我不在乎,以后我们好好的就行 “什么能插手,什么不能插手,你心里要明白。” “你的作用,只在本太子一统三国后,助本殿寻到她,仅此而已。” 湘绫瞳孔一颤,面白如纸。 整个脑袋低垂,安静而恭敬。 译馆厢房 风沧澜拿着冰糖葫芦回去,屋里就没有人影。 在屋里转悠一圈,听到屏风后传来水声,风沧澜蹑手蹑脚过去。 扒着屏风,探个脑袋往里面瞟,就见宗正昱坐在浴池中,墨发若瀑,漂浮在水面。 整个人寒气逼人,下颚紧绷敛着眉,似乎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她悄悄出去,没有打扰。 风沧澜一走,宗正昱就缓缓睁眼,眼底克制的暴戾在翻滚。 记住网址 脑海里尽是调查回来的信息,跟轩辕翼通吃同行,更有人传两人关系“不一般”。 诸如此类,非常之多。 “刷!”他从水里站起来,拿起衣裳就往屏风外走。 风沧澜坐在桌前等着,两只手一只一串糖葫芦。 听到脚步声,她立马起来迎过去,“昱昱,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糖葫芦,两串你一串,我一串。”说着风沧澜就把糖葫芦往宗正昱手里塞。 以前这招哄都还挺管用,如今好像……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宗正昱整个人透着冷气,凤眸沉沉看的人心慌。 莫不是宗正昱生气她把暗卫打发回来了? “昱昱呀,你这样会风寒的。”她横咬着冰糖葫芦去取衣裳,贴心的给宗正昱搭在肩膀上,简直就是贤妻良母本人。 “你是因为我把暗卫打发回来生气啊?”风沧澜试探性的拉了拉对方的袖口,“我真不需要。” “我功夫还可以昱昱你应该知道啊。” 宗正昱还是不出声,就静静沉沉的看着。 看的风沧澜头皮直发麻! 最怕宗正昱这样盯着不说话! “昱昱?”风沧澜拽着袖口的手转而去拽他的小手指,然后慢慢的十指紧扣。 宗正昱眸光微动,察觉到对面的小心翼翼跟安抚,敛了敛眸中深色。 松开风沧澜的手,把案桌的一叠纸放在火苗上,一叠纸瞬间引燃,被扔进了盆里。 风沧澜看着他怪异的举动皱眉,想问怎么回事,就看到宗正昱咬了一口冰糖葫芦。 走到风沧澜面前在她朱唇上亲了一下,目光灼灼,“以前我不在乎,以后我们好好的就行。” 风沧澜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的一头雾水,“什……” 她的目光从宗正昱脸上转移到活人,上面还有星星火苗,联想那叠纸以及宗正昱刚才说的话。 风沧澜猛然抬眉,“你调查我了?” “不叫调查,这叫夫妻之间的正常了解。” “澜儿你既然不说,就只能我自己了解了。”他抚了抚风沧澜的脸颊,眸中温柔的仿佛要将人溺毙,“以后乖乖的,好不好。” “好……好。”风沧澜结巴开口,虽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所以,跟云朝那段往事算是揭过了? 呜呜呜!只要揭过了,一切都好说。 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 危险解除,风沧澜搂着宗正昱更显亲昵,“对了昱昱,水晶兰那里出了点事。” 如果真相惠宁公主说的那般,那最后水晶兰就会在君时瑜手里,到时候可以谈个买卖什么的,不行就强! 不过有点她特别好奇! 月夜皇抠门那是出了名的,怎么会把镇国之宝水晶兰,送给君时瑜。 实在是奇怪! “没事。”宗正昱浅声安抚。 风沧澜摇摇头,“当然着急,再有半个月,我们就该返回星云国了。”必须要在回国之前拿到水晶兰。 不然君时瑜回了天阳国,她们回星云,不出意外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宗正昱的毒可咋办! “慢慢来,别着急。”他眉眼柔和,声音轻缓。仿佛那个有性命之忧的人,并非他一般。 风沧澜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糖葫芦,糖衣在嘴里“卡擦”响,她朱唇一启一合,“也只能如此了。” 宗正昱勾出一抹浅笑,眸光不动声色从她红艳艳的嘴上挪开。 丹桂飘香,圆月高悬。 随着中秋节的到来,月夜皇城越来越热闹,尤其是夜晚。 可赏月,也可赏花。 也是别有一番味道。 虽然身在异国他乡,风沧澜也没打算含糊过。 好歹是过节,气氛要整起来。 这日正是中秋,风沧澜早早就起来,不同于往日的随便穿。 今天她在衣柜旁挑选了好久,在冰蓝色跟淡紫色上犹豫不决。 个人喜欢蓝色,但是蓝色会显得有些冷掉,最后为了迎合气氛,她选了淡紫色拿件长裙。 裙身是绣着朵朵的丁香花,衬得整个人神秘又温柔。 随手盘了一个发髻,把宗正昱之前送给自己的紫玉发簪插在发间,玉簪上雕着一朵含苞待放的丁香花,跟今日的搭配倒是交相呼应。 发髻上流苏贴在一侧,稍有动作清脆作响。 紫色让她整个人更显温柔,褪去了平日里的几分清冷。 在铜镜前转了一个圈,风沧澜对这身非常满意,这才走向宗正昱,“昱昱,今天我要出去一会儿,会早点回来的。” 今天除了是中秋之外,还是宗正昱一年的最后一天,明日便是他的生辰! 去年没能给宗正昱庆生,今年必须重视起来。 所以今天出去采买中秋节的东西是其次,主要还是去挑给宗正昱的生辰礼物! 她故意装作不记得,也不提。 然后等今晚,给宗正昱一个大大的惊喜! 想想都激动! 宗正昱视线离开书籍,在风沧澜身上转悠一圈,眸色微沉。 澜儿今天打扮了。 他放下书,“我陪你去。” “不要!”风沧澜下意识拒绝,宗正昱眼底神色一暗。 风沧澜赶紧解释道,“哎呀,我就是采买一些中秋节的小玩意儿。” “虽然咱们现在在异国他乡,但中秋也是要过的呀,这屋里冷冰冰的我想买些东西布置一下。” “我一个人就行啦,昱昱你在家里等我。”开玩笑!宗正昱跟去了,她怎么去挑生辰礼物。 那不就穿帮了吗?哪里还有惊喜可言。 “我要出去喽。”说完,她撑着案桌在宗正昱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双手举在头顶,做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弯弯的秋水眸似坠了星辰大海,亮晶晶的格外明亮。 “等我回来。” “啪!”房门关上,宗正昱眼底柔意跟控制欲交织,瞳仁之下浮现疯狂之色……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我想送一份特殊的礼物 他合眸敛下眸中骇人的控制欲,迫使自己静下心看书。 良久,书还是原来那页。 他“啪”的一下把书籍倒扣在案桌上,双手紧紧捂眼。 另一边,风沧澜在街上左看右看,今日的东西更多,但都没有心仪的。 先把宗正昱的生辰礼物确定了,再买中秋节的小装饰。 今天是中秋节,又宗正昱年长一岁的时候,两个好日子叠加。 喝点小酒赏月,气氛正好肯定要做一些事情啦。 想到那个画面,风沧澜脸颊染上了两分桃粉色。 晶亮的眸子闪烁着亮光。 宗正昱现在比之前好很多啦,会顾忌考虑她的感受,总之比之前的体验感官好很多很多。 她现在倒也不那么避着排斥那种事。 啊啊啊! 天呐!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风沧澜赶紧止住可怕的思绪,拍了拍有些烫的脸颊,思索给宗正昱生辰礼物买什么好。 宗正昱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也不缺金银珠宝名贵物件,所以主要是心意这方面。 思来想去,风沧澜心里大概有个雏形。 她想送宗正昱一个随身佩戴的东西,日日不离身那种,最好还能让其他女子明白,这是名花有主的! 宗正昱外貌条件太优越,加之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从小养出来的矜贵优雅,不知道能迷倒多少少女。 很有危机感啊! 可是,想法是想法,哪里找能随身佩戴又能证明名花有主的礼物? 玉佩?也看不出来什么。 香囊?平常也有佩戴香囊的,不一定就是名花有主。 一边想一边逛,按她的要求肯定是找不到,只能看看有没有其他适合的。 “姑娘,来看看我们这手链吧?” “看看这珠子颗颗圆润饱满,大小均匀,姑娘生的又美又白,带上肯定光彩照人更加漂亮。” 风沧澜逛着就被一位街边小贩唤住,原本打算说谢谢不用了,脑海里瞬间回想起手链两个字! 手链! 风沧澜漂亮的秋水眸迸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光! 手链!对啊!她怎么没想到! 她侧头看向小贩,“请问你们这里有相思子卖吗?” “相思子?那是什么?”小贩被问的一脸懵。 风沧澜皱着眉,不叫相思子吗?她记得相思子还有一个别名,“哦!鸡母珠!” “鸡母珠?那东西有毒,但颜色鲜艳漂亮,有些人倒是会把那个镶嵌在发簪里。不过那都是没银子的才会买。” 用颜色鲜艳的鸡母珠代替宝石珍珠,玛瑙这类,可以说是特别低贱的东西。 “你知道哪里有吗?”风沧澜说话都是激动的。 相思子啊!又叫红豆,不过现在应该没有这个说法。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简直就是最好的生辰礼物!没有之一! 相思子串成手链,宗正昱能日日佩戴不离身,然后在传播一下,就都知道这是情人送的! 她简直就是个天才! 小贩满脸怪异看着风沧澜,通体气质清冷,谈吐不凡,看衣着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会问那东西。 见小贩如此看着自己,风沧澜指了指他手机的手链,“那手链我买了,你告诉我相思子在哪里。” “好好。”小贩立马收起怪异的眼神,乐呵呵的把手链递给风沧澜,“你说的鸡母珠就在前面拐角处,那边有个背街的小巷。” “那里面就有卖的,不过里面鱼龙混杂,你小心些别被扒手看上了。” 小贩好心提醒,风沧澜笑着点头,道了一声谢就按指引的方向走。 走近背街的小巷,两边都是摆摊的小贩,这里跟外面是两副面孔。 外面多繁华,这里就有多落寞。 这里的小贩基本都是穿补丁的,卖的东西高门贵族估计见都没见过。 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黑暗,没想到……之前她来就挺好奇,这皇城竟然连乞丐跟清贫的人都没有。 原来是被赶到这里来了。 这月夜国内政,已经腐朽到如此境界了? 面子工程,这个倒像是月夜皇的风格。 又抠门又要面子,三国联谊在月夜国举办,他提前把这些乞丐跟一些比较清贫的人赶到这里。 皇城巡逻不断,她以为是保护秩序,如今回想可能是怕这些人露头? “各位兵爷,小的已经好久没吃饭了,你就让我在外面卖掉东西吧!” “我家里还有一家老小啊!” 一个三十来岁身穿布丁的男人被两个士兵装扮的推了进来,他们满脸的凶神恶煞,“你影响城容,会给来月夜的贵宾留下不好的印象。” “兵爷!你就通融通融吧,我真的一个多月都没赚到钱了。” “是啊,我们都一两个月没赚到钱了。” 巷子里的一群人七嘴八舌出声,那句话引起了他们的共鸣。 两个士兵看着这群人隐隐有闹事的趋势,一脚踩向推进来男子一地的诗词画作上。 “闹!你们再闹就是这个下场!” 果然这波杀鸡儆猴有了作用,刚才出声的齐齐沉默。 那三十几岁的男子,衣裳都洗的发白,补丁是一个补一个。 看着被踩出脚印的心血红着眼不敢出声,只能将一张张捡起来,用洗的发白的袖口擦拭上面的脚印。 短暂的插曲后,各自又回到了各自的位置,所有人似乎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仿佛已经麻痹了一般。 见惯了黑暗的风沧澜只停留了一瞬,往里面走去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最后他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对白发苍苍了老夫妻,老妇人依靠在老头的肩膀,看起来岁月静好。 是这灰暗的小巷,难得的一抹色彩。 老头手里慢悠悠的编纂什么,灰黑色的布上摆着镶嵌了相思子的各式各样的发簪。 “你好。”风沧澜轻轻出声,老头慢悠悠抬头,看到姑娘的容貌气度以及一身的衣裳,又垂下头。 他认为这样的人,不会停留在他的摊位前。 风沧澜猜测到了对方的想法,直接蹲下来扫了一眼上面的发簪,目光落在老太太银白色的头发上。 上面一支镶嵌了相思子的发簪,艳丽的红跟馒头华发,竟然意外的好看。 “你能卖一些鸡母珠给我吗?” 老头抬头,确认对面的姑娘在跟自己说话点点头,“你要这个干什么?” 对面的姑娘明显差钱,买这个想不出来何用。 风沧澜星辰般的眸子熠熠生辉,“我夫君明日生辰,我想给送他一个特殊的礼物。”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小表弟好可爱!夸她都不带重词的! “当然可以。”老头从袋子里抓出来一把相思子,风沧澜不好意思的指了指他旁边的针线,“我能用用吗?” “可以。” 风沧澜露出一抹笑容,穿针引线,把相思子从针头串进去,一颗颗颜色鲜艳的相思子排成一排。 此话了一下宗正昱的手腕大小,感觉差不多大才收针打结。 看着亲自做出来的礼物,风沧澜嘴角弯弯,好像是简陋了点,宗正昱会喜欢吧? 哼!他也不敢不喜欢! 不过还需要重新备一份像样的礼物。 她将红豆手链放进袖口。给了远超于相思子的银子就转身离开了。 老头看着地上的银子,双眼瞬间蓄满了泪水,“老伴我赚到钱了,走带你吃东西去。” 风沧澜径直离开小巷。 世界上这种太多了,她见惯世间险恶,更扭曲的人见识过,早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大概能猜测到,这月夜国已经出现了衰败之相。 离开小巷后,风沧澜就没管了。 虽然准备了礼物,但是感觉过于简单,甚至有点拿不出手。 琢磨着整一份像样的生辰礼物,不然到时候送出去宗正昱以为她敷衍不用心。 走在繁华的街上,跟刚才小巷完全是天壤之别。 若不是亲眼见过,很难想象竟然是一个地方的场景,仅仅一墙之隔。 这一逛就逛到下午,也没看见心仪的。 风沧澜打算给宗正昱买个玉冠,玉佩,或者是扳指啥的,整挑选这个后面就响起一阵声音,“表姐。” 风沧澜身形一僵,盯着凑过来的人脸色不善,“你还来干什么!我不是你表姐!” 都说清楚了别来找!别来找! 这小破孩怎么就不听话! “表姐,今天是中秋你跟我回去一趟吧。” 风沧澜懒得搭理,就当没听到自己该干啥干啥。 本来以为这样能劝退秦淮,结果他反而越挫越勇,风沧澜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嘴里喋喋不休。 “你烦不烦啊!我都让你别跟着我了!” “你听不懂人话吗?” 风沧澜说的很重,这里是皇城到处都是眼线,被听了去传开了,就是秦家倒霉之时。 “表姐,你今天跟我回去,我以后就再也不来打扰你了。”说完他伸出四根手指,“我发誓!” “表姐,你若是担心身份,我就跟爹娘说,你在街上救了我,然后我请你回家用膳。” 得!这小破孩儿理由都想好了! “表姐……”秦淮仰头看着风沧澜,眼里尽是期盼,还有倔强。 阳光照亮了他的眸子,风沧澜不适的挪开目光,“就此一次,倘若你再来找我,休怪我不客气!” 秦淮眼里的落寞陡然变成惊喜,表姐这是同意了! “好!”他激动出声,就怕晚了风沧澜反悔。 秦淮犹犹豫豫,磨蹭了半天才从胸口递出来一支点翠发簪。 很漂亮,上面的流苏因动作弧度过大而轻晃,一看就值不少银子。 秦淮仰头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这是秦淮送表姐的中秋礼物。” 似怕风沧澜不接受,秦淮又赶紧道,“这是存了这么多年的零花钱买的,跟秦家无关。” 风沧澜的视线落在点翠发簪上,静静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轻笑一声把发簪收起来。 秦淮见风沧澜收了高兴的像个二傻子,“表姐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赚钱!比二哥还赚的多,然后给表姐买好多好多漂亮的发簪还有漂亮衣裳。” “要变很强很强,当表姐的靠山!” 听着小破孩儿的宏伟壮志,风沧澜红唇轻翘,“那我拭目以待。” 秦淮领着风沧澜就往秦府走,一路上殷勤的不行,一会儿问累不累,一会儿问饿不饿。 看到卖吃的就问吃不吃,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风沧澜,就怕一个不留神人就跑了。 耳边的声音实在聒噪,风沧澜只是皱了皱眉也没阻止。 快到秦府,秦淮又开始说不停,“表姐你喜欢吃什么啊,待会儿我让厨房做。” “都做表姐你爱吃的。” “这可是表姐你第一次来秦府呢。” “别叫我表姐。”风沧澜终于出声,秦淮从刚开始活泼的模样立马变的焉儿了,下一秒又抬头,“那我叫你澜姐姐吧。” “澜姐姐喜欢吃什么啊?” 原本以为小破孩被自己的话伤到了,可下一秒他有神采奕奕。 这小破孩儿的心里调节能力很强嘛,思绪灵活主要脸皮还贼厚。 换成她自己,有个人敢这样说,那绝对骨灰都给他扬了。 这性格,正确引导一下倒的确是能干大事的。 风沧澜实在是被问烦了,她不回应对面就问不听,她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都可。” “那怎么行!” “澜姐姐漂亮的跟天上的仙女一样,吃食肯定要千万讲究。” 被夸漂亮的风沧澜嘴角下意识上翘,小破孩儿还算审美正常。 秦淮注意到这点,似找到了什么诀窍一般,一路不停的夸风沧澜。 从头发丝到指甲盖都夸了一遍,连打喷嚏都能说的带仙气。 风沧澜被夸的轻飘飘的,面色却不显,扫了一眼秦淮,“马屁精。” “澜姐姐怎么能胡说八道呢。” 风沧澜冷眸扫去,秦淮又道,“我明明每句话都实事求是。” “哪里马屁精了。” “哼。”风沧澜轻飘飘给了一个眼神,傲娇小仙女本仙。 表面端的清冷小仙女,内心嗷嗷叫。 这个小表弟有点可爱!夸她都不带重词的。 难怪宗正昱那么喜欢听彩虹屁,原来被别人吹真的很爽啊。 “澜姐姐,到了。” 风沧澜抬头扫了一眼牌匾上的秦府二字,跟着秦淮走了进去。 门口的家丁见小少爷带了一个貌若天仙的姑娘回来,第一时间就往府内跑。 不怪他们,实在是太新奇了! 这个秦府就是阳盛阴衰! 因为以前有丫鬟企图爬床秦冕,就连几个没成年的少爷都有人动心思。 秦冕直接下令,府内丫鬟全部发买。 从此之后,秦府的下人全是男的,整个秦府就秦老太太跟秦太太两个女眷,可不是阳盛阴衰。 而且这么多年,极少有少爷往府里带姑娘,还是这般漂亮的姑娘,作为秦老爷心腹的门卫第一个回去禀报。 “什么?你说小五领了一个姑娘回来!?” “是老爷,还是一个天姿国色的姑娘,总之……特别漂亮!” “这小崽子……”秦老爷一声怒喝。 秦老妇人怕自家儿子太生气,一会儿做出不可挽回的事赶紧劝道,“儿啊,小五也快十岁了,看到漂亮姑娘可能……你不要太严厉,一会儿好好教导。” 秦老妇人刚劝完,就听到秦老爷兴奋的声音响起,“这小崽子不愧是我的种!”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你看澜姑娘跟老大眉眼是不是有些相似? 一众担忧秦老爷会对秦淮小小年纪带女人回家,而打骂的人:“……” 他们担心了个寂寞? 秦老夫人看着自家脑回路不太正常的傻儿,叹了一口气,“小五还没十岁!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没十岁怎么了?我当年在婉婉还是奶娃就拐回来了。” 婉婉,是秦老爷的夫人。 当年秦老爷还是个八九岁的少年,看到三岁大的秦夫人,圆乎乎奶萌萌的,当即一口亲了奶娃娃小脸墩,然后对着奶娃娃懵懂纯真的瞳仁说,“我亲了你,你长大就要嫁给我。” 少年回家就找人去定了娃娃亲,两边都同意就这样成了。 “老爷!”秦夫人脸颊微红,气恼又害羞,“你胡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秦老爷骄傲的不行,最得意的就是打小把媳妇叼回了窝。 小时候的秦老爷经常往秦夫人家里跑,后面两人干脆养在一起,青梅竹马,娃娃亲,感情浓厚,顺理成章的走在一起。 秦夫人性格温婉,被秦老爷保护的娇憨单纯,自从嫁进来后两人是如胶似漆,时不时给几个儿子撒狗粮。 记住网址 秦家子嗣稀薄,秦夫人生下老大秦冕后,一直想要个女儿,儿女双全。结果老二秦渊还是男孩儿,想拼一把生女孩儿,结果老三老四都是双胞胎。 秦夫人还想要,秦老爷担忧身体就没再要了。 老五秦淮是阴差阳错来的,但秦夫人还是小小的期待了一下,希望是女儿。 结果又是男孩。 从此以后,秦夫人断了念头。秦老爷更狠,怕秦夫人想女儿继续生,影响身体直接喝了绝嗣药。 夫妻二人,哪怕是孩子成人都有五个啊,还恩爱的不行。 儿子们在家里吃狗粮那是常有的事。 “老大老二一直不成家,还是老五更像我。” 说到这里,秦老爷目光如刃扫向两个没说话的人,“秦冕秦渊,看看你们没出息的样!” “你弟弟都知道带姑娘回来了,你俩什么时候给我带一个回来!” 再次被催婚的两人,默契对视,同时低头。 秦淮带姑娘回来,一瞬就传遍了,家里上上下下都来围观,坐在正厅盯着外面。 家丁回来说漂亮的跟仙女一样,更是勾引上了好奇心。 “澜姐姐,左边是花园,右边是池塘,莲花开的时候特别好看。” “里面就是正厅啦,澜姐姐你小心点脚下。” 秦淮的声音传进正厅,听到素来最调皮的老五,竟然如此贴心温柔,秦夫人跟秦老夫人都面露诧异。 同时好奇,什么样的姑娘才能让他们家小魔王如此老实。 秦老爷则是笑呵呵的,对十岁未到就带姑娘回来过节的秦淮,有种与有荣焉之感。 他家小子才十岁就知道去祸害别人家的宝贝闺女了。 “澜姐姐我扶着你吧。” 秦淮殷勤的不行,坐在正厅里的秦冕跟秦渊都觉着反常,秦照跟秦商直直盯着外面。 心里生出一种感觉,难怪秦淮这小子最近神秘兮兮的,原来是追人家姑娘去了。 所有的目光聚焦进来的拱门处,秦淮的身影出现,他转身看着后面的人赶紧伸手搀扶。 一双修长的玉手搭在秦淮的手腕上,众人提了一口气伸长脖子看。 一个淡紫色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当人出现的那一刻全场静默。 随后是一阵冷吸,都在惊叹风沧澜的美貌。 衣裙飘飘,美目流盼,冰肌玉骨。 冰清玉洁,恍若天桥之巅的雪莲花,清冷又高不可攀,浑身透着贵气。 所有人都在震惊风沧澜的美貌。 唯有秦冕跟秦渊,两人满脸惊愕。 二人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问。老五怎么跟她认识,还带回来了? “祖母、爹娘,各位哥哥好。”秦淮今日格外的乖巧礼貌,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全部人的目光都在风沧澜身上,风沧澜礼貌一笑,不骄不躁,没有丝毫怯场。 秦夫人看了一眼秦老爷,两人眼神交流。 这姑娘似乎比他们家淮儿大一些。 秦老爷却不在意,女大三抱金砖。 秦淮这个混不吝,竟然遇到了这么漂亮的姑娘,真是好运气!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澜姐姐。今天在街上救了我,我就让她过来用膳聊表谢意。” 一众脑补的众人:“……” 秦夫人跟秦老妇人很快调整回来。 只有秦老爷还在打击中没走出来,原本以为有个能干的,结果也不行。 对于秦淮这番话,众人几乎没人怀疑,除了老四秦商,因为他曾经跟秦淮一起跟踪风沧澜,还被吓哭了。 秦冕秦淮互换眼神,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风沧澜竟然在中秋当天被小五带了回来。 这就是缘分吗? 秦冕自认为跟风沧澜算是有一面之缘,熟人再见他起来打招呼,“澜姑娘,好久不见。” “没想到竟然是你救了家弟,秦冕不胜感激。” 秦冕的突然出声,引来无数人奇怪的目光。 实在是因为太过新奇。 秦冕他们都了解,生性淡泊,除了家里人冷淡的不行,表面看起来温和而已。 他什么时候主动女子说过话? 答案是,从来没有! 实在是太过新奇,引的秦老爷、秦夫人以及秦老太太三人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 顿时,秦渊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冕儿,你跟这位澜姑娘认识?”秦老爷疑惑出声。 秦冕点头,“在三国联谊上,有幸跟澜姑娘同台。” 话落,想到风沧澜是姑姑的女儿,想提前给爹娘、祖母留下个好印象,以便以后回来更轻松,又道,“澜姑娘才华横溢,满腹诗书。” 秦冕突然的夸赞,让三个人眼睛陡然一亮。 秦冕夸赞姑娘? 根本没有!从来没有! 秦冕是文坛天才,喜欢满腹诗书的姑娘多正常,兴趣相投,最主要的是人家姑娘漂亮啊! 秦老爷脑补了无数自己傻儿子喜欢人家姑娘,偏偏又不会说好听的话,只能暗戳戳的夸奖。 三个长辈细细打量风沧澜。 同样风沧澜也在打量他们,有个两鬓斑白的老妇人,慈祥的脸上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这应该原身娘秦玉的母亲。 而旁边的中年男子跟温婉的夫人,就是秦玉哥哥跟嫂子。 知道跟秦家的关系时,她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个家的情况。 从书面上来看,感官不错,和谐温馨。 不然今日就算秦淮死缠烂打,她也不会踏足一步。 几个人收回打量的目光暗暗点头,对风沧澜满意很。 尤其是秦老爷,恨不得当即把两人按头成亲,“婉婉,你看澜姑娘跟咱们家老二眉宇间是不是有些相似。” 秦老爷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秦冕、秦淮、秦渊以及风沧澜同时脸色一变。 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他们在撮合她跟秦冕?要命! 就一眼,竟然认出来了? 秦冕有些忐忑,怕风沧澜接受不了。 秦淮一颗心颤啊颤,希望被发现又希望不被发现。 风沧澜瞥眉,心里快速运转,若是被发现了是认下来,还是打死不承认。 本来秦夫人还没发现,秦老爷如此一说她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是有些像,尤其是眉宇。” “哈哈哈,这难道就是传言中的夫妻相?” 他的话意图很明显,本来是半开玩笑说的。 结果话一结束,全场寂静。 气氛甚至有点尴尬。 秦夫人见此赶紧出来圆场,同时怨恨的看了一眼自家夫君,不是每个人都像他没脸没皮。 人家还是一个姑娘,竟然说这种话。 “澜姑娘。”秦夫人声音偏柔,说话很好听也很舒服。 她拉着风沧澜的手坐下,“多亏你救了淮儿,不然淮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得担心死。” “举手之劳。” 之后秦夫人拉着聊了很多,刚见面不好聊的太私密,就找了一些女子间的话题。 最后熟稔些想问名字家住何方,晚膳就开始了。 秦夫人聊了一下,很喜欢风沧澜,有意撮合。 把风沧澜跟秦冕安排在一起,一桌人的目光透着别样的味道。 秦冕不傻,加上家里一直催婚里面明白过来了。 他向秦渊投去求救的目光,秦渊选择闷头吃饭。 “秦冕,你愣着干什么呀,快给澜澜夹菜。”秦夫人对风沧澜的称呼,从刚才的澜姑娘变成澜澜。 “澜澜别看我们家秦冕看起来木讷,但人其实是个好的,我们家家风正,一般不允许纳妾的。” 秦夫人就差没把我们家秦冕很棒,你快嫁过来,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风沧澜心里全是早点脱身,早点回去,宗正昱还在驿站等她,心不在焉的连连点头。 秦夫人见此以为对方听进去了赶紧给秦冕使眼色,“秦冕!还不快给澜澜夹菜。” 秦冕一个头两个大,想直接告诉真相,但风沧澜又不知道只能慢慢来。 他被迫夹菜到风沧澜碗里,即便是哥哥给妹妹夹菜,但还是感觉不太正常。 正闷头干饭的风沧澜缓缓抬头,满脸茫然的看着秦冕。 “多吃点。”他干瘪瘪的说了一句就自己用膳。 风沧澜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哪里不对劲。 对面看她的眼神怎么那么殷切? 把进来的所有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风沧澜脑海里浮现一个不太好的想法。 这群人是在撮合她跟秦冕? 登时,风沧澜看着碗里秦冕夹的菜感觉烫嘴极了,赶紧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啊,怎么吃这么点,你那么瘦可别减肥啊。” “就是,姑娘肉肉的才健康好看。” 实锤了! 秦冕的父母哪怕是祖母都在撮合。 秦渊秦冕都不解释吗? “没减肥,我吃饱了。”风沧澜感觉坐立不安,坐如针毡,迫不及待的想离开。 但是对面还没用完,她现在离开有些不礼貌。 毕竟对面是原身娘亲的家人,她私心上,哪怕是陌生人也想留个好印象。 所有人用膳,风沧澜时不时看一眼外面的天色。 暮色已至,十五的月亮格外的圆,照亮黑夜。 风沧澜踹了一下秦淮,想让他出声说送她出去。 然而秦淮该吃饭吃饭,一点不搭理自己。 她瞪着眼睛看过去。 被踹了一脚的秦老爷抬眉,就看到风沧澜挤眉弄眼的看着……从他那个位置看,刚好是秦冕。 他自动把秦冕旁边的秦淮忽略掉。 瞬间明白,这位澜姑娘跟老大分明是两情相悦! 今日中秋节让秦淮以其他借口带回来,分明就是想试探他们喜不喜欢。 自觉发现真相的秦老爷喝着小酒,整个人高兴的不行,神采飞扬。 终于,一桌人全部吃完了。 风沧澜第一时间开口,“今日打扰了,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 风沧澜一提出来,倒是没人挽留,毕竟一个姑娘在外深更半夜的确与名声不好。 秦夫人跟秦老爷对风沧澜感官是更好了。 “我们一起送送澜澜吧。”秦老爷也从善如流的跟着夫人改了口叫澜澜。 为了让风沧澜感受到他们全家的欢迎跟热情,秦老爷提出一起送送风沧澜。 没人拒绝,也不敢开口。 风沧澜有些不好意思,“不用的,我自己离开就行,让秦淮送我到府门口就行。” 说着她抱歉的笑了笑,“有些黑,可能不记得路了。” “没事没事,我们刚吃完就当消消食。” 风沧澜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这样被一群人跟着送到秦府门口,“大家留步,就送到这里就行了。” “那怎么行!”秦老太太第一个不同意,“现在夜已深,你一个漂亮的姑娘独自走夜路,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风沧澜很想说,遇到危险,危险的只能是对面。 秦老太太推了推秦冕的肩膀,“冕儿,去送送澜澜。” 秦老太太之前在正厅说话是最少的,一直在观察风沧澜。 经过一晚上的观察,她发现这姑娘气度优雅,浑身不自觉的透着一股贵气。 谈吐不凡,不怯场,不管谁说两句什么她都能接的上,可见满腹才华。 生的也美,不是妖艳的美,那种清冷纯净,冰清玉洁,让人不敢生出绮念的美。 经过一晚考察,秦老太太对这风沧澜格外满意。 秦夫人跟秦老爷听秦老太太如此说,瞬间明白澜澜过了他们爹娘那关。 秦冕皱眉,见天色确实很晚,姑娘家走夜路不安全便走到风沧澜旁边,“我送你。” 八卦群众在上面。 风沧澜跟秦冕在阶梯下面。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拉长了两人身影,为二人度了一层银白色的月光。 微风吹的风沧澜青丝微扬,裙摆飘动。 放眼望去,画面十分唯美,站在一起的两个人也格外相配。 风沧澜张口要拒绝,秦冕就先一步开走,她到嘴边的话只能咽回去。 罢了罢了,一会儿快到译馆让他停下就行,不然宗正昱看到又要胡思乱想。 风沧澜叹气转身。 刚侧身,她全身石化,瞳孔猛颤—— 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昱昱,你不要我了吗? 整颗心疯狂乱跳,似乎是感受到了极大危险。 秦府街对面,一个身影望着这边,即便是黑夜看不清对方的脸,风沧澜也能从气息上感受出来对面所站是谁。 两人遥遥相望,风沧澜瞬间回神,压下狂跳的心,小心翼翼跑过去,声音软而柔,“夫君,你怎么在这里?” 夫君二字是风沧澜故意唤的,她感觉到了秦家人的撮合,得让他们明白她是有夫之妇。 果不其然,秦老夫人跟秦夫人还有秦老爷脸色“刷”的一下苍白,随后愤怒难当。 只有秦渊跟秦淮两个明白真相的人,没有任何变化。 宗正昱垂眸,静静看着。 那目光似淬了冰一般,凉的吓人。 风沧澜被他的吓的下意识松开抓住他的手腕。 虽然没说话,但这边的气氛是风雪交加。 秦冕看着风沧澜的小意逢迎跟讨好,皱眉走过去。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风沧澜侧首回看,见秦冕走过来差点没一口气晕过去! 宗正昱就是看到她跟秦冕在一起才这样!过来不是送死吗? 你送死别带上我啊! “过来干什么!滚回去!”风沧澜周身寒意迸发,跟之前温柔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秦冕脚下一顿,秦府门口的秦老太太厉声呵斥,“老大!回来!” 秦冕只能折返。 秦老太太望着对面的两人,脸色不善,没有刚开始的慈眉善目,“以后眼睛睁大一点,别什么人都往屋里领!” “败坏了门风有你们好看的!” 在秦老太太眼里,风沧澜成了有夫之妇勾引秦夫人不检点之人。 宗正昱半垂的眼帘掀开,深黑的瞳仁戾气翻滚,逼人的戾气不带半分控制的释放。 风沧澜心头一紧,暗道不好,一把牵着宗正昱的手,“昱昱。” 那是原身娘秦玉的娘家,若是宗正昱疯起来可保不准大开杀戒。 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照清的风沧澜眼底的慌张。 “哐!” 秦府大门关闭,街上就两个人,寂静的让人头皮发麻。 宗正昱合起眸子再挣开,眼底不见翻滚骇人戾气。 平静无波,毫无涟漪。 静的让人不寒而栗,头皮发麻。 他没看风沧澜转身离开,大步流星走的极快。 风沧澜赶紧追上去,“昱昱。” 宗正昱没有停,风沧澜周身升起一股寒意,冷的发颤,没由来的心慌。 “昱昱你等等我。” 前行的宗正昱依旧没有停下,风沧澜脚下一软坐在地上,“昱昱我摔倒了!” 那背影依然没有停顿。 风沧澜扬声大喊,“昱昱,我疼!” 背影走入即将走入夜幕,完全没有回头的迹象,风沧澜眼底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惧。 好像他今夜一旦离开,两人就永远如隔天谴。 她哽着嗓子,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昱昱你不要我了吗?” 半隐在夜幕中的背影骤然停下,风沧澜哽咽的声音哑的厉害,“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那欣长的身影陡然转身,原路折返,直奔风沧澜走去,停在其跟前。 他弓腰与其平视,眼梢发红,声音暗哑,整个人都在发颤,“澜儿,是你不要我。”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你不是挺能忍? 风轻轻拂过,发丝清扬。 皎皎月色,照清了宗正昱凤眸中的猩红跟暗色翻滚。 风沧澜抽泣微止,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淌下。两人目光交织,对视良久。 树静风止,皓月当空。 风沧澜半垂眼眸,朱唇微启欲解释,“我……” “别说了。”她刚开口,宗正昱就哑着声音打断。两只手掐着风沧澜的胳肢窝将人抱起来站着。 指尖轻轻拂过她脸上的泪痕,转而去牵着风沧澜的手,磁性低沉的嗓音中格外温柔,一如往常,“我们回家吧。” “不是说屋里太冷清,要装饰一下吗?” “东西买了没?” 风沧澜摇摇头,“还没来得及买。” 宗正昱笑了笑,轻抚风沧澜的脸颊,“没事,我们一起去买。” 记住网址 话毕,不等风沧澜回复就牵着离开。 今日中秋夜,月明星稀。 皇城街上格外热闹,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宗正昱走走停停,买了许多装饰的玩意儿,全程询问风沧澜的意见,“这个要不要?” “澜儿这个好看可以买。” “这个花灯不错,也可以买。” 素来惜字如金的宗正昱,今天格外的反常,全程没停嘴。 很平静,过于异常的平静,恍若秦府的事并未发生。 宗正昱在前面采买,风沧澜就在后面跟着,两人买完回译馆。 里面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烟火气,更没有中秋节的气氛。 两人回厢房,宗正昱就自顾自的布置房间,风沧澜看着屋里转来转去一点都不带歇息的人,低着头双手搅动手指。 昱昱好像误会了? 发脾气发泄出来还好,可他这么平静,真的好!反!常! 就在风沧澜走神的一会儿,屋里就被宗正昱布置好了。 暖橙色的烛光特别有氛围,看起来都温馨了不少。 “我去厨房,让他们把晚膳送上来。”宗正昱布置完就马不停蹄离开,再回来后面跟着两个厨子,把晚膳一盘盘放在桌上。 “澜儿用膳吧。”宗正昱清浅一笑。 风沧澜捏着筷子心里慌得不行,犹豫挣扎了片刻,抬头要解释。 宗正昱却似有所察觉般抬头,“先用膳。” 到嘴边的话只能暂时咽下,垂着头,小口小口吃着饭菜。 偶尔抬眉,偷偷瞟一眼宗正昱,他如同平常一般,用膳优雅,秀色可餐。 “今天中秋节,有饭没酒可不行。”说着她就唤人送酒上来,宗正昱也没阻止。 看着桌上的酒坛,她倒进酒壶给两人各满一杯。 “昱昱中秋快乐。”风沧澜持杯,宗正昱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端起酒杯轻轻吐了两个字,“快乐。” 风沧澜心头一哽,感觉宗正昱好像在讽刺…… 今天宗正昱过于反常,可怕指数翻倍!她绝对不会承认怂的喝酒壮胆! 两人一饮而尽,风沧澜继续斟酒,然后端起来继续说祝福语,“希望昱昱每天都快乐。” 宗正昱不明意味的轻笑,什么话也没说端起来喝了。 她继续倒酒,如此周而复始一坛酒就完了。 风沧澜面若桃花,红唇娇艳欲滴,已有醉态。 两只手拿着空了的酒坛倒不出来,整个人迷迷糊糊,“这酒……这酒怎么不出来!” “你给我出来!” 风沧澜拿着空酒坛倒腾来倒腾去,醉的已经思绪混乱,“妖怪!你还不出来!速速现原形!” 宗正昱扫了一眼人面桃花,美的动人心弦的姑娘,“已经倒完了。” “倒完了?”风沧澜“啪”的一屁股坐在位置上,浸的秋水的眸子充满了迷茫跟困惑,呆呆的看着宗正昱,噘着嘴跟个小可怜一般,“那怎么办?” 因为喝不着酒,一副要哭要哭的模样。 宗正昱起身往厢房外走去,跟酒坛子较劲的风沧澜一听到开门声立马追出去。 把刚踏出房门的宗正昱一把摁在墙上,“你要去哪里!?” “你是不是想丢下我!”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风沧澜一声质问比一声大,蹲在厢房里的使臣门听到声音,不敢直接开门纷纷拉开一点缝隙。 “你这个大骗子!”说着,风沧澜就抽泣哽咽起来,配上那红扑扑的脸蛋委屈又透着我见犹怜。 “没有想丢下你,不是要喝酒吗?我下去给你拿。”宗正昱嗓音磁性,褪去了几分故意捏出来的柔,说话都有些寒意。 “才怪!” “你就是生气了!然后不要我了!” “我让你等我你也不等,我摔倒了你也不管我。” “你生气,你就问出来嘛!骂我也行,你憋着心里……憋在心里,我……我会害怕的。” “你明明那么生气!还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对于风沧澜的控诉,宗正昱周身伪装退散,整个人寒气逼人,带着骇人的凌然之气。 “你看!生气了也不说也不问,你憋着干什么嘛!你这张嘴长着干嘛用的!” “没什么可问的。”宗正昱红着眼梢撇开目光。 明知真相,何必要问的那么明白。装傻不知道更好。 戳穿了,就再难装下去,不是吗? “什么没什么可问的!你放屁!”风沧澜醉酒,完全不知道什么仪态优雅,直接口吐芬芳。 “你不就是看到我跟秦冕站在一起吃醋生气了吗?” “你不会问我怎么回事吗!” “是不是我真的红杏出墙!你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憋在心里当做没发生!”风沧澜怒吼声响起。 听八卦的一众人瞳孔放大,天呐!他们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即便有可能,一群人也没有一个撤离的,脑袋全部贴在门上,尽力听清外面的情况。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好!你能憋是吧!我这就去给你带个绿帽子!”风沧澜说着就转身一副真要去的架势。 宗正昱狭长凤眸戾气翻滚,“你敢!” 风沧澜背着的嘴脸露出一抹窃笑,随即立马敛起笑容蓦得转身壁咚宗正昱,“你不是挺能忍吗?” “怎么不忍了?” 她一把拽住宗正昱的衣襟,对方被迫弯腰,风沧澜垫脚猛的亲上去——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老娘母胎至今,就你一个男人! 不似平时那般蜻蜓点水,一触及闪。 风沧澜撬开宗正昱的嘴,亲的强势且霸道,就同往常宗正昱亲她那般。 宗正昱凤眸如墨,深邃幽暗,搂住风沧澜的纤腰旋转,两人站位对调。 风沧澜被宗正昱抵在墙壁上。原本被壁咚的从宗正昱变成了风沧澜。 主导也由风沧澜变成了宗正昱,他掐着风沧澜的纤腰予取予夺,丝毫不顾及是否在大庭广众之下。 宗正昱来势汹汹,眼底偏执阴翳浓厚,疯狂的占有欲将黑色的瞳仁包裹,恨不得将风沧澜揉进身体里。 醉酒的风沧澜自觉自己从主导变成了被动,非常没有面子,拽着宗正昱衣襟的素手一拉反攻回去。 还恶狠狠的在对方嘴皮上咬我一口。 血腥味在两人嘴里蔓延,风沧澜拽着宗正昱衣襟的手没松开,秋水眸瞪的浑圆,“宗正昱!你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什么?天天脑补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娘母胎至今,就你一个男人!” “你成天吓脑补我喜欢这个,爱上那个!你是不是有绿帽情节!” 这几句话风沧澜几乎是吼出来的,震的一群八卦群众兴奋不已。 宗正昱更是满眼错愕,浑身的戾气随着风沧澜那句话,消散的无隐无踪。 “你要是真有!我立马给你安排上好不好!” “想跟老娘在一起的男人多的是!让你带个够!” “澜儿!”宗正昱一声低吼,“不许胡说八道。” “你只要点头,我立马就敢做!”风沧澜哽着脖子。 宗正昱揉了揉额头,拦腰抱着风沧澜就往屋里走。 译馆就响起了风沧澜杀猪的嚎叫,“宗正昱!你放老娘下来!” “你是不是玩不起!” 随着房门的关上,一众吃瓜群众,小心翼翼把门关上。 天耶!摄政王跟摄政王妃也太劲爆了吧! 厢房内 宗正昱不顾风沧澜的挣扎,抱着就放在床榻上。 “澜儿,你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他嗓音轻柔,带着诱哄。 喝的醉醺醺的风沧澜迷瞪瞪看着他,“哪句话?” “门口说的。” “门口。”风沧澜皱着眉仰头,一副回忆的模样,顿时她眼睛发亮,“你是不是有绿帽情节?有我立马安排让你带个够?” 她一说完,宗正昱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不是这句,前一句。” “宗正昱!你脑子里成天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风沧澜试探性出声,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宗正昱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温柔道,“不是这句,中间那句。” “哦~” “老娘母胎单身!就你一个男人!” 听到想听的话宗正昱循循善诱,“这句话什么意思?” 风沧澜看了一眼宗正昱,眼里大大的嫌弃,“你好笨哦。” “那澜儿这么聪明,给夫君解释一下好不好?” 风沧澜立马傲娇的不行,摇头晃脑,“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从生下来就你一个夫君。” 她比着一根手指傻笑,“也只喜欢过你一个人哦。” 宗正昱脸色缓和了不少,没有刚才的冰封之气,整个人温柔了下来。 说到这里,风沧澜赶紧从袖口摸出来白天做的手链,“把手伸出来。” 宗正昱不解,但还是按要求伸出了手。 就看到风沧澜把一串颜色艳丽的手链带在自己手上,看样子似乎是什么豆类串成的。 给宗正昱带上,风沧澜高兴的傻笑,抬头看过去,见宗正昱没有收到礼物的开心,瞬间黑脸,“你是不是嫌弃我的礼物!?” “你是不是觉得太简陋配不上你,上不得台面!” “没有。”宗正昱摸了摸手腕跟自己完全不匹配的手链,“我喜欢,只要是澜儿送的,不管什么我都喜欢。” “哼,这还差不多。”风沧澜嘴巴翘的老高,一脸神秘兮兮的问,“你知不知道这个礼物的含义?” 宗正昱一脸配合的摇头,一副等风沧澜解惑的样子。 风沧澜被他这眼神看乐了,双手搭着宗正昱肩膀,凑到他的耳畔,一脸神秘的模样,“这个是鸡母珠,它还有一个名字叫相思子。”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风沧澜的气息又软又娇,却烫的宗正昱一颗心发颤。 他瞳仁微转,看着笑的“咯咯”不停的姑娘,心脏不受控制的疯狂乱跳,似乎是要冲破跳出来一般。 看着风沧澜的瞳仁,浓烟滚滚,暗色一片。 “啵”风沧澜在宗正昱脸上亲的响亮,美眸虽然懵懂迷离,却灿若星辰,“昱昱生辰快乐呀~” “我送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喜欢。”他视线聚焦手腕看似简单的红豆手链,却感觉拿出烫的快承受不住,“我很喜欢澜儿送的生辰礼物。” “嘿嘿。”风沧澜傻乐呵,凑到宗正昱脸上疯狂乱蹭,过滚烫的脸颊贴着宗正昱有些冰的脸格外舒服,她发出一阵舒畅的呻吟,“我最喜欢昱昱了。” “我也爱澜儿。”他搂着在脸上像奶猫狂蹭的姑娘,动作小心翼翼。 忽的,他似想起什么推开人问,“你说你只喜欢我一个人,那宗正瑾呢?” “宗正瑾?”风沧澜歪着脑袋,迷瞪瞪的眼睛里充满了问号。 一听风沧澜说这个名字沉着脸开口,“以后不许提这个名字。” “为什么啊?”她眨巴着美眸。 宗正昱低沉出声,“没什么,总之不许提!” 那个人,是他唯一的噩梦。 能轻而易举,夺走风沧澜喜欢的人,好在已经永远消失。 “我偏不!”即便是喝醉了看起来乖乖的,但反骨是刻在骨子里的。 宗正昱越不让,风沧澜就越要干,跟着就念了好几声,“宗正瑾!宗正瑾!” 喊完了她朝宗正昱露出一个你奈我何,挑衅的眼神。 见她张嘴又要再喊,宗正昱猛的堵住出口的话,将其全部吞入腹中。 风沧澜迷瞪瞪的眼睛尽是疑惑之色。 “还叫吗?”宗正昱破碎的声音从嘴角溢出,风沧澜拧着眉摇头。 见她示弱,宗正昱这才松开。 如获自由的风沧澜反骨重生,扯开嗓子直接开喊,“宗正瑾!” 响亮的声音穿墙而过,隔壁厢房君时瑜瞳孔猛然一缩——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奸夫,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病态苍白的脸上青筋暴起,阴翳的狐狸眼里满是挣扎之色。 他双手捂着头,脑袋像是被劈开了一般。 疼痛从脑补传遍四肢百骸。 黑暗的厢房里,君君时瑜跌跌撞撞跑到床榻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紧抿的灰白色薄唇被咬的泛白。 痛苦的呻吟在黑暗中传来,细若蚊吟,根本无人听到。 刚喊出来,宗正昱就一把手捂住嘴,不让她出声。 风沧澜舌尖调皮的舔了舔宗正昱的掌心,麻痒的触感引的宗正昱眸色深暗。 完全没发现没发现危险。 她挪近了些,亲了亲宗正昱的嘴,白日的计划还没忘。 送完礼物,气氛正好干正事! 所以,此时此刻,她一脸单纯望着宗正昱,两只眼睛眨巴着问,“我们干正事好不好?” 宗正昱眸色一暗,声音哑了几分,指尖拂过风沧澜鬓角的碎发,声音里莫名带着一起蛊惑,“干什么正事?” “就……就……”风沧澜只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说不清,干脆就上手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意思。 两只手就扣在宗正昱的腰带上,低着头一副认真解的模样。 看着乌发茂密的头顶,宗正昱喉结滚动,放下床幔。 一只手抬起风沧澜的下颚就亲了过去,另一只手去解她的衣衫。 衣裳一件一件从床幔里被扔了出来,撒乱满地。 皎皎月光,照清了屋内地上两人的衣裳。 黑暗的厢房中 痛苦在脑海里不断减弱,最后完全消失。 君时瑜无力的躺在床榻上,他撑着慢慢起来。 走到木窗旁,将两扇窗打开。 月光让黑暗的厢房有了一丝光亮,同时也照清的他额头密密麻麻的细汗。 看着天边皎皎只月,君时瑜慢条斯理擦拭着细汗,走到桌旁从容倒上一杯茶水,声音冷如冰,“废物,安分点。” 夜凉如水,一片寂静。 翌日 黎明的光穿过木窗照在地上的男女衣裳上。 床榻上,风沧澜幽幽转醒只感觉头痛欲裂,她捂着脑袋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朦胧慢慢变的清明。 看着满床的凌乱,再看满身痕迹。 风沧澜愣是想不起昨天醉酒的后的事,只隐约记得跟宗正昱说清楚了秦家的事,其他的一概不记得了。 目光转向宗正昱,他搭在被褥外的手腕上,红豆手链格外显眼。 看来昨晚醉酒是醉酒,但正事没忘。 昨晚……宗正昱是消气了还是没消气? “昱昱?”她伸手去戳宗正昱的脸颊,还未碰到就被一把拽住,“澜儿我跟你说过,清早不要随便惹人。” 宗正昱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莫名性感。 风沧澜耳朵一烫,赶紧缩回手,“我昨晚喝醉了,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宗正昱似笑非笑看着目光闪躲,言辞闪过的风沧澜,轻笑一声,“现在这场景,澜儿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明白。 她昨晚都喝醉了!宗正昱竟然下得去手! 风沧澜想趁着机会控诉一波,却不想宗正昱先一步道,“澜儿把为夫吃干抹净,就不想认账了?” “哪有!”风沧澜吓的声音拔高,“我昨晚醉了!明明是你没有酒德!竟然对我一个醉酒之人下手!” “可……昨晚是澜儿你先动的手。” “……”她先动的手? “你……你唬我呢,我昨晚都喝醉了,哪里知道你说的真假。”风沧澜打死不认账。 宗正昱翻身搂住风沧澜,“为了避免澜儿亏了,现在就你先动手吧。” 风沧澜脸颊绯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宗正昱亲了亲她满含春色的眼角,“澜儿昨晚可不似现在这般害羞,昨晚可是……” “你不许说!”风沧澜一把捂着他的嘴,阻止将后面的话。 “你!昨天不是不理我吗?” “还装的一副平静的模样,什么飞醋都吃。” “哎哟,也不嫌弃酸!” 风沧澜阴阳怪气的酸着,宗正昱一把将人捞进怀里,狠狠亲了一口,“再嘴贫今天就别想离床了。” 这句话一出,风沧澜立马闭麦。 这狗男人,绝对能说到做到! 今天可是他生辰,难不成两个人要在床上度过一整天? 她!才、不、要! “你赶紧起床把避子汤端来,我现在正是受孕的日子。” 宗正昱嘴角的弧度慢慢变平,把床幔挂上,穿着衣裳就离开。 昨晚乃中秋之夜,无数人玩到半夜现在还没苏醒。 而皇城街上,一道声音仅仅几个时辰,就流传大街小巷。 不知怎么回事,昨夜摄政王妃风沧澜跟文坛天才秦冕在一起的事就传开了。 流言口口相传,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后面直接就变味了。 有说摄政王妃不受宠,独守空房守不住寂寞,红杏出墙的。 多的是说,风沧澜勾引秦冕。 而秦冕没经受住风沧澜美貌的诱惑,两人昨晚一夜荒唐。 还有人说昨晚亲眼看到风沧澜跟秦冕同时进了一个客栈厢房,那屋里的灯半夜都还亮着,叫了几次水。 越传是越离谱。 街上满是责骂风沧澜红颜祸水,红杏出墙,不守妇道的声音。 有些人更是跑到译馆门口开骂,声音很大,喝着药的风沧澜被惊的呛住,咳嗽不止。 喝完药把碗放在一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宗正昱。 估摸着里面有就深更半夜没熄火,跟叫了几次水是真的。 幸亏昨晚回来就,也幸亏跟宗正昱在一起。 不然!就宗正昱这个狗男人的脑补能力,十有八九就信了! “不守妇道!奸夫淫妇!” 外面的怒骂声非常之大,整个译馆都能听到了。 风沧澜优雅从容的用手绢擦着嘴角的药渍,“奸夫,请问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有人推波助澜,恶意造谣。” “正解。”昨日她去秦府的事,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就秦府的人知道。 却故意不提秦府之事,只说她跟秦冕在一起,经过口口相传的加工。 还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我在月夜国,跟任何人都没有利益冲突,所以这个声音主要攻击的是秦冕才对。” “可为啥全是骂我的?因为我好欺负吗?”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我不想只是你名义上的夫君 风沧澜皱着眉,一副颇为苦恼模样。 也对,这里是古代啊。 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的地方,女子必须从一而终,一点名誉受损就要悬梁自尽。 加之秦冕又是文坛大家,世人对有才的人是格外宽恕的,所有人的恶意就对准她了。 外面谩骂声不止,什么难听说什么。 也有段时间了,正常情况译馆早就该出面解决了,或者是皇城巡卫军。 然而,现在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若说不知道,她是绝对不信的,只可能是月夜皇知道故意不管,让谣言顺势疯传。 思来想去,她觉着自己也没得罪月夜皇,除了……三国联谊比赛的事。 不过那也不算得罪吧? 街上的骂声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起劲。 记住网址 “我去处理。”宗正昱“刷”的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风沧澜出声阻止,摇头道,“不必,这件事我另有打算。” 如今骂都被骂了,她不趁机捞点东西,岂不是白被骂了? 吃亏,可不是她风格。 宗正昱眸色一顿,停顿半舜坐回原位。 掀开眼帘,床榻上风沧澜满面红光,胸有成竹,自信张扬,丝毫没有受到外面辱骂声的影响。 或者说……早有解决办法,有恃无恐,根本不必担心。 他完全帮不上忙,插不上手。一如往常,等风沧澜来示软再出手解决,结果她自己就处理的妥妥当当。 “你看着我干什么?”察觉到宗正昱盯着自己,风沧澜双手摸着脸颊,最后摸了摸额头上刘海盖半遮半掩的伤口,“难不成伤口恶化了?” 掀开被褥就往铜镜处跑,再三确认结痂了,不会留疤才松了一口气,“我脸上也没东西啊。” 风沧澜疑惑出声回首看去,后背猛然被抱住,她身形微顿,就感觉腰间的手猛然缩紧。 “怎么了?” “澜儿。”宗正昱从后背抱住风沧澜,长臂勾住她的纤腰,背脊微弓,下巴放在风沧澜的肩膀上,嗓音磁性低沉,“你可以,试着让我为你做些事。” 他总感觉,他在澜儿这里是可有可无的,根本没有存在感。 澜儿,从不让他插手她的事。 “啊……”风沧澜满头雾水,没明白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宗正昱声线温柔,亲了亲风沧澜的耳垂,眼底闪过一丝暗色,“澜儿,我是你夫君。” “这件事,你可以让我处理。” “你不需要处处亲力亲为,跟我讲一声就行。” “我不想我这个夫君,只是名义上的夫君。” 风沧澜眼底跟复杂了,好像明白了宗正昱的意思,又好像没明白。 宗正昱的意思是把外面的事交给他解决?完全不用啊,这点小事她自己能解决,而且她还打算趁此机会敲一笔月夜皇。 “澜儿你知道吗?你总给我一种,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感觉。” “你极少花银子,也很少买其他女子狂热的金银首饰跟华丽衣裳。这里就那么换洗的几套,甚至王府也没几套。” “好像,并不打算在我这里多待。” 风沧澜眼皮一跳,睫毛轻颤,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色彩。 之前她的确是这个意思,后面……也就习惯了。 穿戴这方面,她并不是很热衷,有就行了。 “昱昱,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大概明白了宗正昱的意思,她原地转身两人面对面,“我不让你解决这事,是觉着这么小的事也不用麻烦你,你可是摄政王每天要处理很多事。” “我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不能解决的肯定来找你。” “不麻烦!”宗正昱目光灼灼,斩钉截铁,“你是我夫人,随时随地任何事都不麻烦。” “嗯……”风沧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小小的高兴了一下。 “至于金银首饰这些,我是真的不热衷。”以前在江湖跑,这些都是累赘。 就算在摄政王府,她也不会带太多头饰也是以请便简约为主。 “如果夫君实在觉着过意不去的话,那就把那些东西换算成银两,放进我的小金库吧。”风沧澜眨着眼睛,伸手讨要。 宗正昱轻笑一声,满是无奈,“库房钥匙之前给你了,账本、房产、田产、地契都在里面。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过?” 风沧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尴尬挠了挠后脑勺,“好像没有。” “哎呀,反正我真遇上解决不了的事,肯定会找你啦。” “我的夫君可不是那般好当的,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别到时候找你又嫌我烦。”她一边说,葱指一边戳着对方的胸口。 宗正昱一把握住那只作乱的指尖,放在嘴边亲了亲,缱绻温柔,“随时待命,为夫人效劳。” 沙哑的声音低沉又酥,风沧澜耳垂隐隐发红。 表面不显,内心疯狂尖叫! 宗正昱的声音今天莫名性感怎么回事!! 真的是满足了一个颜控,手控,音控! “今日你生辰,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或者是想做的事?” “你生辰,今天你最大,想干什么都行。”风沧澜心情好,非常大度的一挥手。 不管今天宗正昱是想爬山还是游湖,或者是一起看星星,她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毕竟寿星最大嘛。 “想干什么都行?”宗正昱眸色沉沉,问的认真。 风沧澜脑海里已经在想一会儿如果出去了玩什么,如果玩要怎么制造惊喜浪漫! 她满脑子的浪漫计划无处安排,时常悔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孩子。 不然一定是美女环绕!艳福不浅!左拥右抱! 脑子里想的事,只带着耳朵听了一下没过脑就“嗯嗯”两声点头。 话音刚落,她只感觉猛的失衡,一把搂住宗正昱脖子。 见宗正昱抱着她往床榻走,风沧澜脸色不妙,“你干什么?” “澜儿不是说什么都行吗?” “我不想去哪里,只想跟澜儿在一起。” 话毕,刚撩开没多久的床幔又放了下来。 风沧澜内心口吐芬芳,这狗男人的想法果然被她猜中了! “你不累吗?我觉得我们还是出去游湖,或者爬山都可以啊。” “不累。”宗正昱哑声回应,手指去解开风沧澜的衣裳。 “白日不可宣淫!”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没人知道。” 风沧澜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双手猛的拽紧身下被褥……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秦淮,你叫风沧澜什么? 屋内,春光满色。 驿站外骂声不断,外面的各种污言秽语并未影响到里面干正事的俩人。 这边风沧澜被堵着骂,秦府那边情况也不容乐观。 因为传言,秦府的生意受到了抵制,好几家合作商都说明这次合作之后下次不会继续。 秦府外也被无数人堵着,扔菜叶的,臭鸡蛋的比比皆是。 秦老太太在正厅都能听到外面的谩骂声,“秦冕!你实在是糊涂啊!” “你看看!如今这局面你满意了吧?对面还是摄政王妃,你不是害死我们秦家吗?” 秦老太太愁的不行,她在秦家这么多年,哪里出过这种丑事。 秦夫人依偎在秦老爷怀里,满脸焦急担忧,却又无可奈何。 今日一早爹娘还派人来信骂了一顿她,说她没管教好儿子。 秦冕拧着眉,秦渊也皱着眉,脸色有些不好。 秦淮捏着拳头,听到外面那些人骂多难听,就能猜到表姐那边情况更严重。 气愤的同时又悔恨,昨日不应该死缠着表姐来秦府的。 不回来就没写这么一些事。 “秦冕,你老实告诉祖母,是不是那个什么摄政王妃勾引你的?”秦老太太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那个女人勾引了秦冕。 那女人生的一副好皮囊,若真勾引起来世间没几个人能稳的住! 秦冕满脸疲惫,心里又焦急。 本来风沧澜对他就不太待见,如今出了这种事想要说明让人回来难度更高。 他没有回应,秦夫人轻柔开口,“冕儿,你祖母问你话呢?” “可是澜澜……”秦夫人下意识想唤澜澜,下一秒立马改口,“摄政王妃勾引你?” “若真是如此,我们也要站出来说清楚,不能平白无故被人骂了。” “娘,祖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秦冕如此一说,两人瞬间变色。 不是摄政王妃勾引,那意思就是两人确实有问题? 秦老太太满脸苍白,脸色非常不好,“你糊涂!” “我们秦家一世清明都被你毁了,秦家的生意也被你毁了!” “你看看都在抵制我们秦家了!” 知道真相的三人不能说,只能低头不语,这模样看起来就更像是默认了。 “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了!竟然……”秦老太太一口气没喘过来,背了一口气。 满堂的人一涌过去拍背顺气,好不容易缓过来,秦老太太一脸菜色,“那不是别人,那是摄政王妃,星云的摄政王妃。” “你真是想害死我们。” “祖母,我跟风沧澜并非你想想的那般,我跟她绝无不正当关系。” “现在你还瞒着!还瞒着!” “我有点事,先告退了。”秦冕不想跟他们继续说转身就离开。 秦渊跟秦淮也跟着离开。 秦淮跟上两人完全忘记了自己不应该知道真相,“大哥二哥,我们这里被骂的那么惨,表姐那边肯定被骂的更惨。” “都怪我昨天缠着表姐非让她来,现在可怎么办啊。” “表姐一定生我气了。”秦淮急的不行,心里话脱口而出。 两个离开的人猛然一顿,看着秦淮皆是一副审视的模样,“秦淮你叫风沧澜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两个人同时出声,秦淮这才发现说错话了。 在两个哥哥的目光的逼问下,他支支吾吾复述全部。 “所以风沧澜现在知道跟我们的关系?” “她不愿意回来?” 前一句是秦冕说的,后一句是秦渊问的。 秦淮点点头,“虽然表姐是这样说的,但是我能感觉到她挺喜欢我的。” “我把所有零花钱找出来买了一只发簪送给表姐,她接受了呢。” 秦冕秦渊对视一眼,露出难怪如此的表情。 街上救了秦淮?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风沧澜只怕也是被老五烦的不行才过来,结果还闹出这么多事。 “这件事得赶快澄清。” 秦冕想到了昨晚风沧澜在府外遇到摄政王的场景,以及在比赛场时的场景。 能明确感觉到,沧澜在王府的地位不是很高,似乎很害怕摄政王。 一直是小心翼翼的。 这件事摄政王肯定也知道了,只怕沧澜在那边的处境更加不妙。 “倒是有个办法可以直接解决。”秦渊看了一眼秦冕,“公布真相,告诉所有人风沧澜是姑姑的女儿,是秦府的表小姐,谣言不攻自破。” “不行!” 秦冕第一个反对,“秦淮说了,沧澜并不想回来或者是公开跟我们这边的关系。” “再想其他办法。” 街上的声音没停过,从上午骂到黄昏,精神是真的好,毅力也是真的好。 日暮西垂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扉照射进厢房,洒在风沧澜香汗淋漓的脸上。 青丝洒在软枕上,耳畔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秋水眸隐隐带着一层水气,眼眶微红,美眸含春,媚态横生。 白皙的脖颈殷红大片,空气中还弥漫着未完全消散的绯色。 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指尖将风沧澜耳畔的碎发撩到耳后,嘴角噙着餍足的淡笑。 眉目温和,看得出来心情非常好。 某人心情多好,风沧澜心情就有多不好! 宗正昱是泰迪精吗?昨晚完了,今天还能一天! 看到了风沧澜眼底的怨恨,亲了亲她红艳艳的脸颊,“要不是顾忌你的身体,我是没打算停的。” “……”风沧澜原地翻了个白眼。 她好恨,早上的时候就不应该说那句想做什么都可以。 现在恨不得穿回去,在说那句话的时候赶紧捂住嘴。 “我让人把晚膳端上来,你用了之后休息?”宗正昱征求风沧澜的意见,立马就遭到了拒绝,“我!不!” 靠!真的一语成谶了! 宗正昱还真打算今日生辰在床上过完? “我晚上要出去。”风沧澜一副不依的模样。 宗正昱皱了皱眉,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她被褥下的身体,“澜儿你身体能行吗?” “卧槽!”风沧澜当即炸毛,“刷”的坐起来,“宗正昱你瞧不起谁呢?” “谁不行了?” “老娘原地再做两百个俯卧撑都不带喘气的!”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摄政王她!艳福不浅! 宗正昱轻飘飘扫了一眼满目春色,喉结滚动,把风沧澜拽下用被褥盖着,“那今晚就出去逛逛。” 发现自己身无一物,风沧澜脸颊悄悄红了,偏偏不服气,朝着宗正昱哼了一声。 外面的声音终于在夜幕降临后弱了些,似乎是喊累了,也可能是各回各家吃饭去了。 总之,风沧澜跟宗正昱出去的时候,没有任何阻拦。 两人一出厢房,译馆原本的议论声突然安静下来。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两人。 昨晚是什么情况他们是清楚的,人家摄政王妃把摄政王摁在墙上亲,还强势表白。 压根不像外界传的那样! 但,知道归知道,八卦最忌讳的就是自己过嘴,所以聪明人都没解释。 外面骂了一天那门都没动静。 晚上一有声响,立马因全体人员注意。 风沧澜今日换了一身艳色的衣裳,正红色,衣裙上似乎是埋了金线,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有万千星辰。 平日里看着有几分清冷的人,因着一身红裙衬托的明艳炙热,灵动热烈。 看惯了清冷如仙,清丽出尘的模样,如今这一身红裙美的让人惊艳,灿若玫瑰。 朱唇娇艳欲滴,似被雨水滋润过的花朵,额间一朵火红花钿,更是若妖若仙。 灿若星辰的眸子隐隐有一丝未消散的春色,脖颈的红痕瞬间让众人明白。 这俩人一整天没搭理外面的骂声,都干什么了。 如斯美人在怀,哪里有心情管那些声音。 众人瞧着风沧澜姝色无双,红裙美艳,不约而同的想,摄政王艳福不浅。 “走吧。” 宗正昱牵着风沧澜的手就下楼,俩人是恩爱的不行。 “一会儿我想去游湖,还想去浮云楼吃火锅,今天的月亮也不错,适合赏月。”她一个一个说着。 说的差不多才想起来,今天是宗正昱的生辰然后蹭了蹭他的胳膊,“你有没有想去的呀?” “你想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哼,甜言蜜语,油嘴滑舌。”不过她喜欢。 两人那个腻歪,让一众人瞠目结舌。 一般王妃多是端庄,在外都是相敬如宾,哪里有这牵手的画面还调情。 着实是让一众人大惊。 街上人来人往,夜市格外热闹,。 风沧澜瞧着宗正昱两边跑,说是宗正昱生辰出来玩,其实是风沧澜主见的更多。 “昱昱呀,我有点肚子疼,你在这里等我。”风沧澜捂着肚子就赶紧走,宗正昱想跟上去一群人突然围了上来拥挤的不行。 等人完全消散,早已经没了人影。 登时,宗正昱温和的眉宇冷若冰霜,锋芒毕露,浑身透着一股逼人的寒意。 四周吵吵闹闹,人海茫茫,不见心尖上的那抹艳红。 他下颚紧绷,双手攒紧,眼底翻滚着浓郁的戾气。 周围的人似有所查,下意识远离。 环视四周,不见其身影,宗正昱手背青筋暴起,隐隐有发作的迹象。 “大哥哥~” 一阵软软的声音响起,奶萌奶萌的,宗正昱刻意敛住周身寒意,盯着只有膝盖高的小奶娃。 小娃娃舔着糖葫芦,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肉乎乎的小手伸出来,拿着一朵玫瑰花,“大哥哥,这是一个穿红裙的漂亮仙女姐姐让我给你的。” 穿红裙,漂亮仙女姐姐。 这两个词汇都跟风沧澜符合,他压下翻涌的戾气拿着。 小奶娃舔了舔糖葫芦,肉乎乎的小手指着前方,“大哥哥往那边走哦~” 说完就啃着糖葫芦离开了。 宗正昱看了一眼手里的花,紧了紧按着要求过去。 没走多远,又一个舔着糖葫芦扎着羊角辫的小萌娃出现,伸出手里的玫瑰花,“大哥哥,生辰快乐哦~” 宗正昱收下花继续往前走,一路从刚开始的两个小奶娃送花,变成了男子送花。 宗正昱虽然皱眉,但还是接住了。 跟着指引一路走去,只见前方一片空地,四周围着无数看热闹的人。 地上是小蜡烛摆放的四个字,生辰快乐。 当宗正昱出现的一瞬,千百人同时送上祝福,“生辰快乐!” 整齐而响亮的声音划破云霄,惹来不少不明所以的人。 宗正昱看着四处的布置装饰,睫毛轻颤,捧着花的手紧了紧。 “嘿!” 肩膀被人毫无预兆被拍了一下,宗正昱转身回首。 风沧澜站在身后明艳动人,艳若桃李,眸若星辰,“以前你的生活我未能参与,希望以后每个生辰,我都陪着你。” “余生请多指教。” “夫君生辰快乐!” 在她声音落下的一刻,漫天烟花炸开。 一瞬,亮如白昼。 引的周围看热闹的姑娘们尖叫连连,“我的天!” “这小郎君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竟然遇到一个这么好的夫人!” “作为,一个男子,我觉得我也可以。” 周围热议不止。 风沧澜戳了戳没反应的宗正昱,“给点反应啊,不喜欢吗?” 虽然可能有点老土,但是这绝对能击中一个少女的心。 难不成宗正昱真不喜欢? 因为宗正昱没有任何表示,周围低低议论起来,“这男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个跟仙子一样的夫人这般用心为他庆生,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喜欢。”宗正昱看着怀里的花低低出声。 “轰——” “轰轰轰!” 烟花连着放了一盏茶的时间,动静大到全城都在问怎么回事。 中秋夜都没放烟花,只有除夕才放那么一小会儿。 直至看到天上炸开的生辰快乐几个字,大部分人明白了是在为某个人庆生。 “我很喜欢。”宗正昱抬头,说的严肃而认真,好似在答什么特别严肃的问题。 “喜欢就好,我还害怕你不喜欢呢。” 宗正昱一手搂花,一手牵她,“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我们走啦~”风沧澜跟帮忙的一众人挥手,跟着宗正昱越走越远。 留下一种羡慕嫉妒恨的人,“天下竟有如此姑娘!为何我遇不到啊!” “生的天姿国色,还为夫君庆生如此费心。” “哎,刚才那男人,简直就是站在了世界巅峰。” 夜幕中 一双狐狸眼一瞬不瞬的看着,烛火摆成的“生辰快乐”四个字。 他睫毛轻颤,眼底一片杀意,“可以开始了。”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是。” 黑暗中,一个身影悄然离开。 这一夜,两人玩到深更半夜,街上没几个行人时才回译馆。 刚走到门口,里面一片寂静。 本该是无人的时候,译馆里却站满了人。使臣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视线顺着众使臣的目光看去,只见正厅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月夜皇。 哟,她没去找他,他倒先来了。 “摄政王、摄政王妃,才回来啊。”见人回来,月夜皇熟稔出声,好像双方是多年老友。 宗正昱面色沉沉,风沧澜却笑容满面,“对呀,白天译馆门口一直有人嘛,晚上好不容易没人了,我们才能出去。” “哎,说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白天的时候驿站门口好多人哦,好像还在骂人。” “也没个人处理一下,害得我今天都没休息好。”说着,她看向宗正昱捧着脸,“昱昱我今天气色是不是好差啊?” 记住网址 宗正昱侧眸就见风沧澜满脸幽怨,美眸却亮的惊人,朝着他眨巴眼睛。 心跳骤然加快,宗正昱板着的唇角微微上扬,轻轻的“嗯”了一声。 虽然只有一个字,却不难听出语气中的宠溺。 周围看热闹的使臣一脸白的看向风沧澜,神他吗气色好差! 瞧瞧熬到半夜依旧满面红光!他们才是气色不好! 为了看个戏,熬到半夜都没睡,老年人经不住熬! “是吧。”风沧澜噘着嘴很是不高兴,说的是一本正经,丝毫没有说谎的脸红心跳。 月夜皇被风沧澜这波阴阳怪气的话堵的说不出声。 这不明摆着说皇城治安不行,闹事闹到驿站门口没人解决吗! 月夜皇脸色黑了几分,却不得不陪笑道,“这件事朕也是才知道,所以就连夜过来了。” “是该连夜过来。”风沧澜认可的点头,完了又道,“不过月夜皇你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早上门口就开始吵了,你竟然晚上才知道。” 再被攻击消息不灵通,偏偏还只能捏着鼻子认,月夜皇面色漆黑如锅底。 周围看热闹的使臣们瞬间不埋怨风沧澜回来晚,让他们看戏的久等了。 毕竟这场戏非常精彩! 把月夜皇说的哑口无言,只能闷着生气!这摄政王妃实在厉害! 偏偏月夜皇还不能反驳! “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月夜皇压着一口气,“是,这次没能及时处理是月夜的失职,朕会严肃处理这件事。” “不会让摄政王妃白被骂,一定从重处理。” “啊?”风沧澜疑惑出声,“骂的我吗?” 周围使臣瞪大眼睛,来了来了,精彩的来了。 “那些人竟然在骂我?” “我……骂都被骂了,从重处理就能当没发生过吗?”风沧澜边说边哽咽,“月夜国的人,怎么能骂人呢。” 月夜皇被风沧澜整得一个头两个大,早知道今天就不该来! “摄政王妃在月夜受了委屈……” 他还没说完,风沧澜立马接口道,“要赔偿。” 风沧澜把赔钱,这两个字说的明晃晃的。骂都骂了说两句模棱两可的就没问题了吗? 不出点姜,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月夜皇听到这三个字脸都青了,偏偏又不能发脾气,“是该补偿摄政王妃。”他巧妙的把赔偿改成了补偿。 话音没落,风沧澜就开始数清单了,“我听说月夜国有一串粉色的珍珠,还有那个180颗红宝石镶嵌的发冠,我可喜欢这两个了。” 粉色珍珠在这个时候,格外稀有,价值千金,一串可想而知。加之180颗红宝石镶嵌的发冠,价格更是让人望而止步。 她在说出来那一刻,全场倒吸一口气。 月夜皇脸色苍白看去,风沧澜嘴里说着喜欢,但意思很明显,要这两样东西赔偿! 就差明晃晃写在脸上了。 四周使臣看着,粉珠价值千金,发冠更是天下独一。 这一刻,月夜皇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今天早上就派人解决。 “呜呜。”风沧澜后传扑在宗正昱胸口哭的抽泣不止,“呜呜,月夜的人怎么能骂人呢,我好歹也是星云使臣啊。” “他们骂我,不是代表骂星云吗?”说到激动之处,风沧澜肩膀抖的厉害,看起来是伤心至极。然而宗正昱知道,风沧澜是高兴的肩膀颤抖。 他心头无奈叹气,一声一手揽着风沧澜轻拍哄着,抬眉看着月夜皇的眼神凌冽带冰。 风沧澜刚才点名了自己使臣身份,这事就上升到了国家层面。 说重点就是,可能会影响到两国邦交。 “摄政王妃怎么会如此想。” “这件事朕会好好处理,粉珠跟发冠就当给王妃赔礼了。” 哭的正厉害的风沧澜瞬间止声,看向月夜皇一阵赞不绝口,“月夜皇真是沧澜见过最英明的皇上。” “月夜国在您的领导下一定会走向辉煌巅峰!” 她说的声情并茂,铿锵有力。 明明是夸奖,偏偏众人听在心里却觉着不是那个味。 月夜皇黑着一张脸,扯动着唇角明显是被气的不轻,可偏偏还要摆出一抹笑,“摄政王妃妙赞了。” 然后“刷”的一下起身,“天色已晚,朕就不打扰摄政王、摄政王妃了。” 月夜皇心情不好,风沧澜心情就非常好。笑容发自心底,转身相送,“哎呀,看这大晚上的,还让月夜皇你亲自跑一趟。” “这么着急干什么嘛,明天早上再来就行啦,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被骂了。” “对了,那串粉珠跟发冠明早能送到吧?”话到最后,风沧澜峰回路转,问到正题。 文字游戏玩的巧妙,能送到吧? 就是在暗示催促对方,明天一早记得送,月夜皇的身份绝对不允许他说不能,“自然能行。” 留下这句话他大步流星离开,整个人阴沉沉。 风沧澜却笑着扯开嗓子大喊,“月夜皇回宫路上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明明是很好的话,听到月夜皇耳里就像是反话,觉着刺耳又扎心。 皇宫的车撵离开,风沧澜脸上的盈盈笑意瞬间消散,美眸浮现一抹浓重……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这便是水晶兰 “回房。” 风沧澜走回厢房,留给大家一个身影。 众使臣被风沧澜这波操作惊的大开眼界,厉害还是星云的摄政王妃厉害! 昨日他们在译馆里,什么情况是知道的。 今日白天外面的情况也知道,驿站门口闹事没人处理,只可能是一个原因。有人默许。 这里可是译馆,使臣的歇息地,除了月夜皇别无他人。 想到月夜皇的格局,大家心里明白了。 月夜皇是故意借此机会在报联谊上,摄政王妃抢走三冠的仇! 结果最后,不仅给风沧澜赔礼道歉,还把粉珠串跟发冠送了出去! 这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本来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结果反被风沧澜教育。 众人心里再次升起一个念头,这摄政王妃真厉害!惹不得! 回到厢房,风沧澜坐在桌旁,一脸严肃,眉头紧皱。 宗正昱走过来抚了抚那皱紧的眉头,“不是已经拿到东西了?怎么还不高兴。” “昱昱,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刚才,她去送月夜皇的时候,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很熟悉。 常年跟草药打交道,嗅觉灵敏,所以闻到的时候发现了,这香味跟尸香同出一脉! 尸香! 那不是在星云国时,宗正瑾以少女尸体炼香,炼出的一种可以迷乱人神智的一种香吗? 宗正瑾企图以这种办法,控制朝臣支持他上位。 可……为什么月夜皇的身上也有? 顿时,风沧澜感觉全身血液极速降低,莫名的升起一股心慌感。 她本以为这种香,随着宗正瑾的死亡,已经绝迹。 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宗正瑾虽然是主谋,但炼香的人却另有其人。 他死了,炼香的人还在。 不仅还在,甚至还控制过月夜皇。 以这种香控制人不是一瞬就成,而是需要通过长期以往的投一种叫牵丝引。 那种引无色无味,可放在吃食,喝的水里。 香等同于一个催醒的钥匙,一出就能迷乱被控制的人,但时长不会很久。 所以,月夜皇体内已经被种了牵丝引,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种成功的。 需要一年甚至几年时间! 几年前,就开始了。 感觉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双手操控着一切,甚至现在所有的事都可能是按着他的要求在走! 所有人都是傀儡。 风沧澜越往下想,越觉着全身冰冷。 控制一切的手,伸到了星云皇宫,控制了宗正瑾,如今月夜皇直接被控制。 其目的…… 风沧澜脸色寸寸苍白,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慌,笼罩整颗心。 “怎么了?”见风沧澜脸色不佳,宗正昱皱眉严肃,伸手去拉,“怎么手这么冷。” 两手捧着摩擦吹气,风沧澜皱眉沉思最终选择告诉宗正昱。 “你还记得,宗正瑾曾经为了上位,用尸香控制大臣吗?” 再提此事,宗正昱剑眉轻皱,“记得。” “那个尸香,我在月夜皇身上闻到了。” 宗正昱猛然抬头,擦拭的双手都停下了动作。 “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感觉有双手在操控一切。” “不仅是伸到了星云皇宫,还伸到了月夜皇身上,天阳国呢?” “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一统天下吗? “没事。”宗正昱安抚道,“别想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风沧澜无力点头,“也是。” 那个人是谁,想干什么,通通都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 现在首要问题,还是宗正昱体内的毒,以及怎么搞到水晶兰。 现在,水晶兰应该已经在君时瑜手里。马上就要启程回星云,必须得尽快。 这一夜,两人都睡的不踏实。 夜凉如水,月上枝头。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扉洒进厢房。 桌上,一个锦盒敞开,里面一顿巴掌大的花,花瓣透明似水晶,形似兰花。 整朵花都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房门被推开,湘绫从外面进来,走到君时瑜旁边垂首道,“太子殿下,一切安排妥当。” “嗯。”君时瑜冷淡出声,苍白的手扣下锦盒盖。 锦盒“啪”的一声盖上,“该结束了。” “吵闹的声音是时候停了。” 湘绫默不作声,目光轻扫桌上的锦盒,没有任何动作。 翌日 街上的谩骂声消失,皇帝一大早就派人把东西送了过来。 看着锦盒里的一串粉珠,风沧澜拿着就往隔壁厢房走。 敲了一会儿,门开了,湘绫赫然出现。 风沧澜下意识往里面看。湘绫挪了一下挡住了视线。 “你们太子在吗?”她笑的礼貌,“我有点事找。” 湘绫扫了一眼,后退让路。 风沧澜点头往里面走,一进屋就感觉里面阴森森的。 这件厢房是背着阳光,阴暗潮湿,一进来就觉着凉嗖嗖的。 “时瑜太子。”风沧澜礼貌出声。 君时瑜慢慢转过头,眼底的空寂跟死灵更胜。 对视的一瞬,风沧澜心跳漏了半拍。 她赶紧整理好心绪,正准备开口君时瑜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倒是没想到……” “啊?”风沧澜面露疑惑,好奇的看着君时瑜。 对面没再继续,而是改口问道,“摄政王妃来找本殿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听说,水晶兰在时瑜太子这里?所以想来看看,传闻中的水晶兰。” “不知道有没有眼福。” 风沧澜想的很清楚,水晶兰可解百毒,一来就说换或者要肯定不行,还会引起提防。 先说慕名而来想看看,降低戒备是其一,主要她怀疑,月夜皇那么抠门,竟然把水晶兰送给君时瑜。 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她怀疑是假的。 水晶兰,形似兰花,花瓣透明如水晶,非常好辨认,也没有其他花卉能冒充。 确定没问题,再说换或者是买这件事。 总之,先礼后兵。 风沧澜说完后,君时瑜没有出声。 屋里静的诡异。 就在风沧澜琢磨着用其他借口时,君时瑜看了一眼湘绫。 湘绫转身离开,再回来时捧着一个锦盒。放在桌上她便退到一边。 风沧澜眼睛放亮,耳边就响起君时瑜的声音,“咳咳,这便是月夜皇赠送的水晶兰。”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七章麻烦摄政王妃……去死! “那……我能打开看看吗?”风沧澜抑制住内心的激动。 感觉里面的不可能是真的,毕竟月夜皇怎么会赠送镇国之宝。同时又希望是真的,纠结的不行。 君时瑜轻飘飘一扫锦盒点头,得到允许风沧澜快步走到桌边。 看到花瓶里插着一支蓝花楹好奇道,“时瑜太子也喜欢蓝花楹啊。” 君时瑜睫毛轻颤,掀开眼帘,苍白的指尖拂过花瓶里的一支蓝花楹,紫蓝色的花衬他手指病态苍白。 “我也喜欢,这花颜色可仙了。” 她话音一落,君时瑜手指微顿,慢慢收了回去。 风沧澜打开锦盒盖,看到里面躺着的水晶兰眼底一闪而逝的亮光。 是真的! 宗正昱的毒有救了! “这就是水晶兰啊,花瓣竟然跟透明的一样哎。” 确认是真的,风沧澜才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不知道时瑜太子能否割爱,当然用东西换,或者是开价都可以。” 她话音刚落,君时瑜的轻笑声响起。 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想多了,她感觉里面夹杂着一丝讥讽。 “你觉得,解百毒的水晶兰,值什么价?” “或者……拿什么能换?” 风沧澜被问的一哽,感觉有点难啊,看模样君时瑜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倾向。 “倒也是,水晶兰算是无价之宝。” “但无价之宝,也需要遇到正确的人才能发挥价值。” “这水晶兰目前就出现了一株,若是就熬着用,刚刚好,生食药效减半吧。若是在鬼手医仙手里,至少能做三粒百毒解。” 是的,她打算以鬼手医仙来蛊惑。 三粒等于三条命,一朵花只能一次。谁更划算一目了然。 “想不到摄政王妃竟然还认识鬼手医仙。”君时瑜目光淡淡在桌上划过,声音莫名凉薄。 风沧澜灿灿道,“也称不上认识,我跟鬼手医仙不认识,但画书清认识。” “我跟画书清还算有交情,所以拜托他找鬼手医仙也没问题啦。” 她暗戳戳给君时瑜透露自己跟画书清的关系,君时瑜是太子。 太子需要的可不只是兵马的支持,金钱也需要。 画书清是谁?商洛大陆第一首富。 只要成功,君时瑜多的是画书清一个人脉,还有鬼手医仙。 今天她可谓是带着诚意来的,希望能跟君时瑜有个愉快顺利的交易。 旁边,全程垂首的湘绫往君时瑜旁边走了一步。 风沧澜也不着急,她有的是砝码可以加。 “时瑜太子把水晶兰给鬼手医仙能炼制三粒,若是能给我一粒,就算摄政王府欠太子一个人情了。” 画书清的财力支持,鬼手医仙的人脉,以及摄政王府的人情。 这三大砝码一上,就不信君时瑜还不动摇。 鬼手医仙可不止是鬼手医仙,只要君时瑜后续表现的好,有点头脑。 鬼手医仙是医者,商洛大陆最忌讳的就是得罪医者。 更别提有名的医者。 他们可能是给某某大佬治过病,手下的病人大佬无数。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天下医者有名厉害的,多是出自蝴蝶谷。 鬼手医仙乃蝴蝶谷出身。 所以鬼手医仙可不止是一人,后面可操作性实在是太大了。 君时瑜是太子,他该明白,人脉加财力支持是什么样的助攻。 就算君时瑜觉着她跟画书清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但就算只有一个认识画书清的机会也完全够了。 说完后风沧澜没在出声。 君时瑜是聪明人,他该明白这背后的利益纠葛,对他是怎样的助力。 可以说,一旦答应,他太子升皇帝无人可撼动。 “摄政王妃给的这些条件是非常诱人。”君时瑜出声,风沧澜眸中闪过一丝喜色。 动摇了!有戏! 正当她打算再引导一波,君时瑜冷淡又凉薄的声音继续响起,“但……非我所求。” 风沧澜脸色微僵,非他所求?不是登上天阳皇帝吗? 据她所知,君时瑜在天阳国的处境并不乐观,这时候不是最应该巩固地位吗? 压下心底升起的疑惑,风沧澜顺势问道,“那……时瑜太子所求乃何事?” “若是沧澜能帮忙一二,也是好的。”她从始至终都是笑盈盈的,可谓是礼数周全。 君时瑜闷声轻笑,那笑声过于阴冷,引的风沧澜脊背发凉。 “本殿所求,摄政王妃无法帮忙。” 君时瑜骤然升起的阴戾,让风沧澜眸色微凝。 这君时瑜,真的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余光落在水晶兰上,风沧澜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阴狠。 若是实在说不通,她还是用以前的老办法解决。 “不过有件事,摄政王妃倒是能帮上忙。”君时瑜缓缓抬头,狭长的狐狸眼溢着笑,越发的让人毛骨悚然。 灰白色的唇微微上扬,明明是笑着的确让人不寒而栗。 风沧澜屏除那份奇怪的感觉,笑着问道,“哦?不知是何事?” 君时瑜慢悠悠站起来,灰白色的唇微启,凉薄又冰冷的声音徐徐响起,“麻烦,摄政王妃……” 他撩开眼角,瞳仁中的笑让人头皮发麻。 “去死!” 风沧澜瞳孔猛缩,见对面袭击立马提气躲闪,刚提气浑身瞬间瘫软站立不稳。 她双手撑着桌子,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你不该活着。”他冰冷的声音好像在终结风沧澜的生命。 风沧澜抬头费力看着他,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全身无力!?” “你不给水晶兰便不给,这是做什么?” 对于风沧澜的质问,君时瑜没有回复。他步步走来,苍白而修长的手指慢慢放在风沧澜修长的脖颈。 风沧澜只觉着脖子上一凉,瞳孔放大满是恐惧,“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你该死。”君时瑜淡淡吐出三个字,落在风沧澜脖子上的手猛然一捏。 风沧澜直勾勾盯着他,在手缩紧的一瞬,脚踏地,整个人后移,脱离了君时瑜要命的手。 后移同时,扬手一挥,内力卷起锦盒落在风沧澜手中。 在君时瑜戾气横生的视线下,风沧澜抱着锦盒歪头一笑,笑的肆意张狂,“死,我不想呢。”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时瑜太子的招沧澜已经领教,那么…… “锦盒上面抹毒,蓝花楹诱发。这后宅女子都不用的招数,时瑜太子还在用啊。” “该更新招数了。”风沧澜明眸噙笑,笑靥如花,灿烂至极。 君时瑜狐狸眼微眯,整个人萦绕着空前的阴郁死寂。 二人对视,风沧澜笑容明媚,没有受到对方分毫影响。 进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桌上花瓶里的蓝花楹。 阴森森又压抑的厢房,桌上花瓶插上一朵花太诡异,如同灰白色的世界出现一抹亮红。 本来她也没多在意,直至湘绫把锦盒拿出来。 锦盒盖抹了软骨毒,触碰并不会发作,但有蓝花楹花香作引,便立刻毒发全身无力。 刚才开盖时,她故意问了君时瑜也喜欢蓝花楹吗? 虽然君时瑜表情控制的非常完美,但还还是看向了蓝花楹,这时她用指甲开盖并未碰到皮肤。 虽然早看出来了,但碍于水晶兰的问题没提出来。 记住网址 如果能成功,她也就不追究了。 没想到,君时瑜竟然想要她性命! “时瑜太子,这水晶兰就当是你冒犯之处的赔礼,我收下了。”她搂着锦盒转身离开,君时瑜阴戾出声,“湘绫!” “是。”湘绫应声,手指翻飞。 风沧澜推门往外面跑。 门刚被推开,一阵疾风环绕,四周昏天黑地根本看不清什么情况。 风沧澜双手搂紧怀中水晶兰,准备突围时,四周的风圈慢慢停了下来。 她挥舞着手,驱散眼前尘沙,视线逐渐清晰。 看清四周,风沧澜秋水眸猛然一缩,眼底的震惊溢于言表。 四周一片荒芜,根本不是驿站。 这是什么功夫!? 眨眼间,竟然将她带到这里? “今日,你大限将至。”君时瑜阴森又凉薄的声音冷的让人头皮发麻。 风沧澜嘴角笑容散尽,眉宇间凌冽锋利。 锐气尽显,锋芒毕露! 满身从死人堆炼狱里厮杀出来的煞气,不带半分遮掩的释放。 黄沙荒漠中,她一身红裙立于天地间。 风沙吹的红裙猎猎,青丝飘扬。 “上次也有个人这样同我说。”风沧澜褪去身上的懒散笑意,整个人气场凌然。 迫人的威压散开,让人不敢逼视! “然后……他死了。” “很可惜,我的大限未到,他先到了。”风沧澜双眸如鹰,犀利而锋芒尽显。 双方对立,硝烟的味道弥漫开来。 君时瑜幽寂的眼底杀意尽显,滔天的杀气带着一层内力波荡惹的黄沙飞扬。 “你说,我们的大限,谁先到?”她挑眉一笑,指尖淬了毒的银针飞射而出。 君时瑜武力不低,但也能一较高下。 主要是他旁边的那个湘绫! 之前她离开厢房,君时瑜唤了湘绫才出现的异样。 这个湘绫实力不明,绝不可轻视! 七根针竖成一排飞射而出,君时瑜侧身躲避。一股霸道带着杀气的气刃,卷起一层黄沙直逼风沧澜打去。 气刃一瞬袭来,电光火石间,风沧澜飞身一跃,气刃从脸颊旁划过,耳畔的青丝断在黄沙上。 还未站稳,君时瑜如雷电般一闪袭来,风沧澜搂住锦盒下仰躲开攻击。 君时瑜似早就预料到一般,一记回马枪直逼风沧澜命脉。 她脚踏黄沙,不断后滑。 君时瑜继续追击,只差分毫就能直取风沧澜性命。 看着被杀意包裹的君时瑜,风沧澜腰间一闪,一个旋转来到君时瑜背后,聚气一掌打出去。 出掌的一瞬,君时瑜竟同时一掌打来,两人对掌,四周爆炸声响起。 “轰——” “轰轰轰!” 尘土飞扬,黄沙弥漫,眼前一片浑浊。 空气中的黄沙尘土缓缓落下,对立的两人眸色犀利。 风沧澜只感觉喉咙里一股腥甜翻涌,强压下上涌的吐意,她下颚紧绷,目光凌厉如刃。 再打下去,吃亏的只能是她! 没想到这君时瑜一国太子,竟然有如此武力! 继续打下去只会不断的消耗体力,而…… 她目光掠过一直没有动作在观战的湘绫,直觉告诉她,那个女人更危险! 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必须尽快脱身。 “时瑜太子,不知……沧澜哪里做的不当,得罪了太子殿下。” “竟惹的太子殿下非要沧澜性命。”风沧澜一边说话转移注意力,一边不留痕迹的观察四周。 从占位来将,看哪一个方向位置更利于逃脱。 没摸清对方的实力之前,先暴露了自己的实力,这是大忌! 湘绫不出手,她绝对不能先暴露让对方摸清自己的实力。 君时瑜不理,手掌内力聚集,杀意不减反增。 风沧澜眸色一凝,这是今天非要她性命了? 君时瑜一掌袭来,快如闪电。风沧澜想躲避时,已经身在漩涡边缘。 “轰轰轰!” 一阵炸裂声伴随着飞扬的尘土,让四周昏天黑地,目不能视。 黄沙落下,视线清晰,炸裂的中心,风沧澜拍着袖口裙身的黄沙尘土。 君时瑜狐狸眼里一闪而逝了阴翳,对风沧澜完好无损疑了半舜再放杀招。 “时瑜太子的招沧澜已经领教,那么……”她笑靥如花,犹如天上炙烈灼热的太阳,“看看我的吧。” 风沧澜单手一扬!身后风沙四起,狂风混合着黄沙形成一道风卷。内力凝成的风卷形似龙卷风,从背后拔地而起,其威力比君时瑜刚才更胜! 在风卷之下,黄沙上站着的三个人,如蝼蚁般渺小。 君时瑜眸色阴沉,凝视着那来势汹汹的风卷,灰白色的薄唇紧抿,周身萦绕着逼人的寒意。 如此巨大风卷由内力凝成,足以见得对面内力之雄厚,想要驾驭更是难上加难!而风沧澜单手操控游刃有余! 其内力,掌控力可以说强悍到令人震惊! 湘绫在后方一瞬不瞬盯着巨大的风卷,大到如同自然形成的龙卷风。 哪怕是她,都被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然而也只是一下。 巨型风卷引的黄沙漫天,昏天黑地。只待控制出手,直接燎原。 一直站在后方的湘绫缓步前行,到君时瑜面前垂首态度恭敬,“太子殿下,接下来交给属下吧。” 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赤音仙子,倒是出乎本殿意料 “本殿,要手刃她!” 杀气扩散开来,湘绫一顿,随后似想起什么抿唇一笑,“湘绫明白。” 趁着二人谈话间,风沧澜控制风卷直击两人。 湘绫似有所查微微抬头,随后继续垂首跟君时瑜说话,完全没有畏惧。 风卷席卷而来,近在咫尺,湘绫扬手动作繁复。 那巨大的风卷,顿时如同泻力了一般,烟消云散。 风卷带起的黄沙洒落,如同下沙雨。 风沧澜满脸惊愕看着这一幕。 怎么可能!? 这个湘绫到底是什么来历!这是什么功夫!? 她根本看不出路数,让人望尘莫及! “太子殿下请。”湘绫后退,把主场让给君时瑜。 风沧澜此时此刻是真的慌了。 一个君时瑜她尚且能一战,这个湘绫的武功身法太过诡异,她行走江湖多年从来没见过!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站在顶峰的存在,今时今刻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所以,她今天是要命丧于此? 开什么玩笑! 君时瑜手中捏着一把长剑走来,炙热的阳光洒在剑刃上,折射出逼人的寒光。 风沧澜步步后退,不能硬战,必须想办法跑。 真可笑,她竟然也会用上跑这个字! “时瑜太子,我是去你的厢房失踪,摄政王知道一定会追究。” “我好歹也是摄政王妃,事关两国邦交。若是天阳皇知道因为你惹到摄政王而带来混乱。” “时瑜太子这东宫只怕是坐不稳吧?”风沧澜拖延时间想办法。 这里漫漫黄沙一望无际,更不知道身在何处,往哪里跑? “东宫?” “东宫算什么。”君时瑜苍白的手指轻抚剑身,慢慢撩开眼帘,幽芒的瞳仁散发着诡异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这君时瑜简直就是疯子! 他妈的!怎么这么倒霉疯子全让她遇到了! 君时瑜缓缓抬手,剑指风沧澜,灰白色的薄唇一哂笑,“你该死!” 长剑如蛟龙般直击风沧澜的心脏。风沧澜只感觉心脏骤然一紧,似乎是被人捏了一把。 腰间一转,从君时瑜剑下转到其身后,淬了毒的银针射去,君时瑜一个侧身完美避开。 两人打的如火如荼,几招下来竟不相上下。 风沧澜有浑厚内力加持,速度极快对付君时瑜游刃有余。 君时瑜剑剑带着杀气,整个人已经被杀意吞噬。 湘绫站在远方,看着打的黄沙飞扬的两人杏眼微眯。 这个风沧澜,倒是有两把刷子。 指尖一捻,一粒石子飞向打斗的两人。 风沧澜耳尖微动闪身避开,君时瑜抓住机会一剑刺去。 察觉到的风沧澜下仰躲避,长剑在手臂上划过,红色的袖子被隔开,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以及渗血的伤痕。 她指尖极快封住的手臂穴道止血,秋水眸中杀意森然。 君时瑜提剑刺过去,风沧澜闪身躲避却正中下怀,被预料到这步的君时瑜一把抓住。 风沧澜闪电般逃离,被对方抓烂了袖子。 “我无意与你打斗,你却招招要我性命!” “既然如此……那就一个都别走!” 风沧澜一段话杀气腾腾,鹰隼般的目光锐利森寒,好似随时都能咬断对面的脖子。 广阔无垠的黄沙上,一股奇异的淡香弥漫开来。 清新淡雅,沁人心脾。 好似能抚平人暴躁的心。 湘绫鼻翼微动,闻到空气中的淡香猛然抬眉,急声厉喊,“太子殿下闭气!” “闭气吗?”风沧澜红裙沙漠中,极美极艳。 红裙黄沙,笑靥如花,诡异和谐,异域美感。 一只血红色的蝴蝶闯入视线,在三人间偏偏起舞。 蝴蝶,异香。 两个字串联,君时瑜脑海里出现一个名字。 眸光环视四周,艳丽至极的蝴蝶漫天飞舞。五颜六色,形成一幅美艳绝伦的画。 蝴蝶扑翅频率加快,似乎格外兴奋。 君时瑜看着漫天彩色蝴蝶的目光转向风沧澜,灰白色的唇翘起一个阴森鬼魅的笑,“想不到,今日还有意外收获。” “穹苍楼的赤音仙子,竟然是星云的摄政王妃。” “倒是,出乎本殿意料。” 风沧澜看着停歇在指尖的红蝶掀唇一笑,肆意张狂,“出乎太子殿下意料的事,可多着呢。” 她指尖微抬,红蝶翩翩飞起。 漫天彩蝶似得到号令般,似箭奔靶,飞向君时瑜。 湘绫瞳孔一颤,惊叫出声,“太子殿下小心!” 她扬手一挥,一股浪潮掀起,漫天的蝴蝶被掀翻,风沧澜都被震的后退两步。 看着湘绫跑到君时瑜身边,风沧澜后背一层冷汗。 这个湘绫有问题! 刚才的一招不是内力凝成!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武功! 不过……这时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湘绫担忧君时瑜,风沧澜一手抱着锦盒,一手敞开腾空飞离。 沙漠一望无际,风沧澜只能选一个方向,一直飞不能回头。 见风沧澜要逃,君时瑜双手攒紧,下颚紧绷,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似乎是极为痛苦,“追!” “不能让她跑了!” “杀了她!杀了她!” “太子殿下,你的身体……”湘绫紧张出声,刚碰到君时瑜的手就被推开厉斥,“本殿命令你!追!” “杀了她!提着她的头来见!” “是。”湘绫拧着眉只能起身去追,刚走一步,脚踝就猛的被人拽住。 她止步回首低头,指尖一只白的病态的手抓住脚腕。 “太子殿下!?”湘绫疑惑出声,见君时瑜拽住不放只能蹲下来,“风沧澜跑了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杀她。太子殿下你的身体更重要。” 语毕,托着君时瑜的手腕,想把人扶起来。却见他咬着牙,手背额头青筋暴起,格外骇人。 “太子……” “追!本殿让你杀了她!”君时瑜颤裂的声音响起,狐狸眼里森森杀意。 湘绫目光落在拽住自己脚踝的手上点头,“属下这就去。” 拉开那只青筋暴起的手,手腕就被死死拽住,力度非常之大。 她掀开眼帘,就见那双素来空寂无神的狐狸眼猩红一片,“你不能杀澜澜!” 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你是时瑜太子?还是容瑾太子? 湘绫瞳孔一颤,脸色寸寸苍白。 “去杀了风沧澜!”君时瑜低声厉斥,声音中的暴躁阴戾让人心头发怵。 “不!不准去!” “你敢杀澜澜!” 君时瑜额头的青筋似要破土而出,阴狠无比,“你给本殿闭嘴!废物!” “不!我绝不允许你们杀澜澜!” 看着自己跟自己对骂的君时瑜,湘绫一颗心不断下沉,只感觉全身冰凉。 果然,她的猜测成真了。 “废物!你有什么资格在说话!”君时瑜眸色阴翳,面露狰狞,浑身萦绕着滔天杀意。 “我是废物你是什么?”他突然低笑,“我是废物,那你也是废物。” “别忘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闭嘴!”君时瑜咬着牙,目露阴鸷,“我不是你!” “别拿你这个废物跟本殿相提并论!” “即便你不承认,也改变不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的事实。”他又突然阴笑不止。 一会儿狰狞一会儿阴笑,脸上神态一会儿一变,前一秒跟后一秒完全就是两个人,看起来癫狂不已。 “湘绫!去杀了风沧澜!”君时瑜阴翳出声,下一秒另一种语气狠戾开口,“桑大人,你想清楚再做决定。” 湘绫后背生寒,红唇颤着开口,“您……您是时瑜太子?还是容瑾太子?” “湘绫!你跟这个废物废话什么!去杀了风沧澜!” “风沧澜一死!这个废物就会消失!去杀了她!”君时瑜狰狞低吼,下一秒,他又温润淡笑,“原来桑大人还记得本殿,还以为你把本殿忘记了。” “那……桑大人是听本殿的?还是听君时瑜的?”他笑容浅浅温润如玉,只是配着那惨白的肌肤略显渗人。 湘绫眸色微滞,被那淡淡的笑迷惑住了。 就在开口要说听你的那一瞬,淡笑散尽,温润不在,是令人发怵的眼神,“湘绫,本殿才是君时瑜。” “他只是星云国失误留下来的废物!他不该存在!你去杀了风沧澜!” 湘绫看着君时瑜跟宗正瑾的争辩,一头乱。 君时瑜厉声急斥,“湘绫别忘了我们的目的,他只是意外。” “他不是本殿!他连一个人都算不上!” 他话未说完,和煦的声音抢了过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你分裂出来的。” “你我永远是一体,你一生摆脱不了我。” “想杀澜澜?除非我死!”容瑾顺势而上,“我死,你也一定会死!” 君时瑜捂着头狞笑,“真是可悲又可笑!” “你喜欢风沧澜又如何?最后她还不是在宗正昱膝下承欢?” “这样的女人就该杀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我都能给你找。”知道两人一体,争下去不是事。 君时瑜改用迂回计策,“你应该听到过,那声音多欢愉不是吗?” 他一边安抚,一边给湘绫使眼色,正暗示着就被夺走身体控制权,“别想玩把戏,你在做什么我都知道。” “容瑾……不,你连容瑾都不是。容瑾是星云国的二皇子,你只是一个无名的人!” “你记着风沧澜为他而死,人家可是早就投入了宗正昱的怀抱,何必呢?” “你是真可怜,没有名字,连喜欢的人都在别人怀里欢笑。”君时瑜步步引诱,下一瞬满脸阴冷,“你闭嘴!” “冥顽不灵!”君时瑜死寂的目光看去,命令的口吻响起,“湘绫,你还在等什么!” “湘绫明白。”她转身踏空飞起,朝着风沧澜离去的方向追去。 容瑾想阻拦,身体立马被君时瑜夺到掌控权。 “风沧澜该死!” “你用本殿的身体喜欢其他的女人!更该死!” 二人抢夺身体控制权,互不相让。 而另一头,风沧澜一路南飞,无边的沙漠没有尽头。 她站在黄沙之上,四周环视,根本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走。 “找出口吗?” 一阵轻灵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神色紧绷循声望去。 只见湘绫站在远方,两人遥遥相望。 “我会带着你的尸体出去的。”她仰着头,一股睥睨天下的模样,看风沧澜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不起眼的尘埃。 风沧澜大概也明白了,这里是湘绫带着来的,恐怕不是看到的那般简单。 “湘绫姑娘。”风沧澜压下心头的紧张,故意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跟你无冤无仇,甚至还有恩情。” “你忘啦,之前还是我帮你说出你的心思,不然你俩还得等多久啊。” 本来脸色还算好的湘绫,听到这件事瞬间脸色转冷,“你最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你该去死!” “哎,小姑娘家家的,别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风沧澜一边唠嗑,一边观察湘绫把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看在眼里。 之前以云朝身份跟君时瑜吃火锅时,他似乎有一个爱吃红汤火锅的心上人。 不知道,不会心疼,那就是不在身边。 难怪这般生气。 心上人有心上人,这不就等于伤口撒盐嘛。 妾有意,郎无情。 神女有梦,襄王无意,甚至心里还有人。 是有点惨啊。 “哦~我忘记了,君时瑜是有喜欢的姑娘,难怪我替你说明了心意不开心呢。” 湘绫神色一凝,周身杀气肆虐。 风沧澜也不着急,反而笑盈盈道,“我倒是会一套御夫之术,保准用了君时瑜对你挚爱入骨。” 闻此,湘绫眸色一滞,明显是犹豫心动之色。 风沧澜朱唇微扬,一个瞬移来到其身边,一手掐着湘绫脖子,“带我回去,否则我杀了你。” 发现自己被骗,湘绫面色如冰,讽刺低笑,“杀我?” 风沧澜心头一紧,立马捏断脖子,可怀里的人却早已经没了影。 她心底一慌,只感觉喉咙一紧,呼吸困难被似一只无形的手掐着。 “在这里,没人能杀我。”湘绫面色如冰,看着风沧澜好像看渺小的虫子般,“你在星云就该死了,现在才死算赚了。” 湘绫手势缩紧,风沧澜只感觉嗓子快被掐断的疼。 暗中掌心凝聚内力,一掌打向湘绫。 “轰——砰!” 沙尘四起,湘绫脸色大变,虽然极力压制但瞳孔中的震惊还是被风沧澜捕捉到。 她揉着脖子,打算偷袭一波。 就看到湘绫看着她的视线转向四周,最后又回到她的身上,“今日先放过你!” 留下这句话,湘绫就转身飞走。 风沧澜拧着眉,虽然没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离开,但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湘绫武功太诡异,防不胜防,估计在她之上。 风沧澜柔着脖子继续找出路,另一边湘绫似受到什么惊吓一般飞快往一个方向跑。飞到一半,被前方黑影逼停。 沙漠里的黑影微动,黑色斗篷将整个人笼罩,看不到一丝一毫。 她满脸警惕,完全没有对战风沧澜的悠闲轻松,“是你?”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风沧澜是本座的人,今日之事再有下次…… 黑影微微抬头,宽大的黑色斗篷下,一个轮廓分明的下巴若隐若现。 浓重的重金属音,自斗篷下传出,“你怎么玩,本座不管。但若是耽误计划。” 一阵风浪卷起沙尘荡开,湘绫后退半步面白如纸。 “就算你哥,也保不住你。” 湘绫满脸僵硬,看向斗篷黑影的眸中带着敬畏,“师兄,湘绫并未耽误,一直在推动计划。” “本座没有师妹。”重金属音没有半分情绪波动,更无温度。 湘绫脸色一滞,刚张开的嘴只能闭上,低着头态度恭敬又谦卑。 “风沧澜是本座的人,今日之事再有下次,你知道本座的手段。” 湘绫瞳孔一颤,脸色惨白,满眼的不可置信,“师……” 本欲叫师兄,刚唤出口她连忙改口,“风沧澜怎么会跟座上有关系?” 斗篷人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湘绫只感觉一股威压袭来,震的呼吸困难。 记住网址 她低眉放低姿态,“湘绫逾越。” 周围骇人的威压消散,湘绫暗暗松了一口气。 “手别伸向不该伸的人。” 重金属的声音还在耳边没消散,那道斗篷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湘绫双手发僵,眸色凝重。 怎么可能! 他跟风沧澜怎么会认识?甚至还为其出手警告! 之前风沧澜打出来的一掌,察觉到不对劲,才先退一步,没想到竟然是他! 杏眼的恨意加深了一分,飞快敛起。 时瑜太子要风沧澜性命,他要保风沧澜性命。 想要取其性命,只怕是有点困难了。 他什么时候管过闲事,一心扑在计划上。 怎么会为风沧澜现身! 揣着满肚子疑惑,湘绫原路折回去找君时瑜。 漫漫黄沙,无边沙漠,望不到尽头。 风沧澜走的满头大汗,红裙因为刚才的打斗,一只袖子被抓破了,另一只被划了口,狼狈至极。 她擦着汗瞭望。 广阔无垠,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只风沧澜一个人的身影。 漫无目的,没有方向。 再这样没目的的走下去,估计还没找到出路,人先类似了。 站在原地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无尽黄沙,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等等…… 风沧澜猛的抬眉,东西南北! 对啊!旭日东升,日暮西垂! 太阳东升西落! 她双手挡住阳光,仰天看着太阳,见其慢慢下落,风沧澜往下落的方向走。 走了一阵依旧是无边的沙漠,体力有些不支停了脚步,隐约发现哪里不对劲。 明明是在君时瑜的厢房,怎么会莫名出现在这里。 走了这么久也荒无人烟,从上到下都透着诡异跟不对劲。 早年间,她也算是跑遍了商洛大陆,还算了解地理环境。 这般大的沙漠,大陆上似乎并没有。 唯一一个大漠,偏西周那块,但就算功法再诡异!也不可能是从月夜国眨眼间横跨整个大陆吧? 哪里出问题了? 她拧眉看向四周,准备继续往前看看,脚下猛然一顿。 风沧澜陡然抬头,太阳又重回了刚才的位置继续下落,有阳光的地方应该有影子。 可……沙漠上,并没有她的影子。 阳光、影子,处处都透着反自然的不正常现象。 风沧澜缓缓合眸,朱唇翘起一抹冷笑。 真是难为他们了,这阵法用了不少时间布置吧? 她搂着锦盒的手缩紧,合眸静心。 周围如镜子破碎般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幽幽睁眼,四周的黄沙、烈日、大漠破碎成碎片。 四周所视之处,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树木、丛林,看模样是在深山之中。 她侧首往下看,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枝树叶,落在了不远处的译馆上。 什么时候入迷阵的? 那阵风带到这里?还是其他时候。 奇门遁甲之中,记载着一种失传已久的阵法。 叫静天阵又被称为迷阵。 一入阵法,目之所视皆为虚假,一切都是幻觉。 据古书记在,若精通此阵法,设阵者甚至可以控制阵法内的幻境。 在阵法之内,设阵者就是造物主,等同于一个微观小型世界。 若是在阵法幻觉中身亡,本体永远都无法苏醒,迷失在幻境更有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这是她在穹苍楼藏书阁看到的一本书,太过玄幻只是当故事看。 如今回想,不就正跟静天阵完全吻合。 进阵之人,会在阵法设置的地方打转,若是被人撞见强行唤醒,轻则神智重创,重则危及性命。 思及此,后怕感油然而生。 在此之前,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顶峰,现在…… 看着手里的锦盒,风沧澜打开查看,确认定没问题放入袖口。压下心头的慌感,转身下山。 这个天阳太子君时瑜,需格外小心! 风沧澜的身影消失在山中,湘绫扶着面白如纸的君时瑜从阵法之地走出来。 “不是说,风沧澜必死?”君时瑜撩开眼角,狐狸眼里一片阴森。 湘绫垂眸,耳畔响起那个人的警告,随后道,“此次出了意外,以后有的是机会。” “不,你没机会了。”身体控制权被夺走,容瑾轻嘲,“这身体,以后有我掌控。” “做梦!荒唐至极!” “你还想取代本殿?”君时瑜狰狞阴狠,下一秒脸上狰狞阴翳消散,挂上浅浅温笑,“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何谈取代。” “你不是我,也永远不可能是我!” “我绝对不会喜欢其他女人!”君时瑜厉声低吼,扶着他的湘绫心口一颤。 登时,他双手屋头在参天大树里乱窜。 “殿下,太子殿下!”湘绫赶紧追过去,就见君时瑜脑袋抵在树干上,额头鲜血直淌。 鲜艳的血红跟脸上病态的惨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刺激着视网膜。 湘绫呼吸一滞,匆忙赶去,不确定对方现在是谁,只小声唤道,“太子殿下?” 君时瑜瞳仁中阴翳一片,灰白的唇勾起一抹胜利阴笑,“抢?一个废物也敢妄想跟本殿抢。” 观君时瑜反应,湘绫心中确定了对方身份,恭敬道,“时瑜太子。” “回译馆。”他凉薄阴郁的声音极冷。 湘绫应是,走在前方领路。 君时瑜漫步跟上,灰白色的唇微微上翘……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澜儿,你去哪儿了 又慢慢放下,跟着湘绫回译馆。 在静天阵内这段时间,外界已经过去三天。 风沧澜跟天阳国太子同时失踪,月夜皇城大批的巡逻军队寻找。 宗正昱译馆大厅中央,一言不发,整个人萦绕着渗人的戾气,即便是极力克制却依旧让人心底生寒。 从风沧澜没音的第二天,他就开始坐在这里。 从早坐到晚,从日出坐到日落,再坐到旭日东升。 整个译馆被一层阴霾笼罩,这三天译馆使臣们苦不堪言,却又没人敢说一个字。 星云摄政王妃跟天阳太子同时失踪,同时这两个字很敏感,引人遐想。 皇城有流言道,风沧澜红杏出墙有前科,说不定不是失踪,而是在做什么龌龊事。 这声音一出,大有席卷整个皇城的架势。 上午传出,中午听到音信的宗正昱提刀直接在皇城,当着所有百姓的面杀了污蔑风沧澜的人。 血溅当场,头身分家。 吓的在场所有人满脸苍白,那一瞬鸦雀无声。 当天,在场的无数人被吓的发热不断,同时街上再无人敢说再传谣言。 宗正昱因当街杀人,恶名远扬。 众人这才想起来,宗正昱似乎本来就是这模样。 不止是译馆内使臣小心翼翼。 月夜皇同样小心谨慎,风沧澜失踪宗正昱跟疯子一样,皇城提刀当街砍人,甚至丝毫不避讳的动用暗卫明查。 天阳国那边太子失踪,同样不好交代。 月夜皇这三天,可谓是水生火热。 看到比皇城巡卫军还多的暗卫,月夜皇虽然心有不悦,却也不敢乱说。 皇城这三天,百姓们人人自危,能不上街就不上街。 如今的皇城,只剩下三批寻找的人马。 宗正昱的暗卫,天阳太子的暗卫,还有皇城巡卫。 街上看到个百姓的人影都难。 风沧澜走上皇城就是这么个场景,街上全是巡逻的人。 正纳闷怎么回事,是不是离开的一小会儿出什么大事,风沧澜就被一众暗卫跟巡逻队包围。 “王妃!”问情看到风沧澜的那一刻激动不已,“你可算是出现了,王爷找你都找疯了。” “啊?”风沧澜面露狐疑,“找疯了,我不过是走了……” 一小会儿三个字还没说出来,问情的声音先响起,“当然!王妃你都失踪三天了!” “三天!?”风沧澜惊叫,满脸惊色。 她在迷阵之中明明感觉一个时辰都没到,竟然过去三天了!? 消失三天,昱昱得急成啥样。 “我先回译馆。”留下这句话,风沧澜一路连奔带跑。 巡逻队继续巡逻,摄政王的暗卫撤退,天阳国的暗卫还在继续找。 风沧澜一路奔着译馆跑。 消失三天没有音讯,以宗正昱的性子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 译馆内 使臣们被低气压影响大气不敢出,心里同时默默祈祷摄政王妃早些回来。 他们真的守不住摄政王这样! 再这样几天,他们可能精神紧绷导致疲劳猝死! 上天仿佛听到了他们的祈祷,一声清冷急促的声音从译馆外响起。 “昱昱!” 随着声音传开,风沧澜走进译馆。 听到声音宗正昱陡然抬头,看到进门的人猛的起身往跑去,双手死死将其抱住。 “昱昱……”风沧澜张了张嘴,声音极低。 宗正昱赤红着双目,搂着风沧澜的肩膀都在发抖,暗哑的声音轻颤,“澜儿,你去哪儿了?” “我……”说进了迷阵差点被君时瑜弄死?指不定在月夜国他就跟君时瑜干起来了。 虽然他在星云国是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终归是一人之下,头顶还有一个不对付的皇帝。 君时瑜是天阳的太子,还是不要给昱昱添麻烦了。 君时瑜那边,她不会就这样算了! “我掉进了一个很深的洞里,今天被人救了才出来。” “对不起昱昱,让你担心了。” 此言一出,宗正昱搂着的双手陡然缩紧。 风沧澜感觉呼吸都困难了,推了推宗正昱,“昱昱……” 宗正昱禁锢的双手缓缓松开,见风沧澜并未受伤红着眼梢低声安抚,“没事就好,没受伤就好。” “嗯。”风沧澜点点头,双手搂着宗正昱的精腰,脑袋枕在他的胸口,“昱昱你是不是担心坏了。” “都怪那个深坑!” 她说着埋怨的话,撒娇似的在宗正昱胸口蹭,有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宗正昱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暴戾,迅速压下,抬手揽着风沧澜的后背,嗓音轻缓,似压制着什么,“安全回来就行了。” “嗯。”风沧澜点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武力值在宗正昱面前,早已经暴露过。 早已经不是柔弱纤瘦的弱女子。 “太子!” “太子殿下!” 外面一阵哄闹。 所有人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风沧澜听到声音的一瞬搂住宗正昱腰间的手骤然一紧。 想方设法弄死她! 甚至连古籍上失传的阵法都整出来了,也是煞费苦心。 心里想着事,风沧澜没注意到宗正昱眸中一晃而过的暗色。 君时瑜被无数暗卫护拥护着而来,他本就苍白的脸比平时更显惨白,脸色不佳。 尤其是额角的伤痕,还隐隐有血迹。 使臣们纷纷上前表示关心,“时瑜太子,你这三天是怎么了?” “这额头怎么受伤了?” “时瑜太子你可好?” 关慰声接二连三,一群使臣涌过来。 君时瑜撩开眼帘,眉骨下方眼梢上方那颗痣被牵动,平时阴郁的人莫名多了一丝莫名的妖。 目光轻飘飘掠过抱着宗正昱的风沧澜,他收回视线轻咳不止,“咳咳。” 苍白的脸因为咳嗽而有了一分薄红,他灰白色的唇轻启,那股阴郁气息依旧很重,“有劳挂心。” 君时瑜轻拍袖口,病态而羸弱,“不过是掉入一个深洞,今日遇到人才被解救出来了。” 吵闹声戛然而止。 译馆一片寂静,气氛瞬间诡异起来。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众使臣视线不约而同转向风沧澜。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眼神变得暧昧而怪异……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有多爱? 两人说辞一模一样,皇城流言只怕有几分真了。 察觉到四周的炙热而八卦的目光,风沧澜咬牙暗骂,君时瑜绝对是故意的! 说辞一样,肯定会引起遐想。两个人孤男寡女,在一个深洞里待三天,就算没事都能传出事来! 君时瑜这是杀她不成,改挑拨离间了? 用这种说辞让宗正昱对她起疑,从而疏离,达成挑拨离间的效果? 傻逼! “哦?什么样的深洞能困住时瑜太子啊?”风沧澜虽然是嘴角含笑,但语气中的攻击意味太强,让其他使臣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仔细一想,时瑜太子之前比武擂台上跟云朝对战几个回合不落下风。 很难想象,什么深坑能困住他? 基本没有,那就是说谎了! “那一定是无底洞吧?” 这句话不知道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讽刺。 使臣们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回转,火药味很浓,那不可能有什么暧昧。 “昱昱,我摔洞里的时候脚扭伤了,我们回去吧。”风沧澜依偎在宗正昱的怀里,秋水眸噙着一层泪,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宗正昱单手一搂,风沧澜坐在他手腕处,双手搂着其脖子。 使臣们不语,心里确是百转千回。 时瑜太子落到深坑本就奇怪,正常情况掉下去肯定摔到腿或者扭到,而刚才进来时腿脚并无异样。 想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大家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个天阳太子君时瑜,似乎是在污蔑星云摄政王妃风沧澜。 难怪风沧澜刚才火药味那么重,攻击性那么大。 时瑜太子那翻几乎一模一样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面对众使臣的猜测,君时瑜不予理会,稳步前行回厢房。 湘绫顿在后面,望着上楼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奇怪。 时瑜太子就算找借口,怎么跟风沧澜说一样的? 单纯的,挑拨风沧澜跟宗正昱夫妻感情吗? 收起心头疑惑,湘绫跟了上去。 厢房中 宗正昱将怀中人小心放在床榻上,找来药箱放在地上,蹲在床前捏着风沧澜的脚踝要脱鞋。 轻扫鞋底的湿泥,他将鞋放在一边,伸手脱罗袜时,风沧澜缩回脚,“昱昱你干什么?” “你脚不是扭伤了吗?”宗正昱仰头看着坐在床榻的少女,狭长的瑞凤眼深深注视着。 那眼神似乎是能直击人心。 风沧澜嗓子一哽,本来是引导那些使臣的话,宗正昱竟然当真了。 但现在吧,若说没有扭到不就圆不回来了嘛。 “哦哦,我都忘记了。”风沧澜尴尬的笑了笑。 宗正昱脱掉罗袜,把跌打损伤的药粉倒在掌心,捏着风沧澜的脚踝轻轻按揉,动作细腻而温柔。 风沧澜双手托腮,秋水眸亮晶晶笑盈盈,“昱昱你真好。” “你是我遇见的,对我最好的人了。” 宗正昱把揉好的脚踝放下,转身去净手。慢条斯理擦干水渍,他落座床榻,凤眸噙着温柔,捏着风沧澜精巧的下巴轻轻一吻,嗓音柔和,“你是我夫人,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唔~”风沧澜搂着他的腰撒娇卖痴,“最爱昱昱了。” 说完,仰头在宗正昱分明的下颚处“啵”的亲了一下。 正准备离开,腰间被一只手掌控,无路可退。 宗正昱凤眸深黑如墨,目光描摹风沧澜的轮廓,声音磁性而低沉,带着莫名的蛊惑,“有多爱?” “唔……”风沧澜作势的想了片刻,“只要你不背叛我,就是我最爱最爱的。” 说到此处,风沧澜瞬间严肃起来,再次强调,“我跟你讲,我这个人心眼小,占有欲强,我的东西我的人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永远不可能跟人分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正好。”宗正昱眼底暗芒翻滚,嗓音隐隐带笑,“我心眼也小。” “我见不得你对其他人笑,不想看到你跟其他人走的太近,更不想听到你骗我。” “哎哎哎,你别得寸进尺哦。”风沧澜赶紧叫停,怕在让他说下去,自己只能待小黑屋。 “我的意思是,你的后宅只能有我一个人,你也只能有我一个夫人,不可以有侧妃、小妾、通房、外室这些。”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笑这是礼貌,走的太近?”风沧澜一脸严肃,“我什么时候跟哪个男人走的太近。” “拜托,我跟你在一起以后跟其他男人都保持绝对的距离好吗?” “至于骗你,这个我肯定不会啦。”以前混江湖,那群人不讲道德。说是一套,做是一套。 忽悠起人来,脸红心跳。 她可能是学会了。 不过现在已经在改了! “昱昱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骗昱昱呢。”说完她歪头一笑,尽显纯真美好。 揉了星星般的眸子璀璨明亮,宗正昱嘴角扯出一抹淡笑,表情陡然严肃认真,“那澜儿告诉我,这三天你究竟去哪儿了。” 风沧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后缓缓消散,目光闪躲、言辞闪烁,“不……不是之前说……” “你说不会骗我。”宗正昱一句话打断他,目光深深凝视。 风沧澜被他专注而较真的眼神看的心乱,宗正昱现在知道肯定立马找君时瑜干架! 她太了解他了! “澜儿,你说的不会骗我,要食言吗?”宗正昱盯着她,目不转睛,目光灼灼。 风沧澜扬声反驳,“当然不是!” “那你跟我说实话,这三天去哪儿了。” 宗正昱逼问的紧,那目光炙热的烫人。 风沧澜下意识避开目光,支支吾吾。 宗正昱哂笑一声,“澜儿不想说,那就不说了。” 他的语气让风沧澜一下子慌了,双手抓住宗正昱的手,着急道,“不是!” “有点特殊原因现在不能跟你说。等启程回国的时候我跟你说好不好?”风沧澜询问中带着祈求。 等启程回国,星云跟天阳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不用担心宗正昱找君时瑜干架。 报复就是要悄咪咪悄无声息,让对方吃了苦还不知道谁干的! 宗正昱没有出声,只深深看着。 风沧澜心头一急,举手伸出四根手指对天发誓,“我发誓,启程回国如果骗了昱昱就天打……” 雷劈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宗正昱一把捂住嘴,“别乱发誓。” “我信你。”哪怕是骗我,也信你。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时瑜太子最好期待不见 “啊!”风沧澜激动的抱住宗正昱,在脸上狂亲,“昱昱最好了,你可真是我的甜心大宝贝。” “mua~”在宗正昱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才罢休。 近距离观察,注意到宗正昱有胡茬的下巴,眼睛里也有血丝。想到自己失踪三天,风沧澜下凑近问道,“你三天没睡吗?” 宗正昱沉默,算是默认了。 风沧澜赶紧挪位置,让宗正昱休息,“你傻啊,三天不睡。” 看着身侧人腾出的位置,宗正昱低眉淡声,“你失踪了,睡不着,干脆在下面等着。万一你晚上回来,第一个就能看到我。” 他虽然说的轻飘飘,却每一字都重重落在风沧澜心尖。 鼻子一酸,她搂住宗正昱,纤细的手臂抱的铁紧。 两世,宗正昱是对她最好,最好,没有之一! 不枉费她冒着危险去抢水晶兰!还差点嗝屁! 等启程回皇城的时候,一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昱昱。 记住网址 “好啦,我回来啦,快点补觉。” “你看看三天没睡,都憔悴成什么样了。” 推攘着宗正昱休息,他顺势搂住风沧澜的腰带到胸口,“陪我一起睡。” “哎呦~”风沧澜假模假样的害羞,“没我就睡不着啦。” “对,没你睡不着。”宗正昱顺势而下,让打算调侃一番的风沧澜无功而返。 行啊,宗正昱直男的进阶。 在宗正昱怀里钻了钻,找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睡觉。 天阳太子跟摄政王妃都找到了,皇城的巡逻队撤了,百姓们总算松了一口气。街上慢慢的有了人影,但再也不敢议论风沧澜。 月夜皇也是被整得心力交瘁,现在只希望他们早点离开,掰着手指数他们启程的时间。 这一天终于在月夜皇千盼万盼中到来。 使臣回国,终于能送走这两个霉神,月夜皇高兴的不行。 爱面子的老毛病又犯了,一高兴,为了彰显自己大国风范,大肆举办欢送宴。 在使臣们离月夜的前一天,搞的格外隆重。 碍于第二天就要启程,月夜皇设置的午宴,下午就能回译馆。 月夜四季如春,这次来皇宫跟上次别无二致。 花开满皇宫,一片生机勃勃。 却也有跟上次不同之处,例如月夜朝堂势力更迭,最炙手可热的皇子从轩辕翼变成了冉冉升起的轩辕沉。 再如,一代名相夏痕,从最开始的意气风发到如今的郁郁不得志,又如宠冠六宫的烟妃,如今坐在角落无人闻。 权势的更迭,可悲可叹。 这次的欢送宴设置在御花园,纵使秋末却依旧是鸟语花香。 时不时一阵风吹来,花瓣飘落画面唯美,仿佛纵情山水间。 风沧澜跟宗正昱一左一右并排而坐,看着四周使臣们的惋惜跟不舍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都是影帝级别的呀。 察觉到一股视线一直盯着自己,风沧澜寻着源头望去。 只见几排之后,快看不着的角落里,夏娉婷直勾勾看着自己。 一段时间不见,她神情阴郁,整个人犹如明珠失去光华,不见昔日花神风姿。 短短一阵,受的颧骨吐出,眼窝深陷,华丽的宫裙加身都快挂不住。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裳,显得有几分滑稽。 风沧澜目光淡淡挪开目光,根本不在意这个人。 上座,月夜皇的声音响起,“各位使臣来月夜皇犹如昨天,一眨眼竟就要离开了。” “下次再见就是五年后。” “这段时间,月夜国多有照顾不周,还望各位使臣海涵,今特而举办欢送宴赔罪。” “月夜皇严重了。” “哪里有照顾不周,已经非常好了。” “此次能领略月夜风土人情,欣赏山水风光不枉此行。” “在此之前,我从不知道原来有一个地方可以四季如春。” 附属国的使臣跟番邦部落的使臣开始了吹彩虹屁,把上座的月夜皇说的眉开眼笑,龙颜大悦。 风沧澜托腮,黑亮的瞳仁两边打转,这些使臣好会说,她要赶紧记下来,以后昱昱生气能用上! 她怎么就不会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夸赞! “摄政王妃。” 风沧澜仔细听着,心里一个小人认认真真做笔记,就听到有人唤自己。 循声望去,就见隔壁的隔壁,君时瑜手持酒樽,眉宇间隐隐透着阴郁,“此番分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时瑜敬王妃一杯。” 语毕,不等风沧澜回复就仰头饮酒。 原本热闹的欢送宴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安静。不明所以的人四处张望,不明白什么情况,但其他人静声他们也就闭上了嘴。 最后晚会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知道情况的使臣们目光在风沧澜跟君时瑜身上徘徊。译馆里两人可谓是针锋相对。 如今时瑜太子敬酒,还自称名讳,两人关系似乎不简单啊…… 仔细一想,明明不简单却故意针锋相对,不是刻意拉开距离吗? 顿时,众人看两人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风沧澜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目光,或八卦、或怪异、或疑惑。 她眉眼瞬间阴沉,整个人都显得冷了起来。 君时瑜放下酒樽又道,“之前王妃摔落深洞扭伤了脚,不知可全好了?” 带着引导性的一句话,瞬间将众人的记忆拉回那天。 两人同样的说辞浮现脑海,众人碍于宗正昱还在不敢太过放肆,目光隐晦又八卦。 风沧澜冷若冰霜的脸忽的扯出一抹笑容,“时瑜太子最好期待不见吧,毕竟本王妃是星云摄政王妃,跟时瑜太子身份有别。” 众人瞳孔放大,一副知道了惊天秘密的模样,吃瓜都不敢吃了,就怕一会儿听到不该听到的劲爆消息被灭口。 天阳太子跟星云摄政王妃!好像真的有猫腻! “而且,我夫君对我很好。”风沧澜没头没尾似是而非的一句话,让一种使臣疯狂脑补! 摄政王妃先说身份有别!又说摄政王对她很好! 这明确的是拒绝说辞啊! 天!真相竟然是时瑜太子缠着摄政王妃吗? 风沧澜手持酒樽站起来,美眸噙笑,抬了抬手,酒樽倾斜里面的酒尽数倒在地上……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不用担心,我还能护住你 全场呼吸一滞,周围寂静无声,只有风吹树叶在耳畔响起。 这……这摄政王妃未免太!太不留情面了! 这往地上倒酒,不是敬死人吗? 这是在诅咒天阳太子啊! 众人瞳仁转动去看君时瑜的神情,只见他神情平淡,还是一副阴郁冷淡的模样,并没有因为风沧澜的举动而生气。 倒完酒,风沧澜重新坐下,完全不管周围震惊的目光。 月夜皇在上座看着不敢说话,选择性失明。 轩辕沉将一切尽收眼底,淡淡饮酒。 轩辕翼跟夏痕注视着风沧澜,这人未免太狂妄了。 对面可是天阳太子,她当着天下使臣的面,公然打天阳太子的脸! 风沧澜自然是明白这群人的不可置信跟震惊。 想方设法要她性命的人,难不成她还要笑脸相迎? 那杯酒不过是提前敬的,迟早有一天会用上。 星云国的老臣被风沧澜这举动惊的全身冷汗,计划着一会儿若是两方打起来怎么找借口说辞。 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不省心的王妃! 所有人都以为君时瑜被羞辱肯定会大怒,挥袖离开都是轻的,甚至可能大打出手影响两国邦交。 然而这一切并未发生,君时瑜低头饮酒,似乎完全没看到风沧澜倒酒在地那个充满了侮辱诅咒的举动。 风沧澜狠狠的咬了一口点心。 君时瑜这个傻逼,竟然想误导大众让人觉着她们俩有点什么,既然他如此热情挑拨离间。 那就让他愿望成真喽。 从今天开始,坊间就会流传天阳太子品行不端,对星云摄政王妃有不该有的心思。 君时瑜名声毁,传到天阳国他本来就不佳的处境只会是雪上加霜。 既然那么想,那就如你的愿! 风沧澜掀唇一笑,肆意明媚,端着杯子大饮一口。 满口辛辣,想咳嗽疯狂憋着。 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跟格逼,一咳嗽全毁。 嘴里腥辣蔓延,风沧澜憋咳意脸都憋红了,低着头不让其他人瞧出异样。 刀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她的极力掩饰,旁边宗正昱尽收眼底。 瞧见她的任性,无可奈何的目光中夹杂着宠溺,抬起风沧澜的下颚轻啄一口,“为夫会对夫人更好的。” 风沧澜红着脸咳嗽不止,终于咳了出来整个人都舒爽了。 憋咳而红的脸,在其他人眼里,就是被宗正昱亲吻后害羞的表现。 一切那么顺其自然。 风沧澜自然也明白刚才宗正昱解围举动,明眸晶亮,桌子底下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老铁可以啊,很有眼力劲! 宗正昱拉着风沧澜的手放在膝盖上,两手十指相扣,在案桌下悄悄恩爱。 众人被摄政王这大庭广众的亲密惊的面色发红。 亲密之事,只在床笫……这摄政王众目睽睽之下,竟然! 月夜的一群老大臣想说教,话未出口想到宗正昱提到当街砍人的事,瞬间止住了说教的话。 两人的手在案桌下悄悄互动,本以为无人发现却还是被君时瑜捕捉到。 狐狸眼掠过玩闹相扣的两手,他轻飘飘挪开目光,端着酒樽一饮而尽。 这一场欢送宴自风沧澜倒酒之后,气氛就变的诡异。 然而罪魁祸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吃完喝完拍拍屁股就走。 风沧澜宗正昱离开后,其他使臣也相继离开。 轩辕翼跟轩辕沉擦肩而过,暗流涌动。 两人的战争已经拉开帷幕。 “昱昱,你刚才的救场能力真是绝了!”这临场能力,不愧是她家的。 “对了。”风沧澜挽着宗正昱胳膊压低声音,“我今天倒酒会有影响吗?” 君时瑜竟然想搞她!她哪里是捏着鼻子认栽的人? 当时气涌天灵盖,就把酒倒地上了。 爽是爽,但事后就后悔了,她现在不是孤家寡人啊! 有家室有夫君的!会不会连累昱昱? 看到风沧澜的小心翼翼还有担忧,宗正昱低声轻笑,“现在后怕了?” “倒也不是后怕……”风沧澜喃喃低语。换了以前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早就跟君时瑜干起来了。 现在不同嘛,昱昱是星云国摄政王又是使臣,行事得谨慎谨慎再考虑。 “不影响,他追究不影响,不追究也没问题。” “不用担心,我还能护的住你。” “唔……那就好。”风沧澜点头,要是惹出事给昱昱添麻烦就不好了。 两人回译馆,宗正昱低眉看着搂住自己手臂的人。 家里夫人太能惹祸怎么办? 看来他还得努努力才是。 就算真惹祸了,天下也无人敢、无人能指责。 使臣启程回国,皇城百姓深夜狂欢。 因为宗正昱街上杀人,血溅四周的场景太吓人。 百姓们都是压抑的,如今疯子要走全城拍手称快。 同时,一则流言在皇城传开。 天阳太子君时瑜,对星云的摄政王妃一见钟情,觊觎人妇。 因为关乎摄政王,大家都不敢明着传,私底下早就传疯了。 这流言传入秦府,秦老太太满脸愤恨,“这是什么王妃!浪荡成性专门勾引人!” “之前勾引秦冕,现在又看上了天阳太子,还真是不知检点!” 自在秦府门外一事后,秦老太太对风沧澜充满了敌意,完完全全把对方想象成了一个狐狸精,长得漂亮勾引人。 年轻时,秦老太爷带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为妾,本来秦老太太也没觉着什么很正经的事。 跟其姐妹相处,结果后来貌美姑娘的夫家追上门来,才知道那姑娘竟然是有夫君的。到秦府完全是私奔! 秦府名声尽毁,一落千丈。 自那以后,秦老太太把秦府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更是恨死那些红杏出墙勾引其他男人的妇人。 风沧澜在这点上,完美戳中了秦老太太每一个厌恶的点。 她的谩骂引得一群巡逻卫上门。 巡逻卫破门而入,秦府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的不敢出声,围成一团。 秦冕、秦渊闻讯而来,看到一群面色如冰的人温和交涉,“不知大人带着巡逻卫闯入秦府是因为?” “有人举报,你们秦府辱骂使臣贵宾。” “是谁跟着我们走一趟。” 秦冕微顿,谦逊有礼,“大人是不是听错了,我们怎么会辱骂使臣?” “星云摄政王妃。”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澜姐姐,求救救大哥 听到巡逻卫队长的话,秦冕脸色微滞。 站在后面的秦老太太脚下一软,旁边的人连忙扶住。 周围的人一拥过去,“祖母!” 秦冕脸色微白,从巡逻卫说出摄政王妃就知道是谁说的了。 祖母自秦府门口之事后,异常的厌恶风沧澜。 若是其他人,肯定是假的。 是风沧澜,那就只有祖母了。 巡逻卫队长扫了一眼脸色大变的秦老太太,“把人交出来,别给我们添麻烦。” “大人,请问后续会怎么样呢?” 巡逻卫目光冰冷,“我怎么知道,辱骂贵宾,上头严判!” “牢狱之灾自然是免不过。” 听到牢狱之灾,老太太脸色更难看。 她一生光明磊落,老了竟然入了牢狱!有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祖母!” 秦老太太脸色不好,引的秦渊秦淮急唤。 秦冕看了一眼后面,祖母年事已高,自然是经受不住牢狱里的寒气。 “是我。”他抬头承认。 巡逻卫注视一眼,又看向脸色不好的白发苍苍老太太,自然明白什么情况。 人必须要抓一个,是谁就不知道了。 那老太太不一定能经得住牢狱,秦家最近得清字号掌柜青眼,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也行。 巡逻卫队长挥手,“带走!” 秦冕被一群巡逻卫押着离开,秦老太太脸色有些好转,哀天哭地,“天呐!秦冕怎进了牢狱一生可就毁了啊!” “咱们秦家的名誉可就全完了!” 秦渊眸中的紧张消散,慢慢转冷。 看着秦老太太的眼神陌生极了,大哥为祖母去牢狱,结果祖母想的竟然是秦家的名誉? 秦淮虽小但能听懂,同样心里不是滋味。 秦商跟秦照这对双胞胎亦是如此。都感觉仿佛第一次认识祖母。 “我去找人人问问,看能不能把人捞出来。”秦渊转身离开。 走了一半,突然回首,“秦淮,秦照,秦商,都回去做功课去。” 三人一起离开,回去的路上秦淮突然止步,然后疯一般往外面跑追上秦渊,“二哥,我陪你一起去问。” 本想呵斥秦淮回去,在看到他眸中的坚定时嘴里的话突然止住。 这个最小的弟弟,不知何时竟然长大了。 “好。” 两人一清早就托关系问,到底什么情况,多严重,会怎么判。 “秦渊啊,你家真是不要命啊,竟然敢辱骂摄政王妃!” “前段时间摄政王妃失踪,摄政王发疯杀了一个言语侮辱的人,全城都不敢说摄政王妃半个不好的字。” “皇上怕刺激到摄政王,对这方面管控很严格。” “其实今天使臣归国,本来最多关押两天,但是……”说到此处,那人左右查看,最后压低声音,“上面有人想整你们家。” “为什么?”秦渊沉着眉,目光凝重。 那人高深莫测道,“树大招风,你们家窜的太快惹人眼红了,有人想趁此机会取代。” “透个消息给你,之前秦冕跟摄政王妃的谣言,也是那群人做的。” “我言尽于此,真的无法帮忙。”说完,他“啪”的一声把大门关上。 秦渊幽幽转身,明白是商场上那些人,看到他跟清字商号搭上线,眼红了。 想趁此机会搞臭秦家,清字商号什么身份,自然不可能跟一个臭名昭著的商家合作。 秦渊压着眉找其他办法,秦淮却想起什么猛的跑开,“二哥,我有点事你先回去。” 今日是使臣离国的日子,声势浩大,月夜百姓夹道欢送。 风沧澜撩开车帘,看到两边的花树又放下帘子。 其实,月夜国四季如春还挺适合定居的。 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不观春去秋来,怎知时间流逝。 “昱昱,我们要回家啦。” “开心心~”她捧着脸,见宗正昱目光沉沉凑近些,“昱昱你心情不好?” 宗正昱抬眉,看着笑盈盈满脸高兴的人,耳畔回响着那日说的,归国再告诉那三天发生了什么。 “没有。”宗正昱压下心事嗓音轻柔。 风沧澜挑眉,大概猜到了,“你是不是……” “澜姐姐!” “澜姐姐——” 外面一阵呼唤声引起风沧澜注意,撩开车帘就见秦淮往街上冲,被巡逻卫拦住。 见风沧澜掀开帘子,秦淮急声求救,“澜姐姐!我大哥秦冕入狱了,求澜姐姐救救大哥!” 听到秦冕二字,宗正昱骤然抬首,深深盯着风沧澜后脑勺。 秦淮往里冲被阻拦,她朝巡逻卫出声,“让他过来,我认识他。” 巡逻卫退开,秦淮跑到马车旁,泪流满面,“澜姐姐,你救救大哥吧。” “求求你救大哥!”他哽咽哭着,风沧澜皱眉,“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大哥今早被带走了,关押牢狱。” “就……因为辱骂澜姐姐。”越说他声音越小,最后他猛然抬头,“但是不是大哥骂的,大哥不会骂澜姐姐。” 秦淮当街闯入,街边都是百姓。 秦冕跟摄政王妃有过一段流言,最后莫名沉寂,看如今这模样…… “澜姐姐!求你了。” “辱骂使臣,被关押正常,你求澜儿又有何用?”宗正昱的声音带着寒霜,将马车内的气温都带着降低。 秦淮一哽,透过缝隙看到后面面色如冰,眸色深黑的男人。 “澜姐姐……”他小嘴喃喃,整个脑袋垂了下去。 “你在阻碍使臣回国。”宗正昱的声音极冷极寒,带着浓重的敌意。 秦淮头压的更低,整个人焉了一般,慢吞吞转身往街边走。 风沧澜柳叶眉紧拧,本来不想管。看到秦淮焉了下去,又想到他送的点翠发簪。 果然就不能随便接东西,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你等着。” 秦淮离开的身影停下猛然转身,“谢谢澜姐姐!” 风沧澜叹了一口气放下车帘准备下去,这才注意到身后之人面色如冰,凤眸深黑如渊。 “澜儿别去。”宗正昱声音僵硬,风沧澜撇了一眼外面,“昱昱你到皇城外等我吧。” 说着,风沧澜就掀开车帘要钻出马车,刚转身手臂就被一只手紧紧拽住。 宗正昱狭长的瑞凤眼深黑浑浊,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执拗,“澜儿别去。” 风沧澜回头看着他柔声解释,“我去去就回,很快。” “不去。”宗正昱从别去的商量,到不去的直接否定。 风沧澜有些头疼,一点小事很快解决,宗正昱偏偏拽着不让,说话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昱昱。” 宗正昱瞳仁一颤,拽着风沧澜的手蓦得松开……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我来救他!你们伤我夫君? “我很快,处理完了找你。” 说完,风沧澜钻了出去跟着秦淮离开。 宗正昱胸口起伏不定,浓密纤长的睫毛不安颤动,眼梢发红。 街边的百姓看到这荒诞的一幕只觉着,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摄政王妃跟摄政王归国之日,竟然被一个小孩带走去救秦冕了? 马车里的摄政王还好吗? 宗正昱周身戾气迸发,瞳仁似化不开的浓墨,眼底浓烟滚滚。 “轰!” 一阵巨响传开,众人吓的脸色苍白。 马车四分五裂,受惊的马嘶鸣乱窜,一众人再也不敢看热闹八卦。 跟着秦淮离开的风沧澜完全不知这边情况,“不是说了让你别来找我吗?你还当着全城那么多人面来找我?” 记住网址 月夜皇现在大概恨死她,若是被月夜皇知道两者关系,秦家也就到头了。 “澜姐姐别生气。”秦淮弱弱的声音响起,两眼红红。 风沧澜只好压下心头的狂躁,“最后一次。”今日她就会离开皇城,也没有以后了。 两人往监牢走,秦淮把整件事的始末讲了出来,“就是这样,祖母是误会了澜姐姐。” 他偷偷去看风沧澜脸色,见对方并没有不悦暗暗松了一口气。 走到监牢外 两人被守卫阻拦,风沧澜表明身份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 守卫看向身侧的同伴,对方点头两人退开让人进去。 “这件事你应该去找月夜国的官员,找我能有什么用,不知道你脑子里怎么想的。” “有找过的。”秦淮解释着,“上面有人发话严重处理,因为清字商号跟我们家合作,许多人眼红,想让秦家名声尽毁。” “这样清字商号肯定不会跟没有名声的做生意,这个位置就空出来了。” 风沧澜眉梢一抬,还有这方面的原因? 进去后,风沧澜直接跟狱长交涉。 风沧澜本人都不在意,上面虽然发话从重处理,但现在已经超出预料只能先放人。 狱长带着风沧澜来到秦冕的牢房门口,“就是这里。” 把牢门打开,狱长就识趣离开,临走时目光在两人身上划过,想到了外面的流言蜚语。 狱长离开,秦冕这才走出来,看到风沧澜眸中满是惊讶,明显没想到竟然是她来搭救。 人救出来了,想着宗正昱还等着风沧澜语速极快,“秦淮大街上拦车,我原本不打算来的。” “说实话,我觉得我们根本没有相认的必要。我在星云国你在月夜国,被人知道了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 “你,乃至整个秦家会成为月夜皇手里的棋子,牵制我的棋子。” “当然,我们没有感情,牵制不会有任何用,所以最终倒霉的只是你们。”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就准备离开。 后面突然响起一阵谩骂,“狐狸精!你又来找我家秦冕干什么!” 秦老太太杵着拐杖,脸上青黑,走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祖母!”秦淮急呼,秦冕呼吸一滞根本来不及阻止。 风沧澜闪身躲开,回首目光阴冷,秦老太太的手却被控制在半空中。 看到来人,风沧澜微惊,“昱昱,你怎么来了。” “啊……啊——”秦老太太被宗正昱掐着手腕疼的惨叫。 赶来的秦老爷见自家母亲被人欺负,拿起靠在牢门上的棍子就一棒打过去。 “昱昱!闪开!”风沧澜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宗正昱却没有躲,那一棍结结实实的落在他的背上。 随着棍子的落下,宗正昱脸色一白,一声闷哼。 秦老爷扬起棍子再打,风沧澜冷眸凌冽,杀气四溢。 扬手一挥,一股内力震的秦老爷砸在牢门上,缓缓落在地上。 秦夫人哭着跑过去,秦照跟秦商见祖母被欺负,爹也被欺负,少年心性气血翻涌,对着宗正昱拳打脚踢。 宗正昱只拽着秦老太太的手,站在原地不动任由两个十来岁的孩子拳打脚踢。 “你们想死是不是?” 风沧澜两手掐着两个小孩脖子,秦冕顾着地上吐血的秦老爷,这才看到秦照秦商的状况,瞳孔猛然一缩。 秦淮见两个哥哥快死了,哭着大喊,“澜姐姐!不要杀三哥四哥!” 风沧澜敛下眸中杀意,周身杀气腾腾气息缓缓褪去。 掐着两个小孩脖子往旁边一扔,转身去看宗正昱的情况,“昱昱你伤的严不严重。” “是不是蠢!让你躲开啊!”风沧澜急的眼泪直打转。 宗正昱松开掐着秦老太太的手腕,看着眼前急的直落泪的人嗓音轻柔,带着安慰,“没事不疼,一点小伤。” “不碍事。” “哪里不碍事了,你看看都青了。”眼泪朦胧了视线,看着那青色伤痕,风沧澜又心疼又着急。 宗正昱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真没事。” 他越说没事,风沧澜就越是自责越是气。 “我真是有病才会来救你!”满腔怒火跟怨气全部撒向秦冕。又看向秦淮,“我来救他!” “你们没一个感谢就算了,这个老太婆一来就乱骂,还想打我!” “还有他!”风沧澜直指秦老爷,“伤我夫君!” “用那么大的棍子打!看看给我夫君打成什么样了!” “你求我,我才来的!”风沧澜气的发抖嘶吼,外面狱卒听到动静过来,却是没人敢出声。 “澜姐姐对……对不起。”秦淮被风沧澜吓到了,去拉她的袖口道歉,被一把挥开。 “你这声对不起本王妃当不起!” “这件事没完!” 她扶着宗正昱往外走,路过狱长时出声,“当我没来过,该怎么做怎么做。” 狱长点头退到一边,风沧澜宗正昱离开,留下里面一种不明所以的人。 “祖母!”秦淮气的大哭,“澜姐姐是我求来救大哥的!” 狱长从一众东倒西歪的人里走过来,看着秦冕笑呵呵道,“秦大公子里面请吧。” 秦冕重回牢房,秦老爷跟秦老太太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搞砸事情了。 离开监牢,风沧澜把宗正昱扶到无人的地方,将衣襟往下拉,看后背的伤势。 她眼眶通红噙着泪花,轻轻摁了一下,宗正昱疼的闷哼直颤。风沧澜双眼泪水夺框而出,“没伤到骨头。” 把衣襟拉回去,她两只手摸着泪。宗正昱将人护在怀里,嗓音轻柔温和,“我不疼的,别哭了。” “不疼才怪!” “我就是傻逼!竟然真的跑来救!” “澜儿心善。”宗正昱低头亲吻风沧澜头顶发丝,嘴角微微扬起……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澜儿你是在担心我吗? 凤眸噙笑。 “走回马车去,我给你上药。” “好。” 风沧澜扶着宗正昱走向马车,上车时,宗正昱撩开眼帘扫了一眼监牢钻进马车。 车队缓缓行驶,风沧澜手里拿着药在宗正昱背上轻轻涂抹,“会不会疼?” 她手上小心翼翼控制力度,生怕一不小心重了伤上添伤。 宗正昱赤裸着后背,鸦羽般的睫毛微动,嗓音轻颤,“不疼。” 虽然嘴里说着不疼,说话的声音却在发抖,风沧澜心头一阵揪疼,“让你躲开,你竟然硬生生接下。” “那么粗的棍子,那能不疼吗?”她一边上药一边说教,泪眼盈盈说话声都带着哽咽。 听到后面极力压制的颤音,宗正昱背脊微僵,回首就见风沧澜垂着头但依旧能看到微红的眼角,“澜儿你在心疼我吗?” “没有!”风沧澜说话时手里一重,宗正昱疼的一阵冷吸。 她赶紧松手满脸着急,“弄疼了?我轻点。” “你是我夫君,受伤了能不心疼吗?你看看,都紫了得多疼。”风沧澜越看越心疼,越心疼越气。 秦家这群人,竟敢打宗正昱! 对那群人没有感情,也不在乎血缘,只看谁对她好。 宗正昱跟那群人孰轻孰重,她自然清楚。 今日就不该去! “澜儿给我上药就不疼了。”他磁性的嗓音低沉,风沧澜指尖一顿,药上好了把衣襟拉上去。 “你今天,是不是生气了?”之前在街上,秦淮让她去救秦冕,宗正昱当时是生气了的。 “不会,我不会生澜儿的气。”他撩开眼帘,深情而认真。看着风沧澜的目光炙热中带着克制的疯狂,“永远不会。” 风沧澜垂眸,沉默半晌才道,“你怎么不问我今天为什么去救秦冕?” 宗正昱目光一顿,嘴角浮现一抹宠溺淡笑,“澜儿不想说,我就不问。”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也不问。 风沧澜猛的凑近,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吸缠绵。她指尖戳了戳宗正昱紧绷的脸,“吃醋了就是吃醋了。” “还吃闷醋。” “小模样还挺可爱的。”葱指又戳了戳宗正昱的脸颊,没戳两下就被对方握住。 风沧澜顺势扑到他怀里,“你知道风疆有个原配夫人吧?” “她叫秦玉。” 宗正昱低眉看着她,一副耐心倾听的模样。 风沧澜也不卖关子直接道,“秦家是秦玉的娘家。” 宗正昱微顿,明显没想到还有这个原因。 看到宗正昱眉宇间的冷意散了些,风沧澜朱唇微翘。 啧,喜欢吃闷醋呀。 看他眉眼松和,风沧澜起了坏心思,娇滴滴道,“算算我还要叫秦冕一声表哥呢~” 风沧澜这声表哥可以说是缠绵悱恻,暧昧横生。 古代表哥表妹什么的,关系最过暧昧。 果不其然,风沧澜话音一落,宗正昱眉眼瞬间黑沉。 看着对方一秒变脸,风沧澜抿嘴偷笑,双手捧着宗正昱的脸颊,在薄唇上轻啄了一下。 “有什么事要同我说,别自己闷在心里。反正气坏的是你自己的身体。” “还超喜欢吃闷醋。” “不过我还挺喜欢的。”就是吃起醋来有点吓人哎。 宗正昱长臂一勾,将人带到怀里。看着眉眼满是窃笑的人狠狠亲了一口,“怎么不早说。” 秦冕文坛天才,斯文俊雅,完全符合澜儿以前所说的理想型。 两人相处怪异,她又去了秦府,甚至折返去救秦冕,怎能让人不多想。 “我压根没想认回来。”说着她坐直身体,“本来也没什么感情,我这人不重血缘。” “谁对我好,我对谁好。” “而且我现在是星云摄政王妃,他们在月夜国,身份很尴尬。月夜皇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折磨了。” “不相认对大家都好。”私底下让人照顾一下,一生顺风顺水绝对没问题。 可偏偏!这些人不识好歹,打伤了宗正昱!最后一丝恻隐之心消散。 “至于失踪那三天。”风沧澜说到这个问题,宗正昱瞳仁微动。 “我去找君时瑜交换水晶兰去了。”说着就把小盒子从袖口取出来打开。 透明如水晶般的水晶兰,赫然躺在里面。 “我本来是礼貌有加,结果君时瑜想杀我,不知怎么回事我就到了一个迷阵。成功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过了三天了。” 风沧澜低着头不敢去看宗正昱的表情,即便是如此也感受到了马车里骤然降低的温度。 “有受伤吗?”宗正昱沙哑的声音在发颤,努力压抑着什么。 风沧澜摇摇头,随后仰头嘻笑,“我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受伤嘛。” 本来是为了缓和气氛,结果对上宗正昱深黑如墨的瞳仁,脸上强装出来的笑意瞬间僵住。 只见宗正昱眼梢发红,下颚紧绷整个人变的冰冷锋利。 “昱昱,你……你干嘛啊?”卧槽!宗正昱不会是被她说哭了吧? 这个罪过很很大! “你去找君时瑜干什么?”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去找!万一永远出不来怎么办!” “你有没有想过!你失踪了我怎么办!”宗正昱从刚开始的平静,到最后压抑的低吼。 风沧澜被吼的心尖一颤,瞬间觉着委屈极了。 她找君时瑜也是为了拿到水晶兰,为了宗正昱嘛! 况且之前跟君时瑜根本没有过节,顶多是谈不成,哪里知道君时瑜竟然想要她性命! 冒着生命危险拿到水晶兰,本来是给宗正昱惊喜的,本来还等着他夸赞! 不夸就算了,竟然还吼她! 还红着的眼眶瞬间蓄满泪水,眼泪朦胧了视线。她直直看着宗正昱,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越气。 宗正昱见风沧澜含泪,一颗心快速下沉,发现自己刚才过激赶紧软声,“澜儿……” 宗正昱先示弱,自觉委屈的风沧澜瞬间觉着自己没错,“我还不是为了你!” “不是你我会犯险吗?这世界上没人能让我犯险!”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还吼我!” 脾气一上来,十头牛也拉不住,风沧澜掀开车帘大喊,“停车!我要下车!” 风沧澜躬身就要钻出去,手腕被一只手拽住猛的往回拉。 宗正昱将人禁锢在怀里,哑着嗓子道,“我是怕你出事。”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他是有家室,有夫人的人,不能莽撞 “我是怕你有危险,太着急,不是故意吼你的。” “澜儿,你若是出事我会死的。”宗正昱低哑出声,搂着风沧澜整个人都在发颤。 “对不起,不生气好不好,我再也不吼你了。”他哑着声音祈求。 风沧澜擦掉脸上的泪水,认错般低头,声音也小了许多,“这次是我莽撞了,下次不会了。” “我以后会小心谨慎的。” “好。”宗正昱捧着她的脸颊,亲吻含泪的眼角,瞳仁中柔情跟凌冽交织,“我会给澜儿报仇的。” “不用!”风沧澜激声道。 宗正昱虽说是摄政王,但头顶还有皇帝,若是把天阳太子整出个好歹来,皇帝那边肯定会抓着不放。 “你……”风沧澜想说惹不起还是怂吧,最后转了个弯,“毕竟是天阳国太子,若是真出什么事,找上门来不好。” 不是她看不起,这件事不宜放到台面上解决,私底下解决最好。 阴人什么的,她可是太在行了! 宗正昱沉默未出声,明白风沧澜的担忧轻笑一声。 看来,摄政王的地位还不够高。 回星云之后,一切可以进行起来了。 “我会给你一个,没有顾虑,不用向任何人低头的世界。” 风沧澜抬头,把他的认真严肃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好。” 马车驶出皇城,在城门口的樱花树下一晃而过。 花瓣飘零,掉落在地上。 四处找关系的秦渊最后都被拒之门外,无功而返。 去监牢跟秦冕商量一下,就被一辆奢华又低调的马车挡住去路。 秦渊下看向马车,金缕纱的车帘被撩开,马车里一张脸赫然出现在视线中。 正是包了秦家所有蚕丝供应的,清字商号掌柜。 秦渊敛起脸上的疲惫,“掌柜这是?” 马车里的掌柜将秦渊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最后只儒雅出声,“秦掌柜,我们的合作这月结束。请秦掌柜早日找其他的商家。” 虽然在意料之中,秦渊一颗心还是沉了下去。 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看着马车想要再争取一下,“掌柜,秦家的事是有人故意在背后兴风作浪。” “我们秦家的名誉口碑一向不错。” “我知道。”掌柜淡淡一笑,“若是因为这,中秋夜就该结束合作了。” “不是吗?”秦渊发懵,有些惊讶。如果不是因为秦家名声受损,那……为何要结束合作? 难不成是因为质量降低?不可能他一直严格把控。 “自然不是。”掌柜放下车帘要离开,秦渊不死心的问道,“那为何突然结束合作?” 掌柜放下车帘的手一顿,只神秘一笑,“得罪了你们的贵人。” 留下这句话,掌柜就放下了车帘在无其他。 看着逐渐远离的马车,秦渊整个人迷茫混沌。 得罪了贵人? 清字商号突然找来谈生意,他的确怀疑过是不是有人帮忙。但认识的人中根本没有跟清字商号搭上线的。 他也就慢慢打消了这个念头,认为是秦家的货物优质。 原来……真的是有人在背后帮他们? 秦冕被关押监牢,秦渊一边跑监牢一边照顾生意。 本就忙的焦头烂额,因为清字商号的结束合作,秦家锦缎一条线直接瘫痪。 商场无人帮忙,甚至还趁机高价请走工人,原本门庭若市的秦家逐渐清冷起来。 百年布料世家,摇摇欲坠。 这些风沧澜是不知道的,也不关心已经踏上了归国的路。 原路返回得走几天的水路,考虑到风沧澜的身体,宗正昱选择绕路走陆路。 而这条路,刚好跟天阳太子同路,又落脚了同一家客栈。 当在客栈里看到君时瑜的一刹那,风沧澜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又很快的隐藏好。 混迹江湖,第一点就是绝不留下对自己心存杀意的人。 相比她的隐藏,宗正昱就放肆的多。 双方下马车撞见的一刹那,宗正昱眼底杀气翻腾。 风沧澜赶紧去拉他的手。 冰冷的手牵着宗正昱,感受到掌心的冰凉他内心的狂躁被慢慢抚平。 宗正昱跟风沧澜执手而站,君时瑜跟湘绫一前一后。 双方对立,硝烟弥漫。 “时瑜果然跟摄政王妃有缘,离开了月夜皇城竟然还能在这里相遇。” “这……莫不是就是人们说的,有缘千里来相见。”君时瑜凉薄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狐狸眼噙笑,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 宗正昱浑身寒意萦绕,像随时发动攻击的孤狼。 怕宗正昱一会儿控制不住,在这里跟君时瑜干起来,风沧澜搂住他的腰娇声道,“昱昱,我好累啊,坐了这么多天的马车,想休息了。” 看着怀里的人,宗正昱伸手拖住,给了君时瑜一个刺骨的眼神就进了客栈。 看完全程,湘绫心头没由来的心慌。 压下异样,她上前一步低声道,“殿下,我们要不要换一家客栈?” “不必。”君时瑜灰白色的唇微动,起步踏入客栈。 湘绫脸色微变,迅速跟上。 两国使臣相见,如旧友般表面和谐了唠嗑起来。 在宗正昱跟君时瑜进客栈后,发现双方水火不容,立马各自回去。 刚才还热闹的客栈,瞬间变的冷清无比。 厢房里,风沧澜再三跟宗正昱强调,“昱昱啊,控制住自己,咱们报复悄悄的就行。摆在台面上,影响两国邦交。” “你要时时刻刻记住!你!是有家室的人,要谨慎深思,走一步想好九十九步!” 怕宗正昱气性一上来啥也不顾,风沧澜苦口婆心的劝着。 宗正昱掀开眼帘,狭长的凤眸噙着温柔,嗓音都格外柔和,“好。” 他是有家室,有夫人的人,不能莽撞。 “真乖。”风沧澜搂着宗正昱手臂,奖励性的在其脸上亲了一下。 怕宗正昱出去遇上,风沧澜都不让他出门,“那我吩咐晚膳喽。” 她挥着手要离开,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忽然响起,“吩咐厨房,煮一碗避子汤。” 风沧澜刚踏出去的脚一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扶着门框回看一眼支支吾吾应声然后转身赶紧跑下楼。 到了厨房,嘱咐了晚膳菜单,四周师傅都在忙,只有角落有个没事人。 风沧澜快步过去,对方背对着似乎是在折菜,便压低声音道,“你能帮我煮一碗避子汤吗?” 背对之人身形微顿,缓缓转身。 风沧澜微翘的唇角陡然僵住——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摄政王妃是在邀请本殿吗? 瞳孔猛然一缩,盯着跟前的人。 “摄政王妃是在邀请本殿吗?”君时瑜灰白色的唇角微扬,明明是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尴尬只在一瞬,见是君时瑜,风沧澜眉宇骤然阴冷,眸中温度直逼冰点。 君时瑜苍白手指微抬,伸向风沧澜。还未碰到就被躲开,他将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顿,嗓音轻缓,“澜澜邀共度良宵,本殿自然应允。” 风沧澜冷剐一眼离开,刚有转身就被对方阻挡。 “澜澜,来邀本殿怎么就要走了?”君时瑜挡住去路,凉薄阴寒的声音格外渗人,叫人头皮发麻。 他微微俯身跟风沧澜平视,狭长狐狸眼似有勾子一般,眉骨下方小痣牵动的又妖又艳,“摄政王,满足不了澜澜吗?” “神经病!”骂了一句,风沧澜转身就走。 手腕就被猛的拽住,风沧澜一把挥开,秋水眸冷冽如冰,四周似风雪将至,寒风阵阵。 “你还当这里是迷阵?想在这里杀我?” 君时瑜晦色瞳仁一颤,周身气势不再锋芒锐利,慢慢缓和了下来。 记住网址 苍白指尖拂过风沧澜的朱唇,狐狸眼里藏着病态的痴狂跟迷恋。 风沧澜一把拽住手指,“卡擦”一声手指折了。 君时瑜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眼神炙热癫狂被纤长睫毛掩盖,“澜澜,别跟宗正昱太亲密。” “关你屁事!”她怒骂一句转身离开。 要不是不能在这里动手,真想就地杀了他! 看着那轻晃的帘子,君时瑜慢慢将半空中的手收回,缓缓睁眼瞳仁中的癫狂之色叫人毛骨悚然。 灰白色的唇上翘,笑的阴翳变态。 离开厨房,风沧澜就往楼上走,到门口才放慢脚步。 推开门,宗正昱坐在床榻旁。 屋内一盏灯,照的屋内暖橙色,也给床榻上的人增添了几分柔和。 走到桌旁风沧澜倒了一杯温茶,喝完了把下面的事讲了一下,说一会儿就送晚膳上来,自动省略了遇到君时瑜的事情。 刚放下茶杯,就被人从身后搂住。 宗正昱环住风沧澜不盈一握的纤腰,低头含住耳垂。 本就是敏感之处,被宗正昱咬住,风沧澜腰间一软整个人倒在怀里。麻酥感传遍全身,仿佛有一股电流流淌全身。 明白宗正昱的意思,风沧澜脸颊爬上红晕之色。 宗正昱亲着耳垂的吻,一路向下,落在风沧澜白皙的脖颈上,她下意识歪头,反倒给对方腾了操作空间。 腰间的手不安分的乱动起来,风沧澜奶猫似的轻吟一声,引的宗正昱眼底一片深暗。 掐着风沧澜的腰将其转过来就吻了上去,风沧澜被亲的节节败退抵在桌边。 宗正昱搂住纤腰将其抱到桌上坐着,双手称在风沧澜两侧。 吻缠绵细腻,他撑着桌子的手转向风沧澜的腰带,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别样的蛊惑,“澜儿今晚我们试试在这里好不好?” 破碎的话从他嘴边溢出,风沧澜藕臂似的双手环绕着宗正昱的脖子,听到这句话被亲的七荤八素的思绪瞬间回神。 素手抵住宗正昱的胸膛往后推了推。 她面色桃粉,脖子都隐隐染上了粉色。 被推开,宗正昱垂眸看着跟前的人,嗓音暗哑,“怎么了?” 唔……她忘记一事了! 遇到君时瑜那个傻逼,忘记跟厨房说避子汤了。 “一会儿要用晚膳了。”她扭捏后退,绯红着脸颊,秋水眸中波光潋滟。 本来打算用完晚膳,找个借口去厨房吩咐,这样就可以圆回来了。 结果宗正昱搂着的手不放,声音哑的厉害,“做完在吃。” “……”那待会儿下去取避子药不是抓瞎吗?不过……她最近是在安全期,应该没问题。 见风沧澜走神,宗正昱剑眉微拧有些不悦,双手撑着桌面倾身而来。 满室春光,半散的衣裳滑落肩膀,露出精致锁骨,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透着一股淡淡的薄红让人心驰神往。 满头青丝散落肩膀,跟锁骨出的白形成鲜明对比。 室内暧昧旖旎,桌上暖橙色的光照清了风沧澜满脸绯红。 朱唇忽张忽合,鸦羽般的睫毛轻颤,鬓角碎发贴在耳畔,极妖极媚。 身后传来压抑的轻吟,声声唤着她的名字。磁性暗哑的声音,满是情动之色。 “哐哐哐!” 门外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风沧澜一惊,下意识紧绷。宗正昱压抑闷哼,额头青筋暴起,狭长的凤眸下浓烟滚滚。 “有人来了。”风沧澜回首看他,桃红的脸颊上满是紧张。 宗正昱敛下眸中惊涛骇浪,捞起风沧澜的腰,抱着走到床榻将其放在床榻上用被褥盖着。 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系着腰带,一身月白长袍衬的整个人温润儒雅,芝兰玉树。 凌厉的五官一片冷盘,一副斯文禁欲的模样,不见刚才半分痴狂模样。 哼,天下男人果然都一样!床上床下两个样! 瞧瞧宗正昱这多欺骗人的外表,看着清冷禁欲,谁能想到他刚才掐着她的腰,缠着要! 整理好衣衫,宗正昱坐在桌旁。 风沧澜整个人嵌入被褥,只留一张红扑扑的脸颊在外面。 见宗正昱坐在桌边,那个位置正好是……登时,风沧澜脸颊红的似天边的晚霞。 “进。”冷淡而磁性的声音响起,房门被推开。 “客观,您的晚膳到了。”小二从进门开始,从始至终低着头。 今日来的两波人明显身份不凡,将晚膳送到就小二就低着头离开,期间没有丝毫好奇抬头窥视。 厢房恢复平静。 宗正昱挑着盘里的饭菜,最后端着碗走到床榻旁坐下。 风沧澜下意识要穿衣用膳,刚找到被碰到床榻内侧的衣裳宗正昱的声音就响起,“不用穿,反正一会儿还的脱。” “麻烦。” 随后不理风沧澜瞪大的眸子,夹菜喂向风沧澜,“我喂你。” 风沧澜秋水眸瞪的浑圆,白皙的脸颊红的能滴出血。 宗正昱说的什么鬼啊卧槽! “我……”本来想反驳一下,最后在宗正昱满含深意的眼神中张嘴吃饭。 吃了一大半风沧澜就摇头不吃了,宗正昱也没劝把碗筷放到桌上又折返回来。 见他开始解腰带,风沧澜问出声,“你不吃吗?” 宗正昱解腰带的手一顿,将腰带整齐放在一旁,坐在床榻上把床帘放下来,“现在就吃。”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宗正昱,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这个吃,不是字面上的吃,另有含义。 风沧澜雪白的身体呈现淡淡粉色,漂亮的眸子染着一层湿润,从聚焦到失焦,周而复始,完全不能自已。 厢房内满室春色,厢房外寂静无声。 君时瑜垂着眼,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 惨白的额头青筋暴起,格外恐怖渗人。狭长的狐狸眼里闪过无数情绪,最后都被克制住。 他咧嘴,灰白色的唇荡起阴森一笑。最后踏步转身离开。 屋内的情况持续到半夜,风沧澜翻身要睡觉,就听到旁边稀稀疏疏的声音。 半眯着眼睛困倦道,“你干什么?大半夜不睡觉。” 每次她浑身无力,宗正昱生龙活虎。 同样是习武了,这差距是不是太大了! “我去厨房给你端避子汤。”宗正昱一边穿衣一边说着。 风沧澜迷瞪瞪的嗯了一声实在太累想睡觉,却在思绪涣散的一秒陡然睁眼,全身疲倦消散,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避子汤!? 她之前厨房遇到君时瑜就给忘记了。 见宗正昱已经穿好要出门,风沧澜半撑着床榻坐起来,“这么晚了,懒得下去。” “我是安全期,一次不喝没事。” “我下去端。”宗正昱恍若未闻。 见其挪步离开,风沧澜改口道,“要不明天早上再喝吧,今天太晚了。明早还要赶路,早点歇息。” “不晚,我下去端。”说着他回首看了一眼,眉眼柔和声音轻柔,“你等会儿喝了药再睡。” “昱昱!”风沧澜唤住离开的人,“我今天忘记吩咐厨房了,明早让他们熬一份吧。” 她话音刚落,宗正昱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眉宇间的柔和以及眼底的温柔,缓缓消散。 风沧澜柳叶眉一周,目光凝视着对面。 宗正昱一下变的陌生极了。 女人本就心思细腻且敏感,风沧澜更胜。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脑海里顿时涌出许多想不透引人深思的往事。 每次跟宗正昱有交流后,他都会端上避子汤,无论风雨。 上一次实在是太累,她说晚点再喝,宗正昱直接掀开了被褥,不容置疑、不容反驳。 顿时,眸中春色不再,旖旎的心思完全消散。 秋水眸带着几分警惕跟审视,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风沧澜的转变被宗正昱看在眼底,他凤眸下垂,袖口下指尖轻颤。 快步走到床榻旁,磁性的声音莫名的夹杂着一丝颤,“澜儿……” 他伸手去拉风沧澜被一把躲开,掀开的眼帘下凤眸是一片慌乱,“澜儿你别这样看着我。” 陌生、冰冷、审视还有戒备。 这几种交织在一起的目光,恍若一把冰刃,直刺宗正昱的心脏。 “宗正昱。”风沧澜的声音冰冷刺骨,比寒冬腊月的风更加寒冷,“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对方的态度太过冰冷,宗正昱猛的争辩,“没有。” “你的避子汤可真是不管多晚,从不推迟,风雨无阻。” “你觉得?我会信。”疑心一旦升起,就慢慢涨大,仿佛要将风沧澜整个人吞噬。越想越觉着以前的事,哪里都透着不对劲。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想要孩子。” “我不喝避子汤,你应该是双手赞成才对。”她的视线陡然冷冽起来,连带着语气都带着攻击性。 此刻的她,犹如怕被伤害的刺猬,束起全身的刺保护自己。 事后避子汤,不让她有怀孕的可能。 这情节太熟悉了! 突然一下,风沧澜想到了曾经看的那些狗血替身文。 再一想宗正昱之前护的厉害的女子画像,风沧澜只感觉全身血液倒流,浑身冰冷。 她不会是被宗正昱当成替身了吧? 这样一想,再去看宗正昱就总觉着他看自己的眼神,是在透过她看其他人。 虽然之前解释了,但若是骗她! 登时,风沧澜气的浑身发抖。 风沧澜变了又变的眼神,以及最后看他冷漠到暗含杀意的眼神,让宗正昱没由来的一慌。 “澜儿你怎么了?”发现了风沧澜情绪翻天覆地的变化,宗正昱赶紧解释,“你不想喝。那……那咱们以后就不喝避子汤了。” “这是避子汤的事吗?”风沧澜突然爆吼,街上鸟雀惊飞。 宗正昱被她陡然的吼叫吓的一愣,就见风沧澜气的发抖,脸色苍白。那双秋水眸似染上了一层水雾。 “澜儿……” “我……别生气,我……我就是听说有人生孩子,结果难产死了。”宗正昱抖着唇解释,“我害怕,害怕你有孕生产也……我不敢想,若是发生会怎么样。” 气的全身冰冷恨不得杀人消气的风沧澜:??? “你……说什么?”她顿愣迷惑,声音没有之前的冷厉,也轻和了许多。 宗正昱目光灼灼,黑眸如渊,“我怕澜儿有孕生产也像那人一样。” “所以才每次都准备了避子汤,我不要孩子了。” “……” 风沧澜当场懵逼,感情她刚才气了个寂寞? 果然!狗血替身文害人不浅! 还好还好。 风沧澜暗自松了一口气,幸亏没有问出来,不然就丢脸丢大发了! 这也不怪她想歪啊,宗正昱每次风雨无阻,刚才听说没有准备一下子就变脸了,又有之前画像的事。 加上被各种虐恋情深替身文毒害,然后就想歪了。 正常人都会想歪吧,不怪她脑补多。 “咳。”想到刚才自己的大嗓门,风沧澜柔和了些,“那只是少数,难产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十分之一百分之一。” “哪怕是千分之一,哪怕是一丝危险,我都不敢赌。”宗正昱抢答。 “澜儿。”他将风沧澜拥在怀里,抱的小心翼翼如视珍宝,又紧紧箍在怀里,害怕离开,“我不敢赌,万一那千分之一发生了。” “我……不敢想象。” “我宁可永远不要孩子,也不想让你涉险。” 搂着她的人抖的厉害,风沧澜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塌陷,双手环住他的腰,“不会的。” “你忘了我是谁吗?” “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鬼手医仙哎。”她脸颊蹭了蹭对方的脸颊,二人近在咫尺目光交织……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我是因风沧澜而生 “别胡思乱想。” “以后有事得跟我说。”害的她脑补了一本两百万字的替身虐恋文。 她那会儿,有一阵替身虐恋老火了,紧跟潮流看过几本气的肾疼。 刚才脑补的时候,她都想好了如果是真的,宗正昱敢拿她当替身就一刀一刀切片处理。 “好。”宗正昱阵阵点头,回到床榻搂着风沧澜睡觉。 晚上的小插曲就此结束。 风沧澜在宗正昱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想到宗正昱这个二傻子竟然听说有人难产,不要孩子就想笑。 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傻的人呀。 又傻又可爱,还满心满眼都是她。 了解事情原委后,风沧澜心头大动,隐隐约约感觉到在宗正昱心里的分量了。 以前经常听人说,宗正昱对她多好多好。 她都是一笑而过,没什么实质性感受,今天是完全感受到了。 突然感觉,上一世她死都没有一段感情,是不是就是给她准备了最好的啊。 “昱昱。”风沧澜忽的抬头,屋内昏暗一片不太能看的清。 宗正昱轻轻一嗯,短短的一个字不难听出里面的宠溺。 她仰头在宗正昱下颚处轻啄一下,即便是屋内的昏暗,也挡不住那熠熠生辉如星辰般闪耀的美眸。 “奖励你的。” “你以后都要对我这么好呀。” 宗正昱呼吸微滞,轻缓出声却格外严肃似在承诺,“以后只会更好。” 说着他紧了紧搂住的手,风沧澜心尖一颤,枕着宗正昱的手臂。 两人呼吸缠绵,慢慢入睡。 而另一厢房 君时瑜站在窗边,看着黑夜的皎皎明月,负立的双手青筋暴起。 整个人萦绕着阴郁的气息,“心上人在其他男人怀里的笑迎的感觉如何?” 下一瞬,他陡然变脸,“你闭嘴。” “你我互生互存,没有我何来你?就算说你是我创造的都不为过。” “所以,我们现在争来争去无用,何不合作?”君时瑜循循善诱。抢夺身体总会出意外,不如先安抚下来。 最近容瑾突然掌控身体,隐隐有独占的趋势,再这样下去后面的事情如何进行。 “我们一人退一步。我不杀风沧澜,这个身体分时掌控。有风沧澜时,你掌控。没有时,我掌控。” “我会助你杀了宗正昱,把风沧澜抢回来。”君时瑜阴郁的声音带着蛊惑。 身体的控制权被容瑾夺走,他阴冷渗笑,“你我一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助我抢风沧澜?你若是能接受风沧澜还能有我的存在?” 下一瞬,君时瑜面露狰狞,还没说话又被抢占了。 “为了计划顺利不被看出端倪,让云桑抹除你的记忆,杀了容瑾顶替他的身份,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星云。” “可惜你千算万算,没想到被抹除记忆的你会喜欢风沧澜,还因此功亏一篑!” “你若是能接受,还会分裂出来一个我?” “你无法接受自己爱上其他女人,排斥厌恶,才会有我的存在。”他声音轻慢犹如幽灵一般。 “还有一句话你错了。”容瑾薄唇微翘,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是在看另一个人,“我不是你创造出来的。” “我是因风沧澜而生。” “你无法接受自己背叛了心头挚爱,无法接受在抹除记忆潜伏星云国时喜欢上风沧澜。所以才会有我。” “一个被你厌恶排斥,因风沧澜而生的我。”他越说,脸上笑容越胜,让人头皮发麻。 铜镜中的面孔陡然青筋暴起,“你闭嘴!” “我从未背叛她!” “是你喜欢风沧澜!我不是你!”镜中的狐狸眼瞳仁布满阴翳,嘴里一遍一遍的低吼。 “的确。”瞳仁阴翳退散,换上一抹淡笑,“你不是我,我不会伤害澜澜。” “但是,你会!”他含笑的瞳仁陡然森冷,忽的轻生低笑。 看着随着自己动作活动的双手,走入黑暗。 夜,静悄悄的,隐隐有些寒意。 离月夜皇城越远,冷意越明显。 第二日一早,风沧澜一行人就准备启程。 好巧不巧的,双方几乎同时从二楼下来。 风沧澜眸中波光潋滟,媚眼如勾,整个人容光焕发。脖颈上暧昧红痕若隐若现。 君时瑜眸光微深,目光掠过脖颈又轻飘飘扫过两人十指紧扣的手。 双方对立而战,气氛隐隐有些不对劲。 两国使臣都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 怕宗正昱控制不住打起来,风沧澜紧了紧相扣的手,“昱昱,我们快走吧。” 耳畔响起风沧澜的声音,宗正昱才收回如渊似海的目光。 君时瑜睫毛轻颤,眼底荡起一抹狞笑。 上了马车继续赶路,二人同路几乎是一左一右互不相让。 风沧澜枕着宗正昱的肩膀,昨晚没歇息好打算靠着歇息一下。 一连三天,两国的马车都是如此,一左一右谁都不愿意落后。 终于在第三天,前方出现岔路一左一右,完全相反的方向。 一过断桥,后面就是茂密大山连绵,野兽猛虎众多。 两国人都在断桥边停车休息。 坐了十几天马车,风沧澜坐的全身酸痛,跟宗正昱说过之后下车活络胫骨。 看着四周的郁郁葱葱,深呼吸一口气。 过了断桥通过几座大山就算是离开月夜国抵达星云国。 水晶兰已经到手,回去之后就可以炼药。 这回月夜倒是没白来。 “嘶——” 一阵细小的声音响起,风沧澜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四周蛇虫鼠蚁躁动。 吐着蛇信的蛇快速穿梭,风沧澜被给吓的呆愣原地。 上一世小时被蛇咬过,如今都还有心理阴影。看着四周躁动不安的蛇,她血液倒酒,全身冰冷,“蛇……” “蛇啊——” 嘶吼声穿透云霄,后面有蛇风沧澜本能往前跑。 马车内,听到嘶吼声的宗正昱蓦得掀开车帘。 “哐!” “轰隆隆——” 地动山摇,飞禽走兽不安的乱跑鸣叫。连接两山的断桥在剧烈晃动下,裂开一道缝隙。 宗正昱瞳孔一缩,飞身而出,看着坍塌断裂的桥嘶吼一声,“澜儿小心——”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三章这是……双重人格? 幼年被蛇咬的恐惧再升,风沧澜面色惨白,完全忘记了会轻功这回事。 跑到断桥尽头,脚下猛然一轻,整个人失衡下坠。 宗正昱如闪电般飞来,只差一掌之隔,就能拉住风沧澜,却眼睁睁看着下坠,“澜儿——” 宗正昱纵身下坠,周围山石滚滚,星云使臣们在山上根本无法直立。 目睹一切的君时瑜从山上纵身一跃,湘绫察觉到时君时瑜已经坠向山谷。 “殿下!”湘绫追过去,刚跑两步,脚下晃的更厉害。 因为地动的摇晃的原因,山体滑坡,岩石滚滚而下。 所有使臣似热锅上乱窜的蚂蚁,四周乱乱跑躲避,却还是有许多人被山石砸中当场身亡。 两峡之间,连接的断桥坍塌,山路也被岩石堵住。 追下悬崖的宗正昱终于落地,却不见风沧澜身影。 四周荒凉,崖底阴暗潮湿,还有许多碎石岩石。 记住网址 宗正昱整颗心提到嗓子眼,看着周围凤眸充斥着慌张跟恐惧,“澜儿!” “澜儿——” 他一边喊一边找,沙哑的声音抖的厉害,声声在涯底回响。 半山腰,风沧澜双手拽住岩石,纤纤玉指混合着鲜血跟泥土。 跌落下来时,腿撞到山壁,疼的麻木没有知觉。 调动内力,飞向旁边的一个灌木丛。 此时山谷不再摇晃,恢复之前的安静,仿佛刚才的地动山摇从没发生过。 泄气的躺在草堆上,风沧澜苍白的脸上是坠落时被树枝刮伤的血痕。 一条腿疼的没有知觉,心尖都在发颤。 深呼吸一口气,压下窜上来的痛感,紧绷着五官撩开裙摆卷起裤腿。 白色的裤腿上鲜血淋漓,一点一点卷开,裤腿跟血肉黏在一起,卷起时疼的咬牙。 膝盖处血肉模糊,她小心摁了一下腿,疼的整个人直颤。 摔折了! 靠! 刚才被那蛇吓的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忘记的会轻功这件事! 跑什么啊,离地就行了! 观察四周,这里是一条小路,人迹罕至,荒无人烟。 再看看摔折的腿,风沧澜撕开裙摆找到一根比较粗的树枝把小腿绑起来,避免二次伤害。 正在打结,风沧澜耳尖微动,眸色一凝,陡然抬头。 只见一个欣长的身影从远处走来,风沧澜下意识认为是宗正昱。脸上浮现一抹劫后余生的笑。 可在下一秒,笑容僵住,逐渐化为冷然凌厉的冰冷。 看着来人,风沧澜咬着牙嗤笑一声,“你觉着,追到这里就能杀了我吗?” “以为我摔了就能杀了我?” 她朱唇勾起一抹嗜血笑容,“只怕是要让时瑜太子失望了。” 风沧澜扶着树干站起来,整个人煞气弥漫,锋芒骇人。 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戾气,让人不敢直视! 她说话分散注意力,一只手在后背轻捻一下,缓缓聚气。 只要对方一有动作,立马发动攻击。 之前在月夜皇城她已经很忍了! 嘴里劝着宗正昱别找事,她可是比任何人都想杀了君时瑜! “你……受伤了。”君时瑜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膝盖,说话声有一丝不可察的颤。 风沧澜狞笑一声,“我受伤了,你也杀不了我。” “在迷阵是!在这里同样是!” 风沧澜的杀意跟戒备格外明显,君时瑜垂下的瞳仁闪过一丝苦笑,“想杀你的不是我。” “你受伤了,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说着君时瑜就要过去,风沧澜附带内力的一掌打去。 凌厉的掌风打在君时瑜身上,他没有躲开。 打到的一瞬,他剑眉轻皱,灰白色的唇角溢出一丝鲜红血迹。 艳丽的血红跟灰白色的唇形成鲜明的视觉冲击,君时瑜拇指擦掉溢出的血迹,“我不会伤害你。” “不会?”风沧澜勾唇阴笑,“看来时瑜太子贵人多忘事,忘记了迷阵一事了?” 当时若不是湘绫突然离开,她还真的一辈子就交代在那里。 “那不是我。”我不会伤害你。 后半句君时瑜没有说出来,狐狸眼直视着对方,瞳仁中只有真诚。 “我……有病,发病的时候就像换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我也不是我,他弑杀。” “可我不。”他一边说一边前进,“迷阵想杀你的不是我,是他冒出来了。” 风沧澜目光深沉。 之前看到君时瑜的确是前后两秒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惠宁招亲的擂台上也有发现。 这是……双重人格? 一般是小时候受过非人的虐待,潜意识的想反抗,才会生出另一个人格保护自己。 如果君时瑜说的是真的,另一个分裂人格弑杀也能说通。 可……“不可能,说不通,你我无仇无怨,发病怎么会想杀我。”风沧澜暗中套话,“想骗我?然后趁我不注意一刀毙命?” “不!”君时瑜上前一步想要解释,看到风沧澜冷若冰霜的目光立马退回去,“你从我这里抢走水晶兰,被发病的他认为你要伤害我。” “真的……想杀你的不是我。” “正如你所说,我跟你无冤无仇,在此之前根本就没见面。我怎么会无冤无仇杀你?” 面对君时瑜有条有理的解释,风沧澜一只脚站的腿麻,双手抚着旁边的树干。 如今她这模样,周围又没有其他人。 就算他想动手……“你过来扶我。” 听到风沧澜的话,君时瑜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刚要碰到就猛的被点穴,下意识张嘴,嘴里什么东西滑进了喉咙。 风沧澜扬了扬唇,暗含警告,“刚才给你吃的是特制的毒药,每天都需要服用解药,否则毒发身亡,七窍流血。” “你想对我动手,掂量掂量。” “另外……”风沧澜撩开眼帘,嗜血杀意扑面而来,“这毒是我找鬼手医仙炼制的,解药只有我有。” “你若是想杀我再找大夫配置解药就省省吧。” “不会。”就算杀尽天下人,也不会动你。 “过来扶我。”风沧澜伸出一只手,君时瑜过去小心搀扶。 见对方如此听话,风沧澜只当做刚才讲的话起作用了。 君时瑜扶着风沧澜走了一天一夜终于找到一户人家,而宗正昱还在悬崖下找人。 这户农家是一对年迈夫妻,看到风沧澜脸上是伤腿上是伤赶紧让进来。 风沧澜被扶在床上躺着,君时瑜立马出去再回来就端着一人冒烟的水。 拧的半干一副要处理伤口的模样。 风沧澜戒备坐起,“我自己来就行。” 进屋的老太太听到这话出声道,“小姑娘你伤的那般严重躺着别乱动,让你夫君上药。” 正文 第四百三十四章你以前认识我? 老太太的话让木屋一片寂静。 君时瑜捏着半干手帕的手在听到夫君二字陡然缩紧,水流从指缝间流淌滴落。 纤长的睫毛轻颤,瞳仁微转余光打量床榻之人,还未看到耳畔就响起她清冷的反驳,“您误会了,他不是我夫君。” 两人一个半躺着,一个站着。 屋内的气氛逐渐变的诡异。 君时瑜苍白的手缓缓松开,沉默无声。 老太太目光一顿,完全没想到两人并非夫妻。 这深山老林,孤男寡女的。 “那就让你未婚夫给你上药吧。”老太太想当然的觉着,两人不是夫妻那就是未婚夫,“你伤的重,最好不要乱动。” “他也不是我未婚夫,我有夫君。”风沧澜直言解释。 说到夫君,她想到了宗正昱。 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坠落时隐约感觉到宗正昱追下去了。但两峡山腰山雾缭绕,云雾弥漫,根本看不清。 现在两天过去了,昱昱若是在悬崖下找不着她,估计得急疯。她得处理一下伤口,明天去会合。 老太太明显是被这番说辞惊到了,看两人的目光都变的奇怪起来。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我自己来。”风沧澜的态度很坚决,君时瑜只能将拧干的帕子递过去。 她一点点擦拭腿上的干涸的血迹,以及融在一起的泥土。 整条腿因为没及时处理有些肿,风沧澜咬着牙绷着脸,把腿布伤口清理干净从袖口摸出来一个瓷瓶。 药粉洒在伤口,腿部传来钻心刺骨的疼,风沧澜神色坚毅撕下一块干净的裙摆包扎。 站在一侧看完全程的君时瑜,袖口下指尖发颤,心头似被针扎一般,“疼吗?” 担忧的话脱口而出。 风沧澜包扎的动作一顿,看着君时瑜的目光满是狐疑跟怪异。 接收到对面的目光,君时瑜脸色微顿,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说的话完全不符合现在的身份。 他现在,不是容瑾,也不是君时瑜。 他本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出现被人厌恶跟憎恨。 但……那又如何,他是因风沧澜而生。 只是因为风沧澜而已。 风沧澜秋水眸中充满了审视打量,目光凌冽,好似要将人看穿一般,“你我以前认识?” 君时瑜的态度太过诡异,两人明明毫无交集,却想要她的性命!虽然之前有解释,大概原因是双重人格。 但这并不能确定,也可能是对方的说辞。 风沧澜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回将军府前是不是跟这位天阳太子有过交集。 他认出了自己,跟自己有仇所以才下狠手。 风沧澜带着试探性的一句话让君时瑜心头一颤,他下意识看去。 心底期待风沧澜认出来他是谁,同时又不希望,纠结、犹豫、挣扎。 最后理智被感性战胜,“时瑜月夜之前并未见过沧澜。” 风沧澜半信半疑收回目光,继续包扎。 把旁边的木棍分别靠在小腿两侧,用布条固定。 捆绑时拉的太紧,风沧澜疼的嘴唇直颤,却从头到尾没有吭一声。 处理好腿部的伤口,将手帕清洗拧干,准备擦脸上的伤痕血迹。但根本看不到只能盲擦。 君时瑜似看穿了风沧澜心头想法,离开木屋再回来,手里拿着跟老太太借来的斑驳铜镜。 年代有些久远,不是很清晰但也能大致看清。 他双手拿着铜镜站在风沧澜跟前,充当人形支架。 风沧澜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矫情拒绝,说了一声谢谢就开始擦拭脸上血迹。 坠落时悬崖旁有许多草木,脸上被锯齿草隔开了口,血迹已经干涸。 一条长长的口子直接从嘴角到眼角,还没擦干血迹,稍微一动十分可怖。 除此之外,脸颊还有些小伤,跟那长疤比起来倒也没什么。 “这疤这么长,能好吗?”风沧澜看着铜镜自言自语,“啧,好不了就毁容了。” 她话音一落,另一道声音响起,“能好,不会毁容。” 风沧澜擦拭的动作停住抬头,就见君时瑜目光真诚说的认真,“澜澜不用担心。”他会集天下最好的药材于一起,不留一丝疤痕。 风沧澜眼梢上扬,不会留疤她当然知道,就算留疤她也有办法除掉。 只是这君时瑜,实在是很怪异。 当真是双重人格?真的跟以前让人望一眼就发怵的模样,不像一个人,“借你吉言。” 擦干脸上血迹,上完药有些乏力,风沧澜倒在床榻上歇息。 哪怕两天未睡,疲惫至极她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明明很累,却不敢酣然大睡,只能浅眠。 风沧澜休息时,两峡之下,两队人马还在寻找。 分别是月夜一国跟星云一国。 两队在涯底找了两天不见踪影,宗正昱整个人狂躁暴戾,一靠近就能明显感觉不适。 两天的不停歇寻找,一直找不到心头更是焦虑,焦急,慌张、恐惧。 各种各样前所未有的情绪齐齐涌来,他双目布满了血丝,不停歇的找整个人似疯魔了一般。 湘绫扫了一眼宗正昱,仰头上看。 一望无际,云烟袅袅根本看不到顶端。 “我上去找找。”湘绫腾空而起,离开的宗正昱脚下一顿。 猛然抬头,看着望不到边际的两峡瞳仁轻颤。 澜澜会武,不一定会坠落崖底,极有可能是中途就停了。 宗正昱紧跟其后,二人在崖边寻找看是否有山洞或者是暗洞。 四周白雾弥漫,宗正昱正准备往上飞,就见一处灌木丛。那边还有一条路,似乎是因为断裂而形成的小路。 草丛上似被人碾压,匐地不起。 他飞到草丛边,看到绿叶上暗红色的血迹全身血液倒流,整颗心不断下沉。 宗正昱猛的起身,沿着小路飞奔而出,脸上尽是急切跟恐惧。 一夜过去,需要换药君时瑜端着热气腾腾的水进来,放在桌上拧干过来。 经过三天相处,风沧澜虽然戒备但也不似之前那般草木皆兵。 见他拿着帕子过来,下意识伸手,却被避开。 君时瑜直接坐在床榻旁,用一根类似于棉签的东西,粘一点药水准备涂抹。 风沧澜拧眉,抗拒道,“我自己来。” “铜镜在老太太屋,他们夫妻出门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铜镜在屋里,人家出去了所以关门就拿不到了。 “你看不到,我帮你上药。” 风沧澜眉头紧皱要拒绝,君时瑜就已经开始涂抹药水。对方的动作轻而柔,刻意的轻缓小心翼翼。 想到自己看不着确实不好上药,到嘴边的话最后吞了回去。 风沧澜垂着眉,一动不动,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依旧难掩其美貌。 就像橱窗里精致的洋娃娃,任由摆弄。 君时瑜手里上药却是越靠越近。察觉到对方的气息,风沧澜掀开眼帘,就撞进对方似深渊的瞳仁中。 只一瞬,她挪开目光,余光划过门口瞳孔猛的一缩——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你试探出来本殿是谁了吗? “昱昱。”风沧澜惊喜出声,君时瑜慢慢推近的动作猛然一顿。 门口,宗正昱满脸憔悴疲惫,深渊般的瞳仁掀起前所未有的风浪。 他深深看着前方,风沧澜坐在床榻上,旁边站着君时瑜。 就他这个位置看过去,两人似在接吻。 意识到这点,宗正昱周身迸发出骇人的暴戾,夹杂着嗜血杀意,叫人头皮发麻。 风沧澜从刚开始的惊喜到高兴,不顾受伤的腿一只脚跳向宗正昱。 一蹦一跳有些滑稽。 “昱昱!”她猛的搂住宗正昱的腰,整个人埋在他胸口。 “你怎么才来啊。” “我都打算上完药去找你了!”风沧澜哽咽出声。 摔伤时未落泪,上药时疼的厉害也没吭声。这几日的坚毅,在看到宗正昱的一瞬瞬间崩盘。 宗正昱满身煞气,在怀里的小姑娘一抱之后,消失的一丝不见。 听着怀里传出的哽咽哭诉声,宗正昱满是血丝的双眸微红,所有的戾气在她哭诉声中烟消云散。 “昱昱,我好疼啊。” “我腿摔折了,脸也摔毁容了。”这几日埋在心底的通通发泄了出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宗正昱听着哭诉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伸手想捧着风沧澜毫无血色的脸。 看到掌心是血迹泥土混合,只能用手背去擦拭泪水,“是我不好,我没保护好你。” 风沧澜吸溜一下鼻子,眸子还有些湿润望着宗正昱把他整颗心的都看化了。 “以后不会了,以后不会了。”宗正昱连说两句,满是保证。 心底一阵揪疼,低头亲吻风沧澜哭的发红的眼尾,小心翼翼的呵护,动作轻而柔。 君时瑜一瞬不瞬看着相拥的两人,纤长的睫毛遮掩了眼底的酸楚苦笑。 这三日,风沧澜从摔伤、上药一直是面不改色,一声不吭。 如今看到宗正昱,哭的泣不成声。 原来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的刚毅坚强,也有柔弱惹人怜惜的一面。 只是……这一面,只对宗正昱一个人展示罢了。 心头似被千万根银针扎,疼的呼吸困难,疼的呼吸麻木。 “关你什么事,我自己傻逼。” “我小时候被蛇咬过,看到吓懵了一个劲跑,腾空就没事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三天的委屈跟痛苦哭完了眼睛红红。 目光错过宗正昱,就看到后面的湘绫。 她下意识止住哽咽,靠! 被别人看到哭了! 宗正昱似明白她心头所想,手背擦干脸上泪痕。 看着傲娇要面子的人低低轻笑。 风沧澜瞪他一眼,目光落到宗正昱尽是血跟污泥的手掌上,“你怎么回事?” 宗正昱立马往背后藏,却被风沧澜一把拽住,在对方的警告的眼神下,错开目光,只敷衍回答道,“没事。” “什么没事啊?” “你这手都破了。”风沧澜拉着他,又像刚开始那般一只脚蹦蹦跳跳的往床榻跳。 刚跳两步,就被宗正昱拦腰抱住往床榻走。 两只有血有泥的掌心微合,确保手里的污泥不会触碰到风沧澜身上。 走到君时瑜身边擦肩而过,狭长的凤眸幽深黑暗,浑浊之下杀气翻腾。 收回目光将人小心翼翼放下,风沧澜拿着帕子擦拭宗正昱双手,手里动作极轻。 举动间都是小心翼翼,满脸的心疼一直问着疼不疼。 宗正昱看着面前因为自己,而满脸担忧着急的人,疲惫的脸上浮现一抹淡笑。 唇角微扬,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些。 风沧澜极其专注认真,擦干净就上药,“你还没回我怎么回事。” 知道宗正昱可能想敷衍,她直接阻断后路,“你最好别骗我。” 宗正昱敷衍的措辞没地说,看着乌发茂密的头顶心底一软,撇开目光声音有些僵硬,“扒石头扒的。” 虽然说了,但还是模棱两可。 风沧澜包扎的手却是戛然而止,抬头看着他,“你以为我摔崖底了?” 宗正昱垂眸算是默认了。 如此,风沧澜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宗正昱以为她摔崖底了,当时又有乱石一同下坠,估计以为她被压石头下面了。 所以……宗正昱这几天都在崖底翻石头? 看他模样,这几日明显是没休息。 风沧澜没再说话,静心包扎。 湘绫走向君时瑜,压低了声音态度恭敬,语气中却难掩担忧,“太子殿下。” “你……可有受伤?” 君时瑜下意识将右手放在后背,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还是被湘绫捕捉到了。 注视着那只手,能明确感觉到袖口下的手在轻微颤抖。 她抬眉看去,只见君时瑜注视着床榻的方向,视线顺着过去就看到给宗正昱包扎的风沧澜。 目光再回君时瑜身上,她眸色一暗。 这风沧澜,还真是好命的让人心生嫉妒。 回想宗正昱在崖底疯一般狂找,可见多风沧澜多看中。 可为什么!这样还不够! 君时瑜也生出了其他的心思!甚至最初的计划都忘记了! 越看湘绫心底的妒意越浓,“太子殿下,我们的计划来进行吗?” 杀风沧澜的计划,以及她们最初顶替容瑾去星云国的计划。 都还进行吗? 湘绫话音一落,君时瑜神色骤然诈变,幽暗阴郁的瞳仁散发着森森寒光。 额角青筋暴起,眼底闪过无数复杂神色。 目光掠过床榻两人,他攒紧双手往屋外走去。 湘绫紧随其后,刚离开木屋没多远前面的人就忽的止步。 正好奇准备询问,君时瑜陡然转身。 湘绫心跳猛的漏了半拍,余光小心翼翼打量,不确定面前人的身份,恭敬而尊敬,“太子殿下?” 她低着头放低姿态,话音未落脖子猛然一紧。 湘绫抬眼,看着跟前病态惨白。瞳仁中夹杂着阴郁可怖的君时瑜,满脸血色褪尽,“湘绫?” “云桑?桑大人?” “你刚才想干什么?”他掐着脖子的手猛然缩紧,湘绫被掐的满脸充血涨红连忙求饶道,“太子殿下恕罪!” 君时瑜掐着的手一扔,湘绫被甩的连退几步,咳嗽不止。 他狐狸眼噙笑,让人不寒而栗,凉薄的声音叫人头皮炸裂,“你试探出本殿是谁了吗?”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你可千万别做对不起我的事啊 湘绫呼吸一滞,低头不敢出声。 君时瑜讥讽一笑,满目凉薄,“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 “不管是君时瑜还是容瑾,都跟你没有半分联系。君时瑜心上放着人,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湘绫埋着头眼底闪过暗色。君时瑜转身,嗓音冷淡,“回去。” 湘绫跟着君时瑜离开,木屋里这边宗正昱的暗卫已经让马车赶了过来。 风沧澜的腿只是简单的处理,这里地处偏僻需要到城内处理。 虽然也上药了,但是毕竟条件有限。 风沧澜行动不便,宗正昱搂着上了马车。 一辆马车在深山缓缓行驶。 车内,宗正昱因为三天没休息满脸疲态,下巴隐隐有些胡茬。 想到他这几天都在崖底扒石头,一直没休息,手都磨破皮了,心疼的不行。 记住网址 见他合眸,风沧澜放软了声音,“昱昱,你靠着我睡会儿吧。” 说着,她一只手放在宗正昱脑袋一侧,想学他以前那样,极为霸道的摁在自己肩膀上男友力爆棚。 结果刚碰到,宗正昱蓦得睁眼直接压了过来,那原本合着的凤眸挣开里面压抑的疯狂让风沧澜心尖颤了颤。 刚要问怎么了,就被对面堵住了嘴。 这个吻就跟他现在的情况一下,疯狂,充斥着强烈的攻击性,恨不得将风沧澜吞进肚里。 往后退了些,小腿磕到了马车,风沧澜皱眉轻喊,“疼……” 一个字从两人嘴角溢出,宗正昱敛下眼底骇人神色起身,暗哑的声音担忧格外明显,“哪儿疼?” “不小心磕到了。”风沧澜看了看粗略包扎的腿,虽然上过药但肿还没消退。 宗正昱看着受伤的腿,搂着风沧澜的腰肢将人小心翼翼抱到腿上,“这样就不容易磕到了。” “唔……”风沧澜轻吟一声,“那你怎么休息?” “进了星云国界再歇息。”他的目光从受伤的腿转到风沧澜的脸颊,那细长的口子从贯穿半张脸。 从嘴角到眼尾,即便脸上有疤也不影响她的美,反而增添了几分破碎,让人心怜的美。 然而这份美却深深刺痛了宗正昱的眼睛,轻颤的手指拂过脸颊的伤痕,深黑的瞳仁下一片灰暗跟心疼。 “疼吗?”他嗓音微哑,风沧澜下意识想说疼,但对上宗正昱那双凤眸后改了口,“刚开始有点疼,现在不疼啦。” 这点伤放在以前压根不算什么,甚至腿上的伤也算不得什么。 虽说她武功还行,但也不是一出来就非常不错,曾经有一段时间跟人家干架该受的伤是一点没少。 疼,自然是疼的,人心肉血。 但也就只是疼,咬咬牙挺过去就行了。 就像这次,坠崖、腿折了、上药,也没什么。 可看到宗正昱的一瞬,眼泪跟不受控制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奇妙。 就像是困难无依的时候,找到了避风港,能在一个人的怀里无所顾忌的哭泣。 见对方满眼心疼,风沧澜笑的放松,“真的不疼了。” “嗯。”宗正昱嘴里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明显是没有放下担忧。 看着那苍白的俏脸以及泛白的朱唇,眸光一闪,似不经意间问道,“君时瑜怎么会同你在一起?” 他没有忘记,风沧澜曾经说过君时瑜下杀手的事。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风沧澜顿愣,如实交代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当时塞了一颗糖丸哄骗他是毒药,威胁逼迫他。” “不过……他竟然走了。”她可是说过每日必须服用解药,这都敢跑? 不过今日一过,没有毒发君时瑜也大概知道被骗了。 听完全部,宗正昱淡声一嗯,只是搂着风沧澜腰肢的手,悄无声息的收紧。 半眯的眼帘遮挡了瞳仁里的暗色,以及渗人的危险。 君时瑜看风沧澜的目光,他太熟悉了。 掠夺、占有、疯狂。 就像曾经的他,看到跟宗正瑾在一起的澜儿时的目光。 夺过来! 心底杀气翻腾,暗流涌动,面色却不显。 目光掠过风沧澜,她似有所查看过来,两人贴的近,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秋水眸,倒映着他的模样。 眼里、心里、身边都只有他一人的模样。 知道这几天宗正昱担心坏了,风沧澜灿烂一笑,灿若玫瑰,明媚娇艳。 这样一朵花,哪怕是已经在后花园也依旧逃不了被人觊觎的命运。 他最美的一朵花,唯一的一朵花,怎么能被人觊觎了去。 看风沧澜笑的明媚如暖阳,他的嘴角也不自觉跟着微微上浮。 看来,澜儿并未察觉到君时瑜真正的心思。 宗正昱环着纤腰的手一紧,风沧澜小腹贴着对方的精腰,两人紧密贴在一起,狭小的马车内温度攀升。 “走了就走了,还想着作甚。” “我没……”风沧澜下意识反驳,刚说出两个字声音戛然而止,直勾勾看着宗正昱,藕臂交叉勾着对方脖子,“昱昱你吃醋啦。” 她坏笑中透着狡黠,“你怎么什么醋都吃啊?” “嗐~好难哦,有个这么爱吃醋的夫君。”风沧澜陡然凑近,在他薄唇上“啵”的亲一下。 “不过,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她仰头又亲了亲宗正昱的下颚,“放心啦,我喜欢的是你。” “昱昱对我那么好,我不喜欢喜欢其他人哒。” 风沧澜也大概清楚,宗正昱似乎不是很有安全感,什么原因造成的不得而知。 大概可能……跟之前的谎话连篇有关。 知道宗正昱占有欲强、独占欲强见不得她跟其他男性走的过近,所以她都很自觉的保持一定距离。 给足宗正昱安全感,这个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行的,所以只能慢慢的一步步来,润物细无声这样。 “好。”宗正昱认真应声,似有承诺。 这一切的一切,都基于他对风沧澜好的基础上。若是哪天不够好了,以她的性格绝对会调头走人,她能做出来。 当然,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风沧澜搂着宗正昱脖子,脑袋贴在她的肩膀上,似有叹息,“昱昱,你可千万别做对不起我的事啊。”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怕不是被主母发现,养在外面的狐狸精吧 宗正昱眸色一顿,发誓般承诺道,“不会,永远不会。” “嗯啊,我信你。”她变换姿势,枕着宗正昱肩膀闭目养神。 宗正昱跟星云车队分开,双方相约了在星云变成,云中城外集合。 马车均速行驶在山间,穿梭在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下。 离开了月夜国界,正式踏入星云国界。 秋末入冬的寒意越来越重,仿佛一下从春天跳跃到冬天。 风沧澜也从刚开始的春装,换上了厚重保暖的冬装。 边界这块空气干燥只是冷,风沧澜腿上有伤不能冷着,宗正昱便把大氅给她披上了。 大氅是宗正昱的有些宽大,纯黑色中有些暗金线,领口一圈是黑色的绒毛。搭在风沧澜肩膀上就像是小孩偷穿大人衣裳,显得她更加娇小。 到云中城外,城门口管控的格外严格。 城外排着长长的一条队伍。 这两天赶路,风沧澜也隐约觉着路上的乞丐过分的多了些。 直至到云中城外,才明白怎么回事。 前几天在山里的那阵地动山摇,是地动了,就是现代的地震。 晃的特别厉害,不少百姓都是土屋,木屋、茅草屋,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摇晃。 这一地动,把房子摇塌了,没了住处难民变多,乞丐也变多。 一个劲往城内跑,所以城门口管控的如此严格。 “地动中心点在哪里知道吗?”若是就在云中附近那般动静还好,若是隔的远,那中心点岂不是受灾更严重? “回禀夫人,需要进城打听一下。”问情的声音响起,风沧澜默了声。 他们赶山路几天,外面竟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多人被挡城外,守城的士兵见是马车过来直接方行。 这一举动,引起其他灾民不满,“为什么让他们进去不让我们进去?” “就是!天灾地动,朝廷一点不作为!” “若是摄政王绝对不会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有对策!” “就是!” 风沧澜的马车进城,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是被武力镇压了。 她抬眉去看宗正昱。 这里,曾经可是宗正昱守护的地方。 进入云中城,风沧澜撩开车帘查看外面的情况。 城内人满为患,马车寸步难行。 城内比城外的情况更差,房屋坍塌,一片废墟。 四面八方是各种哭泣惨叫声,那声音直串云霄,哭的撕心裂肺。 “停车。”宗正昱冰冷至极的声音响起,马车瞬间停下。 风沧澜就看到宗正昱钻出马车,她行动不便只能撩开车帘目光追随。 正座云中城,一眼望去没几个好房子,几乎全被震塌了。 家属凄惨哭吼,一边在坍塌废墟中寻找亲人。 孩童的啼哭声,伤者的惨叫声,失去亲人的嘶吼声。 从进城开始就不绝于耳。 饶是风沧澜不算心软之人,看到如此场景也是被震撼到了。 这……简直就是人间惨剧,人间炼狱! “通知后面所有人,全部救人。”宗正昱冷声吩咐,他转身来到马车旁,“澜儿我先让他们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风沧澜没有拒绝,她现在受着伤瘸着腿,留在这里也是添麻烦。 “那你小心点,不要累坏身体。” 满脸暴戾戾气,在听到风沧澜的叮嘱后消散了些,“好。” 风沧澜被送到云中县衙,问情直接表明身份,知府知道后第一时间来迎接,立马给安排歇息的身份。 “发源地可查清楚了?”这是风沧澜说的第一句话。 知府也没想到,对方问及此事,只摇头,“还不知道,但就近的几个城都是如此。” 几个城都是如此,波及范围很广。 灾情如此惨重,可根本没看到救援人员,她看向引路知府,“朝廷没给解决方案?” “额……”知府也是满脸愁苦跟疲惫,“下官还未接到朝廷的消息。” 那就是还没给出方案了? 风沧澜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暴躁。昱昱拿生命守护的星云国,就这样被皇帝糟蹋。 救灾如救命!两三天过去,朝廷竟然没有一点对策! 埋在废墟下的灾民,最多能几天不吃不喝? 等皇帝给出计策!灾民差不多都死了! 这是干脆直接放弃救援了吗!? 在知府的领路下,风沧澜被带到一处府邸,“这是目前留存最好的府邸,委屈王妃了。” “没事。” 风沧澜收回看着写着白府二字的牌匾,跟着进府。 白府里早就被知府大人通知,会有一位大贵人暂住。 几乎全府的人都在院子里等着,迎接这位大贵人,也想看看被知府称为大贵人的人是什么人。 “在这里,称为我宗夫人就行。” 毕竟这里是边境之城,暴露身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低调点。 “是,宗夫人。” 星云皇族复星宗正,这宗夫人倒也正常。 知府领着风沧澜进府,就看到一大群人低声议论着。 似乎是看到来人了,纷纷静声,齐刷刷向着入口看去。 就见知府跟着一个女子身侧,脸上写着尊敬。 众人的目光定格在风沧澜身上,集体一阵冷吸。 无他,只因为这个女子美的惊为天人。 肤若凝脂,却夹杂着一丝病弱的白,眉若远山,如星辰般的眸子清明而坚毅,跟她脸上羸弱完全形成反差。 樱唇淡粉,神色凌然,集贵气与清雅与一身,似天山雪莲让人仰望的存在。 黑色的大氅衬得整个人娇小而柔弱,却又气质清冷,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气质就这样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只可惜,唇角到眼梢一道长长的疤痕,毁了整张脸的完美无瑕。 可即便是如此,那夹杂着破碎决绝的美,依旧是美的让人心惊肉跳。 风沧澜腿部有伤,虽然有问情搀扶却依旧是一瘸一拐。 “这位是处到云中的贵人,暂住白府。” 白府是云中城一城首富,家底殷实造的府邸自然也是用料最好,这才逃过了坍塌的命运。 众人在知府的介绍声中回神,惊艳留在眸中,留恋不舍。 见来人天姿国色,姝色无双,其中的一些男子心头大动。但在听到知府介绍贵人二字时,刚升起的旖旎心思瞬间消散。 此次灾情严重,只怕是皇城来的人。 “除去送饭不要打扰贵人,让她静音养伤。” “是。”回应声此起彼伏。 人群中,一个妙龄姑娘看到风沧澜撇了撇嘴,又见哥哥们尽是被惊艳到转头去看表哥。 表哥定不会是如此敷衍的人。 结果,身侧之人更是痴迷的望着披着大氅的女子。 心仪之人对其他女子露出痴迷倾慕,姑娘心里直冒酸,阴阳怪气道,“贵人?怕不是被主母发现,养在外面的狐狸精吧!”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八章自主赈灾!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小姑娘气血上涌,一句话脱口而出。 话音未落,周围静的可怕。 诡异的寂静,落针可闻。 一众女眷们打量风沧澜的目光变的奇怪起来,知府听到这句话吓的心肝直颤! 这个不长眼的,竟然骂摄政王妃!不想活了吗! 知府颤颤巍巍开口,“宗夫人……” 风沧澜单手微抬,“没事,领我去住处。” “是。”知府按下狂跳的心跟上。跟白府家住擦肩而过时,回眸一个警告的眼神。 白府是云中首富,眼力劲自然是有的,见知府如此卑躬屈膝,可见那女子身份非同一般。 加上现在是救灾的时候,只怕是赈灾大臣带出来的爱妾。 如此一想,白老爷瞪了一眼看向刚才说话之人,“闭上你的嘴,别给白府惹事。” 说完又警告其他人,“你们都不许去打扰贵人,若敢主动挑衅,或者是寻衅生事。” “留给我滚出去!” 白大爷的话威信很足,那些计划着弯弯绕绕的人只能熄火。 “散了。” 白大爷离开,众人松了一口气低声议论起来,“知府称她为宗夫人,贵人应该是宗大人才对。” 大夫人留下这句话离开,一众年轻未出阁的女眷心头百转千回。 这位宗大人赈灾定来自皇城,知府大人对夫人都毕恭毕敬,官职必定不低。 对于边疆小城,皇城的诱惑力可是太大了。 一众人各自揣着心事散了。 知府把风沧澜带到厢房门口就离开,问情搀扶着进屋也准备退出去却被风沧澜唤住,“这里应该有报社,你去给我买份报纸回来。” 去一趟月夜国,感觉与世隔绝了似的。 “是。” 问情离开再回来,手里拿着近段时间的报纸,递给风沧澜后就退出了厢房。 对风沧澜那是避之不及,能不在一个屋就绝对不。 风沧澜没在意,把几张报纸叠起来一张张查看。 越往后,风沧澜脸色越难看。 “啪!”她一掌将报纸拍在桌上。 就说这么多天过去了,朝堂真的没有任何动静! 竟然是有人阻断了上递的救灾消息! 地动的这几个城,直接封闭了消息都传不出去! 这是想干什么? 直接放弃救援!让那些压在废墟下的百姓等死吗? 这里可是边境,若是其他国家趁此机会进攻!那将势如破竹直达皇城! 边境人间地狱,皇城还是那人间天堂的模样吧? 想到宗正昱看到灾情戾气翻滚的模样,风沧澜就是一阵心疼。 他保护的星云国,被一群渣渣这样搞。 换做是她,自己重视保护的东西被其他人随意贬低损毁,那这个人可能会玩完。 风沧澜捏着报纸的手缩紧,目光若鹰,“出来。”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屋里,风沧澜抓紧的手松开,“把消息传出去。” “登报,调人去灾区赈灾……”说到这里,风沧澜忽的一顿。 时间已经过去好久,调人旅途上只会耽误时间。 目前主要的是救人。 “我写一篇文,你传出去。” 风沧澜持笔写的极快,眉目冰冷凌厉。 最后停笔把信封递给黑衣人,“这上面的内容,我希望明天会在星云国所有报社的头版头条看到。” “是。” 黑衣人一个闪身消失,风沧澜揉了揉眉心。 既然有人想瞒着,那就她偏偏不如意,这群企图隐瞒灾情的人,后续会被天下人知晓的。 晚间,白府送晚膳过来。 风沧澜没急着用,在门口等着想等宗正昱回来一起用晚膳。 这一等不见人,二等到深夜也没人影。最后天空泛白都没回来。 想到宗正昱这段时间本就没休息好,如今又日夜不眠的赈灾心疼的不行。 皇帝迷恋的是无上的权势,而宗正昱是真心想要守护星云国。 虽然外界多传其阴狠毒辣、杀人不眨眼,可他杀的都是犯错有罪之人。 可能偶尔暴戾了些,但绝不是外界传的那般可怖可恨。 否则,他绝对不会在看到那副场景震怒。 一夜未睡,宗正昱是不回来了,风沧澜倒在床榻上两眼打架慢慢睡着了。 就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星云举国上下被报社头版头条报道惊爆! 那些没传出去的信息,出现在报社的头版上。 言辞犀利,直至那群意图掩盖的真相。 地动天灾,边境向朝廷求救却被人阻拦的消息,甚至封锁城道路不让传出消息,这性质之恶劣,一出就惊爆举国上下。 房屋坍塌,百姓被埋废墟之下,所有人都在等待救援,却不知上面直接阻断了消息。 让被埋废墟下的百姓自生自灭。 叙述事情原委,直击痛处,调动情绪引起共鸣。 对策紧跟其后,请求地动就近的城池火速赶往重灾区实施营救,让废墟之下的百姓有生的希望。 说明了,去往重灾区救灾的人,每人以十两银子做奖励,包路途车马跟吃住。 这报纸刊登的一瞬,众血性男儿纷纷前往报社报名。 当天中午,就有地动附近城池的救灾人员赶到,加入赈灾之中。 原本绝望的灾区,在看到无数人拥入救灾赈灾的一瞬,原本放弃的灾民跟着一起救灾,将废墟之下的百姓一一解救出来。 同一时间,官道上大批物资输送灾区。 长龙一般的车队,引的观看的让人热议连连。 每辆货车上,都贴着来龙飞凤舞的朱笔大字。 “奉天赈灾物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西陵赈灾物资,团结一心,共克艰难!” “燕京赈灾物资,齐心协力,公交家园!” “庐州赈灾物资,风雨同舟,共筑家园!” “陈仓赈灾物资,携手同心,共渡难关!” 挂着着这样的物资车队,一队一队赶往灾区。 看的人热血沸腾,跟着一同加入赈灾,一些商人也加入输送物资的队伍。 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有物资出物资。 就算是山贼土匪看到了都自动让路,甚至贡献出车马人帮忙。 此番赈灾完全是由报社牵头,清字商号带领,完全由民间组织。 长龙般的车队物资输送到各个灾区,以及去灾区赈灾的义士。 原本黑暗凄惨的灾区,再一群又一群自发救灾的义士中,充满了阳光跟向往。 灾区惨绝人寰的哭泣声,渐渐被大家齐声的吆喝声取代。 “一二三!起!” “一二三!” 废墟中,宗正昱看着下车又一车的救灾义士,目光转向朱笔提字送来的救灾物资,剑眉轻皱,“那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大人,您一定累坏了吧 朝廷派来的? 明显不像,来的人看穿着并非士兵,而是普通百姓。 知府也高兴啊,摄政王才来一天就有源源不断的物资跟救灾义士过来。 前几天的满面愁容消散,各个精神焕发似乎是感受不到疲劳一般。 “王爷还不知道?” “我们跟朝廷求救,但是被上面当官的给阻拦了。结果被报社曝光。” “现在是报社提名,清字商号牵头,全国人自发赈灾。” 这种大型灾区,没有朝廷的加入,竟然就靠自发组织报名。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报社跟清字商号让宗正昱联想到了一个人,画书清。 “继续救人。”收敛思绪,宗正昱低沉出声。 星云国清字商号全部调动救灾物资赶往灾区,每天一队。有商人捐献物资一块。 记住网址 第二天商人的名字就出现在报纸的头版,上面标题赈灾商人,爱国义士。 每个人的名字后面,标注了他们的捐赠物资。 这些捐献的商人瞬间名扬全国,被全国百姓称赞,其他商人见此也纷纷效仿博个美名。 仅仅两天就有重大进展。 报社提出灾区却大夫人手不够,一群看的热血沸腾的大夫纷纷报名,也愿意贡献一分。 就近的大夫第一天就到了灾区,稍远些的后面几天也慢慢跟上。 灾区情况日日登报纸,全国百姓每日一早就眼巴巴盼着。 皇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不可收拾。 物资,救灾人,大夫,全部都被自主解决了。 没有用朝廷一兵一卒。 得知边境地动一事被大臣隐瞒,皇帝大怒,严查隐瞒之人直接诛九族。 第二天皇城告示隐瞒之人被诛九族。 众人追究原因才知道,竟然是大臣自作主张隐瞒灾情,目的是不影响皇帝的五十大寿。 这事一传开,皇帝的名声一落千丈。 小心经营的名声毁了,皇帝怒不可解,但还是忍着,派出钦差大臣去监察赈灾。 本来是想挽回点损失,结果这派大臣监察直接把全国百姓点燃了。 这次去赈灾完全是民间自发组织,去的都是百姓跟大夫,派大臣监察谁呢! 皇帝一波骚操作直接翻车。 风沧澜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只是神秘一笑,做了这么多可不是让皇帝来蹭热度名声的。 在风沧澜的操作下,出使归国的摄政王在灾区跟百姓一同救灾传开,登上报社头版! 摄政王可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竟然跟百姓一同赈灾。 顿时!宗正昱的名声直线上升,跟报社老板清字商号发起的赈灾人被众人称赞。 本来打算把提出赈灾计策的名声加在宗正昱头上,但就目前的情况差不多,过满则亏。 接下来就是让所有人慢慢扭转宗正昱印象的时候。 民为水,君为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宗正昱心仪那个位置,就要笼络人心,民之所向登上皇位可容易太多。 现在但凡提起宗正昱那都是溢美之词,风沧澜又让人发文一篇,重提宗正昱战神旧事。 众人这才想起来,摄政王一开始就守护着星云国。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宗正昱美名直达巅峰,废墟里救出来的灾民在接受治疗,赈灾义士帮助重建家园。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在发展。 风沧澜腿上的伤跟脸上的伤几乎痊愈,这半个月宗正昱没回来过,就待在灾区救灾。 秋去冬来,寒流来袭。 风沧澜待在屋里都感觉冷的厉害,更别提寒风中救灾的志愿义士。 她拢了拢大氅推门而出,一直在外面守着的问情见屋内人出来立马恭敬起来,“夫人。” “外面赈灾情况如何?”这半月宗正昱没回来,只让问道带话让她好好养伤,不用担心。 算算日子她都大半个月没看到宗正昱了。 “现在已经在重建阶段,情况很好。”问情如实回答。 风沧澜拉紧大氅,领口一圈的黑毛衬的她脸色更加莹白。 前段时间重伤,这半个月又在屋里修养,整个人白的有些病态,给人一种羸弱,弱柳扶风之感。好似风一吹,就能将人吹倒似的。 偏偏她柳叶眉含着一股冷然凌厉,整个人气质如锋,清冷脱尘。 两种完全对立的气质揉杂,体弱却不柔弱。 “带我去看看。” “夫人你的身体……”问情犹豫不决。 虽然王爷这半个月为赈灾奔波劳累,可每日都会过问王妃的情况,恢复的如何,状态心情怎么样。 可见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分量,若是出个万一…… “痊愈了。”风沧澜踢了踢腿,示意自己没事。 不等问情回复,她把大氅领口的绳子系上就往外走。 问情只能跟在后面。 凛冬已至,寒风呼啸。 凌冽的风吹在风沧澜过分白的脸颊上,耳畔碎发飞扬,领口的大氅绒毛也被吹的翻飞。 她眯着秋水眸,两手放在大氅之内保暖。 从院子离开白府,一路畅通无阻,也无人敢阻拦。 短短半月,街上已然不是刚到时那般一片狼藉。原本坍塌的房屋废物被清理,街上是忙碌的人影,建屋造房,已有雏形。 没有初来时那般惨淡愁云,乌云笼罩,那些凄惨哭啼声,被吆喝声所取代。 看到如此场面,风沧澜不留痕迹的勾了勾唇角。 她虽不是好人,但也非大奸大恶之人。能帮则帮,看到雨过天晴的景象,自然是高兴的。 在问情的带领下,风沧澜被带领到一个临时搭建的安置处。 那里环境不是很好,人满为患。 血腥、潮湿、脏乱,各种各样难闻的味道充斥鼻尖。 她柳叶眉轻皱,就见许多大夫在临时安置处里忙的左右窜。 病床上的人每个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绷带上依稀可见的血迹。 就是这样的场景,让风沧澜莫名的心里一热。 起初决意赈灾,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助宗正昱拉拢民心,小部分是被当时铺天盖地的凄惨哭声,跟满目疮痍的城所震撼到。 直至这一刻,风沧澜心底一热,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更多。 “夫人,你在这里稍等片刻,属下去通知主子。”见人并不在这里,问情打算去找。 话音刚落,后面就响起一阵娇滴滴的声音,“大人,您一定累坏了吧。” “你看看这满脸的污渍,妃语替你擦擦。” 娇滴滴的嗓音在还算安静的安置区格外明显,风沧澜皱眉看去,就见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姑娘,黏着宗正昱! 甚至!捏着手帕的手,快要伸到宗正昱脸上! 锋芒炙热的视线太过明显,宗正昱侧头看去…… 正文 第四百四十章不来,怎能看到夫君如此受欢迎 就见风沧澜身批黑色大氅,迎风耳立。 她樱唇微翘,勾起一抹笑。明明是笑着的,那双清亮的秋水眸却满是冷漠。 寒风吹的青丝飞舞,绒毛晃动。站在脏乱的安置区格格不入,仿佛坠落凡间的九天仙女,一副欲乘风归去的模样。 宗正昱心口一沉,疾步走向风沧澜,“澜儿,你怎么来了。” 风沧澜眉眼弯弯,眸光从宗正昱脸上转到后面那位,满眼疑惑跟防备的姑娘身上,最后又回到他身上。 语气淡淡,“不来,怎么能看到夫君如此受欢迎。” 察觉到对方的语气情绪不对,宗正昱下意识想将人拥入怀中,看到自己浑身的脏兮兮。 再看风沧澜不染纤尘,如神女降世,他止住了拥抱的动作。 “是不是打扰夫君了?” “要不,你先忙?我等等也可以的。”她含笑出声,声音却是冷的跟冰渣子一样。 后面缠着宗正昱的姑娘,听到风沧澜那声夫君脸色微变,随后又迅速恢复正常。勾出一抹得体的微笑走上来,“大人,这是夫人吗?” “夫人生的可真漂亮,就是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太好啊?” “能不能伺候好大人呀。”姑娘夹着嗓子娇滴滴开口。 风沧澜缓缓掀开眼帘看向那个,企图撬自己墙角的姑娘。 这话一股老茶味了! 暗示她身体不好不能伺候好宗正昱?想提醒宗正昱纳妾?展示她身体好吗? “咳……”风沧澜瞥眉轻咳,眉宇间染上几分病愁,瞬间成了常年身体虚弱熬在药罐子里的模样,“妾身体的确不太好。” 那姑娘一听,眼睛放亮,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目光落在宗正昱身上,就像是看着猎物一般。 这男子生的俊美无俦、芝兰玉树,君子端方。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娶了一位身体不好的夫人。 床笫之事必定不能尽兴!她若是能趁此机会攀上…… 姑娘心头大动,踩着莲花步过来,娇滴滴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宗正昱一个眼神逼退。 原本想好的措施瞬间忘光,对上那双阴鸷的瞳仁脑海里一片空白。 “把人带出去。” “安置区重地,外人不得入内。” 姑娘被士兵架着离开,周围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却不敢明目张胆看,只能伸长脖子。 人一走,风沧澜就阴阳怪气开口,“妾说夫君怎的半月不归,原来是外面花开朵朵啊。” 后面的问情身子一顿,悄无声息离开战场。 “我瞧着那小姑娘生的水灵……”她怪气的声音说到一半就被堵住,对面的唇干的起壳,明显缺水。 亲过来的时候刺的风沧澜不舒服,她伸出大氅里的手推开,“你刺疼我了。” 听到风沧澜的控诉,宗正昱立马离开。 本来还想讽刺两句,看到宗正昱面露疲态,锐利的双眸隐隐有熬出来的红血丝,下眼睑一片青,是没休息好的模样。 再看那干的起壳的唇,大概是忙碌的没时间喝水。 原本还拈酸吃醋瞬间转为心疼,一把拽住宗正昱的手腕往外面走。 四周伸长耳朵的人,聚精会神做自己的事,一副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 “你是不是想死啊!” 拉到无人之处,风沧澜才停下来,回头看他没有一丝好脸色,“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最多再半月你绝对猝死!” “跟你说说了注意休息,注意身体,你是不是全当耳旁风了!”风沧澜秋水眸中染着怒意,怒意之下是心疼。 “澜儿……”宗正昱的声音不似之前那般磁性清朗,有些沙哑似乎是吞了沙砾一般。 有一种老叟的感觉,难听又刺耳,是长期没饮水导致的。 心疼的同时又无可奈何,她打算去倒杯水给宗正昱润润喉,刚转身就被宗正昱拽住手腕,“澜儿在生气?” “生个屁的气!我去倒杯水给你润喉。”真是!宗正昱绝对是她见过最不要命的人! “不用。”不顾身上的脏污,他将人搂在怀里,一只手控制住风沧澜的后脑勺细细亲吻,“这样就行了。” 不断吸取,风沧澜被亲的几乎窒息。 察觉到对面在通过吮吸来润唇,润喉,风沧澜狠咬一口。 宗正昱吃疼却没放开,换一个姿势亲的更加深入。 “澜澜……我好高兴。”良久,他松开了风沧澜,声音透着愉悦。 那双藏着疲惫的墨色深瞳,看着风沧澜炙热而专注,里面的深情跟温柔以及浓厚的欢喜,几乎溢了出来。 风沧澜被亲的脸颊染上一层薄红,白皙的脸颊染上三分桃粉,娇艳欲滴,让人心神荡漾,心驰神往。 “高兴什么?”下意识问出,望着宗正昱眼底浮现一抹疑惑。 宗正昱轻笑一声,亲昵的蹭了蹭风沧澜的鼻尖,“高兴,澜儿吃醋了。” 因为看到他跟其他女人走在一起,而吃醋。 说到吃醋,风沧澜下意识反驳,坚决不承认,“我没吃醋!” “刚才我还打算说那姑娘生的水灵,要不纳……”她话没说完,对上宗正昱那双深渊般含着警告的眸子,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腿怎么样?还疼吗?” “痊愈了,脸上的伤也好了。”说到这里,她凑近一些眨巴着秋水眸,“你看我有没有更漂亮。” “澜儿一直漂亮。” “哼,那必须的。”她小小的傲娇一下,目光转向忙碌的一群人,“我们什么时候回皇城呀?” 现在人基本全救出来了,重建得慢慢来,自然不需要他们继续呆在这里。 想早点回去,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宗正昱体内的毒。 她得早点回去把水晶兰炼药,早日解毒早日放心。 “你看看半个月瘦了一大圈,都变丑了。”她捧着宗正昱的脸前后左右查看,最后颇为嫌弃。 宗正昱下意识摸脸,低沉出声,“明日启程,让他们休息一天。” 接下来就是重建一事,宗正昱不需要继续守着,便同风沧澜一块回白府。 刚进白府,里面的嬉闹欢笑戛然而止。 所有人齐刷刷看着这边,目光从风沧澜的身上转移到宗正昱身上。 这半月,宗正昱在云中城名声大噪,白府是大家自然听说过。 想到知府说的贵人,白大人立马明白,“草民拜见大人。”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真是个乖孩子,待会儿奖励你 后面的几个姑娘互相拉扯,被宗正昱惊为天人的容貌引的小鹿乱撞。 看向风沧澜的目光中,充斥着羡慕嫉妒恨。 “嗯。”宗正昱冷淡应了一声,就同风沧澜离开。 一直没说话的风沧澜把所有人的情绪尽收眼底,离的远了些才怪味开口,“摄政王风采不减当年,魅力难挡啊。” “刚才那小姑娘,可是芳心大乱啊。” “那澜儿会为我乱吗?”宗正昱深深看过来,风沧澜抿唇一笑,没有回话。给了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回到屋,风沧澜倒上一杯茶水给宗正昱润喉,“这次地动损伤还挺惨重。” “接近三万人死亡,十几万重伤。若是朝廷反应及时,死亡人数还可以控制更低一点。” “这星云皇,是真的一点也不把百姓当回事。”说完她双手托腮直勾勾看着宗正昱,“我虽然在屋里养伤,每日都有看报纸。” “夫君现在可是大英雄啊。” “现在街上一提摄政王,谁都会称赞连连。” 宗正昱轻饮一口,看着冒白烟的茶盏低声开口,“此番赈灾,我无足轻重。” “是报社传播速度广,有人牵头,加上清字商号以及全民的捐赠物资,才能在半个月救出废墟下灾民。” “唔……”风沧澜弯了弯嘴角,“那个人可真是心地善良。” “此人能在短暂的时间将封锁的消息传递出去,又如此完美的计划。” “出钱,出计,出力。不知目的为何。” “我让下面查是否心怀不轨,你猜查到了什么?” 聆听的风沧澜瞳色一顿,抬眉看去。 “查到了什么啊?”好一会儿她扬起一抹笑容,目光虚浮躲闪。 有些口渴,把宗正昱手里的茶拿过来喝了一口。 “一直以为这次赈灾是画书清提出来,他是报社主人又是清字商号幕后东家。” “但这次跟画书清没有丝毫关系,而是一个被称为尚善人的人牵头组织赈灾。” “我查到,这位尚善人每年捐赠五十万两黄金给边疆战士添冬衣、加饷银。许多寺庙善堂,都有这位尚善人的身影。” 风沧澜轻咳一声,声音有些低,“估计是哪位心善的商人捐赠吧。” “能年年捐赠如此庞大金额的人,整个星云国屈指可数。” “那……这个人可有做什么损害星云国的事?”风沧澜望着他,宗正昱摇头。 “这不就行了嘛。或许人家只是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商人。你追查到底,万一曝光了,引来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赚了大钱不吭声很正常嘛,换了是我,我也闷不吭声。毕竟树大招风,很容易引人眼红的。” 在头顶萦绕不散的事瞬间烟消云散,他淡然一笑,“也是。” 宗正昱终于放弃追查,风沧澜紧抿的朱唇微微松开,捏着茶杯发白的手指也慢慢恢复了本色。 “是我钻死胡同了,多谢夫人开导。”他磁性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抿唇一笑又喝了一口温茶。 宗正昱锐利的目光突然深暗起来,那是他喝过的杯子。眸色深深,目光灼灼,盯着那带着水渍的朱唇。 还有些红肿的唇,带着丝丝水色娇艳欲滴,似雨后的玫瑰待人采撷。 朱唇微张微合,他瞳色一暗,错开目光喉结微动。 “澜儿咱们有多久没见了?”宗正昱幽幽出声,嗓音中夹杂一丝隐藏的极深的情动。 风沧澜心思漂浮没注意,如今又听他说多久没见,一下被吸引了所有思绪,“你还知道我们多久没见呀?” “从我们进城那天分开,你就没来过。就算再忙你连回来一趟的时间都没有吗?” “哼!我看你就是,压根没想回、来、过!”风沧澜一字一顿,葱指戳着宗正昱的胸口。 她声声质问,戳胸的手指忽的被拽住。 宗正昱握住作乱的手指,低头亲昵一吻,“怎么会不想回来。时时刻刻都在想。”但是,他说过,会给澜儿一个无人可威胁的世界。 目前正在努力。 “哼!”风沧澜撇头一副我生气了的模样。 “半个多月……”宗正昱把玩着手指低声自言自语,风沧澜没听清侧头准备问说什么,就被一把拽到了过去,侧坐在宗正昱腿上。 他炙热的目光烫的风沧澜心头一颤,这眼神是要搞事哦? “今天应该可以吧?”宗正昱抬眉询问。 有炙热眼神在前,风沧澜自然明白这可以是什么意思,登时脸颊微红,支支吾吾嗯了一声。 宗正昱哑声低笑,猛的含住风沧澜的唇,破碎的话断断续续溢出,“这半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澜儿。” “想抱抱你,想亲亲你,想……待在你的身体里。”他亲吻着风沧澜的耳垂,磁性的嗓音轻而缓,无形中带着蛊惑。 就像是引诱偷食禁果一般。 风沧澜身子一颤,软趴趴靠在宗正昱胸膛,整张脸艳若桃李,红的似天边的晚霞。 如此更添几分风情,叫人挪不开目光,心神荡漾。 啊!!风沧澜心中惊叫。 宗正昱他满嘴跑火车!满脑子的马赛克! 被亲的上气不接下气,吻的七荤八素,风沧澜好不容易找回些思绪,推了推宗正昱胸膛,“明日就要回皇城,你这半月未休息好,今晚好好歇息。” “没事,我休息的尚可。”他拖着风沧澜后背,搂起细长的腿转身就往床榻走。 小心翼翼放下,一手撑着风沧澜身侧低头亲的入迷投入,一手去解她领口处大氅的绳子。 将大氅扔在床尾,修长手指落在其腰间。 风沧澜明亮的秋水眸变的朦胧,星辰般的眸子里尽是情动之色。 两手交叉勾着宗正昱的脖子,慢慢回应对方的吻。 察觉到风沧澜的回应迎合,宗正昱腰带的双手直接开撕,“撕拉——” 衣裳破碎撕裂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抬眉看去,宗正昱耐心告罄直接开撕。 她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绯红着脸,葱指落在宗正昱的腰封上,一点点解开。 宗正昱撕衣裳的动作停住,俯首亲了亲风沧澜的耳垂,嗓音暗哑透着愉悦,“真是个乖孩子,待会儿奖励你。” “嘎吱——”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就这一次,以后拒绝也没用 开门声猛的响起,吓的风沧澜赶紧挪开勾着腰带的手。 “大人、夫人,羽嫣给你们送晚膳……”娇滴滴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响起。 羽嫣话未说完,看到里面的场景声音戛然而止。 寂静无声,安静诡异。 只能听到夜风呼啸。 寒风从门外吹进来,脸颊绯红的风沧澜急也似的往宗正昱怀里躲。 宗正昱侧身将衣衫半敞的人完全挡住,隔绝外面的视线。 好事被打断,宗正昱满脸乌云密布,浑身寒意比屋外更胜,微红的凤眸充斥着戾气。 满心欢喜的羽嫣脸上笑容僵住,脸色寸寸惨白。 接收到对面阴翳充斥着戾气的目光,后脊生寒,想跑双腿却如坠千斤。 “昱昱……”风沧澜轻唤一声打破平静。 记住网址 宗正昱将被褥拉上盖住风沧澜,羽嫣吓的牙齿打颤,说话都开始结巴,“大……大人,我……我来送、送晚膳的。” 她意有所指的抬了抬手里的食盒,然后快步把食盒放在桌上,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厢房,完全忘记了今晚亲自送晚膳是存着勾引的心思。 宗正昱脸上漆黑一片,把房门关上转身风沧澜已经穿戴整齐,“用膳吧,冬天凉的快。” 她一本正经,仿佛刚才被人撞到亲密的事并不存在一般。 宗正昱黑着脸坐下来,吃了两口就静坐盯着风沧澜。 那眼神好似再说,你快点吃,吃完了就轮到我吃。 风沧澜埋头用膳,被对面那炙热的目光看的都不敢抬眉。 唔……气氛被破坏了,今晚有点不太想。而且明天就要启程回皇城,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按照宗正昱的脾性,一旦开始不闹到半夜是不会停的,而且!这里是陌生人的府邸,总感觉不得劲! 心里打定主意不继续了,她用膳的速度就更慢了。 快吃完时,她戳着碗里凉透的米饭,“我想了一下,今晚还是好好歇息吧。” “明日得赶路还挺累的。”她慢悠悠开口,说完悄悄余光打量。 旁边宗正昱坐如老僧入定,压根没反应。 “昱昱?”她试探性抬头,眼里带着可怜兮兮跟祈求,“好不好嘛?” 腾出一只手轻拽宗正昱袖口,又是撒娇又是卖萌。 宗正昱掀开眼帘,黑眸之下明显是在克制。 风沧澜拉着袖口的手一顿,正准备松开却被一只大手包裹。宗正昱俯身亲了亲风沧澜眼梢,“今晚先放过你。” “我去沐浴。” 话毕,他转身离开。 风沧澜放下碗筷就往床榻跑,宗正昱沐浴出来人就已经躺在床上,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掀开被褥躺下,宗正昱侧身看着她,指尖拂过脸颊碎发,眸色甚浓,“就这一次,以后拒绝也没用。” 风沧澜心尖颤了颤,暗叹一声,太难了! 她是真的怕宗正昱胡闹一晚,完全招架不住! 之前是根本无法拒绝,后面有个人打断了她也好提出来。 她是真的不热衷与这种事,但是宗正昱这方面需求量好大! 嘤嘤嘤,她简直就是可怜兮兮小白菜! 重回平静,平稳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屋中格外明显。 月明星稀,夜风寒凉。 送完晚膳离开的羽嫣满脸苍白,一众等待的亲人见人回来赶紧追问。 羽嫣小脸惨白,“他……他想杀了我,好可怕。” 羽嫣被吓的不轻当夜就开始高烧不断,原本还不信的其他姑娘,看到羽嫣被吓的高烧说胡话,纷纷熄了去巴结勾引的心思。 翌日,入冬后早晨亮的晚,加上又特别冷,风沧澜一赖就赖到了快午时。 自己体凉,宗正昱却滚烫的像火炉。 一整晚风沧澜都是抱着宗正昱,枕着他的胸膛。 几赖之下,风沧澜没办法还是起了床。 二人穿戴整齐后便离开。 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寒风吹的风沧澜直往宗正昱怀里躲。 宗正昱撩开大氅,将风沧澜护在怀中,大氅将两人包裹。 “呼~这里好冷啊。”一下从春天到冬天,落差太大根本接受不了。 看着怀里搂着自己腰的小姑娘,宗正昱勾了勾唇角,“我喜欢冬天。” 大概只有这个时候,澜儿才会紧紧搂着他不放手。 “我不喜欢冬天。”她不怕热,怕冷! 非常怕! “突然发现月夜国好,好想在那里永远定居。”四季如春,不冷不热,简直就是神仙地方。 “可惜你是星云人。”说完风沧澜懊恼道,“当时应该找一个月夜国的夫君才对。” 她想到什么说什么,脑子被冻麻木了,不过大脑的一句话脱口而出。 说完搂住的人陡然停下脚步,风沧澜回神才反应过来刚才说的什么作死话。 她简直脑抽了吧!被冷成傻子了吧! 感觉到怀里人的低气压,风沧澜赶紧补救道,“但是月夜国肯定找不到昱昱这般,丰神俊朗、俊美无俦又对我好的不得了的夫君。” “对比之下,还是昱昱更好啦。” 奈斯!完美的救场! 宗正昱似乎也接受这个说辞继续前行,风沧澜暗暗松了一口气。 跟昱昱说话还真是要非常注意说辞,一有不慎就踩雷了。 宗正昱离开白府,知府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恭送。 白府虽然是云中首富,但民不与官斗,又跟知府有几分交情,见知府在府外等着前去询问何事。 知府说明了恭送大人离开,就再也没说什么。 不论白家人怎么打听,关于宗正昱的身份是只字不提。 白老爷从知府的态度中,隐约能感觉到这位大人的身份估计不低,为了留下个好印象,招来全府人等着。 他想的很明白,云中首富远远不够,若是向着皇城发展是需要人的。 若是给这位大人留下了好印象,以后皇城可以提携提携。 “好冷。” 走了一路风沧澜就说了一路的冷,窝在宗正昱怀里整个人打颤,小脸被吹的一片惨白,可怜兮兮的。 众人闻声,循声望去。 就见之前满脸刚毅冰冷的人,如今眉目柔和满眼柔情,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万千温柔,“那你抱紧点。”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侄儿恭迎七皇叔 风沧澜点点头,果然大氅下的手抱的更紧。 宗正昱抿唇勾起,看着乌发茂密的头顶满脸宠溺。 知府见人出来,赶紧行礼,“下官参见宗大人,宗夫人!” “免礼。”冰冷的声音毫无温度,跟风沧澜说话时天差地别。 知府退到一边,给二人让路。 宗正昱护着风沧澜上马车,所有姑娘的一双眼睛都黏在宗正昱身上,抠都抠不下来。 不仅丰神俊朗,还如此的温柔,瞬间成了所有姑娘的心之所向。 其中一些人愤恨,昨晚听了羽嫣的话被吓到了没有上。 两人上马车,知府跟到街边,跪地叩首行大礼。 而街边忙碌的人也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并排跪在街边行叩首大礼。 “下官谢大人拯救云中城!” 宗正昱没来之前一片惨淡愁云,哭喊凄凉的声音遍地。而他一来,各方的支援源源不断一涌而来。 知府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宗正昱。 摄政王不来,云中城将元气大伤。仅靠他们的力量,根本无法这么快的速度救出被废墟掩埋的百姓。 在他们眼里,一切都是宗正昱带来的。 “谢大人拯救云中城!” 万人跪地,齐声震天,直破云霄。 车队两旁,暗卫挺拔如松。 马车里的大臣们,听到如此呼声,再看万人跪地,心头皆是震撼。 想到这段时间的忙碌,回忆进城时的惨状纷纷热泪盈眶。 马车在千万云中城百姓的夹道欢送中缓缓行驶。 有喜极而泣的,有满口感恩的,皆是在诉说这个大人的为民。 马车在高赞中,离开云中城往皇城行驶。 众人只知一位大人拯救云中,拯救灾区,完全不知道这就是摄政王。 当这件事曝光的时候,正是宗正昱跟风沧澜离开云中城的第二天。 那位同百姓一同救人的大人,就是星云国大名鼎鼎摄政王一事,以席卷的速度飘散整座云中城。 之前出使归来的摄政王在赈灾区一事本就引起了关注,但没有明确在哪里。如今消息传出在云中,这个消息跟长了翅膀一般,飞向灾区每个角落。 由报纸报导,第二天这个消息传的星云国人尽皆知。 车队从云中城离开后就一路往皇城,街边都是百姓的赞美,如今提起宗正昱,都会称奇为战神。 往日恶名被大家完全忘记。 现在被记住的,只有灾区救人的英雄。 他的行为被文人诗人作诗称赞,坊间流传着夸赞宗正昱的诗词。 宗正昱一跃成为民心所向,人人称赞。 而皇宫里的皇帝,情况却非常不好。 虽然有严厉处置那些阻断消息的大臣,但因为之前派大臣监察的骚操作,名声下滑。 如今又宗正昱名声对比,气的在御书房疯狂砸东西。 金殿内,宫女太监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一向老奸巨猾的大太监都被这阵仗,吓的后背冒冷汗。 “好一个宗正昱!好一个摄政王!” “他想要朕的皇位吗?” “做梦!”皇帝一把将砚台扔向书房外。 砚台跳跃几下,最后滑到御书房门口。 一只墨色金靴踏入御书房,停在砚台旁躬身捡起来。那双手修长均匀,骨节分明,一看就是捏笔的手。 “父皇怎生如此大的气。”清越的声音似泉水激石,让人心旷神怡。 来人一身墨色锦衣,绣着四爪蟒蛇,将将其的砚台放在龙案上,“这砚台,儿臣记得父皇甚是喜欢的。” 皇帝瞪着的眼里满是怒意,“你说说宗正昱是想干什么?” “当时回归朝堂,朕给他支开。如今回来就搞这么大动作。等不及想要朕的皇位吗!” “父皇莫急,急坏身子可不好。”清越的声音有些冷硬,那轮廓分明的下颚刚毅似刀削出来的一般。 “摄政王想这个位置,那也是需要一定条件的。” 皇帝看向他,“我儿你有办法?” “儿臣不才,有一小计可让摄政王跟这个位置永远无缘。” “哦?”皇帝挑眉,示意对面继续说。 男子前进一步娓娓道来,皇帝一听满脸的怒意化为笑意。满意赞赏道,“不错,跟你皇兄一样聪明。” “不愧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男子低头,皇帝高兴完正色道,“这件事你去做,务必办的漂亮。” “这件事你若是做成了,朕就立你为太子。” “朕这个位置,原本打算是传给你哥的。”说到这里皇帝突然颓废许多,一瞬似衰老了一般,“偏生你哥没有这个福气。” “为了一个有夫之妇!百般跟朕作对!最后竟然为救那女人而死!” 说到此处,皇帝顿时严肃起来,“你哥的事想必你也听说过,朕就把难听的话说在前面。” “你哥被一个女人迷的五迷三道,你若是也被你府中的那个……” 男子坚定出声,“父皇大可放心,皇兄犯过的错,绝对不会在儿臣身上发生。” “最好,若是你同你哥犯同样的错,朕就只能另选太子。” 皇帝这句话是警告也是威胁。 男子垂首清越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儿臣明白。” 皇帝心头怒意缓了过去,看着满殿的狼藉忽的开口,“摄政王跟摄政王妃半月估计就会抵达皇城,到时候你去城门口接。他现在可是名头正盛,不能怠慢了。” “是。”男子垂首应声。 皇帝目光忽的转到他身上,“皇儿你也不小了,在大臣女眷中挑一位王妃。” “你虽有朕扶持,但相比宗正昱依旧势微,找一个能帮助你的岳家,稳固你的位置握牢手中权利。” “选好了告诉朕,给你赐婚。” 男子应声点头,“儿臣明白。” 在无他事,男子转身离开留下一个墨色背影,皇帝握了握负立的手。 天意寒凉,半月转瞬即逝。 皇城城外,风沧澜锁在宗正昱怀里,整个人贴着就像是连体娃娃。 宗正昱不但不烦腻讨厌,反而对风沧澜日日黏在自己身上格外欢喜。 车队驶进皇城 里面百姓夹道欢迎,纷纷伸长了脖子看。 灾区救灾之事,通过报社天下皆知,皇城百姓们也在第一时间知晓。 对摄政王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观。 进入城门,一道清越的声音带着沉稳,从外面传入马车,“侄儿恭迎七皇叔回城。” 车队停止前进。 挂在宗正昱身上像八爪鱼般的风沧澜不情不愿松手。 刚要分开,宗正昱放在腰间的手就忽的收紧。 风沧澜扭了扭,压低声音,“快放开,外面都是人,大庭广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不碍事。” 风沧澜气结,什么他妈不碍事,若是被这群人看到大庭广众黏在一起,又要开始嘴炮骂人,“被人看到不好。” “有什么不好,你是我王妃,明媒正娶的,怎么不好?” 说着,他不给风沧澜反驳的机会,抱着就往马车外走。 风沧澜两眼一白,你倒是不影响,其他人肯定会说她!跟妖精一样! 车帘被掀开,一个身批黑色大氅的男子钻出马车,手里还抱着一个女子。 落地后,风沧澜拍了拍宗正昱肩膀,示意把自己放下来。 这次宗正昱没有拒绝,半蹲着把风沧澜放下来后就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氅中。 两人的出场惊的在场之人满目错愕。 不敢太过直白打量,只能克制隐晦的扫一下。 这时,欢迎的人群中,一个身着墨色锦袍的男人走出来,“恭迎七皇叔、七皇婶回都。” 男子墨发披肩,一身墨色锦衣颜色暗沉,显的整个人沉稳老练。 风沧澜扭动着被宗正昱控制在掌心的手,余光随意一瞟从男子身上划过。 划过许多,她目光后退,看着寒风中站如松的人,满脸震惊—— 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澜澜,你怎么能抛弃我嫁给摄政王呢? “你……” “你……叫我们什么?”风沧澜瞠目结舌,满脸惊愕。 他叫她?七皇婶? 风沧澜满脸诡异的看向宗正昱,眼神交流,好似再问什么情况。 宗正昱剑眉微凝,狭长的瑞凤眼目光如炬,看着前方人似要穿透。 一切伪装谎言,在凌厉的目光下都无所遁形! “七皇婶。”墨衣男子坦然接受宗正昱的打量,颔首低头解释道,“七皇叔跟七皇婶此番去月夜国应该还不得知。” “侄儿封号暮,单名一个冶,瑾王是我兄长,我们是双生子。” 对方解释完,风沧澜瞳仁中尽是吃惊。 什么情况? 京兆尹穆冶!竟然是皇帝的儿子?还跟宗正瑾是双生子? 这皇帝让宗正瑾伪装懦弱,说怕被妃嫔灭口能理解。可是把皇子养在大臣家中? 星云后宫已经可怕到要将皇子送出宫抚养了吗? 如今容瑾死了,又拉出来一个穆冶……不,现在应该是宗正冶。 他现在是暮王,不是京兆尹。 那……涟襄岂不是…… “原来如此。”风沧澜嘴角抽了抽,本来以为此番回来可以大肆开干。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穆冶是皇子!还故意在他们出使月夜国才公布。 等等…… 风沧澜凌乱的思绪理出来了一条线。明亮透彻的秋水眸微眯,注视着宗正冶似乎是将其看穿了。 或许,皇帝派他们出使月夜国,就是为了支开她们,腾出时间把宗正冶扶起来。 宗正昱已经重返朝堂,若是挑着他在时候,宗正冶只有被打压的份。再想到他们离开皇城的时候,穆冶从花楼里把涟襄接走。 这就是提前计划好的! 如今穆冶成了宗正冶,宗正昱若是想登上高位必须把暮王踩在脚下。 也就是说,宗正昱跟暮王,她跟涟襄会是敌对关系! “竟没想到,你竟然是皇兄的子嗣。”宗正昱淡漠,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力度。却就是莫名的让人心头一紧。 风沧澜扫了一眼他,难怪穆冶能在权贵云集的皇城做京兆尹那么久,还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就算是一二品大臣都不敢得罪。 人家是皇帝亲儿子,压根不带怕的。 “七皇叔,现在知道也不迟。”宗正冶礼貌出声,那话语语气就是让人浑身不舒服。 “皇叔请吧。” 风沧澜转身钻进马车,接下来只需要宗正昱一个人进宫复旨就行了。 刚走两步准备上车,后面一阵喊叫声骤然响起。 “澜澜!” “澜澜——” 街边一个男人不断往街上挤,两个御林军过去拦住,却被男人从腋下溜到大街。 男人直奔风沧澜而去,满脸的激动兴奋,伸手要去拉被一股凌厉霸道的掌风打开。 男人爬在地上,艰难抬头。 宗正昱收回看着宗正冶的目光,走向风沧澜嗓音带着一丝担忧,“没事吧?” “没事。” 确认没事,宗正昱撩开眼帘,深幽的瞳仁散发着暗光,杀气腾腾,浓烟滚滚。 “拖下去,杀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决判他人生死。 男人满脸恐惧,朝着风沧澜露出求救的目光,“澜澜你救救我!” 两个御林军上前,将闹事的人要拖下去,男人赶紧道,“澜澜!看在我们之间的情分上!你就救救我吧!” “我是专门来皇城找你的!” 男人此话一出,周围的目光变的怪异起来,皆是看隐晦八卦的模样。 宗正昱的瞳色更冷,似淬了毒一般。 对男人的满口说辞恍若未闻,看着人被御林军拖走。 “等等。” 宗正冶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跟宗正昱不约而同扭头看去。只是一人锐目如冰渗着寒意,一个则是美眸噙笑带着浓浓兴味。 架着男人离开的两个御林军听到声音顿时止住,等待接下来的吩咐。 街边两旁的百姓都暗暗期待。 “你为何来闹事?”宗正冶一副刚正不阿、正直的模样,却说着别有深意的话,让人滑稽不止。 风沧澜挑眉心里暗叹一声,看来她也看走眼了。 一个宗正瑾,一个穆冶,甚至她身边亲密的…… 这人啊,面孔无数稍有不慎就,呵。 “我并非闹事!我是来找澜澜的!”男人仓皇开口,那一声澜澜喊的暧昧至极,那目光更是直接落在风沧澜身上。 宗正冶扫了一眼马车旁的风沧澜,义正言辞道,“大胆!竟敢直呼摄政王妃名讳!” “拖下去!” 御林军架着人又要离开,男人吓的满脸苍白,“不是啊!我一直都叫她澜澜的!我们是青梅竹马的邻居!” “五年前,我跟澜澜私定终身。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们都准备办成亲办喜事了!” “可是突然的,澜澜就消失了!” “后面我担心澜澜四处打听,才知道澜澜被他亲生爹找到回府了!” 轰—— 整条街的人都炸了! 那些话,就像是热油里溅了一滴水,直接炸锅! 实在是这里面的信息太过爆炸! 风沧澜自幼走时在农家长大天下皆知,近几年才寻回来的! 还是风将军寻回来的,这一切都对上了! 最最劲爆的消息是!风沧澜竟然已经跟人私定终身,甚至还未成亲就已经……诸人目光看向宗正昱,有隐晦的有直白的,就差没直接说你被带绿帽子了。 本来是去看宗正昱什么表情,结果他站在风沧澜身边,面色如冰,整个人似从冰窖里出来,浑身散发着寒意。 “澜澜!你怎么能抛弃我嫁给摄政王呢?” “我那么爱你!我们两情相悦!甚至都互相给对方了!” “你怎么能抛弃我!嫁给摄政王呢!”男人嘶吼着声泪俱下。 风沧澜眼皮跳了跳看向宗正昱,若是没跟宗正昱圆房,没准他真会信! 第一次跟宗正昱在一起的时候,那落红他可是看到过的。 所以……这污蔑实在是有点鸡肋。 而且,她刚回来招谁惹谁了?就迫不及待的给她泼脏水,她瞧着真的像好捏的软柿子? “澜澜!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喜欢你!我倾慕你!” “我真的!真的好爱你!”男人吼的大声,周围人都能听到。 欢迎的百姓窃窃私语,看着风沧澜嘴里说的都是辱骂之词。 原本还在看戏的她,听到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谩骂指责,脸上笑意灿烂,那双秋水眸确是冰冷刺骨,“你说你喜欢我?”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那本王妃且问你,有何证据 “是!澜澜!我喜欢你!” “我们都已经是彼此的人了,你怎么能嫁给其他人!” “你跟我走吧,咱们回家。就像小时候,像幼时那般!”男人再三强调二人暧昧关系,一边说一边走过来,神情激动。 四周的鄙夷声更大,看着风沧澜指指点点。 宗正昱凤眸阴鸷,周身杀气翻涌,迸发的杀气压的一众人呼吸困难,空气都稀薄了许多。 浑身萦绕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退避三舍。 对着跑向风沧澜的男人就是一脚。男人被踹中腹部,摔在三米之外。 顿时,全场哗然,议论声逐渐拔高,对风沧澜的讥讽、鄙夷、谩骂,以及对宗正昱以权欺人的不满。 宗正昱轮廓紧绷,狭长的瑞凤眼透着刺骨的寒意,以及滔天怒意。 目光如炬盯着趴在地上咳血不止的人,踏步上前,一副要当街杀人的模样。 见他情绪在失控边缘,风沧澜冷冽的秋水眸中闪顿。 记住网址 错了! 她推测错了!这根本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宗正昱去的! 表面看起来这手计划是冲着败坏污蔑她名声来的,就算是挑拨关系,这宗正昱一查就真相大白! 这场对准她策划的计谋,真正所指之人是宗正昱! 现在宗正昱名声很盛,还是非常正面的形象,只怕是有人开始担忧了。在回城设计这么一出,目的就是激怒宗正昱当街杀人! 如此一来,因地动积累的好名声,就会因这场当街杀人而大打折扣! 还真是好计谋啊! “昱昱。”想明白始末,风沧澜迅速上前拽住杀气腾腾的宗正昱。 手背的冰凉将宗正昱内心的狂躁嗜血抚平,凤眸杀意戾气消散,回眸看着牵手的姑娘。 “别冲动。”她意有所指的说了三个字,然后握着宗正昱的手转而十指紧扣。 浑身的煞气一丝不错。 站在一侧的宗正冶剑眉深压,掠过风沧澜的目光闪过深色。 “嗯。”宗正昱淡声一嗯,紧了紧十指相扣的手。 抚平宗正昱的暴戾,风沧澜这才看向趴在地上咳血咳的脸色苍白的男人。 “你说你同本王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说本王妃同你私定终身互为对方的人。” “那本王妃且问你,你有何证据?”风沧澜声音高昂,措辞清晰,每一个字都似掷地有声。 清冷的声音在喧哗吵闹的街上响起,就像是一个指令,原本交头接耳的人纷纷止声,全神贯注看着这边。 咳血的男子脸色一顿,目光下意识往一个方向瞟。 风沧澜不动声色将这一画面收入眼底,朱唇微翘比这肆掠的寒风更冷。 “这……这能有什么证据。”男人支支吾吾,吐词不清,“我爹娘,还有你养父母,还有周围的亲戚邻居都知道。” “哦?” “你说我同你两情相悦、私定终生,那我们可有交换定情信物?” “没……没有。”男人没了刚开始的哭天喊地,声音越来越小。 风沧澜笔直后背站在大街上,立与寒风中。 跟宗正昱十指相扣的手抬起来,宽大的袖口下滑,露出手腕上那一串做工有些粗糙,简陋至极的红豆手链。 她将宗正昱手腕的红豆手链露在世人面前,朱唇轻启,清冷的声音不紧不慢,“这才叫两情相悦。” 诸人目光齐齐盯着宗正昱手腕那艳丽至极的红色。 露了片刻,宗正昱牵着风沧澜举起的手放下,原本的冷若冰霜跟阴鸷烟消云散。 嘴角微微上扬,凤眸噙笑尽显温柔,不加掩饰的表达自己的愉悦。 “本王妃要提醒你一下。污蔑当朝皇族,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污蔑本王妃与你有染,罪加一等!” “若你所言虚假……”风沧澜美眸深眯,强烈的攻击性散开。 一股迫人的气场吓的趴在地上的人脸色煞白,他惶恐的看向一侧。 风沧澜乘胜追击,松开宗正昱的手步步走向男人,语气轻慢,循循善诱,“坦白从宽,若你指出是谁让你来污蔑本王妃。” “本王妃或许可免你死罪。” 她走到男人跟前,一身黑色大氅将整个人完全包裹,只露出一个小巧的脑袋。居高临下俯视脚下之人。 上位者的气势弥漫开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压迫性。 “我……”男人被吓的惊慌失措,“摄政王妃饶命!” “摄政王妃饶命啊!”他嘶吼求饶,砰砰磕头,“我不是故意来污蔑王妃的!是有人出钱!有人出钱让我来的!” “否则给我一千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污蔑摄政王妃啊!” “哦?”风沧澜睥睨看来,俯身如看蝼蚁一般,“那是谁呢!” 男人的瞳仁微转,一只手缓缓抬起要指某个人。 “刷——” 静,万般寂静。 整条街,街边的人都静默看着这一幕,放大的瞳孔中闪烁着恐惧。 所有人放缓呼吸,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 血喷洒一地,血泊蔓延扩大。 闪着寒光的刀刃上,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风沧澜嘴角僵硬,慢慢转化为实质性冰冷。 清亮的瞳仁,被浓烟吞噬,暗黑滚滚。 黑色的大氅染上了血,虽然看不清楚,但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鼻尖萦绕。 “此人污蔑摄政王妃,就地斩杀。”宗正冶公式化的声音响起,掏出一块白色手帕擦干剑刃血迹,把染血的手帕收入袖口。 看向风沧澜礼貌又尊敬,完完全全是对待长辈的态度,“让七皇婶受惊了,是侄儿办事不利。” 风沧澜僵硬的嘴角慢慢松动,眯眼一笑,“你的确是办事不利。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能闯进来。” “宗正冶,你比你哥的能力可差太多了。”她顺势点评,言辞犀利,一点也不给宗正冶颜面。“你哥可不会犯这样的蠢错。” 风沧澜迈步而去,走到宗正冶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皇婶长辈的口吻,“小孩子步子不要夸的太大。别走路都没学会就想着跑。” “否则,会摔跤的。” 她忽的歪头,抬眼一笑,“你说皇婶教训的是不是?”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徽羽,你问题太多了 “侄儿谨记皇婶教诲。” 宗正冶垂首,态度乖敬。 风沧澜解开大氅领口的绳子,“还有,以后杀人血别溅我身上了,我讨厌血染上我身上。” “侄儿谨记。” 将大氅解开直接扔在尸体旁,转身就钻进马车,“昱昱你回宫复旨就行了,我先回王府。” “满身的血腥味实在是令人作呕。” 宗正昱点头温声,不见刚才寒气逼人,“好。” 马车驶向摄政王府。 宗正昱跟宗正冶回宫复旨,御林军将街上的尸体处理掉。 几人离开,留下一众惊魂未定的百姓。 良久,才有人低低出声,“刚才那男人是污蔑摄政王妃吧?” “好像是。” 众人脸色微变,对刚才谩骂风沧澜的事避而不谈。 风沧澜的马车回了摄政王府,后面的一众使臣们纷纷下车。 月夜国没有报社,可以说消息闭塞。 如今风沧澜在百姓心中,还是那个走丢被找回来的农女,一个运气好有将军爹才能嫁入摄政王的农女。 使臣刚回来的半天,就迫不及待宣扬风沧澜在月夜国三国联谊比赛上,一骑绝尘的战绩。 三国联谊,集天下精英于一处。 而风沧澜,拿下三连冠,险些四冠封顶,一事一经说出直接席卷整座皇城。 农女并非目不识丁,棋道上大败了最近名声大噪的新起之秀季羡林。 武道上更是强占第一。 骑射上,跟月夜使臣并列第一。 随便一样提溜出来,那都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往日说风沧澜农女草包肚里没墨的声音,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事实在是过于传奇,经由使臣们嘴里说出来传的人尽皆知。茶楼、酒楼、客栈,立马更新了最新的说书题材。 全都是讲风沧澜跟宗正昱的故事。 仅仅半天,风沧澜在月夜那些事经过人口口相传,传遍大街小巷。 而回到沧海一粟风沧澜并不知道此事,更多的是不在意。 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拿到水晶兰。 看着盒子里的水晶兰,风沧澜叹了一口气将其收起来。 这拿下水晶兰的过程也是坎坷,不过好在是拿下了。 宗正昱体内的毒是有救了。 把盒子放好,回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暖茶。 本来后面的进程是让宗正昱有个正面形象,赢得民心,这边她炼药解毒,就能用皇帝地动不作为为借口。 将其从龙椅上拉下来,结果凭空冒出来个宗正冶。 此人很耽误进度啊。 最主要的是,涟襄是宗正冶的人,而她知道一些自己的秘密。 例如……赤音仙子这个身份。 这点要着重注意一下,若是涟襄站在宗正冶那边,以后就是敌对关系。 刚才进城的那场戏,跟宗正冶脱不了干系。 “小姐!” 房门被推开,徽羽快步走进屋,看到风沧澜尽显激动,“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你不在王府的一段时间,徽羽好想你。都不带徽羽一块去月夜。” 素来沉稳的徽羽撒起了娇,风沧澜抬眉淡笑,“这次去月夜是出使,又不是去玩带那么多人不行。” “好吧。” 徽羽垂着头有些失落,忽的她又抬头,“这次地动,人人都在猜,究竟是谁发起这次赈灾。” “做善事不留名。” “那人是王妃吗?”她看着风沧澜,眼里写满了求知。 风沧澜淡淡抬眉,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她。 二人四目相对,徽羽眸色一顿,被那犀利的目光看的避开。 “徽羽,你问的太多了。” 对面冷漠的语气让徽羽心头一惊,眼底闪过一瞬异样,赶紧认错道,“是徽羽逾越。” “哈哈哈。”风沧澜咧嘴歪头,明媚灿笑,“逗你玩的。” “你现在怎么这般不经逗。” “小姐。”她娇嗔一声,苍白的脸慢慢恢复。 “好了不逗你了。”风沧澜收敛笑容,正色道,“宫商在穹苍楼也有段时间了,让她回来吧。” “好。”徽羽转身离开,关门时抬眉看了一眼桌边的风沧澜最后完全关上。 风沧澜捧着热茶的双手慢慢缩紧,指尖都隐隐泛白,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月朗星稀,夜风寒凉。 入冬后,温度直线下降。 白日还好,晚上直逼一二度,风沧澜有些畏寒怕冷,本来是坐着等宗正昱的最后干脆躺着了。 时间分秒不停。 都已经深夜还是不见踪影,风沧澜躺着躺着昏昏沉沉就入睡了。 宗正昱回来时,就看到风沧澜睡的歪七八钮,被褥也没盖到。 轻手轻脚关门,来到风沧澜跟前把被褥往上提了提。 这细小的动作惊醒睡梦中的人,她半眯着眼睛睡眼惺忪。 看到坐在身侧宗正昱,下意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睡到一半被吵醒,说话声带着一点小懒音软绵绵的,“昱昱你回来啦。” 刚醒,发髻有些散乱,头顶更是竖着两根呆毛摇摇晃晃,可爱的不行。 看着怀里乱拱还没睡醒就在撒娇的姑娘,宗正昱心底一柔,双手将人捞进怀里,温柔的亲了亲眼梢,“吵醒你了?” “唔……没有,我等你呢。”她打着哈欠慢慢清醒,“你进宫皇帝没怎么样吧?” 赢民心这件事,只怕惹的皇帝警惕忌惮了。 “没事,就是说了一些事。” “嗯?”风沧澜朦胧的眸子逐渐清明,“啥事?” “再有一个月就是皇帝五十大寿,他想大办,广邀天下人。顺便把宗正冶介绍出去。” 说到这里,宗正昱又说了两句自己的点评,“这个宗正冶,倒是有几分手段。” “对了。”宗正昱挪开一点,看着怀里的小姑娘,“你朋友涟襄是宗正冶王府的妾室。” 风沧澜松开勾着他脖子的手坐起来,“我知道,她之前还跟我商量过,当时宗正冶还是穆冶,我还有委婉劝过。”但是没用,涟襄明显是想的。 如今穆冶变成宗正冶,一下成了暮王,后宅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子。 依她推断,皇帝这次大办寿宴将宗正冶推到天下人面前是其一,还有个可能是联姻。 给宗正冶找一位公主王妃,稳固他的位置。 啧,涟襄眼神不太好,只怕后面的生活惨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想到宗正冶,再看看宗正昱,“唔……我挑夫君的眼光就是好。”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你不是我的理想型 宗正昱低眉轻笑,没有提风沧澜看中的原本是宗正瑾。 “以后有的她难过的。”当时她提醒了一下,卖身契握在手里果然是有先见之名。 “这个宗正冶心思深沉。” 他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风沧澜抬眉看去一头雾水,小模样就像是初入凡尘的小狐狸,单纯中透着灵动狡黠。 宗正昱喜爱的亲了亲,搂着的手更紧恨不得将人揉进骨子里,“涟襄是他的人,我担忧他会窜使涟襄来害你。” 他一改往常的直白强势,绕弯委婉,先说明情况再提出要求,“澜儿你跟涟襄不要走的太近。” 不是不要跟涟襄接触,而是不要走的太近,不似之前的那般一口断决定。 如此一步一步来,又的确是事出有因为风沧澜好。自然没有两人闹掰的风险。 经过马车上两人吵架后那件事,宗正昱就隐约感觉到,风沧澜不喜欢别人以命令的口吻说话。 只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倒也是能听的进去。 “嗯,我明白。”涟襄是宗正冶小妾的话,两人算是敌对关系了。 可惜了,她还说跟涟襄性格合拍,可以多接触接触。 “睡吧。” 风沧澜躺下睡觉,刚合上眼睛忽然睁眼,眸中带着怪笑,“昱昱呀,进城时那人说的话你可有两三分信。” 宗正昱愣了半舜,看着手腕的红豆手链温声,“澜儿你的眼光还没差到那种地步。” “哎呀,你变着法夸自己呀。”她笑的明媚,“不过我眼光真的还行。” “虽说你不是我理想型那一挂,但丝毫不差!” 本意是想表达自己眼光好,宗正昱特别棒。但听在宗正昱耳中,他只听到了前半部分。 他不是她的理想型。 那一刻心就像是赤裸在寒风中,冷的厉害,又似坠落冰窖。 原本的愉悦慢慢消散,瞳仁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宗正昱细微的情绪变化被风沧澜捕捉到,但她并没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昱昱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是不是冷了?” 说着就赶忙将人拉到床榻躺下,然后窝在对方的怀里,双手搂的紧紧,“这样就不冷了。” “嗯。”他温声一嗯,情绪不高,看着怀里喜笑颜开的人重重叹了一口气。 一手勾着风沧澜纤腰,两人紧贴在一起,脑海里尽是风沧澜那句,你不是我理想型。 能感觉到对面情绪隐隐不对,问也问过了,对方说没事,风沧澜就只能闭麦,回忆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从头到尾回想一遍,确认没有安心睡觉了。 她入梦乡的时候,宗正昱却是内心煎熬,那句你不是我理想型,就像是一把刀。 一刀一刀割着宗正昱的心脏,割的鲜血淋漓。 “澜儿……”嘶哑的声音似在期盼跟求助,搂着的手无意识缩紧。 睡梦中觉着有些勒的风沧澜,不满的哼哼,秀气的柳叶眉皱了起来。 轻细的声音拉回宗正昱思绪,他赶紧松了松搂着的手。 炙热而偏执的目光描摹风沧澜的轮廓,凤眸中占有欲强的让人发怵,独占欲之下夹杂的时不安。 这一夜,他就这样看着,盯着,直至后半夜才合眸睡觉。 街上风沧澜的事迹被传遍各个角落,也传到了皇宫。 御书房里 皇帝跟宗正冶一座一站,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不愉,“让你做的事,第一步就失败了。” “儿臣计划不周,错漏了摄政王妃。”宗正冶认错认的快,“当时摄政王明显是动了杀心,被摄政王妃阻拦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风沧澜竟然还能阻止动了杀心的宗正昱。 以前,宗正昱想杀就杀,没人敢阻拦!更没人能阻拦! “果然!朕就应该早点杀了风沧澜,这样容瑾也不会……”皇帝叹了一口气。 宗正冶不紧不慢开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儿臣还有备用计划。” “最好有用。” “朕广邀两国使臣来参加寿辰,推你出去,让天下人认认你。另外你的王妃先不着急,争取跟天阳或者月夜联姻。” “只有联姻,你的地位稳固了才能跟摄政王有抗衡之力。” “儿臣明白。” 两父子在御花园谈完,外面已经是深夜。宗正冶披星戴月离开皇宫。 关于风沧澜的事迹经过几天传的是沸沸扬扬,从前那些偏见在风沧澜月夜国联谊赛上一战成名后都化为了美名。 都夸赞风沧澜乃奇女子,拿下三冠,为国争光。 面对外面的夸奖,风沧澜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准备炼制解药。 水晶兰在手里,其他的药材也被宫商带了过来。 药材备齐,风沧澜就开始炼药,不耽搁一分钟。 水晶兰娇弱珍贵,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炼药需要三四天,风沧澜让宫商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就连宗正昱期间回沧海一粟拒之门外。 有之前炼药被人下黑手在先,这次风沧澜格外小心。 目不转睛的盯着,就怕再整出幺蛾子。 炼药的第二天,风沧澜就感觉坐的浑身不舒服,前所未有的疲惫。 风沧澜在屋里炼药,宗正昱每日除了早朝就把奏折带到沧海一粟,在院外守着。 一门之隔,门外人陪着门内人。 随着宗正昱跟风沧澜二人名声的好转,不少大臣递来拜贴,最后都被拒之门外。 宗正昱就坐在院内,同宫商以及徽羽在外面守着。 “宫商,你去厨房端些热糕点过来,给王爷暖暖身子。” 宫商回首看了一眼禁闭的房门,又看向庭院坐在寒风中的宗正昱,为难开口,“可是……小姐让我守着寸步不离。” “有我跟王爷看着没事。”徽羽轻柔一笑,“难不成你还信不过我的能力?” “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小姐的。” 宫商扫了一眼里面,然后缓缓点头,“那你看紧点,可千万不能出差错。” 留下这句话她便转身离开。 徽羽看着禁闭的房门,指尖搭在门缝处,一只如飞蚁般大小的蜘蛛,从指尖爬向缝隙中……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徽羽在找什么? 红色的蜘蛛悄无声息爬进屋,徽羽迅速收回搭在门框上的葱指,眼角余光打量坐在不远处凉亭里的宗正昱。 见其垂首批阅奏折,并未发现这边的异样,转身背对房门就像是没事人一般。 飞蚁般大小的红蜘蛛从门框爬到地上,虽然小爬行的速度却是极快。 一路向着炼药的风沧澜爬去。 此时此刻,风沧澜正聚精会神看着炉内快成型的药丸,丝毫没注意到那越来越近的红蜘蛛。 穿过屋,爬到风沧澜身后,红蜘蛛沿着凳子往上爬,到了后背往脖子上爬去。 庭院外,徽羽端着热糕点回沧海一粟。 刚到院门口,一阵尖叫声从屋内穿出来,划破云霄。 “啊——” “澜儿!”批阅奏折的宗正昱“刷”的一下站起来,冲向屋内。 徽羽迅速阻拦在门口,“王爷,小姐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记住网址 宫商迅速赶过来满脸焦急,“徽羽,刚才是王妃的声音,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小姐能出什么事。”徽羽面不改色心不跳回复,以身体阻挡在门口,“小姐有令,期间任何人不能进去。” “滚开!” 宗正昱凤眸寒气逼人,附带内力的两个字荡开一层气波。 徽羽被震的后退半步,靠在门上,“王爷,小姐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包括王爷你!”徽羽态度坚决,没有半分松动。 宗正昱狭长瑞凤眼微眯,一掌把挡在门口的人拍开。带着内力的一掌打的徽羽连连后退。 见宗正昱要,徽羽忍着胸口的翻腾跑过来挡住,“小姐说了!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她满脸坚决,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宫商一双鹿眼充斥着担忧,“徽羽,先进去看看,我怕王妃出差错了。” “不行!”她挡着进门的路,双手摊开不让任何人进去,“小姐进去时怎么叮嘱的?你忘记?” 宫商抿唇不语。 宗正昱深黑瞳仁似化不开的墨,盯得徽羽浑身不适。 “滚开。” “不……”徽羽刚说一个字,再次被打开。 宗正昱满脸压抑的表情,紧绷的下颚以及紧抿的薄唇,都在克制内心即将爆发的怒火。 “嘎吱——” 手还未碰到门,它自己就开了。 三人目光同时定格在风沧澜身上。 “澜儿,你没事吧?刚才……”宗正昱言辞发颤,满目紧张担忧。 宫商亦是如此。 一旁的徽羽看到风沧澜先是顿愣半舜,后跟宫商宗正昱那般,都是担忧着急的模样。 “啊……”风沧澜嘻嘻一笑,“成功了,太高兴没控制住。” 徽羽担忧的神情下暗藏狐疑跟打量,见风沧澜除了有些疲惫跟脸上苍白以外,并不不正常。 她的目光太过直白炙热,风沧澜似有所查转头。 两人四目相对。 对视的一瞬,徽羽下意识躲避目光。 风沧澜嘴角不留痕迹的勾了勾,目光转回宗正昱身上,“我练成了。” 说着她把装在手帕里面的三粒摊开,捻起一粒喂给宗正昱。 看着风沧澜手中的解药,宗正昱凑近含在嘴里。 一旁徽羽被睫毛遮住的瞳仁暗芒闪烁。 “我给这药取了一个名字,百毒解。可解世界百毒。”风沧澜仰头看着宗正昱,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明亮的秋水眸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若她有条尾巴,此时应当是翘的老高,“昱昱,我厉不厉害?” “厉害。”宗正昱从善如流回答,指尖抚了抚风沧澜的脸颊。 今日有阳光,正是午时不算太冷。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洒在风沧澜精致的脸上,似度了一层柔光,尤其是映衬着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更是璀璨夺目,让人挪不开目光。 “那必须的。”她把剩余的两枚收起来,宫商也因为风沧澜炼药成功而满脸喜色,恭贺道,“恭喜小姐。” “也没啥可恭喜的,正常炼药也不是多有难度,只要没人来搞事几乎百分之百成功。” “唔……”风沧澜边说边伸腰,“好累好困,你们回去吧,我要休息一下。” “我陪你。”宗正昱立马开口。 风沧澜摇头,“你还是去书房吧,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她捏着脖子捶着肩膀,活络着腰,“奇怪的很,这次没两天特别累,看来要多活动活动才行。” “好啦,昱昱你去书房处理事。宫商你也赶紧去休息吧,这两天你也受累了。” “徽羽……帮我从厨房端点热粥过来。” 直接安排了三人,不容置疑。 宗正昱见她已经打定主意,也没有继续要求陪着,温声叮嘱,“辛苦你了,好好歇息。” “嗯啊。” 宗正昱跟徽羽相继离开,宫商把手里的糕点端进屋子,风沧澜也跟着转身进屋。 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糕点拿起一块就吃了起来,“你去拿糕点了?” 宫商放下糕点的手一顿,“正是,王爷在凉亭坐的久,就打算端一盘糕点过去。” 风沧澜细细咀嚼,“徽羽让你去的?” “是,怎么了嘛?”宫商一头雾水,不明白风沧澜这般问的意思。 风沧澜含笑摇头,把糕点一口塞嘴里拍拍手,“没事。你快回去歇息吧,这两天守在门外也辛苦了。” “好好歇息一下。” “宫商告退。”宫商转身离开,正好碰上端热粥回来的徽羽。 两人一进一出,擦肩而过。 “这是刚熬出来的热粥,小姐吃了暖暖身子吧。” “啊,好。”风沧澜搅拌着热粥,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徽羽站在旁边,袖口下的双手捏的有些紧,眼珠不停转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风沧澜吃着热粥声音,抬头看她,“徽羽你在找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徽羽猛的收回乱看的目光,她镇定自若开口,“没找什么,就是觉着屋里药味太浓,看看待会儿是不是要收拾一下。” “这样啊。”风沧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把热粥吃完,汤勺“叮”的一声跟瓷碗碰撞发出声音。 那清脆的声音,似有魔力一般,让人心头无端一紧。 风沧澜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嘴角,撩开眼角看着她,秋水眸噙笑,“我还以为,你是在找这个呢。” 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小心身边人 她缓缓伸手,慢慢张开的掌心,躺着一只半死不活的红蜘蛛。 就像是蚂蚁一般大小,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轰—— 徽羽脸色寸寸苍白,看到红蜘蛛瞳孔猛的一缩。 想到表情管理时,已经为时已晚。 风沧澜慢悠悠站起来,向着徽羽步步走去,“徽羽你认识这个是什么吗?” 徽羽摇头,看着步步紧逼的人强装出一副不知道好奇的模样,“小姐这是什么啊?” “这是什么?”风沧澜轻笑一声,让人不寒而栗,“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将徽羽的手拉开,把红蜘蛛放在她掌心。 那红蜘蛛就像是受到刺激般,死死咬住徽羽掌心。 白皙红裙的掌心,瞬间变的青紫发黑,肉眼可见的速度。 徽羽大惊,连忙把红蜘蛛甩掉,“小姐,这蜘蛛……” 她边说边抬头,就看到风沧澜站在一侧笑靥如花,那双犀利明亮的眸子,似乎是看穿了一切伪装。 “徽羽啊,你跟着我多少年了?”风沧澜笑着问,慢悠悠在房里转悠,“我记得四五年有的吧。” 徽羽脸色难看,掌心毒素蔓延,只能封住穴道,对上风沧澜整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这四五年,我自认为对你不算太差,你何至于……要我的命啊。” 徽羽瞳孔一颤,如遭雷轰,整个人摇晃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形。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自认为对你不差啊,你为什么想置我于死地呢?” “赤月蛛,体小而含剧毒。”风沧澜皱眉满是不解迷茫,没有一丝被暗杀的恼怒,“你是真想要我命啊。” “不是……”徽羽张了张嘴,感觉喉咙里似塞了棉花一般,对上风沧澜那双眸子,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是!?”风沧澜步步紧逼,眸中杀意波动,“这毒蛛,你不会不知道毒性多强吧?” “不是!宗正瑾逼宫是谁把我推到箭上去的?是谁!”风沧澜声音拔高,尖锐的刺耳。 徽羽被吓的连退两步,惨白着脸摇头,“我真的没想要小姐的性命,我只是想让小姐炼丹失败。” “以小姐你的医术,解毒蛛的毒根本没难度。” “哦~”风沧澜眼波流转,目光灼灼,“原来,你的目的是宗正昱啊。” “你不想让他解毒?不不不。”风沧澜摇头,“应该是,你背后之人不想让宗正昱恢复正常。” 她扫了一眼徽羽掌心蔓延的毒,“告诉我,你背后之人是谁,我考虑给你解毒。” “再怎么说,我们也相处多年,不会见死不救的。” 将徽羽逼的退无可退,风沧澜笑容灿烂,灿若玫瑰,却让人背脊发寒。 徽羽拧眉摇头,紧闭着嘴。 “不说啊。”风沧澜合眸叹了一口气,朱唇扬起最美的弧度,再睁眼秋水眸中杀意翻滚。 浑身杀气腾腾,骇人的杀气逼的人呼吸困难,那一瞬空气仿佛都稀薄了。 “真是难为你了,在我身边潜伏这么多年。我竟也一点没察觉到。” “我最亲近的两人之一,竟然是潜伏的。你可真是厉害。” “我们这么长的感情啊,要怎么处理你呢。”风沧澜从软枕下面摸出来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 她指尖轻轻摩擦,美眸内的笑容缓缓消散,最后化为冷厉的寒。 比外面吹的风,更让人瑟瑟发抖。 “徽羽啊徽羽,你可真是好样的!” “呃……”徽羽瞳孔猛的一缩,苍白的脸因疼痛变的扭曲,五官狰狞。 风沧澜将插在胸口的匕首拔出来,鲜血随着匕首拔出来的一瞬飞溅四周,也染到了干净的衣裙上。 疼的全身无力的徽羽靠着墙慢慢下滑,风沧澜对准心脏又是一刀刺进去。 鲜红的血从胸口溢出,流淌在地面形成血泊。 风沧澜慢慢蹲下来,跟对面平视,“你跟着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手下绝不留起杀心的。” “可惜了,你死也不愿意说出幕后之人是谁。” 风沧澜满是鲜血的手轻抚徽羽狰狞的脸,“你为什么想杀我啊,我对你那么好。” 她说的轻缓而温柔,吐词却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你看看,非得整出这么个结局。”她叹了一口气,颇为惋惜。 看着徽羽在眼前流血而亡,痛苦死去。 她带着淡笑,仿佛是在欣赏生命的流逝。 那嘴角流淌滴落在地上的血,就像是一朵朵以生命为代价绽放的梅花。 随着时间的流逝,徽羽气息越来越弱,身体也越来越冰冷。风沧澜多着静静欣赏,仿佛在经历一个非常美妙的过程。 “小姐……”徽羽靠着墙壁躺着,气若游丝,每说一个字那鲜血就不停的往外涌,“是徽羽对不起你……” “我……我若是能再早……早那么一点遇到小姐,该多好。” 眼泪朦胧了视线,聚在眼眶顺着眼角滑落,跟嘴角的血混合在一起,凄惨而绝美。 “若……不是带着目的来到小姐身边该多好。” 血不停的往外涌,生命在眼前流逝,风沧澜咧嘴灿笑,清亮的美眸隐隐发红。 “徽羽……从来没想过……伤害小姐。”随着她说话,嘴里的血不停翻涌。 整个人鲜血淋漓,就像是从血池里刚捞上来。 她的气息几乎快感受不到,染血的手慢慢抬起却毫无力气。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古人诚不欺我。”风沧澜冷笑一声,那微红的眼眶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 徽羽无力的扯动嘴角,释怀一笑,“我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日日怕被小姐发现。” “我再也不用被人控制,做不想做,不愿做的事了。”虚弱的声音细若蚊吟,大量失血导致脸色白的不正常,跟嘴角鲜艳的红形成鲜明对比,刺激着眼球。 “小姐……”她越到后面,声音越低,几乎到了听不见的地步,只能隐隐听到断断续续的气息声,“徽羽……不、不能害你,不能、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风沧澜双眼发红,泪水滚滚落下,秋水眸下是决绝是冰冷,还有藏在最深处的痛不欲生。 她缓缓合眸靠着墙壁,气若游丝,细若蚊吟,“小心身边人,不要相信任何人。” 正文 第四百五十章这颗棋,你知道本座花费了多少心思? 虚弱的气息声停了下来,徽羽的声音走到了尽头。 风沧澜发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没有气息的人,染血的双手摸着脸上的泪水,白皙的脸上瞬间布满血痕。 慢慢站起来往屋外走,匕首刀刃上,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随着风沧澜的走动,滴了一路。 推开房门往外走,外面暖阳照射大地,晒在她的背上。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只觉着全身发寒。 风沧澜满身血迹从屋里出来,四周的暗卫吓的去书房禀报。 闻讯而来的宗正昱,进沧海一粟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衣衫染血,双手沾满了血,手里攥着一把滴血的匕首,脸上也是血迹斑斑。 她合眸站在阳光下,什么没做什么没说,浑身透着阴郁跟悲怆,痛苦萦绕着全身。 “澜……澜儿。” 看到满身染血的风沧澜,宗正昱一颗心沉入冰低,说话的嗓音都在轻颤。 快步跑到风沧澜跟前,凤眸藏着浓郁的担忧,“澜儿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宗正昱的呼唤,她慢慢睁眼,那双明亮的瞳仁冷漠,没有丝毫温度,没有一丝起伏。 瞳仁微转,眸光落在宗正昱脸上,她扬眉一笑,把手里血迹快干涸的匕首举起来,“我把徽羽杀了。” 扔掉匕首,看着满手的血迹,她用裙子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淡定、从容,丝毫没有刚杀完人的恐惧,亦或者是害怕。 如此的风沧澜,宗正昱是第一次见,一颗心不自觉的跟着颤了颤。 杀了徽羽…… 她重情,怎么会杀了徽羽? “擦不掉啊,这怎么擦不掉!”风沧澜不断擦,不断擦企图把手上的血擦掉。 看到风沧澜搓红的手,宗正昱赶紧阻止,“一会儿洗了就好了。” “是吗?”风沧澜若有所思点头,随后抬头目光聚焦宗正昱,“我不想杀她的,她偏偏想杀我!” “她想杀我,我肯定不能再留下她。” “为什么要这样啊,我对她不够好吗?我对她够好了!” “想杀我!那我就先把她杀了!对!先杀了她!”风沧澜越说越激动,脸上是狞笑是疯狂。明显的状态不对劲。 宗正昱瞳色一暗,怕风沧澜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赶紧把人搂在怀里,“澜儿你冷静点。” “冷静点,别去想了。” 一声声磁性的声音满是安抚,风沧澜暴躁失控的情绪,在句句话后慢慢平复。 “她该死,所以我杀了!” 风沧澜又恢复了刚才的可冷漠。 宗正昱心口一阵揪疼,牢牢将人抱住,“没事没事,别胡思乱想。” 徽羽跟宫商对于风沧澜有多重要,宗正昱亲身体验过。 被最亲近之人背叛,那种痛楚无法以言语表达。 风沧澜绝情也重情,因为重情将徽羽宫商视为亲人,因绝情,知道徽羽心术不正,立马下杀手。也正是因为重情,才会在杀了之后情绪崩溃。 多年的相处,情意是真实存在,又痛又恨,大抵就是如此。 “好了。”宗正昱轻柔安抚,轻轻拍着风沧澜后背,眼神暗示暗卫收拾里面尸体。 怕风沧澜继续待在这里想到刚才的事,搂着的手微微松了些,商量的口吻道,“先在离院住一阵吧?这沧海一粟,我让人重新修缮一下。” “好。”风沧澜点头,从表情到情绪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重情让她情绪崩溃,绝情让她只是短暂失控,片刻之后一切正常。 “我要去你那边沐浴换衣,衣服脏了浑身都是血。”言语中的嫌弃显而易见。宗正昱顿了顿,把她前后情绪尽收眼底。 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希望她早点忘记回归正常,又莫名的心慌。 见识到了她绝情的一面,若换做是他行错一步,只怕也是同样的结果。 重情是两肋插刀,绝情时翻脸就能不认人,不顾忌之前的任何一点情分。 看着乌黑的头顶,宗正昱纤长的睫毛轻颤,悄无声息挪开目光。 徽羽身亡,风沧澜让人风光大葬。 生前之事已经了断,生后之事一切按着规矩来。 自徽羽身亡后,风沧澜就入住了离院,沧海一粟被拆毁重建。 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半个月她都极少说话。 王府里的气氛明显不对,一众人也谨小慎微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风沧澜还想着那件事时,她本人早就抛之脑后了。绝情的让人心惊。 此时此刻,她全身心投入帮扶宗正昱的路上。同时,脑海里一直萦绕着徽羽咽气前说的那句话。 小心身边人。 这是在暗示,她的主人就在她身边,还可能极为亲近。 从知道的那一刻,风沧澜就多留了一个心眼。 徽羽死在摄政王府没引起任何浪潮,一切如常,只是气氛略显怪异。 还有半月就是皇帝五十寿辰,早早广邀天下人来玩。宗正昱这段时间明显的忙碌了起来,为了寿宴一事早出晚归。 风沧澜待在离院让宫商传递下去,更改一切联络方式。 徽羽知道,极有可能已经泄露,敌人在暗她在明,虽然防不胜防,但还是要警惕起来。至于她背后的人,事情未成还会动手的,她只需等着即可。 凛冬已至,寒风凛冽 纵使有阳光,寒意也非常明显。 万物枯萎,等待春来复苏。 鸟雀都躲了起来,唯有一只白色的鸟在空中飞来飞去,最后停在一个木窗前。 轻轻啄着木窗似在提醒,没一会儿就有人走过去,抓住鸟从身上取出纸条把鸟放飞。 “哪里来的消息?”清朗的声音清爽而令人舒适。 拿着纸条的人摊开又合上,“徽羽……暴露身亡了。” 黑暗中找书的人身形一顿,清朗的声音多了一丝寒流,“暴露身亡?” “是。” “风沧澜从月夜国取得水晶兰炼制解药,一旦练成宗正昱将无法掌控,所以……我命徽羽务必阻止炼药成功。但风沧澜发现了,她被杀了。” 挺拔的背影不动,屋内一片静默。 良久,他将找书的手收回来,“这颗棋,你知道本座花费了多少心思?”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一章关键的一张王牌,你就这样给本座毁了 轻慢的声音冷冽异常,欣长的身影一动不动,就这样背对着。 拿着纸条的人面色微变,垂首躬身,解释的声音隐隐发颤,“之前徽羽阴差阳错恢复了记忆,属下就让她继续监视随时禀报动静,这次也是……” 他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弭,屋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解释的话尽吞腹内,脑袋埋的更低,“属下擅自做主,请主上责罚。” “本座计划多年的棋,还未用上就因你而废。”清朗的声音听着似温润如风,可夹杂着迫人的寒意。 拿着纸条的人身子一颤,背脊生寒,“属下该死。” “的确该死。”那背影轻飘飘开口,“那棋,本座可是花费了大心血。”他叹了一口气,似在回忆,“风沧澜聪慧机敏,警惕性高,当年为了把人安插进去。” “抹除了她记忆。” “好不容易得到风沧澜全部信任,关键时刻的一张王牌,你就这样给本座毁了。” 下属一个哆嗦,双腿发软,“之前徽羽受到极大生命威胁,催眠的记忆苏醒就跟属下一直在联络……这次被风沧澜发现,也是意料之外。” 背影两只手搭在书架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又白皙,“我最讨厌的,就是意料之外。” 记住网址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翻腾的怒意,“星云国这边连折几颗棋子。实在不行就放弃,转从天阳国开始。” “从哪国开始不重要,结果一样就行。” “明白,属下这就下去安排。”惶恐不安的下属转身,见其没有降罪的意思暗暗松了一口气。 刚走一步,清朗冰凉的声音响起,“本座让你离开了?” 下属脚下一僵,双腿石化,后背爬起森森寒气。 男人随手取下一本书翻阅,“刺啦”一声一页纸被撕了下来。 听到这声音,下属整个人抖若筛糠,嘴皮都在发颤。发紧的喉咙想说点什么,后背就响起清朗和润的声音,“本座手下不留无用之人。” “咻——” 一阵疾风声响起,室内恢复寂静。 原本准备离开的下属,眉心插着一支笔,直接射穿了头颅。墨汁跟鲜血揉杂在一起,顺着鼻梁就流淌而下,放大的瞳孔充斥着恐惧跟害怕。 “啪!” 下属倒地,鲜血蔓延开来流淌四周,书架旁的男子,依旧背对着一动不动。对室内的血腥味,似闻不到一般。 凛冬已至,大雪纷飞,把五彩缤纷的皇城变的银装素裹,水天一色。 入目就是皑皑白雪,格外好看。 风沧澜趴在窗边,披着正红色的大氅,领口一圈是纯白色的狐狸毛,细软舒适又保暖。艳丽的红色衬托的她肌肤赛雪,人面桃花。 寒气冻的风沧澜鼻尖微红,雪白的脸颊也隐隐发红。 “小姐外面风大,小心冻着。”宫商端着暖盆进来,赶紧把木窗关上。 风沧澜掩面打了个哈欠,秋水眸染上了湿意,眼波流转带着慵懒困倦,似乎是很久没休息好一般。 “果然春困秋乏,冬打盹。”来到烤盆旁,风沧澜双手伸在上面取暖,懒洋洋的。 宫商抬眉看了一眼,犹豫道,“小姐是心情不好吗?感觉脸色有些不好。” 宫商敏锐的发现,自从徽羽身亡后,风沧澜就异样的安静。 这回竟然在离院闭门不出,除了睡就是睡。换做往日,早就按捺不住出去了! “有吗?没有吧。” 风沧澜说没有,宫商也不敢再提,只怕是徽羽的背叛打击太大。 知道徽羽竟然是安插在小姐身边的奸细时,她也是大吃一惊,完全不敢相信。日日相处的人,竟然包藏祸心。 三人相处那么多年,不伤心是假的。 所以小姐这段时间神情奄奄,兴致不高她也没有打扰。可是这持续时间太长了!都快一个月了,实在是太不正常。 “皇上的寿辰快到了,外面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她声音淡淡,随口一问,没有什么好奇心。 说到这里,宫商添茶的动作微顿。 看着溢出来的茶水,风沧澜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倒出来了。” 宫商瞬间回神,赶紧将茶壶放下把桌面的水擦干净。 “看来,我没管事的这一个月是出大事了。”她笑着自言自语。 宫商微微抬眉,扫了一眼风沧澜的神情支支吾吾道,“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就一点小事。” “小事?说说。”风沧澜双手托腮,饶有兴致的盯着宫商。 视线太过直白,宫商避开目光故作平淡道,“就是最近几天,冒出来一个姑娘。” 风沧澜看着她不出声,一副等继续说的样子。 见瞒不住,宫商只能和盘托出,“外界都在传那个姑娘才是风将军的亲生女儿,当时是风将军找错人了。” “风将军那边确认了,说那个姑娘就是他的亲生女儿,现在已经被接到将军府了。” 风沧澜含笑的眸子慢慢冷凝,脸色慢慢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据查当时小姐是被风氏故意设计走丢,然后遇到了人贩子。当时跟小姐一起被人贩子关押的还有个小姑娘。说是你俩身份被搞混了。” 宫商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风沧澜的脸色。 风沧澜柳叶眉轻皱,回忆这件事的始末。穿来那会儿,这身体才几岁,当时也没有原身的记忆,不知道什么身份。 至于被人贩子关押,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混了就混了。这将军府小姐的身份,还给她便是。”她纤纤玉手端着茶杯,热气萦绕在指尖,朱唇微扬肆意且张扬,“我也不差这么个将军之女的身份。” “外界的确是有这种呼声,要求将军拨乱反正,把小姐踢出风家。”宫商声音越来越小,风沧澜却是不以为意,“求之不得。” 风家,在上次那一巴掌之后就完全没有干系。 如今彻底断绝,更好! “可是……小姐是以风将军之女的身份嫁入王府。如今将军府小姐另有其人……”她声音极小观察着风沧澜的情绪,“皇上命王爷娶风疆亲女为王妃,降小姐为侧妃。”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二章沉吟小姐不愧是将门虎女,有风将军的风范 宫商话音一落,屋内静的让人全身发毛。 风沧澜捧着茶杯,看着漂浮在上面的茶叶轻笑一声。 这不明意味的笑声,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屋外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屋里暖意浓浓,一片寂静。 她吹了吹冒白烟的热茶,声音淡而冷,“摄政王那边怎么说?” 宫商迅速回复,“王爷当朝是拒绝,但皇帝那边似乎是准备下旨。”一旦圣旨赐婚,抗旨可是死罪!王爷如果抗旨,正中皇帝下怀。若是不抗旨,小姐这里…… “这皇帝还真是煞费苦心。”这样的计谋都能想出来。不过的确是好计谋,抗旨正好治一个抗旨不尊的罪,这个罪可大可小。 若是接旨,她跟宗正昱肯定闹掰,生出嫌隙。 这计谋应当不是皇帝想的,十有八九是宗正冶。 前横空出现青梅竹马,意图惹恼宗正昱当街杀人。后有真小姐赐婚,想治宗正昱抗旨不尊。 “你让人查查这个,真千金是怎么回事。”当时风疆找过来的时候,她其实是有查的,毕竟当时身份特殊,她向来警惕就调查了一下。 查到风疆有个走丢的女儿跟自己一般大,当时她也有隐退的打算,确认不是故意隐瞒身份接近就同意了。没想到后面出了中毒痴傻的事。 “是。”宫商领命离开。 她调查没问题,那出问题的就只有……风沧澜望着外面鹅毛般大雪闪过一丝冷笑, 刚过午时,外面风雪小了些。 吃饱喝足后,看着庭院里薄薄堆积的一层雪,风沧澜困顿的眸中闪过一丝明媚笑意,“宫商,随我出门。” “啊……好。”宫商应声,拿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撑在风沧澜头顶,挡住那翩翩而下的小雪。 二人走在雪地,那明艳至极的身影在银装素裹的世界中,犹如一朵迎寒而开的红梅。耀眼夺目又美丽。 二人一路坐马车赶往街上,最后马车停在一堵坊门前。 风沧澜将早早收拾好的包袱递给宫商。 沉甸甸的包袱差点让宫商没接住,她满眼好奇的看着风沧澜,“小姐这是?” “你去堵坊开局,就开压那位真千金能不能进摄政王府!” “啊?”宫商眸中是狐疑,看着风沧澜一头雾水。 这个时候,小姐不是应该担忧王爷不抗旨吗?现在这来堵坊开局是什么脑回路? “别啊了,快去开局。” “好……好。”宫商抱着一包袱的金条进了堵坊。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把车帘放下。 这么一波热度,不赚钱实在可惜! 而且!马上就是皇帝五十寿辰,那些使臣快到了。这波薅羊毛,不止要薅皇城百姓的,她还要薅贺寿使臣的! 虽然可能不会太多,但苍蝇腿也是肉啊。 赚钱,不分多少! 想到白花花的进账,风沧澜瞬间觉着没那么困倦了,瞬间精神倍儿棒。 不一会儿,宫商就从堵坊出来,“小姐,办好了。” “可以,接下来收钱就是了。”她嘴角微微上扬,完全没有被降为侧妃的紧张感。 “钱赚到了,去买几套冬装。”接下来,就只等着小白羊送钱来就行了。 自开赌局后,风沧澜嘴角就没合上过,双手托腮眉眼含笑。 停车后,不等宫商搀扶,她就跳下马车。 金缕玉衣是皇城里最好的成衣店,里面的从布料到绣娘,甚至是设计都是顶尖的,独一无二的。 在这里买衣裳,完全不用担心撞衫。因为所有东西都是孤版,只做一件。 宣传语就是,你是天下的独一无二。 因为这点,颇受贵族千金,甚至是后妃们的喜爱。 “小姐,小心地滑。” 宫商拿伞出来,风沧澜已经走到了金缕玉衣店门口。雪落在她乌黑的头顶,以及纤长的睫毛上。 听到呼唤,回首一笑。 漫天冰雪中,她就像是坠落人间的精灵,美的让人心惊。 “不会的。” 宫商跟着上来,两人并肩入店。 她的出现,让整个金缕玉衣都陷入静默。原本挑选的贵女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定定看着风沧澜。 被那素白如仙,清丽绝尘的模样震撼到了。 寂静之下,有人低低说了一声,“这好像是摄政王妃?” 此话瞬间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回来,看着风沧澜的目光变的热烈而怪异。 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风沧澜径直往里面走挑选冬衣。 虽然不爱这些,但还是要有的。 皇帝五十大寿在即,若是穿着去年的款式,被嘲的可是摄政王府。 转悠一圈,风沧澜停在中间,葱指如点将一般,“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些我都要了。” 她一出手就挑了四件珍品。 金缕玉衣的衣裳,珍品那是展览级别的,挂在这里的招牌。就算是三品大臣一年的俸禄都买不上一件,这些殿堂级珍品引无数贵女垂涎。 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人家随手一指就是四件。 若是以往还好,对面是摄政王妃命好没办法。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风沧澜并非风将军之女,她根本不该拥有这样的锦衣玉食。本来该比自己过的凄惨的,如今却比自己过的好。 一众贵女们心里不平衡了。 其中一个素来讨厌风沧澜的贵女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啊,不该是自己的花的心安理得。” “不过也就只能花那么两天了。” “谁不知道风将军的亲生女儿找到了,这个冒牌货该退场了。” “我可是听说,皇帝要将风将军的亲女儿嫁给摄政王,某些人被降为侧妃或者是妾都不一定呢。” 安静的金缕玉衣店中,这话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中。 一旁的掌柜谁也不好得罪,只能静静的把取下来的衣裳打包。 宫商脸色一白,忙去看风沧澜的脸色。见其一派淡然,完全没有伤心的迹象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风小姐,这衣裳只有你才能穿出它的风味美丽。” “沉吟小姐不愧是将门虎女,有风将军的风范。” 谄媚的声音在店内响起,刚结束,柔柔弱弱的声音就接着道,“那就包起来吧。” 楼上的几个人慢慢下来。 风沧澜循声望去,目光落在那被簇拥的人影上……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三章哎哟,假千金模仿真千金啊? 金缕玉衣店其他人也齐刷刷看去。 见到那红色的身影。一众人眼里闪烁着八卦。 店的静的诡异,楼梯走了一半的风姑娘也察觉到不对劲。抬头就看到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 有些目光来回看,都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她的目光顺着那些八卦的视线看去,最终落在大厅里,那抹红色身影上。看到的一瞬,顿愣片刻,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身上的大氅。 无它,因为两人的大氅一模一样。 “哎哟,假千金模仿真千金啊?” “可是模仿又能怎么样呢?假货终归是假货!再像也是假货!”刚才讽刺风沧澜的女子再出声,言语中的侮辱格外明显。 “人家真小姐回来了,你这个假货还不灰溜溜逃?”她刺耳的声音直接将店内的气氛,拉到一个新高度。 硝烟弥漫,空气凝固。 所有人都暗戳戳准备看戏,风沧澜却眉眼淡淡,轻飘飘掠过现在楼梯中间的女子。 从这些人的对话中,不难猜出这位姑娘的身份。 恐怕就是,将军府找回来的真小姐。 皇帝意图塞到王府的人。 “包好了吗?”她侧头问掌柜,对刚才的话充耳不闻。 掌柜赶紧道,“王妃稍等片刻。”然后就抹着冷汗继续打包。 楼梯中间的姑娘目光扫过打包的衣裳脸色微顿,袖口下的手紧了紧继续下楼。 最后来到风沧澜跟前,声音柔柔,“你是姐姐吗?” “姐姐?”风沧澜挑眉,一点戏也不想做,“我可没有妹妹。” 姑娘脸色一僵,低眉似受了委屈一般,“忘了介绍了,我是风沧澜,但是爹说姐姐叫沧澜了,所以给我改名风沉吟。” 垂眸委屈的模样,加上她绵软的声音,整个人像是被欺负了一般。 刚才那番话更是暗示风沧澜抢了她的名字,不只是抢了名字,还抢了身份,抢了夫君。 而她一个真小姐,却不得不让出自己的名字。 怎么听,都觉着风沉吟受了委屈。 本来是真小姐,就因为回来晚了什么都被抢走了。 如此一说,在场的人无一不心疼,可怜她。 就有正义使者出声,“你才是真正的风小姐,不是随便什么野猫野狗就能顶替的。” “假货迟早有一天会被拆穿,该是你的都会是你的。” “对,沉吟小姐你别太伤心了。” 四周都是怜惜的目光,人人说着安慰的话。 同样是被接回来,风沉吟此时的处境跟风沧澜刚回来那阵,天差地别。 “我就是觉着多年没有尽到孝。” “没事的,你也是没办法。不像有些人明明可以却不!” “吃着将军府,用着将军府,还霸占着将军女儿的身份。” 一瞬,所有人统一战线,一致对风沧澜。而这些,都只是因为风沉吟那简简单单的两句话。 面对四面八方群攻,风沧澜眉梢微扬。这位新回来的“真”小姐倒是有几分手段,一手舆论引导,直接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是风沧澜抢了风沉吟的身份,甚至是名字。 大众同情弱者,把自己当成审判者,对风沧澜开口就是批判。 有一个人站队,就有其他人站队。只简短几句话就让风沧澜成了众矢之的。 不错,这能力放在现代,至少也是个公关部的头头。 掌柜颤颤巍巍打破寂静,“王妃,你的衣裳。” 宫商上前接着。 风沧澜抿唇轻笑,“这将军之女的身份,是你的便拿去。” “我还是比较喜欢摄政王妃的身份。” 说完,便转身离开,压根就没正眼看过风沉吟。 她的猖獗,让一众贵女言语愤愤不平,“将军之女的身份你要还给沉吟!摄政王妃的身份你同样要还给她!” “如果不是你冒名顶替沉吟的身份!怎么会嫁给摄政王?你就是一个冒名顶替的骗子!骗了沉吟的名字,骗了她的身份,还骗了本该是她的夫君!” “圣旨上写的是,风疆之女风沧澜!你是风疆之女?你是风沧澜?” “连名字都偷用别人的可怜虫!摄政王只不过是跟你玩玩,还真把自己当成摄政王妃了?” “你这种黑心人,活该亲人死绝!” “啪!” 响亮的声音在金缕玉衣店响起,声音戛然而止,那嘶吼骂人的贵女脸颊浮现一个手掌印。 静,死亡般的静。 风沧澜抖着手,压下内心的怒火,越压怒火越是翻腾。 明明没觉着多大事,可就是暴躁的想打人,想骂人,“你这小嘴这么能吧啦,缝起来好不好?”她声音极冷,莫名的带着一丝蛊惑。 那说话贵女瞬间闭嘴,瞳孔放大一副见鬼的表情盯着风沧澜。 “沧澜姐姐,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 “都怪我,我不应该回来的,这样就不会惹姐姐生气了。”风沉吟突然哭了起来,美眸含泪滚滚落下,我见犹怜。 众人一听,看着风沧澜不加掩饰的厌恶。 “我……我走吧。”她抹着泪,声音夹杂着哭腔。 风沧澜直接没了兴致跟对方虚与委蛇,嘴角上扬笑容明媚,纤细的手指钳着对方的下巴,极其用力。 雪白的下巴被捏得发红,她手中力度更大,“就你这演技,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老娘演戏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哪个旮旯。” “哭戏不对,要含而不落,即便是落泪也要楚楚可怜。” 风沧澜手上力度不轻,风沉吟疼得拧眉咬唇,惹人怜爱心疼。 周围的人群起而攻之,“风沧澜!你别以为是摄政王妃就能为所欲为!” “若不是你顶替了沉吟的身份,哪里有嫁给摄政王的机会!” 风沧澜冷眸微眯,朱唇扬起一抹森森冷笑,让全场人头皮发麻。 “还没买好吗?”一阵清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利落而干净。 风沧澜循声望去,就见宗正冶一身墨色锦衣,眉眼沉寂冷漠。 四目相对,一股寒意流窜于两人间。 这时,细小的抽泣哽咽声响起,“暮王,沉吟马上就好。” “姐姐,你快放开我吧。”风沉吟泪眼朦胧,咬着唇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风沧澜心头疑惑萦绕慢慢收回手,风沉吟怎么跟宗正冶搞在一起了?若是宗正冶把风沉吟找回来,两人应该避开才对。 内心的疑问,在风沉吟挽着暮王手后迎刃而解。 看着二人的目光无意从缝隙中穿过,落在后面之人身上满目惊愕…… 正文 第四百五十四章涟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涟襄?” 她不确定的出声,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宗正冶身后的人听到这两个字后缓缓抬头,看清那张脸,风沧澜心口一滞。 “你……怎么变这样了?” 瘦骨嶙峋,眼窝深陷,不人不鬼。 昔日美的明艳张扬的脸,一道长长的疤从眼尾到嘴角,贯穿半张脸。似乎是没有及时得到处理,那疤痕足足有一指宽。 这模样,她都不敢认! “涟襄你这是……”风沧澜快步过去,涟襄赶紧转身避开,“王妃认错人了。” 那沙哑老叟般的声音,像是吞了沙砾一般。 转身时明显的不顺,脚是簸着的。 “涟襄!”风沧澜一把扣住涟襄的肩膀,摸到的是咯手的肩胛骨,“你干什么了?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记住网址 她就去了一趟月夜国,涟襄咋就变成这鬼样子了? “你转过来!”强行把涟襄转过来,风沧澜去拉她的手,指尖搭在脉搏的一瞬瞳孔猛然一缩。 筋脉尽断,内力全无! “涟襄?”风沧澜不敢相信的惊唤。 即便是被转过来,她依旧是埋头垂首,风沧澜那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她脸上触目惊心的疤痕。 “冶哥哥,姐姐好像认识你身边的丫鬟。”风沉吟的声音低低响起,柔柔软软似羽毛拂过心头。 宗正冶回首看去,涟襄立马收回被风沧澜窜住的手。 察觉到她的异样,风沧澜的目光投向依偎而立的两人。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 宗正冶跟风沉吟似乎搅和在一起了? 可她这身谁弄的?涟襄好歹也是穹苍榜排名跟她并列第一。 这商洛大陆,有几个人能伤她至此? 还有!涟襄不是入宗正冶府中为妾?风沉吟这声丫鬟什么意思? “的确认识。”风沧澜转身将涟襄护在身后,看向宗正冶,“暮王,你身边这位丫鬟是本王妃曾经的一位好友。” “不知,暮王能否割爱将她让给我。”一声本王妃,可谓是以身份压人。 她是摄政王妃,到底也算得上暮王的皇婶。开口对外宣称是一个小丫鬟。宗正冶在乎颜面,就会顺势把涟襄给她。 可偏偏,宗正冶却不安常规出牌,礼貌拒绝,“并非侄儿不愿割爱,而是我这小丫鬟乃是受人所托。” “更何况,皇婶你要人之前应该先问问她本人。”他目光掠过涟襄,一副扑克脸,“到底,皇婶跟她也是朋友而并非货物,开口就要未免不太好。” 宗正冶说的有条有理。 被反将一军的风沧澜面色微顿,倒是没想到这宗正冶表面看起来刚正不阿,不善言辞。结果倒是个能言善辩的。 “的确,是我心急大意了。” “毕竟,本王妃离开星云国时,她还生的美艳倾城,结果一回来就这幅模样,一事着急用词不当。”风沧澜一副抱歉的模样,言语中尽是对朋友的紧张担心。 耍嘴皮子,她也不差! 回首看向脑袋压的极低的涟襄,她低声道,“你愿意跟我去摄政王府吗?” 虽然不知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风沧澜觉着,以她对涟襄的了解。 她应该会答应。 现在有个离开的机会摆在眼前,不离开继续这幅样子拖着吗? 等着涟襄点头,最终看到那低垂的头轻轻摇了摇。 看到这一幕,宗正冶唇角微扬,“皇婶,看来她不愿意跟你走呢。” “涟襄!?”风沧澜满脸错愕,完全没想到她会拒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沧澜,你走吧,我是自愿待在暮王身边的。” “对不起。”涟襄侧头躲避风沧澜炙热的目光。 这声对不起,不知道是因现在道歉,还是因当时未听风沧澜劝告道歉。 “买好了吗?”宗正冶看着身侧挽着手腕的人,风沉吟将目光从风沧澜跟涟襄身上抽回,笑的温柔似水,“嗯,买好了。” “那就走吧。” 风沉吟挽着宗正冶离开,涟襄也跟着转身。 看着那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风沧澜眉头紧皱。 算了,劝也劝了,帮也帮了。 本来是打算拉她一把,既然她想继续待在沼泽里,那就待着吧。 “回府。” 回到马车,风沧澜觉得腰酸背痛有些疲惫,兴致不高,胸口闷闷的心情也不好。 到了离院,就脱掉身上正红色的大氅。 宫商见风沧澜从金缕玉衣离开后就心情不好,以为是因为跟风沉吟撞了大氅的原因。 看着挂在屏风上的大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小姐,要不要把这个拿去扔了?” 风沧澜回首,看着宫商所指的大氅皱眉,“好好的为什么要拿去扔了?” “跟……跟风沉吟撞衫了。”宫商声音极小,不知道该不该说,又怕惹的风沧澜心情更差。 “撞衫怎么了?” 她转身将厚重的冬衣脱掉,“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难不成宫商你觉着,我比风沉吟丑?” “没有!绝对没有!”求生欲让宫商赶紧解释,“小姐在宫商心里天下第一美!” “哼。”听到想听的,风沧澜心里高兴不少。 不过片刻,她又淡着一张脸,双手托腮兴致不高,“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莫名的心情不好,莫名的心情低落。” “就很奇怪。”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是不是受凉了?或者是身体不舒服?”一听风沧澜说这情况,宫商就赶紧过来满脸担忧。 “没事,可能是因为太冷的原因吧。你去外面摘两只红梅插花瓶里点缀点缀。” “是。”宫商按着吩咐下去。 风沧澜趴在桌上,一静下来更是莫名的忧愁,烦躁。 今日风沧澜跟风沉吟在金缕玉衣一事传的沸沸扬扬,真假千金相遇,那天雷勾地火打起来都是有可能。 街上八卦的百姓说的是绘声绘色。 从皇宫出来,准备坐马车回王府的宗正昱,听到沿街的议论声剑眉紧皱,催促着驾车的侍卫,“快点。” 到王府,宗正昱疾步如风往离院赶。 推开房门就见风沧澜趴在桌上,以为它是因为知道身份一事,宗正昱心头一阵揪疼,放软声音。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身材的确不错 “澜儿。” 走到风沧澜旁边,他将人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其实也没什么,不用因为这些事情不开心。” “啊?”风沧澜被他说的一头雾水。 宗正昱低声,“你都知道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你是我的夫人就够了,是不是风家之女也不重要。” 看着他小心翼翼安抚,风沧澜算是明白了,“什么啊。” “你以为我在因为不是将军府小姐,而不高兴吗?” “我巴不得不是。”可没办法,这具身体偏偏就是。而且还有人想颠倒乾坤,以此来迫害宗正昱。 “那你是……”宗正昱深黑的瞳仁看着她。 风沧澜本想说就是莫名心情不好,看到宗正昱认真又严肃的模样忍不住逗逗他,“我心情不好你还不知道啊?” “如果我今天不出去,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告诉我,一直让他们瞒着我!” “是不是等到新王妃进门我才知道。” “什么新王妃,没有的事,别人外面胡说八道。”宗正昱拧眉反驳,风沧澜却来了兴致不依不饶,“外面都传疯了!” “说皇帝要给你赐婚!要将风疆亲女儿赐为正妃!还说要将我降为侧妃!” “没有,不会。”宗正昱抱着风沧澜的手缩紧,极其严肃郑重,“这件事永远不会发生。” “摄政王府只会有一个女主人,那就是你。” 风沧澜心里高兴的冒泡面色不显,嘟囔着道,“可是皇帝下旨怎么办?抗旨不尊可是大罪。” “没事。”他亲密的蹭了蹭风沧澜的脸颊,声音轻柔,“也不是第一次抗旨。” “那……有应对办法吗?”她秋水眸亮晶晶望着,清亮美眸映衬着宗正昱的模样。 看的宗正昱心底柔软之处塌陷,他俯身亲了亲灿若星辰的眸子,“放心这点小事,你夫君还能解决。” “啧。”风沧澜仰头傲娇撇头。 看到怀中小姑娘这般模样,宗正昱只感觉多日疲劳烟消云散,“所以澜儿是在担心我会娶其他女子吗?” “没有,你爱娶多少姑娘就娶多少姑娘。” 风沧澜不在乎的随口出声,宗正昱还带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一手钳着她的下颚,把傲娇劲掰过来,狠狠的亲了一口,威逼道,“重新回答。” 风沧澜努了努嘴,表面不情不愿,嘴角却偷偷上扬。 她双手抱着宗正昱的精腰,仰头在那有些净白的脸上亲了一下,目光灼灼,“我不担心。” “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娶她。” 宗正昱,她百分之百相信! 他的身边,除了她以外在无其他异性。甚至整个王府,除了宫商跟她都是男的。 从不跟其他女子过于亲密,哪里还会不相信。 心里信任宗正昱,嘴里却笑说道,“我今日在金缕玉衣遇见那位风沉吟姑娘了,她长的没我好看,身材也没我好。” “今日我俩披着同一件大氅,直接就被我碾压了。你身边有我这么一个绝世大美人,哪儿还能看得上她。” 把自己夸奖了一番,她挺胸抬头,像只花孔雀,笑容越发明媚。 宗正昱闷声一笑,目光掠过那厚实冬装都挡不住的弧度,赞同点头,“身材的确不错。” “不过也有为夫的一份功劳,澜儿打算怎么奖励我。” 他的笑意不明,风沧澜却明确的理解到了这里面的意思。 见他目光直白的看着,风沧澜脸颊微红,美眸含着娇嗔,伸手就去挡住宗正昱那炙热的目光。 “流氓!你眼睛往哪儿看呢!” 宗正昱握住风沧澜纤细的手腕放下,亲昵的吻了吻指尖,注意到她满面桃红的脸颊在手背上虔诚一吻。 “当然是看,我交出的优秀成绩。” “什么啊!”风沧澜脸颊再红三分,看着宗正昱美眸瞪的通圆,“你给我闭眼!不准看!” “流氓!” “难道为夫说错了?没有我的帮忙,澜儿身材能这般好?” 风沧澜成功被带跑偏了,扫了一眼胸脯,下意识的按了按,好像是有大了那么一点点。 不对! 怎么说到这个问题上了! 瞬间警惕“刷”的看向宗正昱,就见对方眸光晦暗不明,搂着她腰的手缩紧了些。 “澜儿,我们好久没有……”后面的话不用说出来,就那暗色的眸光就能感受到,“今晚能不能?” 关于风沧澜不重欲这件事,宗正昱是有感觉的。 伴侣对这方面兴致不高,他也只能尽量禁欲,不说两三天一次。一周一次应该有的。 可这回他都禁了一个月,再吃醋就要去寺庙出家当和尚了。 虽然迫切,但宗正昱还是循规蹈矩的征求风沧澜意见。 至于她的要求,也不那么重要。 “咳。”她目光下意识躲闪,脸颊红的能滴出血。 明明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每次提到这档子事,风沧澜还是像未经人事的少女,羞红的不行。 每次都是红着一张脸羞答答的,越是这般就越是激起宗正昱内心的兽欲。 如今就是,看到那含羞带怯的人,宗正昱不管对面是否同意,俯身就亲了起来。 缠绵悱恻,忘我亲吻。 风沧澜被冬的承受着宗正昱的亲吻,慢慢迎合,双手环住对方的脖子。 宗正昱直接将整个人抱起来转身往床榻走,那双深黑的瞳仁被欲色包裹,瞳孔深处是遮掩不住的爱意流露。 怜爱的亲吻风沧澜微红的眼梢,挪向红唇。 “呕——” 风沧澜胸口一阵翻涌,一把推开亲过来的宗正昱,趴在床边干呕不止。 宗正昱脸色略显苍白,看到可能是因自己亲吻而恶心到吐的背影目光复杂。 压下心头乱七八糟的想法,他蹲身用袖口擦拭风沧澜嘴角的污渍,声音轻柔,“澜儿怎么了?” “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唤大夫来看看?” 风沧澜干呕着摇头,想吐吐不出来,难受的不行眼眶蓄满了泪水。 躺回床榻,眼睛红红的满是湿意。 见她难受又痛苦的模样,宗正昱心脏密密麻麻的疼,嗓子发紧,“我让人叫大夫过来。”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不要这个孩子好不好 “不用。”风沧澜虚弱的声音有些无力,刚要说什么胸口又是一阵翻涌。 “呕——” 胸口翻腾,偏偏什么都吐不出来,上不上下不下,难受的不行。 宗正昱蹲在床旁,轻拍着风沧澜的后背,眼梢发红,看着她难受心如刀绞。 “澜儿哪里不舒服?要不还是唤个大夫来?” “不用……”风沧澜吐的虚弱,又躺回床榻,“就是胸口不舒服,想吐。” “可能是吃错东西或者是受凉了,唤大夫不用,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 “那你现在好些了吗?舒服了些吗?”宗正昱皱眉追问满脸担忧。 风沧澜长吐一口气,因为干呕脸色有些苍白,“没事好些了,我自己探探脉就行了。” 她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搭在脉搏上,自己给自己诊脉。 淡淡虚弱的眉眼,在诊脉的片刻后陡然抬眉。 秋水眸中布满了震惊跟不可置信。 宗正昱见她如此表情心头一紧,以为身体出毛病了,“澜儿怎么回事?” “是不是生病了?严不严重?”他急声追问,到后面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风沧澜整个人被脉象震蒙蔽了,迷迷糊糊的。 怎么…… 怎么可能? 她每次跟宗正昱完事之后,都有喝避子汤的? 怎么会怀孕!? 等等……风沧澜秋水眸瞬间蹭亮,除了那一次…… 她去厨房的时候,遇到了君时瑜然后忘记了这回事。 第二天又觉着再安全期不会中奖。 那应该就是那次了。 风沧澜回忆整件事,在宗正昱眼中就是魂不守舍。 “澜儿……” “澜儿你说话,你别吓我澜儿!”他拽着风沧澜的肩膀,急的不停摇晃。 风沧澜被摇的头晕目眩,接受了有孕这个事,这段时间的莫名情绪低落也找到原因了。 虽然这个孩子来的意外,但既然来了那就是缘分。 很快风沧澜就在心里计划好了,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是女孩子就给买很多很多漂亮衣裳打扮成小公主。 如果是男孩子那就文武不能落下,一定要教导成一个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君子! 既然夫君不是这样的,那就把儿子教导成这样的。 风沧澜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知道怀孕连笑容都温柔了许多。 被宗正昱摇的头昏脑涨,风沧澜赶紧出声,“没事。” 宗正昱拧眉严肃,明显是不相信,“澜儿你别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她坐起来看着宗正昱的目光温柔的不得了,“告诉你一件事。” “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哟。” 看风沧澜如此认真的模样,宗正昱心口一紧,脑海里猜测是不是身体出问题啊,或者是生了特别难治愈的病。 心里百转千回,但看着风沧澜的脸上不显,甚至觉着风沧澜重病,他必须要更加呵护,不知不觉眉眼的温柔能将人溺毕,“好。” 他压制着颤抖的声音,嗓子发紧。 风沧澜牵着他的手,“昱昱,以后可要麻烦你多多赚钱了。” 风沧澜一说,宗正昱满脑子的她生病了,治病需要钱。 一旦接受了风沧澜重病的设定,就不自觉的往那个方向想,“好,我会多赚银子!” “赚很多很多银子!” 看他如此紧张,风沧澜噗嗤一笑。 宗正昱爱脑补,估计又脑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风沧澜也不逗他了,牵着他的手放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你是要赚很多很多银子。” “因为再过几个月,咱们家里就要填一个吞金兽。” “什么?”宗正昱凤眸微顿,不明白吞金兽是什么意思。 他眸露疑惑,风沧澜低声浅笑,凑近在宗正昱薄唇上轻啄了一口,“你要当爹了。” 轰—— 宗正昱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瞳仁一片惊愕。 风沧澜想看宗正昱知道消息后的表情,所以一瞬不瞬的盯着。 本来以为他会是满脸兴奋,满面欢喜,高兴的搂着她打转。 然而这些都没有,宗正昱表情僵硬如遭雷轰,从上到下,哪怕风沧澜尽力找,也没找到一丝的喜悦之色。 显示跟预料相差太多,风沧澜柳叶眉紧皱,盯着那僵化的脸心底涌出奇怪的感觉。 宗正昱每次事后汤风雨无阻,说的是害怕她难产。 可……从今日这表情,这表现来看。 她总有一种,事情没那么简单的感觉。 宗正昱应该压根就没想过要孩子,所以这个孩子的意外到来,只有惊没有喜。 疑心一起,如破堤的洪水挡都挡不住。 她睫毛轻颤,遮掩半眯的瞳仁,心底最踏实的地方有了松动。 宗正昱,骗她了。 “昱昱,你不高兴吗?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她抬头看去,秋水眸中笑意盈盈。 把疑心埋藏与内心深处,一举一动犹如往常,自然而亲密。 “你不喜欢这个孩子吗?” “虽然他的到来是意外,但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呀。” “澜儿。”宗正昱久久才出声,目光灼灼盯着那平坦的小腹,“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先是询问了一下,后不等风沧澜回应又接着道,“澜儿你现在还小,要孩子有风险。” “要不,这个孩子我们先不要,等以后你长大些再要好不好?” 他话语带着商量,可语气却非常强硬,风沧澜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他单方面的不想留这个孩子。 疑心一升再升,风沧澜压下内心如困兽脱笼的的怀疑,尽量让嗓音态度像平常那般,“我不小了。” “我都18了,生下这个孩子不成问题。” 她素手放在腹部,这个平坦的地方有一个生命。 她常常觉着自己冷血且绝情,并不看重血缘关系,可腹中孩子的到来,虽然意外却给她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欣喜。 “十八还小,生养不安全,我们以后再要吧。” “宗正昱!”风沧澜声音陡然凌厉,目光灼灼,“你到底是担心我的身体生养有危险,还是单纯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风沧澜骤然大变的情绪让宗正昱呼吸一滞,随后软着声音企图再和她商量,“澜儿……” “你不要这个孩子我要!我自己生养抚育!”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七章你护不住不代表我护不住! 风沧澜厉声一喊,态度坚决。 她的这番话让宗正昱心头一颤,迅速道,“澜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孩子来的不及时,你的身体原因是其一,还有皇宫那边。” “皇帝对我的耐心似乎是告罄,估计最近就会出手,对我的可能性较低,他们可能……把目标放在你身上。” “我……我怕她会给你带来危险。”宗正昱低哑着声音解释。 风沧澜低笑一声,“你护不住孩子不代表我护不住!” “你护不住是因为你无能!” 风沧澜是真的被气到了,说话都开始口不择言。 本来是满心欢喜跟宗正昱分享这个好消息,期待着他跟自己一样,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而欣喜若狂。 结果! 从头到尾欣喜若狂的只有她一个人! 记住网址 宗正昱没有一丝高兴,甚至还计划着不要这个孩子! 她之前虽然嘴上说着暂时不要孩子,但这个孩子的意外到来,她还是非常高兴。 能来就是缘分,有母子缘,结果宗正昱竟然说! 不要这个孩子! 盛怒之下不经大脑说出的一句话,让满屋寂静。 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本就心情不是很好,被宗正昱这一气,风沧澜几乎脱口而出。 说完后,因为室内的安静,让她冷静了下来。 才觉着刚才自己那脱口而出,不经大脑的一句话多么伤人。 道歉说不出口,风沧澜素来爱面子。 往日能黏在宗正昱身边满脸谄媚,狂吹彩虹屁。 不知何时起,竟是先低头道歉都做不到了。 终究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静,贯彻到底。 风沧澜看着被褥下意识紧了紧手,低着头以头顶对着宗正昱。 琢磨着刚才说的话的确是有些伤人,斟酌怎么道歉。 可过分的安静让她完全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那……我们把孩子留下来吧。”宗正昱的声音率先在安静的屋中响起,他的嗓音暗哑,有些轻颤,“我……会用生命保护你,保护孩子。”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宗正昱低声似在承诺,似在保证。 “嗯……”风沧澜轻微点头,依旧是埋着脑袋,不敢也不好意思去看宗正昱。 她气急了就口不择言这个习惯,一直改不掉,言语伤人最是厉害。 琢磨着怎么跟宗正昱道个歉,说明刚才那句话不是有意的。 宗正昱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澜儿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有身孕的人生气对孩子不好。”他蹲在窗边,那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风沧澜低着的脑袋。 “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 “嗯。”风沧澜低声一嗯。 宗正昱这才站起来坐在床榻旁,将风沧澜小心翼翼护在怀里,“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跟孩子,不会让那些人有机会伤害你们。” 他下颚放在风沧澜肩膀上,嘶哑的声音轻颤,小心翼翼护着的双手慢慢缩紧,将人完全禁锢在怀中。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有真切留住,拥有风沧澜的感觉。 “好。”她闷声说着,看着宗正昱发抖的肩膀张了张嘴,在喉咙里打转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对不起。” “我刚才实在是太生气了,我一生气就容易口不择言。” “我不是有意的。” “我会把这个坏习惯改掉的。”她小声说着自己的错误,宗正昱搂着的手松了些,侧头亲了亲她脸颊,“你没说错。” “我就是废物,因为害怕竟然想打掉自己亲生骨肉。” “没有。”风沧澜强硬反驳,“以后不准说这件事了,我不说你也不许说这件事就此揭过!” “好。”被松开,风沧澜这才发现,宗正昱眼梢发红,每次两个人吵架他都会这个样子。 “孩子是在客栈那次怀上的?”宗正昱看着风沧澜腹部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跟风沧澜一样莫名的多了一分慈爱。 “除了那次还能是哪次?” “其他时候我都喝了药,不是那次那你的头顶就绿油油,孩子不是你的了。”风沧澜调侃缓和气氛。 宗正昱却抬头瞪了一眼,似教导主任般纠正错误,“不许胡说八道。” “哼。”风沧澜侧头,宗正昱颤着手抚在平坦的腹部。 风沧澜也不动,让他静静摸着。 观察着宗正昱眉眼逐渐慈祥,嘴角的笑意格外明显,最后他高兴的看向风沧澜,像个孩子在炫耀得到糖果一般,“他……他刚才踢我了。” “什么啊!”风沧澜忍不住轻笑,“这才俩月呢。” “才那么一丢丢大,都没成型哪能踢你。” “就是踢了,你让我听听。”说着他就把头埋在风沧澜腹部。 很想说两个月真的没有胎动,但看到宗正昱一脸欣喜新奇的模样,风沧澜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现在宗正昱的模样,才是一个父亲知道孩子存在的模样。 刚才升起的怀疑在宗正昱温柔的笑意中消散。 看宗正昱紧张的模样,连孩子都不敢要估计是真的要开始了。 之前给宗正昱造势,万万没想到冒出来一个宗正冶。 自风沧澜怀孕后,宗正昱几乎是寸步不离,除了早朝以外,处理折子都带回王府。 风沧澜在屋里看画本子,他就陪在旁边处理折子,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就看到风沧澜对着画本子笑的满脸灿烂。 无奈的笑了笑,放下折子走过去,把风沧澜手里的画本子取走,“别看这般近,小心眼睛。” “今日时间到了,我陪你出去走走。” 把折子带回来处理后,宗正昱几乎每日都要领着出去走一圈。 怀孕前,风沧澜动若疯兔,怀孕后整个人都变的不爱动,天天躺在床上看画本子。 从早看到晚,嘴角就没平过。 “哎呀,你再给我看看,我看到精彩部分啊!” “而且一天出去也没什么!” “快给我!”风沧澜气鼓鼓,看小说看到最精彩高潮部分被打断,简直想打爆对方狗头。 宗正昱态度坚决,风沧澜掀开被褥就要抢,怕对方看到画本里面的内容。 然而她一扑,宗正昱护住她手里的画本子落在地上,内容朝上。上面画着两个男子在亲吻。 宗正昱眉宇瞬间转沉,“你看到都是些什么东西!”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八章霸道攻王爷的小受妃? 风沧澜目光闪烁,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推开他赶紧把画本子捡起来,准备塞到软枕下。 还未放下就被宗正昱一把抢过去,书页翻开,他目光落在两个男子亲吻的那一页。 注意到宗正昱黑沉的脸,风沧澜瞬间怂了,双手搅动着袖口,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如蚊子般大小,“就……就画本了。” 靠!什么时候画本还附带插画了! 带就带了!关键还让宗正昱发现了! “你这几日嘴都合不拢,就是看这些?”宗正昱沉冷的目光从画本转到风沧澜身上。感觉到对面凌厉的视线,她赶紧辩解,“没有啦,我今天才……” 刚扯谎,宗正昱就把那些珍藏堆积如山的画本子拿了出来。 “霸道攻王爷的小受妃?” 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念着书名,风沧澜耳根一热,恨不得立马钻进地缝里。 这里的作者大大们!真的是一点都不含蓄,书名取的如此直白狗血! 但是架不住剧情好看啊! 本来自己看没觉着什么,但是被宗正昱念出来,好羞耻! 宗正昱看着她发红的耳垂,继续看下一本,“腹黑帝王的小逃妃?” “清冷仙尊的傲娇徒弟?” “我跟大理寺卿的二三事?” “把圣僧摁在佛像前亵渎?” 宗正昱的声音低沉又性感,咬词清晰,听的一清二楚。 他越往后念,风沧澜脸颊越红。念到最后一句,风沧澜脸颊“蹭”的一下疯狂冒烟。 太羞耻了!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跑过去一把捂住宗正昱准备念下一本书的嘴,“别念了!” 靠!面子里子都没了!她两世就这么一个小爱好!还被宗正昱发现了摆到台面上来讲! “澜儿,你都看的这些?”宗正昱凤眸浑浊透着危险,风沧澜脸颊红红,“没有,我今天太无聊的随手拿……拿的一本。”她说的磕磕绊绊,自己都不相信。 靠靠! 要死了! 上一世她也喜欢看点狗血言情,什么替身梗啊,白月光啊,虐恋情深这类都看。这男男嘛……是最近才注意到。 无意间发现的,本来觉得古代挺保守的!没想到这开起车来简直车轱辘撵脸上了! 比现代那些床戏拉灯的简直好的不止一星半点!甚至小黄书都盛行了一阵! 古代版小黄书哎,从来没看过抱着试试看看的态度。 结果!这是一本男男的。关键!她还看的欲罢不能! 从此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结果!还没完全打开就遇到宗正昱那个拦路石! “随手拿的一……本?”宗正昱掂了掂手里厚厚的一叠,目光落在堆积如山的小箱子里。 风沧澜被看的满脸尴尬,摸了摸鬓角,“就……亿本嘛。” “不过!”她赶紧辩解道,“我真不知道这些哪里来的!” “肯定是宫商!” 在自己屋里的宫商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喷嚏。 “对!”找到了背锅侠,风沧澜求生欲极强,“宫商最喜欢看这些了,我也说过她这些不营养,多看点营养的。” “但是她不听劝。”说着,赶紧把那宗正昱手里的书塞到箱子里,笑嘻嘻道,“我待会儿好好说说她。” 她笑的讨好逢迎,赶紧把书装进去准备上个锁。刚准备关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阻止了她的动作。 宗正昱一手截住了合上的箱子,从半关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画本。 风沧澜紧绷着视线追随,目光落在画本上的一刹那脸颊一僵。 卧槽! 她让宫商去搜集男男小黄文!为什么这里出现了一本!摄政王命名的! 宗正昱黑着脸翻开那本,写着“娇弱摄政王在我身下”有颜色的书。 摄政王!这不是内涵宗正昱吗!? 卧槽!哪个王八羔子这么大胆,竟敢YY宗正昱! 风沧澜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表面还要保持任何事都没发生的模样。眼睁睁看着,宗正昱的脸色从黑到绿,再从绿到红,最后变白。 不知道什么情况,但看宗正昱这表情跟那个直白的书名,肯定是颜色特别重的书。关键她还没看到那本。 “昱昱……”风沧澜小心翼翼出声,内心直呼太难了。她就有个看小说的小小兴趣,结果翻车成这样收拾不了的场面。 宗正昱把书倒扣在桌上,声音冷如冰窖,“问情!” “王爷。”问情推门而入,毕恭毕敬。 宗正昱目光掠过装着整整一箱书的箱子,声音极冷,“把箱子里的书全部烧了。” “本王不想在皇城再看到诸如此类的书!” “还有,谁再敢给王妃找这些书!军法伺候!” “是。”问情上前要把书箱搬走,风沧澜脑子一抽扑在箱子上面,想求情,话还没说出来对上宗正昱那双冒着寒光的眸子再也不敢开口了。 她慢慢站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问情把整个箱子搬走。 箱子被搬出厢房,风沧澜眼里满是不舍。 那箱子里的书,她都没看到一半! 还有刚才那本!她看到最精彩的部分断层了,好难受。 察觉到风沧澜眸中神色,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响起,“还想看?” 话入耳,风沧澜从心点头。表达完态度后才发现自己在干什么,连忙补救摇头,求生欲迫使她开口,“不想!” “那都是不营养的东西!不能留!我晚点好好说教说教宫商!”风沧澜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好似那些书真是宫商的一般。 “澜儿,我是不是对你太放纵了,导致你什么东西都敢往王府带?”宗正昱的声音骤然轻缓。 风沧澜下意识一激灵,死鸭子嘴硬,“不……不是我带的呀,是宫商。” 宗正昱未出声,静静看着她。 被这目光盯的心头直发毛,风沧澜颤颤巍巍开口,两只手捏着耳垂噘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像只受了委屈跟欺负的小兔子,“我……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她保证似的开口。宗正昱一只手抚在她的脸庞,陡然凑近二人鼻尖相碰—— 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小心些,腹中还有孩子 风沧澜呼吸一滞,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不敢眨眼,呼吸都放缓了许多。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片静默。 宗正昱抚着脸颊的指腹轻轻摩擦,落在风沧澜艳红的唇角,“以后不许看这些东西。” “嗯……”风沧澜呆萌眨眼,算是同意了。 宗正昱似乎是心情好了些,高挺的鼻尖蹭了蹭风沧澜的琼鼻,最后在朱唇上亲了一口。看着她满面桃花的模样,压下内心的躁动,后退了些收回了摸着脸的手。 “马上就要当娘的人了,还看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搞歧视哦,男男小黄文,怎么就成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风沧澜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表面非常乖巧的点头。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风沧澜暗自松了一口气,赶紧重新找话题揭过,“皇上五十大寿应该快到了吧?你天天在王府陪着我没事吗?” “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不碍事。” “六天后就是寿辰了。” “哦。”风沧澜点点头,最后还是没赖掉,被宗正昱抓着出去散步。 自从知道怀孕之后,风沧澜整个人懒的不行,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散步走走,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每次都被宗正昱强力要求下,才在院子里逛一下。 走到花园,风有些大。 入冬后是越来越冷,虽然有点阳光但并没有什么太大作用。 两人就这样默默散步,自有孕后,风沧澜整个人性子大变,以前多闹腾现在就多安静。 安静的都不像她自己了。 宗正昱也发现了这点,查阅许多关于有孕后一些注意事项,一些症状的时候,看到了一点。 孕妇怀孕期间,情绪容易波动大,稍微严重点甚至会有做出危险举动的情况。 也就是看到这个的时候,宗正昱不顾一切无时无刻守着风沧澜。 不知道孕期禁忌,查! 看到风沧澜孕吐吐的满脸苍白,难受的不行,立马跑去藏书阁翻阅是否有减轻这类症状的办法。 饮食乃至吃穿方面,只要是风沧澜接触的东西,全部要他一一经过。 在宗正昱全方面的保护措施下,风沧澜被喂养的白白胖胖,脸上都肉嘟嘟了。 穿衣时发现有些勒,才注意到自己丰韵不少。 全是因为宗正昱的投喂,各种各样的食补,鸡汤鸽子汤! “昱昱!我衣裳都穿不进了!” “啊!我是不是胖了!”她凑到铜镜旁,捏了捏脸上的软肉,“宗正昱!我胖了!脸上都长肉了!” 风沧澜惊叫着跑到过去,宗正昱放下手中折子抬眉,嗓音温柔,“还好,没胖。” “什么没胖啊!”她捏了捏脸上的肉肉,“你看你看!”然后又在脸上比划着,“我以前是精致小巧的瓜子脸来着,现在都变成了小圆脸了!” 宗正昱轻声低笑满是宠溺,“以前瘦了些,现在肉嘟嘟的更可爱。” “什么啊!” “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无所有,我要前凸后翘!我要火辣身材!我要大胸细腰!我要魔鬼身材天使面孔!”她声声抗议。 宗正昱犹豫了片刻,嗓音磁性,“你有身孕。” 一句话暴击! 要不是宗正昱提醒,风沧澜都忘记了有孕这件事,只看着胖了。 “而且现在也挺好。”他的目光掠过风沧澜身上的每一寸,“不胖不瘦,丰韵,一切刚好好。” “嗐。”本来还炸的乱叫,想起来自己怀孕后瞬间安静了。 听完宗正昱那翻说辞,风沧澜在铜镜前左扭扭右看看。虽然是胖了点但的确如此。 心里舒坦了点,又跑到宗正昱跟前,又是捏脸又是捶背,然后两只手勾着他的脖子亲昵撒娇,“昱昱呀~”娇软的声音绵长而酥软。 宗正昱剑眉轻挑,薄唇微扬,脑海里立马浮现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昱昱~我亲爱的好昱昱~”搂着脖子侧头在宗正昱脸颊上亲了一口,半推着他的身体,这意图很明显。 宗正昱眉眼闪过一丝无奈跟宠溺,“说吧,什么事。” 风沧澜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抽走宗正昱手里折子放在一旁,侧坐在他的腿上两手交叉靠在后脑勺。 笑的明艳,媚骨天成,活似一只迷惑君王不早朝的妖精。 “小心些。”宗正昱一手搂住风沧澜的腰肢,将其稳固在怀中,“腹中还有孩子。” “哼!”听到宗正昱因为孩子说教自己,风沧澜酸言酸语,“孩子都还没出来你就因为他说教我了!” “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孩子!” 面对风沧澜的无理取闹,宗正昱格外的有耐心,“喜欢你,也喜欢我们的孩子。” “算你合格。” 说着她突然凑近,晶亮的瞳仁里闪烁着坏笑,“昱昱呀~你答应我一件事呗~” “先说。”面对美人计,宗正昱不动如山,坐怀不乱。 风沧澜撅了撅嘴,说了宗正昱肯定不会答应! “你先答应人家嘛~就一点很小很小的事。” “先说。”宗正昱一如刚才,面对怀里小妖精的撒娇,美人计都视若无睹,坚持自己原则。 风沧澜仰头就在宗正昱薄唇上亲了一下。 亲完觉着不够劲,又连着亲了好几下,脑袋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像只撒娇的小奶猫,看的人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她捏着娇柔造作的声音,甜的腻死人,“昱昱~你就答应人家嘛~好不好嘛~求求你啦~拜托拜托~” 风沧澜瞳仁充斥着期盼,圆溜溜大眼睛里满是渴望,卖萌撒娇齐上阵。小手挠痒痒似的在对方胸口轻拍。 宗正昱深吸一口气,不见之前的不动如山。 半垂的眼睑遮挡了瞳仁,遮住了眼底的浓浓暗色,喉结滚动,嗓子发紧,最后不清不楚,含糊其辞的“嗯”了一声。 风沧澜眼底闪过一丝喜色,捧着宗正昱的脸颊在唇上“啵”的亲了一下,“我就知道昱昱最好啦~” 见风沧澜高兴的眉开眼笑,宗正昱也情不自禁跟着翘起了嘴角。 他到底是抵御不了澜儿。 正文 第四百六十章澜儿,你到底有没有重视过我们之间的感情 能扛得住朝堂纷争诱惑,唯独在风沧澜这里。他一辈子都抵御不了,只能跟着脚步走。 能扛住任何人,唯独在她面前不懈一击。 高兴完了,风沧澜收起笑容,“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我们挑个时间一起出去逛街,然后大吵一架。” 宗正昱微翘的嘴角缓缓放了下来。 “没事吵什么架。”他声音冷硬,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察觉到宗正昱拒绝的意思,风沧澜急了,“哎呀,不是真吵架!就是假装吵架。” “我们在街上当着很多人的面,假装吵架。” 风沧澜满怀期待看着,希望宗正昱同意。 然而,对面半晌都没声,风沧澜快坚持不住准备问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假装吵架我也不想。” “就……”风沧澜打算继续做一下思想工作,宗正昱却先一步打断,“吵架最伤感情。” “多少玩笑,假的最后变成真的。” 记住网址 “其他事都行,这件事不行。”宗正昱强硬拒绝。 风沧澜rua了一下头发,宗正昱哪里就好就是跟个木头呆子一样,不懂变通!都说了是假装吵架了!哪里还能成真不是! “澜儿,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一辈子都不吵架。” 宗正昱深深盯着她,风沧澜垂着眸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她已经骗过那群人两次了!上次不少人被坑的棺材本都没了,这次只她一个人肯定不上当! 有宗正昱那骗到的可能性飙升百分之百! 让那群人看她的戏!还笑话她! 风沧澜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本来以为宗正昱会百分之百赞成。然而对方却迟迟没出声,只目光如炬看着,眸色深深看的风沧澜不敢与之对视。 “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吗?” “你为了那点银子,连假装吵架都能说的出来。” “不是。”察觉到他情绪波动大,风沧澜赶紧解释,“那群人一直看我笑话还幸灾乐祸,我就是想稍微教训一下而已。” “你想教训,我让他们闭嘴就行。” “可是……我就是想坑他们嘛。”直接闭嘴哪里比得上钱财被坑来的爽。给了暴富的希望,推到天堂,然后再从天堂跌落地狱。 这才是教训的最高境界! “够了!”宗正昱厉斥一声,声音没有控制的低吼,“你就因为想坑他们,连假装吵架这种事都能说出来!” 风沧澜脸色一白,似乎是被宗正昱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到了,眼眶不受控制的发红。 收回搂着脖子的手,沉默着站起来,转身离开。 看着离开的身影,宗正昱心口一慌,赶紧追过去。 风沧澜坐在床榻上埋着头,整个人蔫儿了似的。 快步走到寝房,宗正昱放慢了脚步,看着小小一团的身影,嗓音沙哑,“澜儿,你到底有没有重视过我们之间的感情。” “这不是用来开玩笑的,更不是拿去骗人的,这该是我们重视珍惜的。” 回应宗正昱的是无声的静默,以及门口呼啸的风。 安静坐在床榻的风沧澜,突然伸手擦眼。 宗正昱脚下一僵,所有的怒气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仓皇无措,“澜……澜儿。” “你……”他快步而去,蹲在风沧澜跟前才注意到她眼眶湿润,明显是刚哭过的。 慌乱的心如遭针扎,心如刀绞。 “我答应你,陪你在街上演戏。”他小心翼翼的哄着,捏着袖口去擦泪,“别哭了,孕期哭,对你跟孩子哭都不好。” “我……我刚才是有点激动,说话大声了点,对不起。” 风沧澜抬眉看着他,眼睛里还有湿意,双眸似刚从秋水里捞出来一般,明亮而清澈,“我没哭,有脏东西进眼睛里了。”她撇头,揉着眼睛。 感觉自己很矫情,明明啥事没有,宗正昱说的本来也对,就是吼了一声就控制不住落泪。 果然是易哭体质! “你说的也对。” “所以咱们什么时候出去演戏吵架!”风沧澜水润润的眼睛望着他,把宗正昱气了个够呛。 他千珍万惜,小心翼翼维护的感情,在风沧澜眼里并不是那么重要。 压下心口的郁气,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眸子。 他侧眸挪开,“你安排。” 留下三个字,就回了案桌继续处理公文。 风沧澜点点头就开始计划这件事,没注意到宗正昱有些变化的情绪。 回到案桌,看着满桌凌乱、散落的折子打心底升起一股暴躁。 他双手遮掩,压下腾腾升起的烦躁跟暴戾。 不知怎的,风沧澜那句你不是我理想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放下遮掩的手凤眸溢出一丝苦笑,果然是越来越贪心了。 人已经留下了,还在奢求什么。 宗正昱心理活动风沧澜完全不知道,正在筹谋计划着怎么让效果爆炸。 自风沧澜去赌坊开了局,就有人盯着这边的情况,不过大多数选择观望,跟注的还是少数。 因为之前两次摔的太惨太痛。 第一次明明都说风沧澜要死了,结果又活了。第二次更过分,她亲自下场误导大众,骗的许多大臣跟百姓棺材本都赔进去了。 现在那些大臣都还在节衣缩食。 所以这次格外的小心谨慎,坚决不能再被坑第三次! 再坑一次,西北风都没得喝了! 然而风沧澜并不会让他们有机会。 皇帝生辰的前一天,大雪纷飞,银装素裹,将皇城点缀成了冰雪世界。琉璃瓦上铺满了雪,地上也是一层薄薄的雪。 风沧澜跟宗正昱同去金缕玉衣挑衣服,两人的到来让谣言不攻自破。 “王爷,这身适合你。” “君子皎皎、温文尔雅。”风沧澜拿着一身浅蓝色衣裳开始比划。 宗正昱听到温文尔雅三个字面色一顿,扫了一眼衣裳,“包起来吧。” “好嘞。”掌柜赶紧打包,风沧澜继续逛。 宗正昱已然是满脸不耐烦的表情,走到门口冷着脸不情愿的模样,“你挑个衣裳这般慢!随手拿一件就行了!” 风沧澜笑盈盈看着衣裳,“衣裳当然要慢慢挑,挑最美最漂亮的。” “是是,王妃慢慢挑。”掌柜听着二人对话提了一嘴。 宗正昱冷着脸直接出门,风沧澜放下手里衣裳追到门口,“宗正昱你什么意思!”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本殿带你去认清一下现实 “你现在就那么不耐烦!” 外面大雪纷飞,宗正昱披着黑色大氅站在雪中。雪落在他的头顶、肩头。 寒风肆意,吹的人冰冷刺骨。 “挑东西挑那么久,不知道我宫里还有正事吗。” “什么正事?”风沧澜遥遥望着雪地站着的人,“以前你忙同样有时间陪我!” “呵,我知道。我不是将军府的小姐嘛,我就是一个认错的假千金!连亲生爹娘都不知道是谁!” “配不上你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了是不是!”风沧澜字字铿锵,一步步走向雪地。 大雪纷飞,飘落在风沧澜乌发茂密的头顶。 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这边。 金缕玉衣挑选衣裳的小姐们也聚集在门口,看着风沧澜皆是幸灾乐祸。 在她们眼里,风沧澜本来就该什么都没有,却因为好运被风疆误认为女! 还成了摄政王妃! 若是之前摄政王是个植物人,是残废那就算了。可如今摄政王俊美无双,貌若天神,芝兰玉树,她们怎么能甘心! 一个原本该被她们踩在脚下,甚至提鞋都没有资格的人,如今却站在她们头顶。 “皇上要把真风小姐赐给你当王妃!你才会对我这般不耐烦连敷衍都不敷衍了!” “对!”宗正昱陡然转身,狭长的凤眸凌厉无比,“就是不耐烦!就是不想敷衍!” “你粗鄙无知!不通文墨!琴棋书画样样不会!”他的声音比这寒冬腊月的风更冷更冰,四周一片静默,只能听到风声。 风沧澜呆愣愣看着似是受了天大的打击,一副要哭却强忍着的模样。 美人落泪惹人心怜,所有人都在心疼风沧澜的时候,她内心却在狂笑。 宗正昱这演技牛逼了! 放在现代妥妥的老天爷赏饭吃啊! 两人三尺之隔,注意到风沧澜红了的眼眶,宗正昱双手攒紧,强忍着冲过去拥入怀中的冲动挪开目光。 他这个举动,在众人眼里是厌烦跟绝情的表现。 风呼啸吹着,宗正昱转身决绝离开,风沧澜含在眼眶的泪水恰到好处的落下,望着那离开的背影大声嘶吼,“那你去啊!你去娶她啊!” 离开的背影一顿,“如你所愿!” 宗正昱冰冷的声音传遍四周,毫不犹豫离开。 风沧澜现在雪地,满头白雪,鼻尖眼眶都红红的。红色的大氅也抵御不住寒风。 绝望、悲戚、痛苦、歇斯底里的嘶吼,让一众人心疼,又让一众人暗爽! “啊——”她跪坐在地上哭的泪眼朦胧,声嘶力竭。 雪花飘飘,寒风萧萧。 此情此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有人被这场面看哭的时候,风沧澜双手搂住臂膀,这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受伤之后,自我缩起在绝望中独自舔舐伤口。 然而风沧澜内心直呼卧槽。 失算了失算了,衣裳穿少了,这大氅也不御寒啊。 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还差也不行了,再待下去她非得冻死在这不可。 风沧澜摇摇晃晃站起来,一脸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离开,深一脚浅一脚那背影让人看了心里揪疼。 漫天冰雪,银装素裹。 她艳红的身影缓缓移动,最后消失在纯白的世界中。 客栈,二楼 一束目光望着雪白的尽头,幽暗的狐狸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星云皇帝要给宗正昱赐婚?” “让人推一把。” “没那么简单。”瞳仁的兴奋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冷蔑,“本殿带你去认清一下现实。” 他白金色的身影一跃,落在一处屋顶。 屋顶旁有一条小巷,风沧澜搓着双手冻得瑟瑟发抖。 “呼~好冷,好冷。” 她一走进小巷,站在马车旁的宗正昱立马走过去,拉着冻红的双手摩擦着。 风沧澜干脆扑在宗正昱怀里,抖个不停,“失算了。”本来是看着今天雪花飘飘搞这出戏很应景,结果忘记加衣裳了。 “你现在是能冻的人吗?冷了不知道走。” “唔……时间得够嘛。”不然没有信服力。演都演了,肯定要演全啊。 “先回府。”宗正昱搂着人就往车上走。 马车缓缓行驶,消失在雪地,只留下了车轱辘印。 “看到了吗?”君时瑜阴森一笑,“眼见不一定为实,风沧澜跟宗正昱关系好着呢。” “你不跟我合作,永远都不可能把风沧澜从宗正昱身上夺走。” “不。”君时瑜灰白色的薄唇微动,“不应该说夺走,应该是夺回才是。” “风沧澜最初选择的……可是你呀。”君时瑜循循善诱,字字句句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下一瞬,他眉眼阴冷,望着那消失的方向冷声一笑,“收起你的心思,你我一体,你觉得能骗到我。” 灰白色嘴角微僵,瞳仁一闪而逝的灰暗。 王府里 风沧澜冻的不行自打回来后就蹲在火盆旁,不一会儿就回温了,渐渐暖和起来。 “昱昱啊,你那演技简直是绝了。小女子甘拜下风。” “这是最后一次胡闹。”他冷声下令,风沧澜嘿嘿一笑。没答应也没拒绝,是不是最后一次谁知道呢。 反正坑人她挺高兴的。 有风沧澜跟宗正昱这一波炉火纯青的演技表演,大众是完全被蒙蔽了。尤其是那些之前被坑惨了节衣缩食的大臣,恨不得抓住机会翻盘。 赌徒心理,输了想赢回来,结果继续输,输得越多就越想玩大的,幻想着一局回本。 那些大臣第一次被坑,无足轻重。第二次被坑,坑惨了。 如今有宗正昱出来,当成是铁板钉钉的事,家底掏空了押真千金风沉吟能嫁入摄政王府。 今天最后一天,明天直接关局。 这种紧迫感让原本打算考虑考虑的人,一咬牙一跺脚跟了。 这一晚是百姓大臣的狂欢,因风沧澜损失的银子,从她身上捞回来。 入夜,赌局关闭。 宫商带着最新的押注额回来,风沧澜听到那笔数额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她猜到了数额不低,没猜到竟然有那么多。 九千八百九十二万两黄金! 风沧澜高兴的半宿没睡着,想到那群人哭天喊地的模样气都顺了。 “好了,快睡觉。” “人家高兴嘛。”心情好,声音都带着欢快的调调。 宗正昱掖了掖被角,嘴角上扬在风沧澜额头亲了一下,“乖,你不歇息咱们孩子也要歇息。” 门外,黑影身形猛然一僵——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风将军的亲女儿找回来了,朕给你们赐婚 “哼。”风沧澜不满的嘟囔一下,往宗正昱怀里钻,找到最舒适的姿势跟位置睡觉。 心情好,她睡觉嘴角都是上扬的。 见其心情好,宗正昱伸手护住她还未变粗的腰,盯着那水润红艳的朱唇,薄唇扬起一个神秘莫测的弧度。 寒风中,那黑影似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硬站在门口。 寒风呼啸,凛冽刺骨。 一抹冷风钻入衣襟,整个人浑身冰凉。 银白色的月光洒向大地,照清了他失魂落魄、满身寒意退场的背影。 皇帝的五十大寿,在寒冷的冬天如约而至。 一整晚都在做美梦,醒来时嘴角也没下去过。 想到那些人最后被坑的表情就心潮澎湃! 今日是皇帝生辰不用早朝,宗正昱习惯性早起,就更衣洗漱。 见他离开,风沧澜立马往宗正昱刚才躺的那个位置挪动,被窝里暖乎乎的一脸的享受。 她天生体寒,宗正昱体温很高,简直就是行走的暖炉。 在暖乎乎的被窝里昏昏欲睡,宗正昱的声音就缓缓响起,“澜儿该起来了,一会儿要进宫。” 迷糊的风沧澜翻个身继续睡,丝毫不搭理,自怀孕后就格外嗜睡,性子也安静很多。 看着背对的人,宗正昱无奈的坐在床榻旁,软着声音轻哄,“澜儿起来了,一会儿都午时了。” 被吵吵的不行,风沧澜一阵乱扑腾发泄,没办法只能坐起来,然后一脸幽怨的盯着宗正昱。 瞧着风沧澜刚从被窝里出来,整个人混沌着,头顶翘着的呆毛摇晃,噘着嘴都能挂油壶,那幽怨的小眼神配上这些别提多可爱了。 “昨晚让你早点睡,现在知道起来不来了?” 风沧澜哼哼了一声,慢吞吞掀开被褥,宗正昱就已经把衣裳拿过来了,帮半梦半醒的人穿上。 然后又把红色的大氅给系上,替其穿上鞋把人带到铜镜旁。 宗正昱拿着木梳就开始梳,有之前在月夜国的先例,如今已经熟能生巧。 一只玉兰花簪别在发间,镶嵌着珍珠宝石的流苏别在发髻两侧。 宝蓝色的发带在披肩的后垂青丝上系了一个蝴蝶结,飘逸灵动,清丽绝尘。 风沧澜迷瞪瞪的撑着下巴,还没完全醒过来,坐在铜镜前就像是一个洋娃娃任由摆弄。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过分乖巧,系蝴蝶结的宗正昱瞄了一眼铜镜,看着里面的风沧澜凤眸闪过一丝阴暗。 那压抑在内心深处,极强的占有欲,跟扭曲的独占欲破笼而出,犹如洪水猛兽一发不可收拾。 盯着铜镜里的人影,宗正昱胸口跌宕起伏,狭长的凤眸是病态的炙热。 美人在手里任由摆弄,没有丝毫反抗,乖顺的让人生出阴暗的念头。 关在屋里,只见他一人,每日为她更衣梳头描眉。 越想,宗正昱指尖就颤的越厉害,盯着风沧澜的眼神一暗再暗。 “还没好吗?”坐的有些累的风沧澜催促出声,还迷瞪瞪的没完全清醒,声音带着刚睡醒的绵软。 那黑沉如墨的双眸,在声音响起的一刹那,瞬间恢复清明干净。 后面迟迟没声,风沧澜睁眼回首,“怎么啦?” 美目流盼,灿若星辰,似刚从秋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明亮、干净、清澈。 与这样的眸子对视,宗正昱心口一颤,那逃脱的占有欲跟病态想法被重新压制心底。 “没事。”将后脑的蝴蝶结紧了紧,他笑容清浅温润,君子端方、温文尔雅。 “哈欠~”风沧澜拍了拍嘴,慢慢清醒过来,“快午时了,咱们走吧。” “好。” 外面下着霜粒般的小雪,天上有暖洋洋的太阳,地上跟琉璃瓦上雪没有完全化。 宫墙内,红墙绿竹,琉璃瓦,在雪的衬托下美的不似凡间。 花园里有一棵树叶子掉光的树,只剩下树枝上那鲜艳的红果,上面堆积着雪。 纯白的雪跟鲜艳的红果构成一幅美丽的画,美轮美奂、美不胜收。 风沧澜搂着一个暖炉,跟着宗正昱穿梭御花园,直奔金銮殿。 今日本来就起来的晚,又磨蹭了许久,到金銮殿时使臣们几乎都坐在自己位置上了。 龙椅上的皇帝也到了,看着姗姗来迟的两人笑的干涩就差没直接黑脸了。 “小心脚下台阶。”宗正昱声音温柔的不像话,让一众他国来的使臣瞠目结舌。 这些使臣当中,有一部分是出使了月夜国三国联谊的,对宗正昱当街杀人至今都心有余悸。 如今看到杀人不眨眼的人,竟然满脸宠溺,声音温柔这简直就跟看到六月飞霜,天下红雨一般。 风沧澜回以一个娇软甜美的笑,二人互动齁甜,跟昨日当街大吵的时候判若两人。 昨天满城唱衰二人,如今看到又重归于好恩恩爱爱,顿时让一众大臣心慌。 看到亲密无间,甜蜜恩爱的两人,一众下注的大臣们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随着两人浓情蜜意的对视,逐渐扩增。 “臣弟来迟,还请皇兄恕罪。”宗正昱的声音平淡,不卑不亢跟风沧澜说话时简直天差地别,判若两人。 皇帝哈哈一笑,“无事,快落座吧。” “谢皇兄。”他牵着风沧澜落座,举手投足都是护着对方,小心翼翼极其珍视。 使臣们看的是目瞪口呆,大臣们看的是心里拔凉。 “王爷跟王妃还真是夫妻恩爱,鹣鲽情深。”一个大臣白着脸开口,嘴里说着恭维的话,语气里却满是试探。 宗正昱没有应声,那大臣只能颤颤闭嘴。 皇帝脸上的笑容逐渐冰冷,本来是他的寿辰,全让宗正昱出了风头。 “各位能来参加寿辰,朕实在是高兴。” “若有照顾不周之处,各位使臣还请见谅。” 下面使臣声声恭维,风沧澜戳着盘子里的糕点。 心里暗暗吐槽好不要脸,明明是老皇帝自己去请的。 皇帝笑呵呵开口,开始扯家常,“朕这一生心满意足了,唯独就剩下一件事。” “冶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何时娶王妃。” “正好,今日他国使臣都在,我们星云国没有你喜爱的,你且看看其他国有没有合眼的。若是有,朕这个当爹的给你去说亲下聘。” 皇帝说的三分笑七分真,使臣们表面乐呵呵,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唯有一人在皇帝说完后面色惨白,那就是月夜国惠宁公主。 “有劳父皇挂心。”宗正冶回答的似是而非。 使臣们早就听说了这个横空冒出来的皇子,皇帝如此举动什么意思不用明说。 “对了。”皇帝突然将目光转向宗正昱,“摄政王,风将军的亲女儿找回来了,朕给你们赐婚。”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摄政王抗旨不遵!押入天牢! 皇帝此言一出,欢乐和谐的金銮殿瞬间静谧。 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押注的百姓们满眼跃跃欲试,两眼放光仿佛是看到了金灿灿的银子。 而其他使臣们,都是意味深长的目光。 风沧澜跟宗正昱两人如胶似漆,黏在一起跟什么似的。 皇帝此举实在是有点,棒打鸳鸯的意思。 “皇上。”风疆站起来走到金銮殿中央,“臣常年征战沙场,疏于对沉吟的照顾,才导致她走失现在才找回来。” “如今我们父女相认,臣恳请皇上给沉吟赐一桩好婚事。” “臣只求她余生顺遂。” “风沧澜是以臣女儿的身份嫁入摄政王府,如今臣亲生女儿找到自然是要拨乱反正。” “请皇上明鉴!” 记住网址 浑厚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安静的金銮殿中,格外的清晰。 无数人望着他,最后落在风沧澜跟宗正昱身上。 风家认错女儿一事,最近闹的厉害,他们略知一二。 只是……这拨乱反正,看风沧澜把摄政王吃的死死的,只怕是…… “拨乱反正?”风沧澜凉凉的声音似外面吹起的寒风,“风将军一句拨乱反正说出口,那本王妃呢?” “是你自己认错了人,不是我求着你赖着你说是你的女儿。” “这是你自己犯错,如今一句拨乱反正,就想让皇帝赐婚让她成为摄政王妃!” “你把本王妃当什么?把皇上当什么?” “你犯错,然后我们给你收拾?” 万般寂静下,风疆沉沉开口,“沉吟为正妃你为侧妃。” 风沧澜轻笑一声,骤然抬头,“风将军你是在教皇上做事吗?” 她一招祸水东引,让风疆跟皇帝对立起来。 今日是皇帝生辰!他国使臣尽在,皇帝一个爱面子的人,自然不允许一个将军指指点点。 风疆反应过来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明鉴!老臣绝非此意!” “退下吧。” 本来以为皇帝会坚决维护自己的颜面,最后却是草草揭过,这让风沧澜生出了疑心。 后面怕不是,还有大招啊。 “风将军戍守边疆导致爱女走失,如今才寻回来。” “加之朕赐婚的是风将军之女风沧澜为摄政王妃,说到底,风沉吟才是真正的风沧澜。” “既然出了错,那就要及时纠正,摄政王你说是不是。”皇帝把苗头对准宗正昱。 满堂的使臣大臣们纷纷沉默低头这,这哪里是寿辰宴!这分明是鸿门宴! 一场为摄政王设的鸿门宴! 摄政王抬头,薄唇轻启温润的嗓音徐徐溢出,“本王觉着,既然错了,不如将错就错。” 没有顺着皇帝的意思,直接反驳。 登时,金銮殿的气氛变的剑拔弩张起来。 皇帝沉眉,“那倘若朕非要赐婚!摄政王你难不成打算抗旨!” 宗正昱狭长凤眸冷锐,冰冷的声音不留丝毫情面,“没办法,那就只能如此。” 硝烟弥漫,战火一触即发。 两人对视,火花四溅。 风沧澜拧眉想说别搞那么僵硬,刚开口胸口就一阵翻腾,“呕——” 她侧身干呕,脸色煞白。 宗正昱收回对视的目光,赶紧走到风沧澜旁边一边轻拍肩膀,一边从荷包里拿出来一颗酸糖喂过去。 酸味口中四溢,风沧澜才停下干呕,脸色比刚才苍白许多。 “好些了没。” “嗯。”风沧澜点点头,拍了拍胸口坐正。 满殿的人看到这一幕,心里升起一个念头。 皇帝浑浊的眼眸深眯,“摄政王,摄政王妃这是……” “啊。”他轻应一声,声音都柔和了,“澜儿已有两个多月身孕。” “臣弟需要照顾她,所以这赐婚还请皇上另寻他人。” “澜儿爱吃醋,皇兄若执意赐婚她铁定心情不好,母亲心情直接影响孩子健康。为了孩子身体还请皇兄收回成命。” 轰—— 这有孕二字,直接让整个金銮殿炸了。 下注的大臣、使臣们叫苦连天,却不敢说出来。 皇帝跟宗正冶以及风沉吟,都是脸色一白。 万万没想到,风沧澜竟然在此时怀孕了! 他们成亲三四年,一直没孩子现在竟然有了!来的那么及时! 对面,君时瑜捏着酒樽的手骤然缩紧,狐狸眼下一片森寒。 旁边的湘绫,听到有孕二字,竟奇迹般松了一口气。 “这样啊。” “那朕就恭喜摄政王喜得麟儿。”皇帝笑眯眯祝贺,下一瞬他脸色骤然一沉,满目怒意,“摄政王抗旨不遵!押入天牢!” 皇帝陡然的转变让人猝不及防,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御林军立马进入邻居安定,其速度之快一看就是在门外等着。 所有使臣看到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身为皇族!抗旨不遵!罪加一等!” 他的降罪来的太突然,让人摸不着头脑,更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就这个罪名是能拿来做借口,然而并不能把宗正昱摁在地上无法翻身,反而打草惊蛇。 说实话,简直就是睿智。 就算皇帝傻,可那个宗正冶是个聪明的。 这系列的事情发展下来,让风沧澜生出不好的预感。 宗正昱所担忧的只怕是来了,后面还有更狠的计策。 果不其然,宗正昱被御林军围住的时候,一个年迈的大臣佝偻着走出来,跪在地上,“皇上!臣有一事禀报!” “袁大人快快请起,有事直说便是。”皇帝换了身上的傲气,对年迈的三朝元老恭敬有加。 “老臣该死!” 袁大人跪在地上猛的一磕头,“本来老臣是打算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的,可今日……老臣看到这一幕幕,决意说出来!” “袁大人请说。”皇帝礼遇有加,在众使臣眼中一看,就知道这位袁大人是位重量级的大臣。 “三十几年前,皇宫爆出一件丑闻。” “先帝从民间带回来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封为妃宠冠六宫。” “可后面太医院诊脉,那位被封妃的姑娘自然是身怀有孕!” “先帝被那姑娘迷的神魂颠倒,不顾群臣反对,强封为妃。” “那妃子诞下一男婴。” “便是……摄政王!”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宗正昱入狱,美人要不要跟着我们? “摄政王他并非先帝骨血! “乃是那妃子还未进宫时就怀上野种!” “先帝当年也是大发雷霆,都没问出来孩子是谁的,最后为了留下妃子妥协,留下了孩子!” “老臣今日揭穿就是不想让人乱了皇室血脉!” “以往相传摄政王无繁衍子嗣的能力倒也无碍,如今摄政王妃有孕。皇室血脉混乱,老臣不得不说!” 轰—— 这一爆炸消息,犹如平地惊雷! 众臣,乃至众使臣议论纷纷,整个金銮殿全是惊叹跟不可置信! 人群中,宗正冶唇角上扬,君时瑜嘴角也扬起同款微笑。 鄙夷、谩骂,质疑接连而来。 宗正昱被御林军包围,下意识去看风沧澜的表情,可真正去看的时候又突然慢慢撤回了目光。 不知其真相,不知真假。 若为真,若澜儿相信了……他能接受满堂所有人质疑的目光,唯独不能看风沧澜鄙夷的眼神。 皇帝脚下一软,摇摇欲坠,“竟……竟有此等事情!” “老臣之言句句属实!” “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皇帝拧眉严肃,看向宗正昱目光冰冷,“传朕命令,削摄政王王位!打入天牢!” “择日审问!” 皇帝的声音浑厚有力,御林军纷纷缩小包围圈,宗正昱被围的水泄不通。 听完全程的风沧澜心底冷笑连连。她就说,怎么会没有给力的后续。 且不管是真是假,就这个说辞!宗正昱并非先帝血脉,这就形成了足够的伤害! 皇室最讲究的就是血脉,先利用这点削了宗正昱的摄政王之位。一个白身平民,就算他名声再大也无法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宗正昱已经是白身,再追究抗旨不尊之罪! 直接把人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地! 皇帝这招连环计,实在是用的妙! 她之前以为皇帝邀请天下使臣,目的是将宗正冶推到世界跟前,给他铺路。 现在回头看,他除了想铺路以外,还想踩的宗正昱永世不得翻身! 在看中血脉的古代,不是子嗣绝杀! 他非皇族血脉在使臣面前被公开,天下皆知,宗正昱并非先帝之子!甚至其父母都不知道是谁! 这鸿门宴果然是鸿门宴啊! “慢着!” 吵闹的金銮殿上,风沧澜清冷锐利的声音乍然响起,原本喧哗的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风沧澜慢悠悠起身,“我夫君就算不是皇室血脉,但也是先帝亲封摄政王。还没到被关押天牢的地步吧?” “更何况,单凭一个袁大人的说辞,皇上就判我夫君关押,是不是草率了一点。” “皇上到底是一国之君,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本来以为皇帝多多少少会在众人面前做的不那么明显,事实证明风沧澜想错了。 好不容易有个扳倒宗正昱的机会,皇帝哪里还顾这些。 “你所言极是。” “但,就是因为没有确切证据才关押天牢。有确切证据,冒充皇室!抗旨不遵!随便一条就是处斩的大罪!” “来人!拉下去!” 皇帝厉声一吼,风沧澜眉宇瞬间冰冷,想要阻止却被宗正昱的声音打断,“澜儿!” “先回家等着,我不会有事。”他的声音坚定带着安抚。 看着四面八方的御林军团团围住,若是平时可以打一打,但现在不同,她腹中还有孩子。 现在是两三个月之间,最危险的时候。 “不用担心,别着急,不要多想。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 被押走前,宗正昱声声叮嘱满是安抚、安慰。 看着被押走的人,风沧澜心底涌起滔天怒火。 怒意在胸口翻滚,她强行压下。 随着宗正昱被削掉王位被押入天牢,四周的视线都变的不安分起来。 敛起眸中杀意,她转身离开,极其嚣张。 先帝为保证星云国的臣民生育繁衍,曾立下规矩,女子妊娠期间可延缓牢狱之灾,直至诞下孩子再收监。 所以,宗正昱被关押,风沧澜却没事。 这件事之后,皇帝脸上的笑容发自真心,更加灿烂。 其他人经历过这么大的事,压根没心情吃吃喝喝,只随便敷衍了一下就逐渐离席。 宗正昱并非先帝之子,还被削了王位一事,当天就传遍了整个皇城。 大街小巷都在议论。 风沧澜出了皇宫就回王府,刚到门口就看到所有人被撵了出来,王府大门上被人贴了交叉的白条,上面是朱笔写的大大封字。 一股怒意直冲天灵盖,风沧澜怒不可解,扒开看热闹的百姓,眉目阴冷浑身散发着寒意,“你们在干什么!?” 贴完封条的御林军退下,“摄政王王位被削,摄政王府自然是封了。” “王位被削?”风沧澜冷笑连连,“现在都未确定是否为真,就随便一个人说两句就草草了事!” “现在只是有人提出来,并未确认!你们就迫不及待封摄政王府居心何在!?” 面对风沧澜的指控,御林军充耳不闻。 曾经她是摄政王妃毕恭毕敬,如今她是阶下囚的妻子无人搭理。 世道就是如此,人心凉薄。 风沧澜合眸,压下内心的暴躁跟想杀人的冲动。 御林军一批一批的离开,留下风沧澜跟周围的百姓。 看热闹的一众人,见风沧澜指指点点起来,“果然!不是她的抢来也得不到!” “假千金嫁给摄政王,结果摄政王也是个假的!” “假货配假货绝配!” “现在宗正昱入狱,风沧澜又不是风家之女,看她还怎么狂妄!” 周围多是看热闹跟幸灾乐祸的声音,那声声嘲讽、谩骂、诋毁惹得风沧澜低声冷笑。 众人见此,讥讽的更厉害,“以前靠着宗正昱横行霸道,耀武扬威。现在宗正昱入了大狱看她还怎么嘚瑟!” 周围的声音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他们没说烦,听的都听都腻了。 掀开眼帘横扫一眼,风沧澜转身离开。 刚走出人群,就被一群流里流气的纨绔阻拦,“哟,这不是摄政王妃吗?” “不愧是有洛神再世的美名,如今宗正昱入了监狱。美人要不要跟着公子我啊。”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没想到离开一年多,皇城竟…… “就是。只要你把我们李少爷伺候舒服了,金银珠宝、珍馐美味、锦衣玉食,应有尽有。” 一群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挡住风沧澜的去路,从上到下打量着整个人,眼睛里尽是淫邪的光芒。 “美人,现在宗正昱可下大狱了,没人能护着你。” 风沧澜撩开眼帘,明亮的瞳仁中一片寒霜。 她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护着了! “滚!”心中有事,不想跟这群人浪费时间。厉斥一声转身离开,却被那群人再次拦住去路,“够辣啊,难怪宗正昱对你宠爱有加!” “就是不知道,在床笫上是不是一样辣!” “哈哈哈!” 淫笑声传开,一群纨绔少爷把风沧澜团团围住,后面的百姓没一个敢上来说话或者说帮忙。 “怎么,美人要不要跟公子们走,保证你快活似神仙!” “李公子,我听说风沧澜怀了摄政王的骨肉……”旁边一直没出声的男子低低出声,李公子目光一狠,“什么摄政王!他现在已经不是摄政王了,不过是一个在监狱等死之人!” “至于怀孕……”李公子脸上的笑容越发放肆猥琐,“本公子我,还没尝过孕妇什么滋味。” “今日正好尝尝鲜,哈哈!” 他狂妄至极的笑声传遍周围,街上的百姓们眼神逐渐发生变化,看着李公子的目光变的不齿起来。 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解围,没人敢得罪这群有权有势的权贵。 “尝鲜?”风沧澜轻笑着抬头。 天空放晴,暖橙色的阳光照在她如雪的肌肤上,衬托的整个人冰清玉洁,清冷如仙。 笑容灿烂,美目流盼。 一身雪莲清冷的气质,引的一众纨绔如痴如醉,目光尽是惊艳之色! 街上的百姓见风沧澜如此时候还笑靥如花,都在猜测她怕不是疯了。 就在所有人被风沧澜笑容吸引的失神时,她眉眼骤冷,一脚踢向那为首的李少爷。 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李少爷瞳孔猛的一颤,脸上痛苦的狰狞。 周围的人被这一举动瞬间拉回神,下意识夹紧双腿,满脸的疼意,好像被攻击的那个人是他们自己一般。 “啊……啊、啊——” 李公子捂着胯下疼的在地上打滚,旁边的同伙慌张去搀扶。 风沧澜背脊挺拔,立于雪地阳光之下。 她眼底尽是一片阴煞,扭着手腕,“这鲜味可还行。” “给我抓住她!” “本少爷我,今日非弄……弄死她不可!”躺在地上的李公子面色扭曲,咬牙切齿。 旁边的随从跟狗腿纷纷将风沧澜围住,若是以前,给他们一千个胆子也是万万不敢的。 但现在不同,宗正昱不是摄政王而她也不是摄政王妃! 看着围在四周的人,她低笑一声。 本来因为腹中孩子,并没有动手的想法,可偏偏这群人非要撞上来。她不应对一下,都不好意思了。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抓住她!老子今天非要把她摁在身下……” 一抹红色身影一闪而过,狗腿们只感觉眼花了半舜,包围圈里的人就没了人影。 “啊——” 随着一声惨叫,众人回首就见被他们团团围住的人,不知何时竟然到了李公子的旁边! 风沧澜一脚踩着李公子的脸上,居高临下俯视脚下的生物,“你刚才说,想抓住我什么?” “我年老耳聋没听清,你再说一遍。”随着声音的响起,脚下的力度越来越重,李公子的脸都被踩得变形。 他疼的直颤,向随从投去求救的目光,“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我!” 李公子一声令下,四周随从蜂拥而上。 风沧澜单手一挥,极强的内力将跑来的一众人,震到三米之外。 痛苦的呻吟不断响起,周围的人见情况不对劲连连后退。 “撞到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运气也是非常不错。”清亮的秋水眸一闪而逝的狠色。 脚下一用力,“卡擦”一声,李公子下颚骨直接断裂,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啊——” 凄惨的声音只听着就头皮发麻。 风沧澜慢悠悠伸回脚,拍了拍鞋面不存在的灰尘,“我今日有事,算你好运。” 转身要走,后面传来一阵整齐有力的声音,一听就是大批训练有素的人。 街上的人连连往两边散开,一队皇城守备军将四周围起来。 “竟敢在皇城之中,聚众闹事打人!” “你们胆子是真不小!”守备军统领走出来,浑厚的声音透着一股不留情面。 一片静谧,唯有风声。 叫嚣的厉害的狗腿也纷纷静了声,乖巧的像只见到主人的哈巴狗。 “是谁!挑衅闹事!” 守备军统领走过来,一众酒肉纨绔胡互相眼神交流,最后齐齐指向风沧澜,“是她!” “她不但打伤了李公子的随从!还踩伤了李公子!” 众人统一口径,街边的百姓沉默无声。 统领目光转向一群人所指之处,就见一个披着红色大氅的女子立于雪地中。 若不是时宜不合适,这就是一副美人赏雪图。 “将人押入监牢!” 他一开口,四周的守备军就上来准备羁押。风沧澜目光凉凉,“统领听了他们的话就羁押,那我指认他们是不是也能一并羁押?” 她声音极冷,比呼啸的寒风还低几个度。 回应风沧澜的是无声的静默。 她又道,“那是不是代表着统领偏信偏听?只凭一方之词就羁押我一个女子。” “他们是无数人指认你。” “是!可他们是一伙的!”风沧澜目光如炬看着对方,带着审判之色。 统领扫了一眼旁边的一群人,“那你是否伤了李公子,是否伤了他的随从?” “是。”风沧澜回应的果断,统领要开口,她抢先一步,“可他们该打!” “天子脚下!光天化日!这群畜生竟然强抢民妇!甚至在已知我有身孕时,不但不停手!还说出那般龌龊的话!” “他们不止该打!甚至该杀!”风沧澜言辞犀利,咬字清晰,掷地有声。 统领看几个重伤的人目光立马变了,这时后面一个守备军上前,在统领耳畔低语的几句。 统领脸色,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看着风沧澜的目光晦暗不明,最后下令道,“风沧澜皇城伤人,收押天牢。” “没想到离开一年多,皇城竟然变成了如此模样。”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六章这位是清字商号东家,画书清 清浅和煦的声音自人群中传出。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位身着蓝衣的翩翩公子缓步而出。 寒风吹的鬓角的两缕头发微动,眉目清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卷气息,似乎是哪个清贵世家的贵公子。 举手投足间优雅,又令人舒适。 突然响起的熟悉声音让风沧澜眼皮一跳,循声望去就见一两年年未见的人,缓步而来。 “这明明是他们的错,为何关押这位姑娘?”他声音虽然温和,可言语中却带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压力。 守备军统领看着这多管闲事的人,刚要出声呵斥,就被旁边的副统领阻止,“统领,这位是清字商号的大东家,画书清。” 统领瞳孔猛然一缩,看着画书清的眼神瞬间变的郑重起来。 画书清,清字商号的大东家。商洛大陆首富,富可敌国! 三国任何一位皇帝!对画书清都要礼让三分。 “才多久没见,你就被欺负成这样了。”画书清走到风沧澜旁边,将领口的绳子解开,把肩上的蓝色披风搭在她红色大氅上,慢慢系上一个蝴蝶结。 记住网址 “你哪只眼睛瞧见我被欺负了?”风沧澜不满回击。 画书清系绳子的手一顿,“还没被欺负吗?” “都跟你说了摄政王这人不行,你非要待在他身边,不然哪有这么多事。” 训说了两句,他转身面向统领,“虽说摄政王这人能力不行。画某不才,倒是随时能进宫面见皇上。” “要不……我们同皇上说说?”画书清说话很温和,给人一种书香门第的感觉,书生公子君子端方。 “不不!”统领赶紧改口,“皇上忙于国家大事,怎么能用这样的小事去打扰。” “今日之事乃这群人挑衅在先,是他们的原因跟风沧澜无关。” “既然是挑衅在先,是不是……”画书清话没说完,统领立刻明白意思,“把这群人押入天牢。” “画公子您看……”统领小心翼翼看向画书清,态度卑微至极。 画书清拱手,“统领英明。” “不敢不敢!” 守备军统领暗暗摸了一把汗,压着李公子跟一众人纨绔离开。 围观全程的百姓瞠目结舌,不敢相信风沧澜竟然跟商洛大陆第一首富画书清还有关系。 “我马车就在前面。” 画书清在前,风沧澜跟在旁边离开了贴着封条的摄政王府。 两人一前一后钻进马车,马车缓缓行驶。 离开的一瞬,角落不显眼的地方,一辆马车缓缓放下了车帘。 车内寒气逼人,那双幽暗的狐狸眼一片漆黑,“没想到,风沧澜跟画书清还有交情。天阳皇城打击产业的就是清字商号。” “你想英雄救美,可惜被人抢先了一步。”那双深黑的狐狸眼荡漾着轻嘲。 “实在是可惜。” “否则如今美人无依,伸出援手没准就出现了转机。” “闭嘴。”狐狸眼狰狞阴暗,下一瞬又消散,灰白色的唇带着浅浅笑意,“我动用袁大人时,你怎么不让闭嘴?” “呵呵。”他闷笑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你想等宗正昱倒了就有机会接近风沧澜,可偏偏……风沧澜看起来跟画书清关系匪浅。” “你计谋落空了。”他无情的嘲讽跟奚落,最后对方没有反抗挣扎扫兴闭嘴。 雪又开始下了起来,白雪皑皑,水天一色。 暖色阳光照在雪地上,格外好看。 白茫茫的雪地,出现车轱辘印,一辆马车缓缓行驶。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画书清审视着风沧澜,最终目光定格在那看不出来的腹部,“我听说你有宗正昱的孩子?” “昂。”风沧澜点头,眉宇间是愁眉不展,因为宗正昱入狱的事。 “你这孩子打算怎么处理?”他常年和煦的声音冷了些,风沧澜托着雪腮,“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生下来喽。” “皇帝这次为了扳倒宗正昱也是大费周章,竟然连并非皇室血脉,先帝子嗣都干说。”主要并不知道真假。 “生……”画书清激烈一声,最后软下来,“当时你信誓旦旦说什么?说你留在摄政王府是有事,暂时留下,以后离开。” “嗐。”刚开始宗正昱设计想借刀杀人,弄死她。 当时需要九须龙眉救命,没办法必须留下,想的是拿到东西就开溜。哪里知道最后把自己搭进去了。 “这不是出了点意外嘛。”眉宇间的忧郁在看到画书清的一瞬烟消云散,“嗨呀,你回来的真是时候。” “皇帝这回铁了心想把宗正昱踩的不能翻身,本来我还愁怎么把人捞出来,现在有你在一切迎刃而解!” “你好歹是商洛大陆首富,皇帝多多少少给点面子。”不然……她就只能用强行手段了。 但若那般,也是治标不治本。 她策划那么久,提高宗正昱的名誉,就被一句非血缘拍死,得气的吐血。 “可他终究不是皇室血脉,给面子又能如何?” “那不一定,都不确定的事。” “我怀疑那个袁大人,受了皇帝贿赂。”不然这一切太巧了,因为她怀孕所以说出来,这什么逻辑? “先回我那,后面再说。”画书清只说了八个字。 风沧澜下意识点头,想起什么赶忙摇头,“不行,你给我放在一个客栈门口就行了。” “为什么?”画书清目光中带着审问跟疑惑。 风沧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若是住你府邸,宗正昱飞醋能吃上天。” “我还是住客栈吧。”宗正昱本来性子就敏感,还爱脑补,听到听风就是雨。 马车里有一瞬的静谧。 画书清目光深深锁定风沧澜,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看了良久,他收回目光,“你倒是变了许多,变的都快不像你了。” “有吗?还好吧。” 看到外面的客栈,风沧澜赶忙喊停,“就这里停一下。” 马车停止,风沧澜掀开车帘钻出去一般似想起来什么回首道,“若是有需要,我会来找你帮忙的。” 说完就放下车帘离开。 画书清半垂着眼帘,安静的出奇,忽的,他抬眉轻笑……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以前都是你护着我,这次换我护你 “如此也好。” 这一天,摄政王府被封。 皇城唱衰,一代摄政王府就此坍塌,众人议论不止。 而更多的人是伤心的痛哭流涕,捶胸跺足! 之前他们押注风沉吟能嫁入摄政王府,如今摄政王不是摄政王,摄政王府更是被封了。 押注的两边都输了,庄家通杀! 而坐庄开局的,正是风沧澜! 这让一众大臣跟押注的百姓,满世界寻找风沧澜的身影,要求还钱! 就在他们找风沧澜找的沸沸扬扬时,无数只白鸽从一家客栈厢房的窗口,飞向不同的方向。 宗正昱让问情、问道传话风沧澜,让她别担心,别紧张。 厢房里,风沧澜翻阅着一本折子,周身气场凌然。 宫商站在一侧似早已经习惯,而问情问道则不同,在风沧澜无意识释放出来的威压下有些紧张,莫名的背脊都弯曲了些。 三天过去,皇帝下旨宗正昱并非皇室血脉,又抗旨不遵,下令三日后处斩。 第二年秋后都不等了,直接定在三日后,迫不及待的想把宗正昱除掉。 这一消息一经放出,引整个商洛大陆哗然! 星云摄政王,那可是有战神之称的人物!惊才绝艳!举世无双! 这样的一位神仙人物,竟然被处斩另一众人惋惜。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宗正昱关押囚车带到处斩的刑台处。 今日的皇城格外拥挤,水泄不通、人山人海。 囚车在街上寸步难行。 满街都是给宗正昱申诉的百姓。 街上人太多,根本无法前行。 皇帝调兵遣将,直接武力镇压闹事阻拦的百姓。或打或踢,把街上的百姓拦到街边。 终于清出了一条路,囚车才能继续前行。 宗正昱站在囚车里,在牢狱中待了几天丝毫不见狼狈之色。依旧是那个俊美无俦、天神降临般的摄政王。 人群中,风沧澜披着一件红色大氅格外显眼。 宗正昱一眼就发现了人群中的她,眼神中是安抚,示意对面不用担心着急。 风吹的雪花翻飞,大雪落在宗正昱的头顶跟肩头,落在街上人们踩踏的地上。 到达刑场,宗正昱被带到斩首台上。 雪花飘飘,寒风刺骨。冻的众人脸颊苍白。 随着时间的流逝,午时来临,死亡又近了一步。 主判台上,皇帝跟暮王亲临。 使臣们都在行刑台周围,观看着上面的情况。 摄政王若亡,星云国顶梁柱坍塌,就可以慢慢吞噬。 “罪犯宗正昱冒充皇室血脉,又抗旨不遵!罪无可恕!” “判!斩!” 皇帝直接把罪名定为冒充皇室,风沧澜在人群中不服的大吼一声,“这冒充皇室血脉的罪名未免扣的太荒唐!” “就算宗正昱并非皇室血脉!那也跟他没关系,他当时只是一个婴儿,你们谁在他知事的时候说过,他并非皇室血脉吗?” “没有!” “况且,先帝明知宗正昱并非骨血却封其为摄政王!就算不是骨血那也是异性王,皇上轻而易举削王位,是不是又不妥!” “至于这抗旨不遵之罪!” “开国皇曾金口玉言,男子三十无后方可纳妾!” “而我现在已经有夫君骨肉,皇上却于金銮殿上!为夫君与其他女子赐婚!这是至开国皇金口玉言于不顾!” “这条条!哪一个到了死罪的地步!”风沧澜一席话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开国皇的确有说过这些话,但现在哪个大臣不是娇妻美妾,都下意识的去忘记忽略这件事,没人吃力不讨好去提。 女子更是不敢! 如今风沧澜提出,众人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回事。 就如她所说,这样的话每一条都没有到死罪的地步! 风沧澜这般一闹!男子沉默不出声,而妇女、女子纷纷抗议出声,“对!这没到死罪的地步!” 刑台周围,千万女子的声音响彻云霄。 皇帝见势头不对,立马给暮王递去眼神,接收到目光立马往下面走去。 刑台上的宗正昱平静的目光浮现一抹阴戾,看着那人影接近风沧澜,狭长的凤眸浮现猩红之色。 就在士兵快接近风沧澜时,一道响亮的声音传遍四周,“袁大人悬梁自尽了——” 这一声将全场气氛推向高潮! 袁大人,元老级人物!最主要的是他指出的宗正昱并非皇室血脉! “怎么回事!” “袁大人怎么悬梁自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一众疑惑声中,风沧澜翻身一跃,落在刑台上宗正昱旁边。 一身正红色大氅似被血染红的一般,格外鲜艳。 她单手高高举起,手中拿着一个什么东西,“这是袁大人的遗书,现在我们来看看,上面都写了什么吧。” 风沧澜打开遗书,皇帝跟暮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异色! “臣乃三朝元老,羞愧在混沌中犯如此大罪!无法面对摄政王!只留书一封,盼子送去刑场赎罪。” “摄政王却乃先帝血脉,老臣吸食天灵散导致浑浑噩噩,毒瘾发作胡乱一说,有愧于先帝,有愧于摄政王!自我了断!” 随着风沧澜的声音,周遭的气氛瞬间升至顶峰。 皇帝满脸狠色,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个地步,不甘心放弃,“这是伪造!” “风沧澜杀了袁大人伪造遗书!意图给宗正昱洗脱罪责!” “袁大人是唯一的知情证人!袁大人一死,死无对证!” “斩首!立马斩首!” 皇帝从竹筒里抽出来一块写着令字的牌子扔到地上,“啪!” 随着令牌的落地,刽子手扛着刀走来。 风沧澜迫人的气场散开,一股内力浪潮逼的周遭之人后退半步,披散在背上的青丝飞扬。 炼狱厮杀的嗜血杀气蔓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稀薄了,叫人呼吸困难。 她望着宗正昱笑靥如花,煞气四溢,“以前都是你护着我,这次换我护着你吧。” 陡然一转,抓起红色大氅往天上一扔。 艳丽至极的颜色缓缓坠落,跟周遭的雪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 红色大氅落地,一阵响天彻底的齐呼声直破云霄——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八章风沧澜竟然是云朝! “参见云谋!” 洪亮的声音在空气中不断回荡,隐匿在人群中的人双手抱拳,面对刑台毕恭毕敬。 万籁寂静,风停树止。 只剩下雪花无声飘落。 皇帝瞠目结舌,看着雪地中的这一幕。 暮王满脸异色。 刑场周围的使臣同样各个面露震惊之色,被这场景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声。 马车里,一双狐狸眼轻颤,直直看着外面的情况。 不远处的另一辆马车里,画书清抚摸着怀里白猫的毛发,低声喃呢,“她果然还是走了这一步。” “为宗正昱,自爆身份。” “想要的平静生活,不存在了。” 极静之下,响起一阵颤颤巍巍的声音,“那……那个拱手的似乎是蝴蝶谷的医者。” 一道声音响起,其他人缓缓扭动脖子看去,使臣看到熟悉的人影惊叹出声,“那、那个,是穹苍榜上的杀手!” “那……那个也是!” “那……那是……四方城的使臣!” 轰—— 一声又一声的解说中,全场惊爆,一片哗然。 人声鼎沸,看着那些躬身抱拳之人争先恐后解释着身份! “天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蝴蝶谷医者!穹苍榜上的杀手!四方城的使臣!” “掌生!控死!握权!” “这三方人马怎么会齐聚一堂!” “不不不!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再对谁行礼!” “云谋!” “谁是云谋!” 全场都在呼唤云谋,都在云朝谁是云谋! 这时一道声音让鼎沸的声音戛然而止,“云谋!” “我知道!我知道!” “云朝!是被尊称为天下第一谋士的云朝!” “云朝也在这里?在哪里!” 云朝出山,所有使臣都想拉拢,之前在月夜国让人给跑了,这一次都在寻找,幻想着拉拢到自己身边。 商洛大陆有一传言。 天下第一谋士云朝,人称赛诸葛! 得云朝者,可得天下! 使臣,乃至皇帝跟暮王都在人群中寻找可能是云朝的身影。 唯独没有去看刑台上,那傲然而立于雪中的俏丽身影。 满堂哄闹,争先恐后的寻找云朝。 皇帝见所有人都在寻找云朝,刑台上的人根本没人管,厉声呵斥,“还愣着干什么!快行刑!快!” 比起云朝,皇帝更想让宗正昱立马死! 刽子手收到命令扛着刀向走去,宗正昱看到下面的场景,靠在背上的手指轻晃。 人群中,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离开。 没一会儿,暗中的士兵悄悄撤离,所有人都在找云朝,没有一人注意。 随着刽子手的靠近,风沧澜一个旋转,两指钳着厚重的刀,轻轻一扭。 纯钢铁的刀,在风沧澜手中寸寸断裂。 刽子手看着碎裂断刀吓的松手,只剩下刀柄的刀“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皇帝瞳孔一缩,急呼道,“有人劫囚犯!” “快杀了他们!” 皇帝怒吼,御林军纷纷围了过来。 人群中一众人腾空而起,落在刑台上将风沧澜跟宗正昱护在身后。 穹苍榜的杀手在前,杀气四溢,御林军瞬间停住了脚步。 又有能医会毒的医者,最前面是四方城的士兵。 三重保障!犹如铁桶! 四处寻找云朝的使臣们看到这一幕纷纷熄了声,抬头望着那被层层护着的两人心里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云朝……云朝该不会是摄政王吧?” “不……不会吧……” 有人提出这个可能,皇帝脸色瞬间一黑,放声怒吼,“尔等竟敢在星云国如此猖獗!” 没人回应他,只有一片静谧。 风沧澜将两指间钳着的大刀碎片扬手一扔,刀片似被赋予了生命般直奔皇帝而去。 直勾勾看着飞速而来的刀片,皇帝被吓的浑身无法动弹。 “噔!” 刀片跟皇帝擦脸而过,射在后面的木板上。 皇帝黑中带白的头发被刀片削断了两根,缓缓落下。 他瞳孔放大,被吓的久久不能回神。 风沧澜仰头蔑笑,睥睨望去,“杀我?皇上你怕是没这个能力。” 话音刚落,背护风沧澜的一众人纷纷转身。 穹苍榜一群人拱手垂头,齐声震天,“穹苍楼,参见云谋!” 蝴蝶谷医者紧随其后,“蝴蝶谷,参见云谋!” 最后四方城使臣声音整齐划一,声势浩大,直破苍穹,“四方城,参见云谋!” 一声又一声的声音响破天际,让一众人听的热血沸腾,看着这磅礴气势激动的发抖! 甚至想跟着一起喊出来! 风沧澜双手负立,气场凛冽,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气。轻启朱唇,清冷的声音在寒风中响起,“免。” 众人齐齐收手,各个英姿勃发,身姿挺拔。 使臣们看到这一幕,瞳孔一缩,眼里布满了错愕跟不可置信。 皇帝跟暮王瞳仁一颤,只感觉昏天黑地。 “皇上,听说你要杀我夫君?还想杀我?”她抬头,眺望对方,目光一片森寒。 皇帝只感觉背脊发凉,看着风沧澜颤颤巍巍说出一句话,“你、你……是云朝?” “不!不可能!云朝是男子!你绝对不可能是云朝!” “绝对不是!” 若风沧澜是云朝,其影响力会发生什么不得而知! “女扮男装,人皮面具是什么特别难的事吗?” “皇上,你该出去走走了,坐井观天可不好。” 她轻笑的目光中充斥着冷蔑,横扫全场,将那封血书高举于天地间,声音响彻云霄,“可有谁,对这血书还有异议!” 使臣们不敢得罪云朝,更不敢得罪她后面的蝴蝶谷、穹苍楼、四方城! 皇帝接连被吓根本不敢出声。 马车里,暗色的瞳仁望着那屹立于天地间的人,一颗心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澜澜是云朝?” “风沧澜是云朝!” 同一个音色,两句话,一前一后响起。 大雪纷飞中,风沧澜将拿着血书的手放下,“既然没有异议,那就是信服书中内容!” “摄政王依旧是摄政王,皇上你说是不是?”风沧澜侧头看去,阴冷的目光比周围的寒意更冷,只要对方敢说一个字就能振臂一呼,直接逼宫! 皇帝突然弯下了挺直的背脊—— 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就像抹除我记忆那样,抹除风沧澜…… 这态度十分明显。 风沧澜朱唇微翘,冷意明显。 那屹立于雪中的背影,美、冷、飒一举一动都让人心跳加速。 马车里,君时瑜捏着茶盏的手抖个不停,看着风沧澜的身影眼底尽是狂热。 下一瞬,狂热消散,只剩下空空死寂跟幽光,“我同意让你跟风沧澜在一起。” 死寂幽芒转化为苦笑,“那又如何,她现在深爱宗正昱。” 风沧澜的执着跟绝情他亲身体会过。 之前以宗正瑾的身份欺骗了一次,就决绝果断的斩断二人之间的联系。 哪怕!风沧澜知道杀她的并非自己,而是另一个人,她同样不会同意。 更何况,如今风沧澜跟宗正昱的感情那么好,好到让人根本无法插进去! 甚至孩子都有了! 记住网址 感受到对方的无助、绝望跟不甘,君时瑜幽笑一声,循循善诱,带着蛊惑性的声音响起,“若是……她不爱宗正昱了呢。” 幽凉的声音直击心脏,容瑾夺到身体控制权,“你……你什么意思……” “没错,就是你想的意思,就像当初让湘绫抹除本殿记忆那样,抹除风沧澜的记忆。” “若风沧澜忘记了宗正昱,你不就有机会了吗?” 那蛊惑性的声音缓慢逐渐的引诱,让对方跟着指引步步踏入深渊,“只要你同意,本殿就命湘绫启动,一旦启动中途不可断,就算有人阻拦也没用。” “一旦成功……风沧澜忘记宗正昱,你不就能抱得美人归。” “风沧澜本来就是你的,是宗正昱抢过去的,她心里的本来是你,她身边的也应该是你……” 声声的引诱似恶魔的召唤,容瑾看着那大雨纷飞中日夜思念,可望而不可即的身影。 病态般的低吼,“我同意!” “我同意!澜澜喜欢的是我!是宗正昱抢过去的!” 灰白色的唇高高扬起,带着得胜的微笑,他苍白的过分的手指掀开车帘,湘绫就站在旁边,“可听到了?” 湘绫垂首满脸恭敬,“听到了。” “属下这就去安排。”随着湘绫的离开,马车也缓缓跟了上去。 而刑场上,风沧澜将血书一扔,一张纸从空中缓缓飘落,在她的一击之下化为粉碎。 在皇帝、暮王,大臣以及使臣的目光下,风沧澜嚣张张狂到极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回首看向后面的宗正昱,浑身煞气消散,清亮的秋水眸弯弯,“我厉不厉害。” 以前都是宗正昱无条件站在她背后,这次她终于站在宗正昱前面了。 “夫人威武。”宗正昱嘴角含笑,满眼宠溺,丝毫没有被处斩的慌张。 风沧澜明媚一笑,转向三方英豪,“诸位鼎力相助,云谋感激不尽。他日若有想需要之处云谋定全力以赴。” “云谋严重,你同我们楼主乃至交好友,自己人有难自然是鼎力相助!” “云谋跟我们蝴蝶谷主乃过命交情,理性相帮。” 后面四方城使臣站出来,“我四方城,随时欢迎云谋!” 几方对话,惊的一众人错愕失色。 风沧澜不止是云谋!甚至跟从未露面的穹苍楼主!神秘莫测的蝴蝶谷主!甚至谁的面子都不卖的四方城!竟然都关系密切! “多谢,今日有劳各位了,索若非各位帮忙,这件事不会这般简单解决。”风沧澜意有所指的看向皇帝,随后客套都不客套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夫君牢狱多日,得回去洗洗晦气。” “恭送云谋!” 三方人马站队整齐,齐声相送,惊的四周人心肝颤了颤。 不管是使臣,还是皇帝,亦或者别有用心之人。 此时此刻,看着风沧澜的目光充满了探究,疑惑,还有一丝敬畏! 从今天开始,风沧澜自爆云朝第一谋士的身份,又表现了一番跟三方大势力的亲密,无人敢在风沧澜头上动土。 更主要的是,风沧澜这次自爆云朝身份,也是为宗正昱吸引各方名人,准备大干一场! 云朝其名,在谋士乃至整个商洛大陆都是响当当的。云朝是风沧澜,是星云摄政王妃能引许多人才来投奔。 夺位大战,已经拉开帷幕。 “昱昱,你在牢里有没有被欺负啊?” “这几天有没有被用私刑?”宗正昱行走的脚步微顿,一只手捂住另一只手手臂,似乎是捂伤的动作。 风沧澜敏锐的注意到这点,赶紧转到另一边,“问你你不说就算了,还藏着掖着!” “我看看!” 她一把扯开宗正昱的手,把袖子捞上去就看到手臂上青紫一片,看起来像被掐的又像被用刑绑的。 “我刚才应该再偏一点,直接要了狗皇帝的命!”看着伤痕风沧澜心口杀气腾腾往上窜。 宗正昱小心翼翼将其拥在怀中,说的轻松,“没事,一点小伤。” “你眼里有重伤吗?”风沧澜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随后又满眼心疼,“疼不疼啊?” “不疼,有澜儿在身边就什么都不疼了。” “油嘴滑舌。”风沧澜翻了一个白眼,对着青紫的地方吹了吹,“我回去给你上药。” “好。” 两人执手走在雪地,任由大雪落在头顶。 不知不觉间,二人竟都是白了头。 “澜儿,你会永远都陪在我身边吧?”宗正昱的声音骤然响起,风沧澜愣了愣,看着他。 她是做了什么让宗正昱误会要离开的事吗? “不陪着你能去哪儿?”她换了一个方式回复,“我可不想孩子不知道父亲是谁。” 明白风沧澜的意思,宗正昱抿唇一笑,如冰雪初霁,清润如风。 回王府,看着写着封条上朱笔写的封字,风沧澜伸手就要撕开,目光却被封条上一只彩色的小飞虫吸引。 吹了一下,小飞虫扑翅而飞,她扯掉封条,“又回来啦。” “回去用艾叶细细,去去晦……”风沧澜轻快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笑意慢慢消散,看着府外站着的人秋水眸中沉静如冰。 湘绫披着黑色斗篷,幽凉的声音缓缓响起,“阵法启动!” 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澜儿,你不能忘记我,不可以忘记我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眼前浮现幻影,走马观花全是以往的种种。 “什么东西!”敏感如她,立马察觉到不对劲想要踏出显现的阵法圈,抬脚却发现不管怎么走,阵法会随着她的走动不断扩增。 宗正昱狭长凤眸深眯,看着这一幕似在回忆什么。 突然,他猛的抬眉,深邃的瞳仁中被慌张跟惶恐充斥,厉声嘶吼,“澜儿!” 雪地中,湘绫两手合十不断变化,随着她飞快变换的手势,地上的阵法由浅变深。 暗处,马车里 君时瑜目光如炬,盯着外面的情况,闪烁着幽芒的瞳仁尽显紧张,“宗正昱阻挠,会不会中断?” “不会。”瞳仁中的紧张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森寒的笑,“一旦开启,无法中断,你就放心吧。” “湘绫!你在搞什么鬼!”风沧澜眉目阴冷,看向套着黑色斗篷的湘绫,她没有回应手中翻飞。 脚下的阵法就像是禁锢一般,不管风沧澜如何躲避都无法逃脱。 无法干预的宗正昱凤眸发红,一双瞳仁爬满了蛛丝,低哑的声音疯狂颤抖,“澜儿……” “澜儿!” 风沧澜这边无法干预,宗正昱猩红的双目转向雪地的人。聚十成内力于掌心,对准湘绫猛然打去。 湘绫闪身后移,避开宗正昱公来的致命一击! 引阵被打断,宗正昱红着眼回首,想象中的停止并没有到来,脚下阵法颜色由淡粉色变成正红色! “澜儿……”宗正昱瞳孔一缩,仓皇无措。 马车内的君时瑜看到这一幕笑的阴恻恻,“一旦触发,不可中断。湘绫现在王府前,不过是误导宗正昱。” “恭喜你,终于要抱的美人归了。” 低低的笑声逐渐猖狂,阴恻恻的声音让人头皮炸裂。 风沧澜脚下阵法的颜色接近赤红色,即将成功。 他满脸苍白,深邃的瞳仁翻滚着恐惧与慌张,“不要!” “澜儿——” 纵身飞去,他一把扣住风沧澜的手腕,用力一甩,将阵法中的人甩出去。 风沧澜提起内力稳住,脑海里隐隐约约的记忆逐渐加深。 赤红的阵法,鲜红如血。 聚集在宗正昱的脚下,已成! 湘绫瞳孔一缩,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马车里君时瑜脸上的狂笑,在看到这一幕完全僵住。 “澜儿……”宗正昱半跪在地上,双眸充血,看着跟前已经安然无恙的风沧澜突然露笑。 那笑容看的风沧澜心底一片慌乱,“宗正昱!这什么东西!” “这是一种失传已久的,抹除记忆的阵法,一旦启动无法中断。” “抹除记忆!?”风沧澜瞳孔一颤,看着宗正昱脚下由红变浅的阵法满脸骇然,“那……我、我要怎么做!” “澜儿。”宗正昱沙哑的声音带着颤抖,望着风沧澜祈求般的呻吟,“你不能忘记我,不可以忘记我。” “湘绫!”风沧澜满脸煞气,“给我停下!停下!” “澜儿,别走。再让我看看你,我要将你的模样刻在心底。”宗正昱呼喊出声,风沧澜离开的步伐被迫退回来,望着阵中之人眼眶涌泪,“宗正昱!你若是忘记我!我也不要你了!” “我去找其他男人!让你的孩子管别人叫爹!”风沧澜含泪低吼,撕心裂肺。 阵法结束已成,湘绫无奈转身离开,走到马车旁垂首,“属下该死!” “宗正昱竟听闻过这使传的阵法,以人换人。” 君时瑜满脸的阴翳跟扭曲缓缓消散,“也好,宗正昱被抹除了记忆也好。”看着外面几乎跪在一起的两人,他强迫收回目光,“回去!” 马车在大雪纷飞中离开。 王府门口,宗正昱脚下的阵法已经完全消失,他半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风沧澜心口似被针扎一般,痛的无法呼吸。 抹除记忆?那是不是代表着……宗正昱将不再记得她? 眼眶泪水夺眶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不会的!不会的! 她缓缓伸手想将脑袋抬起来,刚伸出去的手又缩回。 无法想象,宗正昱被抹除记忆,不记得她,甚至是不认识她! 没事没事。 就算宗正昱被抹除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忘记了。那也没事,就当作是重新开始。 宗正昱那么喜欢她,再培养起感情只是时间问题。 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风沧澜疯狂给自己暗示。缩回的手再伸出去,落在宗正昱的下颚,慢慢将其抬起来。 动作中充斥着小心翼翼,染泪的秋水眸满是紧张期盼,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疯狂乱跳。 俊美无俦的脸带着一股不正常的苍白,剑眉之下那双深邃的眸子合着,眼梢微红还带着泪痕。 她颤着抬手擦拭那眼角的泪痕,刚碰到,那原本合着的双眸猛的睁眼。 风沧澜被这突如其来的睁眼,吓的陡然缩回手。 二人四目相对,宗正昱的凤眸中没有想象中那般干净、洁白,犹如一张白纸的模样。那双狭长的瑞凤眼下,浑浊的墨眸一片深邃,古井无波。犹如无尽的深渊,与之对视永远禁锢在其中。 风沧澜一颗心猛颤,心底莫名升起浓烈的不安,试探性唤道,“昱昱,你……”还记得我吗? 被抹除记忆,应该是完全忘记以前的所有事,就像一张白纸,犹如初生婴童。 可宗正昱这仿佛深渊的瞳仁……完全不像被抹除记忆? 莫非……阵法未成功,宗正昱没有被抹除记忆? 这个想法形成,风沧澜内心狂喜!秋水眸中是挡不住的高兴跟欣喜,朱唇上翘,一把搂住宗正昱! 极度的紧张恐惧后,脑海里紧绷的弦瞬间崩断,纤细的手臂死死搂住宗正昱,轻颤的声音带着哭腔,“昱昱,你没有被抹除记忆太好了!” “你知道吗,刚才我都快被吓死了!” “你说会被抹除记忆,我害怕你不记得我,不认识我,把我们的一切都忘光了!”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逐渐变的哽咽,将刚才的慌张恐惧全部倾泻而出,想要寻求安慰。 滔滔不绝说着,忽的就被一阵大力推的后退两步。 风沧澜眼梢发红,眼角挂着泪痕,满目震惊望去—— 作者的话: 粉群:636308221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打掉! 对方慢悠悠站起来,浑身透着不可接近的距离感。 浓密的剑眉下,狭长的瑞凤眼幽深若古井,沉寂、静默。一眼望不到底。 他轻拍着被风沧澜搂过的地方,仿佛那里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风沧澜瞳仁中的震惊慢慢的转变成疑惑、迷茫,困顿。 看着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却感觉无比的陌生。锦袍还是那身锦袍,人还是那个人,只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宗正昱跟平常人不同,他心沉如渊,智多近妖,心思敏感。 就算被抹除记忆,那也绝对不会变成她想象中那般的一张白纸。 性格已经形成,他只会戒备、警惕,束起全身的刺,一旦有人靠近就猛的扎向对方。 是她想当然了,以为抹除记忆后会像一张白纸。 刚才她突然的拥抱,肯定是激起对方的抵抗警惕心了。 风沧澜慢慢收起脸上的僵硬,小心翼翼中带着试探,“昱昱?” “你还记自己是谁吗?”她路过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几分哽咽,格外的温柔小心。 那灼灼目光,直勾勾盯着。 宗正昱拍着袖子的手微顿,纤长睫毛微动,缓缓撩开眼帘,深邃而沉寂的瞳仁犹如寒潭,冻的风沧澜心头一颤。 对方只静静看着,风沧澜压下狂跳的心脏,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昱昱,你叫宗正昱,是星云国的摄政王。我叫风沧澜,是你的夫人。” “我们非常恩爱,你对我一见钟情然后穷追猛打,追了一两年才把我娶回家。” 之前不明情况可能留下了坏印象,风沧澜赶紧补救,给宗正昱留下一个两人非常恩爱,鹣鲽情深的形象。 一旦有两人恩爱人设先入为主,就好培养感情多了,最主要的是刚才那唐突的举动也有理由解释了。 “你特别特别爱我,我也……”风沧澜尽可能的给宗正昱灌输两人非常恩爱的信息,话说到一半就被对方低沉冰冷的声音打断。 “不知廉耻。” 这四个字犹如平地惊雷,炸的风沧澜面色惨白,嘴角维持的弧度直接崩盘。满脸僵硬的看着对方。 宗正昱如墨的瞳仁一片浑浊,轻扫一眼风沧澜,语气阴凉,“我不会再喜欢任何人。” 留下这句话,宗正昱就转身进了摄政王府。 风沧澜一个人停在府邸外,寒风吹的白皙的脸颊生疼。 良久,她慢悠悠缓过神来,心底安慰自己。 没事,不就是宗正昱被抹除记忆了嘛。不就是宗正昱不记得她了嘛。 没事,都是小事。 心里疯狂暗示没事,可宗正昱刚才的举动还是刻在了心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心思突然敏感细腻了很多,人也变的感性了很多。 想到宗正昱刚才那冷漠、疏离,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自己,风沧澜就鼻子一酸。并不想哭,眼泪却不要钱似的往外涌。 擦掉脸上的泪水跟进去,王府已经恢复如初。 担心宗正昱什么都不记得,风沧澜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书房。 他前脚进门,风沧澜后脚准备跟进去,门就“啪”的一声猛然关上。 “昱昱,你干嘛呢?” “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你想知道什么也可以问我。” 风沧澜设身处地的想,如果她是宗正昱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肯定心慌想要了解什么情况。 “昱昱,你开开门。”她拍着门,唤里面的人。 里面一片静谧,没有丝毫回应的迹象。 良久没得到回复,风沧澜就站在门口,猜测对面或许是想一个人静静,试图想起点什么。 两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 寒风凛冽,吹的风沧澜脸蛋通红,比较也被冻红了。 一阵冷风吹来,风沧澜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安静的屋内有了动静,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宗正昱换了一身暗红色锦袍,祥云暗纹,流光溢彩。 开门的一刹那,风沧澜眼睛一亮,被这般装扮的宗正昱惊艳到了。 他极少穿艳色,大多时候是干净清雅的颜色,最开始也只是黑色这种暗色。 暗红色如此张扬又惹眼的颜色,依稀记得,只有除夕夜的时候穿过一次。 身着暗红色锦袍的宗正昱少了平日里清漠矜贵,整个人显得妖冶异常。 那深渊般的瞳仁一片深暗,看不到底。 风沧澜迅速回神,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昱昱穿红衣可真好看。不同的颜色能穿出不同的韵味。” “唔……”她吸溜一下鼻子,秋水眸望着宗正昱瞪的圆溜溜的,一副小可怜的柔情攻势博取同情,“昱昱,外面好冷呀~” 宗正昱没有应声,转身离开。 风沧澜眸中一喜,赶紧进屋把房门关起来,安慰出声,“一时想不起来也不着急,我会一直陪着你哒。” 她话音刚落,宗正昱冰冷到无情的声音响起,“以后别在我面前晃。” 风沧澜心尖一颤,抬头望向宗正昱,就听他无温的声音再响起,“否则……” 他刚说出两个字,风沧澜脸色一沉猛的靠近,扣住宗正昱的后脑勺就强吻,如以前他那般,霸道的不容反抗,宣誓着主权! “放开!”宗正昱一把推开,望着风沧澜满目阴翳,那双深黑的瞳仁翻滚着让人头皮发麻的杀气。 风沧澜却不以为意,拇指擦拭着唇角。 靠!扮什么小白花!装什么温柔体贴! 给脸了! “否则你要怎样?”她仰头一笑,“现在才推开会不会太迟了?” “孩子都有了才推开。” “怎么,吃干抹净不想认账了?”风沧澜一改刚才的温柔婉约,“还敢威胁我?” “你说什么?”宗正昱周身气场陡然大变,屋内的温度比外面还低直逼冰点。 风沧澜眉头一皱,察觉到对方不太对的情绪,想到现在的情况才收敛刚才的模样,让自己显得淑女温柔点,“我说什么?” “你说,有了孩子?”宗正昱瞳仁布满寒霜,凝视着风沧澜厚重冬裙的小腹。 “快三个月了。”她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慈笑。 相对之下,宗正昱凤眸怒意翻滚,煞气腾腾,冷言下令,“打掉!”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二章爱我的昱昱,是不是回不来了啊? 风沧澜轻抚着小腹的手一僵,抬头看着宗正昱的目光震惊中带着不可置信,“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堕掉这个孩子。”宗正昱态度强硬,声音极冷。盯着风沧澜腹部的瞳仁,闪过无数杀意,满脸狠色。 “宗正昱!”风沧澜惊吼一声,满脸的怒不可解,“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宗正昱没有应她,而是转声唤人,“来人。” 门外问道推门而入,看到里面剑拔弩张,冰火不容的气氛下意识脑袋垂的更低。 “吩咐厨房熬堕胎药,立马送过来!” 问道身形一僵,不可置信抬头。 风沧澜亦是如此,看着宗正昱满脸陌生。她想象过宗正昱被抹除记忆任何一种样子,唯独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命令人准备堕胎药! 堕了她们的孩子! 心底怒意翻滚,风沧澜疯狂压下,一遍一遍暗示自己,宗正昱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醒来一个陌生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不明情况,以为是挟子要挟! 记住网址 终于,风沧澜被这个理由说服。 再看宗正昱,他是因为救自己才这样,否则那个被抹除记忆的就是她了。 不知不觉,脑海里浮现宗正昱半跪在地上,望着她双眸猩红,一遍一遍说着她不能忘记他的模样。 为了不让她被抹除记忆忘记他,宗正昱选择了自己顶替。 最后那句,别走,让我再看看。 不是看在宗正昱眼里,而是刻在了风沧澜心里。 屋内的气氛瞬间变的诡异。 问道不确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敢有丝毫动弹。 他迟迟未有动作引来宗正昱不满,“本王的话是无用了吗?” “王爷……”问道低低出声。王爷有多爱王妃,他们做暗卫的有目共睹,就算是王妃让王爷自尽,王爷也会说一不二。 想着两人可能是吵架,问道顶着风险劝了一句,“堕胎对母体伤害极大,王妃的身体素来不好,若堕胎这身体只怕是……” 本来是给的一个台阶下,结果宗正昱一个森冷目光扫来。问道没说完的话瞬间哽在嗓子里,求救似的看向风沧澜。 以往王爷只要生气或者是情绪不好,他们跟王妃求救,王妃一出面王爷心情瞬间就雷阵雨转晴,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 将问道的求救目光尽收眼底,风沧澜闪烁着泪花的秋水眸噙着一抹苦笑。 那个,能被她稳住坏脾气的宗正昱,在府邸外就消失了。 她甚至觉得,面前这个人不是宗正昱。 他没有她们相处的记忆,不知道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只是一个跟宗正昱有着同一张脸的人。 “还不快去!”宗正昱煞气蔓延,问道背脊发凉没抗住赶紧应声,“是。” 临走前回首看了一眼风沧澜,当做是两人正在气头上。 “宗正昱,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真的就没有一点点心痛吗?” “你就算是被抹除了记忆!难道你的心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原本的信心满满在宗正昱一句不知廉耻、一句堕掉中消失的烟消云散。 “你不是宗正昱!” “宗正昱才不会这样对我!” “宗正昱说会好好保护我,好好保护孩子,他哪怕是被抹除记忆都不会说出这种话!”风沧澜低声嘶吼,宣泄。 宗正昱抬眼看去,那浑浊的凤眸看不出一丝情绪。 “你把我的宗正昱还回来!”风沧澜拽着宗正昱的肩膀摇晃,眼眶泪水滚滚而下,“把他还回来!” 哭哑的声音绝望中带着无助,“把我的昱昱还回来!” 她拽紧的双手缓缓滑落,低低哭泣,“是我……” “是我把他弄丢了,不是救我他不会……”不会被抹除记忆,不会不记得她,不会变成这个满眼陌生的人。 她靠着墙壁慢慢蹲下,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像只受伤的刺猬,满身竖刺保护自己。 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偏爱她的,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永远站在她身后的宗正昱。 在府外时就不再了,回不来了。 风沧澜蹲在墙角哭的哽咽抽泣,满脸冷漠幽深的宗正昱不知何时到了风沧澜身旁。 修长的手不自觉伸出,到半空中才后知后觉在做什么猛的收回手。 “爱我的昱昱,是不是回不来了啊?”风沧澜抬头看着他,满脸的泪痕,两眼哭的红通通的。 沙哑的哭腔似一把利剑直串宗正昱胸膛,胸口一阵陌生的绞疼传遍四肢百骸。 那种疼似针扎,似刀戳,似被一箭穿心,疼的无法呼吸。 宗正昱粗喘两声,呼吸的空气经过心肺都巨疼无比。 他骨节分明的手捂住胸口,对这种陌生的同感凤眸尽显奇怪。 他……是在心疼? 目光转向那蹲在墙角,刚才还明媚阳光、笑意温柔的人,此刻却哭的不成样子。 像个被大人丢弃的孩子,更像是被最爱的人抛弃,毫无安全感的抱着自己。 不对,他不会心疼,这是…… 宗正昱的目光从困惑到松动,最后又回到原始状态的冷漠绝情。 尽收眼底的风沧澜苦涩一笑,咬的发白的唇颤动着,“爱我的昱昱回不来了……” 就算,能跟现在的宗正昱慢慢融洽,相爱。 可……他不是之前的昱昱了。 根本就不一样! 那绝望灰暗的眼神落在宗正昱眼底,他呼吸一滞。 胸口传来阵阵钝疼,疼的他眉目锋利,下颚紧绷。转身回避风沧澜的目光,躲避那让他无法自控的眼神。 这情绪,这心痛并不属于他。 “嘎吱——” 房门被推开,问道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进屋。 风沧澜含泪的双眸从刚开始的伤心涣散,到看到那碗药瞬间凌厉起来,整个人散发着极强的攻击性。 就像是保护小豹子的母豹子,只要对面敢过来,立马咬断对方喉咙! 这样的目光看的问道头皮发麻,他颤颤巍巍走到宗正昱旁边,手中碗里的药不停的抖啊抖,“王爷。” 宗正昱寒锐的目光掠过冒着白烟的堕胎药,慢悠悠转身。冰凉的声音似从寒潭深处传来,“你自己喝,还是本王亲自喂你喝。”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三章那个女人不存在!那是殿下你臆想出来的! 风沧澜大笑的声音从痛苦、绝望到最后的癫狂。那笑声笑的让人肝肠寸断,笑的让人无端落泪,笑的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问道手里的药碗抖的更厉害,汤药都快抖出来了。 宗正昱瞳孔一颤,仓皇挪开目光,“喝下这碗堕胎药,你就还是摄政王妃。” “王府,你可以自由进出,也可自由使用钱财。”他这般一说,风沧澜的笑声更癫狂了。依着墙壁身姿妖娆,葱指擦掉脸上那似乎是笑出来的泪水,“真是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能对我说出这种话。” “自由进出?”她疑惑出声,后又低声轻笑逐渐变的越来越大,“难不成你还能管的住我不成?” “金银财宝自由支配?我风沧澜啊,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多。” “哎呀,笑的也眼泪都出来了。” “如果你是在讲笑话的话,那么你成功了。”她染着湿意的秋水眸轻轻一撇,樱唇微翘,“因为把我逗笑了。” 宗正昱凤眸如渊,看着面前这个从哭到笑的人。心脏不受控制的抽疼,像是在告诉主人,这个人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是放在心尖的人! 风沧澜掀眉看着这个陌生至极的男人,笑的轻狂又苦涩,“你的笑话讲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转身离开,刚拉开房门后面冷如冰窖的声音响起,“把药喝了。” 风沧澜步伐一顿,望着外面的白雪皑皑,一颗心不断下沉,眉眼锐利锋芒,侧头转身。风吹的青丝飞扬,眉眼若霜,不带半分温度,“我不喝,摄政王要灌下去吗?” “若是你有那个能力,也可以。” 留下一番猖狂至极的话,走入寒风,径直离开。 门没关上,外面的寒风涌进屋里。 问道端着药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整个书房空气稀薄,让人呼吸困难。 屋内一片静谧。 宗正昱迟迟没出声,问道微微抬头打量,耳畔就传来一个掷地有声的滚。 问道一个哆嗦,端着药碗匆匆离开。 书房再次恢复平静,只剩下宗正昱一个人。他锋利的剑眉轻拧,一只手捂住胸口喘息粗重,像是非常难受,非常痛苦。 胸口的疼痛,从心脉传至四肢百骸,疼的他脸色苍白,唇颊同色。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风沧澜回到离院,屋内处处透着宗正昱的气息跟影子。一举一动,不断在脑海里浮现。 坐在床榻上,她披着满是宗正昱味道的被褥,轻柔的触感就像是宗正昱在轻抚她的脸庞,亲昵又温柔的问怎么了。 脸上的柔软让她抬头,眼前站着眉目温和,满眼温柔的宗正昱。 鼻子一酸,眼眶一湿,她哑着的声音轻颤,“昱昱……昱昱,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 她激动的扑过去,宗正昱的幻影瞬间消散,镜花水月,从未存在过。 这样画面让风沧澜从虚幻的幻想中走出来,看着眼前的空空如也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往下掉,根本不受主人控制。 “昱昱……”她搂着被褥躺在床上,平日里那双熠熠生辉,灿若星辰的眸子只有无尽的灰暗。 而外界,此时正因为风沧澜自爆云朝身份议论的热火朝天! 尤其是使臣! 得云朝者!得天下! 而云朝乃风沧澜,更是宗正昱的王妃。这群人是有贼心没贼胆。 街头巷尾,都在热议,更是惊叹。 云朝是何等天才人物! 第一谋士!传说中的人物,竟然是她们曾经辱骂过,甚至看不起! 风沧澜的身份一暴露,惊爆全城!全国甚至是整个商洛大陆! 因为她身份的特殊,使臣们纷纷往回传消息,请示下一步的办法。 聚集皇城的穹苍楼、蝴蝶谷跟四方城的助阵之人退去。 皇帝自知道真相后就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宗正昱哪天就直接逼宫! 外界爆议时 驿站中 君时瑜正在处罚失误的湘绫,她趴在地上满脸惨白,不成人样。 “湘绫……该死,请殿下责罚。”有气无力的声音格外虚弱。 君时瑜慢步走到她的跟前,两指钳着湘绫的下巴,迫使其抬头,“你在阵法上做了手脚。” 不是疑问,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望着君时瑜的湘绫瞳孔一颤,下意识侧头躲避,却被那只手钳的无法动弹。 “你在阵法上动了手脚,宗正昱才有空子可钻。” “殿……殿下……”湘绫颤着声音,仰望着这个她一直只能看着背影的男人。 “为什么这么做?”明明就快成功了!快成功了因为湘绫做的手脚!功亏一篑! 宗正昱被抹除记忆!对他而言!毫无用处! “殿下……”湘绫哽咽出声,泪眼盈眶,“我一直以为殿下知道的。”泪水从眼角流淌而下,滴落在君时瑜的手背上,他立马松手掏出手帕满脸厌恶嫌弃擦拭,像是沾染了脏东西一般。 泪眼朦胧的湘绫被这一幕刺激到,整个人变的疯狂起来,“殿下!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我就在你身边!你为什么永远不会回头看看我!” “我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她眼角淌泪,看着眼前俯视她的男人,“连风沧澜都能看出来!殿下你真的就看不出来!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我喜欢你!我爱你!”她低声嘶吼,将所有藏在心底的话全部吼了出来。 湘绫的动情告白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君时瑜狐狸眼里尽是沉寂跟幽冷,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有半分的情绪波动。 “本殿不喜欢你。”他幽凉开口,似冒着寒气一般,“你的存在,只是让本殿回到那里,助本殿再见到她。” 头顶的声音太过绝情冰冷,每一个字都刺激着湘绫的神经,让她几近崩盘的情绪直接崩溃,声嘶力竭的嘶吼,“那个女人不存在!那是殿下你臆想出来的!”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高楼大厦!更不会有人能乘坐什么东西在天上飞!” “你说的飞机!汽车!全都是臆想出来的!假的全是假的——” 正文 第四百七十四章你终于来了 “啪!” 一阵响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屋子,刚才还满是嘶吼声的屋瞬间变的安静。 湘绫捂着红肿的脸,含泪的瞳仁充斥着震惊。 君时瑜苍白到病态的脸上青筋暴起,狐狸眼下一片阴鸷,整个人萦绕着死寂跟狂怒的气息。 这种气息弥漫整个厢房,让人背脊发凉,胆战心惊。 纤长睫毛下,那双狐狸眼充斥着病态的执拗跟癫狂,“她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 声声的低吼声充斥着疯狂,君时瑜整个人都的不太正常。 湘绫颤栗一下,梗着脖子仰头,“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殿下你所说的东西。” “更不会存在另一个世界!” “存在!本殿说了存在!它就存在!”君时瑜一把捏住湘绫的脖子,手中不断用力。 湘绫脸颊越来越红,最后气息微弱。 “你骗我!你敢骗我!” “我能回去!能回去!”君时瑜一声声嘶吼,湘绫眼角一滴泪水流淌而下,“我……我,能让你回去……”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断断续续。 君时瑜听到这句话的一刹,猛的松开湘绫的脖子,像对待座上宾那般慢慢将人扶起来,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刚才没伤到你吧?” 湘绫苦涩一笑,说话的嗓音有些破碎,“没有。” “刚才我是嫉妒那个姑娘才会说出那些话。”她垂首低头,声音漫漫,“湘绫之前说的不假,只要殿下一统天下,有真龙紫气加持,就能逆转时空再到那个世界,找到那位姑娘。” “好!”君时瑜浑身的阴冷退散,听到能回去、能找到心心念念之人,笑的温柔而高兴。 扫到君时瑜脸上破天荒的温柔,湘绫瞳色温度越来越冷。 “宗正昱被抹除记忆那就重新想个办法。”君时瑜灰白色的薄唇笑意蔓延,“她是云朝。”那个,做出浮云楼火锅的第一人。 那,风沧澜…… 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世界真的存在,那个人也真的存在,从来都不是臆想,更不是做梦! 自风沧澜自爆身份那日,外面的议论就没断过,而风沧澜却再未踏出离院。每日披着宗正昱盖过的被褥,仿佛这样宗正昱就还在身边。 这样待在屋里一待就是一周,她坐在床榻上,躺在床榻上。看着一个地方发呆就是一整日。 宫商看到这样的风沧澜,又想起外面那些人的蠢蠢欲动终究是出了声,“小姐,你这样郁郁寡欢可不行,你承受的住,但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好。” “王爷疼你,两人吵架,若是王爷道歉了,你就原谅他吧。”并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宫商只当做两人又吵架了。 “不会了。”风沧澜呆滞的瞳仁微转,看向宫商,“疼我的昱昱不在了,他回不来了。” “是我亲手把他弄丢了!”再提此事,风沧澜的情绪还是不受控制的激动。她赤脚走下床,抓住宫商的臂膀使劲摇晃,“我把他弄丢了!” “不是我,他不会……”不会什么都不记得。 “小姐,你别哭啊,有事咱们想办法解决。”宫商慌着声安慰。 落泪的风沧澜目光一凝,对!解决! 这样下去不行,她得把她的昱昱找回来! 湘绫……湘绫,都是她搞的鬼! 带着宗正昱去找湘绫!一定能把她的昱昱找回来! 风沧澜一把推开宫商就跑出去,赤脚踩在雪地她跟感觉不到寒冷一般。 宫商拿着大氅跟鞋子绣花鞋赶紧追出去,“小姐天寒!把鞋子穿上。” 风沧澜根本不听直冲书房,“啪”的一声推开房门。 书房中,傅玉跟几个下属听到声音纷纷抬头,宗正昱也撩开眼帘看向门口。就见风沧澜披着风雪而来,衣着单薄,赤裸着脚。 那双玉足冻的通红,还沾着雪渣,行走就留下一个个小巧可爱的脚印。 傅玉赶紧唤道,“嫂子,你怎么穿这么点就出来了,鞋子也不穿,这样会风寒……”他关心的话没机会全部说出,就被风沧澜冷漠打断,“你们出去!” 态度冷硬、强势,不容置疑。 隐约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傅玉哈腰点头,“好的嫂子,这就走嫂子。” 以傅玉为首,属下全部离开,正好跟拿着大氅追过来的宫商擦肩而过。 “小姐,你衣着单薄小心着凉。”宫商把大氅给风沧澜衣裳,蹲下帮其把鞋穿好。 一切弄好后,她非常识趣的退出了书房。 “有事?”宗正昱淡淡的声音响起,轻飘飘的没有丝毫温度。 风沧澜目光冷冽,“有,我要把我的宗正昱找回来!” “你不是我的宗正昱!” 宗正昱撩开眼眸,片刻又垂眸完全忽视风沧澜,“本王会命人开一副温和的堕胎药,不会伤你身子。” “那你就想吧。”直冲冲来到宗正昱面前,紧扣他的手腕似怕跑了一般。 “你跟我走!”不管不顾,风沧澜拽着人就往外面走。 宗正昱本欲挣开的手忽然收回了动作,任由风沧澜拉着在雪地中快步行走。 外面风大雪大,冻的风沧澜脸颊、鼻尖通红,满头青丝更是白了头。 直至到驿站门口,风沧澜才停下脚步。 看着紧闭大门的驿站,风沧澜抬脚一踹,两扇门随着“砰”的一声被踹开。 巨响引起驿站里人的注意,纷纷开门查看什么情况。就见风沧澜牵着宗正昱,两人披风戴雪而来,脸上寒气萦绕。 因为风沧澜云朝的身份,不少人谄媚打招呼讨好。风沧澜视而不见只沉声问了一句,“天阳国太子君时瑜的厢房在哪里?” 感觉到话语中的寒意,使臣们不敢再套近乎,指了方向。 风沧澜拽着人就上二楼,奔着那所指的厢房而去,寒意萦绕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到腾腾而起的杀意! 无数人探头看什么情况,目光追随风沧澜移动,就见她一脚踹开厢房大门。 “啪”的一声,门被踹开,风沧澜拉着人就往里走,一脚回踹把门关上。 听到异响的君时瑜慢慢走出来,看到风沧澜的一瞬狐狸眼噙笑,“你终于来了。”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五章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是不是? “我等你好久了。”他灰白色的唇微扬,看似春风拂面、笑容和煦,可衬着他那张病态惨白的脸,却是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仿佛有一股阴风吹过后脑勺,“云朝。” 笑容淡然的看着眼前人,就像没看到风沧澜浑身萦绕的冰封寒意一般。 “那可真是让太子你久等了!”嘴上说着无比客气的话,语气却直冒着寒意。 君时瑜竟也回应,完全当做没看见风沧澜的情绪,狐狸眼撩开,掠过后面的宗正昱。 看到二人相扣的手,灰暗的瞳仁闪过一丝挣扎之色,不过片刻又恢复正常。 “湘绫呢?” “让她出来!”风沧澜懒得跟君时瑜虚与委蛇,直奔主题。 话音一落就要在厢房里开始找,湘绫不会离君时瑜太远!所以一定在屋里! 放开宗正昱的手往里面闯,却被君时瑜拦住去路,他凉薄的声音徐徐响起,“湘绫现在不在厢房。” 话落,他目光瞥向宗正昱,压低了声音态度突然好了起来,“本殿有点事想同摄政王妃,单独聊聊。” “聊完之后,立马让湘绫出来。” 记住网址 “王妃此番来意,本殿已然清楚。” 风沧澜骤然掀眉,一双柳叶眉下,秋水眸锐利无比,似刀似刃,“你觉着,我能信你?” 要不是湘绫!她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早就发现那个女人诡异的很!一身奇怪武功! 而湘绫只听君时瑜的命令!以阵法抹除记忆!根本就是君时瑜的命令! 君时瑜轻笑一声,幽凉的声音漫漫,“除了信我,你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吗?” 风沧澜双眸煞气腾腾,寒意从明亮的眼眸中溢出,带着要冰封千里的架势。 宗正昱在后面自始至终没开口,完全像是置身事外。 “好!”风沧澜双手攒紧,抬头看向君时瑜。她倒要看看!君时瑜能耍什么把戏! “那么……就请摄政王先出去一会儿。”君时瑜格外礼貌,而回应他的是宗正昱的一动不动,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君时瑜轻笑一声也不恼,侧头看向风沧澜,“看来只能我们去其他地方谈了。” 他率先离开,风沧澜只能跟着离开。 看着二人背影一前一后离开,面无表情的宗正昱忽的剑眉轻拧,心口无端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巨痛让仿佛是在提醒主人,拦住两人离开!不能让两人离开! 宗正昱崩着下颚薄唇紧抿,袖口下的双手攒紧,看着两人背影一前一后离开,欲开口唤住的嘴刚张开又合了起来。 他一手捂着胸口,疼痛翻倍,呼吸都像吞刀子一般。 而离开的风沧澜,已经跟着君时瑜到了另一个厢房。 “云朝?”君时瑜低唤一声,风沧澜柳叶眉轻皱,明亮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对面,直奔主题,“有事说事。” 她没忘记,今日来的目的。 “咳咳。”君时瑜掩面低咳一声,缓缓道,“还真是直接,果然跟这里的姑娘不一样。” 君时瑜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风沧澜眉头一拧,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对面的声音就再响起。 “你叫云朝,是那位扶持月夜大皇子的云朝?”君时瑜明知故问,惹的风沧澜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嗯”了一声。 得到回复,他继续问,“是人称第一谋士的云朝?” 风沧澜拧眉果断,“对。” “是建立浮云楼的云朝?” “是。” “是创立火锅的云朝?”君时瑜问题不断,终于惹烦了风沧澜,“是!你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这些她从来没隐瞒过!是云朝!全是云朝!云朝就是她! 看到对方耐心告罄,君时瑜唇角微扬,进入主题,问想问的话,“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是不是?” 风沧澜被问烦了,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一个“是”。 说完后瞬间回过神,瞳仁中闪过一丝惊愕之色,目光怪异的看向对方。随后赶紧补救道,“什么来自另一个世界,你胡说八道什么?” “时瑜太子,你怕不是得了癔症!” 风沧澜越是反驳,君时瑜幽深瞳仁中的激动就更胜,苍白的脸上一抹笑容绽放,脸色的白跟眉骨眼梢上方那颗红色的痣对比强烈,妖冶而病态的美。 “那个世界是不是有高楼大厦!是不是有飞机!是不是有公车!是不是有电脑!是不是有手机!”君时瑜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疯狂。最后低吼了起来,激动的声音发颤,满脸的兴奋跟狂喜! 随着他说出的每句话,风沧澜的瞳仁就深缩一分,在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风沧澜已经是满脸的惊色。 这些词汇…… 她好久、好久,没听到过了。 君时瑜从刚开始的步步盘问,风沧澜隐约猜到了什么。 火锅本来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却因为她出现在了这个世界。 从君时瑜的每一字,每一句,风沧澜心里升起一个念头,震惊看着他,“你……” “你也是来自现代?”没错了!若不是来自现代!君时瑜绝对说不出来那些词汇! 应该是君时瑜注意到火锅,然后又知道是云朝所闯。她自爆云朝身份,所以就自然而然的猜到了她来自现代。 看到风沧澜承认,君时瑜脸上的胜笑格外癫狂,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那双深幽的狐狸眼,尽是狂热跟兴奋,“对!我跟你一样,都来自那个世界!” “我们都是来自那个世界!” 两人是老乡这个事,并没有让风沧澜产生什么亲近感,反而看着君时瑜的脸色更怪异,“你明知道我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让湘绫来抹除我记忆什么意思?” “想让我彻彻底底的变成这里人,忘记现代的事吗?” “不是。”君时瑜深吸一口气,扬起一抹笑容,深暗的狐狸眼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风沧澜,“云朝!你想回去吗?” “回到那个!有车、有飞机,高度文明,人人平等的世界吗?”他的声音阻断带着引诱,好似能蛊惑人心一般,“我有办法,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六章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寻了很久的办法,终于找到了!你愿意同我一起回去吗?”他扬起一抹笑容,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风沧澜被对方的话震的迟迟没能回神,她朱唇微启,喃喃道,“还……还能回去吗?” 从到了这里后,她一直是既来之则安之,完全没有想过有办法能回去。 更没有想过,回去的事。 见风沧澜有心动的迹象,君时瑜恨不得拉着她大吼可以! 但他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颤着灰白色的唇,嗓音都在发颤,“对,还能回去!” “你要一块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风沧澜低眉又抬眉,直视君时瑜那双带着蛊惑的狐狸眼,“我不回去。” 惊讶完了能回去后,她非常果断的拒绝了。 本来以为风沧澜会同意,结果却被拒绝,这让君时瑜的崩溃只在一瞬,低声嘶吼,神情疯狂,“为什么?” “为什么不回去?现代不好吗?” “现代比这里好一千倍!一万倍!” 风沧澜打断她的嘶吼,“现代很好,这里跟现代相比差的不止一星半点。” “可是,这里有宗正昱。”而现代没有,所以她选择留下。 就算回去了又能怎样,被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没有自己的思想,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这里她很喜欢,从未想过离开。 因为这里有,最爱她、最疼她、最宠她的宗正昱,所以哪怕这里很差,战火纷飞,吃人不吐骨头,她也要留下。 只是,因为一个人,仅此而已。 君时瑜满脸狂笑僵住,慢慢消散重回原来的模样,语气又是刚开始的冰凉,“既然如此,王妃就请回吧。” “湘绫呢?让她出来!”事情谈崩了,风沧澜没忘记找湘绫的事。 君时瑜侧眸看来,那双隐藏在浓密睫毛下的幽深瞳仁,爬满了红丝,对视一眼就叫人双腿发软,背脊发寒! 忽的,他低笑一声,幽凉的声音漫漫,“摄政王妃,事情都没谈妥,本殿怎么会让湘绫出来。” “你骗我?”风沧澜脸色一沉,眸似冰刃,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不,怎能说是骗呢?这顶多就是,没谈妥,仅此而已。”君时瑜转身离开,风沧澜半垂的眼眸闪过一缕狠色跟杀意。 手中一股内力聚集,挥手一掌打去! 君时瑜似早有察觉,一个闪身就避开了攻击。 风沧澜两掌之间气流涌动,发丝飞舞,“今日,要么湘绫把宗正昱恢复过来!要么!就是你死!” “我没记错的话,湘绫可是深爱着你。想必是不会看着挚爱之人惨死吧?”说话间,风沧澜掌心聚起一庞大气团。 一旦击出去,整个厢房估计都会坍塌。 君时瑜狐狸眼微眯,看着那合气的双手似想起了什么,“本殿倒是忘了,你还是赤音仙子。” “穹苍榜排行第一的杀手。” 风沧澜没有理会,两只手气团涌动,一左击一右攻,让君时瑜无路可退。 强悍的气团附带着一股吸力,让被攻击的对象无力可逃! 看着抗住两边夹击的君时瑜,风沧澜指缝间银针露出,扬手一甩,“咻——” 细小的银针三针并排,似被赋予了生命般直射君时瑜! “轰——” 一阵巨响声响起,香炉内的烟灰弥漫四周,眼前一片模糊。 风沧澜双手驱散,烟灰里,君时瑜完好无损的站着,旁边还多了一个湘绫。 而这间厢房,因为刚才的攻击而摇摇欲坠,隐约有坍塌的迹象。 风沧澜闪身一个瞬移出现在门口,刚出门的一瞬,摇摇欲坠的厢房终于坍塌,“轰!” 坍塌引起的巨响引的无数人外逃,原本人挺多的驿站冷清的过分。 风沧澜揉了揉手腕,扭动着脖子,盯着扶着君时瑜的湘绫,“你用了什么阵法抹除了我夫君的记忆!就用什么阵法让他恢复!” “否则……”风沧澜眉目冰冷,犹如一把出鞘的锋利宝剑,锋芒毕露! “我云朝!天涯海角不杀你跟君时瑜誓不罢休!”她自称的是云朝,而非风沧澜,是以第一谋士的身份发出追杀令! 而她不止是云朝,身后还有蝴蝶谷更有穹苍楼!甚至还有四方城! 这三方乃是三国之外的势力!蝴蝶谷掌生!穹苍楼控死!四方城握权! 三方聚首,灭一国都在翻手间,更别提杀一个人! 君时瑜脸色微白,目前计划尚在推进中,若是让风沧澜倒了乱……斟酌良久,准备开口,湘绫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云朝公子好大的口气!” “是吗?” “我不止口气大,手力也特别狠!”察觉到了对面反抗的心态,风沧澜不带半分预示直接攻过去! 二人打的如火如荼,风沧澜满心满眼都是让宗正昱恢复!完全忘记了自己腹中还有孩子一事。 什么招伤害高就往外面甩,两人从二楼打到驿站大厅。 心口痛极的宗正昱苍白着脸出来,看到楼下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那密密麻麻的疼再次由心口传来。 疼的呼吸困难,疯狂急喘。 这疼痛因为看到风沧澜跟其他人打斗而疼的撕心裂肺,痛感层层递增。 好似风沧澜不脱离危险,这疼痛就会继续往上升。 呼吸都若吞刀,宗正昱终究是没有再置身事外。他轻点足尖,飞向打的如火如荼的两个人。 “停手!”带着震慑性的一句话,没有丝毫作用。 两人该打继续打,完全没有停手的迹象。 见此,宗正昱只能以第三人的身份,阻止打斗的两人,“风沧澜!停手!” 因为他的插手,两人对打变成了三人混打,无法对风沧澜出手,宗正昱只能将矛头对向湘绫。 不留请的一掌随着他的转身打去,掌风凌厉吹的湘绫青丝飞扬。 看到湘绫容貌的一瞬,宗正昱瞳仁一颤整个人僵住,手里的动作猛然停住。 湘绫反手一掌打的宗正昱脸色一白,风沧澜见此满脸嗜血杀气,九成内力聚于掌心一掌打去! “额……” 宗正昱痛苦的轻哼一声——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七章多谢摄政王相救, 风沧澜全身血液倒流,手足冰冷。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在电光火石间,挡在湘绫跟前的人。 二楼的君时瑜注意到这一幕,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瞳仁一闪而逝的幽深。 “你……”风沧澜整个人都在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心疼的。刚吐出一个字,就看到嘴角溢血的宗正昱,回首看向湘绫。 素来双布满寒霜的眸子,此时此刻望着湘绫充斥着担忧,“你可有伤到?” 宗正昱突然的挡住攻击也让湘绫满脸错愕,再看那满是担心的询问,眸色微凝。 风沧澜一颗心不断下沉,全身发凉,秋水眸怒意翻滚,“宗正昱!你在干什么!?” 给湘绫挡伤!当着她的面!对其他女人嘘寒问暖! 这!这绝对不是她的宗正昱! 她的宗正昱满心满眼只有她!永远不会看其他女人一眼,更别提给其他女人挡伤!还一副担忧的模样询问! 愤怒、嫉恨以及这段时间不稳的情绪,顷刻间喷薄而出。她怒不可遏冲过去,一把掐住宗正昱的手腕,低吼质问,“你在干什么!” 看着被抹除记忆后像换了一个人的宗正昱,风沧澜没断不断催眠自己,暗示自己,这个不是宗正昱! 只是顶着跟宗正昱完全相同相貌的人! 可哪怕是再暗示,宗正昱终究是宗正昱,就算被抹除了记忆,他还是他! 怒视着这张魂牵梦萦的脸,风沧澜从最开始的愤怒,到眼眶蓄泪。她抓着宗正昱的手抖的厉害,嘶哑的声音发颤,“你是宗正昱!” “你怎么可以为其他女人挡伤!怎么能满目担忧的看着其他人!” “就算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也不可以!”风沧澜含泪的双眸爬满蛛丝,脸上分布的血管因为情绪激动而凸起,看着格外骇人。 宗正昱凤眸古井无波,一片冷漠,陌生的看着拽着他手歇斯底里的人。 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被君时瑜尽收眼底,同时也被湘绫看在了眼中。 昔日恩爱无比、鹣鲽情深的两人,走到如今这模样,让湘绫生出一种极大的快感。 君时瑜为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星云国,抹除记忆扮演宗正瑾。她是打算在此期间跟君时瑜爱上她! 是风沧澜!横空出现破坏了她的计划! 筹谋许久,竟然是给风沧澜做了嫁衣!这让她怎能不恨! 湘绫双手攒紧,瞳仁微动,瞥向二楼走廊上的人。见他一瞬不瞬盯着风沧澜,心头升起一个念头。 很快,她便实施了。 “多谢摄政王相救,湘绫并未伤到。”她放柔声音,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 “倒是王爷您……”看向宗正昱被击中的地方,她垂眸心疼,“很疼吧?” 娇娇柔柔的声音更是让风沧澜的愤怒上升了一个阶段,扣着宗正昱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 见风沧澜的举动,湘绫下意识躲避。在动身的前一瞬忽然止住了躲避动作,那一巴掌打来的时候,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啪!” 响亮的声音传开,湘绫捂着红肿的脸颊哭的梨花带雨,“王妃你……”哽咽的声音让人怜惜,目光似有似无的扫向宗正昱。 掀眉就撞上那如墨的瞳仁,似古井般幽深,让人看不透里面的色彩。 心头无端升起一股惧意,下意识的瞥向二楼的君时瑜。 那边的人似有所查般,两人四目相对。 本来是心慌之时,下意识寻找的依赖,可目光交织的一瞬,却听到对面的传音术,“做的不错。” “宗正昱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但似乎对你很特别,抓住机会跟在他身边。务必让宗正昱跟风沧澜决裂。” 下意识寻找的依赖,传来的确实这般一番吩咐命令的话。 她呆滞的神情中带着不可置信,想到对面刚才说的话,湘绫眸中闪过一丝苦笑。 原来,她对殿下而言,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以前是能助他回到那个荒谬地方的棋子,如今为了让风沧澜跟宗正昱闹掰,也是能推出去的。 苦涩、酸涩在心头萦绕。 再看风沧澜!有宗正昱放在心尖,捧在手心!还要抢走殿下! 既然风沧澜让她不好过!那她也要让风沧澜难过! “摄政王……”盈盈泪水夺框而出,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控制腾腾而起的怒意,强行扯出一抹夸张至极的笑容,“怎么?想挖我墙角?” “王爷……”湘绫没理会风沧澜,全部心思放在宗正昱身上,滚滚而落的泪水梨花带雨,楚楚惹人怜。 宗正昱收回沉静的双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失望,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不像了。” 模棱两可的三个字,把在场的几个人都说懵了。 风沧澜瞳色一沉,目光如炬盯着湘绫。 什么不像了? 湘绫楚楚可怜僵在脸上,同样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回府。”他的声音冷如冰窖,风沧澜却在原地一动不动。 “湘绫,你怎么把宗正昱搞成这样,怎么给我弄回去!”此番来的意图,风沧澜牢记于心。 今天来驿站不就是让湘绫恢复宗正昱记忆!事情没办成就离开!岂不是白来一趟! “王爷……”湘绫不死心的还想再试试,可回应她的只有对面的无声冷漠。 “王爷什么王爷!再叫我撕烂你嘴!” “挖墙脚挖到我这来了?还直接当着我面挖?” “你想死是不是!” “今日我就把话放这!你不给我恢复原样!那就别想活着走出驿站!”周身的煞气迸发,逼的人后背生寒。 湘绫却笑着抬头,不再伪装小白花,“别想活着走出去驿站?” “摄政王妃是在说你自己吗?” 对面的声音瞬间把风沧澜的思绪拉到两次阵法的事情上,联想到那诡异的功法。她冷眸微眯,渗着杀意,“是不是说我自己,你试试看看就知道了。” 鲜艳的朱唇扬起一抹灿烂笑容,就似一朵绽放的罂粟花美艳,带着极强吸引力,但却带着致命的毒。 二人之间,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宗正昱走到门口的身影回首,正欲呵斥回府,却被身后一股声音抢先道,“这里,这般热闹。”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八章我宁可,那个被抹除记忆的惹是我! 清逸和煦的声音让人身心舒畅,如阳春三月,更似冬日的暖阳。 驿站内所剩无几的几个人齐齐望去,就见一抹蓝色的身影逆光而来。 后面的风吹的鬓角的一缕长发微动,满是阴霾硝烟的大厅,似乎因为他的到来而阳光乍现。 他一身书卷气息,好似簪缨世家的清贵公子,一出现顿扫阴霾。 “画书清,你怎么来了?”看清来人,风沧澜快步过去,言语间很自然的轻昵,好似相熟很久。 二楼,君时瑜目光落在来人身上,狐狸眼骤然深眯。 宗正昱目光聚焦态度亲昵的风沧澜,目光挪向身着蓝色锦袍进来的男子。 扫到的一瞬,轻飘飘挪开目光。 而湘绫看到来人是商洛大陆首富画书清,转身去了君时瑜身旁。 “小没礼貌的!”画书清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打在风沧澜头顶,“没小时候可爱了。小时候拽着长袍叫清哥哥,现在长大了竟然敢直呼名讳了。” 风沧澜揉了揉被打的头顶,“别敲我头!我不是小孩子了!” 记住网址 画书清瞥了一眼,“在我这,你永远都是那个穿的破破烂烂,饿的奄奄一息,抓着我衣袍那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 “咳,都说了不提这事。”这完全不管她的事好吗! 那时候刚穿越过来,原主就是饿死的。 她接受了身体自然也饿啊,那种喘气长吸气短,随时都能挂掉的情况。 好不容易才复活,结果一天不到饿死了,得哭个汪洋大海出来。 实在是饿的不行,她拽住了一个长袍,上面绣纹精致,布料手感绝佳,一看就是有钱人。 这个人就是画书清。 当时为了能吃饭,卖萌卖惨都用上了,最后这家伙终于心软带她吃饭沐浴,后面跟着他唤清哥哥。 两个人亦师亦友,其实更像是兄妹。 但画书清当时还是一个商人得四处谈买卖,她当时也有自己的规划,俩人大概相处了一两年就自己干自己事了。 画书清发展自己的事业,而她四处浪迹。 再相见,画书清已经是商洛大陆首富,而她对他说的是,这段时间去蝴蝶谷学医术了。 当时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鬼手医仙。 画书清就信了她的说辞,所以并不知道清字商号的另一位大东家,是她! 因为上一世原因,她习惯性隐藏,不把绝对的实力暴露给任何人。 对画书清,风沧澜当时也是有一些隐瞒。 “丢脸死了!”她当时以为自己是白乎乎萌萌哒,结果后来看到铜镜才知道面黄肌瘦,满脸污渍! 可想而知当时卖萌撒娇卖惨,是什么雷人的模样,简直不忍直视! “在哥哥这里丢什么脸?”画书清目露宠溺,瞳仁中尽是对妹妹的宠爱。 伸手摸了摸风沧澜的发顶揉了揉,这才注意到她湿润的瞳仁以及发红的眼眶,明显是刚哭过的模样。 周身和煦的气质骤然一变,目光变的锐利起来,抬眉看向其他几个人,“你们欺负她了?” 从清逸和煦到气场森冷,只在眨眼间。 画书清的身份地位让君时瑜有了顾虑,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更别说画书清这种首富! 而且在天阳时,清字商号就着手针对他名下的产业,致元气大损! “画公子多虑了,她可是摄政王妃,谁敢欺负。”君时瑜礼貌温和,灰白色的唇微微上翘,一招祸水东引玩的极妙。 果然,画书清目光聚焦宗正昱,见他面无表情,凤眸含冰,周身的气场压抑的让人忍不住屈膝,“你欺负小丫头了?” 宗正昱半垂的睫毛颤动,撩开眼帘,那双似点墨般的瞳仁,深黑一片,犹如千年古井,更似不见底的深渊。 平静无波,没有任何的温度。 二人视线相撞,画书清一双温和的眸子逐渐沉冷,瞳孔中无数复杂之色闪过。 “是你?” 画书清质问着走去,扬手一拳打在宗正昱的脸上。 刚才本就因为给湘绫挡伤而受伤,如今又被画书清不留情的一拳打的鼻青脸肿。 风沧澜心口沉闷,看着宗正昱被打很解气,可解气之后又是心疼。 被抹除记忆的宗正昱,依旧是宗正昱!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救自己而起。 “我捧在手心的人,是你能欺负的?”画书清拳拳打脸见肉,宗正昱几乎是全程没躲,任由对方殴打。 风沧澜在一旁看的心口抽疼,赶紧出来劝道,“清哥哥,他没欺负我!” “就算他想欺负我,也欺负不了的!” 宗正昱被画书清打了很久,直至风沧澜出声才收手停止。 放下卷起的袖口,理好鬓角的两缕头发,又恢复了之前那书卷气息的模样。 风沧澜赶到宗正昱旁边,看着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原本的怒意瞬间消散。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源于一个人!湘绫! 顿时,风沧澜目光凌厉若剑射向湘绫,“让宗正昱恢复!” “无法恢复。”湘绫不甘的声音响起,却又不得不低头,“阵法已成,无法恢复。” “除非他自己想起来,当然不排除……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湘绫又满怀恶意的加了最后一句。 看到风沧澜满脸苍白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不过是忘记罢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风沧澜苍白的脸上闪过无数情绪,惶恐、慌张、害怕。 不能恢复,所以她跟宗正昱以前的点点滴滴就像时间过无痕,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吗? 再看被打的脸青的人,风沧澜鼻子发酸,眼眶染上了一层泪花,盯着宗正昱几近绝望的模样,“你全都忘记了,就我一个人记得这算什么啊!” “我宁可你没救我!我宁可那个被抹除记忆的人是我!” “你就是自私!你只想不让我忘记你!可你自己你一忘了之!甚至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紧绷的情绪崩溃,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断了,绝望嘶吼。 她忽的蹲下,双手抱着自己,“谁让你救我了啊!” “不要你救我!” “你忘的一干二净,留我一个人尝这蚀骨之痛!” 正文 第四百七十九章昱昱,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相爱的人,突然有一天眸中爱意不在、宠溺不在、温情不在。只留下满眼的冷漠跟冰冷,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那种痛,犹如万蚁噬心啊! 看着眼前弱小一团的身影,绝望又悲怆的气氛引起共鸣。 宗正昱那双凤眸无情,可呼吸却不受控制的急喘起来,心脏疼的呼吸困难。 那疼痛,似在传递某种信息给主人。 修长的手不受控制的捂住胸口,狭长瑞凤眼里闪过痛苦的挣扎。 同样,二楼 君时瑜那双灰暗的狐狸眼,目视一楼那蜷缩成一团的身影,眼底几种情绪扭打。苍白的手遮住双眼,挡住瞳仁的狰狞。 “小丫头。”第一次看到风沧澜哭成这个模样,画书清放柔声音,小心安慰,“别哭了。” “就一点小事,宗正昱负了你咱们就换!世界上千千万万的男人不只这一个。” 哭的伤心的风沧澜突然抬头,眼角挂着泪水执拗辩解,“没有!” “宗正昱没有负我,他最疼我!最爱我!没有负我!” 她突然强势的态度让画书清怔愣,随后声音轻柔,“嗯,他没负你。” 得到认同,风沧澜猛的站起来。依旧不愿意承认,这个看着她像看陌生人,像看死物的人是心中人,“他不是宗正昱!” 脸青的宗正昱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冷瞥一眼风沧澜,忍着巨痛沉声开口,“那你就当做我不是宗正昱。” “本来,我们之间就没什么交集。” 话毕,他径直离开,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风沧澜全身血液倒流,手脚冰凉。 看着那走的干净决绝的背影,整个人慌乱了起来,“昱昱生气了,他……他生气了。” 风沧澜不由分说就往雪中冲过去,画书清赶紧追上,“小丫头你慢点,小心摔着。” 她完全听不到,脑海里全是昱昱生气了。 三人离开,驿站只剩下君时瑜跟湘绫两人。 瞧着君时瑜脸色比平时更苍白,她小声询问,“殿下您没事吧?” 君时瑜放下掩面的手,眼梢上方那颗红色的痣,与狐狸眼的映衬,让整张脸显的妖冶。 “无事,你这次办的非常好。”他目光落在空无一人的一楼,声音轻慢。 突然被夸的湘绫微愣,虽然没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回应道,“多谢太子殿下夸奖。” “给你一个人任务。” 幽凉的声音再起,湘绫垂首,“属下听命。” “想办法进入摄政王府,离间二人感情。” 这命令犹如一道天雷,将湘绫轰的呆若木鸡,迟迟不能回神。 慢慢的她恢复思绪,垂下的脸上满是苦笑,“属下,定不辱命!” “本殿相信你,你的手下从来不会有失误。”面对君时瑜的夸赞,湘绫半分也高兴不起来。 的确,她手里从无失误。 所以抹除阵法那次,轻而易举就被看出做了手脚。 殿下想做什么她还不知道吗?他想抹除风沧澜的记忆,利用容瑾让风沧澜为他所用! 助他一统天下! 云朝!天下第一谋士! 得云朝者!得天下! 有了风沧澜,她在殿下这里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两人各怀心思,表面和谐。 白雪纷飞,寒风萧瑟。 风沧澜追着宗正昱回到王府,站在书房外。看着紧闭的大门,疯狂敲门,“昱昱你别生气好不好,是我错了!” “不记得没事,我们慢慢想,直到想起来好不好?或者……实在想不起来,咱们重新认识,从头开始培养感情。”知道无法恢复,再也回不到以前,风沧澜是彻底的接受了现实。 “昱昱,我刚才是随口说的气话,你别生气了。” “你开门,我们聊聊好不好?”她拍门的声音从最开始的响亮到后面的越来越小,都没得到对方的回应。 “是我不好,明明你是因为救我才变成这样,我却说你不是宗正昱。” “我错了昱昱,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眼泪顺着眼角淌过,她几乎祈求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卑微。 “昱昱,我们重新培养感情好不好!”哽咽的声音格外沙哑,正欲再唤。 忽的,被敲打的门打开。 风沧澜泪意盈盈的双眸盯着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们没有感情可培养,就算重新认识我也不会喜欢你。”宗正昱的话犹如一盆冰水,把风沧澜从头淋到脚,整个一透心凉。 “你胡说!”她一声尖叫,似受了刺激般,狂吼,“你会喜欢我!”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们以前感情多好,你不知道你以前多爱我。”她流着泪,哑着声音解释,“你……你就是全部忘记才会这样说的。” “你说了。我不是宗正昱,所以不会爱你。”他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因为风沧澜而有丝毫动摇,“我还是那句话,把孩子打了,你永远都是摄政王妃。” “为什么!” “我不会打掉孩子的!”风沧澜尖叫声刺耳,攻击性陡然拔高,可却在下一瞬突然软了下来,“你……你是不是还在因为我之前说你不是宗正昱生气?” “你肯定是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当时就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你冷漠冰冷的目光。我们之前真的非常非常好,你突然这样我心里落差感太大,一时接受不了说的糊涂话。” “我道歉,对不起!” 她突然靠近,拽着宗正昱的手贴在小腹上,“你摸,你摸摸,这是咱们的孩子。” “就当是为了咱们的孩子,你尝试一下好不好?”风沧澜期盼的眼神看着他,卑微到用孩子来牵制。 宗正昱满脸冷峻,没有丝毫动容。她慌着开口,“摸不到吗?放、放里面就能摸到了!” 拉着宗正昱的手就往厚重的棉服下钻,“你摸,这是咱们的孩子!” 察觉到的牵引往衣裳内的举动,宗正昱蓦地甩手,风沧澜被他的举动甩的后退两步。 那冷若冰窖的声音,比外面呼啸的风更让人发冷,“够了!” “这个孩子打也要打!不打也得打!” 正文 第四百八十章这孩子有流产的迹象,恐怕……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下!”决绝而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转圜得余地。 风沧澜含泪的秋水眸缓缓掀开眼帘,一滴清泪滚滚而下。 宗正昱呼吸一滞,心口的疼痛再次蔓延开来,传遍四肢百骸。 “小丫头。”站在雪地中良久的画书清终于出声,踩着雪白的一层,每走一步留下一个极深的脚印。 来到风沧澜身侧,温和的瞳仁满是心疼,“你是不是傻?” “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模样了,这孩子不要就不要!”画书清咬着牙,恨铁不成钢。 风沧澜湿润着眼眶摇头,执拗道,“不!我要留下!”再看宗正昱,她眼里尽是小心翼翼,“昱昱,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我发誓!”她举着手对天发誓,“我再也不胡乱说话了,也不任性了!” “昱昱你原谅我,就这一次,原谅我一次!” “我求你了。”她祈求嘶吼,“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我跪下来好不好!”话毕,她膝盖弯曲要跪下去。 画书清满脸错愕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以前没心没肺肆意潇洒的风沧澜,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风沧澜跪下的一瞬,宗正昱一个瞬移将其手抬住。 顺着手腕往上看,宗正昱的脸映入眼帘的一刹那,风沧澜带泪的脸上满是喜悦,“昱昱,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她抓的宗正昱的手臂,激动道,“你原谅我了,是不是?” 对上风沧澜那满是希望的双眼,宗正昱不留情的拽开。 这时,一个侍卫端着药碗走来,汤药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是新鲜出炉的。 风沧澜看到那碗药,摇着头下意识后退,就看到宗正昱端着那碗药向着自己走来。 “把药喝了,你就还是摄政王妃。”他端起药碗,一副你喝也要喝,不喝也要喝的架势。 “我不要!”风沧澜摇头嘶吼,“为什么!” “为什么你就是留不下他!” “因为他留不得。”宗正昱轻颤的声音冷的入骨。 看着那碗越来越近的药,风沧澜步步后退,“我不喝昱昱,你说过会保护我的,你说过会保护孩子的。” “你都忘记了,到头来要伤害我们的是你!” 心脏不受控制的扩张,前所未有的疼痛让宗正昱满脸煞白,手中的汤碗都差点掉落在地上。 泪眼朦胧,视线模糊,但风沧澜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宗正昱这一变化。 一个念头从心底油然而生,逐渐清晰的视线变的炙热无比。 宗正昱……宗正昱他是有想起来的迹象吗?一定是! 那就是说,还有能想起来的可能性! “昱昱……”她哽咽的声音轻而柔,“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有没有想起来点什么?” 随着风沧澜的声音响起跟她身上的气息窜入鼻尖,宗正昱瞳孔一颤,手中堕胎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瓷碗碎的四分五裂,汤药溅了一地。他仓皇转身回到书房,“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 本来是念头,如今几乎可以确定了! 宗正昱刚才记忆有松动的迹象!还能想起来的! 一想到这里,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淌,惶惶不安这么长一段时间,终于有希望了! 宗正昱还有机会恢复就行! 现在不能逼的太紧,得循序渐进的来! 对!慢慢来! 风沧澜满脸欢喜眼角泪水不停,画书清看不下去想训斥两声,却被抢先一步道,“清哥哥,昱昱他刚才有松动的迹象!” “他还有希望恢复!” 她死死拽住画书清,像是拽住救命稻草。 看到这样的风沧澜,画书清嘴里的训斥吞了回去,眼里的恨铁不成钢转化成心疼,“傻丫头。” “世间男子千千万,你想要什么类型的,哥哥都能给你找来,何必……”他话未说完就被风沧澜打断,“我不要!” “世间男子千千万!我就喜欢宗正昱!”世界上不会再有比宗正昱更爱她的人了。 “而且……走到现在这地步,也是因为我。”她明眸含泪,望着画书清,蓄满眼眶的泪水顺着眼角不断滑落,“湘绫是想用阵法抹除我的记忆,宗正昱救了我,替我挡了。” “他是为了救我。” “你不知道……当时他爬在地上满眼血红。声声嘶哑跟我说,我不能忘记他,不可以忘记他。”再提此事,风沧澜心如刀绞,“可……他因我而被抹除记忆,我却说他不是宗正昱!” “昱昱有句话说的对!我没有心!”她还自私!贪婪宗正昱对她的好,现在稍有不如意,就发脾气。 可是……现在没人会放任她胡闹了。 因为宗正昱以前对她太好,看到冷漠无情的后反差感太大,不愿意承认他是宗正昱。 “我自私!我贪婪!我没有心!”她哭着滑坐在地上,“在此之前,我也觉着我没有心的。” “可是为什么……”她仰头看着画书清,双眼红肿,一手抚在胸口,“宗正昱无情冷漠看着我的时候,我这里好疼。” 在此之前,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撕心裂肺、钻心刺骨疼的她呼吸困难,疼的她麻木。 她从未觉着,爱一个人能到多深的地步,直至这段时间,惊觉相思不露,原以情深入骨! “我好疼,好疼……”说着,风沧澜急喘起来,胸口起伏不定。 画书清敏锐发现,剑眉紧皱,迅速蹲身扶着她,“丫头,你哪里不舒服?” “我……”风沧澜刚说出一个字,整个人哭的晕厥的过去。 “小丫头?丫头!”呼唤声没能唤醒,画书清横搂着风沧澜的腰肢大声急呼,“唤大夫!” 离院内 风沧澜满脸苍白躺在床榻上,眼角挂着还未风干的泪痕。床榻旁一位年迈的大夫正在静音诊脉,画书清屏住呼吸站在旁边,等待结果。 良久,大夫收回手,转身解释着,“王妃是郁结于心,又急火攻心导致的晕厥。” “还有就是……”大夫看了一眼床榻的人,最后低头道,“这个孩子有流产的迹象,恐怕……”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一章开药堕胎! “恐怕是保不住……”大夫抬头,带着皱纹的眉头紧皱,满脸严肃。 一旁的宫商听到这句话全身一颤,“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风沧澜,宫商一双鹿眼不见昔日天真单纯的模样,黑亮的瞳仁逐渐深黑冰冷,“小姐她……” 小姐对这个孩子多看重,她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之前王爷也是格外重视小姐,为了小姐亲自监管衣食住行。两人最近虽然有点不愉快,但这在以前也不是没有,所以并未在意这件事。 结果现在竟然……孩子保不住?她都不敢想,小姐醒来后,该死什么模样。 画书清眉眼沉冷,不带半分温度,那一身书卷气息消失殆尽,化为冰冷刺骨的寒意,让这个屋子都如屋外一般,寒风瑟瑟。 感觉到屋里的气氛变化,大夫怒哼一声,山羊胡须吹的老高,“你们是怎么当家属的,小姑娘郁结于心又怒火攻心都不知道!” “这孩子流产迹象很明显,不建议再留下。留下保胎药不断,只会对母体伤害很深。”大夫怒瞪瞪的看着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的两人。 听到不建议留下孩子,宫商下意识看向床榻上的风沧澜。画书清也静静看着那昏迷都还皱着眉满脸忧愁痛苦的人。 “你们尽快做决定,这姑娘身体不适合再留下孩子。”看着纠结的两人,大夫催促出声。 宫商一听这么严重,有些慌神,不敢轻易做这么重要的决定。她跟在风沧澜身边,风沧澜多喜欢重视这个孩子她完完全全看在眼里,只能向画书清看去商讨的目光,还未开口,那边的声音就先响起。 记住网址 “那就堕了。”果断的声音格外冰冷,不带半分拖泥带水。 他的话让宫商目光微凝。犹豫许久还是开口道,“书清,小姐对这个孩子挺看重,若是我们在小姐昏迷时候替她做了这么大的决定只怕是……” 宫商跟在风沧澜身边有一段时间,了解风沧澜的性格。她最讨厌别人控制还有欺骗。 “看重什么?”画书清蓦的冷声抬头,“看重什么能比她的性命还重要?” “你看看她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这个孩子留下不仅会影响她的身体,更是会成为她一生的枷锁!”画书清眼眶微红,虽然说着呵斥的话,可那双黑色的瞳仁中却满是担忧跟心疼。 宫商垂首没了声,心底事默认画书清的意思。 现在的小姐跟以前真的是判若两人,以前哪里看得到小姐如此伏低做小、卑微的一面。而如今……大概就是,小姐真心实意打算留在摄政王府后,一切都跟以前变的不一样了。 那个明艳张艳,肆意潇洒的小姐就慢慢消失了。 宫商没有反驳了,画书清侧头看向留着八字胡的大夫,“开药堕胎。” “嗯。”大夫答应了一声,就开始写堕胎的药方。 画书清跟着走过去,站在大夫身后看着那一个一个字出现在宣纸上,“开个温和点的,务必不能损伤母体。” “肯定。”大夫收笔,离院里的侍卫不敢接这烫手的山芋,没人敢拿着药方去抓药熬药。 画书清捏着堕胎药方递给宫商,“你去抓药熬药,快点。” 他的意思宫商立马领悟到了,这是怕风沧澜中途醒了,小姐一旦苏醒以那重视的程度,绝对不会喝下堕胎药。 画书清这是铁了心要打掉小姐腹中的孩子…… 她看着手里的药方,目光转向床榻聚焦风沧澜,原本动摇的心在看到那苍白无色的脸,以及湿润的眼角瞬间坚定了想法,“我这就去。” 宫商离开,大夫也跟着离开,整个离院就剩下画书清跟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风沧澜。 他沉步走到床榻旁,修长的手指在那湿润紧皱的眼角轻轻划过,“这样对你最好。醒来你想恨我便恨我吧。” 风呼啸着吹,吹的树木发出怪叟的声音。 宫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在怪风中走向离院。 “药……好了。”她端着药碗来到床榻旁,事到临头反而犹豫起来。小姐的性子,醒来若是知道孩子没了只怕是…… “给我。”画书清转身来断药,宫商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开,这动作引来画书清的深色目光,“宫商,你这是干什么?” “跟在风沧澜身边,你难道没看到这段时间宗正昱怎么对她的吗?”他声音骤然冰冷,“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体不允许,孩子跟她你选谁?” 画书清抛出这样的问题让宫商选择,孩子还是风沧澜。她口中的小姐脱口而出,不带半分犹豫。 听到她的表态,画书清脸色好看了些,“把药给我吧。” 宫商看着伸出来的那只手,侧头看着风沧澜,最后收回目光把药碗递过去。 拿到堕胎药画书清端着就往床榻走,他捏着汤勺搅拌吹凉,坐在床榻旁就像是在照顾生病的妹妹,动作轻柔,完全看不出来手里的那碗药,是能夺去一条生命的堕胎药。 “小丫头,喝了药就能好起来了。”他搅动着堕胎药,语气就是一个哄不肯喝药妹妹的温柔好哥哥。 宫商拧着眉站在旁边,不知为何心里七上八下的。 寒风吹过门窗,一个黑色身影停留在门外透过不大的门缝看着里面的场景,画书清把勺子里的药吹温,喂向风沧澜。 这一动作映入眼帘,刚平息了些的疼痛再次疼了起来,似千万根针同时扎下来,说不清哪里痛,可就是痛的撕心裂肺。 身体摇晃,一手撑在门框上,急促的呼吸导致胸口起伏不定,剧烈的疼痛让他俊美无俦的脸一片惨白,凌厉刀削的轮廓紧绷,在寒冷的冬天浸出了一层冷汗。 看着那贴近风沧澜唇瓣倒下去的药,宗正昱呼吸一滞,疼的接近麻木的心被重重一击! 喘息声被呼啸的风吹走,堕胎药顺着风沧澜唇瓣的缝隙慢慢溢了进去,宗正昱一颤撑着门框的手不受控制的推过去——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二章太苦了,记得加糖 大门“轰”的一声被推开,喂药的画书清手中动作一顿,汤勺的堕胎药一般洒在了风沧澜的衣襟处。 他压着剑眉向着门口看去,宫商亦是如此。 看到进来的宗正昱,想到小姐的郁结于心跟怒火攻心都是因为他,瞬间涌起怒火,“王爷来干什么?” “哦,王爷是来跟您还未出世的孩子做一个告别吧?”她尖酸刻薄的语气充斥着讽刺的意味,“现在如王爷所愿,您可还高兴?” 画书清目光掠过他,重新舀了一勺汤药喂向风沧澜,还未碰到就被瞬移而来的宗正昱连着汤勺带药碗夺走。 这一幕让两人警惕,其中宫商最胜,“怎么?王爷你是想亲自送骨血上路吗?” 她声音激昂,满腔怒意。 床榻上,风沧澜幽幽转醒,宫商这句充斥着愤怒的话传入耳中。 亲自送骨血上路这种词汇,让风沧澜瞬间惊醒。 思绪格外清晰的她,舔舐着嘴角苦涩的滋味,这个味道,是什么在醒来的一瞬就知道了。 旁边三个人还在争吵,无一个人发现昏迷的风沧澜已经转醒。 她侧头看向对峙般的三人,目光聚焦宗正昱手里的药碗汤勺上,里面传出的味道跟嘴里的味道一模一样,纵使再想欺骗自己,也都骗不下去了。 她以为,宗正昱只是因为什么都忘记了,不记得了,莫名多了一个夫人,一个孩子。所以才排斥甚至是厌恶,才会不接受。 但这孩子没错,始终是一条性命,还是他的骨肉。 是她想当然了,就算腹中还是他骨肉,以他的性格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过去那么久了,她都忘记了,最开始的时候宗正昱也是想杀了她的。 心里给宗正昱找千万个借口,可还是痛的呼吸都像割肉。 湿润的眼眶不知何时噙满了泪水,悄无声息的流淌而下,滑落在发间,滴落在软枕上浸湿了一大片。 两人之间寒流涌动,剑拔弩张。 宫商看着对峙的两人,身体倾向于画书清那边两人结成同盟,准备过去时余光扫到床榻上昏迷的风沧澜不知何时竟然睁开了眼,“小姐!” 她一声惊呼,打断了火药味十足的两人。 二人同时扭头,风沧澜眼梢一滴清泪滚滚而下,烫的几人心口一颤。 她红着眼眶,眼尾水润,脸上挂着还未滴落的泪水荡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我有点累,想一个人休息休息,你们都先出去吧。” 没有声嘶力竭的嘶吼,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 只有一抹明媚灿笑,以及浅声诉说自己想一个人休息。 跟所有人想象中的都不一样,这样的反常更是让三人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三人目露惊色,脸色微顿,她又浅声道,“怎么了?我醒了吓到你们了?” “那还真是对不起。”她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定格在宗正昱手里的碗,“我不喜欢这个,太苦了。” “下次想让我喝,记得加糖。” 她的一番话,让画书清眸中诧异微敛,目光落在宗正昱手中的药碗上,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风沧澜是鬼手医仙,刚才喂药嘴里有味道,现在药碗就在宗正昱手里,加上他之前一直说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她误会宗正昱趁着她昏睡的时候,给喝堕胎药了。 意识到这点,画书清嘴唇微扬,这或许是个好的开端。 画书清明白了,宗正昱自然也明白了。见风沧澜目光沉寂盯着手里的汤碗面色一沉,下意识辩解,“这汤药不是我做的。” “都出去吧,我好累想休息。” 她收回目光,呆呆看着天花板,整个人给人一种生命走到尽头的生无可恋感。 那悲怆忧伤的气氛,让宗正昱胸口阵阵刺疼,如同心口被人插了一把匕首,“这堕胎药……” 他刚出声,原本还算平和的风沧澜声音陡然拔高打断,“我要休息!” 刺耳的声音格外的尖锐,把所有人吓的一顿。 拔高的声音过后,是风沧澜平缓而虚弱的声音,“算我求求你们了,我真的很累,很累,让我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你们想打架还是想吵架,都出去处理。” 风沧澜平静的话语后是不容置疑、不容反抗的震慑。 画书清熟知风沧澜性格,知道她现在是在忍耐,没有多说什么顺着意思离开。宗政昱回来一样也跟了出去。 宫商侧头小心翼翼看着,想说留下来陪着也被风沧澜驱赶,“你也出去。” 还未说出的话只能吞咽回去,宫商转身离开,关门时留下一句有事唤我,屋内就彻底恢复了安静。 没有剑拔弩张,没有硝烟弥漫,只有无声的静。 风沧澜呆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坚定的眸光变的漂浮不定迷茫了起来。 忽的,她搂住被褥将整个人埋藏在被褥之下。 被褥轻微抖动,下面传出底底的呜咽声,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良久,风沧澜再从被褥里钻出来,那双秋水眸眼梢红的厉害,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可那双被泪水清洗过的眸子却不似往日的那般坚定执着,明眸之下多了一分沉稳。 这件事之后,王府内的气氛变的诡异起来。风沧澜还是像往常一样,每日定点打卡送糕点美食,每日嘘寒问暖。而宗正昱还是像往常一般,将人拒之门外,尤其是从离院离开之后,能明显感觉到他故意的躲避。 对此,风沧澜也没有像往常那般扭着不放,每次送过去被拒之门外问情的说辞就是王爷不在,王爷在忙。 风沧澜点着头,然后嘱咐着让王爷吃,嘱咐着让王爷注意休息。这样周而复始,即使见不到,风沧澜也每日必来,就像是晨昏定省。 被拒绝后就回了离院,关着门不知道在做什么。 今日,风沧澜又被拒之门外,像往常一般回离院,走到花园却听到一阵欢声笑语。那笑声清脆似银铃,单纯、干净,好似从未被世间的污浊玷污过。 她侧头转身,循声望去就见漫天冰雪中,一抹艳丽夺目的红格外显眼——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三章明明是一模一样,可你不是 犹如雪中绽放的红梅,美艳、干净,夺目。 而,她的目光却被那抹红色身旁的另一抹黑色所吸引。 清明的秋水眸猛然一颤,身体似被抽光了力气一般,在冰天雪地中,被寒风吹的摇摇欲坠。 “这就是摄政王府吗?真漂亮啊。”那清脆的声音通过寒风吹入风沧澜的耳中,吹的她心底一阵寒凉。 发红的眼梢,眼睛一热,眼前一片朦胧,只能看到不远处那模模糊糊的黑影跟红影,樱唇一片惨白,面白如纸。 那黑色的身影,不是别人,真是再三拒她于门外的宗正昱。 她想想啊,问情说的是,王爷在书房忙。 这就是在书房忙?跟……风沧澜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喘息不止。 宗正昱这几天躲着,她感受到了。本来只以为是躲着,结果是什么!? 心口传来钻心刺骨的同,宗正昱曾经的那些承诺不断在脑海里回响,而现在眼前却是他跟其他女人欢声笑语的画面。 两者同时出现,一切都显得格外讽刺。 风沧澜站在雪地中,看着那边同一画面的一红一黑。 雪白的背景,女子红裙,男子黑袍,画面竟异常的和谐,好看,还有……般配。 凛冽的寒风中,风沧澜不知道站了多久,对面的人站了多久她就站了多久。 从头到尾,没有出声就静静的看着。 湿润的眼眶,眼泪悄无声息的顺着眼角滑落,低落在青石子路上。 “有些冷了。”那边,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宗正昱沉冰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那就回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转身,红裙女子看到后面的风沧澜微微一顿,宗正昱也似有所查的抬头。双方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片静谧。 风沧澜看清那红裙女子时,瞳孔猛然一缩。 湘绫!? 怎么会是…… 湘绫隔着一段距离跟风沧澜遥遥相望,两人对视的一瞬,她抿唇一笑,那双眸子里明晃晃的带着挑衅。 风沧澜就像是没看到她的挑衅一般,轻飘飘略过视线聚焦宗正昱。 忽的,风沧澜的脑海里浮现一件事,她瞳仁一颤,回到湘绫身上,目光如炬,似要将她看穿一般。 红裙墨发,这模样,这画面…… 风沧澜脑海里浮现了一幅画,曾经不小心泼墨的那副画,当时墨迹泼在了脸上,只能看到是一个红裙墨发飞扬的美人图,其他的就再也看不出来什么。 湘绫的装扮跟画里的模样重回,风沧澜脑海里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 念头刚升起,风沧澜就赶紧摇头掐灭。 不会的,宗正昱说过那副画不过是梦里梦见随手画的,根本不会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不对……不对劲。 自我催眠,给宗正昱洗脱的风沧澜出现了自我矛盾,宗正昱对那副画重视的程度,完全不可能只是一个梦里梦见的人。 还有……若真是梦里梦见的,那岂不是更加魂牵梦萦。 梦里恋恋不舍,现实中遇到…… 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各种各样的假设,任何一样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被风沧澜炙热的目光看的不适应,湘绫先一步开口,“摄政王妃。” “嗯。”眼底的水润犹在,风沧澜强行扯出一抹微笑,转头看向宗正昱,“昱昱,有客人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怎么说也算是王府的女主人吧?” “湘绫来做客,我这个女主人却没出来陪着,没准说我不懂事呢。”她笑得温柔又柔和,只是那双漂亮的名眸中却不见半分笑意。 “啊。”湘绫不好意思般开口,“没事的,以后陪着一样,这次有王爷陪着。” “王爷说让我常来王府呢。”她笑意妍妍的看着风沧澜,目不转睛的看着,企图从她脸上看出愤怒、歇斯底里。 然而,风沧澜没有让她如愿,看了一下两人笑着点点头,“那行,你们继续逛着,天太冷我先回去了。” 跟两人说完,风沧澜转身离开的背影决绝而果断。 湘绫嘴角不断上扬,眸子里充斥着报复的快感。 很快她收敛好情绪看向宗正昱,刚转头就对上宗正昱那双古井无波,深邃如渊的瞳仁。 沉寂的凝视着,看得人头皮发麻,给人一种被看透的感觉。她稳住心神柔着声音开口,“王爷你这般看着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为什么?”宗正昱磁性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冰窖里传来,听得湘绫忍不住后背发凉。 不明白意思,她避开目光开口,“什么为什么?” “明明是一样的啊。”宗政昱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敛眉低头,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明明是一模一样,可你不是。” 他的声音带着一抹极小的叹息,刚说出口就被风吹散了。 湘绫拧眉,还没说话宗正昱的声音就又响起,“以后不要来了。” 留下冷冰冰的一句话就离开,只剩下湘绫一人站在冰天雪地中。望着那离开的背影,她双手攒紧,眼底一片扭曲。 都被抹除记忆了,还能做到这个地步! 风沧澜还真是,好运气! 湘绫握紧双手转身离开,而好运气的风沧澜此刻到了离院。 回到屋中她把压在书籍下面的一张纸拿出来,宫商站在旁边看着她在那张纸上写了一个正字,整张纸上写着三个一模一样的正字,不知道用处是来干什么。 写完,风沧澜将纸压在书籍下面,擦拭着不小心笔杆上不小心沾染的墨汁。 纤纤玉指,白皙赶紧,染上墨汁后对比之下手指更白了。 “宫商,你说……之前宗正昱很在意的那副画,会不会确有其人呢?”曾经宗正昱告诉她,那就是一副虚无的画,而今天看到湘绫那般打扮后…… 她突然发现,其实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抹除记忆的情况下,竟然对同样装扮的人能手下留情,怎么看都不太像是简单的做梦。 “怎么会?王爷不是说了……”宫商下意识出声,刚说到一般猛然回神,明白的风沧澜的意思,“小姐你的意思是……?” 正文 第四百八十四章那这幅画呢?这个配吗? “不会吧?”在此之前,王爷对小姐真的是非常好,她看在眼里应该不会…… 风沧澜轻笑一声,将擦干净的毛笔慢悠悠放下,“会不会,试过才知道。” 她发白的唇角扬起一抹灿烂笑容,希望不会给她惊喜啊。 “小姐,你这……”宫商从震惊中回神,知道风沧澜是在怀疑宗政昱了,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在那冬裙下的小腹上,想到之前大夫说的孩子有流产迹象,强行保胎可能会危害母体,甚至孩子可能是有缺陷,甚至最后是死胎。 想到这些种种可能,再看她心生怀疑,犹豫良久,宫商最终还是出了声,“若真是如小姐想的那般,小姐如何打算?” “如何打算?”如何打算……风沧澜默念这句话。 是啊,如何打算。如今宗正昱因她而被抹除记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就是想知道啊。 若是真的,那她这段时间的卑微那就真的成了一个笑话。 “到时再说。”四个字,一切皆有可能。 这段时间风沧澜一直沉寂王府,虽然云朝身份暴露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但外面依旧有她的传说。 记住网址 原本应该离开的一众使臣,无缘无故滞留星云国,美其名曰游览星云国山河风水,其目的为何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风沧澜的身份太过特殊,引整个大陆注意, 如今的摄政王府是被天下人盯着,哪一天,什么时辰,什么人出入了王府,都被飞鸽传书传到各个方向。 那些眼线探子,也只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对里面是一无所知。 为数不多知道两人情况的,就是君时瑜。 他派出湘绫意图让二人关系僵化,结果查探才得知,两人完全不需要外接推动。 每日听着那边的汇报,君时瑜心情逐渐变好,尤其是听湘绫说了风沧澜看到她跟宗正昱在一起的反应,以及宗政昱当时的反应。 他就知道,风沧澜来找他只是时间问题,接下来只需要慢慢等待。 所有人都盯着云朝这块肥肉蠢蠢欲动,这块肉最终还是会跌落他的碗里。 下了一阵大雪,终于放晴,地上的雪也渐渐消融。 这里阳光明媚,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风沧澜手里拿着画卷直奔书房,今日她没有带糕点汤茶,只有手里的一幅画。 问情见风沧澜又来,像往常那般开口,“王妃,王爷在忙……” 这句话每日重复,问情都说厌烦了,不明白明明以前那般好的两人,怎么走到了如今这地步。 “我今天不是来送东西的,有点事找昱昱的。” 问情听到是有事,不好再拿那套搪塞的说辞只道,“那王妃稍等片刻,属下进去禀报。” 他转身推门而进,风沧澜没有原地等待直接跟着进了书房。 “王爷,王妃说有点事找你。” “不见。”干净利落的两个字,没有丝毫商量回转的余地。 话音刚落,风沧澜的声音就跟着响起,“耽搁昱昱两分钟了。” 他的不见二字在风沧澜这里完全被忽视,书房里坐在一起的几个人看到风沧澜进来脸上都带着敬佩的眼神。 第一谋士! 他们今天看到传说中的人物了。 几个人见两人小夫妻有事,很识趣的离开,刚起身宗正昱的冷漠声就响起,“你不配。” 三个字,弄得几个大臣莫名其妙,但也感觉到了这里面是不好的意思。 风沧澜强装出来温和的嘴角微僵,“我不配?” 她冰冷的声音僵硬的厉害,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整个人处于情绪崩溃的边缘,因为极力克制而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这幅画呢?这个配吗?”风沧澜亮出画卷,宗正昱目光沉沉看着。 风沧澜目光灼灼,聚精会神看着宗正昱,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个表情。 只见他沉静看了半秒,然后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反常。 风沧澜“啪”的一声,把整个画卷打开,画里的红裙女子暴露在外,“那这样呢?” 宗正昱不耐烦的抬头,目光掠过那副画,视线定格在风沧澜身上,“我现在很忙,在做正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还是如此,不动如山。 风沧澜捏着画,随着“撕拉”一声响起,手里那副红裙美人图从腰间被一分为二。 宗正昱沉默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发疯的妇人,冷漠而陌生,“疯够了?疯够了就别打扰我。” 对面的反应出乎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几日来的愁闷瞬间消散,她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些,只要不是那样。她还能……还能在坚持,努力一下的,“昱昱,你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啊?感觉好忙的样子。” “还不滚!”宗正昱骤然掀眉,斜飞的剑眉下,那双瞳仁似散不开的浓墨,又似不见底的深渊带着旋涡,让人产生一种窒息感。 陡然的一声低吼,惊的风沧澜心跳漏了一拍,哆嗦一颤。 还没离开被迫看到这些的一群属下只感觉脚底生寒,他们好像看了不该看,听到不该听的东西了。 被吼的风沧澜眼眶一热,鼻子一酸,笑着解释道,“那、那……你先忙,我以后再来。” 说着,她转身离开,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呆若木鸡的一群人,“你们先……先说正事吧。” 强笑之下,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她一脸疑惑的擦泪轻笑,语气轻快,“哎呀,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屋里的香炉烟好熏眼睛啊。” 房门关上,几个数下都从旁边之人的眼中看到了惊愕跟不可置信。 其中一个没明白过来的武将张望四周,“奇怪,王爷书房里有熏香吗?没有吧。” 他声音响起,旁边的大臣赶紧捂住其嘴,压低声音在他耳畔,“你可少说点话吧。” 宗正昱目光森然,看着地上那一分为二的画浑身萦绕着寒意,让整个书房的温度都呈现直线下降。 “哐!” 砚台砸落在地上,几个数下瞬间身体僵硬屏主呼吸,小心翼翼去看宗正昱的脸色,就见他又开始在处理案桌上的事。 几人被这操作整的心头直颤,目光交流之后重新坐回去。 暖橙色的阳光洒在光秃秃的树枝上,风沧澜踩着青石子小路走的飞快,进入离院跟宫商对撞。 发红的秋水眸再次蓄满了泪水,“宫商,我觉着我快坚持不住了。”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五章本座还以为认错了 宗正昱的话,他的情绪,他的恶语相向。 她真的快坚持不住了,想放弃了。 “根本不可能想起来,不可能!”她低低的声音充斥着无望跟绝望。 以前宗正昱虽然是一条望不到光的黑路,但好歹能有一条路让她努力,带着极强的坚定心走下去。即便是望不到光明,也能闯一闯。 而现在,完全就是漆黑一片的死胡同,前面根本没有路,完全没有努力的方向。 “宫商,我真的,好累啊。”真的快坚持不住了,她想放弃了,真的想放弃了。 风沧澜崩溃扑在宫商怀里,整个头埋在其胸口。小声的呜咽声,以及颤抖不停的肩膀都在表示,她在哭,并且哭的很伤心,很厉害。 宫商看着怀中的人,鹿眼里满是心疼。 曾经的小姐多么的肆意潇洒,可能会没心没肺,可绝对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哭,跟在小姐身边,在到摄政王府之前完全没有见到过。 哪怕是当初小姐身中剧毒,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时也没落一滴泪水,如今却因为一个人哭成这般模样。 “小姐。”宫商轻柔的声音带着安抚,“若真的太累,坚持不下去那就放弃吧。” 现在的王爷,已经配不上小姐了。曾经的王爷有多对小姐好,现在就有多恶劣。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导致两个人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但是不管怎么样两个人吵架,也不应该把堕胎这种事张口闭口的挂在嘴边。 “可是……”宗正昱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擦干泪痕,风沧澜眼眶红通通的,眼梢泛着湿润,“你忙去吧,我回去休息一下。” 无力的说完这句话,风沧澜转身进了屋子。 宫商眉头紧皱,看着紧闭的房门眉宇间都快皱成了一个川字。 最后只能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屋内,风沧澜轻一脚浅一脚走向案桌,把上面整整齐齐的书籍挪开,下面那张写了三个正字的纸暴露在视线中。 她提笔,在末尾处一笔一划的写上一个正字,动作轻缓而郑重。写完一个字后又接着写了一笔,这提笔落笔的动作相较于之前快了许多。 刚写完一横又一笔落下,力度非常之大把那个字都破坏了。看着损毁的正字,风沧澜坚硬的把手提起来写下一竖,再要接下来的比划时,她的手突然僵硬在原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抬手间飞快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风沧澜目光聚焦,看着只差最后一个字就写满的宣纸上,捏着笔的手不断轻抖。 脑海里划过曾经跟宗正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最后画面定格在宗正昱半跪在地上双眸血红看着她,几乎祈求的语气命令她,不准忘记,不能忘记。 “啪!”风沧澜捏笔的手“啪”的一下拍在桌上,笔尖的墨汁飞溅,溅落在桌上、地上、还有她的手上。 将宣纸收起来,把一叠书籍重新压上,她转身回了床榻。 坐在床榻旁,纤细的两只手捂着额头,看不到情绪都能感觉到烦躁且无助。 满室的寂静 而另一头书房,并没有因为风沧澜的离开而有丝毫的气氛好转,自她离开后氛围就特别压抑。 几个下属全程低着头,听着宗正昱冰而冷的声音,完全不像是商讨事情而是像赶赴刑场。 “就这样,以最快的速度,我不想拖。”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带着一股急不可查的戾气,语气中的不容置疑跟威压,让几个下属连忙点头应是,生怕稍微晚一点惹到宗正昱。 “可是……”刚才那个说没有熏香的下属傻愣愣出声,“其他几国的使臣还在,若现在实施会不会……”这件事一旦开始,那些使臣只怕是不好处理。 宗正昱撩开眼帘,寒潭似的瞳仁散发着逼人的寒意,“那就让他们好好待在驿站,否则死伤不论。” 骇人的寒意喷薄而出,几个下属被这煞气压的呼吸困难,只能硬着头皮回应,“明白。” “快!”宗正昱又加了一个快字,下属点头直接离开。 书房内 只能剩下宗正昱一个人,他敛眸闭目,靠在太师椅上。 良久之后,睫毛轻颤缓缓睁眼。 原本就他一个人的书房,凭空多出来了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 黑色将其完全包裹,只能看到一个黑影而立,其他的看不到分毫。 那挺立的黑影弯下身,将地上撕裂一分为二的画卷捡起来拼凑在一起,看到画上女子那挺立的背影猛然一顿。 随后一阵重金属的声音,慢悠悠响起,“本座还以为认错了。” “没想到真的是你啊,你竟然还没……”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顿住,将被撕裂的两截画摆放到一起。 宗正昱如墨的瞳仁凌厉无比,狭长的瑞凤眼冷眯。 二人两两相望,宗正昱盯着只能看到一身黑的人影轻嗤一笑。 黑色斗篷缓步来到案桌前,还未说话宗正昱冷漠而冰冷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我认识你?” 黑影微顿,冒着寒气的声音溢出来,“不认识不要紧,迟早会认识的。” “不管你现在是怎么回事,手别伸到风沧澜身上,否则……”他话没说完,宗正昱冷笑声响起,“怎么?你要为她打抱不平吗?” “你试试就知道了。” 重金属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来,声音结束时,那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已经没了人影。 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指交叉放在案桌上,薄唇勾起一抹森冷的笑。 自从被当着人吼了之后,风沧澜就再也没去书房给宗正昱送东西,每日一问的嘘寒问暖也断了,待在屋里除了发呆就是发呆。 摄政王府过的平静。 而皇城却是暗流涌动,还在星云的使臣全部被要求待在驿站内。 期间有一个自认为自己国家有些实力的使臣,因为这件事大闹,结果等到的后续就是大批禁装侍卫将驿站团团围住。 原本闹腾的使臣瞬间安静了下来,其他不满的大臣看到这一幕瞬间息了声。从驿站往外看,外面的侍卫各个都是身手不凡,猜测皇城可能即将有大事发生。 厢房内 君时瑜透过木窗缝隙看着街上的场景,“你猜,风沧澜最迟什么时候来找本殿?”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六章走吧,回穹苍楼 湘绫瞳色一暗,声音夹杂着不愉,“属下不知。” 四个字刚出声,君时瑜的目光就从外面几乎看不到行人的街上转向湘绫。 狭长的狐狸眼中,目光幽深而沉沉,似乎是在等她重新回复。 湘绫眸色一滞,只能改口重新回复,“应该……快了吧。”说出这句话,她脸上闪过一丝阴翳。 君时瑜却嘴角含笑,灰白色的唇微微上翘,“快了,肯定快了。” 几天过去,皇城的形式越发严峻。 而风沧澜待在离院,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平摊的腹部已经有了弧度,在厚重的冬裙下,也若隐若现。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又开始飘起来的纷飞大雪慢条斯理的修理花瓶里的红梅花枝,这几天没出去都是这样度过。 木窗半开着,外面寒冷的风吹的风沧澜脖子阴嗖嗖的,放下修剪工具走过去把木窗关上。 忽的,她碰到木窗的手猛然一顿。 没有表情好多天的脸上,浮现一抹惊喜的灿烂笑容。 她…… 她刚才好像感觉到,孩子动了? 是……是动了! 瞬间,狂喜将她完全笼罩。亲身体会到这种胎动,风沧澜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了宗正昱。立马转身往离院外跑,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宗正昱。 跑了两步才想起来腹中孩子,她赶紧停下来,小心翼翼、满目重视。 脚步轻快赶往书房,脸上是控制不住的欢喜。 以前只是知道有孩子,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刚才那动的一小下,就像是孩子在用自己独特的招呼跟母亲打招呼,这让风沧澜迫不及待的想告宗正昱。 走到书房出来的青石子路上,就看到宗正昱在一堆人的簇拥下走出来。 风沧澜满脸明媚笑容,整个人都生动而灵气,不似往日那般茫然苍白毫无生气。 宗正昱走过来,风沧澜不受控制的快步飞奔过去,停在他的面前,脸上的笑容在暖色的阳光下格外的明媚好看。 那双沉寂了许久的秋水眸璀璨夺目,眸若星辰、熠熠生辉。 “昱昱,我跟你说件事!”她语气欢快,克制不住的高兴,“你知道吗?刚才……” 话未说完就被一只手推开,风沧澜一个踉跄后退两步。 稳住身形,笑容僵住,脸色一片惨白。震惊抬头就跟宗正昱那双充斥着冰冷陌生的凤眸对上,“别挡路。” 三个字,冰冷刺骨。 风沧澜全身血液倒流,手足冰凉。 一颗心不断下沉,彻底沉入冰低。 跟在后面的属下纷纷屏住呼吸,这个时候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好,好。”风沧澜心口窜起极胜怒火,抱歉的脸上笑靥如花,“不好意思啊,我拦住了王爷的去路。” “我挡了摄政王的去路。”她郑重其事的弯腰道歉,这一怪异举动吓的后面几个属下赶紧躲避,没人敢承受风沧澜这鞠躬道歉。唯有宗正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承受了这鞠躬。 “不好意思。” 她又一次鞠躬,后面的几个属下小心翼翼打量宗正昱。看到风沧澜三鞠躬的时候,各个脸色苍白。 三鞠躬这是在……诅咒摄政王吗?这王妃胆子也太大了。 三鞠躬完成,风沧澜朝着宗正昱露出一抹灿烂笑容,然后转身走到一侧,给一行人让路。 宗正昱剑眉轻压,剑眉微凝似乎是在控制着什么。 看着举止怪异的风沧澜,他目光略过,一句话也没说领着一众人离开。 风沧澜侧头看着那逐渐远离的背影,脸上那笑容越发明媚。 似乎是解脱了,又似乎是柳暗花明。 宗正昱离开的疾步忽然一顿,因为停得太快后面几个属下没注意差点撞上去。 几人纷纷站好,宗正昱微微侧头似乎是要回首,扭到一半的脖子突然没了动作。再有动作就是转回去直接离开。 望着雪中逐渐缩小的背影,风沧澜笑着回了离院。 来到案桌前,把压在书籍下的宣纸拿出来提笔把最后一个字写完整。 整张纸被五个正字占满。风沧澜拿起书写满的纸从中间撕开一分为二,拍在桌上。 把屏风上红色的大氅取下,在领口系了一个结。推开门就跟进来的宫商撞见。 见风沧澜披着大氅宫商下意识询问,“小姐是要出去吗?”最近外面…… “不是出去。”风沧澜秋水眸中没有一丝温度,冷的可怕,宫商见了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离开摄政王府。” “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她目光灼灼,看着宫商语速轻缓,就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不见以往的情绪激动。“说我无情也好,说我没心也罢。”这次下定决心了。 试过跟宗正昱重新开始,试过培养感情,甚至都说给下跪赔礼道歉了!宗正昱根本不给机会,一个针缝的机会都不给。 她就是自私自利,就是只想享受别人的好不想付出,就是没心没肺! 这段时间,做了两辈子以来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卑微、道歉、下跪! 她不是抖m受虐还巴结上去!就是宗正昱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她也不要再一味的伏低做小,卑微道歉! “我已经给机会了,五次机会啊,五次……”风沧澜平静的情绪陡然波动的厉害,深吸一口强行压下,“走吧,回穹苍楼。” “好多年没回去了,该回去看看了。” 风沧澜径直离开,红色的身影在白雪皑皑的世界格外显眼。 宫商回神,赶紧跟上,想到外面这几日的情况犹豫该怎么说时,已经到了王府外。 王府门口戒备森严,风沧澜刚准备出门就被侍卫阻拦,“王妃,特殊时期还请回府。” 他的阻拦让风沧澜眉眼瞬间锐利起来,那眼神带着寒芒,上位者的气势不带半分的遮掩,锋芒毕露,“怎么?现在你们都敢欺负我了?” “你们也想欺负我?” 侍卫一顿,想要解释,风沧澜拔高的声音再响起,“我偏偏就要出去!看你们谁敢阻拦!”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七章九五之位,能者居之。你,该退位了 气吞山河的一句话,带着王者之气蔑视众生。 侍卫阻拦的手颤颤巍巍收回去,颤着声音解释,“王妃,实在是今日特殊情况,王爷说……” “关我屁事!” “他说什么我就要听吗?”风沧澜目光如炬,寒芒尽显。 怒斥一声,收回锐利的目光径直离开。 宫商目光掠过侍卫,赶紧跟上风沧澜的脚步低声道,“小姐,今日的确是有……”话音刚响起,就被一抹沉静目光盯的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格外扎眼。 银装素裹的世界,风沧澜行走在白茫茫的一片中,万白世界中,一点红。 街头巷尾,空无一人。 整个皇城就像是一座空城,越走越觉着不对劲,风沧澜目光冷凝扭头询问,“这怎么回事?” 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记住网址 “今日……”宫商凝目低语,“这几日就是这样了,街上无人。” “是因为王爷……”她正要解释为什么会这样,风沧澜清冷而冷漠的声音立马将其打断,“不用说了,他的事与我无关。” 风沧澜转身往城外走,白茫茫的世界两个人影缓缓移动,异常的安静。 而此时,皇宫却是乌云密布、阴霾笼罩。 整个皇宫都是人心惶惶,宫人们齐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没一个敢出声。更是有胆小的直接晕死当场。 金銮殿上 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坐在龙椅上,整个人面色苍白。那双浑浊的瞳仁中尽显恐慌之色,“宗正昱!” 皇帝厉斥一声,色厉内荏,“放肆!你是想逼宫吗?” 殿中央 宗正昱一身黑袍衬托的整个人神秘莫测,高深而危险,滚边的金色祥云又为整个人整天几分贵气,优雅跟暗藏的戾气柔和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气质。 让人望而生畏,同时又贵气浑然天成。 即便是身在金銮殿中央,身处皇帝下方,也丝毫感觉不到低人一等,反而气场威压比龙椅上的皇帝更胜。 他双手负立,狭长的瑞凤眼合着,看不到眸中的情绪。 “放肆?”宗正昱阴冷的声音响起,语气平淡却给人一种无法喘息的压迫感,“看来,你还没看出来我这是想做什么。” “我这个模样难道不像逼宫吗?” 宗正昱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缓缓撩开眼帘。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哗然。 这几日能感觉到平静下的暗潮汹涌,猜测了任何一种造反或者是逼宫的方式,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 金銮殿上,早朝之时。 宗正昱竟然公然说出,逼宫造反次等词汇!简直是狂妄至极!丝毫不把其他人看在眼里! “你……你……”皇帝被宗正昱这句话气的脸色又青又紫,整个人抖的说话都说不清楚“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九五之位,能者居之。” “你,该退位了。”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最大逆不道的话。 能将逼宫这事,说成这模样,宗正昱绝对是世界第一! 不止说要皇位,连带着还嘲讽了皇帝无能! 能者居之,这四个字把皇帝气的脸色青紫,他站起来厉声大吼,“来人!来人!” “来人,把宗正昱押下去!” 狂吼声在金銮殿内回荡,回应他的只有回音。 满朝文武百官,每一个站出来,外面的御林军也没有丝毫动静。 “你们……你们……”皇帝颤着手指着满朝文武,最后目光聚焦宗正冶,“皇儿快!皇儿快把宗正昱杀了,这皇位就是你的。” 宗正冶全程低着头,没有回应皇帝。 顿时,皇帝才明白,这满朝文武竟然是被宗正昱控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人已经偏向于宗正昱了。 树倒猢狲散,如今宗正昱如日中天,这群人早就投靠了。 “哈哈哈!”皇帝陡然大笑,整个人似疯魔了一般,跌跌撞撞从龙椅上走下来,头顶的冕因此变得歪歪扭扭,“我才是星云国的皇帝!” “我才是!”在金銮殿上笑着走了一圈,他走向宗正昱,“我才是上天挑选的天子!我才是!” “那,你现在不是了。”宗正昱淡淡的声音重重落在皇帝心口,他癫狂的双眸中猛的嗜血狠辣,抽出袖口的匕首冲着宗正昱刺过去—— “呃……” 静,诡异的静。 皇帝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低头。原本该刺中宗正昱的匕首,此时此刻插在他的胸膛。 鲜红的血从匕首边缘溢出,染红了明黄色的龙袍。 大臣们屏住呼吸,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静的落针可闻。 皇帝的手握在匕首上颤抖着松开,宗正昱挪开抵着匕首顶端的手,抽出一条白色的手帕擦拭着指尖不小心沾染的血迹。 冰凉的声音缓缓溢出,没有一丝的温度情绪,“皇上玩匕首不小心刺中自己,重伤身亡。” “即日起,朕就是星云国的皇帝。” 皇帝还未咽气身亡,宗正昱就宣布已经死亡,大受刺激的皇帝口中鲜血不断涌出,“宗正昱!你不得好死!” “朕诅咒你,生生世世,孤家寡人!” 皇帝做着最后困兽之斗,垂死挣扎,再不能对宗正昱做出任何伤害,只能以诅咒的方式,想做出最后的一点伤害。 嘶吼的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 他话音刚落,满脸淡然的宗正昱脸色蓦的阴翳,狭长的凤眸中闪烁着狠辣的寒芒。 一股骇人的寒意荡开,弥漫整个金銮殿。 文武百官只感觉如坠冰窖,后背发寒,瑟瑟发抖。 “咔嚓!”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金銮殿中格外的清晰,众臣瞳孔一颤,看着在宗正昱手里滑落摔倒在地上的皇帝,彻底没了气息。 血在地上蔓延形成血泊,血腥味弥漫开来溢出金銮殿。 宗正昱深黑瞳仁中的阴翳让人望而生畏,后背发凉,对视一眼只觉着头皮炸裂! 他跨过躺在地上没了生息的皇帝,向着高位上的龙椅慢步而去。走到龙椅前方,在文武百官目光的逼视下悠悠落座。 鹰隼般的目光横扫全场,轻缓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霸气,“可有人有异议?”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八章风沧澜!回来! 众臣垂首,跪地齐呼,声音响彻云霄,“臣等参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齐呼,响亮的声音在金銮殿内不断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看着跪地俯首称臣的众人,宗正昱目光轻飘飘掠过,“免礼。” “谢皇上!” 众臣起身,宗正昱深黑的瞳仁似散不开的浓墨,注视着金銮殿上的每个人。 突然的平静,让百官心颤,纷纷垂首不敢出声。 察觉到这群人的小心翼翼,宗正昱磁性的声音轻缓而平淡,“现在是第一步,朕的目标是商洛大陆,是星辰大海。” 他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同大臣们说话。 这番话着实把一众大臣震惊到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吧? 摄政王……不!是皇上!皇上的最终目的是整个商洛大陆吗? “皇上,此时我们的兵力尚且不足以跟月夜国星云国两国对抗。”一个大臣站出来,虽然嘴上说着劝解的话,可是声音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整个商洛大陆,一统天下! 以后不会再有三国鼎立,更不会有小国番邦部落,整个天下只有星云国一国! 普天之下,皆是星云国之国土! 面对大臣的话,宗正昱没有应声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中是胸有成竹,仿佛事情已经成功了,“国不可一日无君,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无人敢争辩。 只有一个大臣站出来提问,“皇上,封后大典是否跟登基大典一同举行。” 说话的是一个爱拍马屁的大臣,特别会恭维人。风沧澜跟宗正昱夫妻情深人人皆知,他如此提议是想让宗正昱多看一眼,记住自己,赏识自己。 可这句话一出口,那些知道情况的大臣脸色微变,小心翼翼去看龙椅上宗正昱的表情。 果不其然,宗正昱一脸冰冷没有情绪,可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子却蕴含着冻死人的寒意。 大臣的提议让宗正昱想到离开王府时,风沧澜那怪异的举动,心口无端闷的厉害。看向大臣的目光就越发森冷阴寒,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既然你这般关心这种事,那就去牵线说媒。比起当官,你更适合当媒婆。” 大臣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望着宗正昱。 一个堂堂二品大臣,竟然被要求去做媒婆! 大臣是个人精,立马明白了自己这是拍马屁排到了马蹄子上连忙求饶,“皇上!臣的意思是,现在主要是登基大典,封后大典可以往后再进行。” “更何况……王妃也不适合做皇后。”顺着来不行,大臣换了一个方向,本来以为这样总该没问题,结果宗正昱挥手直接让御林军把大臣带出去。 “皇上,皇上你听微臣解释!你听微臣解释啊……”嘶吼声从金銮殿外传来,越来越小。 被押走的大臣跟进来的问情擦肩而过。 进入金銮殿,问情双手抱拳,“皇上,有急事!” 他满脸严肃跟焦急,宗正昱剑眉微压,带着一股极强的压迫感从龙椅上走下来,出了金銮殿挺远才道,“何事。” “王妃她出府了。”问情如实禀报。 宗正昱凤眸一沉,撩开眼眸。寒潭似的深黑瞳仁静静看着问情,“你是成了她的人?” “风沧澜让你来的?”沉冷如冰的声音让问情一顿,宗正昱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不是王妃让属下来的,是王爷你曾经吩咐的。”问情出声,望着那离开的背影声音严肃,“保护王妃,有危险动向立马禀报。” “而且,王妃不是出府了,是离开王府。”话落,他又加了一句,“永远。” 宗正昱离开的步伐猛然一顿,心脏如被千万根针扎,心如刀绞。 撕裂的疼痛伴随着绞痛从心脉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句离开王府,永远。让他全身僵硬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冷漠无情的凤眸中翻滚着痛苦跟挣扎,剧烈的疼痛让他喘息不止,凌厉刀削般的俊脸上,一片惨白。 “王爷,问情不知道您王妃发生了什么矛盾。但您跟王妃的一路,跟王妃怎么在一起的,问情是亲眼所见。” “两情相悦,最终要走到两看相厌吗?” “王爷,希望您没有忘记,曾经是用了多少手段才将王妃留下来,才走到现在这种地步的。”问情真挚的质问声,直冲宗正昱的灵魂深处。 “王妃的性子,王爷应该比任何人了解,一旦决定的事再无回转的余地。”风沧澜一旦离开皇城,那就真的此生再无可能。 痛,从心脉传递神经。 宗正昱捂住胸口,背对着问情的肩膀不停的颤抖。 “王妃往城门方向去了。” 问情的声音刚响起,宗正昱的身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雪停了,阳光乍现。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风沧澜只感觉全身舒适。 停在城门口,她抬手伸出去感受来自太阳的温暖,“终于雨过天晴了。” 宫商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再环视四周。 拧眉只觉着奇怪,最近……没有下雨啊。 放下手缩回大氅内,她转身直奔城门外走。 宫商回神紧随其后,两人走到城门口还没出城门就被士兵阻拦,“今日不可进出皇城。” “那我偏要出呢?”风沧澜抄着手,笑意盈盈看着士兵。 看着那笑容,士兵脸颊微红,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姑、姑娘,今日上面吩咐下来,任何人不可进出皇城。” “姑娘若、若是真要出去、明、明日再来吧,今日实在不行。” 瞧着刚才还干瘪瘪拒绝的士兵突然这种模样,跟在宗正昱身边这么久也练到了炉火纯青,撒娇技能什么的不用酝酿情绪开口就来,“这样嘛……”她低眉一副忧伤的模样,嫣然就是一个忧郁美人。 让人忍不住想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那可怎么办。今日回不去家里父母一定会担心的。爹娘身体本就不好,若是因为担心我伤了身体,那我可真是不孝……” 哽咽抽泣说来就来,士兵看着她这模样心疼又为难,“可……”刚要拒绝,风沧澜含泪的秋水眸抬起来,眼微发红我见犹怜。 士兵一咬牙,“你赶紧走。” 湿润的睫毛下,泪水包裹的秋水眸闪过一丝笑意。她满眼欢喜直跟士兵道谢,“多谢军爷。” 跟士兵屈膝道谢后,风沧澜半掩面离开。宫商从惊愕中回神,赶紧跟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迈向城门外。 “风沧澜!回来!” 正文 第四百八十九章和离书,放在离院了 冷如冰窖的声音夹杂着翻腾的戾气,低吼的声音夹杂这一抹不易察觉的颤抖。 刚要踏出皇城的风沧澜脚下一顿,转身回首。看着皇城内的宗正昱朱唇微扬,微笑灿烂。 宗正昱呼吸一滞,心口传来的撕裂疼痛。一股惶恐灵魂深处升起。 雪白背景下那抹红色身影的主人灿烂轻笑,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略显不健康的肌肤上,为其增添了几分暖色,衬托的整个人越发明艳。 褪去了脸上的病愈之气,整个人明媚阳光。 微红的秋水眸还浸着一层水花,仿佛含着一汪清水,波光潋滟却又叫人心生怜爱。鸦羽般的睫毛在下眼睑浮现一片阴影,如星辰般的眸子璀璨夺目。 “你闹什么!”宗正昱心口一颤,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带着几分沙哑跟恐惧。 “闹?”风沧澜垂眸轻笑,“我哪里闹了?”她忽的又抬眉,“我离开,最高兴的莫过于摄政王你才是。” “和离书,放在离院了。”她的声音果决,不带半分犹豫。 和离书这三个字,似一把利剑直击宗正昱胸膛。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颤,狭长的凤眸痛苦之色挣扎,单手捂着胸口脑子里回荡的全是和离书三个字。 “就这样吧。”见宗正昱有挣扎回忆起来的迹象,这次风沧澜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满心欢喜的去帮助恢复记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曾经期盼过,可是一而再再而三。 只要……宗正昱但凡只是把她当一个合租的陌生人,她都能坚持下去。 可他却,再三的说出那些话,那些宗正昱根本不可能说出的话,每次说一句她的脑海里对宗正昱原本的模样就减弱一分。 现在一想起宗正昱,她的脑海里全是那些陌生冰冷的面孔,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被这些恶劣的情节覆盖。 她都快想不起来,宗正昱之前跟她是什么模样了。 再这样下去,她对宗正昱的印象会变成现在这个满眼冰冷无情的人,现在离开保留那最后的一点美好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挪开看着宗正昱的目光,她的情绪格外的平静,也就是这样的情绪让宗正昱心口越发的心如刀绞。 看着那鲜红的身影转身,心口、脑神经,全身上下各个器官都传来剧烈的疼,整个人似要炸裂一般。 “风沧澜!我再说一遍回来!”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的话。 这让风沧澜离开的背影一顿,转身回首,眺望看去整个人周身气场变的锐利而锋芒,“你是在命令我?” “你目前还没这个能力。”清冷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不见往日温情。 宫商站在一侧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眼底浮现一片担忧。 “什么时候,有这个能力再来命令我吧。”她看着雪地那黑色身影,眼底只剩下绝情跟冷漠。就像宗正昱看她那般。 接触到这般冰冷的目光,宗正昱呼吸一顿,捂着胸口整个人弯下了背脊。 单膝跪在地上脸上被痛苦之色侵占,闪过无数色狰狞挣扎之色。 他这般模样没有引起风沧澜任何注意,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宗正昱,风沧澜冷眼旁观,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半晌,风沧澜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察觉到风沧澜的动作,宗正昱厉声嘶吼,“拦住!拦住王妃!” 宗正昱发话,皇城城门在沉重的声音中关上,所有士兵阻拦离开的通道。 寒风吹的披散的青丝飞扬,风沧澜傲然而立于雪地严寒之中。 周身萦绕的寒意,比四周吹起的风更为冷冽,“他们只怕是拦不住,要不摄政王你来试试?” 冰冷的眉眼中似覆盖着一层寒冰,只看一眼就叫人心头发寒。 宗正昱半跪在地上的身体慢慢站起来,脸色苍白,斜飞的剑眉紧拧,压抑着痛苦之色。 深黑的瞳仁如墨似渊,看一眼就会坠落其中不断下沉。 二人相望,寒冷的四周充斥着硝烟的味道。 暖色的阳光洒在两人一黑一红的身影上,犹如武林高手在较量。 “风沧澜,回去。” 还是这句话,回去。 没有原因,带着命令不容置疑的口吻,这样的语气更让风沧澜生出反骨之心。 这天底下,还没人能命令她做事,“我说了,摄政王有能力可以让我回去。” “将风沧澜带回王府!”宗正昱下令,四周的士兵齐齐逼近。风沧澜大氅下的手一挥,还未靠近的士兵被震到三米之外。 “我说了,摄政王你可以试试。”森冷的眉眼中,透着彻骨的寒意。 宫商眉头一拧赶紧上前小声提醒,“小姐,您腹中……” 话未说完,一股凌厉的掌风袭来,吹的宫商青丝飞扬。风沧澜眸色一凝,满目阴翳,拽着宫商的手腕往后一拉。 凌厉的掌风直袭风沧澜,看到骤然出现的人宗正昱瞳孔一缩,手中掌风一抖连忙拐弯跟风沧澜擦肩而过。 附带着内力的一张从风沧澜脸颊擦过,耳畔的碎发掉落几根在雪白的地上格外显眼。 她垂首凝视着地上掉落的青丝,陷入深深的沉思。 风在吹,寒意飘散。 四周鸦雀无声,静的诡异,只有呼啸的寒风。 “你……”风沧澜缓缓抬头,目光聚焦宗正昱径直走去。 她诡异的举动惹的宗正昱不自觉想要后退,可最终还是被理智制止。 风沧澜凑近宗正昱的脸,目光一寸寸从他的脸上扫过,每一处都不放过。 二人靠的极近,仿佛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 良久,风沧澜后退一步摇着头语气颇为可惜,“你是宗正昱。”盯着宗正昱的美眸一片认真,“可你不是我的宗正昱。” 宗正昱还是宗正昱,但是不是她的宗正昱。 属于她的宗正昱,在摄政王府外从抹除记忆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不存在了,永远回不来了。 她的目光从宗正昱的脸上转移到那只捂着胸口的手上,简陋粗糙的红豆手链在黑色锦袍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扬手一抓,宗正昱下意识避开就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看到这个举动,风沧澜低声轻笑。蓦的,脸色大变,一把捏着宗正昱的手腕,将红豆手链强行取下。 宗正昱立马护住手腕的红豆手链,两人拽着谁也不让谁。 风沧澜眸色一沉,决绝一拉,“啪!” 正文 第四百九十章我们需要冷静一下,先分开一阵吧 红豆手链从中间断开,丝线串成的红豆“哒哒哒”的掉落在雪地中。艳丽的红色落在雪白的地上,格外显眼。 宗正昱瞳孔一颤,看着散落一地的红豆手链,一颗心如坠深渊。分明的轮廓满脸苍白,痛苦之色挣扎,惨白的薄唇轻颤。心头传来的疼痛导致呼吸困难,胸口跌宕起伏喘息不止。 痛苦的呻吟从宗正昱嘴里溢出来,似蚊吟,刚出口就被一阵风带走。 他紧闭着凤眸,垂首捂着胸口,压制着心口传来的痛不欲生。 “不要,不要。”压抑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再睁眼,狭长的瑞凤眼下是疯魔癫狂之色。 风沧澜站在旁边,看着趴在地上在雪地中乱刨,一颗一颗捡起相思豆的宗正昱眼底浮现一抹悲痛的笑。看重死物又如何,该怎么对她同样是怎么对。 “坏了,怎么坏了,不能坏。”宗正昱趴在地上翻找,嘴里不断溢出字字句句自言自语。 风沧澜心口掀起一股浪潮,眼眶微红赶紧挪开目光。不能被表象骗了,宗正昱已经不是以前的宗正昱了,回不去了,什么都回不去了。 深吸一口,将涌上来的情绪压下,转身径直离开,不带半分犹豫。 刚走两步,风沧澜被忽的一撞被人从身后搂住。下意识挣扎,耳畔响起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疯狂,“澜儿。” 记住网址 轰—— 风沧澜全身僵硬,瞳孔猛然一颤。整个人似被施展了定身术,脑海里一片空白。耳畔全是那声,在梦里才能听到的澜儿。 “我不是故意弄坏你送的礼物的,我找……我马上找,我一颗不漏的找回来,澜儿你不要生气不要走,我都能找回来的。”磁性的声音轻颤,他搂着风沧澜的手都在发抖。 小心翼翼、害怕、惶恐、仓皇无措,所有的情绪齐齐迸发,将宗政昱整个人笼罩。 风在耳畔吹,风沧澜瞳仁缓缓恢复正常,樱唇微颤,哽咽的声音带着呜咽,“昱昱?"试探的声音中带着不确定。 宗正昱搂着风沧澜的手将其转过来,磁性的声音深情,锋利的眉眼下是柔情万千,“是我,是我。” “你……想起来了?” “你记起来我是谁了?”她哽咽的声音颤抖的都快听不清说什么,干涉的双眼涌出一层泪水,朦胧视线、眼前模糊。 盈盈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滚滚而落,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见其落泪,看得宗政昱心如刀绞,心尖处疼的轻颤。骨节分明的手指拭去其脸上滚滚而下的泪水,一手捏着相思豆一手小心翼翼的捧着风沧澜的雪腮,“记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你是澜儿,你是我夫人,你是我最爱最爱的人。”声声的沙哑掷地有声,捧着风沧澜的脸颊满眼珍视。低头亲吻她湿润的眼尾,目光聚焦泛白的樱唇,缓缓挪去还没亲下去就被一只手猛的推开。 宗政昱被推的后腿半步,墨色瞳仁看去,就见风沧澜满脸淌泪。 嘶哑的低吼声通过寒风传开,“谁让你替我挡了!你自作多情干什么!” “你替我挡干什么!” “我要你给我挡了吗?!” “你……”风沧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含糊,“你就是喜欢替别人做决定!就是唯我独尊!凭什么你想替我挡就替我挡!” “不想让我忘记一切!你就忘记我?” “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记不起来了,我怎么办?” “宗正昱!你这个自私自利的王八蛋!我恨死你了!” “恨死你了——”低吼声响彻云霄。 雪又下了起来,落在风沧澜一头青丝上。 那声声恨死你了,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戳入宗正昱心口最深最没有防备的柔软之处。 “澜儿……”宗正昱双眸血红,凤眸爬满了红血丝。瞳仁中压抑着的疯狂跟偏执似逃出牢笼了一般,深黑的瞳仁饱含戾气跟癫狂。 风沧澜被这目光盯的心头一颤,眼底划过一丝被惊色。 这一抹情绪将宗正昱从黑暗中拉出来,眼底的骇人暴戾跟嗜血转为仓皇无措,沙哑的声音带着浓厚的祈求,“澜儿不要恨我,不要恨我好不好……” “我去把相思子找回来,一个都不少,你别生气。”说着宗正昱就跪在雪地翻找,一堆雪翻来覆去,找的两手通红。 风沧澜擦干泪,看着跪在雪地中的人,“你起来!” “等等,还有一颗,还有一颗没找到。”他趴在地上处处翻寻,最后终于在雪堆里找到了最后一颗相思子。 捧着一手的相思子,宗正昱欢喜的走向风沧澜,“澜儿你看,你送给我的手链我全都找回来了,一颗都不少。” 双手捧着鲜红的相思子递过去。风沧澜扬手一掀,掌心的相思子全部洒落在雪地中。 宗正昱匆忙把相思子捡起来,“没事没事,我马上捡起来。” 明知道风沧澜的意思,却故意装作不知道避开目光,逃避她的眼神。 看着宗正昱风沧澜心口一股烦怒涌上心头,走过去把捡起来的相思子一把打落,“宗正昱你够了!” “你觉得,我们现在的问题是相思子吗?你知不知道,你被抹除了记忆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这段时间你是怎么对我的?”她低声怒吼呵斥,宗正昱却像是听不到一般把打落的相思子再次捡起来,握在掌心。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凶我,甚至还三番四次的想堕掉孩子!” 宗正昱捡相思子的动作僵住,猛的站起来跑到风沧澜身边,凤眸落在那略显凸起的小腹抬头看去,紧张的声音满是担忧,“我们的孩子可还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风沧澜厉声大怒,“被爹想方设法堕掉,能好吗?” “不是……”宗正昱摇着头,“那不是我……” “是你,即便是被抹除记忆你还是宗正昱!”这段时间压抑在心口的情绪,在这一瞬爆发。知道宗正昱恢复了记忆,风沧澜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情绪,宣泄着自己的怒火,因为从心底就有一个念头。 只有昱昱,才会纵容胡闹,承受怒火。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知道不会离开才敢宣泄自己的负面情绪跟胡作非为。 宗正昱薄唇微动,最后沉默无声。 看到他这般模样,风沧澜一腔怒火涌上心头,控制着情绪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我们需要冷静一下,先分开一阵吧。”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一章我给你跪下,把心掏给你好不好!? “不!”宗正昱拒绝的话脱口而出。全身血液倒流,手足冰凉。 分开一阵四个字,犹如锯齿锯着宗正昱的心,钝痛传遍四肢百骸。寒冷的跟吸入胸口,整个人遍体生寒,“澜儿不可以,不能分开。” 一旦分开,给冷静思考的机会恐怕就是永远! “我错了,但是那段时间我真的不知道……”他慢慢走过去,冻红的手拉住风沧澜的手腕,“澜儿,不要分开,我不要分开。” 将风沧澜牢牢禁锢在怀里,任由她的捶打不放手,承受着对面的拳脚。 “放开!分开对你我都好。” “不好!我不好!分开了我会死的。”他沙哑的声音压制着情绪,导致声音颤抖不止,“澜儿,你离开了我会死的。” “那你就去死吧,放开!”风沧澜又抓又打,宗正昱还是不放,最后一口咬在其肩膀上。对面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搂着的手不断没有松开反而搂的更紧。 “不放,死也不放。”沙哑的声音响起,嗓音里满是疯狂。看着风沧澜发红的瞳仁满目偏执跟执拗,恨不得将其揉在身体里,“我死也不会放的。” 咬着宗正昱肩膀,从开始的狠厉到最后慢慢力度越来越小直至松开,整个人扑在宗正昱的胸膛哭的撕心裂肺,伤心至极。 哭泣声传来,宗正昱赶紧松了些禁锢的手,以为是用力太大弄疼了。心口阵阵撕疼,整颗心犹如被撕裂一般,说话的声音仓皇无措,“澜儿,你别哭。” “别哭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说到此处,他改口道,“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澜儿不走好不好。”声声的祈求声,犹如风沧澜之前求他重新开始那般,卑微求着。 “不好。” 果决的拒绝声,犹如一道天雷将宗正昱头顶劈了下来。 宗正昱怔愣僵在原处,看着怀里双眸噙泪,哭的眼梢鼻尖发红的姑娘。睫毛上的泪水滴落在眼角,顺着流淌而下。 风沧澜目光如炬,直勾勾看着近在眼前的人。 宗正昱恢复,这两个月堆积压抑的情绪似找到了发泄的地方,恐惧、害怕、无助。就像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 在对上那双狭长的瑞凤眼时,更是来势汹汹,刚稳定好的情绪再次崩盘。望着她哑声嘶吼,“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怎么过来的。” “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多害怕。明明是一张脸天天冷漠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我。你恢复之后还故意闭口不谈,甚至连一句解释安慰哪怕是认错的话都没有。” “宗正昱,我甚至觉得,你根本就不爱我!” “你听听说的话,从始至终都是别离开!别离开!” “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就是占有欲强!认为我是你的东西所以绝对不能离开!只能留在你的身边!”她的红着眸子嘶吼,响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城门处四处飘散。 宗正昱搂着风沧澜的手臂猛然一僵,苍白的脸上凝滞片刻后,化为前所未有的狂色,“我爱你!” “澜儿我爱你!”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似乎是在强调这个事。 风沧澜抹着泪把宗正昱推开,“算了,我现在不想谈这些。现在你我情绪都不稳定过段时间再说吧。” 她转身要走,后面宗正昱凤眸里的癫狂让人心惊,嘶吼的声音颤抖不止,“澜儿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我给你跪下,把心掏给你好不好!?” “好啊!你掏啊!”风沧澜陡然转身,盯着后面一身黑色锦袍的宗正昱,眉眼尽是怒气,“你掏!” 宗正昱屹立在寒风中没有动作,风沧澜轻嗤一笑,扭头离开。 “啪!” 一阵声音响起,宗正昱跪在雪地中,转身准备跟着风沧澜离开的宫商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这…… “那样澜儿就能留下来了吗?”沉静的声音格外理智,没有一丝的冲动,仿佛全部是深思熟虑后说出的话。 风沧澜头也不回,声音寒凉,“对!” 果断的回答,宗正昱从袖口掏出匕首就往心口插去。 察觉到后面的动作耳尖微动,反手一掌一股掌风打去。刚刺入胸膛的匕首被打飞,胸口溢出鲜血,在黑色的锦袍上不太能看得清楚。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是格外明显。 看着那淌血的伤口,风沧澜心口揪疼,呼吸心脏都疼的发颤。再看宗正昱苍白的脸,薄唇也疼的没有血色,一口气上不来,怒从心生,“想死别在我面前死!” “澜儿……”望着雪中红影,祈求声发颤。 风沧澜扭开目光,不让宗正昱发现眼底的心疼之色,“你给我起来!” 宗正昱赶紧站起来,将相思子小心翼翼收起跑到风沧澜身边,“澜儿跟我回家吧。” 风沧澜没有出声,宗正昱继续道,“天冷,吹凉了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澜儿……”伸手去牵风沧澜的手,一股冰冷从掌心钻入心尖,他习惯性把那双冷冰冰的手拽到袖口中,两只手合着把小小的手完全包裹住。 刚捂好准备暖手,才发现现在他的手更冷。赶紧松开怕冷着风沧澜。 他一系列的举动被风沧澜尽收眼底,脑海里宗正昱冰冷陌生的眼神,以及冷漠的态度逐渐模糊。曾经的点点滴滴似潮水般涌来,将风沧澜淹没其中。 这一次,她没有反抗。 心里很明白,宗正昱之所以会忘记,一切还是因为她。 之前说的那些话,完全是无理取闹。 宗正昱是关心担心,才会挡下湘绫为她设下的阵法。 这一切的一切,宗正昱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她。被抹除记忆后的事情不受任何人控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那段时间就算宗正昱再怎么过分,她都忍着,期盼着能恢复正常。 在一次次期盼中失望,最后是在宗正昱不顾她身怀有孕,当众推攘她中彻底放弃。 感觉老天在玩她,放弃的时候宗正昱想起来了。 “澜儿……”宗正昱深黑的瞳仁中充斥着小心翼翼,“跟我回家好不好?” 风沧澜依旧不动如山。 宗正昱俊脸惨白,捂着被刺伤的胸口冷吸皱眉,“嘶——”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二章我们分开,孩子不会没有父亲。相反会有很多 俊美无俦的脸上是痛苦的皱眉,好似胸口的疼的十分离开。 剑眉紧拧、薄唇紧抿,明明疼的厉害,却死死压抑控制。 痛苦的呻吟声从宗正昱嘴角溢了出来,随着一阵风吹到风沧澜耳中。她瞳仁微暗下意识过去,“哪儿疼?” 担忧的语气,着急的神情被宗正昱尽收眼底。他一扣住风沧澜的手腕将其拉到怀中禁锢,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满是欢喜之色,“澜儿你在担心我。” 果断肯定,不是询问。 撞在宗正昱怀里的风沧澜微顿,反应过来是在骗她双手推攘着胸口,“宗正昱!你竟敢骗我!” “澜儿,跟我回家,怎么处置都依你。”他低声轻哄,知道风沧澜还关心在意心里踏实许多,“想报这段时间的仇也依你,咱们先回去再说好不好?” 风沧澜推攘的手没有停止,完全没有先回去的打算,“我不回去,王八蛋!你敢骗我!” 对面抗拒的态度格外强,想到风沧澜看重孩子,对孩子注入了满腔母爱。宗正昱换一个方向切入,“澜儿,你能吹风孩子不能吹,而且……咱们如果真的分开,孩子就没有父亲了。上私塾肯定会被其他同伴笑话。” 宗正昱循循善诱,以孩子引导风沧澜跟着他一步步走。 不得不说,宗正昱还是了解风沧澜的,这段话让她陷入了沉思。 “澜儿……”蛊惑的声音再响起,风沧澜慢悠悠点头,抬头看到宗正昱那双深黑如墨的瞳仁瞬间清醒。明白宗正昱是抓住软肋在套路,反骨瞬间出现。 她纤细的手放在微微凸起的小腹,樱唇翘起一抹弧度,“我们分开,孩子不会没有父亲。相反他会有很多。” “毕竟,以我的美貌、才华再嫁,甚至是招面首都会有很多男子趋之若鹜。” 风沧澜微红的眼眶带着刚哭过的水润,明眸被泪水冲刷之后更加清亮。秋水眸中充斥着认真,一副真有这种打算的模样。 宗正昱黑瞳一颤,狭长的凤眸里一闪而逝的暴戾,压抑在瞳仁深处的占有欲跟偏激冲破牢笼禁锢,看着风沧澜的目光漆黑摄人。 搂住腰肢的手猛然用力,微凸的小腹抵在两人间,低沉的声音带着让人颤栗的疯魔,“不可能!想都别想!” “你是我的夫人,孩子是我的孩子谁敢!” 漆黑的目光在跟风沧澜那双透亮的明眸对视下,片刻就败下阵,放软声音放低态度,“澜儿,这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能让他叫其他人父亲。” “怎么不行?”宗正昱态度软了下去,风沧澜的气势就占了上风,冷声凌厉,“摄政王你别忘了,你可是趁着我昏迷,想堕掉孩子!” “从那一刻起,你就没资格做父亲了。” 提起堕胎,风沧澜的声音急速转冷,比四周吹的风更还冷两个度。 再提此时,宗正昱一颗心沉入冰底,“那……”刚说一个字,后面的声音消弭在无尽的寒冷中。 “先分开吧。”若说刚才分开是气话,现在完全是深思熟虑之后。 起初跟宗正昱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对自己好,毕竟也不是冷血动物有感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心头多多少有点感触,加上那时候对宗正昱也有点好感,答应留下两人在一起试试。 她是抱着谈恋爱的想法去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的竟然深陷其中甚至孩子都有了。 最可怕的是,她不排斥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甚至非常欢喜。 这几年跟宗正昱在一起,她都感觉自己的獠牙被磨平不少。 现在静下心回想一下,她有一种深陷宗正昱编织的温柔情网中。人一旦在舒适区待久了,就会慢慢颓废沦陷。 理智占上风,回忆这段是假的卑微讨好,伏低做小,她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情。 放在五六年前,若是有人跟她说以后会这个样子,她一定会哈哈大笑。可现在事实就是发生了。 待在舒适区,天塌下来后面有人顶着,长期以往的下去就会产生依赖心理永远脱离不了,所以前段时间才会连下跪这种蠢事都能做得出来。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模样。 如果……这一切并非顺其自然,而是蓄意为之,那……风沧澜只感觉浑身寒凉,手足冰冷,看着宗正昱的眼神带着极强的防备、戒备以及警惕。 若真是如此,一切都太恐怖了。 风沧澜陡然怪异的眼神,带着戒备警惕让宗正昱心头一慌,“澜儿你怎么了?” “我需要冷静一下。”她慌乱的声音中带着迷茫无措,曾经被算计过导致心思敏感,甚至看待事情都带着阴谋论。 说实话,宗正昱的感情来的很奇怪,莫名其妙不知原因就喜欢了。可若是宗正昱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故意……那好像就能说得通了。 喜欢看狗血虐文,善脑补,一件事能引发无数联想,风沧澜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想了很多,风沧澜忽的抬眸,目光灼灼盯着宗正昱带着审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宗正昱一顿,沉思片刻仔细思索,最后摇头道,“情不知所起,可能是一见钟情吧。” “呵!”风沧澜轻嗤一笑,声音极冷,“摄政王您的意思是,我们初次见面你掐着我脖子要我性命的时候一见钟情?” “那您可真是与众不同。”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明显没有相信这番话,“都冷静三天,三天之后再说。”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原路返回往皇城里面走。 宗正昱心底升起一抹前所未有的恐慌,望着那离开的身影有一种离开了就不会回来的感觉。想到这点拔腿追过去,“澜儿你要去你哪里,腹中还有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画府。” 两个字再无声音。 知道风沧澜定了主意再劝也不会更改,宗正昱追逐的脚步最终停下。凤眸阴翳、满脸暴戾,抬手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看完全程的宫商赶紧挪开目光,低头离开。宗正昱立马跟上。 雪慢慢飘落,落在一片鸦羽般的浓密睫毛上,引得睫毛轻颤,狐狸眼下幽瞳一片森寒阴鸷——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三章还是清哥哥最好啦 黑色长靴踏在雪地,留下了一个极深的窟窿,头顶肩膀都累积了薄薄的一层雪,看模样是在那里站了许久。 病态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灰白色的唇若有若无的勾着一个弧度,看起来似在微笑可是却叫人毛骨悚然。 整个人萦绕着阴寒之气,让人不寒而栗头皮发麻。 跟在后面的湘绫垂头埋首,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湘绫,你同本殿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凉薄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彻骨的寒意,“宗正昱怎么恢复记忆了。” 湘绫低着头的肩膀一颤,在君时瑜的声音中缓缓抬头。杏眼中充斥着不解跟疑惑,以及满脸的诧异,“属下也不知为何……”虽然她在阵法上做了手脚修改,可是阵法是百分之百已经成功了。宗正昱根本不可能恢复记忆。 可现在就是…… “不是你做的手脚?”君时瑜纤长的睫毛下,狐狸眼中那双瞳仁闪烁着死寂跟幽芒。湘绫瞳孔一颤赶紧摇头辩解,“不是,属下绝对没有做手脚。” 君时瑜没有回应,那双黑暗幽深的瞳仁沉沉盯着湘绫,看得人头皮发麻,心底深寒。 良久,君时瑜挪开目光,黑色的身影向着前面行走,灰白色的薄唇轻启,“希望不是,你应该知道本殿对背叛者的那套手段。” “希望,那些永远不会用在你的身上。” 记住网址 凉薄的声音通过寒风吹入湘绫的耳中,寒意从耳里钻入心中,整颗心被冻的冰凉发颤。 画府 风沧澜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大雪纷飞中,空旷的大街上她的身影就显得格外显眼。 宫商跟在后面,边走边回头,是不是瞄一眼跟在后面一段距离的宗正昱。看了之后又将目光转向风沧澜,那些劝解的话,在看到那满脸寒霜之后吞咽了回去。 “澜儿。”画府大门打开,画书清一身青色长袍走出来。 走动间,鬓角的两缕长发微动,步伐沉稳整个人瞧着沉稳内敛,一股子清贵公子的气息扑面而来。面如冠玉、芝兰玉树,俊美秀雅。 跟在后面的宗正昱看到出门的画书清脚下一顿,袖口下的双手无意识握紧,深黑的凤眸盯着画书清去牵风沧澜的手。 画书清伸手牵来,风沧澜下意识要避开。刚挪开两分,察觉到后面锋利的视线手中动作立马主动迎过去,牵着画书清笑靥如花,“清哥哥,我可能要来打扰你几天啦,你不会嫌弃我吧?” 她过分的热情跟亲昵让画书清感觉怪异,察觉到一股炙热的视线追随看去,就见站在后面不远处的宗正昱,满脸冰冷、目露寒霜。 掠过他收回视线,目光停留在风沧澜挽着自己的手腕上语气宠溺,“澜儿来清哥哥欢迎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嫌弃。” “画府别的不多,就是住处多,想住哪儿自己挑。住一月还是一年甚至是一辈子清哥哥这里都欢迎。” “还是清哥哥最好啦。”风沧澜甜软的声音带着撒娇,冲着画书清甜甜一笑。 宗正昱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风沧澜娇憨甜美的欢笑。 那笑容犹如一把利剑深深刺入宗正昱的胸膛,让他发狂让他不受控制,让他暴躁,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两人分开。 但是宗正昱知道,现在风沧澜正在生气,这样做只会更加愤怒。 两人在欢笑声中进入画府。 宗正昱快步想跟上,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望着占地面积颇大的画府,双眸闪烁着暗光戾气。 一进画府,风沧澜挽着画书清的手就松开了,刻意的远离了一步保持距离。 她的动作被画书清看在眼里,抿唇一笑调侃道,“看来我这个清哥哥是个工具人,用完了就甩,半分都不停留的。” 风沧澜微愣。 瞧见她这样画书清轻笑一声,“这般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幼稚。” “你那样刺激宗正昱,万一他失控打进来怎么办?按照宗正昱以往的破坏程度推算,那我这画府可就全废了。” “他不会。”风沧澜斩钉截铁。相处这么长时间,宗正昱多少了解她的脾气。这个时候刚强来硬来,那就真的是踩到了她的底线。 “你倒是自信。” “那怎么……吵架了?”画书清就像是哥哥关心妹妹的感情生活一样,风沧澜瞥了一眼,“怎么?想当知心哥哥啊?” “借我住几天,我想单独静静。” 风沧澜没有说任何两人的原因,就跟着侍卫带领离开,宫商赶紧小跑跟上。 画书清看着离开的两人伸手接住一片雪,看着在掌心化水的雪花声音徐徐,“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样倒是快了不少。” 风沧澜一进画府就是三天。宗正昱就在外面守了三天。 原本计划好的登基推迟,百官疑惑却不敢说一句话,隐隐约约是知道,摄政王跟摄政王妃闹矛盾了,似乎还挺大。 摄政王妃都离家出走了。 这三天,驿站的使臣还是只能在驿站活动,不能出门。 皇城的百姓倒是能自由出入了,不过能明显感觉到街上的巡逻增强了很多倍,就算是底层的普通百姓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每个人脸上都是严肃、愁容没一个人脸上有笑容,甚至那些街头恶霸都因为这样压抑的气氛不敢作乱。 现在这个非常时刻,反而是秩序最好的时候。 画府 风沧澜想了三天也没想明白,本来就心情烦闷,加上怀孕的原因更是暴躁的想发脾气,整个屋子偏暗,光线不明朗,就更加容易激起埋藏在心底深处最黑暗的情绪。 “哐哐哐!” 敲门声响起,风沧澜起身开门,拉开房门看到是画书清眼底的暴躁烦闷压制了些。 “我看你都没出门,还选了这么一个偏暗的位置,出来走走吧今天有太阳。” 风沧澜下意识要拒绝,画书清就把房门打开了,“别天天闷着了,你受得住孩子受不住,开心点。” 说到孩子风沧澜点头妥协,转身关门目光掠过画书清的后面,一双墨色如黑夜的瞳仁沉沉看着这边—— 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澜儿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精神有问题 风沧澜眉头一撇,看向画书清,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质问。 “咳,也是没办法了,他一直待在府外影响挺不好的。”画书清稍作解释,然后就以有事要离开做借口,留下风沧澜跟院子外面的人。 收回看着外面之人的目光,风沧澜转身进屋就要关门。 宗正昱料到她的举动瞬移而来,一只手挡住即将关上的门。 “嗯……”一阵痛苦的闷哼声响起,风沧澜的视线聚焦被门夹住的双手,下意识想要松开却在理智消失的一瞬拽住,最后就让门一直夹住宗正昱的手。 放松了一些,只要他抽手离开就不会有事,但也绝对无法强行闯进来。 “澜儿,我们聊聊吧。”宗正昱的声音有些沧桑,整个人也显得疲惫不已。 这段时间似乎是没有休息好,眼底一片淤青,下巴处的胡茬也没清理干净,像一个失意的中年男人,布满红血丝的凤眸中夹杂着祈求,“我们不能这样,有事情要解决,不能闷在心里,这还是你说的不是吗?” “澜儿,让我进去吧。今日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话未说完,他一阵猛烈的咳嗽,疲惫的脸咳的很是苍白。 风沧澜柳叶眉一皱,眼底浮现一片担忧。 侧身让开把门打开,宗正昱猛咳的脸上出现一丝惊喜,进屋后将房门关上。 还未说话风沧澜的声音先响起,“说吧,聊什么。” 声音依旧冷淡,却在回屋时倒上了一杯茶放在桌上。 白烟袅袅,散发着热气。 宗正昱眼底一颤,心头发暖,双手捧着热气腾腾的热茶,“我这三天想了很久,澜儿你问我什么时候喜欢的,我把我们从认识到现在的事情都过了一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但我知道,我不想让你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宗正昱目光炽烈而认真,望着风沧澜似乎是在回答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挡阵法时,完全是因为不想让澜儿受伤。” “或许……那个时候内心深处的确是有,自私的想法。不想澜儿忘记我。” “所以?”风沧澜猛然打断,言辞激烈,“你不想我忘记你,所以你忘记我?” “不是。我那时候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让你受伤。”宗正昱的声音坚定而认真,目光灼灼、聚精会神。 心底这段时间积累的怨与恨,在宗正昱这句话后消失大半。 不知为何,眼眶就湿润了鼻子发酸。 转身避开目光,不想让宗正昱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你走吧,我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我想一个人静静。” “澜儿……”宗正昱暗哑的声音抖的厉害,步步走近风沧澜,布满红血丝的墨瞳漆黑摄人,“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啊。” “这几日闭目就是你要离开,我都快疯了。我现在跟个疯子一样。”他整个人都在发抖,瞳仁涌出的癫狂跟偏执让人不寒而栗。 风沧澜对视着他的目光后退两步,眼底闪过一丝骇色。 宗正昱赶紧敛起眸中的疯狂之色,脸上几乎病态的偏执也慢慢消散,变成风沧澜理想型的模样。放松眉眼,眉目温和,可以轻柔的声音满是哀求之色,“澜儿,我求你了,我求你了行不行。不生气了好不好。” 苍白疲态的脸上,以及那双充满红血丝的凤眸,全身上下看不到半分的温润儒雅,相反让人骇然,头皮发麻。 风沧澜呼吸一滞,感觉宗正昱在崩溃的边缘,那癫狂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过来打她一般。 “你……你先喝口水,冷、冷静一下,待会儿再说。”那发狂暗藏嗜血的眸子,让风沧澜回忆起了除夕夜准备离开王府那日。宗正昱也是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目光,差点掐死她。 风沧澜秋水眸中的惶恐跟惧色被宗正昱尽收眼底,他紧闭双眸压下几乎不受控制的情绪,暴戾冲破牢笼几乎将整个人的理智吞噬。 他的压制导致胸口起伏不定,疯魔般的大笑。 太久没见过宗正昱这模样,在她面前几乎是眉眼温柔。都快忘记了他偏激不受控制会发疯。 见识过宗正昱不受控制发疯的模样,风沧澜赶紧软声安抚,生怕一会儿失控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你稳定一下,能、能稳定吗?” 对面没有回应,风沧澜急的眼梢发红,“你怎么回事嘛,都没吵架你就这样了。” “你……你冷静点啊。”风沧澜快步上前牵着宗正昱的手,冰冷的温度从掌心传到心口,抚平宗正昱心底的狂躁。 他的暴躁跟无法控制的情绪明显有好转,风沧澜一手牵着他一手抱住,“你冷静点,别激动。” 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喘息停止,胸口的跌宕起伏也变的平缓。 宗正昱闭着眼,长臂一勾将风沧澜完全搂在怀中,高大伟岸的身体完全将其覆盖,不敢睁眼让她看到眼底癫狂不受控制的神色。 二人相拥,屋里从刚开始的激烈争吵突然变得寂静无声。 风沧澜搂着宗正昱在他的身上蹭了蹭,放柔声音询问情况,“你还好吗?” “嗯……”闷哑的声音响起,宗正昱闭着的眼眸闪过无数异色,最后松开搂着人的手转身离开。 “宗正昱!” 对方走的果断,风沧澜转身一声唤住,“你什么意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 宗正昱欲踏出房门的脚步一顿,背对风沧澜不敢直面,“澜儿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精神有问题,不然怎么会情绪都无法控制。” 这是第几次在澜儿面前失控了,他都数不清了。 又让澜儿看到了这么可怖的一面,根本不敢去看她的眼神。 厌恶、恶心还是惧怕? “什么……”风沧澜下意识出声,刚出口才意识到宗正昱是因为刚才情绪失控的事情,低声安慰,“人有七情六欲,有时候太过激动无法控制也正常。” “什么精神有问题啊,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不是吗?”宗正昱幽幽转身墨眸深沉如黑夜,对视一眼叫人心头发毛,“可是我刚才生了杀你,带走的念头。”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五章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风沧澜瞳孔一颤,一颗心极速下沉,四肢冰冷。 察觉到那一闪而逝的震惊之色,宗正昱挪开目光不敢去看后面的情绪,“澜儿你先待在画府吧,等我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好再来找你。” “现在你待在画府也是比较安全的。” 留下一番话,宗正昱踏出了房门。 风沧澜跟到门口没有出声,注视着那抹身影直至其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两手将房门合上,回到桌旁接着旁边木窗渗透进来的光亮,视线定格手里的东西,目光如炬眉眼一片寒霜。 手里捏着一更干草,是一种常见的药草,这种药材能让人变得易怒,严重点的甚至情绪都无法控制。 宗正昱本来就性子偏激,再有这药草加持,刚才情绪不受控制就不难明白了。 所以……这是谁放在宗正昱身上的呢? 宗正昱虽然性格偏激,但是平常的事情根本不在意,更不会存在情绪波动的情况。她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几次情绪波动都是因为她。 很明显,这位放药草的人也知道,并且还知道宗正昱这段时间在跟她吵架闹矛盾。这时放在他身上,一旦情绪波动根本控制不住。 人一旦控制不住情绪,那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尤其是宗正昱。他正常情况下都能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不知道这药草是什么时候放上去的,但可以肯定的是。比起目标是宗正昱,这更像是针对她的。 就算这药草能轻易让人变的暴躁易怒,能在暴躁的基础上吞噬整个人的甚至,可若是没有情绪波动也不会受影响。 吵架闹矛盾的时候,宗正昱若是做出过激的举动,甚至做出有伤害性的举动。 风沧澜沉眉冷静思索,若是刚才宗正昱没控制打了她或者是骂了她,在这种本就吵架关系僵化的情况下,两人关系只会进一步恶化,甚至坚决和离。 这个放药草之人,估计就是冲着这点来的。 挑拨两人关系! 宗正昱情绪过激,打了她,而她又是不知道内情的情况下,真的会按着对面的计划一步步前行。 只是……对面没想到的是,她会医术且医术还不错。 沉冷的目光聚焦掌心细小的干草药上,眸色逐渐森冷起来。 脑海里浮现可能会做这件事的人选。 “宫商。”带着寒意的声音响起,院外宫商听到呼喊声快步进来,“小姐。” “关注一下这段时间宗正昱的动向,每日向我禀报。” “是。” 宫商点头离开,屋内再次只剩下风沧澜一人。 她紧握放着草药的手,秋水眸深眯,清亮的瞳仁中寒芒四溢。 宗正昱自离开画府后本人就再未来过,问情问道倒是天天准时过来,带来的都是风沧澜喜欢的水果或者是膳食。 偶尔有一些新奇的玩意儿,或者是能打发时间的东西。 知道风沧澜对金银首饰跟衣着并不热衷,送来的多是吃食跟打发时间的。 每日定时定点,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风沧澜在画府里过的平静安宁,而皇城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星云国皇帝驾崩,皇室只剩下两脉,宗正冶跟宗正昱。 宗正冶被宗正昱打入天牢,如今星云国是摄政王监国掌权。 皇帝发丧后新皇就该登基,可宗正昱却没有半分举办登基大典的征兆。以摄政王之身行皇帝之事,无人敢说一个字。 除了刚开始三天的动荡跟人心惶惶,后面皇城解封,百姓使臣该做什么做什么,一如往常甚至比以前更好。 百姓不关心谁做皇帝,只关心谁做皇帝后对百姓更好。 宗正昱之前地动之时美名远扬,第一名谋云朝又是他的王妃,在百姓心中的印象分本来就高。皇帝死的时候心慌了两天,后面大家也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随着新年即将到来,家家户户开始布置年货,屋檐外红灯笼高挂完全看不出来是刚死了皇帝的模样。 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这个官还不正常一直没上任,大臣们也是惶惶不可终日。 终于有大臣撑不住这样压抑的氛围,在早朝时站了出来,“摄政王,国不可一日无君。” “先皇去的快,臣等也很伤心,但星云国更为重要。请摄政王早日登基带领星云国走向繁荣昌盛。”铿锵有力的声音在金銮殿内飘荡,其他大臣满目错愕的盯着跪在地上请求宗正昱登基的大臣。 就在一部分大臣震惊时,其他的大臣似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纷纷跪下请愿,“请摄政王早日登基,带领星云国走向繁荣昌盛。” 金銮殿上站着的大臣越来越少,最后全部跪在地上,请愿的声音声声不绝。 宗正昱站在龙椅旁,半个月的时间让他变得冷厉,整个人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处理朝堂大大小小事情,仿佛化身没有生命的机器。这样诡谲的模样把大臣们吓得够呛,皇帝都不休息他们更是不敢懈怠。 再苦再累也不敢有一点的埋怨,可一到背后就叫苦连天。 期盼着什么时候摄政王能登基,什么时候恢复正常,让他们喘口气,不然迟早会累的猝死。 “先皇丧期还未满一月。”宗正昱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跪在地上的大臣赶忙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况且现在使臣还在星云国,万一出个什么事不好交代。” “先皇若是知道必定也是赞成摄政王登基的。” 一人开口,其他人相继附和。 宗正昱双手负立站在上方,狭长的瑞凤眼中,没有温度的目光掠过众人,低沉的声音冰凉,“既然如此,明日登基,一切从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齐呼,声音响彻云霄,在金銮殿内经久不绝。 本来以为明日登基,宗正昱今日会休息一下,结果早朝一下就有几个大臣被喊去御书房。 宗正昱一离开,被点名的几个大臣满面愁容、苦不堪言。快步追上离开的风疆,大臣满脸谄媚跟讨好,“风将军啊,您看皇帝这样没日没夜处理事情对身体不好。” “您是国丈,要去劝劝皇上注意身体啊。” 其他几个被点名去御书房的大臣也围过来,几个人把风疆围在一起好话连篇。 在这样的围攻中,风疆没招架住鬼使神差点了头跟几个大臣一同去了御书房。大臣们不敢跟着一起进去,篡使风疆先进去。 看着巍峨的严肃的御书房,风疆低着头进去。 殿内,宗正昱正在埋头批阅奏折,听到进来的脚步声头也不抬,低沉的声音让人无端的挺直背脊,“看看这些这些。” 折子被扔在地上,风疆脸色微僵把折子捡起来。想离开御书房外的人还在等着,想劝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风沧澜根本不是他的女儿。 犹豫良久,风疆最终还是开了口,“皇上注意身体,若是累着了,澜儿……”说到此处,风疆称呼改口,“皇后娘娘会担心的。” 宗正昱批阅的朱笔一顿,撩开眼帘,漆黑摄人的眸光似鹰隼般锐利无比——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六章时瑜太子,我跟你一起回去 风疆被这眼神盯的后脊生寒,在宗正昱视线中低下头,以至于没注意到深黑瞳仁下的柔情。 “风将军有事。”风将军代表了他现在的额身份,君与臣的关系。 风疆也听懂了宗正昱这话中的话,没有再提那群大臣拜托的事,他不是风沧澜的父亲,更不是国丈大人,根本没有资格帮那群人说情。 “无事。”风疆低头应声转身离开,刚转身又忽的回首,“皇上,澜儿……皇后娘娘可还好?” 宗正昱凤眸墨色深沉,盯的风疆不寒而栗,他赶紧开口道,“臣没有缘分做皇后娘娘的父亲,但那段时间也是颇为喜爱这位女儿。” “皇后娘娘是一位好女子,皇上千万莫要怠慢了。” 风疆话音刚落,宗正昱冷笑一声,声音极寒,“我的夫人,我自然会好好护着不会怠慢,还不需要别人来提醒。” 这个别人二字把风疆堵得哑口无言,暗示他,他现在不是皇后父亲连说这种话的资格都没有。 “老臣告退。”风疆挺直背脊进来,佝偻着离开。 宗正昱墨瞳凌厉锋芒,站在旁边的问道疑惑出声,“皇上,为何不告诉风将军,皇后娘娘才是他的亲生女儿?” “那位风小姐不过是暮王找来的不相干女子。” 记住网址 “不需要。”澜儿不需要这样一位幼年导致走丢,不负责任连人都能认错的父亲。 “澜儿有朕就足够。” 占有欲作祟,宗正昱不止不想让风将军知道,甚至不想让风沧澜的身边出现任何人。眼里、心里、周围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骇人的占有欲似野兽要冲破牢笼,宗正昱单手扣住太阳穴将眼底的狂风骇浪挡住,收起手又是刚才那般面无表情的模样继续批阅奏折。 这半个月,宗正昱每天的睡眠时间基本是两个时辰左右,其他时间都是在批阅奏折处理正事。 一日两日短时间还好,长期下来根本承受不住。 问道站在旁边皱眉,“皇上还是休息会儿吧,皇后娘娘知道了该担心了。” 在宗正昱身边多年,问道深知怎么说话宗正昱才会听取一二。 果不其然,提到风沧澜担忧,宗正昱手里的朱笔停住了动作,深不见底的瞳仁忽然变得不确定的迷茫,“澜儿会担心吗?” “自然。” “是的,该休息了,澜儿会担心的。”宗正昱点着头立马放下朱笔离开。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宗正昱,问道皱眉摇头。 知道两人闹矛盾,自上次从画府回来后,皇上就没日没夜的批阅奏折,甚至把几年前的奏折都翻出来做了批阅。 看起来很忙,其实还不如说逼迫自己忙起来,这样就不会有空余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可即即便如此,夜深人静街上宵禁的时候,皇上还是会在画府外站着,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从上次出来后就没再进去过。 这一觉,宗正昱睡得特别好。自两人分开之后第一次睡到自然醒。 新皇登基又是临近新年,皇城的气氛更加热闹。 之前地动宗正昱亲自在灾区赈灾这件事在百姓心中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对于宗正昱的登基,百姓们是双手赞成摇旗欢迎。 风沧澜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情况,也知道今天是宗正昱登基。 从昨天宗正昱亲口确认后就知道,一大早就起来穿戴整齐在门口时不时的转悠一圈,抬头眺望门外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她的表现格外的明显,恨不得每天躺在床上不想起来的人,今天突然早起还穿戴整齐甚至有点隆重。宫商也就猜到了是在等谁。 可是外面传来的消息…… 看着风沧澜从刚开始的期盼到后面的着急到最后满是失望却又带着一点侥幸心理,期盼着那个身影能到来。 风沧澜的情绪变化被宫商尽收眼底,不忍她挺着肚子一直站着,终究是开了口,“小姐,我看你站了一天了回床榻躺着吧。” “现在怀着身孕站久了对孩子不好。”宫商说的比较委婉,风沧澜心思细腻也听出了这话外之音,冷着脸追问,“宫商,你是不知知道什么?” “小姐……”宫商拧眉,在风沧澜的目光逼问下只能如实交代,“王爷……不,皇上登基拜祖巡游之后就回宫了。” 意思就是你不用等了,宗正昱压根没想来。 委婉的意思风沧澜听出来,秋水眸中的亮光跟期待瞬间消失,一片黯淡。 叹了一口气轻笑转身,“看来是我想多了。” 对到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语气淡淡,“天阳国太子这段时间可有动静。” “没有。”宫商如实禀报。 风沧澜饮茶的动作微顿,柳叶眉微瞥,葱指摩擦着茶盏边缘,美眸微眯陷入沉思。 别人不知道,君时瑜绝对知道宗正昱已经恢复记忆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丝毫动作。 有动作正常,没有动作才不正常。 这证明,君时瑜在背后憋着什么大招。 君时瑜同她一样是来自于现代,一直在找回去的方法,还想拉拢她,为其所用。 难不成…… 风沧澜樱唇微翘,抬头吩咐宫商,“收拾一下,随我出去一趟。”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是。”宫商找来红色大氅给风沧澜系上,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屋子。 画书清提前交代了风沧澜是贵客不能怠慢,所以一路走来都是很尊敬的行礼,也没人敢阻拦离开。 出了画府后,直奔驿站。 到驿站后,记得君时瑜的厢房径直上去。 消失了半月的风沧澜出现引起许多人的目光,只敢八卦打量,对面今时不同往日。 走到厢房外,风沧澜下意识踢门,刚伸出脚想到什么忽的顿住,收回来伸手礼貌敲门,“哐哐哐!” “进。” 凉薄且阴森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风沧澜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弧度很快压下,推门而进。 “时瑜太子,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虚弱中带着疲惫,给人一种绝望之感。 君时瑜背对的背影一顿,缓缓转身看到风沧澜狐狸眼里闪过一丝怪异,“我跟你一起回去。” 病态苍白的脸微滞,灰白色的唇扬起一抹欢迎的笑意,幽暗的瞳仁掠过她的青丝,看着虚无的方向,“你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该回到我们原本的世界。” 厢房外,黑色的身影猛然一颤——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七章我喜欢的人,他为救我而亡 君时瑜幽暗的瞳仁微转,聚焦风沧澜疲态严重的脸上。柳叶眉下那双素来明亮的秋水眸一片黯淡,不见往日的熠熠生辉,像是失去了耀眼光芒的星辰坠入海底。 绝望跟失望揉杂在瞳仁中,配上苍白虚弱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 聚焦的一瞬,君时瑜瞳孔一颤,灰白色的唇微动,纤长睫毛遮挡了瞳仁中的挣扎、心痛之色。 异色一闪而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再抬头,君时瑜狐狸眼下镶嵌的黑眸依旧浑浊黑暗,深不见底带着一股无望的死寂。 之前风沧澜或许不懂,一国太子,眼睛里怎么会出现这种神色。直至知道他也是来自于现代,才隐约猜到了一些事情。 她记得君时瑜有一个非常喜欢放在心尖的人。 当时在月夜国还是在擂台比武,就浅浅提了一句君时瑜竟然就乱了武功。 如今回头再看,一切仿佛都能联系起来了。 君时瑜有个心上人,君时瑜来自于现代,一心想找到回去的办法。这一系列串联起来,风沧澜得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位心上人应该是在现代,所以君时瑜阴差阳错到了这里之后,一心想着回去。 现代有牵挂之人想回去能理解,但是踩着她上去这个就不能忍。她何时做过人家的垫脚石! 鸦羽般的睫毛轻颤,风沧澜眼底的悲怆暴露在外,一副断情绝恋伤心至极的模样,“是,我们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改回到我们应该在的地方。” “对,我们回去。”君时瑜凉薄的声音有些低沉,比起以往的空洞感这次多了几分蛊惑的味道,“离开这里。” “不过,你放得下宗正昱?”他幽暗的目光带着审视,明显是在试探风沧澜是真的离开还是别有用心。 知道他的用意,风沧澜心底冷笑一声,抬眉间瞳仁流入一抹痛苦之色,樱唇微动哽咽的声音发颤,“放得下。” “宗正昱在失忆那段时间狠辣对我也就罢了,前段时间都已经恢复记忆竟然对我出手。”哽咽的声音低声抽泣,对宗正昱还留有一分情意跟不舍。 就现在的情况,以她对宗正昱的感情,真的断的那么决绝果断反而惹君时瑜怀疑。 这分恰到好处的不舍跟情意,却又因为现实的一击不得不离开被风沧澜演绎的炉火纯青。 盈盈泪水夺眶而出,顺着眼梢滚滚落下,梨花带雨、美人落泪叫人怜爱,更何况还是藏有一个对风沧澜喜欢人格的君时瑜。 苍白的手几乎是下意识的上抬,想替风沧澜拭去脸上的清泪。抬到一半君时瑜才猛然回神幽暗的瞳仁闪过一丝厉色。 一直观察君时瑜表情的风沧澜注意到这点抽泣声微止,心头升起一股疑惑。 奇怪,她说宗正昱对她动手,君时瑜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难不成在宗正昱身上放激怒情绪草药的人并非君时瑜? 心里不确定,风沧澜呜咽出声继续试探,“宗正昱就是一个疯子,他肯定精神有问题。发起疯来差点杀了我。” “我真的想回去了,不想在这里。” 为了取得君时瑜的信任,从他身上套到有用的东西,风沧澜继续细致化,“他心思缜密,智多近妖,这几年我计划过好多次逃走,每一次都被抓到。” “只要我还在这里就永远不可能离开,没有办法只能待在王府。” 为了效果逼真,风沧澜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 君时瑜狐狸眼微眯噙着一股看不懂的笑意,幽冷的目光掠过厢房紧闭的门缝处,灰白色的唇微微上扬,“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宗正昱?待在他的身边,只是因为手段权势的胁迫?” 得,君时瑜连理由都给想好了。 可是这样的话,就不符合刚才表现出来的人设啊,深爱宗正昱被伤透的小可怜人设。 可那个人设终究还对宗正昱有留恋,君时瑜肯定会起疑心。 这就难搞了啊! 只是来套点消息还要想这般头疼的事情。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那也就只能继续演着了,不然前面白瞎这么好的演技。 风沧澜陡然一颤,整个人面色苍白,一双含泪湿润的秋水眸惊慌般的张望,脸上眼底写满了害怕,激烈出声,“我没有!我喜欢宗正昱!我很爱他!” 她如此模样更加显得欲盖弥彰。 “你带我回去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她哭泣声不断,泪流满面,惊慌失措的双眸写满了恐惧,“宗正昱他说我要是敢跑就杀了我,把我做成人偶干尸。” “你有办法回去!你带上我!带上我!”风沧澜崩溃嘶吼,将一个恐惧害怕却又在强权之下艰难生存濒临崩溃的模样演绎的入木三分。 君时瑜薄唇微扬,勾起一个非常明显的弧度。 即便是泪水朦胧了视线,风沧澜还是清晰的看到了。感觉到对方的而愉悦她再接再厉,嘤嘤哭泣,“我不喜欢他,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为了保真获取绝对信任,风沧澜撒下大谎,“我有喜欢的人。” “哦?”知道风沧澜另有心上人,君时瑜翘起的薄唇继续上扬,狐狸眼里噙着趣味的神色,还夹杂着一股风沧澜看不明白的兴奋,“你喜欢的人不是宗正昱?” “不是。”风沧澜果断回答,干净果断没有丝毫犹豫。 君时瑜含笑的瞳仁掠过厢房门口一闪而过,停留在风沧澜的身上静静看着,一副等你继续说的模样。 风沧澜心领神会,定了定心神一副被强权逼迫不得不如此的弱女子模样,“宗正昱他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性子阴晴不定。我不会喜欢这种人。” 只顾着演戏,想着怎么从君时瑜手里套到消息,风沧澜完全忘记了自己赤音仙子的身份早就暴露了,她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我喜欢的人是温润如风,君子如玉的翩翩公子,只可惜……”为了应景,风沧澜呜咽两声泪水滚滚而下,“他为救我而死。” 君时瑜噙着兴奋的狐狸眼猛然一滞,嘴角翘起的弧度猛然僵住,凉薄的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他是谁?”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八章星云国已亡太子殿下,宗正瑾 “……”君时瑜还带八卦的? 不,感觉更像是怀疑。 风沧澜仰头,那双经过泪水清洗的眸子格外干净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杂质。提到那个喜欢的人,风沧澜悲怆的眉眼中柔情跟悲伤交织,“星云国已亡太子殿下,宗正瑾。” 哽咽下,风沧澜虽然悲伤哭泣不止却是咬字清晰能让君时瑜清晰听到这三个字。 人都说出来了,而且就算君时瑜查,也能查到一些她之前跟宗正瑾接触亲密的一些事。一个谎话需要无数个谎话来圆。而她这个谎话一本万利。 因为宗正瑾已经死了,查也能查到刚开始两人亲密的时候。 风沧澜在心底为自己的机智小小的高兴了一下,只要君时瑜信任,那就等于打入敌人内部。 为了掩饰眼底的喜色,风沧澜垂下头以至于没有发现君时瑜那猛然大变的脸色。 为了应景符合人设,风沧澜垂头肩膀抖动,一副因想到挚爱身亡伤心至极的模样。 君时瑜身边有个湘绫,此人功法诡异,奇怪的很,不能硬杠只能另辟蹊径。 “你……你说,你喜欢宗政瑾?”君时瑜狭长的狐狸眼上挑,眉眼处的红痣带动整张脸极妖极艳,瞳仁中死寂般的潭水掀起惊涛骇浪。 “喜欢。”风沧澜梗着脖子,一副就算被砍头也要承认的模样,清泪顺着眼角淌下。她心里叹息一声,在宗正昱手底下演戏多年,这哭戏绝对是炉火纯青超有共情感。 “好……好。”君时瑜抖着苍白的纤长手指,拭去风沧澜眼角的清泪。 他的这个举动不在风沧澜意料之中,以至于感觉到脸上的触感下意识要躲闪,闪开的前一瞬想到此行目的僵着身体不动。 如此模样更是像极了受惊的小鹿,在明知道危险的情况下为了那一丝的生机甘愿冒险。 君时瑜眼梢微红,狐狸眼里荡开一层涟漪,小心翼翼的擦拭泪水,就像是在擦拭什么名贵瓷器。 风沧澜眼底闪过一丝困惑,强忍着躲开的冲动望着君时瑜,目光执拗而坚定,“带我一起回去吧。” “我竟……我竟不知……”君时瑜抖着手离开风沧澜的脸颊,低笑声从胸腔发出,明显的克制压抑。 头回见到这般的君时瑜,风沧澜眉目紧拧,满目探究的盯着压抑低笑的人。 半晌,君时瑜恢复正常,狐狸眼中还留有一分红色,看着风沧澜的眼神又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空寂、冰冷。 想到君时瑜双重人格,风沧澜压低柳叶眉。 “可……你之前不是跟瑾王断绝关系了吗?”君时瑜闷沉沉的声音响起,与刚才不同这时候给人一种阴嗖嗖的感觉。 风沧澜瞳色一滞,呆愣半秒。 君时瑜竟然知道!绝对之前调查过!指不定把她从里到外都调查了个底朝天! 半秒之后,风沧澜鸦羽般的睫毛轻颤,抿唇一副痛苦极了却还是要压抑的模样,“我必须要断绝关系啊。” “我那时已经是宗正昱的王妃,是他的皇婶。我们再有牵扯,宗正昱一定会杀了他的。”泪水滚滚落下,她咬着牙坚韧开口,“他是要做太子的人,怎么能留下污秽的名声。” 这污秽的名声很明显,侄儿跟皇婶这种事一旦传开必定会在商洛大陆炸开,就算最后得到了太子之位那一定是臭名昭著,“他那般陌上公子怎能背负如此骂名。” 热泪夺眶而出,次等用情至深叫人不得不感动。 表面哭唧唧,内心却直呼妙! 简直完美,除了有点对不起死去的宗政瑾。 不过人死如灯灭,大不了明年清明节的时候多给宗政瑾烧两把纸钱。 借用名声实在是无奈之举。 铺垫了这么久,风沧澜这才进入正题,“时瑜太子,我们何时离开,何时才能回去?” “可是已经找到了回去的方法?” 君时瑜深黑的眼波荡漾,不见空寂死沉。看着风沧澜的幽瞳充斥着炙热。 那怪异的目光盯的风沧澜忘记了演戏,满目惊愕直接暴露在君时瑜的视线中,下一瞬她赶紧伪装起来,以为自己的目的太明显。 “怎么了?是还没找到?还是说遇到了什么难题?”风沧澜试探性出声。 对面却目光灼灼,目光如钩,步步逼近。 风沧澜被逼的步步后退,睫毛遮住眼底一闪而逝的异色。这君时瑜难不成看出她在演戏了?不应该啊,她在宗正昱魔鬼般的摧残下,演技已经非常好了。 “倘若宗政瑾还活着,你会离开宗正昱跟他在一起吗?” 风沧澜被这毫无征兆跳跃性颇大的问题问的怔愣,下一瞬进入状态嘴角浮现一抹苦笑,“人死如灯灭,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 “万一还活着呢?” “你不是喜欢他吗?怎么?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君时瑜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风沧澜一口气呛在胸口。 这君时瑜纠结这个问题干什么?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着容瑾人都已经不在了,议论此事对死者不尊重。” 说完原因,对面并没有因此而收回目光,狐狸眼中的瞳仁依旧是漆黑摄人,很明显不满意风沧澜没有直接正面的回答问题。 没有办法,风沧澜只能在心里默念一句对不起,来年清明多烧纸。 然后勇敢抬头,坚定的目光直视着君时瑜的瞳仁,“我会!” “我会跟宗正昱分开,会跟容瑾在一起,可是……”风沧澜酸涩苦笑,“这个世界上没有万一。人死了就是死了,容瑾永远不会回来了。” 说完就捂脸痛苦。 君时瑜看到的是风沧澜为宗政瑾的死痛苦伤心,而风沧澜却在心里暗骂。 屁事多,不是找到回去的办法吗?严重怀疑君时瑜在诓她! “不……”见风沧澜哭的悲痛欲绝,君时瑜脚步虚浮走走过去,“容瑾他……” “轰——” 剧烈的响声将君时瑜未说完的话打断。 哭泣的风沧澜被这巨响声惊的抬头望去,眼睑一滴泪水滑落,瞳孔猛然一缩,满脸苍白,全身血液倒流—— 正文 第四百九十九章朕竟不知,几年来澜儿这般委屈 “昱昱……”说话的声音止不住的发颤。目光错开宗正昱落在后面的宫商身上,就看到她那肯定的目光。 心极速下沉,外面的寒风钻进厢房冷的风沧澜不断发抖。 宗正昱在外面!一开始就在外面!所以刚才说的那些哄骗君时瑜的话他全部都听到了。 “昱昱,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风沧澜抱着侥幸心理问询。 对上宗正昱那漆黑深沉的瞳仁,风沧澜整颗心似被冰封了一般,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叫人呼吸困难。 “从澜儿离府开始。” 所有的侥幸心理被宗正昱这句温柔至极的话砸的粉碎。 “朕竟不知,几年来澜儿是这般委屈。”宗正昱薄唇噙笑,眉眼温柔宠溺,看不出丝毫的生气发怒。可越是这般越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宗正昱极少的情绪外露,不多的几次都是面对他。 生气整个人气场凛冽带着排山倒海之势,这种怒极反常的模样绝对有大问题。 “阴狠毒辣、杀人不眨眼,我在澜儿心里就是这样的吗。”宗正昱踏进厢房,风沧澜的心随着他踏进来的脚步猛然一颤。 记住网址 “为了宗政瑾前程心甘情愿委身于朕吗?”他走过来,俯身跟风沧澜平视,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那因为颤抖而滑落出来的泪水。 冰凉的触感从脸颊传到心尖,风沧澜猛然一颤。 靠!宗正昱怎么会跟来了! 今天这个车翻大了!这个怎么圆! “朕一直以为澜儿无心无情,原来不是啊。”锋利的剑眉染着柔和的宠溺,深邃的目光中饱含深情又夹杂着温柔。 风沧澜因为他的靠近屏住呼吸,整个人不敢动弹。 两条路,一条跟宗正昱解释,另一条就是先承认等套到君时瑜的计划再解释。 自从在宗正昱身上察觉到药草,就一直让人盯着。也细细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其中香这件事最为诡异,星云国跟月夜国两个相距千里怎么会都有尸香的痕迹,而且月夜国的明显是加强版。她隐隐约约感觉君时瑜这个回去的计划,极有可能跟尸香有联系。 当时去月夜国就是拿水晶兰,月夜皇帝多抠门她一清二楚。 连把水晶兰当成夺冠的奖励都能出尔反尔,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送给君时瑜。起初以为是月夜皇帝想跟君时瑜联姻,直至从月夜皇帝身上察觉到了尸香她彻底推翻这个想法。 当时唯一的一件不正常的事,就是送水晶兰。 大胆猜测一下,星云、月夜都出现了尸香,目前不知的是天阳国。 若是星云、月夜的尸香都是出自于君时瑜的手笔,宗正瑾也只是君时瑜手中的棋子,他在三国都布置了棋子。 越想,风沧澜越觉着单行,若猜测为真,君时瑜想干什么? 这危害太大了,必须得弄明白。 所以这二选其一,若是选了君时瑜,宗正昱应该能明白吧? 以前宗正昱的确是没有安全感喜欢瞎想爱脑补,现在俩人孩子都有了分清没问题吧? 君时瑜跟宗正昱两束目光盯着风沧澜等着她的回复,感觉到二人的目光她压了压眉走向君时瑜的方向。 没有言语回复,但行动证明了一切。 君时瑜幽暗的狐狸眼闪过一丝异色光芒,宗正昱沉冷的脸漆黑摄人,盯着风沧澜的瞳仁暗藏波涛汹涌,“澜儿,再给你一个机会。” 刻意装出来的温柔瓦解,冰凉的声音溢着彻骨的寒意。 这再给一个机会非常明显,重新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走到君时瑜后面,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疯狂给宗正昱使眼色,可惜她高估了宗正昱遇到这种事的定力。 此时此刻,宗正昱早已经处于疯魔崩溃状态哪里还能看到看懂她的意思。 看到风沧澜毫不犹豫的走到君时瑜的身后,宗正昱低笑出声,压抑的低笑逐渐变的猖狂,再掀眼帘,那双深黑的凤眸充斥着骇人的神色。 “过来!” 陡然呵斥的声音惊的风沧澜一哆嗦。看到宗正昱这般眼底闪过担忧,她以为宗正昱可以的……可就目前这个情况感觉有点不妙。 就在风沧澜快招架不住缴械投降时,君时瑜站了出来,“星云皇。” “君时瑜,你别忘了你现在身在哪里。”宗正昱抬头双眸裹着戾气,随时都能屠杀。 君时瑜剑眉轻拧,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狰狞转换之色。 半瞬,君时瑜眸色空寂,笑意浅浅起步挪开,把后背的风沧澜彻底暴露在宗正昱跟前。 “过来!”又是一声低唤,风沧澜心里把君时瑜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了一遍。 靠!今天绝对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风沧澜小步小步的往前走,刚到宗正昱身边就被拽住手腕拉着离开。 宗正昱手上力度非常之大,与其说是拽走其实用拖更合适。 “昱昱你慢点,拽疼我了。”她的叫痛跟以往得到的反应截然相反,这次宗正昱没有松开,也没有停下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在一众使臣围观中,风沧澜被拽上了马车。 盛怒之下的宗正昱动作非常粗鲁,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低着风沧澜的后背就往马车里推。 风沧澜护着凸起的腹部找一个位置坐下。 宗正昱进来坐在旁边,冰冷阴沉的声音响起,“回皇宫。” 马车行驶。 阴仄的空间充斥着宗正昱的气息,她埋着头把玩着手指心里措辞怎么跟宗正昱开口解释这个事情。 君时瑜这个回去的计划绝对若是如猜测那般跟尸香有联系,其后面的秘密可想而知是说么的恐怖。 什么样的计划,需要以处子之身的女子尸体练香,然后来控制人?控制的还都是一国顶尖部分! 如果不是宗正昱的恢复,星云国的皇位大抵最后是宗正瑾的,而月夜国的皇帝直接被控制了,这后面是多大的一盘棋啊。 风沧澜抬头就对上宗正昱漆黑深沉的眸子,犹豫一下还是开口解释,刚说出一个“昱”就被宗正昱堵住了唇…… 正文 第五百章我想……摸摸孩子 “呜呜……”挣扎的声音从嘴角溢出,风沧澜被宗正昱禁锢在马车一角。 腰肢上一只手绝对掌控,不容她躲闪分毫。 狂暴的吻带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吻的风沧澜无法招架。 “昱昱,孩子,小心孩子。”对面的动作实在是粗鲁,没有半分的注意跟小心。风沧澜一边承受,一边避开微凸的小腹。 听到孩子,宗正昱发疯般的吻停了半瞬,松了些手里的力度,嘴上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知道宗正昱是真的生气了,风沧澜尽可能的安抚,两手勾着宗正昱的脖子慢慢回应迎合,以前每次宗正昱生气这招都非常有效,这次却出了意外。 不止没有效果,宗正昱因为她的回应啃食的越发疯狂。 风沧澜都感觉唇瓣上火辣辣的,口腔里一股铁锈味蔓延,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宗正昱的。 “昱昱,你亲疼我了。”破碎的声音从两人亲吻的缝隙中溢出,宗正昱双眸赤红恨不得把风沧澜吃进肚子里,塞到骨子里。 没用,还是没用。 示弱撒娇甚至是美色有用上了没有一点作用。 风沧澜被亲的嘴唇发麻都快没了知觉,勾着脖子的两只手慢慢松开。 察觉到这个动作,宗正昱刚软一些的亲吻再次变的疯狂无法控制。 “皇上,到了。” 就在风沧澜觉着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外面侍卫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于风沧澜而言就是救赎之声,听到后整个人都怂了一口气。结果宗正昱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直接把人压在车板上,从刚开始的亲吻变成了撕衣裳。 风沧澜被他这失智疯魔的举动吓的赶紧后缩,“宗正昱你疯了?” 被唤的人抬头,掀开的眼帘下是浓烟滚滚一片黑暗,理智仿佛被盛怒吞噬,“澜儿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疯了。” “你不是很久之前就知道我疯了吗!” “因为宗正瑾的锦绣前程委身于朕!” “我阴狠毒辣你不是很早就知道吗!” 声声暴怒惊的风沧澜后闪,知道这模样是因为刚才那些话导致的她赶紧解释,“不是的,我那些都是骗君时瑜的,今天我是去他那里……” 解释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宗正昱一身爆斥打断,“够了!” “你又想骗我!” “在君时瑜面前说骗我,在我面前说骗君时瑜!” “我被你骗了一次两次无数次!绝对不会再被你骗了!” 宗正昱劈头盖脸的一阵呵斥,掀开车帘就吧风沧澜打横抱起直奔皇宫。 一路上宫人们感受到了宗正昱周身的怒火纷纷避让,避不开的宫人只能跪地行礼。 风沧澜安静的躺在宗正昱的怀中没有挣扎。 这就难搞了,以前忽悠宗正昱忽悠的次数太多,现在都不搭理了。真的是现实版的狼来了。 宗正昱抱着风沧澜踏进金碧辉煌的宫殿,前脚进去后脚就有人把殿门关上。 风沧澜被放在床榻上,偷瞄一样宗正昱就对上那双赤红充满了红血丝的眸子,偏执癫狂似乎是要破土而出。 她抿了抿唇,轻拽宗正昱的衣角,“这次是真的不骗你。” “我真的就是去找君时瑜套消息,结果被你撞见了。” “你还记得上次来找我情绪差点失控的时候吧,我在你身上发现了一根易怒的草药,思来想去就是君时瑜有动机所以去套话的。” 怕宗正昱不相信,风沧澜立马抬手发誓,“我发誓!如果上述有虚假不得好死!” 风沧澜话音一落,四周安静的诡异。 宗正昱眸中的赤红逐渐消散,慢慢的恢复正常,看着风沧澜发誓信誓旦旦的模样点头,把发誓的手摁下去,“我信你。” “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 话毕,风沧澜露笑,“对啦,今天你登基了,恭喜啊皇上。” 宗正昱薄唇扯动出一抹笑,“这里是凤栖宫,离御书房最近,以后你就住这里。” 离御书房最近是重点,风沧澜很乖巧的把知识点提了出来,“好。” “我……想摸摸孩子。”宗正昱的目光聚焦那隆起的腹部,风沧澜很大方的敞开手,一副你随便摸的模样。 他蹲下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凸起的腹部,低哑的声音异常的温柔,“孩子有没有闹你?” “他乖不乖?” “很乖,不怎么闹我。”说到孩子,风沧澜就像是打开了话夹子,孩子什么时候开始动啊,人家怀孕都吐得昏天黑地,她只有刚开始那一阵。 就算是动也不在睡觉的时候动,一般是在白天从来不闹。 听着风沧澜温言细语的讲述,宗正昱侧头隔着厚重的冬装亲了亲隆起的小腹,磁性的声音格外的低,一出口就被风吹走了,“怎么样才能留下。” 风沧澜说的手舞足蹈没听清宗正昱说的这句话,停顿下来问道,“你说什么?” 宗正昱抬头亲昵的吻了吻腹中的孩子,声音轻柔,锋利的眉眼中尽是父亲的慈爱,“没什么。” “我在跟肚子里的小东西说话,告诉他若是闹得你不舒服等他出来就打屁股。” “才没有。”风沧澜护犊子般的护住小腹,“我宝儿乖着呢,还有你不能打我孩子!” “我十月怀胎舍不得打,哪能让你打。” 看着风沧澜护犊子护的厉害,宗正昱眉眼闪过一丝温柔,“好,不打。” “所以要乖一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要清楚。” 宗正昱云里雾里的话说的风沧澜一头懵,“你傻了吧,孩子我肚子里现在又出不来还能做什么?” “是的。”宗正昱赞同点头,“出不来就不会不会做什么了。” “你休息一下,我有点事处理完就来。” 留下这句话,宗正昱就转身离开。 风沧澜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收回视线落在腹部上,轻抚摸着小腹,“你爹真奇怪,傻了吧唧的,一点以前的激灵劲都没有。” “哐——” 殿门轰的一声关上,外面响起稀稀疏疏的声音。 她挺着肚子走过去,“外面在干什么这么吵。” 两手扣在殿门上一拉,拉不动。再拉还是拉不动。 蓦的,风沧澜抬眉,声音拔高!“宗正昱你什么意思?!” 正文 第五百零一章回到我们的世界什么意思? 低吼声夹杂着愠怒,质问屋外之人。 外面没有任何人回复,只有敲敲打打的声音似乎是在钉什么东西,风沧澜眸光一冷拍打着殿门,“宗正昱,我知道你在外面,说话!” “你装什么孙子!说话!” 外面还是无人回复,只有敲敲打打的声音还在继续。 风沧澜捂着小腹往旁边的窗扉走,推开木窗外面一层铁框映入眼帘,把木窗赌死似乎是怕里面的人从这里跑出去。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一股怒意从心口窜起来,嘶吼震怒,“宗正昱你什么意思?说话!” 在她的声声叫喊声中,旁边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声黑袍暗绣金线五爪龙的宗正昱走来,俊美无俦的脸上挂着无与伦比的柔和,看着风沧澜的凤眸尽是温柔宠溺。 “你这什么意思?”盯着隔着铁栅栏,风沧澜质问出声。 她感觉现在就像是身在现代的监狱,除了环境不一样其他的一模一样,窗外安了铁栅栏,连门口都安了这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让她出去了吗? “澜儿乖乖待在里面。”他笑得温和,“膳食我会让人定点给你送来,就在里面待着,永远待着,不要出来。” “我不!”风沧澜尖叫出声,看着宗正昱眼底的怒意浮现,“你是打算把我囚禁在这里?囚禁一辈子,让我永远不出去?” “不……”宗正昱辩驳解释,“不是囚禁,你只要待着这里就行了。” “我不要!”她秋水眸含着怒意,脸上的神色很是严肃,“弄开!立刻!马上!” “弄开?”宗正昱眉眼中的温柔陡然消散,眼底一片疯狂令人骇人。 偏执跟占有欲冲破禁锢的牢笼喷薄而出,眼底一片黑暗,浓烟滚滚,荡起惊涛骇浪,“弄开让你去去找君时瑜?” “弄开你好离开?” 他暗哑的声音低吼发颤,深黑的瞳仁布满红血丝,带着一股偏激跟癫狂。 “想都别想!” “你永远!一辈子就给我好好待在这!” “你说过,永远陪着我,就算是骗我你也必须要陪一辈子!直至我死你陪葬!” 风沧澜瞳色一凝,从宗正昱口中猜出了大概。 他并没有相信刚才的解释,表面说相信将降低戒备,然后将她带回来,囚禁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宫殿。 真的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被人当成金丝雀囚禁起来的一天。 “我就算是死,也会带着你一块!” 浑浊的瞳仁漆黑摄人,风沧澜后退了半步,观宗正昱现在的状态,这句话绝对是真的。 不掺杂任何虚假。 “昱昱,我都跟你说了,那是骗君时瑜的,我说过我以后不会骗你的!”风沧澜尽力解释,奈何没有任何作用。 “你之前也说不会骗我。”他陡然凑近,两人隔着铁窗四目相对。 深黑目光中隐藏的疯魔癫狂在叫嚣,“结果呢?” 风沧澜嗓音一哽,之前骗宗正昱太多次导致信誉度为零了,这可怎么搞嘛。 “那时候我只是想从你身上拿到药材嘛,现在不一样啊,现在我喜欢你。” “所以绝对不会骗你、”风沧澜信誓旦旦的说着,直言不讳表白。 本来以为这样宗正昱多多少少会有些好转,结果他却是哑声克制压抑低笑,那笑声笑的风沧澜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澜儿你忘记了在驿站说的那些话吗?” “都说了是假的是假的!”孕期暴躁,接二连三的解释已经用完了风沧澜所有的耐心。她直接开吼,“让你弄开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命令。” “而且,你觉着凭借这些破铜烂铁,能管得住我?” “整天神经兮兮,你说的没错你就是精神有问题!”盛怒之下,激动之时,不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话音一落,宗正昱疯魔的瞳色逐渐暗淡,那双深黑的瞳仁似被一层雾遮掩灰蒙蒙的。 说完才发现说错了话,赶紧改口,“我……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你先气我的。” “宗正昱,我在你身边这么久。” “真要离开能等到现在,能挺着这么大肚子?” “是,我承认我以前是骗了你,而且骗了无数次,可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就克制这些问题。” “我觉着我们两个现在有问题,没有信任的两人走不长远的。”她凝视着宗正昱,开始将道理,“你现在完全不相信我。” “我有不相信你吗?我有经常怀疑你吗?” “没有,都是你天天怀疑!” “信任?”宗正昱压眉苦笑,“澜儿你扪心自问,给过我信任的机会吗?我何时骗过你。你呢?” 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这个理亏的话题上,风沧澜低头闷声闷气,“你不应老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谁还没个黑历史嘛。” “好,那我们不说以前。”宗正昱双眸似渊,风沧澜对视只感觉无意识的被牵引着走,“我们说现在。” “不是这个世界,回到我们的世界什么意思?” 宗正昱低沉的声音透过铁窗传来,风沧澜瞳孔轻颤。 这他也听到了? 抬头对视,就看到对面一副等你解释的目光。 风沧澜避开目光秀气的柳叶眉轻皱,“这……”犹豫着怎么解释,宗正昱漫漫的声音响起,“想清楚,要怎么骗我。” “不要让我抓到把柄。”对方的好意提醒让风沧澜感觉头皮炸裂。 看了一眼外面,工匠已经离开只剩下两个隔着铁窗相望的人。 “我说了,你可能会觉着我疯了,甚至觉着我是妖怪。”她清脆的声音中带着闷哑,低着头鸦羽般的睫毛轻颤。 “你确定要听吗?”抬头,那双清亮的眸子倒映出铁窗外人的身影。 宗正昱心尖一颤,看到风沧澜如此严肃正经的模样定了定心神,“就算你是妖,那也是我宗正昱的夫人。” 这句话意思很明显,风沧澜也明白了这句话之后的含义。 樱唇轻启,“你在驿站厢房外听到的,只这句话是真的。” 她掀开眼帘,清亮的秋水眸中满是沉静,直勾勾的盯着宗正昱,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正文 第五百零二章我们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风沧澜冷静叙述,“我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空,跟商洛大陆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君时瑜同我一样,也来自于那个世界。我们都不属于这里,是外来人员。” “我也不是,真正的风沧澜。”真正的风沧澜,早就在被设计走失的时候死了,所以才有她的到来。 风沧澜平静叙述,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有些满不在意。 可是她嘴里说的每一个,都重重敲击在中宗正昱的心尖,每说一句话,宗正昱的凤眸就缩一分。 风沧澜说的事太过怪异,让人无法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风沧澜从小走失,根本不可能学什么文武画棋,能温饱或者就不错了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商洛大陆第一名谋云朝。 以前只觉着惊讶,现在回头细细想来,有太多的不正常跟不符合。 可越是这样,宗正昱就越感觉无力跟心慌,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超脱掌控,无法掌控。 而且,君时瑜还说找到了回去的办法。 一想到风沧澜可能离开这里,可能永远消失。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记住网址 越想心越凉,整颗心极速下沉根本不敢继续往下想。 “那……你原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你原本又是什么样子?”继知道风沧澜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之后,宗正昱迫不及待的想了解他原本的世界。 恐惧跟慌张在心底滋生。 害怕某一天风沧澜消失或者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他却对那个地方一无所知,连找回来的办法都没有。 “我原来的世界……”风沧澜正准备讲,对上宗正昱那双无措慌张的眸子轻笑道,“昱昱,再信我一次,我不会离开,会永远陪着你。” 风沧澜突然的自白让宗正昱无所适从,冰封的心渐渐融化,看到风沧澜那双充满柔情的眸子渐渐沉静其中。 快完全信任时,风沧澜那些满脸真诚却又满嘴谎话的模样浮现脑海里。 宗正昱瞬间抽离,找回理智后退一步,“好,你永远在这里陪着我,一步都不能离开。”他的话很明显,这囚禁是不会解开的。一辈子在这里面陪着。 宗正昱转身离开,不带半分犹豫。 看着那几乎逃的背影风沧澜低声怒吼,“宗正昱!” 逃离的背影微顿,随后继续离开。 风沧澜长叹一口气。 好不容易才让宗正昱有那么一丢丢的安全感,真的是一作毁所有。 本来是去套话的,哪里知道宗正昱竟然就在门外…… 等等……风沧澜眸中一闪而逝的亮光。 脑海里把跟君时瑜说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蓦的抬头! 君时瑜那些话,全都带着目的性!步步引诱她说出那些话! 他!根本就知道!宗正昱在外面!一步步引她入陷阱,说出那些话! 以宗正昱脑补疑心病的性格,又在感情上没有安全感。加上之前她的确跟宗正瑾有过一段密切接触。 这样真真假假的里面,别说是宗正昱了! 恐怕就算是跟在她身边多年的宫商,都可能相信! 君时瑜他故意的! 循循善诱引她说出那些话,让宗正昱听到,两人肯定会大闹! 靠!君时瑜有病吧!? 为了离间、拆散她跟宗正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草! 孕期情绪本来就不稳定起伏波动大,想到自己被君时瑜算计了,怒火中烧一把掀了桌上的东西。 桌上的花瓶,茶盏纷纷落地,响起破碎的声音。 殿外侍卫垂首低头,不敢发出顶点声音。 风沧澜一边砸东西,一边疯狂骂人。 把君时瑜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而君时瑜此时此刻,却在驿站中满脸的扭曲证明。 “为什么!为什么让宗正昱把澜澜带走!”君时瑜双手捂着脑袋低吼出声,凉薄的声音夹杂着盛怒跟阴寒让人全身不适。 “为什么!” “这里是星云国,宗正昱现在是星云国皇帝,你说为什么?”凉薄的眸子里带着空寡,走到铜镜前看着病态惨白的脸微微扭曲。 “可宗正昱带回她!一定会……” “一定会什么?”凉薄的声音淡淡,“你别忘记了,风沧澜身怀宗正昱的血肉。你不会还在肖想?” “我不在乎!” “澜澜说喜欢我!她说她喜欢我!” “呵。”狐狸眼噙着的笑嘲讽意味十足,“蠢货,那是风沧澜在骗你。” “你跟她相处过一段时间还不了解?以她的性子,她不想做的事情谁能强制让她做?” “她都跟宗正昱有孩子了。”嘲讽完了再补一刀,“这种鬼话你也信。” “不会!澜澜亲口说的!” “看不出来?她明显是在骗我们!” “蠢货,别坏我事情!”狐狸眼里深暗的瞳仁一片冰凉,似被冰霜包裹,“待本殿事情办成,会将风沧澜赏给你的。” 铜镜中 君时瑜凤眸里的挣扎突然消散,凉薄的死寂下,他灰白色的薄唇微微翘起,“接下来,看戏便是。” 新年将近,家家户户喜气洋洋,红色遍布,充满了年味。 皇宫中确实被一片阴霾笼罩。 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皇上最近心情不好,当日宗正昱抱着风沧澜回宫不少人看见。 宫里就出现了流言蜚语。 说风沧澜恃宠生娇惹怒了陛下,被囚禁在凤栖宫。 虽然是金碧辉煌,但却与冷宫无异,门窗都按上了铁窗。 风沧澜失宠被宗正昱厌弃的流言蜚语就弥漫开来。 往日宗正昱对风沧澜宠爱到骨子里,无数大臣盯着空缺的后宫却不敢冒然开口。 如今风沧澜被厌弃,正是新人插足的时候,有胆大的大臣就进言提醒宗正昱后宫空虚,该选秀纳妃了。 朝堂上,宗正昱没拒绝也没同意的态度让一众人摸不着头脑,但也让大胆的大臣生出了搏一搏的心态。 没拒绝没承认,最后竟然演变成了陛下选秀,看上哪家大臣了,生的倾国倾城。 “你说,莫小姐跟里面的那位谁更美啊?” “自然是莫小姐,我听说莫小姐有艳绝天下的美色,不然皇上怎么看得上。” “啪——” 正文 第五百零三章你说宗正昱要选妃? “你们说什么!”风沧澜猛的拉开门,透过铁窗目光如炬盯着外面议论的两人。 两宫女被这猛然一吼的声音吓的一哆嗦,小脸惨白。 下一瞬,宫女看到牢不可破的铁栅栏,脸上的惊恐之色慢慢消散。 看着风沧澜的眼神也从惊吓逐渐转变成不屑,“我们说什么?” “我们说,皇上要选妃了,这后宫以后就热闹了。” “选妃?”风沧澜声音陡然拔高,尖锐的声音似乎是要把耳膜刺破,秋水眸中一片寒芒,寒气逼人,“你说宗正昱要选妃?!” 宫女瞥了一眼,嘲讽的语气格外明显,“是啊,那位莫小姐可是鼎鼎大名的美人。” “不止是莫小姐,连月夜国的惠宁公主都准备联姻呢。” “皇上选妃,惠宁公主联姻这不是明摆着冲着咱们皇上来的嘛。” “某些被囚禁的人一辈子也出不来了!”宫女的话尖酸刻薄,对风沧澜充斥着满满的敌意。 风沧澜是因为风将军之女的身份才嫁给摄政王,地位也随着水涨船高! 可是,她并非风将军之女这一切都是好运气得来的! 本来都是一样的,结果风沧澜因为好运成了王妃,还独得恩宠。 加上宗正昱如今又是星云国的皇帝,风沧澜不止是所有小姐仇视的对象,也是女子羡慕嫉妒的对象。 以前宗正昱宠爱疼着没办法,如今风沧澜失宠,连宫女都来冷嘲热讽。 她的失宠代表着宗正昱不会独宠一个人,也就是说后宫会有其他女人。谁能在这后宫占有一席之地就各凭本事了。 相对于她的冷嘲热讽,旁边的另一个小宫女就显得胆小了些,拽了拽身侧之人,“别说了,她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结发妻子。” “结发妻子?”宫女侧眸满是嫌弃的看了一眼风沧澜,“什么结发妻子?皇上那时重伤未醒,没有接亲。” “她是被一顶花轿抬入王府的!” “而且,你看看她胖的这模样,哪里像皇上结发妻子的模样?” 铁窗外的话风沧澜尽收耳底,听到宗正昱纳妃胸口一团闷气上不去下不来。 在对面说自己胖时,风沧澜直接炸了,“你放屁!” “我哪里胖了!我哪里胖!我不胖!” 潜意识的风沧澜心里是不相信宗正昱纳妃这种屁话的,但提着心里还是不舒服。 可说她胖丑了!这个绝对不能忍!! “你再说我胖,我把你嘴撕烂!”风沧澜隔着铁窗,秋水眸中裹着两团怒火。 “还嚣张呢?都失宠被囚禁在这里嚣张个什么劲?” 对于风沧澜的威胁,宫女是半分不带害怕的,反而还威胁了回去,“你现在可是在里面,吃穿用度全部要经过我们的手。” “现在,只要你跪下磕头认错,刚才的事我就既往不咎!” 风沧澜被她这话逗笑了,张嘴还未说话外面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 “跟谁磕头认错。” 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寒冰炼狱里传出来,宫女洋洋得意,“当然是跟我了,一个被囚禁的冷宫妃嫔,还不是任由……” “皇上!” 宫女话说一半,旁边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 惊恐的声音响起。 满脸得意的宫女身体一僵,看着迎风踏雪走来的人吓的满脸血色褪尽,慌乱跪地,说话的声音颤抖不停,“皇、皇、皇……上!” “你要让谁磕头下跪?” 宗正昱身批黑色大氅而来,脖子一圈的黑色绒毛被寒风吹的摇晃。 剑眉凌厉,眉眼冰冷气场冷冽,整个人被黑色包裹显得冷酷而神秘。 “给、给我……”她结巴着开口又赶紧改口,“不……不是……” 吓的说话都说不清,宫女只能疯狂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的确该死。” 阴冷的声音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宫女背脊一僵愣在原地满脸惨白。 宗正昱抬手一挥,宫女被一股强劲的内力卷到雪地中连滚三圈。 狭长的凤眸中,湛黑的瞳仁杀意骤现。 骨节分明的手微抬,后背炙热而直白的目光让他手中动作微顿。 侧眸看去,就见铁窗之后的人满脸冰冷,眼梢还微微发红。 伸出的手下意识缩回大氅中,冷声命令,“带下去。” 宫女被御林军拖走,叫喊求饶声逐渐消失在寒风中。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胆小宫女赶紧起身撤退。 独留殿内殿外二人隔着铁窗相望。 灼灼目光盯着宗正昱,眼眶一热,美眸蓄泪。沿着眼角滚滚落下。 宗正昱心口一闷,盯着那滑落的泪水心脏一阵揪疼。 风沧澜决绝转身回殿,宗正昱呼吸一滞将铁门打开追逐进去,“澜儿……” 低哑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跟讨好。 风沧澜坐在梳妆台前悄悄抹泪,哭的悄无声息。 宗正昱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靠近。来到梳妆台旁颤着手替其擦拭眼角的泪水。 骨节分明的双手捧着风沧澜那张巴掌大精致的小脸,哀求的声音中带着仿徨无措,“澜儿不哭,澜儿你别哭。” “你别哭啊……” 他越擦泪,风沧澜就哭的越凶,无声的哭泣变的哽咽抽泣起来。 那细小的抽泣呜咽声,宛若一把把利刃,刀刀精准刺入宗正昱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是不是她们欺负你了,是不是……” “是不是想出去,我拆!” “我立马让人把铁门拆了!澜儿不哭了……” 所有的冰冷绝情跟信誓旦旦,在风沧澜落泪的一瞬全部崩塌,溃不成军。 打定主意不管风沧澜使什么手段,都坚决!绝对不拆,不退步。 可风沧澜一哭,那颗心都跟着慌乱了。 宗正昱的安慰没有任何作用,风沧澜一边抽泣一边哭,热泪说着眼角流淌到他的手背上。 落在手背,烫在心尖。 宗正昱只感觉呼吸心口都在发疼,蹲在风沧澜跟前软着嗓音声声轻哄带着哀求,“澜儿我错了,你别哭,我再也不囚着你了。” “我真的……我真的不是想要关着你,我只是害怕你离开我……” 正文 第五百零四章我从未想过离开 “我怕你真的跟着君时瑜离开了,永远都不回来了。” “澜儿……”他沙哑的嗓音在发颤,捧着风沧澜脸颊的双手不断发抖,小心翼翼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你离开我会没命的。” “我不能没有你。” 他哽着嗓子眼梢发红,“我真的在改了,我很认真的在改了。” “我……我,我真的改了很多了。” “我可以改成你喜欢的理想型,你不喜欢我杀人我就不杀人!我在改!都在改!” “澜儿你看看我啊!” “澜儿,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留下来。”他一声比一声急促,似是在呼救,“澜儿,我求你留下来。” “不要走!” 宗正昱两眼发红,捧着的双手慢慢缩紧,像是捧着什么易碎之物,“我真的不是故意囚禁你,我只是怕你跟着君时瑜离开。” 他一遍又一遍的解释,不厌其烦。 风沧澜泪眼朦胧,擦掉泪水毫无形象的吸溜一下鼻涕,没一会儿眼泪鼻涕又跟着一起流下来。 她双手拽住宗正昱绣着龙纹的衣袍擦眼泪擦鼻涕,擦完又哽咽难受的呜咽了两声,有种缓不过气的感觉,一口气堵在嗓子口。 宗正昱赶紧轻拍着风沧澜后背顺气,拍了两下才缓过来。 推开宗正昱无意间瞟到痛经中红着眼睛的自己,瞬间哭的更大声了,“好丑啊!” 这一哭照的就更丑,她赶紧憋住气抿嘴,痛经中才看起来好一些。 可下一瞬,她的哭泣声更大,“好胖好丑!” “不丑不胖。”宗正昱赶紧道,“澜儿一点也不胖。” “可是刚才她们说我胖。” 想到这点她赶紧止声,在铜镜前看了一会儿。然后一头扎进宗正昱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太胖了!” “不胖,一点都不胖。”宗正昱柔着声音安慰,“很美,一直都很美。” 风沧澜这段时间几乎是吃了睡睡了吃,天天躺床榻补的也非常好,加上孕态也明显了,整个人胖了一圈。 以前精致的瓜子脸变成了软萌萌肉乎乎的鹅蛋脸,配上那双忽闪忽闪的秋水眸,白白嫩嫩可爱的不行。 以前整个人面相偏向于清冷调,如今有了肉感整个人都多了几分可爱的气息,将纯与欲与可爱揉杂的完美。 跟胖丑二字完全不沾边,与之前的模样是两种风格。 “她们刚才说我胖!”风沧澜揉了揉脸上一捏一大把的肉,然后比划着比以前增了一倍不止的腰身。 “我……我以前两只手都能掐到的,现在……”低头看自己的腰,再去看宗正昱的腰,“我比你的腰还粗呢!” “不胖,真的不胖。” “腰粗那是因为有身孕,孩子生下来就能恢复,没事。”他耐心十足,细心安慰。 本来以为风沧澜是因为被关在屋里哭,结果竟然是因为被说胖了! “真的?”风沧澜半信半疑,宗正昱郑重点头,“真的。” 风沧澜猛的吸溜一下鼻子,看着宗正昱瞬间想到了纳妃的事,再想这段时间把她关在这宫殿一步不让出去立马追责,“你竟然把我囚禁在这里!” “你听到了吗?她们说囚禁!” 她反将一军,本来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自己忽悠君时瑜被算计,让宗正昱听到了。 正确来说本来不算什么事,但是宗正昱的性格偏激,非觉着有点事。 觉着她要离开,要走。 知道宗正昱性格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干脆在凤栖宫待着,等冷静两天过去了,撒撒娇就没事了。 结果那么多天宗正昱都不带有人影的,她可不想真的一辈子待在这里。 今天正好,本来她理亏的现在地位对调了。 “我不是……我就是怕你离开。” “离开了我怎么办,我连找你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我……”宗正昱声音哽咽,那双狭长的瑞凤眼浸着一层水光。 风沧澜呼吸一滞,点到为止。 再下去,就该把宗正昱弄哭了。 “澜儿……”他伸手拉住风沧澜,慢慢靠近把人涌入怀中,“不离开好不好。” 她本来也没打算离开。 从始至终都是君时瑜那个坑货傻逼!在搞事! “那刚才我听说你要纳妃?”心里虽然不相信,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有什么话绝对憋不住。 “没有,不会,就你一个人。”宗正昱求生欲极强的三连拒绝。 “我坐上那个位置,只为给澜儿一个不用向任何人低头的世界。” “后宫除你之外,不会有其他人。”他凤眸如炬,盯着风沧澜湿润的双眸似在起誓。 “给你,给我们的孩子,一个绝对安全的生活环境。” 原本想再闹腾一下,听到宗正昱这些话瞬间低了头。 自从自爆云朝身份,君时瑜就盯上她了。先用什么古老见都没见过的阵法抹除记忆。 又在她套话的时候,将计就计让她跟宗正昱产生嫌隙。 关键竟然还成功了! 说到底!都是宗正昱一点都不信任她!好吧,虽然也有之前骗的次数挺多的。 大概就是狼来了的典型例子。 “嗯。”风沧澜闷闷出声,两手穿过大氅搂住宗正冶的精腰,额头抵在他的胸膛,“昱昱,我觉得我们之前有些问题必须要解决一下。” 此话一出,她明显感觉到宗正昱身体的僵硬。 猜测他估计又在脑补,风沧澜赶紧道,“我觉得你不够信任我。” “这次我去找君时瑜套话,他知道你在门外引诱我说出的那些话。让我们二人之间生出嫌隙。” “当时我也一直给你使眼色,你一点都没察觉到。” “这么拙劣的手法,竟然成功了。”风沧澜如是道。 宗正昱凤眸深黑,沉沉看着风沧澜,低哑的嗓音带着一丝犹豫,“澜儿我还能相信你吗?” 质问声让风沧澜一顿,想到自己曾经为达目的随口胡诌的事,瞬间静了声。 风沧澜低头,宗正昱看着她,无声静默。 一秒、两秒、三秒。 忽的,垂首的风沧澜抬起头,清晰明亮又真诚的秋水眸与之对视,拉着宗正昱的手贴在凸起的小腹上,“自答应跟你在一起后,我从未想过离开。” 正文 第五百零五章我喜欢你,所以你什么样子都喜欢 “我若不喜欢你,存了要走的心思,当时不会奋力保下这个孩子。” 她盯着宗正昱的眸子,严肃又认真,“我知道,因为以前的事在你这里,我的信誉度已经为负数。” “所以你才会怀疑不相信,也能理解。” “关于宗正瑾的问题。”她直面聊这个话题,不带半分避讳跟遮掩,“我同你说过,我理想型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 “当时他是这个形象,的确是有好感。”怕宗正昱胡思乱想,又赶紧解释,“但也仅是有点好感。” 两人目光交织,听着风沧澜的肺腑之言,直剖心迹。 宗正昱的丹凤眼隐隐泛红,盯着风沧澜的视线也越发深沉。薄唇微动,暗哑的嗓音溢出,“我改。” “只要澜儿你喜欢,我能改成那种。”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每个人都有理想型,幻想自己未来的另一半,这很正常。” “我有理想型,你也有。” 记住网址 “但,理想型并不代表喜欢的类型,也不代表以后会在一起。”她目光灼灼,无比真诚,“我喜欢你,所以我的理想型也变成了你。” “在此之前,我脑海里只有一个虚幻的伴侣模样,温润如玉、温文尔雅。可遇到你之后,另一半有了实体化。” “你虽然不是温润如玉,也不够温文尔雅,但是你对我温柔,对我好。” “昱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搂着宗正昱的腰部的手缩紧,踮脚在那充斥着惊愕跟怔然的眼梢处轻轻一吻,“从我决定余生跟你在一起时,我的理想型就是你。” 她秋水眸满是专注,聚焦那深黑收缩的瞳仁,“所以你不用改,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不是温润如玉、温文尔雅这两个词。”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万籁俱寂,四周无声。 二人目光交织,近在咫尺。 宗正昱凤眸震撼,看着怀中之人满目迷茫隐隐带着些不可置信。 狂喜跟担忧交织在深黑的瞳仁中挣扎,兴奋风沧澜的直白心意。害怕她又像以前那般,不过是有其他目的随口一说的话。 他牢牢记在心间的话,结果只是对方随口一说的谎话。 两种情绪在宗正昱心头纠缠挣扎。 察觉到他的犹豫,风沧澜搂着腰的手勾着他的脖颈,踮脚亲吻过去。 宗正昱下意识拖住风沧澜的后腰,小心翼翼护住小腹,感觉到亲吻中的真诚、安抚,狭长凤眸微微合上。 就这样…… 只要澜儿能留下,哪怕是谎言他也愿意相信。 吻,从风沧澜的主动变成了宗正昱的回击,不过片刻就溃不成军,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趴在宗正昱的胸口,迎合着温柔又充满了绝对占有欲的吻。 眼眸掀开,宗正昱橫抱风沧澜走向床榻。 小心翼翼将其放下,双手撑在床榻两侧,伟岸的身影完全将其包裹,低头看着身下之人。 风沧澜被他炙热的眼神看的脸颊微红,侧眸避开宗正昱就俯身亲了下来。 “孩子,小心孩子……”破碎的声音在亲吻的缝隙间溢出,宗正昱侧身避开隆起的小腹吻的深入,如墨的凤眸中满是情动之色。 “澜儿,我爱你。” 缱绻情话入耳,风沧澜面若桃花,绯红一片。一边迎合亲吻,一边回应他直言不讳的表白,“我也是。” 爱你。 得到风沧澜的回应,宗正昱整个人的动作越激进却又带着克制温柔,对身下的人就像是呵护一件绝世珍品。 暧昧的气息在幔帐中飘荡。 风沧澜被亲的整个人瘫软,宗正昱充斥着占有欲且霸道的吻落遍全身。 额头、眼梢、鼻尖、樱唇、脖颈,最后停留在高高隆起的小腹上。 锋利充斥着攻击性的瑞凤眼,此时此刻满是柔情,对风沧澜的温柔,对腹中孩子父爱。 “澜儿,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跟孩子。”他蓦的抬头,看着望着风沧澜坚定不移发誓般的口吻。 风沧澜脸颊微热,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整个人依偎在宗正昱的怀里。 总算是,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白皙的脖颈片片绯红之色透着暧昧气息。 馨香入怀,宗正昱暗吸一口气,如渊的瞳仁闪过一丝深暗。 瞳仁微挪,定格在凸起的小腹上克制的喉结滚动,“澜儿你真是,在考验我的定力。” “什么?”她有些懵的抬头,对上那克制在眼底的欲色耳朵一热,脸颊绯红。 我靠! 宗正昱果然是欲望非常的强!接吻都能接出反应来了! 意识到这点,风沧澜整个人僵在他怀中不敢有一点动弹。 还怀着孩子呢,不能乱来! 她一瞬的转变被宗正昱尽收眼底,看着窝在怀里的人,联想到瑟瑟发抖的小兔子。 压下内心腾腾升起的欲望,克制的亲了亲风沧澜的耳垂。 本来就是最敏感的地方,被这么一亲,她整个人瘫在宗正昱怀里。全身力气仿佛被抽走,软的跟一滩水似的。 “不可以!”她抗议出声。宗正昱哑着嗓子在耳边轻吟,“知道不可以还引诱我?” “什么啊!我哪儿有!”风沧澜双眸瞪的浑圆,她哪里引诱了? 就……就安抚的亲了一下,宗正昱就把她抱床上来了。 “你有。”他长臂一勾,将整个人带入怀中深深拥住,脑袋埋在白皙的脖颈跟青丝间,深吸着独属于她的芬芳。 犹如瘾君子一般,无法控制、无法克制。 “澜儿的每根头发丝都在勾引我。”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若瀑的长发。青丝的黑跟手指的白形成视觉冲击,更是激起宗正昱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捏着一缕青丝,低头亲吻。犹如虔诚的信徒,亲吻心中至高无上的神明。 “……”风沧澜鼓着嘴,气呼呼的把宗正昱手中的一缕头发抢回来,“胡说八道!” 看着鼓嘴红着脸害羞的风沧澜,宗正昱闷声低笑,贴近她的耳畔声音低沉又性感,“我从不在澜儿面前胡说八道。” “澜儿于我,便是春药。” “让我恨不得……” 正文 第五百零六章求助!被夫君发现自产的高辣小黄文怎么办? 炽热的鼻息喷洒在耳廓上,原本就红的耳朵更是红的能滴血,连带着白皙的脖子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你闭嘴!”怕宗正昱说出什么石破惊天的话,风沧澜赶紧伸手捂住。 “你……你不许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靠! 阴狠毒辣呢?神秘莫测呢? 他单纯可爱的昱昱呢? 严重怀疑宗正昱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怎么这么…… 宗正昱凤眸噙笑,把风沧澜捂着的手拉下来,亲昵的吻了吻指尖。嗓音温柔而宠溺,“遵夫人命。” 掀开眼帘深锁风沧澜,他薄唇溢着浅笑,“先记着,等生完孩子补上。” 风沧澜脸颊更红,没敢说话内心疯狂腹诽。 补上? 这种事还能补上? 顿时,她想到了上一次宗正昱说补上的事。 这个“补上”还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记得在灾区的时候,宗正昱不过是空了一个多月,补上的那次差点把她折磨死! 不是次数上的补上!是时长上的补上! 天知道宗正昱为毛体力那么好! 这次空一年,简直不敢往下想。 希望将来,商洛大陆不会出现风沧澜死在床榻上的流言。 “补什么补,你……你以为还能像吃饭一样,当时没吃一会儿补上啊。”最后越想越觉着不得劲,风沧澜还是辩驳了回去。 宗正昱轻笑一声回答的果断,“吃饭能补,吃澜儿……也能。” 陡然的凑近,一股独属于他的气息钻入鼻尖。 本就被宗正昱接连几句话炸的头晕目眩,再有这加持,风沧澜整个云里雾里的。 清亮的秋水眸迷茫中充斥着震惊,“昱昱,你这段时间是不是背着我看什么不该看的了?!” 此时此刻,她只想说一句。 你好骚啊! 听听!都听听!宗正昱都说的些什么话?这是宗正昱会说出来的话吗? 简直是骚断腿! 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 果然不假! “倒也不是什么,就是无意间看到了梳妆台暗格下小箱子里的书,随便翻阅了一下。”他低沉的声音轻缓响起,带着一股莫名的味道。 微翘的薄唇似笑非笑。 轰—— 风沧澜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绯红的脸颊极速转白,看都不敢看宗正昱。怂的像个鹌鹑。 我的妈呀! 宗正昱怎么找到那个的!还看了! 天要亡她啊!!! 之前的画本子精神粮食被宗正昱抬出去扔了,她就自己产粮。 木箱里的是言情耽美画本能“见人”的,暗格里的那是她放飞自我的高辣小黄文!!! 求助!被夫君发现自产的小黄文怎么办? 在线等,急! “想不到澜儿对这些,但是情有独钟的很。” “扔了一箱还有一箱。”他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整个人也越来越近。 风沧澜缩了缩脖子,内心哀嚎。 她就一个小爱好啊,又被公之于众拉出来鞭尸了,不过……宗正昱似乎并不知道那是出自她的手笔。 这样一想,下意识想甩锅给宫商。话到嘴边想起来说的以后不骗他,只能低着头。 坐在宗正昱旁边,就像是犯错的小屁孩面对要严厉惩罚的家长。 “我……我把它们都扔了!”风沧澜赶紧补救,“昱昱不喜欢,我就全扔了!” 她望着宗正昱,一副你是天!你是地!你是唯一!只要你说全部照办的模样。 “倒也不必。”宗正昱清了清嗓子,指尖轻捻风沧澜红透的耳垂,眼睁睁看着人软在怀里。 “男男的剔除,男女的留下。” 啧,剔除男男! 咋滴,还看不起耽美啊? 老香了好吧!不懂欣赏! “上面的有些描写姿势瞧着还挺新奇的,等澜儿生下孩子咱们可以试试。” 轰—— 风沧澜腹诽的话卡主脸颊爆红,从脸直接红到耳根,看着宗正昱满目错愕,说话都被惊的口齿不清,“你……你、你,说什么?” 靠靠靠? 她没听错吧? 按照上面新颖的姿势试一遍? 魔鬼吧? 风沧澜沉下心,回忆男女那几本书的情节。 越想风沧澜心尖颤的越厉害! 宗正昱把精神粮食收走了,还全城都给禁了,她只能自产! 当时写的比较嗨!反正都是文字描述各种高难度的姿势,倒立……什么的。 宗正昱竟然跟她说姿势新颖?要试试? 卧槽!! 试个球! “待澜儿生产完,调养好可以试试。”他面色淡然,端的一本正经。用一张正气凌然的脸说出完全不符合的话,“这书里描写的姿势,还从未见过。” “不知……这位画本子的作者是何方高人。” 风沧澜背脊一僵,悄悄低头,死死捂住自己的小马甲。 她从未如此害怕过掉马! 要是让宗正昱知道她养胎的时候,竟然自产小黄文……那画面。 风沧澜赶紧摇头,简直不敢想!不能想! “我让宫商搜罗的画本子,作者不知道。”风沧澜疯狂自救,死死捂住小马甲,“不过写这种文的,肯定不会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倒也是。” 宗正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还真是可惜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新颖姿势。” “好让我跟澜儿探讨一番。” 可惜个鬼鬼! 还其他新颖姿势!想都别想!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写高辣画本子了! “时……时间不早了,我有点困了。”不想再聊这个话题,风沧澜赶紧找借口,还假模假样的打了个哈欠。 爬出宗正昱的怀抱就躺下盖被褥,一气呵成赶紧闭眼。 内心直呼好险!逃过一劫! 宗正昱挪动位置躺在旁边,将风沧澜搂在怀里,小小的一个能完全搂住。 “我没有。” 突如其来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风沧澜睁眼,她看着宗正昱皱眉,满目疑惑一头雾水。 “澜儿刚才说,每个人都有理想型。你有理想型,我也有。”他沉静出声,搂住风沧澜的手却无意识缩紧,“我没有。” “从来没有。” “呃……”宗正昱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这个话题已经揭过了。 “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会喜欢一个人,更未想过会有一位夫人。” 身后的声音沉重而认真,搂着风沧澜在她脖颈处蹭了蹭,“感谢上天,把你送到我身边来。” 正文 第五百零七章如果没有你,我大概会孤独终老 风沧澜背脊一僵,反转身体面向宗正昱,他瞳仁深黑满是认真,“如果没有你,我大概会是一生不娶,孤独终老。” “也或许,早早就去了。”如果没有澜儿的医治,他估计已经成了一抔黄土,长眠地下。 “澜儿……”他声声低唤,将风沧澜禁锢在怀中。就像是溺水的人,牢牢抓住这个救命稻草。 宗正昱眸色深深,偏执又深情。灼灼目光似是看着生命中的救赎。 她像一缕光,还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抓不到、留不住、困不牢,随时都可能消失。 二人目光交织,风沧澜心尖猛颤。 看透了他眼底疯狂偏执、癫狂的占有欲以及临近病态的深情与依恋。 风沧澜瞬间觉得压抑,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变的稀薄,导致她呼吸困难。 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双眸子,第一回感受到这么偏执又压抑,浓重的让她有些承受不起的感情。 宗正昱的性格偏激、执着,一旦认定了那就是刻在骨子里,放在心尖。 再对比自己,一开始就是因为九须龙眉的接近,两人在一起时心里想的也是先谈个恋爱,其他的顺其自然。 她向往爱情,但从未重视过爱情。 从未觉着非谁不可,直至宗正昱为她挡了抹除记忆的阵法失忆。 那双凤眸不见往日柔和温情,看着她只有陌生跟冰冷。 那时,她体会到了心痛。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不知何时竟然对宗正昱有了如此深的感情。 她觉着自己喜欢宗正昱,不比宗正昱喜欢自己差。 直至现在,此情此景。 她方明白,差太多了。 想到此前种种任性行为跟作天作地,风沧澜心头酸疼惭愧。 目光聚焦那双偏执深情、病态依恋的瞳仁,她素手捧住宗正昱刀削般的下颚,仰头轻柔一吻。 退下来,她声音带着些哑意,注视着宗正昱的凤眸,满目柔情,“别瞎说,现在好好的。” “以后我们也会好好的。” “我会陪着你,直至生命的尽头。” 严肃的声音说着郑重承诺,眸光微挪定格薄唇,她又凑近亲了亲,给足宗正昱在她这里确实的安全感。 宗正昱瞳仁猛然一缩,脑子一片空白,垂眸看着怀里的馨香温柔,禁锢的双手又紧了紧,恨不得将人揉进骨子里融为一体。 “好。”沙哑的声音在吻中溢出,他由被动化主动,强势的攻击让风沧澜片刻就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充满爱意感情的吻温柔绵长,禁锢的双手松了些搂住后腰护住凸起的小腹。 九五之位上,睥睨天下的皇,甘做她一人的裙下之臣。 两人彻底把话说开,从这一日开始感情更上一层楼。 风沧澜因为行动不便的原因,加上本来孕期就嗜睡嗜吃,都在凤栖宫从不出去。 就算偶尔活动一下,也只是在宫内走动走动。 这就导致,外面的流言蜚语越来越胜。 被打入冷宫,失宠了,被囚禁了。 诸如此类的流言传着传着就人尽皆知,现在整个皇城乃至星云国都知道,风沧澜失宠了。 昔日一代名谋,被困深宫之中。 有野心勃勃之人蠢蠢欲动,云朝被困后宫,若是解救出来能为他们所用,那国力势必大涨。 而星云国的大臣们听到这个消息则是狂喜,想方设法的把自己的女儿带到宗正昱面前,拼命让皇帝看到他们的女儿。 皇宫里的女眷就源源不断,御花园里都是各位大臣盛装出现的千金。 人多吵闹,听着宫外传来的欢声笑语。 在庭院散步的风沧澜停下脚步,“这几天外面好像非常热闹?” “是有什么宴会吗?” 最近似乎也没什么宴会啊,除夕新年也是在半年之后,怎么这么早就热闹起来了。 她转头看向宫商。 风沧澜不喜欢人多围着打转,所以除了打扫,其他时候整个凤栖宫就宫商一个人。 一主一仆在偌大的凤栖宫,瞧着就更加凄惨萧条,仿佛真在冷宫。 “呃……”宫商犹豫片刻,最后斟酌开口,“这是那些大臣的家眷。” “大臣家眷?”风沧澜柳叶眉轻瞥,不过年不过节的,带家眷进宫干什么? “是。”她谨慎回复,“就……外界盛传小姐……失宠被打入冷宫,大臣们就……把女儿往皇宫里送。” 宫商虽然没有直白的说出来,但这意思够明显了。 风沧澜瞬间秒懂! 感情……所有人以为她跟宗正昱吵架闹掰了?所以想往后宫塞人啊! “不是……”风沧澜歪头看着宫商,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配上肉乎乎的小圆脸可爱极了,“为啥我跟宗正昱吵架,就变成了我是失宠那个?” 她怎么就变成弱势的那一方了? 明明之前吵架!宗正昱才是弱势的那一方!是她不理宗正昱! 气死了! 看着风沧澜气的反复打转,宫商满头疑惑不太明白这个关注点怎么就歪了。 难道重点不应该是,大臣把女眷塞到宫里吗? “我看着像是可怜的那个吗?”她小手指着自己鼻子,知道事情全部的宫商诚实摇头。 “靠!太气人了!” “懂不懂什么叫不信谣!不传谣!”她旁边的红梅枝“卡擦”一声被折断。 如此还是不能平复内心的气,她转身往外走。 刚踏出一步,凤栖宫外就响起对话声,“这里是哪里啊?好漂亮竟然比其他的宫殿都好。” “凤栖宫?这不是……囚禁风沧澜的冷宫吗?” “好像是。” 二人一边说一边探头往宫殿里看。 眉宇间有几分气的风沧澜眸光微闪,秋水眸噙笑。 眨眼间,脸上所有情绪退散。眉宇间哀默忧愁,一副忧郁成疾,病美人的模样。 整个人萦绕着哀伤悲怆的气息,连那身影瞧着都让人忍不住落泪心疼。 一堵宫墙,门内门外双双相望。 凤栖宫外的两位妙龄姑娘,对上那双哀伤的瞳仁脸色微变。 风沧澜眉目悲伤,秋水眸染着一层雾气,楚楚可怜叫人心疼。 她骤然的转变让宫商一愣,目光微转看向宫殿外探头偷瞧的两人,心头瞬间明了。 又有人要遭殃了。 “你是风……沧澜?”殿外的姑娘不确定的出声。 风沧澜垂眸悲伤抹泪,一举一动都带着病美人的忧郁。 心里却在骂骂咧咧,眼瞎呢! 这绝世倾城的美貌看不出来吗? 表面却虚弱有无力的轻微点头,“嗯。” 得到回应的姑娘转头问身侧之人,“风沧澜是不是胖了?” 风沧澜脸色一僵,酝酿的哭意戛然而止! 正文 第五百零八章亲一下怎么够?多亲几下 卧槽! 胖你大爷! 哪里胖了!哪里胖了! 这是可爱到膨胀! 气死她了!太气人了! 竟然说她胖! 风沧澜心里拿出小本本,暗戳戳的记了一笔。 “好像是有点。” 得到身侧之人的认同,姑娘怪异道,“冷宫的膳食这般好吗?” “都胖成球了。” 风沧澜酝酿的情绪直接崩盘,整个人裂开了。 记住网址 她!才!不!胖! 这个叫幸福肥! 好了这两个人,她记住了! “毕竟身怀龙嗣,失宠了也不会太苛待的。” “也是。”姑娘明白似的点点头。 风沧澜磨着后槽牙,含着眼泪缓缓落下,落泪也是绝美的。 “不!宗正昱……”风沧澜悲戚出声,下意识的一句宗正昱出口才发现人设不对劲,赶忙改口,“皇上她日日苛待我!” “虐待我!” “他每日深夜来,侮辱我让我给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蹲下给他洗脚。” 站在一侧的宫商嘴角错愕,脑海里浮现的是,风沧澜因为大着肚子不想动,颤着皇上让拖着的画面。 然后皇上就亲力亲为的为其洗脚,从头到尾小心翼翼。 “他……他还不让我吃饭,让我在旁边站着!”风沧澜说的悲戚,沙哑的声音声嘶力竭,吼出内心的痛苦。 宫商眉头一跳。 她没记错的话,是小姐闻不得饭菜味,立马跑的老远站着。皇上还命御膳房重新做了。 “还有……”盈盈泪水顺着眼角淌下,“他每晚都禁锢我,让我不能睡觉。” 风沧澜一边哭一边抹泪,声泪俱下,哭的殿外的两个姑娘都生出了怜惜之意。 “你……你别哭啊,皇上这般吓人吗?” “何止……”两个字后,她双目悲凉一切尽在不言中。 宫商眼皮狂跳,这就真的过分了。 皇上每夜搂着小姐睡觉,怎么就成禁锢了? 果然,小姐瞎扯忽悠人的功力不减当年。 “我听说,皇上要选妃,你们什么时候进来?” “你们早点进来,我就不用受如此虐待了……” “我……”两个姑娘吓的脸色惨白,磕磕绊绊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满脸恐惧的逃跑了。 “你们一定要早点进宫啊……”她满目期盼的伸出一只手,似乎是要将两个逃走的人抓住。 这话让两个姑娘跑的更快了,仿佛后面有什么猛兽。 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风沧澜眼泪还没来得及擦就笑的前仰后合,动作弧度太大赶紧控制住。 “嘿,这些小姑娘真不禁吓,我还没玩够呢。” “那群大臣倒是会见缝插针,宗正昱才登基多久就想着宠幸后宫了。” “想凭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做梦吧!” “小姐,你小心点。”宫商无奈,只能赶紧扶着风沧澜生怕出点什么差池。 “放心吧,我还没那么柔弱。” 戏耍了一把,风沧澜感觉整个人都畅快了不少。 宫殿外,宗正昱一身朝服未退迈入凤栖宫,“澜儿倒是高兴,为夫这名誉可就是全毁了。” 他踏步而来,走到风沧澜身旁俯身与其平时。 风沧澜瞳孔一缩,朱唇紧抿。 妈妈呀! 我天?刚才败坏宗正昱名声的话被他听到了? 表面稳如狗,内心疯狂尖叫,心虚的目光不敢与之对视闪烁不止。 察觉到她的躲闪,宗正昱轻笑一声,磁性的声音徐徐响起,“为夫何时让澜儿身怀六甲蹲着为我洗脚了?” “何时让澜儿站着只许看不让吃饭了?” “又何时禁锢澜儿了?” “嗯?”一个嗯,鼻音浓重故意拉长声调带着质问。 风沧澜噘着嘴转身,一副有小脾气的模样,“那些千金小姐蹲你都蹲到我凤栖宫了,你也不吱声。” “所以你就败坏我的名誉?” 面对宗正昱的质问,风沧澜低头搅动着手帕,“那……这样她们就不会跑来我门口蹲了嘛!” “况且……名誉什么的……”本来想说你也没有,在乎个啥。 但是觉着说辞不太好,毕竟是自己先败坏名声在先只能先道歉,“对不起嘛,我错了。” 觉得道的有点尴尬生硬,她又补了一句,“我赔你嘛。” “赔?怎么陪?”宗正昱走两步,低头看着风沧澜背脊微弓,两人鼻尖几乎都快碰到了。 风沧澜噘嘴两腮鼓鼓肉嘟嘟的,可爱精致看的人心都软了。 她目光微挪看向宫商。那边心领神会转身。 风沧澜两手搭在宗正昱的肩膀上,踮脚突然袭击亲吻一下。 一闪而逝速度极快,犹如蜻蜓点水。 宗正昱瞳孔微缩,还没反应过来风沧澜退开低着头,喃喃说了一句,“赔偿。” “为夫的名誉就值这这么一个吻?” 听到对方的质疑,风沧澜呼的抬头,圆鼓鼓的脸颊衬托她整个人软乎乎的,像个芝麻团。 晶亮的秋水眸瞪大闪烁着两分讨好,“那……你要怎么办嘛!” 说完觉着这口吻太弱势了,又开口道,“那些人是因为你才来凤栖宫门口蹲着的,她们吵到我了!” “所以追根究底原因本来就在你!” “而且,你这么宝贝在她们眼里的名誉干什么?该不会真的动了纳妃的念头吧?” 习惯性反将一军,绝不让自己处于弱势。 即便是弱势,那也要努力掰回到有力的一方。 “你……你是不是看上哪家的漂亮小姐了!” “是不是因为我怀孕变胖了就移情别恋了!” 疯狂出击,脑子里快速搜索其他罪状下一条还未说出来,就被宗正昱忽的吻住。 喋喋不休的嘴停住,声声质问戛然而止。 宗正昱温柔的亲了亲朱唇,双手捧着她圆圆软乎乎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着红艳艳的唇角,“亲一下怎么够?” “得多亲几下。” 话毕,宗正昱俯身亲来,长臂拖住风沧澜的后腰。 宫商悄无声息离开,将偌大的宫殿留给两人。 两个姑娘离开后就匆匆逃离皇宫,后面几天进宫的姑娘明显锐减。 同时,传风沧澜被打入冷宫的流言又多了一个,被虐待。 此事引众人热议,百姓津津乐道,使臣惋惜叹息。 驿站,厢房 街上百姓的热议入耳,幽深的狐狸眼静静盯着茶杯里平静无波的水面—— 正文 第五百零九章你越反抗!越是挣扎!我越兴奋! 平静不过半瞬,他纤长的睫毛下瞳仁狰狞,手背青筋暴起,整张脸煞白无比,阴气十足。 “够了!闹什么闹!” 君时瑜猛然抬头,幽暗的瞳仁里满是决绝,“宗正昱在欺负澜澜!” “我要救澜澜!他喜欢的是我!我要救澜澜!” “愚不可及!”瞳仁一暗,空寂阴鸷,“风沧澜那模样,你竟然也信了。” “也就偏偏你这个蠢货!” “可是宗正昱在欺负澜澜!他竟敢欺负澜澜!”他狰狞的双目蛛丝爬起,捏着茶盏的手隐隐发白。 “预料之内,计划之中。” “你什么意思?”瞳仁中满是差异震惊,容瑾急切逼问,“你说的预料之内,计划之中什么意思?” “你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君时瑜夺回身体控制权,端着茶盏轻轻吹了一口浮叶,饮茶时遮住了唇角微翘的弧度。 再拿下,灰白色的唇恢复正常,“你不是想得到风沧澜吗?” “我这是在帮你,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风沧澜跟宗正昱互相信任,鹣鲽情深怎么得到?”他灰暗的瞳仁噙着不明意味的笑,“只有风沧澜跟宗正昱彻底决裂,你才有办法。” “看在你我同体的份上,我才好心帮你。” “帮我?”容瑾重重将茶盏放在桌上,里面的茶水飞溅四周,满目阴翳,“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借助风沧澜再去那里?” “帮我,倒是说的好听。” “君时瑜,你我本就是一人,别用那些话来敷衍我。” “澜澜策划欺负了!我要去救她!立刻马上!” “不是!不是!”君时瑜陡然失控,厉声嘶吼、神情癫狂,“我同你不是一个人!” “你这个蠢货喜欢风沧澜被耍的团团转!我不会!” “别再说本殿跟你是同一人这类的话,否则本殿不敢保证会不会对风沧澜做点什么。” “你敢!”容瑾抢夺身体周身紧绷,突然低声闷笑后变的越发放肆,“你这般抵触是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抹除记忆,变成我后喜欢风沧澜。恢复记忆又抵死不认,不承认你对那个身在现代的女人不忠。” “不管你再怎么拼死抵抗,我就是你!” “你不承认自己的不忠,不接受自己失忆时喜欢风沧澜,才会有喜欢风沧澜的我不是吗?” 君时瑜疯狂低吼,阴翳的双眸通红整个人煞气阴森,“闭嘴!你给本殿闭嘴!” “本殿没有对她不忠!本殿没有喜欢风沧澜!” “喜欢风沧澜的是你这个蠢货!” “本殿要杀了风沧澜!杀了你!杀了你们!” “哈哈哈。” 低吼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嘲讽阴冷的笑,“杀了风沧澜杀了我?这样就能掩盖你不忠的事实了?” “想杀风沧澜?”容瑾跌跌撞撞走到铜镜前,看着痛经中的自己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 “你我互相而生?只要我不死,你就动不了风沧澜!” “我若死,那你也一定会死,更不会有伤害澜澜的机会。” 他猖獗大笑,君时瑜争夺身体,看着痛经中自己的模样眼眶溢着阴森寒气。 压下内心的杀意跟滔天震怒,换了一种口吻满满的嘲笑,“你是想用自己来拴住本殿,保护风沧澜?” “啧啧。” “多么感人啊,一腔深情把本殿都感动到了。” “因为风沧澜跟本殿争夺身体?本殿要动他就立马阻止?”他骤然靠近铜镜,阴翳的瞳仁中尽显狠色,“怎么阻止?自尽还是自裁?” “你大可试试。”森森阴冷之声响起,狐狸眼里灼灼怒色。 君时瑜脸色微僵,灰暗的瞳仁闪过无数异色,最后轻笑的声音中带着安抚,“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除夕之夜,本殿便让你瞧瞧,风沧澜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喜欢你。” 拽住衣襟的手松开,苍白的指尖整理着被抓的褶皱的领口。 他灰白色的唇掀起,扬起阴冷又神秘莫测的笑。 自宗正昱虐待风沧澜的事传开。阴狠毒辣、杀人不眨眼的名声在前,又有虐待妻子在后。 各家小姐纷纷抵抗进宫,打死都不愿意进那个地狱。 任由那些大臣怎么说都没用,再也不跟着进宫。 宫里的女眷随之越来越少,最后完全消失。 几句话吓跑了那些人,风沧澜心情好美滋滋,吃的麻麻香。 半月转瞬即逝,春节悄然而至。 原本早就该离开的一众使臣滞留星云国迟迟不离开,星云国也算是三大国之一,目前有为首的趋势,自然不会做出赶客举动。 他国使臣在星云过除夕新年,皇宫自然要设宴好好招待。 除夕当日,各国使臣陆陆续续进宫,大臣们携家眷参加宫宴。 凤栖宫中 风沧澜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宫商摆弄,自己磕着瓜子看着画本子。 看到精彩高潮部分,嘴角都快扬到太阳穴,全程姨妈笑。那嘴角更是从来没下来过。 时不时发出两声傻笑,后面宫商都给整好奇了,“小姐你看的什么这么高兴?” “小孩子家家的问什么问!” “做你的事!”风沧澜说了两句,继续看。 一边看一边心里自夸。 艾玛呀! 她是什么天才,怎么能写出这等绝世宝藏好书。 自己产粮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爽! 宗正昱怎么也想不到,收了她的画本子,禁了皇城画本子。 她会自己产粮吧!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古人诚不欺我! “唔……这里没写好,强取豪夺一味的退让就太平平无奇了,应该适当的反抗!” “你反抗啊!挣扎啊!你越是反抗越是挣扎!我就越要得到!” 完全带入画本世界,风沧澜忘记了后面还有一个人。 挽发的宫商手一顿,被风沧澜石破惊天的话跟猥琐的笑惊的手抖,快速把发髻梳好出声,“小姐该去宫宴了。” 风沧澜看的入神,完全沉浸其中。宫商又高声一唤,“小姐!” 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的风沧澜赶紧把画本子藏起来,就像现代上课被老师抓到开小差一般。 看到四周无人,风沧澜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宫商,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本来想说还以为宗正昱来了,看到宫商那鹿眼圆脸一副单纯好欺负的模样,瞬间想到了画本子里的可爱单纯懵懂受。 瞬间戏精上身,代入白切黑病娇攻,黑沉着脸步步逼近。 宫商下意识后退正好符合了画本子里的描述,风沧澜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其抵在墙上,演绎着画本里的内容,“你越是反抗!越是挣扎我越是兴奋!” 过足了瘾,风沧澜哈哈哈大笑松开宫商,没忘记宫宴正事。 刚转身,满脸笑意僵住—— 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原来,澜儿喜欢这种 白切黑病娇攻变态笑就这样僵硬在脸上,直直看着一脚迈入殿内的宗正昱。 笑下一秒散尽,风沧澜扯动着嘴角笑的尴尬又僵硬,“昱昱你怎么来啦,我还说马上来找你呢。” 她快步过去,搂住宗正昱的肩膀亲昵的蹭了蹭。 我滴妈呀! 大型翻车现场! 宗正昱会不会觉着,她有精神病或者是个双? 她绝虽然磕男男,但绝对直女!取向单箭头且正常! 宗正昱瞳仁微动,看着身侧像个小奶猫不停蹭来蹭去的人,眼梢微扬。 一个转身单手撑着殿门,把风沧澜抵在跟前,微热的指腹轻轻摩擦白嫩微红的脸颊。 风沧澜瞳孔一缩,哽着脖子控制自己不退缩,直勾勾的看着宗正昱。 他声音磁性低沉,咬词清晰,徐徐响起,“你叫啊,你越叫我越兴奋。” 宗正昱低沉磁性的嗓音格外性感,毫无感情的念这段话,愣是把风沧澜念的脸红心跳,羞愤欲死! 脸颊肉眼可见的一抹红爬了上来,直接红但耳根。 秋水眸悄无声息挪开,不与其对视。 心脏不受控制的怦怦乱跳,害羞的同时又无比尴尬! 要死了! 宗正昱磁性的嗓音念这句话,太性感撩人了! 无形中在撩拨她! 呜呜呜,但是好尴尬! 她说的什么虎狼之词,还被宗正昱听到原模原样的复述出来了。 头顶的目光格外炙热,烫的风沧澜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没脸面对,只能低着头,两只手搅动着袖口,聋拉着耳朵没了之前生动灵活的模样。 摩擦着唇角的手转移到肉感绵软的下巴处,将风沧澜低着的头抬起来。 被迫抬头,冷不丁跟宗正昱那双漆黑深然的凤眸对上。 眼眸深渊之下,墨色翻滚隐藏着晦涩不明的光芒。 风沧澜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侧眸躲开目光,磕磕绊绊开口,“天……天黑了,宫、宫宴快开始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看了白切黑病娇攻画本的原因,她现在一点也不反感厌恶两人这样的状态! 甚至隐隐有点激动! 就像刚才看画本时,看到攻对受那种兴奋! 完了完了!画风歪了! “不着急。”不疾不徐的声音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磁性的声音似羽毛般轻抚风沧澜心尖最柔软的地方。 整颗心被宗正昱的声音撩的痒痒的,不由的升起一股冲动! 反转位置!把宗正昱压在殿门上的冲动。 宗正昱抬着下巴的手微挑,风沧澜被迫仰头。 二人一高一低,高处低首,低处仰视。 四目相对,目光交织。 暧昧的气息缓缓升起,室内的气氛大变。 宗正昱狭长瑞凤眼下,一片墨色深黑。盯着风沧澜瞳仁中翻滚着不明的情绪,“澜儿,原来喜欢这种。” 喜欢! 脑子里疯狂叫嚣,但嘴巴却很诚实的怂了,“不……不是,你误会……” 话未说完,就被宗正昱低哑的声音打断,“叫一个。” “???”风沧澜一脸茫然看着他。 宗正昱目光聚焦朱唇,拇指轻轻摩擦唇揉的朱唇泛红娇艳欲滴,瞳仁之中更是暗芒点点。 手中的力度逐渐递增加大。 “什么?”风沧澜圆圆的秋水眸中是大大的疑惑。 这般懵懂单纯的模样,让宗正昱压在内心深处的暗黑性格蠢蠢欲动。 想破坏这份纯真,想让那双懵懂清澈的眸子沾染其他颜色。 想看,美眸倒影着他,满含春色的模样。 这个念头像只恶魔疯狂蚕食他的理智。他贴近一些,鼻息喷洒在风沧澜的脸上,薄唇若有若无的擦过红的快滴血的耳垂。 “澜儿叫一声。”暗哑的声音夹杂着情起之色。 风沧澜懵懂不解的秋水眸一滞,瞳仁微动呆愣愣的看着他。 如此呆萌呆萌的模样,再有她现在软乎乎奶萌萌的圆脸加持,更是软的人一塌糊涂,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你……”叫一声? 叫一声!? 结合前面说的话题,风沧澜总算明白了! 这真的只是“叫”一声的意思! 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风沧澜红着脸气呼呼的想要将人推开,宗正昱却突然袭击歪头亲吻脖颈。 风沧澜受惊般的惊唤一声,软绵绵的声音带着些许惊慌,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奶猫。 这轻吟惊唤引的宗正昱瞳色深暗,眼底暗芒一片。 一手拖住风沧澜的后腰,将其完全掌控,一边疯狂亲吻白皙脖颈。 繁星般的吻星星点点散落在风沧澜的脖子上,她双腿一软差点往下滑,双手及时搂住宗正昱的精腰。 脖子上的吻还没停下,从一侧亲吻到咽喉处,情到浓时情不自禁的轻吟一声。宗正昱亲吻的动作越发猛烈。 “昱昱……宫宴快开始了……”她的嗓音燥的不行,已经起火了。 再这样下去!就刹不住车了! 金銮殿上使臣们都还等着! 要是宗正昱没刹住车!在凤栖宫巫山云雨,而使臣在金銮殿等着。 这要是传了出去,那她不就成祸国妖妃了吗! 当然,最最主要的还是现在有孩子不能乱来。 “没事,让他们等着。”暗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风沧澜的脸颊红的似天边晚霞,眼看着宗正昱要带着她去床榻,赶紧出声制止,“昱昱!不能乱来,小心孩子!” 孩子这两个字,让宗正昱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半瞬,宗正昱松开了搂住风沧澜的手,压下凤眸中的欲色,嗓音依旧暗哑,“在澜儿跟前,永远无法自持。” 他骨节分明的手轻抚风沧澜的青丝,“何时才能……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却不能碰。” “澜儿你真是在惩罚我。” 不敢接受对面的炽热目光,风沧澜稳了稳心神,“别闹了,快去宫宴。” 留下这句话就低着头往外走,脸上火辣辣的。 宗正昱紧随其后快步上前,长臂一勾将风沧澜带入怀中,小心翼翼的护着。 金銮殿内 使臣大臣宾客满堂,都已经到齐交头接耳,满脸欢笑互相道喜。 同时议论也有人开始议论,“这风沧澜当真是被打入冷宫了?” “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皇上以前多宠爱她。” “所以才会恃宠生娇。” “皇上驾到——” 一阵唱响声响起,众臣跪地,使臣站起齐齐迎接新皇——宗正昱! 一秒、两秒、三秒。 无数秒过去,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动静。 众人心头升起疑惑,就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小心脚下门槛。”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一章你打算在后面藏到什么时候? 熟悉,还是宗正昱的声音。陌生,这声音充斥着他们前所未见的温柔。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诸人瞠目结舌!满脸惊色! 新皇宗正昱一直疯名在外,何时如此温柔,那般体贴? 除了盛宠时期的风沧澜,而如今她已经失宠被厌弃打入冷宫。 那这人是谁!? 众人心头盘旋着这个疑惑,目光不约而同向着殿门口望去。宗正昱温柔的声音再响起,“怎么穿这么长的裙子,绊倒了怎么办?” 随着声音的响起,众人的视线中就出现一个身穿宝蓝色宫装的女子映入眼帘,还有身侧小心翼翼护着生怕她摔跤的蓝色身影。 “哎呀,今日不是除夕吗?有宴会我自然要穿得漂亮点。”清冷的声音带着一股不满,隐隐约约透着几分撒娇。 众人瞳孔一颤,满目惊愕的盯着进来的二人! 这……是风沧澜!? 记住网址 不是说风沧澜已经被厌弃失宠了被打入冷宫了吗? 众人震惊,坐在席位的君时瑜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遮掩了幽暗的瞳仁中那复杂的神色。 “澜儿怎么样都漂亮。” 两人在众人的行礼中走到金銮殿上,宗正昱护着风沧澜将其送到身侧的位置坐下,这才道,“免礼。” 众满脸惊色的人回神,盯着风沧澜慢慢落座。 宗正昱未着龙袍,一身常服蓝袍跟风沧澜坐在一起格外匹配。 蓝青色的锦袍衬托的他整个人温和不少,剑眉之下的锋利得到调和,眉眼之中尽是温柔。 侧头看着风沧澜满满柔情,叫人不可置信。 风沧澜一身蓝色宫装温柔端庄,娴雅贞静,肉乎乎的脸让整个人小了几岁。 怎么看都像是十四五的样子,可爱精致像个瓷娃娃。 脸颊染上了三分醉人的桃红,秋水眸水光盈盈,微挑的眼梢带着几分媚色。 以前的她犹天山雪莲,似淤泥莲花,寒梅傲骨。 如今,就是整个皇宫,整个皇城开的最艳丽的那朵花。 灿若玫瑰,又纯又欲。 脖颈处那片片的红痕在赛雪肌肤的对比下,格外明显。 一出场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在座都是知事、晓事之人,自然明白这脖颈上红痕是因何而起。 惊讶的同时又觉着不可置信。 外界传风沧澜失宠,可目前来看并不是这样。 不但没失宠,还疼的似眼珠子般,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尤其是一众老臣,吓得大惊失色。 天天黑沉着脸气场强大的人,突然露出如此温柔的一面,他们完全承受不住。 互动、红痕让将那些失宠厌弃的流言蜚语击破。 君时瑜狭长的狐狸眼溢着寒芒滚滚,一瞬不瞬的盯着风沧澜脖子上对比强烈的红痕。 这一切让他觉着刺眼! 小姐们看到这一幕,搅动着手帕羡慕嫉妒恨。 “今日除夕,明天新年。能跟各位使臣齐聚度过新年实在是幸运。” “略备薄酒,各位莫要客气。” 宗正昱冠冕堂皇打官腔,喝热茶的风沧澜动作一顿。 怪异的望向宗正昱,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吗? 宗正昱竟然学会这么些面子话了? 落座察觉到风沧澜怪异的目光,他一手将热茶取走,“你现在不宜饮浓茶,这是专门给你备的。” 他将旁边一壶鲜榨果汁放在风沧澜面前,“喝这个,对你跟孩子都好。” “昂。”风沧澜点点头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整个宴会还算热闹和谐。 风沧澜埋头干饭,一束存在感极强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身上。 她皱眉抬头寻着视线源头望去,就见君时瑜做坐在前排第一列。 目光相撞,君时瑜瞳仁之下悲凉空寂,那眼神看的风沧澜避开目光。 挪开时注意到他身后的湘绫,放松的身体瞬间紧绷! 这个湘绫之前害的宗正昱被抹除记忆,导致她那段时间郁郁寡欢! 君时瑜还敢将人带到她面前来!这是在挑衅?还是挑衅? 朱唇微扬挂着一抹冷笑,还有君时瑜,竟然坑她! 明知道宗正昱就在门外,故意引诱她说出那些话,挑拨离间,实在可恨! 宗正昱的武功在她之上,她没发现君时瑜却发现了…… 这病弱太子的人设,装的可真是妙啊! “丫头这段时间身体可还好?” 心里盘算着怎么找回场子时,一阵清润的声音响起。 风沧澜瞬间回神侧眸看去,就见君时瑜的对面画书清一身湛蓝色的锦衣,鬓角两缕长发显得整个人文质彬彬有种书卷气息。 出自书香门第清贵世家的感觉。 “一切安好。” “你现在身子重要注意身体,有什么叫人就行了不必亲力亲为。” “现在的孩子最小气了,稍有不慎就容易出事。” 面对画书清的谆谆叮嘱,风沧澜点头认同,“我会注意的。” “嗯。”画书清端着酒樽,瞳仁微转落在满目都是风沧澜的宗正昱身上。 轻轻掠过收回目光,微微抿了一口。 除夕夜 使臣大臣都在,满堂欢乐,欢声笑语。 风沧澜跟宗正昱完全不搭理其他人,过程了两个人。 席位上,惠宁看着上面夫妻恩爱甜蜜的两人,瞬间想到了自己。 侧头看去,就见夏痕坐在后排。 夏痕虽赢得了第一,站在了最后,可父皇却横加阻拦! 派她和亲!还让夏痕亲自靠着她嫁给其他男人! 想到种种,惠宁心酸痛苦,眼眶发热。 羡慕风沧澜的同时又嫉妒她! 生的清丽绝色,又是名满天下的云谋,还嫁了疼爱的夫君,反观自己…… 越想越心酸委屈,热泪盈眶。 “昱昱,我有点闷。”风沧澜捂着胸口,一副难受的模样,“我想出去透透气。” “我陪你。” 宗正昱立马起身,风沧澜赶紧拽住她,压低声音,“不用,我走了你再走了成何体统。” “我自己就行。” 环视四周,最后宗正昱点头嘱咐,“小心些,别摔着别冻着。” “宫商好好保护澜儿。” “是。”宫商站出来,扶着风沧澜离开。 惠宁见风沧澜离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或许她能给出计策,立马起身跟了出去。 出了金銮殿,外面冷风瑟瑟。 走到花园凉亭,风沧澜打了一个喷嚏,掩面吩咐道,“宫商你去凤栖宫拿一件披风过来。” 宫商眉头微皱,到嘴边的话没说出来转身离开。 风沧澜面朝结了一层冰霜的河,双手轻抚高高隆起的腹部眉眼尽是慈爱的目光。 忽的,她陡然掀开眼帘,眉目如冰,“你打算在后面藏到什么时候?”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二章澜澜!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丛林深处,寒风吹的竹叶飒飒作响。 一个人影自黑暗而来。 银白色的月光拉长欣长的身影,神秘而孤寂。 凉薄的声音夹杂着几乎悲凉,溢出的寒气比四周吹起的风更加刺骨,“被发现了。” “还想给你个惊喜。” 风沧澜轻抚小腹的手微顿,眉眼温度骤降,悠悠转身。红艳艳的朱唇微扬,明明是笑着的却给人一种冰冷彻骨之感,“惊喜?” “时瑜太子给的惊喜,沧澜可不敢收。” 抹除记忆的阵法?故意引导她说出的那些话,坑的她好惨啊! 皓月皎洁,照亮了步步靠近的君时瑜,也照清了他浓密睫毛下,那双瞳仁之中的凉薄与可怖。 眸光聚焦那纤细白皙的脖颈,上面的红痕在月光的照射下格外的清晰刺眼。 君时瑜袖口下的双手陡然握紧,步步逼近凉亭里的人。 咫尺间,他狐狸眼一片灰暗,瞳仁爬满蛛丝,看着大片红痕眼底尽显阴鸷跟狠色。 手不受控制的抬起,靠近脖颈上斑驳的红痕。 风沧澜眸光一凝,凶光毕露!扬手一掌拍开,“低头看看你脚下的地!抬头看看你头顶的天!” “这里是星云皇宫!不是你天阳国!” “更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君时瑜被拍开的手僵在半空中,注视着风沧澜秋水眸中一片寒霜,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 狐狸眼眼梢微扬,牵动着眉骨处那红痣越发妖异。妖冶跟阴郁的融合,颓废厌世中揉杂着艳丽浓稠。 极大反差的两种风格,在他的身上显得极具冲突又异常和谐,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布满蛛丝的瞳仁包含温柔与疯色,停在半空中苍白无血色的手,骤然抚在风沧澜脖颈处那片充满靡靡之色的红痕上。 脖颈处的冰冷直达心底,风沧澜瞳孔一颤,目光如炬盯着跟前与平时判若两人的君时瑜,“你……” 风沧澜心头一怔,注视着君时瑜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这眼神……好熟悉…… 她在哪里看到过? 脑海里快速搜寻,企图找到跟面前这个人,这双狐狸眼附和的人。 没有。 不管是在痴傻之前的行走江湖,还是在痴傻之后都未见过这么一双眸子。 眼底的疯色跟悲痛,给人一种极强的共情感,仿佛能切肤体会。 抚在脖颈上冰冷的手突然摩擦了起来,这动作拉回了风沧澜收寻的思绪。 那只手不停摩擦,力度越来越大,似乎是想把脖子上的什么东西擦掉。 对面不正常的情绪表现,惊的风沧澜一把推开,“你干什么!” “这里是星云国,你最好想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对我动手!” 君时瑜被推的连退两步,稳住身影抬头,那双狐狸眼中闪烁着骇人的疯狂,“我当然知道这里是星云国。” 他慢慢挺直背脊,瞳仁黑沉如墨,声音凉薄而阴森,“你脖颈上是什么?” 风沧澜柳叶眉紧皱,纤纤玉指摸上被君时瑜触碰过的地方。 脖子上? 能有……登时,风沧澜想起来什么,赛雪肌肤染上几分薄红,被月光照的格外清晰。 都怪宗正昱! 亲的那么厉害,肯定留下吻痕了! 想到刚才进殿时那些怪异又暧昧的眼神,风沧澜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进殿时她还以为,那些人是看到她的出现震惊了! 感情是因为宗正昱亲的吻痕! 他绝对是故意的!看到吻痕也不说一声! 风沧澜由冰冷如霜到羞恼脸红的模样,被君时瑜尽收眼底。 本就苍白的脸这一可更加惨白,狭长的狐狸眼中戾气闪烁,一把掐住风沧澜的胳膊,厉声质问,“为什么!” “你告诉我为什么!?” 陡然的惊吼风沧澜全身紧绷,目视着情绪崩盘的君时瑜一把扯开。 可对面恰的太狠太用力,根本拉扯不开。 君时瑜捏风沧澜的手臂,狐狸眼中漆黑摄人,步步紧逼,“你说啊!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风沧澜惊吼出声,心里升起一抹惧意。 这应该是君时瑜的第二人格! 卧槽! 就特喵的出来透个气,怎么遇到了发疯的君时瑜! 正常情况下,君时瑜好歹会顾及一下当下的情况形式。他还想回去不会下狠手。 但是……第二人格的君时瑜可不会的! 通常情况下,是精神受到极大刺激,或者是童年有创伤阴影,才会分裂出来第二人格保护自己。 君时瑜这模样,怕不是穿到古代思念现代的心上人。思念成疾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 那这样会为了回到现代无所不用其极! 顿时,风沧澜感觉周身温度都凉了。 今日除夕,四周烟花爆竹声不断,他们二人在这边嘶吼都无人察觉。 若是君时瑜真动起手来,她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交手。 风沧澜尽量不去刺激君时瑜,压低声音放的轻柔,降低对方的戒备心跟攻击性,“什么为什么?” “你在说什么?” 她一边回复君时瑜,一边观察四周,按理来说皇宫处处是眼线探子。 今日又是除夕,使臣全部都在戒备更强,会有暗卫御林军才对。 可是环视一圈,根本没发现四周的人。 她的心不在焉跟东张西望被君时瑜尽收眼底,灰白色的唇扯动低笑,“你在看什么?” “看暗卫?还是等宗正昱?” “我既然能来,自然是打点好了一切。”他捏着风沧澜的肩膀,苍白的没有血色的手指疯一般擦拭风沧澜脖颈上的红痕。 越擦越红,他额头青筋暴起。 盯着风沧澜的目光阴森骇人,凉薄的声音低哑,捏着臂膀的手疯狂颤抖,“你说你喜欢我的!”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吼,风沧澜瞳孔猛然一缩。 灼灼盯着眼前人,似疯似魔的模样跟脑海里一个人影慢慢重合,虚虚实实,雾里看花,想要抓住却抓不着。 好熟悉!是谁! “你亲口说的!你喜欢我!”他赤红着瞳仁低吼,“你亲口说的!澜澜!” 澜澜! 听到这声呼唤,风沧澜呼吸一滞——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三章想不到,天阳太子还会此等蛊惑人心的邪术 澜澜两个字像打开记忆的钥匙,让拿着虚无的记忆变的真切起来。 脑海里飘荡着各种语气唤的澜澜。羞怯的、温润的、呵护的、哀求的…… 记忆如洪水般涌来,一帧桢画面接连而至。 风沧澜瞳孔聚焦,满目震惊,“你……” 不! 不不不!怎么可能! 一定是她胡思乱想。他明明已经死了,还是死在自己跟前。 “澜澜你认出来我是谁了啊。”君时瑜赤红的瞳仁包裹着疯魔的深情,手指轻抚风沧澜的脸庞。 被这一句话震到,风沧澜连连后退,心头的猜想也因为那句话变成了真实。 “你……容瑾?” 刚说出这句话,风沧澜立马自我反驳,“怎么可能!” “我一定是疯了!容瑾早就死了。你是君时瑜!” “天阳国太子君时瑜,怎么会是容瑾。” 她笑着自我辩驳,君时瑜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这么久澜澜还记得我,我真是高兴。” 轰—— 脑海里一声巨响炸开,风沧澜只感觉一片空白。 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表情,久久不能回神。 “你……真是容瑾?”不是人格分裂?竟然是重生? 重生在君时瑜的身上,一体两魂吗? “澜澜不是认出我了吗?” “澜澜说若我还在,就离开宗正昱跟我走,还记得吗?”他唇角勾动,步步靠近。 风沧澜僵着脸后退,心底是惊涛骇浪。 君时瑜体内竟然藏着容瑾魂魄?这简直不可置信! “我……我……”被这爆炸的信息惊的思维凌乱,说话都有些理不清,“我骗你的。” “骗我?”君时瑜阴翳的狐狸眼,陡然一狠,“澜澜,我当真了。” “澜澜,你会跟我走吧?” 他眸若点漆,逼的风沧澜退无可退,“澜澜,你忘记了吗?” “刚开始你是喜欢我的,所以我回来了,你还是会喜欢我的对吗?” 对面一声接着一声的话往外冒,风沧澜心里已经确定这是容瑾了。 压下心头的不可置信跟惊涛骇浪,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那个温文尔雅,清淡如风的容瑾我是有过好感。” 不然不会主动去接触,去撩拨。 “但你已经不是了。” “那份好感,伴随着你的有目的接近我被拆穿的那一刻就没了。” “我有好感的,只是那个温文尔雅,谦逊随和的容瑾。”她抬头直面,目光如炬不带半分避讳。 君时瑜脸颊微僵,阴郁气息萦绕全身,“那宗正昱也不是温润如玉、温文尔雅!” “我知道啊。”风沧澜秋水眸一片诚然,“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他的温文尔雅。” “我喜欢他这个人,他什么样我都喜欢。” “我同你说过的。” “不是!不是!”君时瑜阴戾的声音格外阴森,“你说你喜欢我!你说的你喜欢我!” “那你当时不也是知道宗正昱在门外,故意引诱我说的那些话吗?”她嘲讽一笑,素手托腮,“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她骗君时瑜回去,想套出回现代的办法。君时瑜知道门外有宗正昱引导她说出导致关系僵化的话。 不都互相挖坑利用? “况且,你现在是君时瑜,可不是宗正瑾了。” “好好说话哦。”她好心提醒,“君时瑜的身份宗正瑾的灵魂,你用了人家身体可别害人家落个造孽的骂名。” 风沧澜这句话是提醒容瑾,也是变相威胁。 如今她知道君时瑜容瑾之间的门道,若是爆出去,君时瑜必定被当成妖孽火烧。 容瑾死过一次,好不容易重生在君时瑜的身体上。 死过一次的人,应该会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幸运。 君时瑜也明白她话中深意,薄唇浅笑,阴郁妖冶,“澜澜,容瑾就是君时瑜。” “君时瑜就是容瑾。” 凉薄低沉的声音入耳,风沧澜满脸神色僵硬,瞳仁微动聚焦君时瑜。 就见他浅笑低声,“太子墓内,真的有尸体吗?” 风沧澜瞳瞳孔一颤,目光如炬,“你……什么意思?” 太子墓内,没有尸体? 那…… 一个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清亮的秋水眸充斥着不可置信,难以想象。 若真是她想的那般,君时瑜究竟想做什么!? 这盘棋,下了多久了!? 君时瑜苍白的手指捏着风沧澜的一股青丝把玩,“澜澜冰雪聪明,这般快就猜到了。” “容瑾是君时瑜被抹除记忆后的身份,我是容瑾,也是君时瑜。” “却又不是容瑾,不是君时瑜。” “真正的宗正瑾早就在顶替时被杀了,容瑾是他的名字。而君时瑜也不算是我,因为……” 他贴近风沧澜耳畔,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是君时瑜分裂出来的。” 热气入耳,风沧澜瞳孔猛颤。 君时瑜退回原来的位置,将风沧澜的青丝一圈一圈的缠绕在苍白的手指上,“君时瑜有深爱的女子,无法接受自己被抹除记忆后爱上你。” “对他来说是不忠,移情别恋。” “所以才会有我的诞生。” “我是容瑾,深爱你的容瑾。我也是君时瑜,厌恶不被接受的君时瑜。” “澜澜……”他凉薄的声音唤的缱绻缠绵,“我是因你而生。” 风沧澜僵硬抬眉,一举一动似机械化。 大量的爆炸性子让她无法消化,容瑾竟然是被抹除记忆的君时瑜,还精神分裂出了第二人格。 “澜澜……”他掀开眼帘,狐狸眼里尽是哀求,似溺水的人仰望救命稻草,期望得到救赎,“我只有你。” “只有你一个人了。” “离开宗正昱,跟我走好不好?”他的声音低沉凉薄中带着几分蛊惑,哀求的瞳仁下,暗芒滚过。 一步步,将风沧澜引导走向他设计的圈套。 “我被君时瑜不容,被世界所不容,只剩下你了。” 他缓缓伸手到风沧澜的跟前,期盼的眼神看着,希望她能将手搭上来同意。 风沧澜清亮的双眸慢慢失去了光芒,变的灰暗无声,似没有灵魂的木偶按着主人的要求一步步执行命令。 缓缓抬头,慢慢放下。 “想不到,天阳太子还会此等蛊惑人心的邪术。” 正文 第五百一十四章夜孤? 两手只差分毫便能合在一起。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风沧澜缓缓放下的手陡然僵住。 君时瑜掀开眼帘,狐狸眼里寒光幽芒乍现,目光灼灼盯着从夜幕中走出来的人。 一身黑色长袍面带无脸面具,身形伟岸,步步生风。 一眨眼,就从远处到了眼前。 四周无风,两边绿植左右摇晃。 银白色的月光自后背打来,给他度了一层银白色的光,似从月亮之上而来。 出现那刻,树静风止,一片寂静。 一语不发,威压强大。 君时瑜对视一眼,无端升起一股惧意,背脊竟不受控制的弯曲。 这些不受控制的举动,都来自于面前这个神秘人。 记住网址 强者的威压,被迫臣服。 “你是……”君时瑜狐狸眼里闪烁着暗芒,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轰——” 打量的片刻,面具人扬手一挥一股凌厉之气逼的君时瑜连退几步。 他捂住胸口咳嗽不止,满脸惊色凝视面具人。 面具人迈着步伐走到风沧澜身侧,注意到那双灰暗余光的眸子。面具下冷眸微眯,“控心术。” “学了两招三脚猫功夫就来这里撒野。” 剪短的两句话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如重千金,叫人呼吸困难。 “从你身边那女子身上偷学的?” “四不像。” 又是一句话,把君时瑜打进地底。 “滚。” 附带着内力的一句话,震开一层气波。 周围树木受到影响,一阵波动,枝丫的积雪刷刷掉落。 君时瑜脸色微僵,看着被面具人挡在身后的风沧澜狐狸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仅仅片刻,他眼里出现坚定之色,“你想对澜澜做什么?” “做什么?”面具人双手负立,强大气场散开,一副看宇宙尘埃的眼神,“我对她做什么,你又能如何?” 强者的绝对压制,君时瑜一愣,激进上前眼底却浮现挣扎之色。 停留原地双手掩面,尽显痛苦之色,“你干什么!” “应该是本殿问你想干什么!” “在风沧澜面前自爆身份,还偷学了湘绫的控心术!” “容瑾本殿倒是小瞧你了。” 容瑾抬眼,青筋暴起的脸上满是挣扎,“你别同我抢!” “容瑾,你想坏本殿大事,不可能!” 君时瑜捂着头自言自语许久,未能引起面具人的丝毫注意。 最后,掩面的他慢慢放下手,脸上的青筋逐渐平复。 幽暗的瞳仁盯着面具男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他彬彬有礼,“不知阁下名讳是?” 面具人头也未回,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蝼蚁问象,自取其辱。” 八个字犹如利剑戳中君时瑜的心脏。他脸色微僵迅速恢复正常,扯动着灰白色的唇角,一点也不恼怒,“本殿先告退了。” 收回的目光掠过双眸死寂余光的风沧澜,瞳色微微挣扎之色,很快便恢复正常,转身离开。 君时瑜离开,便只剩下黑衣人跟风沧澜两人。 他低扫一眼风沧澜,眉头微拧,“走。” 毫无生气的风沧澜跟着他的脚步前行,走过竹林,属下落雪处躺着一个昏迷的女子。 面具人扬手一挥,女子还是躺在地上没有丝毫变化,径直离开。 黑衣面具人在前面走,风沧澜在后面跟着。 月光洒在二人身侧,风沧澜一半光明一半隐匿在黑暗中。 眼底的灰暗逐渐退散,慢慢有了光彩,直至最后完全明亮。 行走步伐陡然挺住,前方黑衣面具人的声音响起,“继续走。” 后面之人并未跟上,面具下的眼眸微眯转身,“让你……” 走还未说出来,就对撞上那双眸子。 颤动的睫毛下秋水眸清亮无比,似有清波芙蕖荡开。月光照射在眼波中,波光粼粼,星光点点。 “夜孤?” 风沧澜晶亮的双眼忽闪忽闪,灵气清澈。 夜孤面具下的冷眸微眯,闪过一丝诧异之后似明白了,“果然是三脚猫功夫。” “什么三脚猫功夫?” 说到这里,风沧澜才想起来之前的事,刚才好像跟君时瑜在说话。 环视四周,“君时瑜呢?” 夜孤冷眸微撇,“走了。” “走了?”那情况可不像是轻易能走的。 抬头看夜孤,瞬间明白什么似的,“多谢帮忙。” “不过……我怎么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走的。”她皱眉苦想。好像记忆空白了一段时间。 “记不得就不要记。”眸光落在风沧澜身上,逐渐聚焦,“你怎么醒来的?” “什么怎么醒来的?”她一头雾水,满是不解。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夜孤换了一种方式问。风沧澜拧眉指着刚走过的地方,“就刚才走着就发现你在前面。” 静,诡异的静。 四周无风,更无鸟叫虫鸣。 夜孤面具下眸光深沉,静静注视着风沧澜似乎是要将其看穿。 “怎么了?”被看的浑身不舒服,风沧澜摸了摸肉乎乎的脸颊,“我脸上有脏东西还是有花,你这样看着我。” 夜孤掠过目光,“无事。” 风沧澜目光微闪,怎么感觉夜孤这次出现对她过于冷淡? 这感觉,有点像夜孤对她赤音仙子马甲的时候。 不过也好。夜孤的实力不俗,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 以前她觉着自己站在世界巅峰,直至出现了个湘绫击溃了她所有的自以为是。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低调做人,小心谨慎。 “你这次来皇宫有什么事吗?”她唠嗑着,尽量跟对面搞好关系。 如果君时瑜要搞事,夜孤跟她们站在统一战线也是有很大帮助。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风沧澜一路都在说话。 夜孤跟以往态度截然相反,对风沧澜不冷不热,时不时嗯一声或者是点个头。 “要不一起去金銮殿,今天除夕马上新年。”她指了指繁星闪烁的天空。 话音刚落一阵温和的声音响起,“丫头你怎么还没回去。” 风沧澜闻声望去,就见画书清踏雪沐浴着月光而来。 “遇到个朋友。”她指了指后面,正要介绍就发现四周空空如也,“哎?人呢。” 画书清两指夹着鬓角长发下滑,清润的眉眼噙笑,“可能是怕遇到熟人吧。”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五章清哥哥,你认识夜孤? “熟人?”风沧澜皱眉看向画书清,瞬间恍然大悟,“清哥哥你认识夜孤?” “他长什么样见过吗?” “一直带着那张面具,搞得神秘莫测的。”好几次她都想搞袭击揭开,但是最后都忍住了。 这个夜孤之前吊儿郎当的,这次出现看起来似乎变了一个人。 以前虽然知道这个人武力值高,倒是说话做事没正行忽略了这点。 如今再出现不苟言笑的时候,强者气息就显露出来了。 她现在旁边,都感觉被那气场威压压的背脊弯曲。 夜孤的实力在她之上! 并且是在她认识的所有人之上,可以说是一骑绝尘! 甚至可能比那个功法怪异的湘绫都还高。 实力可以说是天花板的存在,这样的一个人若是能成为友军只有好处。 想到君时瑜为了回现代,可能做出的那些事,风沧澜下意识的想把夜孤拉到同一阵营。 也就想着能多多了解最好。 “你不知道他是谁?”画书清眼波微转,凝视着风沧澜略微有些差异。 风沧澜瞥眉,“不知道。” “他一直带着面具根本不知道,就算是强来,我也打不过他。” 说到这里风沧澜叹息一声,以前觉着还挺牛逼的。 结果现在谁都打不过! 画书清敛起眸中神色,仰头看着皎皎弯月,“我没见过他长什么样,不过是有一面之缘。” “好吧。”本来还想说多了解一下,可以拉到同一阵营。 “轰——” “轰隆隆!” 烟花同一时间在黑夜中绽放,漫天五光十色,瞬间亮如白昼。 新的一年已经来临,僻静的这里也能听到远处的欢呼。 “呀!新年了!宗正昱看见我不在肯定又胡思乱想。”跨年的那一刻竟然没有跟宗正昱一起,是她的锅。 风沧澜转身急匆匆跑,跑了两步才想起来后面还有个画书清瞬间停步回首。 “轰——” 一朵巨大绚烂的烟花在黑暗中绽放,照亮了风沧澜脸上的笑颜如花,“清哥哥新年快乐!” 烟花倒影在她清亮的秋水眸,星星点点、熠熠生辉似乎装着星辰宇宙。 笑容撞进画书清的心底,引的心尖一颤。 望着那张盛满了欢笑的脸,他清润勾唇,“丫头新年快乐。” “愿清哥哥新的一年,所有想做的事都能实现。” “清字商号更上一层楼。” 画书清嘴唇微动,盯着那盛满了笑容的眸子目光微挪,看向她身后炸开的烟花,“好。” “我去找宗正昱了。”她一边挥手一边离开。 画书清望着那身影走进夜幕才挪开目光,聚焦在夜空中一朵朵炸开的烟花。 烟花绽放,迎接新的一年。 金銮殿内所有使臣都在观看,脸上充满了对新年到来的喜悦。 风沧澜回来后就看到使臣大臣聚集殿外,欣赏着烟花盛宴。 她目光在人群中转悠一圈,最后落在金銮殿内的宗正昱身上,抚摸着腹部走进去,“大家都在看烟花,昱昱怎么不去。” “我想看的不是烟花。”他掀开眼帘,锋利的剑眉下是浓情蜜意。 风沧澜被这温柔的眼神看的心底塌陷,背脊弯曲俯视着。 二人对视,烟波流转间暧昧温情横生。 宗正昱深黑如墨的瞳仁聚焦那双秋水眸,注视着里面自己的倒影,“我想看的就在眼前,何须出去。” 磁性低沉的声音入耳,性感撩人。 风沧澜微愣,脸颊爬上三分薄红,内心疯狂尖叫 啊啊啊! 宗正昱真的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吗? 怎么骚话连篇!这么能撩! 想到自己以前的土味情话,再看宗正昱这个。 有被以前的自己尬到! 所以!当时那么尬的土味情话,竟然戳中了宗正昱的G点? 走神间,嘴唇突然一软。风沧澜整个人被后腰的一只手带过去。 两人紧密相拥,亲吻缠绵。 细腻的吻表达了宗正昱内心深处无法用言语说出来的喜爱,小心翼翼满心呵护。 承受着对方的甜蜜爱吻,风沧澜适当的给予回应,就被宗正昱整个人带入怀中。 原本在高位的风沧澜被宗正昱拉到怀里,处于下位。 “昱昱……”纤细的胳膊推搡着亲的无法抽身的宗正昱。 点到为止呀! 这里是金銮殿!!! 外面有大臣,还有使臣!要是被人看见她还要不要脸!要不要做人啦! “澜儿,今后的每一个新年,你都陪我一起过好不好。” 稀碎吻中溢出这句话,风沧澜被亲的肉嘟嘟的脸颊绯红,“好。” 得到确切回应,宗正昱不但没有松手甚至换了一个姿势吻的更加深入。 一道炙热直白又凌厉的视线扫来,风沧澜心头一惊赶紧将人推开。 慌忙整理衣衫掩饰自己的窘迫,不敢去看视线的尽头。 怀中温软消失,宗正昱眉宇间闪过几分戾气,不悦的看向提前进来打扰亲密他们的人。 阴沉沉的嗓音中带着欲求不满跟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天阳太子怎么不继续看烟花了。” 天阳太子四个字响起,窘迫害羞的风沧澜慢慢抬头。 二人目光相撞,她挪开目光。 君时瑜的幽暗的目光掠过风沧澜,跟宗正昱对上,“看的差不多了。” 留下这句话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期间目光时不时的扫过风沧澜。 宗正昱注意到这点,凤眸深眯将风沧澜带入自己怀中,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宣誓主权的姿势呈现给对面。 君时瑜撤回目光,静静看着案桌美食。 烟花放完,大臣使臣们陆陆续续回来。 感觉到金銮殿内怪异的气氛,喜悦跟高兴声瞬间戛然而止。 半瞬,又恢复了热闹,只是明显没了刚开始真诚。 风沧澜一瞬不瞬盯着跟前的果汁,脑海里一条一条理着今日收到的爆炸性消息。 按照君时瑜的说法。 他很久之前就穿来了,从传来就在找回去的办法,在布棋。 抹除君时瑜的身份顶替容瑾。 容瑾当年表面不受宠,但却是月夜皇的心头宝。 冒充他……只有一个可能! 想以最小的伤亡损失,拿下星云国! 但是却出了偏差,换回了君时瑜的身份。 而月夜国也有尸香的存在,甚至还控制了月夜皇! 风沧澜皱眉冥想,顿时,她猛然抬头眼底浮现一抹亮光! 他是想……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六章还能来做什么?自然是取你性命 一统天下! 没错!绝对没错! 天下为棋,所有人皆是棋子! 顶替容瑾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星云国,尸香控制了月夜国皇帝,天阳国只怕也在他掌控之中。 根据他一心想回去的执念推测。 回去的办法,恐怕是要一统天下为媒介契机。 否则他不可能疯魔的下这般大一盘棋。 甚至把自己都当成了棋盘中的一粒棋子。 若真是如此,君时瑜现在就已经掌控的天阳国、月夜国,就差星云国! 只差一步!他必然不会放弃。 “昱昱。”风沧澜拧眉看着身侧之人,“夜深了我想回去歇息了。” “好。” 宗正昱扶着风沧澜离开,宴会上的人也依次离开。 路过君时瑜旁边时,风沧澜脚步放缓了些,余光注意到他的瞳仁中的阴郁空寂,瞬间收回目光。 看来,现在占据主导地位的,是君时瑜。 回到凤栖宫 风沧澜心揣着事,坐在床榻上愁眉不展。 “怎么了?脸色这般不好。”宗正昱沐浴回来就看到一脸苦大仇深的的风沧澜,侧身坐在床榻让,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她紧皱的眉头,将其拥入怀中。 “昱昱,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君时瑜回去的计划不知道具体怎么进行,但肯定他现在迫在眉睫的就是拿下星云国。 “别胡思乱想。”磁性的安抚声响起,风沧澜却没有一丝的宽松。 她双手拽住宗正昱的肩膀,“昱昱,你一定要小心!” “我怀疑君时瑜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星云国。”这样串联起来,一切的不合理都变的合理。 她没有一颗心怀天下的心,她的心很小,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跟宗正昱在一起,细水长流,温馨度日。 换句话来说,月夜天阳如何她不在一起。 可若是影响到星云! 她不想回去,现在跟宗正昱在一起很满意,也没有回去的打算。 若真的成功了…… 想到自己回到了没有宗正昱的现代,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昱昱,一定不能让君时瑜掌控星云国。”她紧拽着宗正昱,满目着急,不敢告知其自己的推测。 只能叮嘱!叮嘱!再叮嘱! 即便只是猜测,她也是心慌的。 现代很好,可是没有宗正昱。 “不会的,不会的。”宗正昱将人拥入怀中安抚,轻拍着风沧澜的后背。 轻柔的声音一句句安抚没事。 风沧澜搂着腰的手缩紧,那个认知让她恐慌无比。 “没事,别胡思乱想放宽心。” 即便是如此,风沧澜还是无法按捺住不乱想。 从那日开始,就吩咐下面所有势力只要是君时瑜的势力就展开猛烈攻击。 君时瑜多方势力遭到打压,整个人越发阴沉,就连湘绫都开始受不住他往外冒的寒气。 江湖势力,朝堂势力,以及商场势力接连被打压。 被针对,不言而喻。 之前就被清字商号针对,元气大伤。 如今各个区域被打压的势力大打折扣,对面来势汹汹跟不要命一般,不记损失的打压,不死不休! 清字商号,幕后东家画书清。 江湖势力,穹苍楼各方面追击他们建立起来的势力。 就连朝堂上,天阳国甚至是月夜国,他们的人接连坍塌。 一个两个是偶然,一群同时掉马那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画书清跟风沧澜关系甚好,穹苍楼曾出面站在风沧澜身后,而朝堂关系。 风沧澜以云朝身份发令,一呼百应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出自风沧澜的手笔。 本来里目标也就是一步之遥,也是因为风沧澜多年部署计划功亏一篑! 她追逐多年!求而不得的人!甚至轻而易举就爱上了她! “风沧澜坏我们好事!我这就去杀了她!” 跟君时瑜禀报完,湘绫破门而出。 满身阴郁气息的君时瑜陡然抬头,听到湘绫要去杀了风沧澜立马追逐出去。 凤栖宫内 风沧澜躺在床榻上左右翻都觉着不得劲,右眼皮一直跳。 心底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越翻越烦,她挺身而坐,看向宫商,“昱昱现在在干什么?” “我这右眼皮一直跳,你让他过来一趟。” 浓浓的不安将包裹,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宗正昱的安危,让宫商将其唤过来。 “这时候……皇上在早朝吧?” “去叫!早朝下了让他过来。”心跳的更厉害,她抓着衣襟浑身不舒服。 宫商赶紧领命离开。 坐在床榻上依旧不安,风沧澜穿着鞋子在殿内转来转去,企图让焦躁不安消散一些。 转一圈她走到门口看,再转一圈又向门口看。 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一心慌准出问题。 “嘎吱——” 外面沉重的殿门声响起,风沧澜眼睛一亮,拖着腹部往外走,“昱昱你可算……” 响起的声音,看到进来的人戛然而止。 脸上的不安转为戒备警惕,秋水眸中一片犀利冷冽,“湘绫,你来做什么?” 问出的声音刚落下,湘绫就满脸阴森抬眉,“还能来做什么?自然是来取你性命!” 杏眼一闪而逝的狠辣,她两手升起一团不可见的气流。 风沧澜护着腹部后退半步,冷眸深眯,满脸寒霜,“君时瑜让你来的?” “怎么?狗急跳墙了?”果然如她猜测的那般!一统天下是回去的媒介契机! 不然湘绫不可能闯入皇宫,满身杀气的来找她。 这次的针对,让君时瑜元气大伤了吧! “我杀了你!” 湘绫两手掌心气流融为一体,双手推向风沧澜。 风团带着巨大的吸力让人无法避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吸过去。 四周的风雪树枝被带入风团,眨眼间就变为粉末。 人若是被带入其中,必定死无全尸! 想逃,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被风团带过去,一旦卷入其中,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成为肉泥。 不! 不要! 她不能死在这里! 使出全身内力抵御,离风团却越来越近。 风沧澜几近绝望的看着一幕,看着自己一点点被风团吸近。 墨发被风吹的飞扬,入了风团瞬间被绞成了粉末。 盯着吸力越来越大的风团,风沧澜瞳孔逐渐放大。 “澜澜——”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七章太子殿下,你是为了我跟风沧澜对立吗? 惊吼声从宫殿外传来。 风沧澜全身抵御的内力被卸去,整个人像被随风而飘的蒲公英,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恐惧这种情绪倾占了风沧澜的全部思绪,瞪的宛若铜铃的双眸浸了一层泪水。 她幸运多活的一生,就要以此结束了吗? 不甘,愤恨从心底喷薄而出,却又无可奈何。 她认命般的闭上双眼,被吸进风团。 “澜儿——” 嘶吼声直破云霄。 闻声的风沧澜眼角淌下一滴泪水,两生前所未有的绝望跟不甘。 “轰——” 一声巨响声炸开,风沧澜整个人被震到三丈之外。 记住网址 不断后移直至一双手拦住她的腰才被迫了后退。 爆炸声炸的四周积雪纷飞,一片模糊看不清四周。 只能听到头顶几近癫狂的呼唤。 熟悉的怀抱充斥着安全感,风沧澜整个人埋入其中,双手紧紧拽住宗正昱的手臂,似抓住了救命稻草。 眼泪滚滚而出,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喜悦,此时此刻心底是恐慌跟心有余悸。 “昱昱……” 哭喊声声嘶力竭,句句化为锋利的剑直戳宗正昱的心脏。 “我差点就要死了!” “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哽咽声入耳。宗正昱心如刀绞,周身喷薄出滔天杀意跟煞气。 声音却沙哑发颤,“没事,没事了。” “夫君在,没事了。” 他颤着声音安抚,将牢牢抓住自己的人拥在怀中,俯身亲吻眼角淌出来的泪珠,“以后都不会了。” 风沧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咳嗽不止。 宗正昱一遍一遍的亲吻,整颗心犹如被刀切成碎片。 亲眼目睹差点永失风沧澜的恐惧,加上风沧澜脆弱躺在怀里哭泣,双重痛苦压下来,疼的宗正昱无法呼吸。 刚才见到风沧澜入风团的那一刻,全身血液倒流。 雪尘落地,视线变的清晰。 湘绫倒在雪地,嘴角渗出猩红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犹如雪中绽放的红梅。 宗正昱护着风沧澜站起来,赤红的双目盯着湘绫杀气滔天。 咳血不止的湘绫摇着头,放大的杏眼尽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怎么会!” 刚才那招数中,除了一抹来自那个人,还有另一股抵抗之力! 是谁! 还有谁也来了这里! “朕杀了你!”宗正昱一手搂住风沧澜,一股带着杀气的内力打的湘绫后移撞在殿门上。 湘绫一口鲜红吐在雪地中,还没缓过来就被一股无形的内力提到半空中。 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窒息感蜂拥而至,遭到重创的湘绫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空气越发稀薄,呼吸越发困难。 她瞳仁微转,向站在一侧浑身萦绕着阴郁的君时瑜求救。 然而君时瑜灼灼双目爬满蛛丝盯着被宗正昱护在怀里的风沧澜。 “哈……哈哈哈!” 她陡然大笑,嘶哑的声音叫人头皮发麻,“为……为什么!” “为什么……你永远都看不到我!” “以前你心里有人……失忆了喜欢这个有夫之妇也不看我!” “我到底哪点……” “哪点比不上她们,比不上风沧澜啊——” 绝望的嘶吼在皇宫中传开,泪水滚滚而下,“君时瑜!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你回头看看!澜澜我一直在你身后啊!” 悲戚的哽咽声让人悲从心起。 君时瑜掀开的眼眸确实一片阴冷,“君时瑜有心上人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你也知道。” “怪谁?” “自作孽,不可活!” 六个字将湘绫打入无间地狱。 她仰头狂笑,泪水顺着眼角淌落,“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哈!好一个自作孽,不可活!” 湘绫周身气波一震,身上的衣裙寸寸破开!挣开了宗正昱内力的束缚,掉落在地上。 “啪!” 她倒在地上,红着双眸在雪地中步步爬过去,慢慢靠近君时瑜。 最后在他的脚边停下,犹如匍匐的蝼蚁。 仰头对上那双满含怒意的眸子,她忽的猖狂发笑,“你必须要救我!” “必须要保我!” “没有我!你永远都回不去!再也无法见相见的人!” “你会保我的!” 杏眼洋溢着猖獗的笑,明明是失败者却笑的像个胜者。 君时瑜瞳孔一颤,狐狸眼里阴郁跟死寂恢复,眼底的震怒跟杀意不在。俯视着趴在脚边的人,就像是看宠物一般。 凉薄的声音带着寒风钻入湘绫的耳中,“是的,打狗也要看主人。” “毕竟你在本殿身边多年,本殿会救下你的。” 这话让湘绫浑身一颤,拽着君时瑜锦袍的手忽的松开,转身躺在雪地面朝蓝天笑的疯狂。 一旁的风沧澜从恐惧中走出来,腿上有了力气站稳,看着躺在雪地上的湘绫满目杀意,掠过她定格在君时瑜身上,语气森寒,“救?” “就算你今日有能力救出去,我也会天涯海角追杀!不死不休!” 二人对质,剑拔弩张。 事件主角之一的湘绫却躺在地上,一副看戏的模样看着两人,“太子殿下,没有我你可回不去。” 君时瑜抬眉,灰白色的唇扬起一抹笑,“那就试试。” 硝烟弥漫,一触即发! 风沧澜双手一紧,指关节捏的“咯咯”作响! “试试就试试!” 两人对视,剑拔弩张。 躺在地上的湘绫笑的在地上打滚,笑的捶地,“太子殿下,你是为了我跟风沧澜对立吗?” “湘绫好感动,一定会助你回去的。” “助他回去?”风沧澜聚焦湘绫,阴森冷笑,“你先活过今天再说!” 她扬手一挥,一股化刃的内力逼去。君时瑜狐狸眼一凝,反手一击。 两股内力相撞,一阵气波荡开。 宗正昱立马护住腰部,风沧澜才没被震的后退。 君时瑜被气波震的后退两步,赶紧调气内力才稳住步伐。 躺在地上的湘绫,受到内力冲剂,破碎的衣裳成块散落一地,美背暴露在严寒中。 寒气袭袭来,湘绫冻的浑身一颤。 君时瑜眼底阴鸷递增,阴郁掠过暴露在空气中的背部,幽暗的瞳仁猛然一颤——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八章找了十几年的人,竟然就在身边 空寂的眸子犹如枯木逢春,慢慢有了色彩。 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洁白无瑕的美背左肩,那里一块鲜红如莲的胎记跟赛雪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牢牢抓住君时瑜的视线。 “你……” 狐狸眼万年冰冷融化,一步步靠近湘绫,踩在雪上的每一步都在发颤。 “你……”凉薄的声音哑的厉害,双眸充斥着狂喜与激动。 停在湘绫跟前他缓缓蹲下,白的不正常的手指轻抚那朵形似莲花的他胎记。 他冰冷的触碰引的湘绫轻颤,“你做什么?” 君时瑜颤抖不止的手一遍一遍轻抚那红莲胎记,“湘绫,你这后背的红莲是怎么来的?” 湘绫被君时瑜怀疑的举动弄的皱眉,回首看一眼后背根本看不到,“什么红莲?” 她抬眉,两人四目相对。 君时瑜修长的手指抬起湘绫的下颚,目光一寸寸挪动,最后聚焦眉眼。 “哈哈哈!”他突然低声闷笑,从一开始的克制到后面的猖狂。 一直注视着那边情况的风沧澜皱眉,君时瑜什么情况? 疯了? “本殿真是瞎!” “真是眼瞎心盲!”他狂笑声中带着激动兴奋,“找了十几年的人明明就在身边,我却没发现!” 迷茫困惑的湘绫瞳孔一缩。 受冻的后背就披上了一件外袍,上面残留着余温跟他的味道。 抬头看向过去,君时瑜将其牢牢拥在怀中。 湘绫背脊一僵,被迫困住。 发现湘绫身体的僵硬,他凉薄的声音此刻有了变化,温柔深情的不像话,“湘绫,我的湘绫。” “我终于找到你了。” “原来你就在我的身边,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我竟没认出你。” 君时瑜搂着的双手越来越紧,侧头看着满脸震惊呆滞的湘绫,“我还那般对你。” “我该死!” 君时瑜的自称从本殿变成了我,那双幽暗的瞳仁满是深情跟狂喜,“湘绫,原谅我好不好。” “我一定会百倍!千倍的补偿你!” 终于找到? 听到君时瑜的话,风沧澜瞳色一暗,目光聚焦湘绫。 君时瑜一直寻找的心上人不是在现代吗? 除非…… 她的视线蓦的凌厉,湘绫也是来自于现代? 可……她的行事作风,完全看不出来现代的痕迹,包括君时瑜亦是如此。 “湘绫,原谅我好不好。” “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君时瑜放低身段,卑微的祈求原谅。 从那神坛跌落。 湘绫机械化扭头,望着满目深情,哀求她原谅的人,杏眼泪水盈盈。 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流淌,无声哭泣。 君时瑜慌张伸手擦掉滚滚而下的泪水,“湘绫别哭,我……是我眼瞎,是我眼拙,是我……” “我对不起你,还那般对你,你不原谅我是应该的。” “那……那我跪下给你道歉,你还原谅我好不好。”说着君时瑜就撑着雪地要下跪,湘绫一把阻止他的动作,沙哑的声音哽咽道,“我……我、原谅你。” 生硬又生涩的一句话,让君时瑜高兴的满脸绽笑。 重新将湘绫搂紧怀里,声声唤着日思夜想的人,“湘绫!湘绫!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 被紧紧搂住的湘绫眼梢一滴泪水淌下,双手环住君时瑜的腰,整个脑袋埋进他的怀里深吸一口气,哑着声音道,“是。” “好一出感人肺腑的情啊!”看完全程,了解什么情况,风沧澜讥讽出声。 不知道什么原因,君时瑜找的人一直在身边,然后不知道还一直虐着。 这不是现代小说里面的虐恋情深吗? 没想到今日还能有幸见到真人上演,但是……湘绫差点杀了她的事,可不会这么算了! 刚才!就差那么一定! 那么一点点!她就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她的声音打断了那边相认的两人,湘绫泪眼婆娑的依偎在君时瑜怀里,这边风沧澜跟宗正昱站在一起。 两两相望气氛诡异。 “今日是湘绫冲动了,本殿未拦住是本殿的过错,还请星云皇见谅。”君时瑜一改往日阴郁,谦谦君子,芝兰玉树。 “冲动?见谅!?”风沧澜厉斥出声,“她差点杀了我!” “我一只脚都迈进了鬼门关!你跟我说见谅?冲动?” “那我杀了她再跟你说见谅好不好?” “澜儿别动气,伤身体。”宗正昱低沉的声音响起,似有魔力般安抚风沧澜几乎快要暴走的情绪。 “她。”宗正昱直至湘绫,声音沉冷如冰,冰冷彻骨,“要偿命。” 简短的几个字,带着不容置疑。 君临天下之气散开,君时瑜狐狸眼闪过一丝阴翳。想到湘绫在旁边又恢复正常,“风沧澜并未有生命危险,本殿愿转让名下一半财力做道歉。” 君时瑜态度诚恳,宗正昱眉目一冷刚要拒绝风沧澜就抢先一步,“你说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本殿一言九鼎。”他也不含糊,“地契房契商铺,本殿明日就派人送来。” “行。” 两人达成协议,湘绫跟宗正昱都没搭上话。 “那我们就先行告退。” 君时瑜搂着湘绫就离开,风沧澜双手环胸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收回,“这个湘绫简直就是个傻子!” “被虐身虐心竟然就轻易原谅!” “澜儿当真不追究了?”他双眸黑沉,静静看着风沧澜。 现在回到刚才那一幕,心脏都是撕裂般的疼。 一秒坠入地狱般,整个世界都坍塌黑暗了。 “君时瑜好不容易才跟湘绫相认,肯定不会不管。他既然想用钱财和解,也有足够的分量那就和解。” “杀了湘绫是解气,但拿到钱更爽。”风沧澜说着自己的看法,旁边的目光却越发的晦涩。 “澜儿,你眼里一切都能用钱来衡量吗?” “包括你的性命?” 对上宗正昱漆黑摄人的瞳仁,风沧澜呼吸一滞。发觉他情绪不对是生气了,两手牵住他的手解释,“不是的。” “是不是哪一天,有人用钱财让你离开我,你也会同意?” 正文 第五百一十九章一个二个都不听话,来坏本座事 “不会!”她回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永远都不会。” 承诺般的话语各位严肃郑重。 她不会因为钱财离开宗正昱!绝对不会! 且不说她根本不缺银两,就算缺这种事也永远不会发生。 “澜儿,你重视一点自己好吗?”宗正昱狭长的凤眸一片黑沉,带着哀求般的语气,“我……” “你知不知道,刚才我看到……”他墨色瞳仁黑如点漆,眼眶充斥着不正常的红,“我……看到你,差一点!”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晚一点会发生什么!” “再晚一点点!会是什么结果!” 心有余悸,害怕还未散去,宗正昱说话的声音哽咽发颤。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害怕!” “我感觉整个世界一下都黑了!” “澜儿,你重视一点自己好吗?就算你不在意,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你有个万一,让我怎么办?” 那双凌厉的瑞凤眼充斥着蛛丝,眼梢发红,盯的风沧澜心口撕裂般的疼痛。 明白宗正昱是担忧自己,刚才一脚踏进鬼门关她此时此刻也还心尖发颤。 可……至少现在,还动不了湘绫。 她不仅有君时瑜护着还有一身怪异的功夫,没有绝对的胜算撕破脸是最愚蠢的行为。 “昱昱……”她拉着的双手缩紧,整个人也贴了过去,“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刚才的事我到现在都心有余悸。湘绫意图杀我,自然不能这般放过。但不是现在。” “君时瑜对湘绫多看看重也是亲眼所见,同意和解赔偿不过是暂时。我的眼里万物可用银钱衡量。” “唯独我跟你的感情,永远不会。” 她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人,“我一直都很在乎自己的性命。” 死活一次的人,体会到死亡的绝望跟切肤之痛后对生有无限的想象。 “昱昱,别生气了。”她牵着的手轻轻摇晃,浸了一层水光般的眸子波光潋滟,带着几分撒娇。 “我以后一定会更加保护好自己的。” “澜儿,我害怕。”宗正昱长臂将人牢牢抱住暗哑的声音发颤,“怕你离我而去,怕你永远消失。” “我明白,不会的。” “昱昱我发誓。”她秋水眸目光灼灼,“永远永远不会离开你。” 忽的,她脑袋贴在宗正昱胸口,“我下辈子也还要跟你在一起。” 耳畔强有力的心跳声陡然加速,察觉到的风沧澜嘴角弯弯,仰头在宗正昱下颚轻啄一下,笑的像个偷腥成功的小奶猫,“昱昱对我那么好,我才舍不得消失离开呢。”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缠着你。” “好。”低哑的磁性声格外郑重,脸上的不悦也消散了许多。 风沧澜双手搂着精腰,就静静的贴在他的胸口。 如今君时瑜要回现代找的人已经在身边,那就不用费尽心思的回去。 这是一个好兆头。 新年刚过,街上还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驿站内亦是如此,唯独一间厢房格外安静,跟外面的热闹显得格格不入。 “湘绫……是你,真的是。多年来我竟然眼拙至此。” “若不是……”他苍白的手指轻抚美背上那朵形似莲花的红色胎记,瞳仁中闪烁着病态狂喜的光芒,“若不是这红莲胎记,不知何时才能相认。” “你还记得我吗?”他跑到湘绫跟前狐狸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趴在床榻上的湘绫对视片刻后,挪开目光微微摇头。 君时瑜瞳仁中的狂喜寸寸消散,最后又噙笑道,“没事,不记得没事。” “以后记得就行。” 他忽的贴近,阴翳的瞳色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 疯魔的狂喜,病态深情。看着湘绫就像是在看失而复得的宝物。 修长的手指轻抚湘绫嘴角的血迹,鲜红的血染在苍白的指尖。白与红的碰撞刺激着视觉神经,叫人无端兴奋。 盯着染血的指尖整个人兴奋的发抖,看着湘绫的眼神也越来越疯魔,“湘绫……你是我的湘绫。”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找得你好苦啊。” 他双手握住湘绫的手臂,狐狸眼里难掩激动之色。 盯着那染血的红唇慢慢靠近,缓缓移动,似乎是在试探。也是再给对面拒绝的空间。 湘绫瞳孔一缩,注视着越来越近的人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能躲开却没有躲开,任由对面亲吻过来。 湘绫的默认让君时瑜激动的发抖,克制着内心的疯狂小心翼翼的亲吻,确认对方没有拒绝或是反感逐渐深入。 吻深情而炙热,她被动的承受这一切后慢慢开始做出回应。 如此对方就更加肆无忌惮,疯狂掠夺,攻略城池。 在激烈的交战中,湘绫率先败下阵来,合眸承受迎合对面的亲吻,眼梢悄无声息滑落一滴泪水。 渐渐的,君时瑜开始不满足于现状,苍白的手抚上湘绫无一物的后背。狐狸眼中暗欲呼之欲出。 他的举动让湘绫背脊一僵,察觉到此并未停下把唯一的屏障揭开爬上了床榻。 屋外寒风瑟瑟,屋内温度持续拔高。 隐隐约约能听到“嘎吱”的床摇声,以及时不时的低吼。 还有娇啼轻泣声。 屋内一片暧昧旖旎。 隔壁厢房 一身批黑色斗篷的身影站在窗旁,看着紧闭的窗户,将旁边细小的声音尽收耳底。 负立的双手松开,转身回到案桌旁,骨节分明的手紧捏瓷杯,膝关节都握的发白。 微抬手,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一饮而尽。 单手放下,手中的茶杯瞬间成了粉末。 耳畔声音不断,他微微抬头,露出轮廓分明的下颚,整个人萦绕着一股骇人的气息。 周身的寒气将整个厢房拉到冰点。 不知何时,一个人的厢房中多出来了另一个黑衣人。 他站在桌旁,躬身垂首,“主人。” “湘绫这个蠢货坏本座正事,如今君时瑜身在温柔乡还如何继续计划。” “筹谋到今天,可不是为了功亏一篑。” 黑衣人感觉到话语中的阴森不敢接话,背脊弯曲的更厉害。 “一个二个都不听话,来坏本座事。” “都不按着规矩走,那就只能——” 正文 第五百二十章封后大典,天下为聘,重新迎娶 “本座亲自插手了。” 斗篷人指尖敲击着桌面,重金属的声音分辨不出原来的音色,“通知下去。” “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黑衣人低着头离开,眨眼间就消失在厢房。 黑色的斗篷下,分明的轮廓微扬,能察觉到斗篷下的人在笑。 承诺的一半产业的地契、房契、商铺全都送到了。 清点完后,让人抬下去这才看向并肩而立的两人。 时常阴郁阴森森的君时瑜,此时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满眼宠爱的看着身侧之人。 空寂无光的狐狸眼,因为一个人而充满了神色跟亮光,整个人的气息完全大变。甚至那病态惨白的脸感觉都有了几分血色。 再看旁边的湘绫,一副受了滋润的模样,气色红润,杏眸含春。 “之前湘绫有冒犯之处还请……”君时瑜想唤摄政王妃,发现不对劲,想唤凰后又还没有册封。 记住网址 以至于在称呼上纠结了一下,最后改了一个怎么说都不会错的,“风小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声风小姐引的湘绫眸光微沉,而站在风沧澜身后的宗正昱也是周身气息骤变。 “时瑜太子称呼错了,这里没有风小姐,只有星云皇后。”宗正昱严肃出声。君时瑜忽的点头,“是的,但还未封后,提前称呼只怕不太好,万一有变动……” “不会有变动。”宗正昱一口打断,握着风沧澜的手紧了紧,“星云皇后只会是澜儿。” “到时,时瑜太子可来观礼。” 留下这番话,他就拉着风沧澜离开了。 回到凤栖宫才出声,“澜儿,我迟迟未封后你生气吗?” 风沧澜下意识想说不生气,但又觉着可能对面会觉着自己不重视? 最后改成了带点小傲娇有脾气的口吻,“我生什么气呀,你又不一定立我的。” “万一是给别人留着的呢。” “我哪有资格生气。”她噘着嘴抚摸着快要到月份的小腹,把一个小女人拈酸吃醋耍小脾气的模样演绎的炉火纯青。 分不清到底是真的,还是演的。 或许刚开始是演绎,到后面就用了真感情。 “是你,这个位置只能是你。” 他从后面将风沧澜搂住,微微垂首亲昵的亲了亲耳垂,嗓音愉悦,“澜儿拈酸吃醋的小模样我好喜欢。” “呵,男人。” “喜欢就是拈酸吃醋的小模样好喜欢,不喜欢了就是无理取闹。” “不会,永远不不会。”他喜欢的,都恨不得把人永远囚禁在身边,天天看,时时盯。 怎么会不喜欢。 “今日君时瑜倒是给我提了一个醒。”他拉着风沧澜来到床榻坐下,将人带入怀中,嗓音温柔,“我登基也有段时日了,该立后了。” “到时,等孩子一出来我就立为太子。” 宗正昱眉眼柔和,是宠爱也是慈爱。 风沧澜眸光一凝,抬头看着宗正昱,“也不一定是男孩子,万一是女孩子呢?” “我就喜欢女孩子!” “你不会重男轻女吧?”卧槽? 倒是没想过宗正昱会重男轻女这种事! “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尽力喜欢。”他对孩子是不太喜欢的,但若是他跟澜儿的孩子。 那一定会精心爱护,小心呵护。 “最好。”风沧澜半信半疑的回了一句。 要是宗正昱重男轻女什么的,那就自己去生吧! “澜儿跟你商量一个事。”宗正昱的声音忽然轻柔许多,商量的语气格外反常。 风沧澜第一时间就发现这点。 宗正昱竟然跟她说商量一个事? 她没听错吧?以前宗正昱都是自己做主完了才来通知她。 知道两个人商量,不像以前那般一个人武断决定。 不错,有进步! 昱昱真的在为她一点点改变呀。 心里想着就越发的自然亲昵,在宗正昱胸口蹭来蹭去慢慢的依赖感,“你说。” “我想了一下。” “你嫁给我时,我那会儿装着植物人未来迎亲,算不得娶你。” “所以这次,封后大典,天下为聘。我亲自迎亲,以帝后之礼迎娶你好不好?” 他商量的语气很明显,格外看中风沧澜的意思。 听到这个想法风沧澜猛然一顿,抬头看过去。 一人垂首,一人抬头,二人视线相撞,目光交织。 可能是因为生在现代,也有自身性格的原因,导致她对这些不是特别看重。 但是不看重不代表不想要。 跟宗正昱在一起,她是一顶花轿直接抬进去的,没有迎亲,没有喝交杯酒,也没有掀盖头。 这是一个遗憾。 但也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事闹着补办一个,没想到宗正昱竟然想到了。 表面傻愣着,心里已经乐开花。 “不行不行!我……我现在孕晚期都胖成球了!” “封后大典还行,补上成亲!那我岂不是最丑的新娘了。” “我不要!”她双手捂着脸,捏着肉嘟嘟的脸颊一脸懊恼,“人家新娘都是一生中最美的一天。” “不丑,澜儿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我曾经在书籍中看到一句话,非常正确。‘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澜儿什么模样都是我喜欢的最美的模样。” “现在孕育我们的孩子,更美。” 啊啊啊!!! 风沧澜心里土拨鼠尖叫,妈呀!宗正昱现在怎么这么能说话会道! 简直跟个忽悠情窦初开小妹妹的渣男一样! 她的画本子打通了宗正昱的任督二脉! “可是……”风沧澜起身走到铜镜前左扭扭又看看,“我想在最美最美的时候嫁给你。” “澜儿每天都美。” “哼。”她傲娇的扬了扬看不到尖下巴的脸蛋,“那还用你说,我的美是公认的。” “可是……我想等把孩子生了,恢复了再补办。”她真的想漂漂亮亮的嫁给宗正昱! “澜儿。”宗正昱将人拉入怀中,以一种占有欲极强的姿势将其搂住,薄唇贴在耳畔,“我迫不及待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风沧澜是我宗正昱的夫人,是我放在心尖的人。” 风沧澜白皙的脸颊微红,心花怒放晕乎乎的,“那……那好吧。” “好。”宗正昱亲了亲怀中人的朱唇,“那就这样,我让人去办。” 凤栖宫外,站立的黑影身影微僵……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一章规矩?我何时遵守过规矩? 雪地中一抹黑影一晃而过,四周在无人影。 当日跟风沧澜商量之后,宗正昱吩咐下去亲自监督全程,每一步都由他亲自把关。 封后圣旨一出,在皇城中掀起一股浪潮,原本滞留的使臣想趁着二人感情不睦,将风沧澜说动拉到自己国家。 如今封后圣旨一出彻底没戏,星云国又一跃成为三大强国之首,无人敢在宗正昱头顶撒野,更不敢明目张胆的抢他心尖上的人。 原本若是风沧澜被宗正昱厌弃,他们还能大胆拼一拼。 这封后圣旨一出,彻底打消了那些人的念头。只能看着一代名谋云朝,从从此深居后宫。 一入后宫,不可干涉朝政,令无数人扼腕惋惜。 明明能做一只翱翔于九天之上的雄鹰,却甘愿待在后宫中做一只金丝雀。 江湖人、使臣乃至天下百姓都觉着,风沧澜做了一个荒唐的决定。 一国之主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将来后宫佳丽源源不断,红颜终成枯骨。 讨论额都是她一代名谋被情爱糊住了脑子,被遮住了眼睛,全是让风沧澜不要入后宫的声音。 甚至列出宗正昱配不上她的条条,纷纷让风沧澜三思而后行。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流言传出,他国请风沧澜为相被拒绝。 如此,不满的声音更大。 对风沧澜是恨铁不成钢,只能惋惜。所有的声音都攻向了一心扑在给风沧澜盛大亲事的宗正昱身上。 原本他名声在赈灾之后风评有了扭转,如今因为封风沧澜为后一事,曾经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种种事迹再次被放在表面来说。 闹的如此之大,在皇宫里养胎的风沧澜也听到了风声。 在宫商嘴里听到那些声音,她一手托腮一手摆弄着花瓶里的红梅花枝,“这些人倒是好笑。” 曾经一口一个她配不上宗正昱,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咳……反正闹的还挺大的,后面肯定是有人推波助澜。”宫商说着自己的看法,“不然不会全是抗议的声音。” “不过是跳梁小丑。” 如今君时瑜找到了湘绫没有威胁,她封后跟宗正昱强强联手。 有云朝这一个马甲的加持,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 况且,之前为了救宗正昱,她让四方城、蝴蝶谷还有穹苍楼都派人来了。 那些人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关系,但也能察觉到她跟这三个势力关系亲密。 她若封后,就变相的带着那些名誉人脉归了星云国,自然不愿意。 “不过……”宫商低眉,目光掠过风沧澜快临盆的肚子,“小姐你真的不会觉着不甘吗?” “收起羽翼从九天之上而下,待在这小小的后宫。” 宫商不解,也惋惜。 小姐若是男儿身,这天下必定有她的一份。即便是在这女子地位并不高的现在也厮杀出了男子都不能企及的高度。 如今为了皇上放弃曾经的一切……总之就是太可惜了。 皇上虽然对小姐很好,但终究是一国之主。现在喜欢承诺后宫只有一人,万一以后不喜欢了呢? 人是会变的,一件事一个人长期接触也会腻味。 不只是天下人觉着不能理解,她同样也是。 “宫商说句不该说的话。”她鹿眼里是认真跟严肃,“其实外面那些人说的不错。”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皇上都配不上小姐。”小姐凭着自己从一无所有到站在世界顶峰,皇上可差太远了。 若是小姐为男儿身,就算是夺位自己做皇都没问题。 听着宫商破腹心迹,风沧澜轻抚红梅的指尖微顿,缓缓收手坐直身体抬头望过去,“以前不也有人说我配不上宗正昱?” “那不一样!”宫商紧急解释,“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小姐……” 她话未说完,风沧澜一口打断,“没有什么一样不一样的。” “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没有什么配不配。” “我喜欢宗正昱所以愿意做他的皇后。” “更何况,谁说我会偏居一隅永远待在后宫?” 宫商眼睛微亮,语气有些激动,“小姐的意思是?” 下一瞬她又皱眉,“可是后宫不得干政,这是流传千年的规矩。” “规矩?”风沧澜朱唇微翘,纤纤玉指在花瓶里的梅花枝头上摘一朵红梅,放在比较轻嗅。 芳香扑鼻,沁人心脾。 鸦羽般的睫毛轻颤掀开,明亮的秋水眸中尽显张狂自信,“我何时遵守过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那就能改。” 指尖的红梅放在桌上她轻轻一笑,“我知道你担忧的什么,放心吧。” “我是宗正昱的夫人,是星云国的皇后,这一切的一切都以我是风沧澜为前提的情况下。” 先是风沧澜,再是宗正昱的夫人,最后才是星云国的皇后。 她就是她,一个人不是附属品更不会是深居后院的金丝雀。 “那就好。”宫商整个人松了一口气,明显轻松了许多。 风沧澜瞄了一眼,“别人跟着瞎起哄也就算了,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竟然都不了解我。” “该罚!” “小姐……宫商知错了。”她赶紧求饶,一双鹿眼水灵灵的煞是可爱。 被她这般模样逗笑了,却严肃着模样,“就罚你……” 说到此处,风沧澜故意拉长声调拖心态。 宫商瞬间仓皇无措,紧张皱眉一副担忧要被罚的模样。 见她如此慌张风沧澜也不逗了,慈眉善目轻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轻快的语调溢出,“罚你去御膳房端肉羹来,我好饿呀。” 宫商皱成八字眉的眉毛僵住,呆愣了半秒,明白风沧澜是在吓唬自己放松眉头收起紧张,支支吾吾倒,“我这就去。” “以后有什么事直接问我就行了,听什么流言蜚语。” “我这个正主在你面前呢,一手瓜都不吃。” 知道自己担心多余,宫商脸上有些尴尬,“我先去给小姐端肉羹过来。” 她转身拉开宫殿,脸上的表情陡然僵住——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二章想养几个面首? 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看着殿外站着之人瞳孔猛然一缩。 巨大的惊吓下,说话的声音都结巴了起来,“皇……皇、皇上。” “嗯。” 低沉磁性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宫商后背爬起一抹寒意。 下意识往回看,对上风沧澜同款震惊的眸色她赶紧收回目光,“小姐饿了,我先去御膳房端肉羹。” 说完就火速逃离战场,把烂摊子扔给风沧澜。 坐在案桌旁的风沧澜两眼瞪大,天! 宫商太不讲义气了啊! 卧槽!宗正昱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要给她安排那么多修罗场的剧本! 每次这种情况!宗正昱都悄无声息的听着,这确定不是在搞她吗? 脑子快速转动,回想自己刚才有没有说什么不对的话。 宗正昱踏进殿内,将殿门合上阻隔外面的寒风,转身走向风沧澜。 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她撑着后腰慢慢站起来,娇滴滴出声,“昱昱你来啦。” 还没站起来就被宗正昱阻止起身,“就坐着。” “好。”风沧澜重新坐回去,这才注意到宗正昱手里拿着一块正红色方巾,好奇出声,“这是什么?” 宗正昱垂首看了一眼手里的正红色方巾,两手将其展开。 正红色的方巾上绣着龙凤花纹,周边一圈流苏,河畔就是红盖头。 她满目惊讶抬头。 宗正昱在她惊色的目光下,把喜帕盖在头顶。 风沧澜只感觉眼前一暗,正要出声面前的光亮就一点点恢复。 抬眉看去正好撞上宗正昱的视线,二人目光交织,四周无声寂静。 “澜儿真美。”他骨节分明的手细细摩擦风沧澜的雪腮,俯身与其平时眸光聚焦朱唇。 凑近轻轻一啄,缱绻深情不需言语表达,一切尽在吻中。 二人四目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 “外界说的对,我的确是配不上澜儿。”他双手将风沧澜的手握住,“不知上一世做了什么善事才有幸娶到你。” “以后后宫只有你一人,绝不会有其他女子。” “也不用受皇宫约束,想带咱们孩子出宫玩随时都可以。至于后宫不可干政无需守这规矩。” “规矩是用来打破了。” “澜儿若有朝一日想入朝,我也鼎力支持。” 一大段话之后再次恢复寂静。 风沧澜一瞬不瞬盯着他,最后瞳仁微动。 他听到了她跟宫商所有的对话,这段话就是对刚才那些话的回复,同样也是他的态度。 “入朝为官你也支持?”风沧澜挑眉,这句话她怎么觉着都可信度不高。 宗正昱一个独占欲那么强的人,恨不得把她关在屋里,身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入朝?每天跟那么多男子同朝为官,宗正冶那醋坛子不得炸了! 面对风沧澜的反问质疑,宗正昱毫不犹豫点头,“支持。” “澜儿有此才能,嫁给我已经是委屈。你想做任何事,我都支持。” 他信誓旦旦一副格外真诚真心的模样。 风沧澜柳叶眉微挑,秋水眸中噙笑,小样还挺能装。 听到刚才她说的那些话,估计醋翻天,委屈到爆炸,超级生气。 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我理解我支持我包容的模样。 “想做任何事都支持?”她唇角微扬,噙着一股不明意味的笑。 宗正昱浓密的睫毛轻颤,依旧坚定刚才的说法,“对。” “那行。”她双手撑着下颚,晶亮的眸子带着坏笑,“我想养几个面首。” 静,死亡般的静。 宗正昱狭长的瑞凤眼陡然深黑,看着风沧澜暗芒炸现,浑身萦绕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妈呀!妈呀! 玩大了! 不作不死啊!竟然用这种事来挑衅宗正昱! 这不是找死吗! “昱昱……我开玩笑的。”她赔笑解释。 然而这并没有任何作用,宗正昱眼底浮现一片深黑,双眸似化不来的浓墨。 被这样浓重的炙热的目光盯着,风沧澜感觉全身细胞都在叫嚣有危险快撤! 妈妈!她再也不敢作死了! 不做不死啊! 对面沉默无声,身体却越靠越近,风沧澜战略性后仰却被宗正昱抵住后脑勺,控制她无法后移。 “想养几个面首?” 低沉磁性的声音充斥着预知的危险,几个二字用音似乎是加重了。 风沧澜忙着开口,“不……我就跟你开个玩笑。” “为夫是没有满足你?以至于你孕期都在想养面首?” 对面的眼神太过危险,风沧澜心里拉响一级警报,“不是!没有!我就跟夫君开个小小的玩笑。” 她比划着指甲盖大小,尬笑出声。 靠! 简直就是作死界的天才! 可是刚才看到宗正昱装模作样的说支持,她就没忍住开了个玩笑。 啊啊啊!! 大脑短路了,怎么能跟宗正昱开这种玩笑嘛! “开玩笑?”他闷声一笑,凤眸深眯,“那也要有这想法才会说出这样的玩笑。” “澜儿何时有这样想法的?” “……”卧槽?宗正昱这是什么魔鬼逻辑啊! 关键她还觉着无法反驳! “没有!绝对没有!”她举手立证清白,“我……我就是开玩笑嘛。” 啊啊啊!踏马的脑抽了! 现在真的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况且……”想到腹中草稿措辞,风沧澜脸颊染上一层薄红。 妈耶!好羞耻!说完了面子往哪儿隔! 但是面子在性命面前皆是浮云! 尊严诚可贵,面子价更高,若为性命顾!两者皆可抛! “夫……夫君如此生……生猛,厉、厉害,澜儿都……都……”结结巴巴说到这里,风沧澜愣是嘴瓢说不出来了。 靠! 要死了!说的什么虎狼之词!羞耻的脚趾扣出一座房。 “嗯?”宗正昱鼻音浓重,目光如炬烫的风沧澜全身不适,“都怎么?怎么不说了?继续往下说。” 说!她说! 自己作的死!不要脸也要说完! “都承……承、受不住,哪、哪里……还敢想面首的事。” 磕磕绊绊终于说完,风沧澜整张脸直接从脸颊红到脖子,闪躲的目光不敢跟宗正昱直视。 “不敢。”宗正昱不疾不徐吐出二字,贴近风沧澜的耳畔低语出声,“承受得住就敢想了?” “那将来为夫得再努力才行。”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三章阁下闹事倒是会挑日子 炽热的鼻息烫的风沧澜心尖发颤,这句话入耳背脊猛的一僵。 卧槽! 不要啊! 她……她之前老腰都差点给整断了!再努力,可能会成为第一个死在床榻上的皇后了。 “怎么高兴的说不出话了?”宗正昱低哑的声音带着似有似无的暧昧。 风沧澜表情管理失败,整张脸直接裂开。 谢谢你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她高兴了! “哈哈。”她干涩的笑了两声,拉开宗正昱的手就回到了床榻,用被褥将整个人笼罩起来。 手掌轻拍着嘴。 叫你嘴贱!叫你作! 扫到她的举动,宗正昱薄唇微抿,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记住网址 春寒料峭,树枝抽出嫩芽。 冰雪初化,白雪皑皑的世界变回了原本五彩缤纷的模样。 星云国封后大婚同时举行,路过同欢,处处透着喜悦。 金碧辉煌的皇宫里,处处张灯结彩,喜字高悬,喜悦的气氛比春节更浓。 今日新皇封后,重娶风沧澜。皇宫里的每一人急促的步伐中带着稳健。 凤栖宫内 风沧澜身着凤袍,正红色的拖地凤袍上有金线秀成的九尾凤,栩栩如生似要展翅高飞。 头戴凤冠,流苏随着动作摇晃碰撞发出轻响。 四周宫女忙来忙去,围着打转。 风沧澜就站在铜镜旁,双手摊开像个衣架跟洋娃娃,任由她们摆弄。 良久,终于搞定风沧澜泄气般的坐在凳子上,“胳膊酸,腿酸,这凤冠好重,衣裳也好重。” 她的吐槽宫女不敢接,只有宫商轻笑,“这是自然,不过这已经是皇上让做的最轻便的一套了。” “所以说就是麻烦。” 最最最主要的是,她孕晚期旁的脸圆肉乎乎!一点也不好看! 再怎么说,她也是被人赞为洛神在世啊! 简直不能看! “呕——” 内心一阵翻涌风沧澜赶紧俯身,吐了半天也没吐出来,干呕不止。 宫商赶紧过来拍着后背,拿了一颗梅子递过去。 吃了梅子风沧澜才缓了些,“绝了,人家是三四个月孕吐,我是晚期才来。” 简直快折磨死她了! “还要。”她伸手跟宫商要梅子,宫商扯开腰间的袋子皱眉,“没了,我去御膳房再装点。” “多一点哈。”待会儿游街的时候也好吃。 “好。”宫商点头离开,风沧澜趴在梳妆台前,指尖戳了戳高高隆起的小腹,“小家伙你什么时候出来。” “就是因为你,我不能美美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戳了两下,腹中的孩子似有感应般的动了动。 风沧澜眉眼瞬间绽放,激动的戳了戳孩子又回应般的动了动。 “嘿,小家伙你是不是再回应我?” 小家伙果然又动了动。 玩了一会儿,她双手撑着下颚精神有些不佳,孕晚期更嗜睡了,坐着都打哈欠。 “外面什么声音?还没来吗?”坐的腰酸背痛,风沧澜站起来想活动活动。 刚凤冠上的步摇就滑落在地上,宫女赶紧把步摇捡起来,让风沧澜重新坐下插在凤冠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风沧澜带的穿得都特别重,坐的浑身不舒服,“啥时候来啊?” “时辰都快过了。”她瞟了一眼外面的天热,有些烦躁。 话音刚落,外面整齐的脚步声就传来。 宫女赶紧把凤冠上的珠链放下来,一层红布掩面。 “娘娘小心脚下。” 风沧澜在宫女的搀扶中上了轿撵,摇摇晃晃中前行。 一路没有吹吹打打的声音,更没有锣鼓喧天,有的只有急促的脚步声。 越想越觉着不对劲,太安静的! 安静的不正常! 她掀开红布把珠链挂在两侧往外看去,入目的是一片荒凉,似乎已经是入了无人之境,根本不是皇宫更不是皇城大街。 此情此景让风沧澜周身紧绷,瞬间警惕起来。 怎么可能? 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 从服饰到戒备全部由宗正昱亲自过问把关,即便是有人潜入! 那也绝对不可能这般正大光明的抬走她! 还有!她安排在暗中的那些暗卫呢? 风沧澜仰头环视四周,没有暗卫的气息。 “哐!” 轿撵停下,风沧澜一个踉跄赶紧抓住旁边。 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视线正前方一个身影背对自己。 她秋水眸胸闪过一丝阴翳。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做如此行径!她以为自爆出云朝身份之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没想到还是有人来太岁头上动土! 今日可是,宗正昱补办婚礼!她封后的日子! 简直不可饶恕! 她抓住轿撵站起来,九尾凤随着动作而起,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阁下闹事倒是会挑日子,选在今日?” “选在本宫大婚封后的日子。” 此人竟然能在重重戒备之下,正大光明的在皇宫把她接走。 星云国皇宫难不成有他的势力? 登时,风沧澜脑海里浮现君时瑜的模样,可目光放在前方的身影上,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是君时瑜,身形跟气场都不符合。 除了君时瑜,竟然还有其他势力? 看起来平静的表面下,竟然暗藏这么多东西。 她也是真的不如以往来的警惕了,被抬着走了这么远才发现不正常。 “特意挑选的今日,你还满意。” 对面的声音传来,风沧澜眉眼一暗。 “云朝、风沧澜……”他的声音徐徐响起,后又疯了般大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竟然是一个人。” “云朝是女的,还是星云的摄政王妃,真是叫人惊喜!” “云朝啊云朝……”背对之人悠悠转身,风沧澜眸色一凝,只见对面之人带着面具,根本看不清容貌,“你可是把我骗的好惨啊。” 云朝? 风沧澜眉头微皱,难不成是以前行走江湖的仇人? 可结仇的应该没人能把手伸到皇宫吧? 这里面的问题实在是太奇怪了。 “骗?”她扬眉不解,“你都不露面,我怎么知道我们结下了什么仇?” “我骗得人还挺多,不知阁下是哪位。” 跟前身着藏青色锦袍的男子微微抬手,两指捏住面具慢慢揭开。 风沧澜漫不经心的瞳仁猛的一缩,“是你?” 正文 第五百二十四章本王大发慈悲,让你见宗正昱最后一面 “能被云朝记住,乃是本王的荣幸。”他拿着面具的手背在身后。 风沧澜眸中神色骤然一冷,“轩辕翼,倒是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能耐。” 不仅把她骗了,还在重重戒备中将她正大光明的抬出来,没惊动任何人! 不! 不可能! 轩辕翼的能力她了若指掌,单就他一个人绝对做不到。 “是谁在背后帮你?”轩辕翼在月夜国都够呛,怎么可能把手伸到星云国,甚至连她的暗卫都引走了。 “本王该称呼你为云朝?还是风沧澜?”他不答反问,步步逼近,“云朝啊云朝!” “你既然让我尝到了权势的滋味,为什么不把本王推上那至高无上的地位。” “明明就只差一步,就那么一步!” “我就能坐上那个位置,最后却功亏一篑!如今我被父皇厌弃,甚至手下的人都投靠了轩辕沉!” “你帮我夺下月夜国!夺下商洛大陆!” 轩辕翼整个人似疯魔了一般,看着风沧澜的眼神癫狂而骇人。 “对啊,你也知道只差一步!” “我推着你走了九十九步,你只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迈一步就可以,可你却一直依赖我。” “我是看你被欺负可怜!才好心拉你一把!” “我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帮你完全是看在你被欺负的可怜!而不是有义务!” “你完全把我对你的帮扶当成理所当然!”风沧澜沉冷着回复。 这番话并没有让轩辕翼有丝毫改变,反而让他更加癫狂,“我不需要你可怜!本王不需要!” “你让本王尝过了权势的滋味,又如何让本王回到原来!” “你既然不能扶持到底!当初就不应该帮我!” “我原本可以忍受被人欺负,被人凌辱的日子!是你!” “是你让我尝到了权势的滋味,又将本王一脚踹了回去!本王不要再被人欺辱!本王要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你简直搞笑!”风沧澜都被她这番话气笑了,“我推着你走了九十九步!你自己能力不行走不上最后一步!” “还有!别说我没踹你,就算踹了你那也是应该的!” “还好意思说我为什么帮忙不帮到底!”她冷着声音言辞激烈,“我帮你还帮错了是吧?” “当时我就应该袖手旁观!不该救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都给她气笑了!从未遇见过如此白痴的人? “我是你爹还是你娘?要操持你所有的事?” 轩辕翼苍白的脸突然绽放笑容,“是,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没义务帮我。” “可若你是本王的王妃,是不是就有义务了?” 草? 风沧澜瞳孔放大,“你什么意思?” “不管你是受了谁的指点!我消失不在宗正昱决定会封城锁国,你妄想带着我逃离星云国!” “哈哈哈!”轩辕翼大笑,“云朝你着急了!” “你是着急了吧?” 他忽的止主大笑,瞳仁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风沧澜就在宗正昱身边,怎么会消失不见呢?” 风沧澜脸色一僵,目光如炬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又癫狂大笑起来,“本王大发慈悲,让你再见宗正昱最后一面吧。” 他扬手一挥,四周的黑衣人蜂拥而至。 风沧澜侧身避开眉眼锋利,荒芜的四周一阵淡淡的香味弥漫而来。 黑衣人顿时挺住脚下步伐,惊恐的看向四周。 指尖四面八方五颜六色的蝴蝶齐齐飞来,千里香、万蝶至! 杀人不留形!十里不留命! 如此盛况,传闻中的场景出现在眼前,众人惊慌失措,嘶声大喊,“是……赤音仙子!” “穹苍楼那个女魔头!” 盯着围来的千万只五彩缤纷的蝴蝶,黑衣人满目恐惧,即便遮掩面容也可见其黑面巾下面的惊恐之色。 “赤音仙子来了!” 一只红色蝴蝶落在风沧澜的鼻尖,她轻轻一吹蝴蝶扑哧而飞。 看向一众人笑靥如花,“抓我?” “瞒过重重戒备,把我骗出来又如何?”她抬手,刚才那只红色的蝴蝶停留指尖,“你们能在我这食人蝶的口中存活吗?” 轩辕翼满脸煞白,脸上血色尽数褪尽,不可置信的看向风沧澜。 因为惊吓过度,说话都结结巴巴,“你……你……你是穹苍榜第一的赤音仙子!” 不是疑问,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你……你……”轩辕翼吓的步步后退,风沧澜嗜血一笑,挥手见千万只蝴蝶似离弦的箭飞向一众人。 “啊——” “啊!” 恐惧声、嘶吼声、惨叫声响彻云霄! 千万只食人蝶蜂拥而至,吓的他们直接腿酸根本跑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色彩艳丽的蝴蝶夺走他们的性命。 风沧澜灿烂的笑容蓦的僵住,满目惊愕的看着一众食人蝶原路折返,未伤害任何一人。 表情直接裂开,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怎么可能!” 轩辕翼见那些食人蝶无法靠近瞬间猖狂大笑,把别在腰间的一个香囊拿在手里,挥舞之处蝴蝶避开。 “你哪里来的这个!” 那香囊里装着食人蝶的相克之物,因为无色无味几乎没被人发觉过,只有她自己知道! 轩辕翼怎么会有这东西! 刚才他满脸惊恐的模样,根本就不知道那能驱散食人蝶! 是有人给他的! “谁给你的!”风沧澜厉声追问,轩辕翼却不回扬手一挥,“把她抓起来!” “谁敢!”风沧澜运气提气,脸色寸寸苍白。 周身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内力,整个内力都被泄掉了! 怎么会? 怎么可能!她根本没有…… 食人蝶有克星,内力被泄掉!这个指导轩辕翼的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云朝,我劝你最好别挣扎,除非你是不想要腹中的孩子。” 原本打算拼死一搏的风沧澜听到这里合眸,收起攻击的姿势。 周围的黑衣人颤颤巍巍上前,封了风沧澜穴道,让其无法动弹。 轩辕翼走过来,封了她哑穴笑的猖獗,“本王带你去观礼星云皇、星云皇后大婚。”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五章你不是澜儿! 风沧澜双眸瞪大,就感觉脸上被贴了一层冷冰冰软绵绵的东西。 这个她曾经用过。 人皮面具! 徽羽特别擅长制作! 整个商洛大陆,她就遇到徽羽一人会制作人皮面具,轩辕翼手里的是哪里来的? 这种熟悉的质感,跟徽羽所做的如出一辙! 甚至比徽羽的更加贴合! 难不成,指点轩辕翼的就是徽羽背后之人?! “不错不错,真不错。”轩辕翼拿着铜镜放在风沧澜面前,“看看这模样如何?本王都不敢认了。” 铜镜中,风沧澜从一个圆脸肉嘟嘟的女子,变成了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油腻的中年男人。 加上她坐在轮椅上的姿势,就更像是一个因为肥胖而无法行走的油腻男人。 “好了,本王带你去观礼。” 易容的轩辕翼推着同样易容的风沧澜走向大街。 今日的皇城大街格外热闹,街边两道皆是围观百姓。 风沧澜被轩辕翼推到街边,街尾的龙凤撵刚好出现。 看到撵车上的宗正昱跟身着皇后宫装的“自己”,风沧澜画小的双眼猛然瞪大。 不可置信的看着车撵上并排而坐的两人。 宗正昱一身正红色龙袍,俊美无俦,锋利的眉眼尽是柔情。 本该看着臣民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身侧的“风沧澜”。 撵车缓缓行驶,风沧澜想说话,想大喊想求救。 可无法动弹,更不能说话。 蓄满眼眶的泪水顺着眼角淌下,努力的张嘴最后只是轻轻颤动根本发不出任何声响。 昱昱! 那不是风沧澜! 她在这里!她在这里啊! 内心疯狂的呼唤,根本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车撵慢慢离去。 要走了! 走了就真的没救了! 风沧澜奋力一摇,整个人连同轮椅向着地上倒去,还没倒下就被后面易容的轩辕翼扶住。 对面似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图一般,将轮椅扶正,人扶好,“哥哥,小心点别乱动,摔伤了可就不好了。” 风沧澜几近绝望的抬头,就见车撵停了下来。 宗正昱率先下车撵,然后站在旁边伸出一只手接“风沧澜”下来。 坐的端庄的“风沧澜”伸手轻轻搭在宗正昱的掌心。 刚一落下,两手相触,宗正昱满目温柔瞬间凝住。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内心狂喜! 昱昱心思缜密!给你发现那个风沧澜是假的了! 一定发现了! 她激动的热泪盈眶,期待着宗正昱认出来那个是假货!伪装的,发现她不在了! 轿撵旁,宗正昱掀开眼帘,狭长的凤眸凝视着,企图看破看清红纱之后的容颜,“昱昱,怎么啦?” 身着皇后凤袍的“风沧澜”轻柔出声,宗正昱凝住的眸色恢复刚才的柔情,“手太冰了,朕命人给你送件大氅过来。” 话毕,他松开风沧澜的手跟旁边的问道低语了几句。 问道连连点头就离开了。 看到这一系列的风沧澜失落又绝望,她还以为宗正昱会认出来那个是假的。 结果也没有认出来? 那个伪装她的人伪装的那么像吗? 若是宗正昱发现不了,那以后岂不是顶替她,做尽一切亲密之事。 眼泪不争气的滚滚而下。 轩辕翼看到这一幕恶劣的心思横生,“哥哥,你看到新皇跟皇后高兴的都哭了吗?” “那弟弟带你去观封后成亲吧。” 话落直接推着轮椅,往祭祀场地过去。 新皇封后游街祭祖第一步,算是告知列祖列宗,再受百官朝拜,最后入凤栖宫才算是走完全程。 祭坛下无数百姓水泄不通,风沧澜坐在轮椅上仰望祭坛高出拿香的两人。 嘴里不能说话心里疯狂嘶吼,不要! 她不是风沧澜!她是伪装的!是假冒的! “哥哥,快看啊,新皇跟新皇后好般配啊,你说是不是?” 恶魔的声音从耳畔传来,风沧澜不理会灼灼目光盯着上方。 若是祭祖完成,那就等于成功了第一步! 不要啊! 宗正昱你看过来!看过来! 她内心的祈求跟呼喊似乎是被上苍听到,手持香的宗正昱目光掠去。 察觉到宗正昱扫了一眼自己,风沧澜奋力发出声响,然而宗正昱却轻飘飘的收回了目光,将手中持的香插入祭坛之中。 不…… 不要—— “哒哒哒!” 一阵整齐而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忽然响起,围观祭祖的百姓们纷纷向着声音的发源地看去。 就见一众身着盔甲,脚踏军靴的士兵将祭坛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 此等怪异的情况引起四周讨论,轩辕翼看着四周围住的士兵脸色微变。 就在所有人满心疑惑时,一身盔甲的问道迈向高空祭坛,“皇上,皇城已封,星云国已锁,无人再能进出。” “请皇上示下!” 问道不大不小的声音在一片安静的情况下,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封城锁国! 这四个字就像是溅入热油锅的一滴水,直接沸腾炸锅。 其中观礼的不乏他国使臣,听到这句话纷纷脸色大变。 唯有盯着人皮面具的风沧澜满腔喜悦。 不管什么事!封城锁国轩辕翼就绝不可能把她带出皇城。 宗正昱手中的祭香中间折断,温柔的眉眼瞬间染上一层寒霜戾气横生,拔出问道的剑架在“风沧澜”的脖颈上。 这一举动,更是吓的一众人心情跌宕起伏。 “皇……皇上。”“风沧澜”吓的说话都开始结巴,整个人摇摇晃晃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地。 “这……” “这是怎么回事?封后大典对新后刀剑相向?” 宗正昱分明的轮廓紧绷,锋利剑眉下那双凤眸中翻滚着滔天杀意。 骇人的杀气翻滚,附近的百姓被杀气逼的满脸苍白头顶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这一瞬,全场寂静无声。 风沧澜周身紧绷,含泪的瞳仁目不转睛盯着上方。 昱昱发现了! 昱昱一定是发现了才会封城锁国! 他一定是发现那个风沧澜是伪装假冒的了! “皇……皇上,你这是……”“风沧澜”哆哆嗦嗦的声音中充斥着恐惧。宗正昱长剑一横,她脖颈处出现一道血痕,“你不是澜儿!”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六章你在期待什么?宗正昱认出你? “澜儿在哪里!”坚定的话语不带半分犹豫。 坐在轮椅上的风沧澜双眸迸发出亮光! 她就知道!昱昱心思缜密!一定能发现! 不管那人容貌声音性格伪装的多像,但不是一个人终究不是一个人! 伪装的再像,给人的感觉永远都不会一样! “风沧澜”一哆嗦,整个人抖若筛糠,“皇……皇上你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听不懂?”阴沉的声音似从地狱传来,他阴鸷凤眸溢着寒气。 长剑一挑,红纱凤冠皆被挑飞。 青丝散落,风沧澜的脸赫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剑指“风沧澜”的脸,剑尖微挑,那张“风沧澜”的脸瞬间掉落。 “风沧澜”变成了完全未见过的陌生人模样。 记住网址 盯着高台上的一众百姓看到这一幕全场哗然! 她竟然人易容伪装的! 人群中被易容成油腻男人的风沧澜,秋水眸中泪花闪烁。 她就知道,昱昱刚才一定是发现了不对劲。 怕打草惊蛇故意说去拿大氅,实际是让问道封城锁国! “说!澜儿被你们带到哪里去了!” 锋利的剑刃抵在女子的脖颈处,鲜艳的血顺着伤痕滑落。 她满脸惊恐摇头,目光错开宗正昱落在人群中的某处。 瞳仁中的恐惧瞬间消散,眸中平静异常。 宗正昱墨眸一暗,掐住女子的下颚,可惜为时已晚。 女子嘴角溢出黑血,整个人倒在地上。 “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宗正昱瑞凤眼里翻滚着骇人戾气,整个人理智崩盘,捏着长剑一剑又一剑的刺入已经气绝身亡的尸体。 血溅四周,溅在祭坛高台,溅在宗正昱俊美无俦的脸上。 他幽幽抬头,浑身萦绕着嗜血气息,犹如从炼狱走出来的修罗魔煞。 泪水不停的淌下,望着上面失控的人风沧澜朱唇微动,“啊……” 细小的声音如蚊蝇。 轩辕翼脸色阴黑,推着轮椅就转身后退,拉开与祭台的聚集。 风沧澜全身不得动弹,只有一双瞳仁能自由活动,被迫转身她瞳仁定格在失去理智的宗正昱身上。 最终,宗正昱的身影消失在风沧澜的视线中。 他疯子般的举动吓的一众百姓逃窜,轩辕翼也趁此机会推着轮椅离开。 然而,四周的铁骑犹如铜墙铁壁,任由百姓怎么打砸都不能撼动分毫。 恐惧自内心深处升起,亲眼看到血腥的场面都害怕自己也成为其中一员。 包围圈中,百姓逃窜。 恐惧声、哀嚎声响彻云霄,经久不绝。 祭台上 宗正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血溅脸庞也溅在了正红色的龙袍上。 显的他整个人妖冶而危险,似乎是刚吸食过人血一般。 “挨个查!” “不找到皇后,谁也别想离开星云国!”阴翳的声音似从深渊传来,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包围圈里的百姓们不敢再有动作,被铁骑围在一起,静静等待着上面的检查。 宗正昱自祭坛高处而下,每一步都踏在所有人的心尖,似魔神降临,全民恐惧。 唯有风沧澜一人心潮澎湃。 只要昱昱查!一定能认出来她!即便是易容但眼神不会变! 宗正昱挨个排查,越来越近,风沧澜的心也跳的越来越快。 轩辕翼这时候就算想闯出去都难了! 看到宗正昱,风沧澜湿润的瞳仁噙着亮光,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来了…… 昱昱他来了! 在满心期盼时,她只感觉眼前一黑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眼睛。 登时,她后脊僵硬,耳畔响起轩辕翼的声音,“你在期待什么?” “宗正昱认出你吗?” 嘲讽的声音入耳,风沧澜表情裂开。 如今她被易容换了性别,唯一能传递信息的眼睛也被轩辕翼遮住了! 昱昱……还能认出来吗? 一定会!一定会的! 脚步渐渐靠近,听着那一步步走来的声音,风沧澜只觉着呼吸沉重。 拜托! 一定!一定要认出来! 脸颊的冷风突然没了,虽然是蒙着双眼但依旧能感觉到跟前一个伟岸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锐利鹰隼般的目光格外炙热,风沧澜心跳漏了半拍。 是昱昱! 注意到宗正昱探查的目光,易容的轩辕翼站出来,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完完全全是普通百姓对皇帝的敬怕,“皇上,这位是草民的兄长。” “无法自理,常年躺在床榻上今日特地推他出来看看。” 轩辕翼解释的声音落下,宗正昱凤眸掠过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在膝盖上稍作停顿继续往前走。 察觉到跟前的人离开,风沧澜疯狂的想要弄出声音,整个人就像是雕塑无法动弹。 昱昱…… 昱昱我在这里啊! 她激动的抽泣,上气不接下气打嗝不止。 脚步声越来越远,风沧澜满心的期待落空。整个世界都坍塌黑暗了。 昱昱没有认出她,那后面…… 别着急,不能着急! 现在情况已经非常好了,昱昱知道那个“风沧澜”是假的,也知道她遇到危险。 而且现在已经封城锁国,至少轩辕翼不能把她带出皇城。 还有希望,不能放弃! 宗正昱挨个检查完所有百姓,没有找到可疑人只能挥手让铁骑退开。 被围的百姓心里高高悬起的石头,才落下。 “天花!” “他生了天花!” 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因为一句天花直接爆炸! 天花!那可是等同于瘟疫!一旦传染必死无疑! 顿时,所有百姓疯狂逃窜。 轩辕翼也趁着混乱推着轮椅离开,消失在人群中。 那两声天花搞的整个皇城人心惶惶,使臣们生怕是真的集体要求返国。 原本因为皇后失踪封城锁国,以为会周旋很久。 结果宗正昱没有阻拦,直接盖章放行。 能离开皇城,小国的使臣们纷纷闻风而动。 而一直在等离开机会的轩辕翼,也抓住了这个难得时机。 为保证,每日只能离开一国的使臣。 今日正是月夜使臣出皇城。 轩辕翼在车队中有人,轻而易举就把易容成男装的风沧澜带入了车队。 两人只是以随性的身份,所以只能徒步跟在马车后面。 封了哑穴,遮了双眼,风沧澜被迫跟上车队。 “停——” 走到城门口车队被叫停,守城的士兵上来挨个搜查。 风沧澜双手一紧,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若是通过了这里,就再难了! “走!” 搜查完士兵放行。 风沧澜全身血液倒流,这样下去可就真的完了! 使臣车队穿过城楼,风沧澜一颗心如坠深渊,轩辕翼话语中满是阴谋得逞的笑,“出城了。” 正常行驶的车队陡然停止。轩辕翼抬头,就见城楼外数万铁骑——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七章月夜使臣想带朕的皇后去哪里? 轩辕翼瞳孔一缩,马车内的轩辕沉掀开车联看到外面的场景眉头一皱。 他下马,惠宁公主也紧随其后。 看着挡住去路的千万铁骑,轩辕沉脸色阴沉,“星云皇这是什么意思?” 宗正昱还是那身喜服龙袍,红色在冰冷盔甲中格外的刺眼夺目。 “应当是朕问,月夜使臣想带着朕的皇后去哪里。”阴郁的声音包含戾气,喋血气息喷薄。 车队后蒙眼封穴的风沧澜全身一怔,狂喜伴随着激动涌上心头。 是昱昱! 是昱昱的声音! 轩辕沉脸色微变,沉声道,“所言何意?” “何意?”宗正昱步步而来,带着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上位气息。 凤眸盯着一处步步前行,奔着某一处径直而过。 轩辕翼瞳孔一颤,捏着风沧澜的手臂猛的缩紧,随着来人的靠近用力越来越大。 风沧澜虽然被蒙住了双眼,却也能清楚的感觉到轩辕翼的恐慌与紧张,也能感觉到远处之人的靠近。 最终,宗正昱的步伐停留在三尺之外,狭长的瑞凤眼盯着被轩辕翼控制的“肥胖男子”。 锐利的目光掠过被布条蒙住的双眼,最终定格在脚踝处。 红玛瑙金玲脚链露出一角,与“他”身上穿的粗衣麻布格格不入。 格外显眼。 宗正昱凤眸深眯,杀意迸发由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轩辕翼被荡开的杀意逼的背脊生寒,恐惧感由心底升起。 撞上宗正昱布满红血丝的瞳仁,他捏着风沧澜的手转而掐住其脖子,厉声呵斥,“站住!” “你再靠前一步!本王就立马杀了她!” 轩辕翼捏着风沧澜的脖子陡然收紧,宗正昱前进的步伐猛然僵住,双目赤红看着对面,“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再上前一步!我就让她一尸两命!”轩辕翼的目光,由宗正昱向风沧澜,最终落在那高高隆起的小腹,“这孩子快足月了吧,胎死腹中可就太可惜了。” 他的癫狂之言让全场寂静。 宗正昱压下内心的滔天杀意,将踏出去的脚收回,双手抬起颤着声音道,“朕不……朕不过去。” “你放了澜儿,朕让你离开。”下一瞬他赤红的双眸充满了杀意,“但你若伤澜儿分毫,朕定叫你月夜国覆灭!” “放了她?”轩辕翼仰头大笑,像个入魔的疯子,“她跟肚子里的可是本王的保命福。” “放了才离开不了吧?” 震在原地的轩辕沉跟惠宁从对话中总算是听出了什么原因。 他犀利的目光迸射出寒芒,盯着那明显伪装过的人,“轩辕翼!你在干什么!” “还不快放了风沧澜!” “你想死!还要拉着整个月夜国培养吗?!” 宗正昱就是个疯子!尤其是在风沧澜的事情上。 如果轩辕翼真的把风沧澜弄出个好歹,那句覆灭的话绝对不是说说恐吓! “你闭嘴!”轩辕翼嘶吼出声。 被看穿了身份也不伪装了,一手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容颜,“是你!都是你!” “不是你本王不会走到这一步!” “你为什么要跟本王抢!” “本王才是储君人选!都怪你!”他指着轩辕沉一脸狰狞。 “储君之位能者居之。若不是云朝当年对你鼎力相助,以你的能力怎么可能走到高位!” “是你自己能力不行!” 这番话更是把轩辕翼刺激到癫狂,他哑声嘶吼,“闭嘴!” “闭嘴!” 随着情绪的激动,掐着风沧澜脖子的手也逐渐缩紧。 无法言语动弹的风沧澜只感觉呼吸困难,因为呼吸不畅充血而脸色通红。 全程盯着这边的宗正昱眸色越发黑沉,将对面癫狂的举动尽收眼底,寻找机会把风沧澜从轩辕翼手里救出来。 “我是天选之子!” “我才是储君人选!” “我才是——” 宗正昱凤眸一凝,聚集掌心的内力抓住机会抬手打出! 凌厉的掌风带着一股浪潮散开,轩辕翼整个人被震的摇摇晃晃。 看到一抹残影席卷而来,他掐着风沧澜的手猛然一推。 无法控制的身体被这一推,硬生生向着地面倒去。 “澜儿——” 惊吼声直破云霄。 宗正昱残影一晃而过,在落地的一瞬伸手。 “咻——” 一支长箭自天上而来,其速度快如闪电。 避开!风沧澜必定摔在地上! 不避!长箭一会射中宗正昱! 看着那疾箭飞来,宗正昱没有思考,没有犹豫。 千钧一发之际,搂住了倒地的风沧澜。 “蹭!” 宗正昱垫在地上,怀里牢牢护住风沧澜,手臂被一只箭矢穿透。 “澜儿……” 他的声音抖的厉害,将遮住眼睛的布条解开。 那双蓄满泪水的秋水眸瞬间映入眼帘。 对上风沧澜含泪的双眸,宗正昱心脏撕裂般的疼痛,似被人硬生生拉扯成两半。 发现风沧澜无法言语动作,他立马解开哑穴跟穴道。 风沧澜僵硬的身体瞬间瘫软在宗正昱怀中,“昱昱……” 含泪的双眸视线朦胧,落在宗正昱被箭矢刺穿的手臂瞳仁闪过心疼,随后化为嗜血杀意。 阴鸷的目光转向猖獗大笑的轩辕翼,慢悠悠站起来。 宗正昱赶忙站起来护住风沧澜,似乎是察觉不到手臂上的疼痛,面向一众夜月使臣,“即日起!星云国与月夜国永世为敌!” 风沧澜阴冷目光掠过宗正昱手臂的箭,秋水眸中寒意闪烁,一手撕扯脸上的人皮面具,“我云朝!跟月夜国断绝一切关系!” “不灭了月夜国!不死不休!” “哈哈哈哈!”轩辕翼猖狂大笑,“那又如何?”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月夜国打不过星云国吧?” “轩辕翼!你闭嘴!”轩辕沉阴郁的怒吼声响起,“你是想拖着月夜国一起下水!?” “箭!” 风沧澜立于天地间,扬手一伸,后面铁骑递上弓箭。 她一手持弓,一手拿箭口弦。 寒眸深眯,瞄准轩辕翼! 轩辕翼大骇,脸色惨白,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云朝!你想干什么!” “我是皇子!是月夜国的王爷!” “皇子?王爷?” 她拉弦满弓,苍白的唇扬起一抹阴森的笑,“我杀的皇子王爷,还少吗?”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八章徽羽跟轩辕翼背后之人!竟然是他? 扣弦的手一松,箭矢似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直冲轩辕翼射去。 快如闪电!叫人无法躲避! 轩辕翼瞳孔放大,被吓的僵在原地待想到逃跑时,已经为时已晚。 “咻——” 箭矢从眉心射入,直破轩辕翼头颅。 刚才还猖獗狂笑的人,瞬间没了声。 血顺着眉心射穿的地方流淌而下,血腥又令人作呕。 场面十分渗人! 月夜国的使臣们纷纷被这一幕吓的满脸苍白,轩辕沉跟惠宁公主看着人倒下去的一瞬心口一颤。 星云国内 月夜国的皇子被星云皇后当众射杀,为了保住月夜国的颜面,轩辕沉满脸阴沉站出来,“星云皇后出手是不是太过狠辣!” “轩辕翼虽然做错了事,但也是月夜国皇子!还轮不到星云国出手教训!” 风沧澜拉弓持箭的手放下,掀开眼帘望向声音的发源地。 眼底的一片寒芒看的轩辕沉呼吸一滞。 “这就算狠辣了?”她毫无血色的朱唇扬起一抹嘲弄的弧度,“那你若知道我以前的手段,岂不是要称我为魔头了?” 葱葱玉指轻抚沉重的弓,眼底杀意闪烁,“月夜国皇子又如何?” “我风沧澜手手下皇室贵族的性命,数不胜数。” “还是说……”她陡然抬眉,锋芒毕露,杀气冷冽,“你也想体会一下!” 话音一落,风沧澜抬弓无箭拉弦,瞄准轩辕沉。 有前车之鉴,这一举动吓的全场使臣呼吸一滞。 明明只是空弓无箭,可却给人一种她手中有箭的感觉。 寒风吹的她青丝微扬,扬起的嘴脸缓缓放下,“三皇子回去好好想想。” “是开城门投降,还是我星云国的铁蹄踏破你们的城门。” 她拉紧的弦慢慢放松,使臣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放他们离开!” 风沧澜一声令下,阻挡去路的铁骑兵马齐齐看向宗正昱征求他的意见。 宗正昱微微抬手,铁骑纷纷往两边散开。 轩辕沉按下心口的惊涛骇浪,重回马车离开启程离开。 风沧澜次举看似留了情面给了后路,可却也是变相恐吓。 要么投降,要么被打的投降! 甚至放出此等猖狂至极的狠话!多么张狂! 宗正昱以星云国皇帝身份断绝关系,风沧澜又以云朝身份发声。 若是有人敢帮助或者是站在月夜国那边,就等于跟星云国跟云朝站在对立面。 没人会做这样的傻事。 看似退了一步却是以退为进,把月夜国闭上悬崖。 要么悬崖跳下去,要么被豺狼虎豹吞食! 使臣的车队离开,风沧澜只感觉浑身虚弱无力摇摇晃晃。 注意到身侧的宗正昱赶紧打起精神,明亮的眸子还有些水润,定格在他被箭矢穿透的手臂。 她颤抖的伸出手,抬着那只被箭射中的手臂。 刚才虽然是蒙着眼睛的,但是她能听到。 宗正昱能避开的,但避开了她就一定会摔在地上。 为了接住她,宗正昱是硬生生挨了这一箭,“很疼吧?” 看着染红的袖子,风沧澜吸溜一下,止住哭意。 “不疼,我不疼。”他嘶哑的声音颤的厉害,小心翼翼将人护在怀里,刻意避开了手臂。 以免手臂的鲜血染在风沧澜的身上。 “澜儿这几天可有受伤?” “没有。”轩辕翼指望着把她带回月夜国,让她助其登上皇位,自然不会太苛待。 不过…… 这次这件事实在是太多疑点问题了。 以轩辕翼那个智商跟手段绝对做不出这回的事情,还做的那么成功。 这次封后成亲同一天,全程由宗正昱把关,戒备也是最森严。 轩辕翼怎么把她正大光明的抬出来的? 而且一路上没有任何阻碍,以至于她都没察觉到不对劲。 其二,她的内力也莫名其妙的被泄了,由医术在身,但凡有人对她做手脚都应该能发现!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知道她是赤音仙子的人并不多,轩辕翼是哪里来的驱散食人蝶的配料。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轩辕翼能做到的,之前只是猜测他后面有个人在出谋划策。 如今基本可以肯定了,不过比起是出谋划策,这一切看起来更像是在布局下棋。 轩辕翼只是那幕后之人的一粒棋子。 还有一件诡异的事。 那个人皮面具可以说是跟徽羽非常相似。 她记得徽羽以前说过,除了人皮面具之外还有一种涂在脸上就能易容的药水。 这种比人皮面具更好,不容易被拆穿! 基本可以推测出,这位把轩辕翼当棋子的幕后之人就是派遣徽羽到她身边的人。 那么! 为什么不用易容药水,这样伪装冒充她更不容易被发现。 那人皮面具虽然好,终究是带着一层薄薄的面具,只要一触碰就原形毕露。 以这幕后之人的缜密心思,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除非…… 风沧澜迷茫困惑的双眸瞬间迷雾散开,一抹亮光如破初晓。 那幕后之人是故意露出这个破绽! 故意让宗正昱发现同行的风沧澜是假的! 可是……废了那么大劲把她骗出皇宫,饶了一大圈却又故意露出破绽。 其用意到底是为什么? 越是想理清其中的原有就越是混乱,想在事情中理出一个头绪就越是一团乱。 不可能平白无故这么做,更不可能饶了这么大的圈子做了一个这么漏洞百出的圈套。 那藏在暗处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越想越混乱,整个人都走进了死胡同。 她烦闷的拍了拍脑袋,企图这样能看清里面的弯弯绕绕。 正要再拍就被宗正昱一把握住手臂,但力度太大没控制住。 被箭矢射中的手臂拉扯过大,疼的宗正昱一阵冷吸。 风沧澜收起思绪,看着他手臂的箭赶紧道,“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伸手欲拔出箭矢,刚碰到风沧澜瞳仁骤然一缩,“这是……” 长空追日! 痴傻前追杀她的人!一直想要将穹苍楼吞并的人! 徽羽跟轩辕翼背后的人!竟然是他? “澜儿?”见风沧澜脸色大变,宗正昱柔声轻唤。 她瞬间回神,“没……” 刚开口腹部一阵绞疼打断了她的话,宗正昱赶紧将其扶住,就见风沧澜臀部一片血红—— 正文 第五百二十九章皇上……娘娘难产了…… 宗正昱瞳孔一颤,血色寸寸褪尽,“澜儿!” “疼……” 绞疼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疼的风沧澜苍白的脸越发没有颜色。 她咬住干壳没有血色的唇,紧紧拽住宗正昱的手臂,“昱昱,我好疼……” 目光触及臀部那片鲜艳刺眼的鲜红,她整个人一颤,血液倒流手足冰凉,“血……” “没事,没事的。”宗正昱拦腰将人打横抱起,直奔皇城。 风沧澜脑袋枕在他的箭头,疼的面色扭曲狰狞,说话都有气无力,“昱昱……去医馆!” “好!好!”宗正昱颤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坚定。 跑到皇城,宗正昱闯入了就近的一家医馆,“来人!” “来人!” 医馆内的大夫迅速赶来,看到宗正昱怀里的人,目光掠过高高隆起的小腹以及那隐约可见的鲜红赶紧道,“快!抱到里面去!” 记住网址 宗正昱搂着风沧澜进里屋,小心翼翼将人放下后,跟进来的大夫声音再次响起,“去请个产婆过来。” “可能是动了胎气,早产了。” “好……好!”宗正昱转身就要走,风沧澜忽的拽住其手腕,哽咽的声音带着哭腔,“昱昱,好疼,我好疼啊。” 风沧澜声声唤疼,急的宗正昱眼眶发红,侧头吩咐跟来的问道去请产婆就留在旁边。 任由风沧澜拽住他的手臂,哪怕是指甲镶嵌入肉也没吭一声。 听着风沧澜喊疼一声大过一声,他心如刀割,疼的呼吸都是痛的。 蹲在病榻旁,将风沧澜的两手合在掌心,一遍一遍的亲吻。 听到喊疼却无能为力,只能旁观。 伸手擦拭她淌落的泪水,脸颊紧绷双目赤红,恨不得自己代替承受那非人的疼痛。 “产婆来了。” 问道带着产婆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形产婆出声,“家眷先出去,在里面见血晦气。” 宗正昱掀开眼帘,布满红血丝的凤眸狠色毕露。 只一个眼神吓的产婆不敢再言语,观察到对方身上的五爪龙,产婆更是吓的瑟瑟发抖。 “朕,就在这陪着皇后。” “你务必保证皇后跟皇子平安,否则……”宗正昱横眉一瞥,没有说结果,但就看情况也是非常不妙的。 “是!是!”产婆连连点头开始做准备。 大夫号着脉,脸色越来越难看,“怒火攻心,背上过度,加上劳累导致的早产。” “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这孩子有可能保不住。” “不!”风沧澜嘶吼,“能稳稳保住的!” 这孩子必须要平安诞生。 “皇后娘娘,老夫医术有限恐怕无法达娘娘要求。” “不然,娘娘换一位大夫。” “你可以。”风沧澜忍着疼痛费力出声,嘴里崩出一大串草药的名字。 大夫刚开始还有些不屑一顾,越到后面脸色越发激动。 直至风沧澜说完最后一味草药,大夫激动到失声,“这……这药方妙!” “实在是神!” “快,按着娘娘的要求抓药熬制。” 大夫吩咐完旁边的药童跟产婆合作,宗正昱紧紧拽住风沧澜,生怕她突然离开。 仿佛只要这样拽住,她就能永远在身边。 “啊!” “疼——” 痛苦惨叫自里屋传开,蹲在地上的宗正昱急的双目赤红,眼眶湿润。 在风沧澜惨烈的呼叫声中悄无声息淌下,他拽住风沧澜的手越发用力,整个人空虚的似飘荡在空中。 恐惧跟害怕占领了他所有的理智。 “娘娘,你用力,还看不到孩子。” “啊!” 风沧澜咬着唇的动作松开,放声一喊。 产婆面露喜色,激动道,“出来了一点……” 话到一半,产婆脸上的喜色瞬间烟消云散,化为一阵惨白。 慌张抬头看向蹲在病床旁的宗正昱,“皇……皇上,娘娘难产了……” 轰—— 难产两个字,在宗正昱脑海里炸开,炸的一片浆糊。 他僵硬抬头,脑子里一片空白,满目错愕,“难……难产?” 难产两个字牵带出许多在书籍里看到的事件信息。 跟这两个字沾边,那一定是残局! 一半是母子尽亡,一尸两命。 多是去母留子。 “是。”产婆惨白着脸点头,“皇上你看是保娘娘还是保皇子。” 宗正昱还未答话,风沧澜咬着牙出声,“我要母子平安!” “可能性微乎其微啊。”产婆看向宗正昱催促道,“皇上,请快些抉择。” “保大!”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没有半分的犹豫,果断又坚定。 产婆问清要求点头,目光转到风沧澜身上大骇,“血……血崩了!” “什么!”宗正昱脸色骤然大变。 血崩! 怎么会血崩! 看着鲜红的血慢慢淌出染红了白色的被褥,宗正昱赤红双目戾气闪烁。 发红的眼眶泪水滚滚而下,“救!” “保大!” “保大——” 他惊恐嘶吼,风沧澜因为失血过多,脸颊苍白如纸。 病态而脆弱,就像是一个瓷娃娃碰一下就会破碎。 “昱昱……”她的声音有气无力,虚弱的说话都不太能听的清。 宗正昱发红的眼梢噙泪,两手死死拽住风沧澜,“我在!夫君在!” “澜儿别怕,有夫君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痴狂的亲吻风沧澜的手背,最后在她的眼梢落下坚决的一吻,“保大!” “不惜一切代价保大!” “是。”产婆颤颤巍巍伸手。 风沧澜瞳仁放大,“不……” 她还未说完就被宗正昱一口打断,“澜儿,我要你好好的,我只要你好好的。” “孩子以后还能要!” “不是……”痛,疼的她五官扭曲,说话都不太连串。 看着宗正昱仓皇无措,恐惧害怕,她想出言安慰解释。 可那疼痛一浪一浪的袭来,疼的她无法出声,心尖还在发颤。 “澜儿,我要你平安无事。” “不要孩子了!” “以后都不要孩子了!” 生产需要遭受如此大的折磨跟痛苦,他宁愿不要孩子。 一辈子都不要! 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淌,产婆已经开始做放弃孩子的准备。 风沧澜盯着那冰冷的铁器瞳孔放大,死死捏住宗正昱的手,“不——” 正文 第五百三十章昱昱,你怎么哭了啊 “药熬好了。” 随着风沧澜嘶吼声响起,大夫端着热腾腾的药进来。 产婆的动作戛然而止。 “你在干什么!”看到染红了一片的被褥,大夫脸色难看,“谁让你乱动的。” “药……” 风沧澜费力出声,大夫这才发现回想起正事赶紧把熬好的药端过去。 风沧澜在宗正昱的支撑下半躺着,把整碗药喝下去。 流淌的血明显表小了,不过片刻就已经止住了。 瘫软在宗正昱怀里,只感觉小腹一阵撕裂的疼痛。 “哇!” “哇——” 婴童的啼哭声冲破阴霾,产婆听到声音惨白的脸满是喜色跟不可置信,连忙把孩子搂起来。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位小皇子!” “皇后呢?”宗正昱小心翼翼护着风沧澜,凝目看向大夫,“皇后身体可好!?” 风沧澜绵软的身体恢复了些力气,往宗正昱胸口蹭了蹭,“我没事。” 她真的没事。 刚开始在城门口时,看到臀部的鲜血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所以来时就立马让大夫熬药。 那药材是集止血,温和催产于一体。 刚开始就想跟宗正昱说不用担心,结果痛的她口齿不清就说了一个不字。 都说医者不自医,可若是自己都医不好友如何医别人。 “娘娘目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大夫据实禀告,宗正昱悬在半空中的心才得以落下。 “澜儿没事了。”他搂着的双手紧了紧,想将人牢牢禁锢却又不敢用太大力。 指尖轻抚因汗水贴在耳畔的碎发,凤眸赤红带着水气。 对上宗正昱的发红的眼眶,风沧澜心头一颤,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塌陷又炽热。 虚弱抬手,轻抚宗正昱通红的眼眶,那双速来锐利如鹰,幽深如狼的瞳仁,隐隐约约闪烁着水花。 “昱昱,你怎么哭了啊。”这好像是宗正昱第一次在她面前落泪。 担心她难产然后一命呜呼吗? “你可不能哭,太败坏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了。” “好。”宗正昱哑着嗓音应声,大手握住风沧澜轻抚眼梢的手,将其完全包裹,“不哭。” “澜儿还疼吗?” 风沧澜摇摇头,“好些了,没刚开始那么疼了。” 不过这次的确是差点去了她半条命,要不是处理的及时,孩子和她没准真的就只能二选其一。 二人浓情蜜意,互相依偎,完全忘记了孩子这回事。 孩子的啼哭声格外响亮,影响到二人谈话宗正昱才撇眉看去。 望着嚎啕大哭,手舞足蹈的婴童,狭长的凤眸中没有一丝的喜悦,更没有一丝的慈爱,冰冷异常,“把人抱出去,别吵到澜儿歇息。” 抱着孩子的产婆动作一顿,满目疑惑的瞥了一眼宗正昱的方向,心里嘀咕。 这皇上真奇怪! 有了儿子视若无睹,甚至还觉着儿子的啼哭声吵闹? 换了其他人家,生了孩子早就笑的露出大白眼,放鞭炮庆祝个三天三夜! 可这位皇上,竟然嫌弃皇子的啼哭声吵到皇后歇息。 一时不知道是该为皇后高兴,还是为皇子担心。 “是。”产婆抱着孩子就要离开,风沧澜立马出声,“等等。” “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 “是。”产婆抱着孩子过去,将其放在床榻下颚。 风沧澜伸手拍打着哭的厉害的孩子,刚拍两下,嚎啕不停的婴儿止了声,竟然还咯咯笑了起来。 “你看,她不哭了哎。” 两世第一回生孩子,第一次有孩子,风沧澜只觉着新奇极了。 这么个能哭会嚎的小东西,竟然是她生出来的。 她竟然生了一个人! 好奇妙! 风沧澜逗弄着襁褓中的孩子,小孩子笑的咯咯响,坐在旁边的宗正昱被完完全全忽视。 他撇了一眼,目光冷淡没有丝毫当爹的喜悦,“都说姑娘随爹,儿子随娘,这小子是一点也没随到澜儿的美貌。” “丑死了。” 小孩子刚出生脸颊红彤彤皱巴巴的,又因为早产的缘故不足月,瘦瘦小小的有点像个小猴子。 单看还真的有点丑。 他一说丑,孩子似是听懂了一般,原本笑的咯咯叫突然嘴巴一噘,“哇啊!” “哇啊——” 啼哭声诈响,风沧澜赶忙拍着孩子哄,“哦~不丑不丑,我儿子才不丑呢。” “我儿子是最漂亮的宝宝~” “你爹是坏人,咱们不理他。” 哭的厉害的孩子声音慢慢小了,最后嘤嘤了两声,在风沧澜的怀中哼唧着睡着了。 哄睡了孩子,风沧澜抬头才看到被晾了很久一脸幽怨的宗正昱,“小孩子都这样,不丑。” “而且,他是你儿子!哪有当爹的说自己儿子丑的。” “可他,差点害你性命。”宗正昱的目光落在那襁褓里小小的一团。 就因为这点,他无法接受。 更别提,这个小崽子才刚来就能抢走澜儿的所有关注。 “哪里是他?” “是轩辕翼,是月夜皇室!”是那个人! 还没被封疆找到时,她还在江湖上行走。 一直就有一股势力想方设法的阻碍,一直想吞并穹苍楼。 就连痴傻都是因为那个人设计! 当时接了一个单子,去星云天牢救人,这种级别的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但就是这种不起眼的,让她阴沟里翻了船。 穹苍楼进了那人的眼线,不仅知道了如此绝密的单子,还对比做了圈套等着她钻! 一心一意想杀了她,然后将穹苍楼据为己有! 那次真的是差一点就一命呜呼了。 可能是因为常年跟各种药材打交道的原因,那毒对她没那么厉害的效果。 原本致死的毒,只是害的她痴傻。 她痴傻之后,穹苍楼就遭受了一次大伏击。 但毕竟不是刚成立,后面穹苍楼的人低调行事,风头过了才慢慢发展起来,到了现在的地步。 若轩辕翼跟徽羽背后真的是那个人,那这场闭幕的戏,将重新拉开帷幕。 “嗯。”宗正昱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认同了风沧澜的观点。 医馆墙外 一个黑影挺立,斗篷将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 其对面站着一位垂首躬身的人,毕恭毕敬,“主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一章有儿子不要夫君了? “不错。” 斗篷人微微抬头,露出分明的下颚,“既然都不乖乖走,那就只有本座一步步推动她们了。” 淡淡的声音刚出口就被吹散在风中。 斗篷下,嘴唇微翘勾起一抹冷漠至极的弧度。 今日一事可谓是闹的沸沸扬扬。 当时城门口不止百万铁骑看着,还有离开的使臣以及街边夹道欢送的百姓。 一传十,十传百,传的整个星云国,乃至整个大陆人尽皆知。 月夜国皇子轩辕翼掉包风沧澜,企图带出星云国被发现射杀。 星云国跟月夜国彻底决裂,风沧澜更是以云朝身份发话,跟月夜国不死不休。 硝烟弥漫,局势紧张。 战火一触即发! 星云国目前为三大强国之首,神仙打架小国躲的远远的,生气被牵扯其中殃及池鱼。 外界人心惶惶,而星云皇宫却是一片温馨欢乐。 风沧澜躺在床榻旁,逗弄着旁边的小孩子只觉着新奇不已。 虽然几天过去,但是每天睁眼看到多了一个孩子还是懵懵的。 处为人母的手足无措,又高兴的不行。 想抱着孩子猛亲两口却被宗正昱严厉制止。 这次生产,伤到了本体,必须要躺着好好修养恢复。 本来是想把孩子抱出去,但风沧澜不同意就只能将孩子留在旁边。 “呜呜……” 襁褓中的婴儿几天的时间已经长开,不似刚开始那般瘦瘦小小皱巴巴的。 红彤彤的脸开始变成了婴儿的嫩白,出生后伙食不错,脸颊也有了肉感。 尤其那双眼睛,遗传了宗正昱的瑞凤眼,偏生又是风沧澜的秋水眸,湿漉漉的模样萌到爆炸。 一听到孩子哼哼,风沧澜赶紧拍着轻哄,宗正昱坐在旁边被忽视的彻彻底底。 灼灼目光盯着襁褓里小小的一团,剑眉微压,薄唇紧抿,脸上满是不喜之色。 “对了。” 风沧澜拍着孩子似想起什么忽的抬头,“孩子都还没取名呢。” “昱昱你快给孩子取一个。” “咱们小宝宝都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多天了,都没个名字怎么行呢。”她看着嘿嘿笑的孩子逗弄着,“是不是呀~” “给咱们宝宝取个好听的名字才行啊。” “嘿嘿……”孩子似听懂了风沧澜说的话,不止咯咯笑,还手足并用的摇晃,表示非常赞同。 “哎呀,我的心肝宝贝甜蜜饯。” “娘爱死你了。”被小崽子的举动甜化了,风沧澜俯身就在香香软软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宗正昱凤眸逐渐深黑,注视着这一幕双眸似化不开的浓墨。 看着母子二人的欢乐互动,宗正昱侧头冷唤,“把小皇子抱出去溜达溜达。” 宫商迅速上前,在风沧澜还未来得及阻止的情况下搂着离开,退出很远才道,“娘娘,我带小殿下出去透透气。” 说完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怀里奶香的一团不在了,风沧澜埋怨抬头,就对上宗正昱那双深沉如黑夜的眸子。 那黑沉沉的瞳仁中满是对风沧澜的控诉以及很明显嫉妒。 她这才后知后觉,自从小崽子出声后完全把宗正昱当成了透明人。 “咳……”悄无声息挪开对视的目光,略微尴尬的咳嗽一声,两手去拉宗正昱的手臂,“昱昱~” “有儿子不要夫君了?”对面怨气满满,活似深宫怨妇。 风沧澜嘴角一僵,赶紧赔笑道,“怎么会~” “儿子是我的儿子,夫君也是我的夫君,怎么会不要呢~” 她矫揉做作的捏着嗓子撒娇,对面却丝毫不吃这套,似乎是已经完全免疫,依旧是黑沉沉的一张脸,“心肝宝儿甜蜜饯?” “以前这样称呼我,现在就换人了?嗯?”他上扬的尾音给人一种心尖发毛的感觉,就像是听到爪子抠玻璃的声音。 风沧澜一个激灵,搂着他的手臂怪强调道,“哎呀,夫君是我的小宝儿,儿砸也是啊,又不冲突。” “昱昱~”风沧澜挽着他的手臂仰头看去,“你该不会自己儿子的醋也吃吧?” “不会吧!不会吧?”她双手捂嘴,眼睛瞪大一副很吃惊的模样。 宗正昱掀开眼帘,黑曜石般的瞳仁闪烁着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风沧澜声音一哽,不敢再继续调侃下去。 这段时间,她的确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小孩子身上,忽略了这位大醋坛子。 以他的性子,认真起来可要不得! 想赶紧揭开这个,风沧澜赶紧转移话题,“哎呀,孩子名字你想了吗?” “都这么好几天了,名字都……” 她话未说完就被宗正昱打断,“吃!” 风沧澜到嘴边的话哽住,抬眸就见宗正昱郑重其事道,“我吃。就算他是我儿子,我也吃。” “我现在都希望没有他。” “从他出现,澜儿你的眼里只有他,没有我。就算是我坐在你旁边你也视若无睹。” 他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对风沧澜的控诉跟埋怨,话语中充斥着一股子酸味。 “咳……有吗?哪有?没有吧?” 风沧澜否认三连,最后在宗正昱炙热而直白的视线下,阴虚低头。 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 新鲜出炉的小崽子,有新鲜感好奇度高,以至于太过专注忽略了旁边的人。 “好叭,是有一点。”她聋拉着脑袋,闷声闷气道,“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你还不是有份。” “吃醋都吃到自己儿子身上了,真是个醋坛子。” 她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宗正昱绝对能听到。 或者说是故意哝咕给宗正昱听的。 看着躺在床榻,将半个脑袋都埋在被褥里的人,宗正昱眼梢微红,俯身连同被褥将整个人搂住。 发砸的声音一遍遍道,“澜儿,你不能忽视我。” “不可以忽视我。” “就算是因为孩子也不行。” 宗正昱绝对的独占欲发作,只想让风沧澜注意他,看着他,所有心思都用在他身上。 可他不能这样,更不能表达出来,那个人是自己跟澜儿的骨肉。 可他偏偏就是忍不住嫉妒! 嫉妒那个出声差点要了澜儿性命,还能轻而易举夺走澜儿所有关注的小崽子! “澜儿,你不要忽视我,也多看看我好不好?”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二章好像是……那种奶香?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哀求,风沧澜心口一阵针刺般密密麻麻的痛。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注意到他漆黑的瞳仁被嫉妒占领睫毛轻颤。 开始反思自己不经意间的举动,竟然对宗正昱的影响这般深。 孩子,是她与宗正昱的孩子。 他竟然也嫉妒至此。 昱昱的占有欲太强了,平时只是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可是一旦爆发就像现在。 眼眸微抬,二人目光交织。 看到那深黑浑浊的凤眸倒影着自己的身影,这一刻她承认。 她爱宗正昱,比起宗正昱对她的感情差太多了。 “澜儿……” 宗正昱发哑的声音一颤,对视的片刻生出了打退堂鼓的心,生怕风沧澜觉着烦闷或者说是压抑。 记住网址 他搂着风沧澜的手逐渐松开,做出了退步的举动,“没……” 事字还未说出来,风沧澜被褥下的两胳膊忽的窜出来,交叠在宗正昱的后脖子。 仰头亲了亲薄唇,目光聚焦他如墨的凤眸,秋水眸中一片星光灼灼,“好。” “你跟孩子在我这里都是第一位,不分前后。” “因为孩子早产的原因身体虚弱,所以我关注的稍微多了一点忽略了你,以后不会的。” 说完她眉眼弯弯,白嫩嫩的脸颊蹭了蹭宗正昱的下颚,安抚他内心的不平,然后在嘴角轻啄一下,“你可是我夫君还是我孩子的爹,我怎么可能对你视若无睹忽略你。” 宗正昱被风沧澜一系列操作弄的僵在原地,呆愣愣的好一会儿才回神。 看着依偎在怀里勾着自己脖子的人,他长臂一伸将人带到怀里,亲昵吻了吻风沧澜的樱唇,“澜儿你可要言而有信。” 言而有信四个字让风沧澜表情一顿,随后尴尬的笑了笑。 怎么回事? 她感觉宗正昱在内涵她! 以前骗宗正昱次数多,现在承诺完还提醒她要言而有信。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为什么还要旧事重提啊! “有信!肯定有信!”她信誓旦旦回复。 就宗正昱这个颜值搁在身边,那想忽视都难啊。 宗正昱搂着的手收紧,在风沧澜脖颈间蹭了蹭,深吸一口气满脸陶醉的模样,“什么味道?” “啊?”风沧澜满脸茫然,侧头闻了闻身上,顿时似想起来什么一脸尴尬赶紧松开宗正昱要拉开距离。 可宗正昱却没有松手,更没有让她离开。 “可……”她满脸窘迫的红,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可能是太久没沐浴,闷出臭味了。” 啊啊啊! 什么鬼!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尴尬的时候! 月子不能洗头沐浴,浑身臭烘烘的还搂着宗正昱亲昵! 要死了! 关键还被宗正昱闻到了! 她的清冷绝世大美人形象!瞬间坍塌! 越想风沧澜越觉着尴尬,宗正昱又不放开她只能把脑袋埋在对方的胳肢窝。 让你不松手! 熏死你! 看着怀里不停拱来拱去的人,宗正昱眉眼一柔,整个人锋利的气息都收敛了起来。 轻抚着风沧澜后脑勺,在头顶落下浅浅一吻,“不臭,很香。” 风沧澜乱蹭的脑袋忽然一停。 香? 是你鼻子有问题,还是把臭当香啊! 不会夸人你别夸啊,她有自知之明的! 宗正昱俯首贴近,轻嗅一下,回味绵长,“好像是那种……奶香?” “……” 奶香?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脸颊“蹭”的一下瞬间绯红,似天边的红霞。 从脸颊一路红到白皙的脖子,她整个人往下埋,扒拉着被褥把自己盖住,红着脸催促,说话的声音支支吾吾,“你……你快出去,让……让、宫商把孩子带进来。” 骤然绯红的脸颊引宗正昱凝目,抬手试探体温却被风沧澜躲开。 她又羞又恼,“哎呀,你赶紧出去让宫商把孩子带进来。” “澜儿你脸色有些不正常,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说完宗正昱就要出声,风沧澜惊叫出声阻止,“不是!” “哎呀,我没事,你让宫商带着孩子进来就行了。” “你快去呀!”她伸出一只手推搡着。 宗正昱半信半疑,确认风沧澜的脸红不是身体不适引起的才离开凤栖宫。 望着宗正昱离开,风沧澜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被看见,不然就丢脸丢大发了。 宗正昱刚出去没一会儿,宫商抱着小殿下就进来了,“娘娘,您唤我?” “来来来。” 风沧澜赶紧招手把孩子抱过来,被褥滑落胸前凸起的部分一片水渍暴露在空气中。 她就说怎么胸口不舒服! 涨奶都弄湿衣裳了,这让宗正昱看见她还要不要脸了。 孩子出生后,下面有让人找奶娘,但她给拒绝了,自己哺乳孩子会好一些。 她的吃食补,奶水多,所以孩子都长势特别好。 有明显变化就打算一直自己喂孩子了。 有时候补太过了也不好,孩子吃饱了但还是涨疼的厉害,像今日这样溢在里衬上还是头一回。 解开衣襟就开始喂。 孩子还是非常给面子,叽吧着嘴吃的香的不行,还发出满意的哼哼。 胀痛感缓解了一些,吃的满意的婴童突然就不吃了,挥舞着手脚一副吃饱了不吃了的模样。 小家伙不吃了,刚松缓一些的痛再次泳了上来。 那疼痛疼的风沧澜眼眶湿润,本来就是易痛体质,痛感神经又格外敏感这一痛更是疼的眼眶蓄泪。 “娘娘,小殿下好像是没饿。” “嗯。”风沧澜把衣襟拉上,泄气般的把孩子递给宫商。 恰在此事,一直在殿外徘徊的宗正昱迈进殿内。 一进来就看到风沧澜美眸含泪,欲泣不泣,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澜儿,你怎么了?” 宗正昱快步而来,宫商识趣的抱着怀里的小殿下离开。 看到宗正昱满脸急色进来,风沧澜一股气血上涌。 宗正昱进来干嘛啊! 她本来打算拿器具把多余的奶水挤出来存放着。 宗正昱一进来还怎么搞? “我没事,我想歇息,你先出去。”她赶人三连,宗正昱却没有让她如愿。 坐在床榻旁鹰隼般的眸子聚焦,满目担忧,嗓音一下子软了下来,“怎么哭了?” 骨节分明的手擦拭眼尾的泪水,一副不问出来誓不罢休的模样。 “痛……” “哪里痛?”宗正昱脸色陡然一变,如临大敌。 风沧澜红着脸,支支吾吾半晌也没好意思说。 她越是这般宗正昱就越是着急,催问的更紧,声音不自觉的加大了些,给人一种吼的感觉,“澜儿哪里痛?你快说。” 本就因为疼痛心里不舒服,现在又被宗正昱吼,她气的脱口而出,“胸疼!” 含着泪的美眸满是委屈之色,“小家伙食量不大,吃不完胀痛。” 宗正昱脸上的急色僵住,聚焦的目光缓缓挪向沾了水渍的里衬。 纤长的睫毛下,凤眸似画不开的浓墨,声音发哑,“我帮你。”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三章不是她想的那种“帮”吧? “嗯?” 疼哽咽抽泣的她忽然一顿,泪水盈盈的双眸抬起,一瞬的疑惑。 对上宗正昱晦暗的目光,风沧澜呼吸一滞。 不…… 不……不是她胡思乱想吧? 然而,宗正昱用实际行动证明,她没有。 看着宗正昱解下窗幔,风沧澜脸颊“蹭”的一下绯红一片,一脸惊羞。 宗正昱单手慢条斯理,不疾不徐。 一个简单的动作,在他手里充满了别样的美感。 风沧澜整个人躺在床榻上,僵硬的像石化了般。 这……这有点接受不了啊。 走神间,宗正昱陡然凑近。 风沧澜的脸颊“蹭”的一下直线飙红,别开脸企图遮挡脸上的红霞。 痛感逐渐消失,风沧澜闭幕狂念静心咒,稳住! 不要胡思乱想!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阿弥陀佛! 她双手攒紧,整个人神经紧绷,下颚骨都因为紧张而紧绷异常。 初春的风带着寒意,透过窗扉吹入殿内,从窗幔的缝隙钻入。 寒冷的风吹的风沧澜一哆嗦。 察觉到风沧澜的异样,宗正昱拉过,被褥将两人一同掩盖在被褥之下。 “好些了吗?” 沙哑的声音从窗幔里传出,回应她的是一阵细弱蚊吟的“嗯。” 春寒料峭,风吹的窗幔偶尔掀起,只能看到床榻上高高隆起的被褥。 “好……好了。”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别为的娇。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住红色被褥慢慢掀开,红与白的触碰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给人一种妖异的美感。 重新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 注意到风沧澜紧闭的双目,他闷声一笑。 这笑声烫的风沧澜耳垂发红,颤着睫毛睁眼,就对上宗正昱那双噙着笑意的凤眸。 刚好些的脸色,瞬间红若晚霞。 闪躲的目光掠过宗正昱的薄唇,迅速挪开,支支吾吾提醒道,“你……” “你嘴边有东西擦一下。” “有东西?”磁性的声音入耳,风沧澜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浑浑噩噩点头,“嗯。” 宗正昱剑眉微挑,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诡异的蛊惑,“澜儿,告诉我在那里。” 风沧澜目光落在他的薄唇上,眼神暗示,“左嘴……嘴角。” “嗷。”他点头一副了解的模样,在风沧澜的注视下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擦过。 轰—— 风沧澜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整个人被炸的五迷六道。 他! 是她想多了还是他就是那个意思,这动作怎么被他做的那么?嗯? 啊啊啊! 原谅她满脑子黄色废料! “现在呢?” “没……没了。”因为脑补,宗正昱声音响起的一刹那她头顶冒烟,目光闪躲,说的磕磕绊绊。 就怕他发现她在想什么不合时宜的东西! 注意到她目光的东躲西闪,宗正昱眼梢微扬,将窗幔挂在两旁。 回首看向一脸红彤彤的风沧澜,兴致颇高,“我确定刚才是什么香味了。” 轰—— 风沧澜整个人如遭雷劈,被宗正昱这句话惊的外焦里嫩。 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的!很棒!挑衅她? 明知道她不可以!故意如此! 风沧澜心里拿出一个小本本,暗暗的记上一笔。 这个账!一定要让宗正昱还回来! “生气了?” 感觉风沧澜真的生气了,宗正昱伸手去碰,还未摸到就被一把挥开,“别碰我!” “澜儿下次再难受,为夫很乐意为夫人效劳。” “啊!”风沧澜羞的惊叫,“你出去!” 很少看到风沧澜羞的如此厉害,宗正昱半眯着的凤眸盛满了笑意,最后似想起什么敛起笑意很是正经,“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 “宗正惜朝,小名留沧。”珍惜跟澜儿的朝朝暮暮,留住沧澜。 他的存在,就是留下沧澜。 有了血脉羁绊,澜儿就算真的想回去,能回去也会考虑一下。 “你出去!” “今天不准靠近我!” “明天也不准!” “这一月也不准!” 气死她了!宗正昱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此时此刻,她只想引用一句经典名言。 你好骚啊! “本来也需要一月之后才能靠近。” 风沧澜瞳孔放大,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宗正昱以前那冷冰冰的模样!绝对是伪装出来的! 实际就是个闷骚!自从看了她产的精神粮食后,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她怎么不知道,她的高辣颜色文,还有如此作用? “天冷,澜儿好好歇息。” “上次封后大典跟成亲都中断了,等一月后,重新封后。” 话毕,他俯身亲了亲风沧澜光滑饱满的额头,挪到她的耳畔嗓子磁性又性感。 听到对面低语的话,风沧澜脸颊蓦的涨红,抓着旁边的软枕砸过去,“你不要脸!” 宗正昱顺势接住软枕,浅笑柔和,狭长的瑞凤眼里荡开一层笑意,“澜儿好好歇息,养好身体。” “滚!” 风沧澜羞气的爆吼,把宗正昱赶了出去。 刚才的那句话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睁眼闭眼全是宗正昱的声音,她都快疯魔了! 该死的宗正昱! 臭不要脸! 那种话!竟然也说得出口! 抢…… 一想到那句话她七窍冒烟,羞的用被褥将整个人盖住,在被褥下扑腾,“啊啊啊!” 一会儿哀嚎一会儿尖叫。 “王八蛋!” “臭不要脸!” 骂骂咧咧拉开被褥,原本空空如也的殿内凭空多出来一个人。 风沧澜瞳仁一暗,赶紧收起脸上的情绪,整理凌乱的头发坐起来。 眨眼间从一个疯疯癫癫的小姑娘,转成成眉目锋利森寒。 半靠在框架上,她横眉一瞟,“有消息了?” “回禀小姐。”殿中央的黑衣人垂首躬身,站在殿中央跟风沧澜保持一定距离,言语间尽是恭敬,“每次查探到关键的时候,就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干扰。” “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对面十分谨慎,不留痕迹。” “只要做了,就不会存在不留痕迹这件事!”风沧澜眉目一凝,秋水眸中一片寒霜。 黑衣人垂首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倒是查到了一件事。” 正文 第五百三十四章皇上次举何意?小姐知道了必定会追究到底 “嗯?”风沧澜柳叶眉微挑。 “当时射出长空追日的人,跟几年前想吞并穹苍楼不成血洗的,是同一波人。” “跟徽羽以及轩辕翼背后之人是不是同一人,还未查明。” “这么些天,就查到了这些?”风沧澜秋水眸微眯,寒气四溢。 “穹苍楼的办事效率,何时竟低到了如此地步?” “就查到这些!?” “这些我还要你们查吗?” 煞气弥漫整个宫殿,黑衣人沉默无声。 “宫商那日去哪里了。”她淡淡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黑衣人猛然一愣,很明显没想到对面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当日离开凤栖宫去了哪里?以及,她身上的梅子来自哪里。” 黑衣人暴露在外的双眸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小姐是怀疑……” “我没有怀疑,我是在问你。” “宫商离开后去了御膳房。她离开没多久迎亲的人就在另一个跟凤栖宫一模一样的地方接走了顶替之人。”黑衣人如实回禀。 风沧澜冷眸微眯,飘过一丝阴寒。 垂眸落在鲜红的被褥上,指尖轻轻划过,“难怪……” 难怪那日她听到外面有响动起身准备查看。 结果刚一起来,凤钗就掉落在地上,她不得不回到位置,让宫女把凤钗重新带上。 现在回想起来,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宗正昱派过来的人,绝对不会是生手,一定是非常了解这块,并且有多年经验在这块一定是顶尖的佼佼者。 可,当时却出现了凤钗落地的现象。 当时还没觉着不正常,凤钗嘛没插稳掉地上很正常。 可封后大典,帝后大婚不容任何瑕疵,怎么会出现这么低级的错误。 根本就是故意如此! 一早就计划好的! 插凤钗时就做了手脚! 想要瞒天过海,自然不能跟真正的凤栖宫相差太远,所以那处按照凤栖宫模样布置的宫殿一定就在不远处。 那么!问题就来了! 虽说帝后成亲不用像民间那般,吹吹打打可也会弄出声响。 她听到声响必定想一探究竟。 凤钗的作用就上场了! 不插稳,静坐不乱动没问题,可听到声音去一探究竟,起身就有了大弧度动作,凤钗顺势掉落。 她走到一半就会退回去,然后重新插上。 这一环扣一环,掐的分毫不差。 这背后之人,果真是厉害。 若是能有幸见面,她一定要问问,这位幕后主使,怎么做到一路畅通无阻的将她抬出宫的。 关于内力被泄尽,回宫后她仔细回忆。 吃穿用度基本是宗正昱把关,自己又二审了。 唯一没注意的,只有宫商递过来的干梅。 当时孕吐恶心的厉害也难受,宫商递过来她压根就没注意更没想过。 有徽羽的前车之鉴,她不得不提起戒备。 以至于这次查所有事都没交给宫商。 在没有绝对的证据面前,她不想污蔑任何人。 宫商还跟在她身边多年,但又不能不万分小心。 徽羽那一击真的是太痛了,至今都无法忘怀。 她自认为是个冷心冷情甚至无心的人,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多年唯一走进心里的也只有徽羽宫商。 甚至当时救她一命的画书清都在某些事做了隐瞒,结果还是被人从后背刺了一刀。 太疼了,她不想再受第二次。 她双眸微合,希望宫商跟这件事毫无关系。 否则…… 她缓缓睁眼,眼底一闪而逝的弑杀之色。 即便是宫商,她也绝对不会手软。 “继续查。”她揉了揉眉心,“暂时不要对宫商露出任何戒备倾向。” 宫商不是奸细皆大欢喜。 可若是!那她一定要好好利用这棵安插在她身边多年的棋,把那下棋之人揪出来。 “是。”黑衣人点头,“要不要查查当时的几个宫女?” “查?”风沧澜朱唇翘起一个阴冷弧度,“如此明显的问题,留着他们等我反应过来揪出老底吗?” 黑衣人沉默不语,一个闪身消失在凤栖宫中。 风沧澜望着殿门的放下垂眸轻笑,宫商啊,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春日寒意跟暖阳同在,温暖的阳光洒在地上,却也有照射不到的地方。 阴暗的密室里,铁框做的牢牢之中里面躺着几个身着宫女服饰的女子。 她们浑身站满了淤泥,各个蓬头垢面,宫女服饰上满是血痕,皮开肉绽。 铁牢外 一个欣长伟岸的身影双手负立,狭长的凤眸睥睨而去。 双眸似鹰,犀利锋芒。 “皇上,这几位便新婚之日伺候皇后的的宫女。” “赶到时,正好遇到被灭口。”再晚一步,这些人全都死了。 当时皇上扶着“风沧澜”下撵车时就发现了是假冒顶替。 对外称让他去拿大氅怕“风沧澜”冷着,实际就已经在着手布局了。 那种劣势,敌人在暗他们在明,竟然还搬回了一局。 若不是皇上的缜密布局,没准皇后已经被带着远渡河流山川,已经去了月夜国。 “嗯。”宗正昱瞳仁微动,瞟了一眼里面的几人。 瑞凤眼中煞气凌然,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神。 与在凤栖宫风沧澜那里判若两人。 此时此刻,他是君临天下的王! 深处暗处,更是黑暗的主宰。 “你们幕后主使是谁。”他冰冷的声音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惧意。 “说,留全尸。” “不说……”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旁边烧红的烙铁,“生不如死。” 铁牢里,几个宫女惊恐围成一团,恐惧嘶吼,“我们不知道!” “我们真的不知道!” “就有个人给了我们好多金子,我们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金子。” “他只说让我们插凤钗时稍微插松点,除此之外在无其他了。” “皇上饶命啊,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算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害皇后娘娘啊。” 几个宫女跪在地上疯狂磕头,污秽满脸磕的鲜血横流令人作呕。 宗正昱撤回目光转身离开,“杀了。” 说完,忽的停顿,“处理干净点,别让皇后知道了。” 话毕,宗正昱继续往前走,最终在一个玄铁制成了铁牢外驻足。 “皇上,你次举是何意?小姐知道了定然会追究到底!”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五章他,不喜欢陌生人接触 “追究?” 宗正昱侧头瞥向铁牢,原地转身,“像对徽羽那样追究?” 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一句话令其皱眉,“你什么意思?” “宫商。”他负立的双手松开,轻捻指尖从袖口里掏出来一个荷包。 宫商鹿眼充斥着疑惑,看到荷包的一瞬双眸陡然明亮,“这是我的荷包!” “封后大典当日,你给澜儿吃了一颗梅子。” “澜儿被轩辕翼的人接出皇宫。” “当日,澜儿浑身内力被泄。” 几句简短的话,看似毫无关联当串联起来,想表达的意思昭然若揭。 宫商瞳孔猛然放大,“这话可不能乱说!” “宫商陪在小姐身边多年,绝无二心!” 记住网址 “梅子里泄内力的药?”宗正昱凤眸森寒,看的宫商头皮发麻步步后退,“怎么……” “不可能,那梅子是我精心挑选从未转手他人!” “这件事与我无关,我跟在小姐身边多年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然后?”他依旧语气森寒,话语里的戾气格外的重。 “此事与我无关!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宫商拼死解释,后蓦的抬眉。 皇上都发现了,那小姐呢? 小姐心思不输皇上,如此大问题必定是发现了! 可是这几天却依旧是待她亲密无间,毫无防备…… “我要见小姐!”她突然凑近牢笼旁,宗正昱阴翳一瞥,“然后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不!我要解释!” “我真的不知道梅子有问题!” “我是看到小姐孕吐难受,专门托人带了梅子随时备着。小姐难受就能吃一颗缓解。” “我真的不知道那里面……那里面有东西!” 宫商两手抓住铁栏杆,一遍一遍的嘶吼,“我真的没做!” “我不会做对不起小姐的事!” 在她的喊叫声中,宗正昱离开的身影越来越远。 走到密室外,问道垂首提醒,“皇上,宫商若是消失,娘娘那边……” “那梅子经过几手,或许真不是宫商。” 皇上太急躁了,没有确切证据就把宫商先关押了起来。 娘娘对宫商是格外看中,与其说是主仆还不如说是姐妹,是朋友。 娘娘平日里看着无心冷清,可对宫商是真的在意。 还记得几年前,皇上伤了徽羽就被娘娘刺伤了。 宗正昱凤眸瞥了过来,还欲再说点什么的问道瞬间闭嘴。 就听到头顶传来声音,“没确定与她无关之前,就关在里面。” “至于……”想到风沧澜对宫商的情意,他沉眉眼底浮现一丝不确定跟不自信。 澜儿的确对宫商看重。 可越是这般,就越是危险。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尤其是身边亲密之人的暗箭。 “澜儿那边,先不告诉她,就说有点事出去了。” “是。” 春意盎然,绿芽破土而出。 宗正昱吩咐不让风沧澜知道,没两天风沧澜就得到了消息。 “目前宫商被关押在密室内,还未动用任何刑具。” 风沧澜拍哄着怀里的留沧,听着暗卫的禀报。 换了平时肯定炸了,这一次她格外平静。 渐渐的明白了宗正昱的苦心。 他应该也发现了梅子里面的问题,不过跟她处理事情的态度截然相反。 她是想把宫商放在眼睛边,盯着一举一动。 而宗正昱是想方设法的将人隔开,担忧宫商若是跟徽羽一样。 必定会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况且就目前的情况,宗正昱也只是把宫商关押起来,并未动用刑具。 “知道了,继续盯着。” 暗卫闪身消失,风沧澜抱着怀里白白嫩嫩的小家伙,挠痒痒似的在脸上轻挠一下。 小家伙似乎是怕痒,一挠就笑的咯咯响。 她还是想不明白,那个幕后之人做了这么大一个局,在人皮面具上却故意露出如此大的漏洞。 他到底想干什么? 眼前一团迷雾,根本看不清路。 就像是回到了当初尸香的时候,感觉有一只手在操控着一切,推动着某些局势的发展。 之前她也想过有没有是君时瑜的可能,君时瑜毕竟是宗正瑾,虽说情况有些复杂。 但是后面一想也不对,君时瑜要的是回去找湘绫。 而湘绫也因为某些原因穿越到了这里,甚至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所以假设不成立。 但除了君时瑜她还真的想不出来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风沧澜密切关注宫商,以及让暗卫查探的事。 这一个月除了躺着修养恢复元气,就是在逗弄小留沧。 这一个月温和食补,风沧澜的身体也恢复到了原始状态, 瘦瘦小小的留沧经过一个月的蜕变,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不仅继承了宗正昱优秀的轮廓,还继承了风沧澜的精致秀美。 才一个月就能看出之后长大了是怎样的花美男。 刚毅的轮廓因为继承了风沧澜精致的五官而从中柔和,少了几分锋利,多了几分清逸阳光。 尤其是那双跟风沧澜相似的瞳仁忽眨忽眨的,只有单纯跟清澈,无忧无虑就是一张纯白的纸。 整张脸都是按着风沧澜喜好的方向长的,疼爱更多两分。 小留沧在风沧澜这里得到多少宠爱,在宗正昱那里就失去了多少。 满月当日,即便是宗正昱千万般不喜欢这个孩子,碍于身份跟风沧澜的原因,不得不装出点样子。 小殿下满月,宗正昱下旨免税三年。 星云百姓连连称赞这位小殿下是福星。 金銮殿外 风沧澜身着便衣搂着一身小留沧踏进殿内。 小殿下的满月酒,三品以上大臣都带着家眷来参加。 见风沧澜进来齐齐起身,给小殿下行礼却未称呼风沧澜。 封后大典被打断,还算不得真正的皇后,就没人称呼行礼。 风沧澜也不在意,抱着小家伙就往里走。 从风将军面前走过,他身侧的女子突然出声,“沧澜姐姐,这就是小殿下吗?好可爱啊!” 风沉吟伸手就要去摸软乎乎的脸蛋,留沧也是丝毫不给颜面,见对面手要伸过来一阵嚎啕大哭。 啼哭声把四面八方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风沧澜连忙哄了两声才慢慢停下来。 留沧没哭了,风沧澜才冷漠开口,“他,不喜欢陌生人接触。”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六章封后一事,还请皇上三思 此话一语双关。 对留沧是陌生人,于她而言同样是陌生人。 那句沧澜姐姐,就不必了。 她说的委婉,但在场的都是朝堂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瞬间明白了风沧澜的意思。 当年先帝在世,这位风沉吟被暮王找回来,说是封疆的女儿。 就导致当时还是摄政王妃的风沧澜跟皇上差点掰了。 这位风沉吟还差点成了摄政王妃,风沧澜差点降为侧妃。 能待见才是真的奇怪了。 如今是瞧见风沧澜扶摇直上,想攀亲了。 之前风沧澜因为不是封疆的女儿,被人指指点点说是占了风沉吟的位置,抢了她的东西。 风沧澜立马跟将军府一刀两断。 所有人都以为风沧澜会被宗正昱厌弃一脚踢开,结果她非但没有失宠,还被封皇后。 更是诞出了嫡长子。 依皇上对风沧澜的宠爱,太子之位如今是没跑了。 少了一个将军府小姐的身份又如何,她现在拥有的是权天下最尊贵的身份。 一国之母!一国之后! 冷漠的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就抱着留沧往里面走。 风沉吟站在原地脸色苍白,感觉到四面八方的嘲讽目光落在身上,她更是全身冰冷。 看着站在上端笑靥如花,满脸红润的风沧澜,她双手不断收紧。 “澜儿怎么这时候才来?” “有点事耽搁了。”说着她就把小家伙递过去。 宗正昱对这孩子的感情一点都不深厚,完全没有父子的感觉,一定要让两人把感情培养起来。 不愿意接受的宗正昱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接住了,看着怀里小小一团像极了自己的小家伙。 抵触的心突然淡了许多。 以前的记忆都是他的降生差点要了澜儿性命,他从降生就夺走了澜儿一大部分的注意力。 人在怀里,此时此刻,他才有那种自己做爹了的感觉。 这是他的孩子,是他跟澜儿的孩子。 是两人拼尽全力才保下来的孩子。 被宗正昱抱住的留沧不哭不闹,甚至咧嘴笑的欢乐。 还没长牙,露出粉嫩的牙龈可爱到不行。 小小的两只手乱扑腾,似乎是在抓什么东西。 宗正昱鬼使神差伸出食指,留沧两只手握住,笑的咯咯作响高兴的不行。 金銮殿上,群臣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龙椅上那位,满脸慈祥的父爱逗弄怀里的小殿下,锐利的眉眼都因此变的柔和了起来。 跟平日里见到的皇上判若两人。 小殿下跟风沧澜在众臣心头的位置,不声不响的又高了一个段位。 “朕要带惜朝,你们随意不必拘束。” 见宗正昱态度发生了变化,风沧澜秋水眸弯弯。 她就说嘛,血脉关系,宗正昱的骨肉能不待见到哪里去。 哄着孩子的宗正昱忽的抬头,“上次封后大典出了点问题,过几日重新举行。” 诸人微顿,风沉吟紧握的双手指关节发白,看着上座埋头只顾着吃没有丝毫皇后模样的风沧澜满脸愤愤。 “一国之母,母仪天下,需雍容华贵,端庄大方,琴棋书画。” “我记得澜姐姐从小是在农家长大,后面被认错才带回将军府的。” “这样不会有影响吗?” 风沉吟一派天真开口,话语中加重了农家长大,认错二字。 企图勾起所有人对于风沧澜最开始的记忆。 她风沧澜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农家女! 要不是运气好被错认成将军府的千金,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造化! 而将军府的千金是她! 这恩宠!这殊荣!这帝王柔情!都该是她的! 此言一出,全场欢笑声戛然而止。 一片静谧。 大臣们或垂首降低存在感,或满目震惊看着风沉吟。 更多的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看向风沧澜。 风沉吟之言不假,一个农家长大的女子,丝毫没有世家千金的模样,不懂礼节不通文墨。 如何能做一国皇后。 他们打心底的不认同,不赞同风沧澜做这个皇后。 但是宗正昱一意孤行,他们根本没有谏言的余地。 如今有人旧事重提,他们喜闻乐见。 风沧澜无法封后就代表着后位空缺,后宫空虚。 他们就能把自己的女儿,妹妹送入皇宫。 一众大臣们消停的心,再次燃起小火苗。 “风沉吟!” 封疆率先反应过来一声厉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还不快跪下给皇后赔罪!” 风沉吟一脸茫然,面向四周,“爹,女儿是说错了什么吗?” “澜姐姐本来就是从农家接回来的啊。” 她满脸的单纯,一副我就是在陈述事实的模样。 “臣附议。” 一位坐在人群中的大臣走到殿中央拱手道,“风小姐之言不假。” “封后一事,还请皇上三思。” “皇后乃一国之母,代表着星云国,若是封无才无德的风沧澜为后,恐引天下笑话。” 原本就静的金銮殿,陷入的诡异的寂静。 上座的风沧澜埋头用膳,就像没听到这些人的攻击。 吃到好吃的合胃口的,高兴的美眸都眯成了一条缝。 大臣观此又道,“毫无礼数,鲁莽如村妇,难当一国之母!” 被攻击吃香的风沧澜拒绝的动作一顿。 她虽说不似世家千金那般规矩严苛,但也绝对称不上鲁莽吧? 后位空悬,很多人虎视眈眈啊。 不通文墨……? 风沧澜放下手中碗筷,轻瞥全场。 月夜国的事情太久远,所以他们都忘记了三连冠的事? 或者说是因为急切的想拉她不能上位,而选择性遗忘? 金銮殿内空前寂静,只能听到宗正昱逗弄怀中孩子的哄声。 诸人一颗心悬在半空中,一股无形的压力跟气场,压的让人喘不过气,背脊都浸出了一层薄汗。 站出来的大臣不见刚才的坚决,双腿发软隐隐打颤,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风沉吟双目闪过一丝狠色,看着上面像没事人一样的风沧澜,袖口下的双手猛然攒紧。 “说完了?” 万般寂静下,宗正昱低沉的声音漫漫响起,犹如泰山压顶给人一种压抑之感,“今日手伸到封后一事上,来日是不是就要伸到朕的龙椅上!”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七章好一个!做个宠妃即可! 陡然凌厉的声音,将整个殿内的温度逼的直线下降。 店中央的大臣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整个人抖索筛糠,“皇上明鉴,臣不敢!” 群臣齐齐下跪,异口同声,“皇上息怒!” 气氛紧张,危险的气息弥漫整个金銮殿。 “不敢?”宗正昱掀开眼帘,由慈爱温柔瞬间变成森冷寒意,瞳仁中翻滚着戾气,“朕看你敢的恨!” “皇上!”大臣拼死谏言,“风沧澜不堪为一国之后啊,一个农女为后岂不是让他国笑掉大牙!” “我们星云国还如何树立威信。” “这风沧澜还不是风将军之女,甚至可以说是来路不明,绝不能为后啊。” “皇上三思!” 大臣重重磕头,殿内再次恢复静谧。 宗正昱锋利的凤眸寒气四溢,风沧澜撑着雪腮环视一圈,将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她这个身份一直是被人诟病的源头。 “咳。”稳坐第一排一直未出声的君时瑜忽的出声,“星云皇后在月夜国的三国联谊上,以一己之力三连夺冠。” “若不是最后一局出了纰漏,就是四冠封顶。” “本殿有幸亲眼见过,星云皇后能文能武,堪称天下难寻的奇女子。” “各位大人可别终日打雁,最后却被雁啄了眼。” 君时瑜凉薄的声音响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风沧澜也循声望去,这才看到君时瑜坐在第一排。 君时瑜竟然没有启程回国? 一月前,轩辕翼企图趁乱将她带出皇城,故意散播谣言说有天花。 不管真假,所有的使臣都惶惶不安,接二连三离开星云。 这一个月,她在凤栖宫静养也就只追查封后当日出现了纰漏。 还以为所有使臣都离开了。 这君时瑜竟然还留着? 风沧澜的目光,由君时瑜转到其身旁并排而坐的湘绫身上。 停顿半瞬,最后收回目光。 君时瑜这番话充满了弦外之音,也让一众大臣想起了出使月夜回城后,传出的那些消息。 当时风沧澜因为三连冠而名声大噪。 但是因为之前痴傻跟农家长大的记忆太过深刻,他们选择性忘记了那光辉时刻。 再仔细一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风沉吟开始。 她率先说出农女跟抱错的的信息,给人一种先入为主的思维,以至于想到风沧澜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就是这些。 一旦某个念头形成,想要突破就非常困难,所以他们都忽略了风沧澜并非不通文墨。 能在三国联系上三连冠,在三国那么多佼佼者中拔得头筹,岂能是不通文墨。 大家都是朝堂上摸爬滚打的老狐狸,打破固定思维稍微一想,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他们这群混迹朝堂玩弄心机的老狐狸,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牵着鼻子走! 甚至还被当成了刀使! 这个认知让所有大臣脸色铁青,齐齐看向风沉吟满目怒意。 看到这些大臣反应过来,风沉吟心头闪过一丝慌乱。 “小女年幼口无遮拦,冒犯之处还请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饶恕小女。” 风沉吟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风疆只能豁出老脸向风沧澜求宽恕,扭头有厉斥身侧人,“还不快跪下求皇后饶恕你的冒犯!” 风沧澜柳叶眉轻挑,嘴角蔓延一股不明意味的笑。 看来这风疆至今都不知道真相,还被蒙在鼓里啊? “爹!”风沉吟气的大叫,“我求她做什么?” “她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粗鄙村妇!要不是被爹你认错带入将军府怎么会有今日的造化!” “她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我的爹!我的名字!我的身份,甚至连夫君都是抢的我的!” “该坐上那皇后之位的应该是我!” “她是因为风小姐的身份出嫁的!没有风小姐的身份!她什么都没有!” “是我的!应该是我的!” “我凭什么要求她!凭什么!” 一向伪装的极好的风沉吟在这一刻彻底暴露了本性,虚伪的面具被揭开满脸狰狞。 这番尖锐的嘶吼在金銮殿内飘荡,脸色黑沉的大臣们被这些话拉回了些思绪。 风沧澜的确是因为风疆之女才嫁给当今皇上,没有这个身份就没有今天。 所以,风沉吟说的并无过错。 风沉吟含泪看向风疆,哽咽着落泪,“爹!我才是你的女儿!” “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找错女儿宠爱风沧澜多年,沉吟好嫉妒啊!” “这一切明明应该是我的!” 利用被拆穿,风沉吟走起了悲情路线。 她才是风疆的女儿,因为认错风沧澜白白享福多年,如今还即将封后。 少女心性,心态崩溃听着似乎就情有可原。 这几番话下来,将自己放在弱势的位置上。 弱者是会引起同情心的。 而风沉吟就很好的拿捏到了这一点,也勾起了风疆对她的心怀愧疚。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认错人才发生的。 如果他没有认错人,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事。 “沉吟,是爹无用,爹让你受苦了。” 叱咤疆场的风将军,此时此刻在金銮殿上哭的泣不成声。 诸臣静静看着这一幕,风沧澜也静静看着。 抱着留沧的宗正昱瞳仁微动,余光落在风沧澜身上,见其并未流露出失望或是心疼的神色又撤回目光。 殿内父女二人相拥哭泣,最后风疆擦干脸上的泪水,“女儿你放心,爹一定争取拿回你该得的。” 话毕他转身看向九五之位上的人。 风沉吟泪意朦胧的双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 “皇上,当年先帝是赐婚风疆之女为摄政王妃,而风沧澜并非老臣之女,风沉吟才是。” “是否应当让这两人各自归位?” 风沧澜薄唇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双手摊开,背靠凤座,神情慵懒睥睨而去,“各自归位?” “风将军倒是说说,怎么个归法。” 风疆话语一哽,没想到风沧澜这时候不但不避嫌,还公然站出来接了话。 瞳仁中闪过一丝犹豫,手腕一股依赖性的手臂环住,他瞬间坚定而果断,“风沉吟为后,至于你做个宠妃即可。” “好一个!做个宠妃即可!”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八章小丫头身后站的,是整个清字商号! 一阵清朗的声音犹如破晓,划开金銮殿内的平静。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众人盯着殿门处。 就见一身着墨蓝锦袍之人逆光走来,走动间鬓角的乌发微动。 “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要求。” 他的步伐在殿中央停下,侧眸看向风疆,“风将军是仗着身份倚老卖老?” 风疆脸色赤红,瞪着身侧之人,“画书清你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他两指夹住鬓角碎发缓缓滑下,一身贵公子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风沉吟为后,风沧澜为宠妃,这难道不是仗着身份倚老卖老?” “你们就是欺负小丫头无权无势。” 咳…… 听到这句话,风沧澜差点没憋住。 对滴,她现在是无权无势的小可怜。 记住网址 众臣被这无权无势四个字刺激到了,瞪大双眼。 无权无势? 这话你也敢说? 风沧澜乃云朝!天下第一名谋云朝! 跟穹苍楼,四方城,蝴蝶谷都关系匪浅! 这一连串的身份冒出来,众臣惊觉不对。 他们是被风沉吟那句农女、认错限制了思维! 风沧澜早就不是最开始的胸无点墨的农女了!她已经是名扬天下的第一名谋!云朝! 之前竟然完全忽视了这点! 就云朝这个身份,都令天下群雄趋之若鹜,更是被各国争夺! 更别提后面还有三方聚集可感动一国的势力! 曾经有人说,蝴蝶谷、穹苍楼、四方城任何一方势力都能让一国动荡。 若是三方势力聚集,覆灭一国只在弹指间! 这样的人,不堪为后? 他们一群老狐狸,竟然被一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耍的团团转! “将军府小姐的身份很值钱吗?” “小丫头还是我带大的,清字商号的二小姐。” 轰—— 诸臣哗然,寂静的金銮殿瞬间沸腾起来。 即便是如此修罗场,大臣们也忍不住交头接耳喊出自己心底的震惊,“风沧澜竟然是画书清带大的?” “画书清的妹妹?二小姐?” “不是说风沧澜从小在农家长大吗?” 神他妈农家? 商洛大陆第一首富,清字商号创始人。 竟然被人传成了农家!? 清字商号一家算是农家那他们算什么?平民窟? 不不不!平民窟都算不上! 清字商号的生意遍布整个商洛大陆,曾经有人猜测,若是画书清切断某一国的经济来源。 那那个国家直接就会经济瘫痪。 所以画书清不管是走到哪一国,都会被皇室奉为座上宾。 现在,被嘲农家长大不通文墨的风沧澜,竟然是画书清的妹妹! 清字商号的二千金? 这一瞬,他们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才是小丑。 难怪风沧澜被嘲根本不在意,这家底在意什么? 估计看着那些嘲的人,是在看跳梁小丑! “不可能!” 风沉吟激声嘶吼,刺耳的声音冲破金銮殿,让人全身不适。 她看着画书清满脸不可置信,“你在骗人!” “风沧澜她明明是……” 一句话脱口而出,到嘴边及时止住,“你骗人!” “风沧澜根本就不是你妹妹!” “她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指着画书清面向众人,“他在骗人!他在撒谎!” “我不喜欢,别人用手指着我。”他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 风沉吟心尖一颤,整颗心被一股恐惧笼罩。 在对方凝视下,慢慢缩回了手。 画书清掠过她,声音清朗令人如沐春风,“我也未说过小丫头是我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 “她是我捡到养大的,说是妹妹有问题?” “她虽然不是我亲妹妹,但胜似亲妹妹。” 风沉吟表情裂开,大臣们一颗心颤颤不止。 管他是不是什么血缘关系的亲妹妹,只要画书清承认那就说明了地位! “所以,小丫头身后站的,是整个清字商号。” 他清朗的声音掷地有声。 撑腰撑的格外明显,意思就是惹风沧澜最好看看能不能得罪清字商号。 风沧澜双手托腮,笑意盈盈看着护犊子的画书清。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比什么都亲力亲为好太多了。 这声哥没白喊。 她目光灼灼的模样被宗正昱尽收眼底,掠过画书清,他搂着留沧的手微微缩紧。 “不……怎么会……” 风沉吟失神后退,“是我的!该是我的!” “爹是我的!身份是我的!皇后之位都该是我的!” 她悲惨嘶吼,给人一种被强权欺压的感觉。 画书清身份尊贵,地位崇高,而风沧澜是他的养妹,所以这时候站出来欺负她。 风沉吟的小心思被宗正昱尽收眼底,他狭长瑞凤眼深眯,寒气与戾气四溢。 “没一样是你的。” “封疆,身份,皇后之位,没一样是你的。”宗正昱沉冷的声音传遍金銮殿。 风沉吟哭泣的声音哽咽,泪意盈盈看向声音的源头。 撞到那寒潭深渊般的瞳仁,她心头一颤,眼底闪过一丝恐惧跟慌乱,哽着声音小声反驳,“是我的。” “风疆是我爹,风沧澜本该是我的名字,皇后之位也该是我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向强权低头。 看到全程都在算计演戏的风沉吟,风沧澜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 这个风沉吟演技还可以哎。 不过比她差远了,刚才跟画书清对视跟宗正昱对视都露怯了。 想当初她为了在宗正昱虎口拔牙,可谓是在钢丝上跳舞。 都没露怯。 差了点,差了点。 不过这人心拿捏的很好,知道自己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懂的利用周边一切可利用的因素。 这群朝堂摸爬滚打的老狐狸怕是做梦都没想到,会被一个女子当枪使。 宗正昱瞳仁微转,问道心领神会离开。 不过片刻,金銮殿外传来一阵锁链碰撞发出的声音。 “哐当。” “哐当当。” 奇怪的声响让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带着手铐脚镣,身着囚衣蓬头垢面的人走进来。 进来的一瞬,一股风从后面吹入,带着一股恶臭味。 众臣瞬间闭气皱眉。 风沉吟闻到味道嫌弃遮掩口鼻,侧头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正文 第五百三十九章本宫还需要风家小姐的身份? 迅速挪开目光,湿润的瞳仁闪过慌乱,整个人都在发抖。 “跪下!”问道一脚踹向犯人的膝盖,犯人“扑通”一声被迫跪地。 问道一手摁着犯人肩膀,一手凌乱的头发撩起来,囚犯的面容瞬间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群臣瞳孔一颤,瞠目结舌。 这…… 这不是暮王吗? 怎么成了如此模样! 顿时,在场众人背脊生寒,深刻的意识到,宗正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先帝好歹在乎名声死要面子,做事都会留三分不至于太狠太绝! 宗正昱完全不同,什么都不能控制他,根本不怕有失名誉。 连血脉同源的侄儿,都能如此不留情面。 曾经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穆大人,容瑾太子的双生兄弟! 堂堂暮王,竟然成了此等模样。 若不细看,根本认不出来这个阶下囚,竟然是暮王! “宗正昱!你这个大逆不道的贼子!弑君篡位!” “弑兄夺位!” 暮王在地上疯狂挣扎,肩膀上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动。 静,死亡般的静。 大臣们周身血液倒流,就害怕宗正昱金銮殿上杀人。 谩骂没有引起宗正昱的丝毫情绪起伏,他黑沉墨瞳落在风沉吟身上,“他,你可记得。” 冰凉的声音似从冰窖里传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 风沉吟浑身一哆嗦,充斥着慌乱的双眸不敢去看那跪在地上的人,慌张拒绝,“我不认识。” “我不认识!” “不认识?”宗正昱抱着留沧从高位走到殿中央,“把你带入将军府的人都不认识?” 风沉吟垂首退到风疆身后,瑟瑟发抖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风疆毅然决然站出来,俯首道,“小女还小,请皇上莫要吓她。” “看来风将军是真的老了,老到谁是亲人都认不出来了。” 垂首的风疆猛的抬头,浑浊的目光陡然变得犀利,饱经风霜的瞳仁中一片疑惑,“皇上此言何意?” 他的目光对上宗正昱,注视着那双黑沉的眸子,随后转到远处的风沧澜身上。 察觉到一束直白的目光看来,风沧澜好整以暇的换个姿势。 看来昱昱是知道那件事的。 当初从月夜国回来,宗正冶先找了一个人说是她情郎污蔑,企图激怒宗正昱当街杀人。 结果被拆穿。 后又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不知道从哪里找到风沉吟。 具体什么情况不清楚,知道的时候外界都传风沉吟才是风疆的女儿。 而她,风沧澜是错认回来的。 自从跟风疆闹翻之后就没关注过,这将军之女的身份与她而言可有可无。 所以压根就没在意过这件事,就算风疆认风沉吟为女她也没觉着怎么样。 说到底,她终究不是原来的风沧澜,对这份父爱也不渴望。 刚开始有好感完全是因为,她痴傻的那段时间风疆待她不错。 她速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封疆不错,她也乐得多一个亲戚。 可自从那次因为秦玉的事情后,就彻底把风疆这个人划到亲人之外。 封疆于她,就是一个陌生人。 她事情那么多,可没时间去关注一个陌生人。 本来少了个羁绊挺好的。 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昱昱似乎是打算揭穿?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揭穿不揭穿都没什么区别。 风疆聚精会神盯着风沧澜,双目充斥着探究。 眸光寸寸在风沧澜的脸上划过,那眉眼跟记忆中的人重合。 慢慢的,已逝的妻子秦玉的面庞浮现在脑海里。 多年过去,他快忘记的一张脸再次出现。 浑浊的双眸透过风沧澜看另一个人,两眼湿润。 征战沙场不代表没有脑子,一道某个念头形破土而出,就无法控制住。 结合宗正昱刚才的那些话,风疆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片惨白。 目光回挪,在风沧澜跟风沉吟身上来回移动。 之前知道风沉吟是走时的女儿,怎么看都像亡妻,如今再做对比。 与其说像亡妻,眉眼之处更像是风沧澜! “你……”风疆激动的无法言语。 风沧澜眉梢微挑,双手十指交叉,一派女王坐姿。在一众女眷中显得格格不入,又霸气凌然。 看来,风疆是脑子灵光了。 “暮王是因为什么被永久囚禁天牢?知道吗?” “陷害皇后,污蔑皇后出身,找她人顶替冒充皇后身份。” 三句话说的慢条斯理,不疾不徐。 却似一颗手榴弹,把所有人炸的头晕眼花! “皇上这话什么意思?” “陷害皇后?污蔑皇后!找人顶替?!” 有人没反应过来,有老狐狸已经猜到了里面的门门道道。 “不——” 风沉吟被四面八方的目光刺激的发狂,“我是风沉吟!” “我是风将军的女儿!” 她的奋力辩驳苍白无力,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经过她的一通话,原本还没想明白的人猛的双眸瞪大。 污蔑皇后指的是旧情人? 顶替指的是…… 他们的目光落在风沉吟身上,再转到跪地被摁着肩膀无法动弹的暮王。 原本的重重迷雾,瞬间被撕开一个口子,看到了迷雾之后的真相。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模样一手策划! 风沧澜才是风疆之女,这位风沉吟是暮王带回来顶替的。 风沧澜是以风将军之女的身份嫁给当时的摄政王,而真正的女儿回来必定会要求归位。 先帝当时也是赐婚了。 若当时的摄政王没有抵抗而是接旨,那暮王的手就伸到了摄政王的枕边人身上。 这位暮王胆子是真的大。 竟然连宗正昱这个疯子都敢打主意。 “我才是啊!” “爹……爹,我才是你的女儿。” 事情败露,风沉吟彻底慌了,两手拽住风疆的手,“爹,我才是你的女儿,我才是!” “滚!” 风疆抬手一挥,风沉吟身子一倾倒在地上。 “你们!” “你们合起伙来来骗本将军!”他双目凶相毕露,毕竟是一方将领,震怒起来令人生畏。 “没有,我没有!”风沉吟趴在地上落泪摇头,楚楚可怜。 却无一人心疼或是上前帮忙。 风疆微红的双目转向凤椅上的风沧澜,“澜儿,是爹蠢笨。” “爹信了奸人之言。爹错了,你才是我的女儿。” “只有你才是风家的小姐。” 风沧澜侧躺在凤椅上,单手撑着撑着下颚。朱唇上翘,轻笑一声,“风将军觉着,本宫还需要风家小姐的身份?” 正文 第五百四十章本宫觉着你跟风沉吟还挺有父女相 她美眸半眯,露出一般瞳仁,慵懒中带着让人不敢直面的森寒。 清冷的声音逐字逐句飘进所有人的心尖,让他们无意识的一颤。 大臣们默默为风疆抹了一把冷汗。 如今的风沧澜哪里还需要风将军之女的身份? 她不仅是各国争夺的云朝,更是商洛大陆第一首富的养妹,又即将成为星云国的一国之母。 哪里还需要那小小的将军府小姐的身份! 不少人为风疆可惜,家里出了这么个天才,竟然拒而远之。 这些身份,随便一个就够光耀门楣了。 “澜儿你……”风疆颤颤出声,风沧澜低眉一笑,“本宫觉着你跟风沉吟还挺有父女相的,就这样不挺好。” 她自称本宫,未封后先以皇后身份自居。 如此逾越的举动,全场无一人敢提出来。 本宫二字,明显是在暗示风疆,她是皇后,而他不过是一国将军。 风沧澜的话隐晦又直白,风疆听懂后满是皱纹风霜的脸越发苍白,“澜儿,是爹有眼无珠……” “你原谅爹,原谅爹好不好?” 风疆忽的跑上来,宗正昱剑眉一拧,旁边问道迅速阻拦。 宗正昱站在中央,声音沉冷,“风将军年迈已高,免去早朝。” 诸臣神情一紧。 不用早朝,这不是变相罢了风将军的官职。 “今日是长子满月宴,朕不愿见血。” 留下一句话,宗正昱转身回了龙椅。 风疆跟风沉吟被带出了金銮殿,暮王也被羁押了出去。 风沧澜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酒樽,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满月宴继续,却没了刚开始的气氛。 席位中,一位女子底底出声,“这风沧澜好生无情。” “到底风将军还是她的父亲,竟然一点也不想帮。” “如今得宠嚣张,日后失宠没有娘家强大的支持还不是被随意蹉跎。” “就是,再坏总归是娘家,自己的爹。” 议论声入耳,风沧澜浅声一笑,手持酒樽一饮而尽。 她不需要强大的娘家撑腰,她自己就能为自己撑腰。 一杯酒尽,风沧澜再添一杯,刚端起就感觉到头顶有股视线盯着自己。 抬眉看去,就见君时瑜旁边的湘绫盯着自己。 她微微歪头,挑眉溢笑,只是那秋水眸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做了一个敬酒的姿势,风沧澜就举杯饮酒,还未喝到手臂就被人摁住,“你身体刚恢复不宜多饮酒。” 眸中的冷笑消散,她眉眼弯弯不见刚才的霸气凌然,一副乖巧的模样,“好。” 很听话的放下酒樽,她把留沧接过来,“我带着他出去走走。” “好。” 风沧澜抱着襁褓里小小的一团出去,路过君时瑜身边,余光掠过两人径直离开。 君时瑜今日竟然破天荒的帮她说话,而且不是容瑾的人格。 想修补关系? 那不好意思,不可能。 她至今都还记得,那一脚踏入鬼门关的感觉。 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抱着留沧出了金銮殿,外面暖阳高照。 阳春三月,春意盎然。 御花园里各种各样的鲜花争相绽放,五彩缤纷各位艳丽夺目。 风沧澜抱着留沧在花园小走,阳光洒在背上暖洋洋的。 婴儿不是很能适应阳光更不能直接照射,风沧澜盖了一层绣着花的手绢在头顶。 刚盖上留沧就一把抓开,圆溜溜的大眼睛配上粉嫩嫩的小脸敦,笑的咯咯响,可爱到爆炸。 笑完了他松手,面纱落在脸上,没一会儿再抓死来,咯咯大笑。 “嘿,留沧这么小就会玩捉迷藏啦?这么厉害嘛。” “沧澜。” 她正逗孩子玩耍,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声音,抬头望去就见画书清漫步而来,“你不在金銮殿吗?” “不喜欢。”他“啪”的一声打开画着山水的折扇,“平日里做生意跟满腹心机的人打交道就算了,吃个小家伙的满月酒都还要。” “烦闷。” “没办法,谁让你是商洛大陆第一首富呢,肯定好多人想跟你认识结交。”她低头抬了抬抱着的小留沧,“是不是呀。” “舅舅那么厉害,好多人都想认识呢。” “舅舅?”画书清眉头微皱,有些疑惑。 风沧澜抬头就看到这样一张脸,“对啊。” “你不是说,我是清字商号二千金,那留沧喊你舅舅没错啊。” “怎么,现在想反悔了?”她笑着倒,“那可不行,你可是清字商号的东家,一言九鼎,不可反悔。” “没错。” “是舅舅没错。”画书清低眉轻笑,走到风沧澜身旁看着一个月就已经白白嫩嫩的小团子。 两只小爪爪扑腾着,似乎是要抓什么。 画书清顺势伸出小拇指,留沧一把拽住,然后咯咯大笑。 似乎是因为抓到东西而高兴。 “留沧好像很喜欢你。” “喜欢我?”画书清掀开眼帘,风沧澜点头摸了摸小家伙的脸,“他平时可傲娇的不行。” “算算也就对我,他爹,还有你三个人笑过。” “平时都是板着一张脸,我都怀疑小家伙以后长大了会不会跟他爹一样。” “啊,啊。” 小家伙的手很小,抓拇指都抓不稳却在费力抓着。 风沧澜看小家伙跟画书清投缘,直接把人抱过去,“你抱抱,小家伙好像特别喜欢你。” “我……我抱?不行会摔到,我不会抱小孩子。”画书清赶紧拒绝,风沧澜直接塞过去,“哎呀,我在旁边能指导你。” 风沧澜已经放手,画书清被迫接手带娃。 本来以为认人的小家伙会哭的昏天黑地,结果被画书清抱着却笑成了眯眯眼。 见小家伙抓小拇指抓的紧,画书清也没收回来。 一只手小心翼翼抱着怀里小小的一团,一只手让襁褓里的小家伙抓着手指。 看到如此互动留沧都没发作,风沧澜凑近戳了戳小家伙软乎乎白嫩嫩的脸蛋儿,“这小家伙是真的喜欢你了。” “他平时认人的很,谁都不给好颜色还哭。” “今天第一次跟你见,竟然一点也不认生。” “是吗?”画书清的目光从风沧澜转移到怀中婴儿的脸上。 小家伙似乎真的高兴坏了,笑的露出了粉嫩嫩的牙龈。 被小家伙拽住的小拇指,蹭了蹭香香软软的脸蛋儿,他清朗的声音很是温柔,“小留沧喜欢舅舅?嗯?”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一章宗正昱竟然跟她玩角色扮演? 回应他的是小家伙欢乐又清脆的笑声。 暖黄色的阳光洒在画书清的后背,今日他一身墨蓝色的锦衣,衬托的整个人精致又柔和。 鬓角的两缕长发显得整个人文质彬彬,任谁看了都会赞叹一声有墨香书卷气息的贵公子。 清风朗月的眉目中,看着小家伙温柔的能溢出水。 “当然喜欢啦。”风沧澜附和出声,有模有样的询问小家伙,“是不是。” “我们得抱紧舅舅的大腿,以后一生吃喝不愁,快乐无忧。” “加油儿砸!奥利给!” “抱稳舅舅的大腿,带为娘吃香喝辣!” “你教的都是些什么?”画书清声音浅柔,颇为不满。 风沧澜嘻嘻一笑,“哎呀,他现在也听不懂。” “懂了我会正确引导哒。” 记住网址 “争取做阳光向上的好青年!然后平安顺遂,娶妻生子。” 风沧澜兴致勃勃说着对留沧未来的幻想,以至于没注意到画书清被小家伙拽住拇指的僵硬。 浅笑着抽走拇指,手里抓着的东西突然没了,小家伙嘴巴一噘,嚎啕大哭,“啊!” “唔啊……” 他的啼哭声打破了风沧澜对未来的幻想,匆忙转身就见小家伙哭的眼睛红红,鼻子红红。 撅着嘴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 “哎呀,怎么哭了?” “舅舅抱你你还哭,好多人想让你舅舅抱都没机会呢。” “小哭包。”说教了一顿,风沧澜将人抱回来,然后用手帕擦拭他脸上的泪水。 “小男生动不动就哭鼻子,以后是没有可爱的妹妹喜欢的。” 不说还好,一说小家伙哭的声音就更大了。 风沧澜最怕小孩子哭,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哭声赶紧拍背哄着。 小家伙似有被安抚到哭声越来越小,最后小声抽泣。 晃动着肉乎乎的小爪子,似乎是要像刚才那样抓手指。 这回画书清没有伸手。小家伙抓了半晌都没抓到又哇哇大哭了起来。 画书清小拇指轻颤,最后停住动作,“报社还有些事,我先回去一趟。” “好。”应完声,风沧澜就哄着怀里的人,“你看,你把舅舅都给哭跑了。” “再哭舅舅就不喜欢你了哦。” 没走多远的画书清步伐微顿,后起步继续离开。 哄了好一会儿,小家伙才没哭,她也不想回金銮殿抱着孩子就回了凤栖宫。 一向不喜欢身边太多人,凤栖宫之前除了定时打扫就她跟宫商两个人。 自宫商被宗正昱关押起来,她就只剩下留沧作伴。 踏进殿内,里面一片安静。 留沧似乎是哭累了,睡的香甜,她在殿内转悠一圈最终坐在桌旁,“可有查到宫商跟那件事有关联?” 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凤栖宫响起,一个黑影闪现,殿内凭空多出来一个黑衣人。 他躬身垂首,态度恭敬,“并未。” “属下查到梅子如何到宫商手里就毫无痕迹。”那人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 根本就没有那个人的存在,与其说是人间蒸发,更准确点就是没有这个人,是个假身份。 “宫商的在我身边之前呢?”她指尖摩擦着茶杯边缘。 一个月了,如果不是宫商该把人放出来了。 “之前并无异样。” “嗯。” 见风沧澜无其他询问,暗卫一闪完全消失。 封后大典的事迟迟没查出个所以然。 她总感觉那个人,那个背后操控一切的人,一直盯着。 所有人都是提线木偶,在他的操控中做她想做的事。 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很烦。 最主要的是不知道对面的目的! 绕了一圈,感觉什么都没做,就像是一场恶作剧。 敌人在暗,她在明。 坐以待毙不是明智之举。 封后大典重举在即,虽然对面再来的可能性很低,但也要保证绝对的警惕。 若是知道对方目的,就能来一招引蛇出洞了。 今日满月宴办的还算成功。 当日关于金銮殿上的事就流传了起来。 风沧澜才是风疆的女儿,暮王找回来的是为了顶替风沧澜。 假千金才是真千金令人哗然。 第二点个引爆皇城的话题则是,风沧澜是画书清的养妹! 不是农家长大,反而是在金山银山中长大。 这两个话题让风沧澜成为皇城的风云人物,更是上了报社报纸第二天就传的人尽皆知。 而皇宫里的风沧澜对此事完全不晓,正试穿着最新赶制出来的凤袍。 这一个多月,风沧澜瘦了许多,不似孕晚期那般肉嘟嘟的小圆脸。 如今已经能看到尖尖的下巴,生完孩子后褪去了以往少女的青涩,多了两分美艳跟成熟的韵味。 身着正红色凤袍气场顿时出来了。 上挑的眼线让整个人变的妖而媚,眼妆为红金色,既有皇后的雍容华贵又将风沧澜的有点凸显出来。 清冷的眉眼有妖媚的眼妆调和,形成一个复杂体,却又无比的摄人心魂,美轮美奂。 大红的口脂衬的整个人肌肤赛雪,眼波流转引的人心神荡漾。 一切收拾好,风沧澜撩开眼帘,锋芒与妩媚交杂,劳劳抓住要求。 她背脊挺直,纤纤玉指微抬,昂首挺胸,“小昱子,扶着本宫。” 站在一侧宗正昱眸中尽是宠溺笑意,颇为配合的上前伸手,让风沧澜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见宗正昱这么上道风沧澜挑眉惊讶,完全不知,她浓颜做出如此表情让人心驰神往。 手刚搭上去,风沧澜就被一股力带过去,硬生生扑在宗正昱怀里。 “放肆!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本宫!”风沧澜疾言厉色,演的那个叫一个真实。 宗正昱喉结滚动,长臂牢牢两人禁锢在怀中,看着那一启一合的红唇,声音暗哑,“奴才想放肆一回。” 风沧澜表情裂开,演出来的凶狠差点崩盘。 卧槽? 宗正昱还跟她玩上了角色扮演? 这也……太…… 太!刺激了! 她必须跟上不能掉链子,更不能输给宗正昱!! “这里是后宫!我是皇上的妃嫔!我们注定是不可能的。” “你这样做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宗正昱瞳色深暗,聚焦的目光从双眸转到风沧澜的红唇,“奴才想犯这个死罪。”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二章把宫商放回来吧 蓦的,他垂首亲吻,细腻而痴狂。 勾着风沧澜腰肢的手缩紧,两人亲密无间的紧贴在一起。 宗正昱的攻势逐渐猛烈起来,风沧澜被亲的节节败退。 她的后退没有让对方停止,反而得寸进尺。 臀部抵着桌边退无可退,宗正昱掐着风沧澜的腰将其放在桌上。 浓密的睫毛下,凤眸晦涩暗沉。 目光聚焦那被亲的朱唇周围的口脂,喉结滚动,瞳仁中闪过一丝暗芒。 停歇片刻,他两手撑在风沧澜的两旁,将其禁锢在怀中。 风沧澜面颊微红,平日里清亮的秋水眸此刻朦胧又迷离,两手交叠在宗正昱的后脖颈,主动亲吻过去。 宗正昱背脊微僵,迎合着风沧澜的吻沉溺其中。 “昱昱……”破碎的声音从唇角溢出,宗正昱不舍放开。 看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压下眼底的深色,深情克制的温柔一吻,嗓音低哑,“奴才犯了这个死罪。” 风沧澜本就红红的脸颊更添两抹绯色,闪烁的目光溢出几分害羞。 啊啊啊!! 宗正昱一点也不尴尬吗? 果然!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就随口说了一句小昱子,宗正昱他就顺势扮演起来了。 还是深宫后妃跟跟宦官的剧本! “行了,你别……”风沧澜想打住这个话题,话未说完戛然而止。 一瞬不瞬的看着宗正昱,抿唇憋笑,最后还是没憋住,“你这……” 她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你别动我去拿铜镜给你看。” 转身走到梳妆台,拿着铜镜就折返回来放在宗正昱面前。 宗正昱满目疑惑,拧眉看向铜镜。 就见铜镜中的人,薄唇一周全是口脂印子。 “是不是有那种沉迷声色的昏君的模样?” 简直了! 宗正昱本来尽是偏向于冷硬风格,禁欲冰冷。 甚至长相有点性冷淡风格。 这薄唇一周的口脂印子,让他跌落了神坛。 如此禁欲冷漠的一张脸,带着激吻后的口脂印,莫名的有点撩人。 “是沉迷美色,沉溺温柔乡。”磁性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不紧不慢擦拭着唇周围的口脂印。 跟刚才那个几乎失控的模样判若两人,此时此刻,他冷漠禁欲、斯文俊雅。 一句话解释,人模狗样! 他越是装的这般风光霁月的模样,她就越是想拆穿,想捅破! 明明就是一匹饿狼!披什么羊皮装小绵羊。 她双手靠在背后,秋水眸闪烁着狡黠的坏笑,步伐轻快来到宗正昱身侧。 见他正对着铜镜擦拭亲到外面的口脂,指了指另一边的嘴角,“那边还有一点没擦干净。” 宗正昱伸手去擦拭,风沧澜美眸放亮,踮脚在脸颊偷亲一下。 刚擦干净的脸又出现了一个口脂印,看着自己的杰作,她笑靥如花,朝着看过来宗正昱挑了挑眉,“赏你一个香吻。” “别闹。”他嗓音哑的厉害,跟表现出来的斯文禁欲的模样完全不同,凤眸暗芒闪过,“等你身体完全恢复再说。” 本来只想恶搞一下的风沧澜瞬间脸僵。 作为一个已婚美少妇,她非常明白这个“再说”是什么意思。 宗正昱还真是!! 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先看看凤袍有没有要改动的。”他的声音相交刚才有了克制。 话题揭过,风沧澜很识趣的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凤袍身上。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左看又看最后转了一个圈。 这个凤袍是前几天量的三围赶制出来的,按照她的尺寸做的,不大不小一切都刚刚好。 “没有。” “这凤袍不大不小,刚刚好,我很喜欢。”她颇为满意点头,耳畔就响起不同的声音,“不好。” “小了。” 他暗哑的声音斩钉截铁,“一会儿我再让人改改。” “不用啊。”她摊开双手活动,企图找到宗正昱说不好的地方,试下来一切都非常合适,“不小,你看。” 她双手举高,下蹲,向宗正昱展示凤袍不下。 宗正昱瞳色一暗,上前一步,“小了,我让下面再改改。” “啊?”明明不小,她穿着刚刚好,“哪里小了,我觉着还挺合适。” 宗正昱眸光掠过隆起的胸口,注意到他的视线,风沧澜沿着他的目光,最后视线落在胸口。 轰—— 风沧澜脸颊极速窜红,又羞又恼,“你往哪看呢!” “流氓!不要脸!” “衣襟这块小了,得改大。”宗正昱自顾自说。 风沧澜脸红的更厉害。 宗正昱这个臭不要脸的! 瞎看!不该看乱瞟。 不过……她偷偷瞄了一眼胸前,感觉好像是比以前大了不少。 一直都有生孩子二次发育的说法,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以后再也不用羡慕别的女子了,她也是有事业线的人了! 以前行走江湖多是男装,束胸是必不可少的。 正在长身体的时候穿束胸,阻碍到了正常生长。 等她反应过来这回事的时候,好家伙已经停止生长了。 当时别提多后悔了。 自己没有的,格外羡慕,她就超羡慕那些事业线丰满的女子。 现在不用了,她也有! 瞬间,风沧澜感觉自己争气极了,扬眉吐气了一把。 挺胸抬头,眉眼间尽是笑意。 她这般动作更是够了出了身形的前凸后翘,宗正昱瞳色黑沉,在心里暗暗记下。 衣襟要改大,腰围要改大。 完全按着风沧澜的三围做的,贴身的凤袍很是紧致,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身形的优点。 如此模样如何能让第三者看到。 澜儿的身形,比往常更优越了。 “以后有福了。” 宗正昱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风沧澜先是一愣,见对面的目光盯着自己。 宕机的大脑瞬间开机,瞳孔逐渐放大,大吼一声,“你给我闭嘴!” 啊! 宗正昱怎么变成了这样! “咳,好。” 话题打住,风沧澜将凤袍脱下来让宗正昱带回去修改。 见他离开的身形,风沧澜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赶紧唤住,“昱昱。” 宗正昱回首,看着从人间富贵花变成不食人间烟火的冰雪仙子,眉目温柔到里极致,“嗯?” “把宫商放回来吧。” 宗正昱满脸温柔陡然僵住——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三章这是穹苍楼的圣使! 僵住笑容僵硬又尴尬,他强行维持,“澜儿,你在说什么?” “我有点听不懂。” 将宗正昱强行维持的笑容尽收眼底,风沧澜低沉的眼眸缓缓抬起,“你确定听不懂?” 没有刚才的温情,也没有刚才的柔和,眉眼之中是认真与审视。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宗正昱呼吸一滞,凤眸中一闪而逝的慌乱。 澜儿知道了? 澜儿知道了! 她那般聪明,怎么会不知道。 她,早就只发了吧? 这个念头升起,宗正昱心底升起一股恐慌。 澜儿对宫商的重视程度他早有体会,明明知道却现在才说…… 心不断下沉,如坠冰低。 对上风沧澜那双认真的瞳仁,他颤着声音开口,“澜儿……我……” 他话说一半,就被风沧澜一根手指摁住。 “昱昱,我知道。”她率先出声,“你怀疑封后那日,宫商也有参与其中” “我也知道你担心,她留在我身边可能会造成危险。” “我更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以我跟留沧的安危出发。” “昱昱,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偶尔我可能抽风小作一下,但是大是大非面前绝对头脑清醒。” “是,我是对宫商非常看重,但那是基于没有背叛我的情况下。” “若,她真的跟封后大典那日的事有关!我不会心慈手软。”她目光灼灼,直言不讳,“徽羽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她说过,她不是好人。 谁让她不好,她会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所以你不用瞒着我。”她葱指戳了戳宗正昱的肩膀,“这是我逮到你第一次骗我了哦。” “事不过三。” 风沧澜半是威胁,半是警告的语气,“若是,再有下次,下下次……” “不会!”宗正昱果决开口,“不会有下次,不会有下下次。” “好。” 宗正昱离开没一会儿,宫商就被送回了凤栖宫。 进殿见风沧澜坐在旁边哄着孩子,宫商快步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 “宫商发誓,绝对没有做对不起小姐的事,更没有做背叛小姐的事。” “上诉若有虚假,就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宫商举着一只手态度刚烈,泪水灼灼。 风沧澜拍着留沧的手一顿,掀眉看过去,“起来吧。” “小姐……”风沧澜没表态,宫商跪着不动。 她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若是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就不会出现在凤栖宫了。” 听到风沧澜如此一说,眼眶泪水一涌而出,“小姐,是宫商愚笨。” “宫商差点害了小姐。” “以后注意些莫要人钻了空子。” 宫商还算是警惕的人,竟然都被钻了空子。 可见那背后策划一切的人是多么厉害。 “是,宫商一定加倍小心!” 自上次留沧满月宴后,再无人敢出来阻止封后。 更无人敢说一句不堪为后的话。 风沧澜的神奇经历,被人口口相传,传的神乎其神。 春暖花开,阳光肆意 百花齐放的季节里,封后的日子悄然而至。 有上一次的前车之鉴,这一次宗正昱早早就对皇宫、皇城严加盘查管控。 近半月,皇城突然出现许多奇装异服打扮的人,看其服装装饰都是非富即贵。 气度相貌都是不凡。 皇城客栈,几乎是家家爆满。 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出手非常阔绰,客栈的掌柜都乐得合不拢嘴。 星云立后,帝后大婚。 双喜临门。 皇城街边两道,百姓聚众围观。 大红色的轿撵后,几百台聘礼足足占了一条长街,望不到尽头。 十里红妆,天下为聘。 轿撵里,风沧澜跟宗正昱并排而坐。 大红色的纱巾悬在凤冠两边,外面看不清风沧澜的面容,但她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从皇宫出来,街边两道全是看热闹的百姓。 撵车所到之处,都有宫人在撒喜钱。 抢到喜钱的百姓纷纷说着祝福的话。 满是喜庆的大街上,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你们说,这次封后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吧?” 此话一出,原本欢声笑语的大街瞬间鸦雀无声。 坐在车撵里的风沧澜也听到了这句话,宗正昱亦是如此。 察觉到身侧之人的异样,宗正昱的手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情况,悄悄握住风沧澜的手,“澜儿这次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嗯。”风沧澜低声回应。 红面纱下的秋水眸微转,余光注意到街边两道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 她不介意有纰漏。 只要那人再敢来,她就能让那人有来无回。 “这半月,的确是涌来许多外地人,而且各个身份气度不凡。” 风沧澜朱唇微翘没有做声。 游街完毕,车撵停在祭祀台旁。 宗正昱率先下来,后转身伸手扶后面之人。 风沧澜纤纤玉指搭在宗正昱的掌心,这一动作仿佛是完完全全把自己交付出去。 在宗正昱的搀扶下,风沧澜下了车撵。 二人执手,并肩同行走上祭祀台。 刚踏出一步,后面刺耳的尖叫声响起,“皇后之位是我的!!” “那该是我的!” 一个浑身脏乱的女人横冲直撞,冲向祭祀台。 刚踏出一步,护卫安全的御林军还未有动作。 一个身着黑衣手持佩剑的人从天而降,佩剑出鞘,杀气四溢。 发疯的女人瞬间安静如鸡,满目恐惧盯着面前之人。 踏上阶梯的二人回首,宗正昱凤眸戾气飘荡,声音低沉带着克制压抑的怒火,“今日闹事者,三日斩立决!” 疯女人双腿一软倒在地上,随后仰天狂笑,愈发癫狂。 持剑的男子拔剑而出,架在疯女人的脖子上,大笑声瞬间停住。 看着凭空出现的人,宗正昱狭长凤眸深眯。 风沧澜则是一副理所当然,见怪不怪的模样。 “那……那,好像是穹苍楼的人?” 一个声音响起,全场哗然! 齐齐看向持剑的男子。 “你看他胸口绣的图腾!” 眼尖的江湖人惊叫出声,“这是穹苍楼的圣使!” 正文 第五百四十四章蝴蝶谷!护风小姐平安出嫁! 轰—— 这句话将热议推向一个高潮。 “穹苍楼的圣使!?那不是穹苍楼楼主的使者吗?” “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 穹苍楼!即便是普通百姓也是耳熟能详这是一个亦正亦邪的组织。 其楼主更是从未现身!神秘莫测! 就在所有人议论纷纷时,圣使陡然收剑转身,“穹苍楼圣使,奉楼主命,护风小姐顺利出嫁!” 高昂的声音掷地有声! 街边围观众人满目惊愕,瞠目结舌! 安静半瞬后,爆发热议,“我……我是不是听错了!” “穹苍楼的圣使刚才说什么!快告诉我是不是听错了?” 记住网址 “没有!” “穹苍楼圣使说的就是!奉楼主命!!” “穹苍楼的楼主!护风小姐出嫁!是风沧澜!!” “啊!” 惊叫声,激吼声,兴奋声,将整条街的气氛推到一个新的高度。 “风沧澜竟然能让穹苍楼楼主派出圣使来护着出嫁!” “她跟穹苍楼的楼主!竟然还有此等交情?” 四面八方全在议论这件事。 站在风沧澜身边的宗正昱瞳仁微动,“澜儿跟穹苍楼的楼主是旧识?” “唔……”她犹豫了半瞬,随后应声点头,“算是吧。” 宗正昱目光如炬,恨不得将风沧澜看穿。 片刻,他收回目光。 看来,澜儿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穹苍楼护风小姐平安出嫁!” 整齐洪亮的声音直破云霄!荡气回肠! 激烈讨论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止了声,看着隐匿在人群中的一众穹苍楼杀手,心尖疯狂发颤。 平日里只能听到的名字,今日全部真人出现在面前。 数百名穹苍榜上有名的人,同一时间出现在一起,令人震撼! 这场景,换在其他时候,任何人看了都会双腿发软,面色铁青!瑟瑟发抖! 百名穹苍楼重回人群,仿佛刚才那震撼人心的画面从未出现。 他们今日来,只是为了护风沧澜平安出嫁! 二楼厢房 云烟袅袅,檀香四溢,莫名的有股禅意。 木窗旁,一双狐狸眼一瞬不瞬盯着外面。 旁边之人双手一紧,拉扯衣裙,“想不到风沧澜竟然跟穹苍楼楼主还有交情,早知如此,当初我们就应该从风沧澜身上……”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脸上冰冷的温度而停下。 君时瑜苍白的手指似羽毛般拂过,轻柔又轻缓,除了那让人发颤的冰冷,一切都显的浓情蜜意。 湘绫亲昵的在君时瑜的掌心磨蹭,杏眼的阴狠也变成了缱绻的情意。 “时瑜~”满含爱意的轻唤,君时瑜灰白色的薄唇微扬,缓缓靠近。 二人近在咫尺,呼吸交融。 湘绫心跳漏了半拍,白嫩的脸颊染上一层薄红。 看着君时瑜越来越近,她睫毛轻颤慢慢合拢,等待对面的亲吻。 看到湘绫闭眼的模样,君时瑜贴近樱唇的嘴转移到她的耳畔,“怎么?自己的心上人都认不出来。” 凉薄的声音带着嘲讽,似乎十分愉悦。 闭目的湘绫猛然睁眼,瞳仁尽是惊愕,“你……” “啪!” 君时瑜轻抚的掌心扬手就是一巴掌,湘绫被打的倒在地上。 “你是……容瑾殿下……”她颤抖着声音,杏眼放大。 容瑾理了理衣袖,摸出一方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刚才抚摸过湘绫的手,继续盯着外面。 湘绫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乖顺的站在一旁不敢有丝毫逾越。 祭祀台 风沧澜跟宗正昱并排而站,两手手里拿着香开始祭祀。 三鞠躬后,宗正昱先把自己的香插上,然后再转过来把风沧澜的香插上。 今日全程,百姓们心头是跌宕起伏,一想到人群中有穹苍榜单上的那些传闻中的人物,就不好有丝毫动作。 更是喷嚏都不敢打一个。 祭天,祭祖走完,宗正昱扶着风沧澜下祭台。 走向车撵路过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疯女人。 风沧澜眉目一眯,红面纱下的朱唇微扬,“本宫当是谁。” “原来是将军府的风沉吟,风小姐。” “不仔细看还真没看出来。” “风沉吟?” “那个被模样找回来顶替风沧……皇后娘娘的?” “她竟然也敢来!来就算了竟然还捣乱!” “就是!” 各种各样的谩骂声,骂的本就疯癫的风沉吟直接癫狂了,“啊——” “风沧澜我要杀了你!” 风沉吟起身冲过去,旁边的御林军立马阻拦,怎料她扬手一挥。 一抹白色的粉末撒向后面。 御林军面色大变,立马按住风沉吟的肩膀将整个人摁在地上跪着。 “哈哈哈!” 她狂笑声猖獗,挣扎抬头,“风沧澜!你就等死吧!” “这!是无解的毒……” 药字未说出来,她瞳孔一颤,目瞪口呆望着前方。 白色粉末根本没撒到风沧澜身上,被一个手持折扇的青年男子挡了! 青年男子轻摇着折扇,一手在口鼻前挥舞,“这什么味道真难闻。” 见风沧澜安然无恙,毒药被面前之人挡了,风沉吟面目狰狞,“你该死!” “去死吧!” “这毒药一旦沾上!立马毁容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哈哈哈!” “去死!都去死吧!” 她癫魔的声音狂吼不止,青年男子眉头轻瞥,从袖口里掏出来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入嘴里。 “发作了!发作……”风沉吟狂笑的声音戛然而止,“不……不可能,为什么……” “你为什么没事!” 她冲涌着嘶吼,御林军大力摁住才没让其逃脱。 如此惊骇的一幕,让所有人为青年男子摸了一把冷汗,担忧不已。 直至一阵激动声响起,“他云天!!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神医!” “被人称作鬼手医仙接班人的云天神医!” “怎么回事!我看到好多平日里请不来的神医!!” “是!是好多!” 声音一阵接着一阵响起,不少人看到曾经千金都请不来的人在街上相遇,赶紧去攀关系,结果却被视而不见。 只见他转身垂首,“在下天云,奉蝴蝶谷谷主之命,护风小姐平安出嫁!” 天云的声音一响起,众人来不及震惊,就听到数人齐呼,“蝴蝶谷护风小姐,平安出嫁!”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五章四方城!九百九十九台贺礼,恭喜风小姐 响亮的声音传遍四周不断徘徊,声势浩大。 百姓们一颗心狂跳,此时此刻不能用激动来形容! 前有穹苍楼护安全出嫁!后有蝴蝶谷护平安出嫁! 穹苍楼控死,有一句话来形容格外贴切,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让你到五更! 蝴蝶谷掌生,但凡蝴蝶谷出来的医者,各个医术高超鼎鼎有名。 活死人,肉白骨! 传闻蝴蝶谷第一人,鬼手医仙妙手回春。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就觉对不会死在她手里! 这样神秘又强大的势力!再次聚首! 上一次好像还是皇上被污蔑并非皇室后裔被先帝斩杀的时候! 宗正昱斜眼扫了一眼身侧之人,风沧澜眉目一挑。 “恭喜风小姐大婚。” 万籁俱静下,一道清朗的声音格外清晰。 众百姓瞳孔放大,只见一位身着名贵锦袍的中年男子一步步走到大街中央。 他颔首低眉,笑意盈盈中不难看出恭敬之意。 其身后红箱贺礼一望无际,让全场人眼热! 这贺礼!望不到边际!可见其数额庞大! 感觉都能跟几百台聘礼不相上下! 众人心中只感叹,此人好大的手笔! “在下奉四方城城主之命,特来恭喜送贺礼。” 中年男子一派儒雅,笑意盈盈给人一种亲和好接触的感觉。 全场百姓却惊叫出声,“四方城城主!?” “天哪!皇后是认识多少名人!” “四方城!蝴蝶谷!穹苍楼!我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目睹!” 激动的声音颤抖不止,所有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九百九十九台贺礼,恭喜风小姐,新婚快乐。” “轰——” 这声音犹如平地惊雷,炸的一众百姓头晕眼花。 “九百九十九台?” “我没听错吧!九百九十九台贺礼!” “这可是有史以来!最高的天价贺礼!” “四方城财富可匹敌一国!果然不假!” 九百九十九台贺礼排成长长的一条,抬贺礼的一众人齐声震天,“四方城贺风小姐新婚快乐!” 响亮整齐的声音震耳欲聋! 直穿云霄,听的所有人热血沸腾! 风沧澜嘴角微扬,清冷的声音自面纱后传出,“多谢各位,代我谢谢他们。” 蝴蝶谷的人退回人群,四方城的九百九十九台贺礼纷纷走到大街一侧,为撵车让路。 风沧澜在宗正昱的搀扶中上了撵车,使向皇宫。 九百九十九台贺礼跟在宗正昱的聘礼后面看,一串又一串不见尾的红箱,看的围观百姓羡慕嫉妒恨。 这,就是真正的十里红妆! 撵车渐渐远去。 茶楼,二楼 君时瑜苍白的指尖一遍又一遍摩擦着茶杯边缘。 仿佛感觉不到烫手。 幽暗的狐狸眼随着撵车的离开而逐渐望去。 湘绫站在一侧,一瞬不瞬盯着君时瑜,看到他所有的情绪,袖口下的两手不断缩紧。 脸上火辣辣的疼,跟现在所看的一切,都在提醒她。 她就是一个笑话! 为什么! 风沧澜明明都有宗正昱了!为什么还要跟她抢! 君时瑜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风沧澜该死! 湘绫的杏眼逐渐被阴狠占据,理智慢慢被吞噬。 “收起你的念头。” 空灵的声音入耳,湘绫杏眼中的阴狠瞬间烟消云散,迷茫困惑看向君时瑜。 察觉到对面的眼神,他睫毛轻颤,幽幽抬眉。 二人对视,湘绫迅速撤回目光,垂下的双眸中一闪而逝的异样。 不是君时瑜,是他! 之前在迷阵中就因为风沧澜,现身警告过她一次。 这一次又是在警告她! 风沧澜怎么会跟他搭上线,他不是一心一意只想…… 而且…… 脑海里顿时涌出闯入凤栖宫,刺杀那日的画面。 当时风沧澜都半步踏入鬼门关了,若不是他出手阻止,风沧澜早就死无全尸!灰飞烟灭! 当时清楚的感觉到,反噬她身上的,除了自己的功法跟他的,还有第三个人! 除了她跟他以外,还有第三个人来了商洛大陆? 若真是如此,会不会跟他有同样的目的? 如果是…… 湘绫微微抬眉,余光偷偷打量饮茶的人,那商洛大陆安名的日子就不会太久了。 撵车使入皇宫,上千台聘礼贺礼暂时无处堆放,只能放在御花园里。 金銮殿前,群臣身着朝服有规有矩的站在两侧。 风沧澜一身正红色凤袍,大摆拖地,端庄大气、雍容华贵。 大摆处,金色丝线绣制的九尾凤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似要展翅翱翔。 宗正昱一身正红色龙袍,上绣张牙舞爪翻腾的五爪龙,一身红色衬的他异常妖冶。 锋利的瑞凤眼是喜悦与柔情。 风沧澜背脊直挺,目视前方,一国之后的气势显露无疑。 并排而行的宗正昱,却是一直看着身侧的风沧澜,目光从未挪开。 薄唇上翘,凤眸溢出的喜悦无一不表达着她此时此刻的欢喜心情。 穿梭广场来到高台之上。 二人同时转身,宗正昱抬手,风沧澜心领神会伸手搭上。 两人食指交握,面向下方众人。 群臣齐齐跪地,激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皇宫飘荡,牵引着人的心魂。 风沧澜红面纱的秋水眸一颤,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万岁?” 这群死板守礼严苛的大臣,竟然呼万岁? 这不可能出这么大纰漏,唯一的可能只能是身侧之人。 “新房再说。” 宗正昱没有直接解答,风沧澜也不好在这种情况下追问。 二人同时出声,“平身!” 封后之日,帝后大婚。 皇宫虽然乱,但忙乱中井然有序。 封后、成亲之礼走完,风沧澜被送入了凤栖宫。 原本按照习俗应该与臣民同乐的宗正昱,也溜了回来。 听到开门声跟脚步声,风沧澜面纱下的红唇微翘。 宗正昱走到桌旁,拿着称挑起风沧澜红纱。 随着光亮,风沧澜缓缓抬眉,眼波流转,摄人心魂。 怦然心跳! 控制怦怦乱跳的心脏,克制性的在风沧澜红唇上落下一满含喜悦跟爱意的一吻,“我终于把澜儿娶回家了。”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六章澜儿为我穿上嫁衣的样子真美 他亲自迎亲,亲自揭开头。 弥补了所有的遗憾。 喜烛燃烧,烛火摇曳。 暖橙色的火光映衬在风沧澜绝美的脸上,人面桃花醉人心魂。 美的不真实,一切都像是美梦幻觉。 风沧澜脸颊染上两分绯色,含着秋水的双眸盯着他,“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正常来说,昱昱要君臣同乐,晚一点才回来。 “想你了,想早一点看到你。”它深邃的凤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风沧澜脸颊微红,有些别扭,“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他目光描摹风沧澜的轮廓,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雪腮,“澜儿为我穿上嫁衣的样子真美。” 尤其是,掀开面纱,澜儿抬眉的一眼。 惊鸿一瞥,入他心曲。 知道风沧澜不喜繁琐,揭开面纱后宗正昱就开始为其取下凤冠凤钗。 风沧澜也没有拒绝,乖巧的坐在原地让宗正昱摆弄。 固定发型的凤钗取下,乌黑浓密的青丝一泄而下,披散肩头。 宗正昱纤长的手指穿插其中,黑与白的极致碰撞起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他捏着一缕青丝垂首亲吻,疯狂中带着克制。 注意到对面的举动,风沧澜心尖一颤,将青丝从他手里拉回来,“今日那些大臣,为什么称我也万岁?” 能那群迂腐的老古板说出这么破天荒的话,也只有昱昱了。 “你是我夫人,夫妻一体。我的便是你的。” “我为万岁,你需也得是万岁。” “更何况,澜儿既是第一名谋云朝,又是蝴蝶谷第一人鬼手医仙,如今又跟穹苍楼楼主,四方城城主,蝴蝶谷谷主关系匪浅。还是画书清的养妹。” “也就提一嘴的事。” 说到此处,他长臂一勾,将风沧澜的纤腰带入怀中,“澜儿你还都认识谁?” “为夫很是好奇。” “唔……”风沧澜笑的弯弯的秋水眸闪烁着亮光,“我认识好多人呢,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以后慢慢说。” “是的,今日洞房花烛夜,可不能浪费在这种事上。” “在摄政王府时,洞房花烛夜委屈了澜儿,今日补上。”低哑的磁性声在耳畔响起。 风沧澜下意识往宗正昱怀里钻了钻,就知道宗正昱今晚绝对不会放过! “澜儿,谢谢你。” 他捏着风沧澜的指尖亲昵克制的吻了吻,那双深暗的瑞凤眼是压抑的深情。 对上那眸子,风沧澜一顿,顺势搂住宗正昱的精腰。 宗正昱脑袋埋在风沧澜的脖颈旁。 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的闯入,谢谢你的留下。 吻星星点点落在风沧澜脖子上,宗正昱一边亲吻,一手反过去将窗幔放下。 凤袍跟龙袍散落一地,龙床律动,伴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的银铃声。 窗外鲜花绽放,开的娇艳。 花间蝴蝶翩翩飞舞,最后停在开的最艳丽的一朵红花上。 不过片刻,蝴蝶振翅高飞,在喧嚣的皇宫中越飞越远,飞出宫外。 蝴蝶落在一个人的肩膀上,那人伸手挥去。 蝴蝶振翅飞向高处。 “你说,这时风沧澜跟宗正昱在干什么?” 声音入耳,湘绫拍着肩膀的手一顿斟酌良久才道,“今日封后大典,又是帝后大婚。” “双喜临门,应该是做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君时瑜阴翳的狐狸眼渗着忧郁的气息,“什么该做的事?” “红鸾帐暖?”他的目光突然阴郁的可怕,不负刚才的淡然,“可是澜儿他说他喜欢我!” “他说我还在一定会跟着我一起走的!”君时瑜陡然抓住湘绫的手臂,力度之大疼的湘绫皱眉。 疼痛的表情落入瞳仁,幽暗的狐狸眼闪过挣扎之色,“你够了!” “废物!” “我废物?”容瑾捂着脑袋,灰白色的唇扬起一个阴冷弧度。 锐利目光射在湘绫身上,“湘绫,你在他身边他都没认出你。” “甚至在抹除记忆后还对风沧澜动了心,才会有我的存在。” “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介意的吧?”他低声哑笑,克制着疯狂,“很介意吧,喜欢的人心里还有其他的女人。” “你想想君时瑜是有多喜欢风沧澜,才会在恢复记忆后自我厌弃,无法接受而生出我。” “是不是一想就不舒服了?” 他癫狂的声音陡然轻柔,“湘绫,君时瑜他配不上你。” “他心里有两个人,他配不上如此完美的你。” “容瑾!你给我闭嘴!”君时瑜夺回控制权,将容瑾的人格压下去。 望着湘绫的狐狸眼是小心谨慎,“湘绫,你不要信他说的。” “我只喜欢你,只爱你,从头到尾性心里只有你。” “对风沧澜动心的,是容瑾这个废物,不是我君时瑜!” “湘绫……你……”他颤抖着双手握住湘绫的手臂,力度越来越大,不停摇晃。 迟迟没得到湘绫的回复,眼底的小心陡然变成阴郁,拖着人就往客栈走。 一把将湘绫推在床榻上,“告诉我!你不介意!” 湘绫倒在床上,杏眼闪烁着泪花,“我……” “你是不是介意!”他掐着湘绫的手猛然摇晃,“本殿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还要介意!” “本殿说了,那不是我!那是容瑾!” “不是我——” 眼泪从眼眶涌出,顺着眼角淌下。 君时瑜似被这眼泪刺激到了,爬上床撕扯着湘绫的衣裳,“湘绫!我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你!” “只有你!” 湘绫瞳孔一缩,眼泪淌的更厉害。 两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满是泪水的双眸从虚焦到聚焦。 床咯吱作响,许久之后终于停止。 君时瑜捧着泪流满面的湘绫,狐狸眼里的神色骇人至极,“湘绫,我爱你。” “你不可以介意!不能介意!” 泪水无声淌下,她两手搂住君时瑜的脖子,哽咽出声,“我……知道。” “我不介意。” “那不是你,那是容瑾。”殿下有记忆绝对不会喜欢风沧澜。 被抹除记忆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是殿下了。 是容瑾! 她嘴角苦涩溢笑,殿下不喜欢风沧澜,可喜欢的也不是她……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七章下一世,下下世都要嫁给你! “是的,那不是本殿,那是容瑾。” “本殿一心一意,只喜欢一人,那就是湘绫。”他苍白的手指抚去泪痕。 平日里惨白的脸上染上一层薄红,狐狸眼眼梢微红。 带着眉骨下方那滴如血般的痣妖冶夺目。 两个人,一个骗别人,一个骗自己。 帝后大婚,皇帝新婚第一日就下旨休沐七日。 不上朝,大臣们也不用上早朝。 这是个什么情况,不言而喻,大臣们心里都明白。 一边赞风沧澜独得盛宠,一边赞叹皇帝身强体壮。 日上三竿,凤栖宫内 身体倍儿棒的宗正昱还躺在床榻上,怀里温香软玉在怀,不愿动弹。 记住网址 风沧澜推了推他,“你这么干,过两天我就该有个妖后的名声了,然后再给我扣一个妖精的帽子。” “澜儿本就是偷心的妖精。”他低哑的声音有些干涩,把玩着风沧澜柔若无骨的手,“偷走了我的心,还偷走了我的人。” “咦~”风沧澜颇为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油腻。” 吐槽完了,风沧澜翻身,刚有动作就疼的一阵冷吸。 宗正昱凝目追问,“怎么了?” 风沧澜回首狠狠睨了一眼,“你说呢,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她就知道,宗正昱素了一年多,这次肯定遭罪! 果不其然! 比老男人开荤的时候还凶狠! “咳……”明白了意思,宗正昱亲昵将人搂在怀里。风沧澜后肘挣开,一副生气了模样。 “这次有些没把控住,下次注意些。” “呸!”风沧澜回首瞪过来,“哪次把控住过?” “没办法,在澜儿面前无法自持。” 他一手搂着风沧澜,恨不得将其镶嵌在怀里。 感觉到后面的动作,风沧澜不耐烦的动了动,“别碰我!” “生气了?”宗正昱贴到耳畔,嗓音沙哑干涉,“别生气了,我给你捏捏。” 说罢,他勾着纤腰的手抚在腰部轻轻按捏。 酸痛感瞬间得到缓解,风沧澜下意识的往宗正昱怀里靠了些。 虽然嘴上没说话,但行动上能感觉到对这招非常受用。 腰间按摩的力度不大不小,舒适度刚刚好。被按的全身舒适的风沧澜翻了个身,背部朝上让宗正昱更加方便按捏。 舒适度极高,风沧澜满足惬意的哼哼。 却不知,按摩的宗正昱眼底浓烟深暗。 昨晚胡闹的厉害,风沧澜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未消散。 白皙后背与青紫痕迹同存,暧昧的气息扑散开来。 “看来以后不愁你失业养不起我了。” “就算不当皇帝,你这手推拿按摩的手法,也不会饿死。”她闭目很是享受。 后背按摩的力度越来越轻,她不满皱眉,“你稍微用点力……” 话未说完,腰窝一阵滚烫袭来,烫的她心尖发颤。 宗正昱的亲吻顺着背脊而上,但脖颈、耳后,最后试探性的亲了亲风沧澜红透的耳垂。 暗示跟试探性的意味非常明显。 “你……”风沧澜缩了缩脖子,赶紧转身抓住被褥,眼底尽是抗拒之色,“你干嘛?” 卧槽?要不要这么生猛? 昨晚闹到天微明,今天还来!! 怕不是想把她拆了! 收到风沧澜的抵抗,宗正昱喉结滚动压下凤眸中的暗色,披上衣裳往屏风后走去。 听到里面传来的水声,风沧澜双手捂着绯红的脸颊。 宗正昱这方面需求真的太重了! 不过好在,能克制就好。 这种事嘛,不宜过度,适量就行。 不一会儿,宗正昱从屏风后走出来。 墨发披肩,鬓角湿哒哒的,分明的轮廓还带着几滴水煮。 走过来带着一股冷意。 “你泡凉水了?”她惊讶出声。 现在虽然已经立春有一段时间,但税还是凉的,宗正昱竟然跑去泡冷水!! “刚在沐浴。” 他很巧妙的把泡凉水说成了沐浴,只是泡凉水那里面的含义就很大了。 沐浴完,宗正昱没有更衣又回到了床榻上,搂着风沧澜让她枕在自己胸膛,两人相互依偎。 “那九百九十九台贺礼,我让人专门挑了个宫殿给你放着。” “嗯?”风沧澜皱眉仰头,“干嘛专门挑个宫殿放着?” “送你的,自然是专门给你单独放着。” 风沧澜点了点头,“这样啊。” 九百九十九台贺礼,本来就是她带到宗正昱这边的呀。 平时突然如此大金额的来源肯定会刨根问底,这次趁着大婚带了一些东西。 什么珠宝、房契、地契什么的。 “为什么不把贺礼聘礼,跟咱们以前的东西放在一起?” “难不成,你以后不让我花你的银子了?”风沧澜眯眼逼问,一副你要是承认就死定了的模样。 见怀中人瞪着眼睛奶凶奶凶的模样,宗正昱轻笑一声,宠溺的点了点风沧澜的鼻尖,“什么你的我的?” “我们是夫妻,夫妻为一体,没有你我之说。” “你、我就是错词。” “哼!”心里很满意这个回答,表面却依旧颤着不放,“那,你为什么说专门找个宫殿放着?” “那聘礼贺礼,你就当平日的零花。” “到时候花完了,再同夫君说。” 这土豪霸总风味的话,满满的我不差钱的味道。 风沧澜嘴唇微翘,捏着小娇嗓子,娇媚又做作,“哎呀~夫君你可是太阔气了。” “你真是我见过最帅的夫君了~” “最帅?”宗正昱挑眉,明知道怀里的人在做戏却也跟着演绎,“那为夫什么时候最帅?” “当然是为我花钱,买买买的时候最帅啦~” 她双手勾着宗正昱的脖子,在下颚处叽吧一口,“爱你哟~夫君君~” “不过,这么败咱们的银子会不会不够败呀?” 宗正昱剑眉轻挑,“你身为一国之后,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一国之后怎么啦?”风沧澜立马不服气了。 怎么这话搞得她没见过世面似的。 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的国家又不是没见过,更别提什么一国之后了。 之前在先帝的统治下,反正星云国也是在风雨中摇摆。 “够你败十几世吧。” 宗正昱轻飘飘的一句话,引的风沧澜陡然一激灵。 目光灼灼,聚精会神盯了半晌。风沧澜忽的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狠狠的亲了几口,“昱昱,我下一世,下下世,下下下世,都要嫁给你!”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八章你自己出来,还是本座请你出来 “不不不,不够!” “最好是,上辈子,上上辈子,都嫁给你。” “哎呀,我的昱昱大宝贝儿!” 狂亲了一通,软乎乎的脸颊在宗正昱分明的轮廓上蹭来蹭去,就像是求抚摸撒娇的小奶猫。 正蹭的欢快,宗正昱忽然掐着风沧澜的纤腰,深黑的瞳仁荡开一层波动涟漪,“好。” “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只能嫁给我。” 本来是一句欢喜撒娇的玩笑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宗正昱一脸严肃认真。 二人目光交织,对视半瞬风沧澜荡开一个灿烂笑容,“好,只嫁给你。” 自大婚后,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每次风沧澜想逗孩子,就会被宗正昱找各种理由让宫商把孩子抱着离开。 美其名曰,现在二人刚成亲,应该过两个人的甜蜜小日子。 留沧就惨兮兮的被父亲嫌弃了。 封后之后夫妻感情和睦,有个可爱的小孩子,日子过的幸福且美满。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的极快,眨眼间就接近夏至。 几个月下来,风沧澜越发美艳,光彩照人。 相较于以往的清冷弧寞,如今浑身都透着灵气。 星云国越来越好,而月夜国却摇摇欲坠。 自轩辕翼捣乱封后大典,宗正昱直言跟月夜国敌对,又有风沧澜以云朝身份放话,不死不休。 从那以后,各国番邦都对月夜国拒而远之,生怕被误会跟月夜国站在同一战线。 清字商号切断了在月夜国的所有生意。 月夜国的经济严重下滑,直接从三大强国衰退成跟普通小国一般。 三连打击,风沧澜这边还未出手月夜国自己就先挺不住了。 经济的衰退直接导致人心浮动,朝堂动荡。 云朝跟宗正昱都是什么人?一言九鼎。 第二次封后大典,蝴蝶谷、穹苍楼以及四方城三大方外势力齐聚星云皇城,只为护风沧澜平安出嫁。 这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商洛大陆。 如今的风沧澜是不能惹的,更是惹不得! 因为轩辕翼一人做的事,画书清直接切断月夜国的生意。 这直接导致经济大规模瘫痪。 这很明显,是画书清在为风沧澜报仇! 告诉月夜国,风沧澜不是任何人能欺负的,她是清字商号的二小姐。 背后站着整个清字商号,与风沧澜为敌便是与清字商号为敌! 接二连三的打压,百姓苦不堪言。 月夜国惶惶不可终日。 经济的下滑,导致军事上的落后,其他番邦小国开始蠢蠢欲动,对月夜国虎视眈眈。 前有风沧澜的恐吓,后有豺狼准备分一杯羹。 月夜国这几月是水深火热,跟星云国的繁荣强盛天差地别。 风沧澜的沉迷养娃,对月夜国一事似完全忘记了一般。 两国的情况被以一封信送到了一个人手中。 密室内 里面昏暗一片,只有墙壁上的几盏有灯燃烧着。 即便是有些光亮,依旧是不太明亮。 密室内部,一位身着黑色斗篷的人面墙而站。 其身影跟黑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都不太能分辨出来。 捏着信封的手指关节隐隐发白,周身萦绕着蚀骨阴寒。 “平静温馨的生活会让猎物慢慢失去警惕,沉溺其中。” “也能让猎人失去杀心。” 他微微抬手,指尖捏着的信纸瞬间化为粉末烟消云散。 “猎物需要奔跑起来,才能激发狩猎者的血性。” 他双手负立,宽大的斗篷将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木偶不听话了,就需要有人推着前行。” 斗篷人的对面,一位黑衣蒙面人单膝跪地,“他……应该到皇城了,你帮他解决障碍,务必成事。” “属下遵命。” 黑衣人起身离开,路过烛灯时带着一股风,使烛火摇曳。 本就昏暗的密室,忽明忽暗。 斗篷人面对冰冷的墙壁,双手负立,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 “你自己出来,还是本座请你出来。” 冰冷的声音似雪山的风,冻的人浑身发毛。 烛火摇曳,密室拐角处一个身影慢悠悠走进来,“师叔……” 她刚出声,就被斗篷下一记锐利的眼神盯的闭嘴,不敢再发出定点声音。 “你来做什么?不跟你的心上人你侬我侬?”重金属音质很浓,完全听不出原本的声音,可依旧让人毛骨悚然。 “湘绫该死!请尊主恕罪!”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恕罪?”斗篷人重金属音中夹杂着一丝嘲弄,“你可是我师兄的徒弟,本座哪里敢恕你的罪。” “湘绫惶恐!” 斗篷人讥笑一声,“本座也没指望你能帮到什么忙。” “你只要不给本座添乱就行了。” “结果呢?”斗篷人步步靠近,修长的手指掐着湘绫的下颚,丝毫不怜香惜玉掐的她脸都错骨变形了,看起来十分狰狞。 “你坏了本座好事。” “扰乱了本座全部计划!” “湘绫,该死……”她艰涩的说出这句话,“走到如此地步,湘绫也不知道为什么。” “湘绫也不知道,时瑜殿下一直在寻找的人,竟然就是我。” “扑哧。”斗篷人轻笑一声,重金属音都掩盖不了里面的嘲讽意味。 他撤回掐着湘绫下颚的手,背到背上。 湘绫听着这讥讽的笑声心头一颤,有一种秘密小心思被看穿的感觉。 在对面跟前,她感觉就像是初生的婴童,没有丝毫能掩藏住的秘密。 “本座且看看,你能骗到几时。” 湘绫瞳孔一颤,满目惊愕抬头,“尊主……尊主此言何意?” “行了,少在本座面前装。” “你这伎俩,骗骗君时瑜跟本座那蠢货师兄还行。” 湘绫脸色一僵,恐惧感油然而生,不可置信的看着斗篷人。 他…… 他知道吗? 不不不!不可能!她自己都觉着不可置信,不敢相信,用了好久才缓过来。 他怎么会知道。 朝夕相处的师傅都没看出来,他怎么可能看出来。 一定是个多想了,一定是! “湘绫一定催促时瑜太子一统天下,绝不耽误尊上正事。” “不劳麻烦。”斗篷人身子一转,背对湘绫,“本座在君时瑜身上的耐心已经告罄,计划已更改。” 正文 第五百四十九章是你吗?非要本座把话说明白? 轰—— 湘绫瞳孔猛然一缩,“尊上!湘绫一直有按着计划走。” “这次之事,实在是意外,湘绫也没想到,君时瑜一直找的人是我。” “真的是你?”重金属音飘入湘绫耳中,她心跳漏了一拍,满脸血色寸寸褪尽,嘴唇颤动久久未说出一句话。 “非要让本座把话说的那般明白?嗯?” 湘绫袖口下的指尖轻颤,瞳仁避开目光闪过慌乱与慌张。 将对面的情绪尽收眼底,斗篷人重金属的声音冰冷至极,“君时瑜是不可多得的猎人。” “但,他已经没了斗志。” “不!”湘绫惊吼出声,“尊主,我能说服时瑜太子继续一统天下。” “不行了。”斗篷人转身逼近,“他苦苦寻找之人已经在身边,执念一旦消失就没用了。” 重金属音轻轻漫漫。 湘绫双腿一软后退半步,心尖因为斗篷人加重的‘苦苦寻找之人’几个字而乱了街拍。 刚开始若只是怀疑还能自我催眠,现在可以完全肯定。 他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认知让湘绫不敢在斗篷人面前班门弄斧。 “你是在担忧本座的大计一成,君时瑜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浪人?” 他重金属音凉凉发笑,“他要是有能力,也可以自行争一争。” “成王败寇。” “本座不看最后赢家是谁,只要赢了就行。” 一阵寒风拂过,湘绫怔愣站在原地,因为刚才的那些话迟迟没能回神。 最后,她机械化扭动脖子,眼底尽是慌乱,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密室。 自夏至后,天气慢慢就变的炎热了起来。 在星云国逗留最久的天阳使臣,宣布启程回国。 此事被星云朝堂知道,大臣们纷纷上奏应该给天阳太子办一个欢送宴会,彰显大国风范。 同时也是拉近两国邦交。 宗正昱准许了这件事,皇宫就开始操办欢送宴。 一天的时间准备完毕,刚好赶在君时瑜预计回去的前一天。 欢送宴上 大臣们全部到场,因为星云国的地位极速上升,他们也水涨船高,一副尽地主之谊的模样,跟天阳国使臣寒暄。 目光掠过君时瑜跟湘绫,风沧澜很快收回目光。 她就说怎么这么急着回去。 就君时瑜离开的这一阵,天阳朝堂大换血。 天阳国的皇帝本来就不喜欢这个阴森森的太子,一直看重另一位皇子。 奈何这个君时瑜是个有手段的主,不敢轻易来。 这次在星云国停滞多月,倒是给了天阳国操作的空间。 再不回去,恐怕就只剩下这挂名的太子头衔了。 之前君时瑜一心想要她的命针对了一段时间,又因为回去计划的事,她又打压了一段时间。 君时瑜本就元气大伤,天阳国皇帝再操作一下…… “澜儿看什么?”宗正昱磁性的声音满满的柔意,风沧澜回首看她微笑摇头,“没看什么。” “祝咱们天阳国跟星云国永远的友谊!”天阳国使臣率先出声,星云国大臣紧随其后,“也欢迎时瑜太子常来星……” 云字还未说完,喝的醉呼呼的大臣打了一个酒嗝,“哎……我,我……我怎么看到了容瑾太子。” 静,鸦雀无声 星云的大臣们各个都是心尖狂跳,疯狂呐喊。 李大人你真是醉糊涂了啊! 容瑾太子早就埋葬于黄土之下,哪里来的什么容瑾太子! 皇后曾经跟容瑾太子那点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竟然在金銮殿上,当着皇上的面提容瑾太子!简直是勇闯地狱! 大臣们只敢心里喊,没一个敢出声,都是埋头恨不得当个透明人。 饮酒的宗正昱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后继续笑着饮酒。 醉酒的李大人摇摇晃晃起身,穿过金銮殿去到对面的位置,最终停留在君时瑜的案桌前,“容瑾殿下!” “是容瑾殿下!” 一声又一声的容瑾殿下,让所有大臣的心悬在半空中。 宗正昱纤长的睫毛轻颤,瞳仁微动看向身侧的风沧澜。 凤位上的风沧澜埋首用膳,就像是没听到一般。 身上那如芒在背的视线证明了,她没有任何反应是正确的。 容瑾这个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宗正昱禁忌,更是成了他的心头刺。 她这时候要是有点什么反应,以宗正昱那个醋坛子的性格直接就爆炸喽。 不过啊,这位大臣好眼光。 竟然认出了君时瑜是宗正瑾。 她跟君时瑜打无数次交道,可从来没看出来是宗正瑾,更没认出来。 要不是宗正瑾拉着她自爆身份,她到现在都不知道。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宗正昱知道,君时瑜就是宗正瑾。 不然就真的是大型修罗场。 宗正昱非常在意,她跟宗正瑾最开始那点事。 宗正瑾死了还好,死了一了百了。 若是让他知道君时瑜就是宗正瑾…… 想到宗正昱可能做出的那些举动,风沧澜瞬间觉着嘴里的饭菜它不香了。 甚至觉着脖子凉嗖嗖的。 “是容瑾太子,真的是容瑾太子回来了!” 醉酒的声音再次响起,风沧澜捏着筷子的手一紧。 哎哟!这大臣嫌弃她凉的速度不够快吗? “容瑾太子,你是不是放不下,回来看看?” 这话惊的星云大臣目瞪口呆。 这李大人是真的醉了!而且是醉糊涂了! 整个皇城,谁不知道容瑾太子心仪已经是摄政王妃的风沧澜。 甚至他的死,都是因为风沧澜挡箭! 若要说放不下,那放不下的只能是…… 心里亮的跟明镜的大臣们不约而同看向凤椅上,埋头用膳的风沧澜。 感觉到四面八方无数视线聚焦自己身上,风沧澜心尖一颤。 你们别搞我啊! 宗正昱还在旁边,麻烦你们收起你们那八卦!意味深长的眼神好不好! 但凡跟容瑾沾边的事,宗正昱一点就燃。 所有人都提心吊胆时,君时瑜凉薄的声音轻缓响起,“这位大人是喝醉了。” “本殿不是什么容瑾太子,本殿是天阳国的君时瑜。” “啊……”李大人揉了揉醉醺醺的眼睛,摇摇晃晃道,“你跟容瑾太子还真像,刚才坐在对面我还以为是容瑾太子回来了。” “要说容瑾太子啊,那可真是温润如玉、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 “来人!” 正文 第五百五十章站住! 这几个词响起,宗正昱阴沉低呼。 御林军从外面进来。 他眸光森寒,浑身溢着彻骨的寒意,“天阳太子欢送宴上,李大人醉的不省人事殿前失仪,削去官职。” 轰—— 大臣们脑子里炸开一道声音,纷纷垂首。 即便是容瑾太子去世多年,皇上还是格外忌讳这个名字啊。 因为提了这,一个三品大官直接削官。 所有大臣的心里不约而同的加了一条注意事项。 千万!千万!不能在皇上面前提容瑾太子。 降低存在感的风沧澜听到宗正昱的命令,手里夹着的肉片瞬间掉落在桌上。 她就知道! 记住网址 宗正昱肯定还记得那些事。 那个李大人倒霉就倒霉了,千万不要殃及她啊! “澜儿怎么这般不小心。”宗正昱夹了一块肉片放在她碗里,“脏了坏了的,就不要惦记了,吃碗里的就行。” “好……”风沧澜弱弱出声,夹着肉片喂嘴里了。 宗正昱好像是在暗示她! 好家伙,还恐吓她! “对。”她乖巧用膳,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还好还好,宗正昱不知道君时瑜就是容瑾。 不然这事还真的解释不清。 “惊到时瑜太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宗正昱端着酒杯声音轻漫。 表面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风沧澜却从中听出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嘤嘤嘤,怪她年少轻狂。 “无碍,并未惊到。”君时瑜持酒樽慢饮一杯,幽暗瞳仁微转掠过风沧澜。 感觉到扫来的目光,风沧澜握筷的手微紧。 这是,容瑾还是君时瑜? 卧槽! 千万别搞事啊! 搞个修罗场出来,最后受不了场的! 不行不行,得赶快离开这里! 再待下去,她小心脏都该被吓爆了! 内心慌乱的一批,表面却依旧要优雅的放筷,慢条斯理擦唇,“夫君,我去看看留沧。” 不等宗正昱回复,风沧澜起身就开溜。 望着那急促的步伐,宗正昱睫毛颤动,遮住了眼底的深色。 君时瑜慢悠悠放下酒樽,湘绫立马为其添满,满眼尽是爱慕与依赖。 看着跟前人,君时瑜长臂一揽,将湘绫拥入怀中。 小惊半瞬,湘绫顺势枕在君时瑜的箭头,小意温柔。 自李大人一事后,金銮殿内的气氛就变得怪异起来,恢复不到原来的时候。 大臣们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注意触碰到禁忌。 溜出金銮殿的风沧澜如释重负,长长松了一口气。 一提到宗正瑾,宗正昱就给人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 虽然可能还是会被追究,但那也是晚点了。 离开金銮殿,风沧澜就直奔凤栖宫。 今日是欢送天阳使臣准备的宴会,宫里也是格外热闹。 一路上过去的宫人太监见到风沧澜都退到一侧,让路行礼。 “皇后娘娘。” “嗯。”她轻声回应,快步行走。 跟一名高大的宫女擦肩而过,她快速的步伐突然慢了半拍。 凝目驻足回首,“站住!” 离开的高大宫女立马停住动作,风沧澜望着那背影眸中闪过疑惑,“你,转过来。” 那宫女转身,手持一个菜篮子,看到风沧澜躬身行礼,“皇后娘娘。” “你……”风沧澜秋水眸神秘,探究的视线聚焦这个高大的宫女。 一路走来,遇见她的人皆是侧身避开,而这个宫女完全忽视擦肩而过。 视线由宫女平平无奇的脸转到手持的菜篮,“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回禀皇后娘娘,奴婢是御膳房的宫女。” “御膳房?”她回首看了一眼宫女过来的方向,又瞄了一眼离开的方向,“这方向是出宫的方向。” “你一个御膳房的宫女,往出宫的方向走?” 她美眸深眯,步步靠近。 宫女垂首回应,“御书房大总管让奴婢去给才买领路,这位采买太监是刚进宫的。” “大总管的干儿子。” 宫女解释着,虽然没直说但却变相的透露了信息。 采买太监新来的不识路她去领路,为什么一个新来的就能干才买的活,因为他是大总管干儿子。 有人提拔。 “这样?”听了解释,风沧澜脚下动作未停,视线落在她挂在手腕的菜篮子上,缓缓抬手伸去。 宫女垂首,余光注视着伸开揭开盖在菜篮上布帛的手。 手慢慢靠近,高大宫女眸中一闪而逝的异色。 看着越来越近的手,提着菜篮子的手不断缩紧。 “娘娘,小殿下吐了!” 一阵声音打断风沧澜的动作,她捏着布帛的手瞬间松开,转身离开,满目急色,“吐了?怎么回事?” “不知道,就突然吐了,吐的好厉害。”小太监尖锐的嗓子紧张的不行,夸张的抖手,“娘娘你快去看看吧。” 风沧澜心头一颤,奔向凤栖宫。 残影一晃而过,花园已经没了风沧澜的身影。 高大的宫女在风沧澜松开布帛的刹那,悄无声息的松了一口气。 捏着菜篮发白的手指松了松,抬头就看到那传话的小太监还站在原地。 刚抬起的头瞬间压下,提着菜篮欲转身离开。 那头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清退的周边的暗卫,抹除了你出现的痕迹。” “这可是你最后的筹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高大宫女的背脊一颤,猛然回首后面哪里还有小太监的身影。 她迅速回神,提着菜篮子转身离开,步伐急促。 回到凤栖宫,风沧澜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宫殿,就见婴童小床旁,宫商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 跑到摇床旁,里面留沧安安静静乖巧的不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望着风沧澜。 见留沧没事,风沧澜悬在半空中的心瞬间稳稳下落。 “刚才有个小太监说留沧吐了?”她侧头询问宫商。 坐在摇床的宫商像是没听到一般,手捏着摇床慢慢摇晃。 双目盯着摇床里,眼睛呆滞无神。 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风沧澜压下心口的慌张推了推,“宫商?” 宫商身子摇晃,依旧没有反应。 她脸色骤然大变,“宫商?宫商你怎么回事!” 掐住宫商的肩膀摇晃,空寡无神的双眸逐渐恢复了神采,猛的站起来,“小姐怎么了?” “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叫你一直没反应!” 见宫商有反应,风沧澜脸色才好些但依旧白的厉害。 “没反应?”宫商皱眉,最后尴尬道,“可能是走神了。” 风沧澜紧绷的心松懈了下来,“你吓死我了,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还好留沧……”话说一半,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 不对!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一章小殿下失踪了! 有问题! 那个提篮子的宫女有问题,传话留沧吐的小太监也有问题。 刚才宫商双目空寡无神,根本就不像是走神。 慌乱,恐惧从心底升起。 她目光聚焦摇床上的留沧,立马跑过去把留沧抱起来。 手刚伸入摇床,留沧在风沧澜的注视下化为烟云。 她脸色寸寸苍白,血色褪尽。 两只手疯狂在摇床里翻寻,“留沧呢?” “留沧哪儿去了!” “留沧呢!” 她眼眶发红,在一堆被褥里翻寻,翻来覆去。 “刚才还在这里!刚才留沧还在这里!我一碰就没了!” “留……留沧,刚才还在这里的。”宫商也慌乱了起来,满脸紧张。 恐惧跟慌乱吞噬了风沧澜所有的理智,摇床上没找到她快发疯。 出事了! 别乱,慢慢想,别着急。 风沧澜深呼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慌乱压下。 檀香扑鼻而来,味道清冽干净。 风沧澜陡然睁眼,走到云烟袅袅的香炉中,将炉盖打开。 眸色一片阴森,脸上肉眼可见的狰狞,“啪!” 扬手一砸,炉盖落在地上滚了滚。 幻香! 致幻的香! “是她!是那个宫女!”风沧澜声嘶力竭,“她带走了留沧!” 那个篮子里!一定是留沧! 一定是! 他们计划好在欢送天阳国使臣的宴会上动手,但没想到她会提前离席撞上。 那个宫女因为举止怪异被她拦住,同伙就用留沧吐了转移注意力。 进了凤栖宫因为想着留沧吐了心里慌乱,没注意凤栖宫里的熏香。 这一套套操作下来,一环扣一环! “小姐,小殿下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啊?” “都怪我,都怪我不好,我竟然连小殿下也没看好。” “小姐,你惩罚宫商吧。”宫商急的泪流满面,跪在地上求惩罚。 风沧澜压下心头翻滚的怒意,“不管你的事。” 刚才宫商的模样,绝对不是走神那么简单。 更何况,除了宫商,这凤栖宫四面八方全是暗卫。 层层包裹稳固如铁桶。 可就是这样的戒备,还是让钻了空子! 今日之事是跟封后大典那日,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到底想干什么! “传令下去,封城锁国,绝不能让人跑了!” 带走没杀,那就说明留沧还是安全的。 是安全的就好。 “通知穹苍楼,搜寻小殿下!” 第二次封后大典,她默许穹苍楼、蝴蝶谷跟四方城出来,其一就是为了威慑那一直躲在幕后的鼠辈! 现在是一点都没用。 “是。”宫商抹泪快速离开。 风沧澜捂着一起一伏的胸口,双手掩面痛苦低吼。 慢慢的她的低吼声变小,再松手布满红血丝的秋水眸如暗夜捕食的饿狼。 集嗜血煞气与一身,犹如血海里战胜的修罗。 风沧澜的命令发出,皇城城门关闭,锁国的消息八百里家里在传。 皇宫内也是一片慌乱,人心惶惶。 金銮殿内还在举行欢送宴,至今还不知道小殿下失踪一事。 问情从殿外直奔九五之位,在问道耳畔低语两声。 问道双眸瞪大,赶紧走到宗正昱旁边俯身低语。 “啪!”手中的酒杯被捏碎。 次举惊的满堂静默。 宗正昱“刷”的一声起身,全身萦绕着杀气,直奔金銮殿外走,留下一众大臣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 “是出什么事了吗?” 众臣议论纷纷,皆是起身离开金銮殿,这才得知小殿下失踪。 有人趁着为天阳国举办欢送宴,进宫绑走了小殿下。 仅仅半天,皇城全是巡逻卫,御林军更是挨家挨户搜。 风沧澜一身红衣立于皇城,城楼之上,双手负立,浑身煞气凌然。 皇城百姓被这局势吓的纷纷躲在屋里,无人敢出。 大街上,只有巡逻卫在巡逻,御林军在挨家挨户搜。 还有穹苍楼的人在屋顶迅速移动。 大臣们出宫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吓的一众使臣大臣们面色煞白。 宗正昱闻讯敢向城门处,就见风沧澜一身红衣浑身萦绕着滔天杀意,秋水眸中寒气四溢。 “澜儿。”宗正昱腾空而起飞向城楼,扫到风沧澜爬满蛛丝的眸子,颤着声开口,“留沧不会有事的。” 他小心翼翼去拉风沧澜的手,风沧澜侧眸横瞥,“昱昱,我看起来很像好捏的软柿子吗?” 一个两个! 一次两次!无数次来挑衅她的底线! 自从痴傻醒来后,跟宗正昱在一起后,她的脾气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可以说是心慈手软。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所有人都觉着她软弱可欺,觉着谁都能上来捏她一把! 时间太久了,她都忘记自己是个阴狠毒辣的女魔头! “澜儿……”宗正昱剑眉紧皱,看着情绪不太对的风沧澜满眼担忧。 “或者,我就是吧。” 当你收起獠牙,久而久之就会有人把你当成一只猫。 风沧澜双手负立,睥睨下方。 就算她跑的出皇城!也绝让她逃不出星云国。 小殿下失踪,星云国全军寻找。 地上是巡逻卫在找,屋顶是穹苍楼的人在挨个排查。 此事闹的沸沸扬扬,短短几天整个商洛大陆都知道了。 原本准备离开的君时瑜,也因为这件事无法回城。 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小殿下失踪已经三天了。 不管是御林军还是巡逻卫,甚至是穹苍楼都没有消息。 这三日风沧澜在城楼从日出站到日落,再由日落站到日出。 宗正昱全程陪着,一步不离的守着。 “皇上,属下有要事报。” 问道出声,宗正昱看了一眼风沧澜走到一边。 两人离开的一瞬,一个黑衣人出现走到风沧澜面前低头禀报着什么。 听完问道的禀报,宗正昱剑眉一沉走向风沧澜,还未说完就见她一个闪身飞下城楼,一路轻功飞离皇城。 宗正昱拧眉跟上,“澜儿,你三天未休息,先休息再赶路。” “不用。”风沧澜声音干涩果断,“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二人留下一黑一红的残影。 看到这一幕的大臣们瞠目结舌,“风沧澜竟然还有此等内力!” “看起来跟皇上似乎不相上下!” 厢房内 湘绫透过木窗看着离去的两道残影,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风沧澜的伸手好熟悉…… 正文 第五百五十二章我们大城主想跟你赌一局 “皇城解封,启程回国。” “脚程够快,还能看一出大戏。”君时瑜凉薄的声音响起。 湘绫止住细想下去的思绪,点头去吩咐启程一事。 皇城巡逻搜查一一撤去,没日没夜在房顶跳跃的穹苍楼人也没了身影。 官道上,小路上,大批人马赶向同一方向。 星云国跟月夜国的相交的边境。 锁国消息传达后,星云国关闭了出国的所有通道,都知道小殿下失踪,也明白锁国之意。 一路从未停歇,风沧澜跟宗正昱终于抵达边境。 刚停下就有黑衣人出现,“小姐,那人逃到了四方城里。” “我等不好在四方城里闹出动静。” “四方城啊。”风沧澜锐利的秋水眸发亮,朱唇翘起一个弧度,带着蚀骨的寒意。 “我知道了。” 她转身就要去四方城,却被宗正昱拽住,“澜儿,你不眠不休这么久,先养好身体再去。” 手腕的力度让风沧澜一顿,撩开眼角静静盯着他。 二人对视,宗正昱捏着的手依旧未松开,“找留沧要紧,你的身体也要紧。” “先休息好再去。” “松开!”冷硬的两个字不容置疑,宗正昱瞳色一顿,捏着手腕的动作僵住,“澜儿,我是担忧你,留沧绝对不会有事,你先歇息一下。” “休息好了,我同你一块去。” “我让你松开!”风沧澜阴冷厉斥,宗正昱依旧不松手,“不松。” 她垂眸轻笑,再度抬头眼底煞气四溢,锋芒毕露,“你以为你能阻止我?” “对不起了。”宗正昱扬手一个手刀落在风沧澜后脑勺上。 风沧澜只觉着眼前逐渐黑暗,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我不能让你胡来。” 在风沧澜滑地的一瞬,他搂住风沧澜的纤腰。 旁边的黑衣人静默站着。 宗正昱扫了一眼,“你可以走了。” 他一边催促黑衣人离开,一边让风沧澜的脑袋枕在自己肩膀上。 刚靠上,原本昏迷的风沧澜陡然睁眼。 两根银针稳稳扎在宗正昱后脑勺,昏迷的人由风沧澜变成了宗正昱。 高大伟岸的身形挂在身上,风沧澜双手搂住避免其滑落,瞥了一眼黑衣人命令道,“把宗正昱带到一个客栈休息。” “是。”黑衣人上前,接过宗正昱就托着离开。 风沧澜活络着手腕,步步走向整个商洛大陆最有名的的销金窟——四方城。 迈入四方城,里面热闹繁华,人来人往。 处处透着奢靡之气。 这里有全天下最有名的青楼,最有名的堵坊,更有让人仰望的财富。 刚入四方城,风沧澜就被一黑衣人领到四方赌楼之中。 四方赌楼乃商洛大陆最高的建筑,整整九层。 在普遍一二层的商洛大陆,是一个传奇的景观。 这里赌钱之人小到平常百姓,大到皇亲国戚。 九层楼越往上,地位越发尊贵,环境也越发清雅。 从四方赌楼建成以来,迄今为止开到最高的只有五层。 顶端的四层无人知道是什么模样,更无人去过。 踏入第一层,里面高昂的买买买声不断,到二层就相对安静许多。 “他在几层?” 领路的黑衣人恭敬回答,“四层。” 走到四层,风沧澜直接去了隐秘区。 透过屏风,只见在皇宫擦肩而过的高大女子坐在赌桌旁。 手里抱着一个婴童。 风沧澜瞳孔一缩,双手骤然握紧! 是留沧! 她胸口翻滚滔天怒意,一脚踏出去忽的克制住。 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 但是会找地方。 逃到商洛大陆任何一国,那一国都会迫于星云国的压力交出他。 而四方城,不受任何一国管辖独成一派,就算是其他国家的势力也伸不进这里。 算盘打的挺好,也打的挺妙。 可偏偏,惹错了人! 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自投。 把她引到这里,在这个不受任何国家管辖的地方,然后用孩子威胁她? “我来陪他玩玩。” “来四方赌楼,怎么能只干坐着。” “是。”黑衣人离开,风沧澜坐在屏风后面。 不一会儿,四方赌楼的人就向着“女子”走去,“公子,您要不玩两把?” “来赌楼,只干坐着多没意思?” 公子二字让女子脸色一僵,盯着他半晌,最后拒绝出声,“不堵。” 被拒绝,四方赌楼掌柜也不气馁,反而笑意盈盈,“公子,您都在四方赌楼许多天了。” “来赌楼不赌。” “那我们只能请你离开了。” 女子幽幽抬头,对上掌柜那笑面虎低眉出声,“怎么赌法。” “就赌,月夜国如何?”掌柜轻吟一笑。 女子陡然抬头,瞳孔放大,“你什么意思?” “凡是进四方城的,他的身份都会被查明,公子不必惊讶。” “是这样的。”掌柜面露微笑,娓娓道来,“我们大城主见你在四方赌楼静坐好几天,想跟你赌一把。” “大城主!?”女子下意识环视四周,满目惊愕,“那个四方城从未露面的大城主?!” 自四方城建立以来就以别具一格的风格在商洛大陆站稳脚跟,更是独树一帜。 所有人都知道四方城城主,却不知除了城主之外还有一个大城主。 这位大城主从未露面,甚至鲜少为人知道,神秘莫测。 常驻四方城管理的是城主,由大城主任命。 说是城主,不过是大城主找的临时管理,随时都能撤掉城主之位。 这样一位神秘强大的大城主,竟然在四方赌楼?还要同他赌月夜国!? “正是。”掌柜点头应声,“轩辕皇子的处境,我们大城主已经悉知。” “大城主想跟你赌一局,以月夜国为赌注。” “若是轩辕皇子赢了,可随意提一个条件。例如四方城替轩辕皇子度过月夜国的危机。” “这输了嘛……”他神秘一笑,“轩辕皇子就要接受输后的惩罚。” “轩辕皇子您看,这玩吗?” 高大女子沉默良久,最后一手摸着下颚,从脸上揭开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 面具摘下,露出了他原本的容貌。 烛光照亮了他的脸,格外清晰,赫然就是月夜国三皇子,轩辕沉!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三章欢迎来到四方城—— 冒着危险绑走留沧,轩辕沉本就是想以留沧为筹码威胁风沧澜。 如今有个机会摆在面前,被逼的疯魔的他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四方城自成立以来就标新立异,建立之初不少小国虎视眈眈,想趁着还没什么火候吞并。 结果都是有去无回。 自此以后,没有国敢小看四方城,更不敢攻打。 四方城,是一个充满传说神话的地方。 跟商洛大陆完全不同,格格不入。 另类而全新的存在。 无人知其真实实力,只知道攻打的国家最后都被他吞并了。 如今,只存在少量人脑海里的大城主横空出世。 轩辕沉心动了,“具体赌法?” 记住网址 “由轩辕皇子选择,想赌什么都行。”掌柜笑的恭敬而不谄媚,就像平常的对待客人般。 轩辕沉目光掠过赌桌上的东西,骰子、单双、大小、点数。 忽的,他疲态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既然是跟大城主玩,自然不能玩这些俗气的。” “君子之赌,唯有下棋。” “下棋?”掌柜脸上的笑容微顿,随后笑的越发亲厚温和,“那个……轩辕皇子要不要再想想?还是已经确定就下棋了?” 见掌柜劝解,轩辕沉脸上的笑容越发自信,斩钉截铁,“就下棋。” “好的。” 掌柜退下,很快就有人摆上白玉棋盘,黑白两棋摆在期盼上。 轩辕沉一手搂住孩子,一手抓棋子,“猜先。” 掌柜站在一侧,笑的温和,,“不必了,大城主让轩辕皇子执黑棋先行。” “这里是四方城,轩辕皇子来者是客,应礼让。” 听了掌柜的话,轩辕沉也没有推搡,把黑棋放在自己面前。 掌柜则是把白棋摆到另一边。 黑白棋已分,轩辕沉抬头寻找,最后看向掌柜,“你们大城主呢?” “大城主就在屏风后面,待此局下完方可出来。” 轩辕沉的目光随着掌柜的声音看向屏风,企图看到后面之人。 “轩辕皇子,请。” 清冷的声音无端的带着压抑的煞气,一开口就给人一种压抑感。 轩辕沉漆黑的瞳仁猛然一缩,不可置信抬头。 灼灼目光盯着那屏风,恨不得将其看穿。 女声? 四方城神秘莫测的大城主!竟然是一个女子? “轩辕皇子?” “轩辕皇子,该落子了。”掌柜小声提醒,轩辕沉被拉回思绪,敛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四方城的大城主,竟然是女子! 整个商洛大陆,何时出现过这般传奇女子!? 食指中指夹起黑子,落在棋盘一角,抬头看向屏风的方向。 风沧澜散漫的看在太师椅上,一手托腮,食指轻轻挑起。 远在白玉棋盘旁的棋罐,一颗白棋缓缓升起。 看到这一幕,轩辕翼凝目。 隔空取物! 做到此举,至少需要几十年的内力! 可听那声音,清冷悦耳,似山间清泉,更似雪山寒霜。 完全不像是几十岁的模样。 “哒!” 棋子稳稳落在棋盘上。 看到棋子落下的位置,轩辕沉眸色一暗,余光瞟向屏风之后。 金角银边草肚皮! 这四方城大城主一来就走天元,是不会下棋? 这个认知在心底升起,发自内心的狂喜,随之下棋落子的速度都变快了。 二人一来一往,白玉棋盘上已经被黑棋占了半壁江山。 越到后面,轩辕沉就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捏着棋子的手都在发颤,仿佛已经宣告他胜出了一般。 一炷香过去,白棋所剩无几,而黑棋已经有独霸天下的趋势。 轩辕沉微微抬眉,扫了一眼屏风的方向,犹豫是不是自己该放水一下。 如今胜负已分,若是让对面输的太难看。 到底是四方城的大城主,还是女子,万一觉着没有颜面下不来台。 心里想着,轩辕沉也逐渐开始放水。 不放还好,一放就被白棋撕开一个大口子。 本来是少量放水,结果却变成了决堤。 棋盘上原本黑棋独占天下,在一粒棋子放水的情况下,开始慢慢被白棋吞噬。 黑棋慢慢变少,白棋逐渐增多。 棋盘上的局势,也从一开始的白棋被包围变成了黑棋被包围。 那所剩无几的几颗白棋,明明看起来毫无章法可言,却在后面一粒粒白棋的落下,形成一张巨大的网。 她最后下的白棋,则是收网。 随着白棋的势如破竹,轩辕沉开始焦虑,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捏棋的手不停颤抖,不是刚开始的激动,而是心慌与恐惧。 随着棋盘上一张张网的收拢,轩辕沉明白了。 对面一开始并非不懂棋乱下,而是一开始就是在布局。 两人的对弈,完全就是老朽戏顽童。 而他,刚开始一丝一毫都没看出来,甚至还为大赢面而洋洋得意。 心慌了,思绪也乱了。 后面的棋不管怎么下,都被白棋包围吞噬。 棋盘上从一片黑变成一片白。 他捏着棋子战战兢兢,在棋盘上方转了一圈也未落子。 屏风后,风沧澜秋水眸中杀意慢慢凝聚,冷冽森寒的声音徐徐响起,“别急,慢慢来,还有时间。” “轩辕皇子可要想好再落子,你落下的每一步棋都决定着月夜国的命运。” 这番话让原本就心慌意乱的轩辕沉彻底乱了分寸,一手寻找落子位置,一手搂着婴童的颤抖不止。 抬手擦了擦额头冷汗,紧张的口干舌燥。 风沧澜端起旁边的茶盏轻饮一口,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懒洋洋的声音带着让人臣服的压力,“轩辕皇子想好了吗?” 他抿紧血色全无的唇,寻找翻盘的机会。 可无论落在哪里,都只有被吞噬的命运。 一开始就在织网,等着他往里钻,胜利的表象只是麻痹疑惑,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撕咬的无法动弹。 观棋见人品,四方城之手段狠!准!毒! 这盘棋,他败了。 这赌局,他输了。 棋子自指尖滑落,他无力认输,“本皇子输了。” “还以为轩辕皇子能再挺挺。”暗含煞气的声音响起,她幽幽起身迈着步子往屏风外走去。 葱指在屏风上轻轻划过,美眸噙笑,朱唇一启一合,“欢迎来到四方城——” 正文 第五百五十四章你是四方城大城主!? 轩辕沉压下心慌,抬头看去。 就连一个红裙裙角映入眼帘,视线上移纤瘦腰肢,婀娜身影。 “又见面了,轩辕沉。” 轰—— 轩辕沉瞳孔一颤,如遭雷击,僵硬原地。 将对面的惊愕尽收眼底,风沧澜歪头一笑,弑杀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 “你!” 轩辕沉步步后退,满目不可置信,“风沧澜!” “你!怎么在这里!” 轩辕沉阴狠的目光转向掌柜,“你骗我!” “轩辕皇子说笑了,四方赌楼一向以诚信为本,从不欺瞒客人。” 话毕,他在轩辕沉的注视下转身面向风沧澜深深鞠躬,“欢迎大城主莅临四方城。” 轰—— 轩辕沉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瞠目结舌看着四方赌楼的掌柜。 目光由他挪向风沧澜,“你……” “你是四方城的大城主!?” “不不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轩辕沉疯狂否定,对上风沧澜那双寒气蔓延的瞳仁背脊一僵。 一手立马掐住怀里的婴儿,“你别过来!” “愿赌服输,你输了。” “输了要接受惩罚哦~”幽幽的声音绵长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轩辕沉血液倒流,四肢冰凉。 只感觉一阵风拂过,四周就没有风沧澜的身影。 四处张扬,惶惶不安。 幽凉的声音却自耳后响起,“轩辕皇子是在找我吗?” 轩辕沉背脊一僵,后背森森发凉。 瞳仁微转,僵硬扭头。 就见风沧澜站在她的身后笑靥如花,他吓的连连后退死死掐着襁褓里的软乎乎的孩子,“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求人的态度,可不是这样哦。”风沧澜摇了摇手指,眼底的杀意越发明显。 “你别过来!”轩辕沉嘶声低吼,掐着孩子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只要你不跟月夜国为敌,劝星云国不与月夜国为敌,我不会伤他!” “伤?”她柳叶眉轻挑,“你能伤到?” “什么……” 轩辕沉垂首,怀里的婴童不知何时成了软枕。 他面色惨白,将怀里的软枕猛的从四楼扔下去。 风沧澜眸色一凝,从四楼跳下去。 一身红裙因为极速下坠而翻飞,犹如折翼的红蝴蝶坠落。 下面的百姓惊吼,“啊——” 刺耳的尖叫声响彻云霄,风沧澜调动内力加速下坠,在襁褓落地的一刹那将其牢牢拥入怀中。 再由下往上飞,犹如涅槃凤凰浴火重生,直冲云霄。 脚尖离于四方赌楼顶端,下面只能看到一个红裙猎猎的身影。 风沧澜心脏怦怦乱跳,即便是孩子已经在怀里,依旧是心有余悸。 “风沧澜!你诈我!” 轩辕沉愤怒嘶吼。 风沧澜颤抖的手轻抚留沧肉乎乎的脸颊,紧张过度说不出一个字。 孩子从四楼抛出的一刹那,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差一点…… 差一点孩子就落地了,若是晚半拍,若是没接到,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留沧躺在血泊中,永远都不能再睁眼,永远都不会对她笑。 不敢继续往下想,现在全身都是冰冷的。 “诈你?”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凤栖宫内,那幕后之人留下了幻香,让她出现幻觉。 她不过是依样画葫芦。 搂紧手中留沧,风沧澜睥睨而下,“整顿兵马,攻打月夜国!” 清冽的声音由高空传下,附带着内力的声音飘散开来。 街上人纷纷驻足向着声音的源头望去,所有在做事之人,纷纷放下手里的一切跑到街上。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每一人都是满脸雾水。 一个带着无脸面具的黑衣人混在人群中,仰头看着九层之上,那傲然挺立在天地间的红衣女子。 捏紧的双手缓缓松开,面具下缩紧的瞳仁也缓缓松懈。 一个身批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黑暗中,因为风沧澜的那句话微微抬头。 分明的下颚暴露在外,以及微翘的唇。 收起视线离开,刚转身后面就出现一个人阻拦了去路。 看着带着无脸面具的人,他重金属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很快,很快我们的目的就能达成了。” “是你。”冰冷的声音冻的人发颤,斗篷人微愣,随后低声颤笑,“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他呢。” “难得有进展,还想找人分享喜悦。” “看来是不能了。” 斗篷人径直走去,跟无脸面具男子擦肩而过。 面具男声音凉凉,“手别伸太长,碰到不该碰的可不太好。” 斗篷人离开的步伐微顿,微微侧头,重金属音底底响起,“放心,本座不会动风沧澜。” “但是,他可不一定。” “你可要,管好。” 留下这番话,斗篷人消失在人群中。 无脸面具男背脊一僵,缓缓抬头望向那高处的人影。 四方城内所有人都聚集在街上,千万双眼睛落在最高之处,议论纷纷,“这人是谁啊?” “不知道,好像是个姑娘。” “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听到声音刚出来。” 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都不明白是个什么情况。 四方赌楼内,轩辕沉跌跌撞撞跑出来,停在大街上混在人群中,目光如炬盯着那抹艳红的身影,“你阴险狡诈!” “本皇子不会善罢甘休!不会的!” 轩辕沉的嘶吼声响彻云霄,风沧澜俯视而下的秋水眸煞气四溢,一股骇人的气场散开。 让周遭的人无意识弯曲背脊,为威压臣服。 “不会善罢甘休?” 她睥睨而下,似在看蝼蚁尘埃,“凭你在这里叫嚣两句?” 轩辕沉叫喊的声音哽住,深深的无力传来。 风沧澜不只是云朝,还是星云国皇后,是清字商号二小姐。 竟然还是四方城大城主! 别说是现在的他,就算是盛极一时也无法跟她任何一个身份对垒! 街上的人越聚越多,水泄不通。 满是议论跟吵闹声。 “城主来了——” “快让开!” 一阵响亮的声音响起,街上的人不约而同往两边散开。 骏马在夹道中疾驰而来,停在四方赌楼门外。 马上城主翻身而下,一派儒雅的他躬身垂首,态度尽显恭敬,“大城主!” 正文 第五百五十五章月夜国的天下我要百分之百 轰—— 一句话引全场哗然,引爆全场! 刚才还在猜测女子是谁的一众人,皆是满目震惊。 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大……大城主!?” 不明所以的众人满脸茫然。 关于四方城大城主一事,知道的都是各国顶层。 更何况,大城主一事一直都只是谣传,从未有人真正见过这位大城主。 人海中,一位锦衣华服的富贵公子疑惊喊出声,“还真有大城主!?” “以前有谣言说,四方城除了城主以外,还有一位神秘至极的大城主!” “传闻历任城主都由大城主任命。” “一直以为是胡编乱造,竟然是真的吗?!” 一席话惊的满街人都是呆愣,迟迟未能回神。 目光落在毕恭毕敬的城主身上,回想他的称呼,基本可以已经确定。 这位大城主一事的确为真! 城主都亲自现身迎接! 众人齐刷刷抬头,仰视九层高塔之上,那红裙猎猎之人。 即便是城主亲自出来认证,他们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突然冒出来一位闻所未闻的大城主! 竟然还是一个女子!? “恭迎大城主,莅临四方城。”儒雅中年男子双手拱起,声音清朗。 这一瞬,全场静谧。 无数炙热的目光仰望那逆光挺立顶端的人。 刺眼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度上一层光晕。 犹如从天而来的太阳女神,睥睨众生叫人不敢逼视。 风吹的青丝翻飞,秋水眸中戾气翻滚,寒气四溢。 只一个身影站在那里,就叫人忍不住躬身臣服。 四方城百姓心潮澎湃,因为突然现身的大城主而振奋不已! 在城主之后,一个高昂的声音无比激动,“恭迎大城主,莅临四方城!” 清朗的声音掷地有声,咬词清晰。 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引无数人跟随,“恭迎大城主,莅临四方城!” 万人同呼,齐声震天! 响亮的声音直冲云霄,久久无法散去。 让人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四方城能有今日的地位,与这位大城主息息相关。 能在虎狼云集的商洛大陆,以一城之位独立。 以独特风格独树一帜,让四方城成为商洛大陆最别致的风景。 没有大城主就没有他们今日的安逸生活,或许早就在建立之初被他国吞并。 四方城的百姓各个是心存感激,为拥有这样一位神秘而强大的大城主,而激动! 千万人躬身垂首,皆是恭敬又难抑制之色。 在这里没有王权制度,不用向任何人弯曲膝盖! 在这里,只需要跪天跪地跪父母! 在这里,不管再外什么身份,通通一视同仁! 刚才还爆发热议的大街,此时此刻万籁俱静。 场面震撼! 轩辕沉环视四周无数地下的头颅,一颗心沉入冰底。 慌乱跟恐惧交织在心间滋生。 风沧澜搂紧怀中留沧,从九层高塔上直冲而下。 犹如盘旋的雄鹰极速坠下,在落地的一瞬降速。 脚尖缓缓落地,身姿轻盈。 茫茫人海中,一双幽暗瞳仁注视着这边。 盯着那红裙鲜艳的身影,狐狸眼里眸光闪烁,“真是好一个惊喜。” 旁边女子双手陡然缩紧,看向那受所有人敬仰的身影。 风沧澜! 她竟然还是四方城的大城主! 幸好是现在,若是放在以前……殿下一定会不择手段! “免。”低沉的声音清冷果决。 所有人这才抬头,却也不敢窥视前面的容颜。 只听那清冷的声音再响起,“三日之内,集结兵马。” 她一手搂着孩子,一手摊开又缓缓握紧,“月夜国的天下,我四方城要百分之百!” 轰—— 轩辕沉苍白的脸越发苍白,身体摇晃面色逐渐狰狞,“风沧澜!” “你非要逼死月夜国吗?!” 风沧澜缓缓侧头,柳叶眉下那双秋水眸充满了锋利跟寒芒,“我逼死月夜国?” “究竟是谁先动的手?” 轩辕翼扰乱封后大典掳走她,她还未追究此事,轩辕沉旧招重使绑走留沧! 是真当她风沧澜,是拔了牙的老虎成了猫? 是月夜国,一次又一次的挑衅! 再三挑战她的底线! 轩辕沉声音哽住,这件事的确是轩辕翼先动的手,但!那只是轩辕翼的各人行为! 二人对话让一众人由困惑到震惊,最后是表情崩裂不敢相信。 “我……我刚才好像听到,他喊大城主风沧澜?” “我是不是幻听了?” “我……好像也听到了。” 风沧澜是谁,整个商洛大陆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是星云国的皇后,是清字商号二小姐,如今…… 竟然还是四方城大城主!? 再无数人裂开的情绪中,风沧澜横眉一瞥,煞气四溢,“愿赌服输。” “月夜国我要百分之百,你的性命我也要。” 她单手一抬,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卡擦”的一声。 轩辕沉那双充斥着狰狞的眸子,神采逐渐消失,变成一片空寡。 “啪!” 轩辕沉的身体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气。 四周的人只感觉心尖发颤,一股寒意从脚底蹿起。 隔空杀人…… 连碰都没碰到,明明只掐了一把空气,人……就死了!? “把轩辕沉的尸体送到月夜国。” “要么七天内开城门投降,要么七天后战败投降。”风沧澜冰冷的声音蔓延,儒雅城主应声点头,“是。” 风沧澜搂着留沧进入四方赌楼,直奔最高层走去。 大街上,留下一群迟迟没回过神的人。 今日的爆炸信息量太多,完全消化不来。 所有人聚集街上造成堵塞,无法正常运作。 城主派守卫驱散看热闹的人。 紧密的人群才得到疏散,所有人离开,只剩下稀稀拉拉的行人。 马车就显的格外明显。 苍白的指尖放下车帘,君时瑜灰白色的薄唇微动,“吩咐下去,发兵月夜国。” 坐在对面的湘绫瞳孔微缩,袖口下的双手缓缓握紧,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是。” 马车缓缓行驶,风吹的车帘微微浮起露出一丝缝隙。 湘绫无一瞥,透过吹起的一角注视到外面一晃而过的身影。 她瞳色微变,立马撩开车帘,外面人来人往,唯独不见刚才的黑影。 是他——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六章不知皇上可否记得,秦冕,秦家 她闯入凤栖宫杀风沧澜时,除了师叔以外另一股力量。 此人能力在她之上,盲猜能与师叔、师傅比肩。 有这样实力的人,怎么会籍籍无名。 但……能跟师傅,师叔比肩的人,的确是从未听说过。 可以肯定,这人绝对跟她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也是……同师叔,有一样的目的吗? “想什么想的如此入神。” 幽凉的声音入耳,湘绫瞬间被拉回思绪,心不在焉的摇头,“没什么。” “是吗?”君时瑜狐狸眼噙笑,灰白色的薄唇微翘散发着阴邪。 湘绫背脊一凉,改口道,“只是没想到,风沧澜竟然是四方城的大城主。” “比较震惊。” 记住网址 “殿下,风沧澜不仅在谋士皆颇有威望,又是清字商号二小姐,如今又爆出来一个四方城大城主。” “她可能会对月夜国造成危险啊。” “风沧澜发兵月夜国,三国平衡局势已经打乱。若她真的胜了,那就只剩下星云、天阳两国。” “星云国一旦吞并月夜国,实力远超我们,最后一定会给予天阳国。” “哦?”君时瑜搂住湘绫的腰往怀里一带,“湘绫有何想法?” “殿下,不如咱们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风沧澜不是要攻打月夜国吗?那咱们绕后拿下四方城。” “一旦有了四方城在手,跟星云国也能较量一二。” “就算殿下将来要一统天下,也不是没可能。”她依偎在君时瑜怀里,乖顺的像只小白兔,不见平日的阴狠毒辣。 “的确不错。”君时瑜赞赏的声音响起,没有血色的手指挑起湘绫的下颚,“湘绫可真是本殿的智慧囊。” “本殿该怎么奖励你呢?” 他挑着的手转而轻捏湘绫精巧的下巴,俯身垂首。 湘绫睫毛轻颤,呼吸不自觉的急促了起来。在那双狐狸眼的注视下缓缓合眼。 君时瑜瞳仁噙笑,灰白色的薄唇自唇边划过停在湘绫耳畔,凉薄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这是第二次了。” 紧闭的杏眸陡然睁眼,怔怔盯着近在咫尺的人。 君时瑜病态苍白的脸上荡开一层笑,眉骨下方那颗红痣牵动妖冶至极。 他搂着腰肢的手猛然一推,“啪”的一声,湘绫摔到马车一角。 君时瑜双手搁在膝盖上,俯身平视,“你第二次,认错了人。” “容……容瑾殿下!”湘绫磕磕绊绊开口,不是疑问也不是试探而是肯定。 容瑾挺起背脊坐直,蔑视而下,“桑大人连心爱之人都分辨不出来。” “不是……”她摇头辩解,“在湘绫心中,时瑜殿下跟容瑾殿下都是一人。” 本来就是一人! 容瑾是失去记忆的君时瑜! 君时瑜爱她!容瑾也合该喜欢她! 都怪风沧澜!没有她的横插一脚,哪里会有今天的事。 君时瑜就是容瑾,容瑾就是君时瑜! 他们,都是她的! “哈哈哈!”君时瑜突然放声大笑,阴郁的让人头皮炸裂。 “君时瑜千般反驳我不是他,对我厌恶至极。” “没想到他的心上人,却说出我们是一个人这种话。” “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湘绫抬头直视。 所以!容瑾也该是她的! 而不是满心满眼,都是风沧澜! 最近,君时瑜主导的时间大大减低了,这样下去极有可能慢慢变弱消失。 甚至被容瑾的人格压制吞并! 君时瑜一直的执念就是找人,如今找到了愿望成真执念消失,遇上容瑾这个强悍的人格。 极有可能被永久压制或者吞噬! 不行!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话,还是留给君时瑜说吧。”他轻笑一声,眼底的笑意骤然一变,狰狞而森然。 湘绫瞳色一变,完全没想到是这个走向。 君时瑜幽暗的狐狸眼闪烁着狂色,双手死死捏着湘绫的手腕,“你说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 “你说本殿跟那个废物是一个人?”他低吼摇晃着湘绫。 被摇的头晕眼花的她赶紧出声,却被掐住的下颚无法言语。 “你竟然说本殿跟那个废物是一个人!?” “湘绫,你是不是也喜欢容瑾?” “你不能!你不可以!”他压抑狂吼,“你只能喜欢我,不能喜欢那个废物!” “他不是本殿!” 被掐的脸疼的湘绫杏眼闪烁着泪花,君时瑜没有因此而心软松手,“说,你只喜欢我!” “唔……” 见她无法出声,君时瑜这才松开捏着下颚的手。 湘绫脸上被掐的红痕明显,瘫坐在地上,忍住眼里的泪水,望着君时瑜,“湘绫只喜欢殿下。” “喜欢哪个殿下?” 注意到君时瑜眼底闪过的狠色,她颤颤开口,“喜欢时瑜殿下。” “谁喜欢,重新说。” 她泪意盈盈按着君时瑜的要求重复完善,“湘绫只喜欢时瑜殿下。” 听到想听的,君时瑜狭长的狐狸眼突然温柔无比,病态惨白的手落在匍匐跟前之人的头顶上。 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像是在逗弄爱宠,“这才乖。” 他搂着湘绫,将人抱入怀中,不顾对方意愿撬开贝齿疯狂索取。 前一秒还被掐的泪花闪烁,下一瞬就勾着君时瑜的脖子打的火热。 马车使出四方城,向着天阳国的方向行驶。 夏夜,蝉鸣蛙声一片。 一天不到的时间,风沧澜是四方城大城主这一消息在商洛大陆炸开。 同一时间,风沧澜杀了轩辕沉丢到城楼外,放话七日内不投降,七日后就铁蹄踏破城楼。 两大爆炸性消息,直接成了所有人的花卉中心。 月夜国人心惶惶,朝堂上大臣们也是愁眉不展,纷纷劝降。 “皇上,如今的风沧澜根本不是月夜国能惹得起的。” “是啊,皇上咱们开城门投降吧。” “风沧澜好歹是云朝的时候在月夜国待过,多多少少有感情不至于太绝情。” 满朝大臣都在劝降,皇帝坐在龙椅上焦头烂额,相较于三国联谊那会儿苍老了几十岁不止。 “降!降!除了说降你们还能说出个什么办法吗?” “朕养着你们这些废物,能干什么!” 皇帝震怒,朝臣们不敢再说话。 文官之首,夏痕走到大殿中央,“微臣有一事禀报。” 皇帝揉了揉眉心满脸疲惫不堪,“说。” “不知皇上可否记得,秦冕,秦家。”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七章风沧澜这个灾星啊! “秦冕?” “那个文坛天才?”皇帝放下揉着眉心的手,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对。”夏痕躬身禀报,“微臣无意间听到,秦冕的弟弟,秦淮维护风沧澜时称其为表姐。” “表……”皇帝烦躁开口,刚说出一个字猛然抬眉,浑浊的双目露出精光,“秦淮称呼风沧澜为表姐?” “是。” “后微臣觉着怪异,就查探了一下。”他抬头望向龙椅上的皇帝,“风沧澜的母亲,名为秦玉,是跟着风疆私奔在一起。” “而,秦家有一位二小姐,也叫秦玉,突然失踪。” “那位二小姐若诞女,秦淮应当称表姐。” 字字句句,条理清晰。 意思昭然若揭。 星云国将军,风疆的夫人秦玉跟月夜国秦家的秦玉是同一人。 也就是说秦家是风沧澜母亲的娘家! 这一消息让死气沉沉的大殿瞬间有了活气,皇帝放声大笑,仿佛绝境求生,“真是老天开眼!” “老天开眼啊!” “风沧澜外祖母在月夜国,只要拿捏住秦家,那风沧澜还不是任由摆布!” “立刻备马车,带着秦家一家老小去边境!” “朕这次要亲自会会风沧澜!” 皇帝朗声大笑,人群中一个大臣垂首没有丝毫存在感。 一下朝就立马赶去了秦府。 自清字商家撤离后,秦府就开始没落,从一方大族变成了普通商家,但也是温馨安逸。 大臣环视四周,确认无人才敲门,“哐哐哐!” 门被打开,大臣径直奔向某个方向明显是经常走动。 走到正厅,就见秦冕、秦渊以及秦老夫人一家全部都在厅堂。 “秦冕!你们还在这里,还不快赶紧跑!” 秦冕闻色微变,起身走去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其他人也纷纷投来目光。 大臣急的脸白,“还出什么事了!出大事了。” “赶紧跑吧!” “到底出什么事了?”秦冕面色逐渐严肃,秦渊见事情不对也跟了出去。 秦老太太杵着拐杖也跟着过去,“是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们遇上大麻烦了。” “一会儿官兵估计就到了,你们赶紧首收拾点值钱的东西跑吧。” “文兄,可否告知详情?”秦冕皱眉,隐约可见急色。 大臣哎呀一声,“皇上知道了你们是风沧澜的外祖家,想用你们为筹码要挟风沧澜。” 老太太一个不稳后退几步,秦夫人跟秦老爷赶紧将其扶住。 秦老太太气的上气不接下气,“风沧澜这个灾星!” “灾星啊!没给秦家带来一点好处!坏事倒是全落在我们头上了!” “天哪!这个灾星是专门来害我们秦家的吧!” 秦老太太声嘶力竭的哀嚎,哭的昏天黑地。 秦冕跟秦渊两个做主的人对视一眼。 关于风沧澜的事他们一直有关注,也知道什么情况。 没想到,皇帝竟然下作到用秦家来要挟。 “秦淮秦照,赶紧收拾点值钱的东西,我们赶紧走。”秦冕果断吩咐,慌乱中井井有条。 “我去收拾能带走的。”秦渊转身跟着离开,整个秦府忙碌了起来。 老太太被抚到上座哭的老泪纵横,“这个灾星啊!” “她娘跟着别人私奔坏了秦家的名声也就罢了,她竟然还克的我们秦家逃难。” “当了摄政王妃,也不帮衬帮衬!尽克我们!” 收拾细软回来的秦淮刚好听到这句话,顿时愤愤不平,“祖母,难道忘记了秦家快倒闭时,是清字商号跟我们合作才起死回生的。” “表姐是清字商号的二小姐,你说她怎么没帮衬?” “不然就我们秦家这么小的盘子,哪里搭的上清字商号?” 被戳穿,老太太哭泣的声音小了些,随后越发的变本加厉,“她娘私奔坏了秦家名声,补偿一点是应该的。” “更何况,后面清字商家撤了!” “她竟然是清字商号二小姐,为什么不让清字商号跟我们秦家继续合作!?” “否则我们秦家怎么会沦落清贫至此!” “这不是该问外祖母你吗?”秦淮小小的眼睛大大的愤怒,“我当时跑去求表姐救大哥,祖母你不由分说就打表姐。” “你没有不问是非就打,表姐夫就不会拉着你。” “你不乱嚎,爹娘就不会以为你被欺负了去打表姐夫。” “表姐就不会生气,撤走清字商号!” 秦淮十几岁的孩子只觉着自家表姐憋屈,明明什么都没做错被误解被骂。 想到什么说什么,跟机关枪的突突往外冒,完全不考虑祖母要不要面子的问题。 秦老太太被秦淮这一句接一句的话说的脸红耳赤,最后“啪”的一声怒拍桌面,怒火转向秦夫人,“看看你教养的什么儿子!” “竟然这般跟祖母说话!成何体统!” 见母亲被凶,秦淮少年心性上来挡在秦夫人跟前,“祖母看我不舒服说我就是,跟我娘发什么火?” “况且!我怎么说话了?我说的是实话!” “你!”秦老太太指着秦淮气的往后道,秦老爷跟秦夫人赶紧过去扶着,“娘!”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秦夫人看着哀嚎的母亲转头对旁边的秦淮道,“淮儿,快道歉,这是你祖母!” “娘!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混账!”秦老爷松开老太太,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格外响亮,秦淮目瞪口呆捂着脸上的火辣辣,看着掌掴的人。 “道歉!看把你祖母气成什么样了!” “我不!我没错!”秦淮捂着脸嘶吼,“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错!” 他嚎啕几声,捂着被掌红的脸擦泪跑出。 “淮儿!”秦夫人大声一唤准备追出去,就被秦老爷止住,“不许去追,小小年纪不尊重长辈,长大了还得了。” 秦夫人看了一眼夫君,最后缩回了追出去的脚。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温馨的家变得气氛怪异了。 大概就是,清字商号撤离后,秦家衰败越来越小。 秦冕给秦渊递了一个眼神,“现在非常时期,把秦淮找回来。” “好。” 秦渊转身直奔大门,刚他出一只脚就听到整齐有力的脚步声——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八章我对你而言是不是可有可无? 一队兵马慢跑而来,停在秦府门口,阻拦了秦渊的去路。 “把秦家所有人都带走!” 听到动静的老太太出来就听到这句话,你口气没上来,倒在秦老爷怀里,“天杀的灾星啊!” “不害死我们秦家,不罢休啊!” 秦家人在老太太哀嚎中被士兵带走,秦冕、秦渊一众秦家老小全部被带走。 置气跑出去又中途折返回来的秦渊,刚到门外就看到这一幕。 立马缩身躲在墙角双手捂嘴,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声音。 含泪的双眼,眼睁睁看着全家人被士兵带走。 秦家人被带走秦府贴了封条,秦淮跌跌撞撞逃离此处。 关于秦家的消息,风沧澜是在第二天收到的。 明白月夜皇次举用意,风沧澜忍不住轻笑,“是什么让他有我会被威胁的错觉?” “是不是吖,小留沧。” “娘亲,怎么会被轻易威胁呢?”她指尖挠了挠留沧圆嘟嘟的脸蛋儿。 留沧似乎是怕痒痒,被这一挠“咯咯”笑不停,挥舞着两只短又肉乎乎的小手手,萌化了风沧澜的心。 逗弄了一会儿,小留沧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是要睡了,风沧澜也就没闹腾,盖好被褥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看这情况,得跟月夜打一场才行。” “下去准备吧。” “是。”城主离开,风沧澜走到水盆前尽手,捏着手帕慢条斯理擦拭水渍。 七天倒计时,还剩四天。 她等着。 擦干水渍,风沧澜重回摇床旁,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似乎是因为盖太多热到了,脸蛋儿红扑扑的,又软又嫩让人忍不住上手。 风沧澜没忍住摸了一把红扑扑的脸颊,小家伙不高兴的皱了皱眉,甚至还噘嘴一副要哭的模样。 她赶紧收回手,小家伙噘嘴砸吧了一下,又香香的睡了起来。 看到无忧无虑不知道危险的小团子,风沧澜趴在摇床旁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子,“有危险也不知道哭一下。” “笨死了,一点不像我。” “那就是像你爹……”说到此处,风沧澜的声音戛然而止。 宗正昱! 她封了宗正昱睡穴,这几日一直照顾就留沧检查身体,完全忘了宗正昱这回事! “宗正昱醒来没?”若是醒来了,应该寻来了。 只是封了睡穴,不至于睡了整整三天吧? 没得到回应,风沧澜转身回首,“我问你……” 还未说出的话堵在嗓子眼,看到身后站着的人,风沧澜的声音瞬间停住。 “昱昱……你,来啦。”她的声音弱弱的,听着有些心虚。 宗正昱眸色深沉,静静盯着她。 二人对视,目光交织。 风沧澜被他的眼神盯的心骇,挪着小碎步过去,“昱昱~?” 之前担忧留沧的情况,昱昱非要让她歇息一会儿,那时候哪能休息。 她满脑子都是留沧,万一分,小家伙就多一分危险。 宗正昱像强制让她歇息,结果她留了后手。 好像是生气了? “昱昱?”她捏着宗正昱袖口轻轻扯了扯,歪头看向他,“你说句话,理理我好嘛!” “昱昱~” 不管怎么撒娇示弱,宗正昱都没有回应的迹象。 风沧澜循序渐进,指尖勾着宗正昱指尖轻轻摇晃,余光看他依旧没有反应,最后踮脚在他下颚处亲了一下。 陈恳道歉,“当时我也是担心留沧嘛,他一个小孩子,多在别人手里就多一分危险。” “风沧澜。” 低沉的声音干涩的厉害,风沧澜讨好撒娇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寸寸苍白。 眼波微转怔怔看着宗正昱。 刚才,昱昱叫她风沧澜? 不是叫澜儿,是连名带姓喊的。 通常他这样说话,就是非常生气了。 “我对你而言是不是可有可无?”他暗哑的声音生涩轻颤,“在你心里,徽羽比我重要。宫商比我重要,留沧比我重要。” “所有人都重要,就是我不重要是不是?” 他凤眸灼灼注视着风沧澜,狭长的瑞凤眼眼梢发红,轻颤的嗓音是在克制情绪。 “不……” 刚说出一个字,宗正昱的声音再响起,“在你心里,我是不是随时可抛弃?” “嫌弃我碍事,直接就封睡穴!” 他沙哑的声音声声质问。 风沧澜被他看的后退半步,“那……还是你想先敲晕我的。”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小了些,“我才封穴的。” “你几日未合眼,我让你休息你不听!” “我怎么听!”听到对面的逼问、质问,风沧澜抬眸反驳,“留沧失踪多久了,你让我休息一下?” “怎么休息?孩子还没找到!” “你以为我不累吗?你以为我不想休息吗?” “我想!非常想!” “可是孩子还没找到啊,怎么休息?” “我不想找到留沧的时候,看到的是冷冰冰的尸体!” 说到激动之处,风沧澜哽咽沙哑,“你知不知道,看到留沧失踪。” “迟迟没有消息,我多着急!多担心!” “我都在想!那些人明明是针对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宁可!那些人绑走的人是我!” 憋屈在心里的话吼了出来,她双眸红红,“现在离开质问我为什么封穴。” “你说为什么?” “因为我不要找到能说会笑的留沧,我不要冷冰冰的尸体!” “算了。”她收回看着宗正昱的目光,“你本来就对留沧没什么感情,我也不指望你能体会我的心情。” “留沧的到来,本来就是因为一场意外。” “甚至你从一开始都没打算留下他,他在你这里从不被期待,到不被重视。” “所以失踪了也无所谓。”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转身折返,刚走一步就被拽住手臂,“不是的。” “你担心,我也担心。留沧是我们的孩子。” “但是,比起留沧,我更担心你。” “如果有一天,留沧跟澜儿你要二选其一,我会毫不犹豫选择你。” “一切对澜儿有威胁危害的,我都会毫不犹豫清理。” “哪怕,那个人是留沧!” 磁性的声音从耳后响起,风沧澜瞳孔一颤,回首盯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你疯了吧?” 正文 第五百五十九章我自幼流浪,哪里来的外祖母? “我没有。” 在这里,澜儿重过一切,重过留沧,重过星云国,甚至重过他自己的性命。 他无法忍受,澜儿因为其他事,对自己不负责。 看着他一脸严谨认真,风沧澜只感觉呼吸沉闷。 一直知道宗正昱的爱很偏执,很疯狂,她也在慢慢的适应慢慢调整。 直至今天,她发现她还是小瞧了宗正昱对她的那份感情。 太压抑,太沉重。 让人浑身不适,生理性想要逃避。 察觉到风沧澜的退缩,宗正昱瞳色微滞,敛起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偏执。 “我……我可能表达不是很明确,我的意思是,澜儿你在我这里重要过一切。” “让你歇息,是担心身体承受不住。” 记住网址 说到此处,他微红的眼梢似乎有些水润,“澜儿,你救回留沧就完全把我忘了。” “现在才想起来,我就是有些生气,胡言乱语表达不清晰。” 这件事上自己理亏,宗正昱如今又是弱者控诉姿态,风沧澜刚生出的抵抗心态退了下去,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抠,“这件事我的确是处理不当。” “但当时我也是气过头给忘了。” “没事。”他上前一步,将风沧澜拥入怀中,双手不断缩紧恨不得将其揉入骨离合二为一。 “你抱太紧了。” 宗正昱不断缩紧的手陡然松开,黑沉的瞳仁也恢复了些清醒,“留沧还好吗?” “嗯,没什么大碍。” “轩辕沉应该是想绑了留沧威胁我,所以就没敢虐待孩子。” “绑了又如何,我就算答应了又不是不能反悔。”那位指点江山的幕后之人,到底想干什么。 弄的她越来越迷惑了。 “没事就好。”他松开风沧澜,牵着手紧紧扣住,“下次不许把我忘了。” “一定。”她眨巴着眼睛,一扫之前阴霾情绪。 四方赌楼九层顶端 风沧澜趴在摇床旁,观察睡的贼香的小家伙,宗正昱则是坐在旁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留沧越长越像你了。” “也像澜儿。” 两人静静待在一起,风沧澜不厌其烦的看着留沧。 宗正昱坐在后面双眸漆黑摄人。 澜儿的羽翼太丰满,随时都能扑翅飞走,让他忍不住想折断。 这样才能留在身边。 可是不行,澜儿会生气的。 要怎么样才能让澜儿,心里眼里身边只有他呢? 宗正昱靠近两步,一手搂着腰一手抱着大腿。 突然失衡风沧澜受惊一叫,赶紧压低声音,“你干什么?” “留沧睡着了,你这样会影响他睡觉。” 宗正昱说着就往旁边的床榻走,将人小心放上去,“天色已晚,早些睡吧。” 话毕,转身放下窗幔。 九层之上,皎洁月光穿过床扉洒在屋内。 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舆论的热度也到达了一个高潮。 有说月夜国先企图绑架风沧澜,后又绑走小殿下,这是罪有应得。 也有人说,轩辕翼跟轩辕沉犯错,不应该牵连月夜国。 双方各执一词,争吵的不可开交。 今日是第七日 风沧澜跟宗正昱如约来到跟月夜国的交界之处。 对面城楼,月夜皇帝居高临下,“风沧澜!你身为一国之后,没有慈悲善良的心,公然挑起战火,是天下的罪人!” 风沧澜轻嗤一笑,“慈悲善良的心?” “月夜皇你是在跟我讨论佛经吗?” “我是一国之后,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慈悲善良的心都出来了。” 风沧澜勒住缰绳,虽然身处下方,其实却丝毫不输。 “月夜皇想好开城门投降?还是说让我四方城的铁蹄踏破你月夜国的城门?” “狂妄!”月夜皇怒斥一声。 风沧澜抬头,眸中寒气四溢,“月夜国是我一手扶起来的,就算是毁也只能毁在我的手里。” “初生牛犊!” 月夜皇挥手,后面的将领把几个束缚捆绑的人推到城楼之上,“风沧澜,你可认识他们。” 秦老太太、秦冕、秦渊,秦家整整一家都在被押了出来。 每人嘴里都塞着布条,月夜皇扯开秦冕嘴里的布条,“大才子,同你表妹说说,让他救救你。” 秦冕下颚紧绷,眺望而下,视线落在骏马之上的风沧澜。 “说!” “让你说话!” 秦冕不开口,皇帝满是皱纹的脸上狰狞而阴狠。 从将领手中拿过抽马的鞭子,用力摔在秦冕背上。 破风声响起,长鞭落下,皮开肉绽。 秦冕咬牙闷哼,全程没喊一个疼,更没有同风沧澜求救。 秦夫人看到自家儿子被打的皮开肉绽,泪流满面,挣扎着想上去阻拦却被狠狠摁住肩膀无法动弹。 上面的血腥暴力,没有对城楼下的风沧澜有丝毫影响。 她百无聊赖的扭了扭手腕,看着秦冕背打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本来跟秦家人就没什么感情,就算有层血缘关系,那也是原本的风沧澜而非她。 加之监牢一事记忆深刻。 秦家一家人,她没有着手报复已经是仁至义尽。 秦冕脸色苍白,整个人被打的皮开肉绽浑身是血。 “唔!” “唔!” 秦老太太疯狂挣扎,月夜皇眼神暗示,将军把老太太嘴里的布条拿开。 “啊——” “造孽啊!”老太太哭天嚎地,月夜皇眉头一皱,闪过一丝烦躁。 “老太太,你是风沧澜的外祖母吧?” “来,跟风沧澜求救,她什么时候开口。”月夜皇指着秦冕,“他什么时候就不用挨打了。” 老太太哭嚎的厉害,看着城楼下的人立马端出一家长辈的模样,“风沧澜!你表哥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快让他们住手!” “快点让他们停手!” 命令,呵斥的声音传入风沧澜耳中,她双手枕在脑袋后面懒洋洋开口,“你是谁啊?” 秦老太太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抹黑,众目睽睽下风沧澜竟然说出这种话,让她瞬间觉着颜面全无。 声音就越发严厉起来,“我是你外祖母!” “外祖母?”她展颜一笑,“我自小流浪长大,后被画书清收养,哪里来哦外祖母?” “怎么以前没听过?” 她说的委婉,意思确是很明显。 以前在哪去了,现在来攀关系,她不承认! 秦老太太也听出了话里哦弦外之音,瞬间觉着一家长辈的面子被拂,声音越发尖锐,“你这灾星!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这样!” 正文 第五百六十章传我令!降者不杀! “赶紧让他们停手!” “当了皇后也不知道帮衬帮衬,竟然还给家里添乱,你有什么用。” 秦老太太丑陋的嘴脸暴露,嘴里骂骂咧咧数落风沧澜各种不适。 不帮衬秦家生意,不往秦家搬运金钱。 挨打的秦冕都听不下去了,“祖母,别说了!” “不说,为什么不说!” “还不快点让他们停手,你想看着你表哥被打死吗?” 秦老太太满脸凶相,没了最开始的慈祥,眸中全是怨怼。 犹豫秦府衰败而日日叹息,消瘦了许多颧骨突出,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 上面的训斥声一句接着一句,风沧澜挺立于马背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完全把秦老太太的话当成是放屁。 旁边宗正昱听着上面的声音,捏着缰绳的手不断缩紧,眼色森然,瞳仁之中寒芒翻滚。 城墙上,秦老太太说的口干舌燥,风沧澜打开马鞍旁的带子拿出一个青果,悠哉悠哉的啃着。 秦老太太被她这模样气的七窍生烟。 月夜皇见风沧澜没有反应,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抢过鞭打秦冕的马鞭抽向秦老太太。 “啪!” 一鞭落下,老太太疼的嗷嗷直叫鬼哭狼嚎。 啃完一个青果的风沧澜把果核扔到一边,“这是投降前的杂耍表演?” “就……爱好挺特别的。” “风沧澜!你这个灾星!你这个克星!”老太太疼的大叫也不忘骂风沧澜。 “咻——” 一阵凌厉掌风刮过,秦老太太吓的瞳放大,久久不能回神。 宗正昱扬手一掌跟老太太擦肩而过,是她离鬼门关最近的一次。 有宗正昱的警告,秦老太太再也不敢出声。 看热闹笑话的眼神敛起,柳叶眉下一片寒霜,视线如刃,“闹够了?” 清冷的声音让人心颤,她单手一抬。 原本只有两人的城楼下,涌出许多身着盔甲的人马。 黑压压的站在城楼下,等着风沧澜的吩咐。 月夜皇看到城楼下的数万兵马,捏着鞭子的手猛的松开,“风沧澜!你……你简直无情无义!” “这是你的外祖母是你的表哥,是你的亲人,竟然能看着他们被打!” “废话真多。”她抬起的手挥下,后面数万兵马齐声震天,“攻!” “攻!” 震耳欲聋的声音直破云霄,气势如虹,场面震撼! 整齐洪亮的声音喊的城内的将军士兵发软。 这是四方城的铁甲骑! 四方城能在豺狼横行的商洛大陆屹立不倒,且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除了其独树一帜的风格外,还有就是这铁甲骑。 传闻铁甲骑任何一人,都能在战场上以一敌百! 如今的月夜国,哪里是铁甲骑的对手。 “月夜国我可说了要百分之百,你不能跟我抢。” 她侧首看向宗正昱,提醒不准打主意。 这么多年了,就四方城的确是蜗居,换个地儿不错。 月夜国她喜欢,水上国服,四季如春。 又有花国之称。 她之前说的之后在月夜国常驻,看来是能实现了。 “不抢。”宗正昱回应的果断,风沧澜眉头一挑。 “传我令!” 风沧澜振臂一呼,“入月夜国后,降者不杀!” “阻拦者!格杀勿论!” “杀!杀!” 震耳欲聋的声音不断回响,城楼上的将军双腿已经开始发软。 威慑之下,风沧澜红唇微翘,“开城门投降,我风沧澜可保证不杀一人一禽,更不会烧杀抢掠。” 的确是轩辕翼跟轩辕沉的问题,甚至他们都只是棋子。 但,她也该敲山震虎了。 “违令者斩!”激昂的声音铿锵有力,传入每一人的耳中。 城内早已经被这大阵仗吓的人心惶惶,如今风沧澜承诺,所有人都劝道,“开城门投降吧。” 画书清从经济上制裁,直接导致月夜国运作混乱以及交通不便。 以往并未觉着什么,如今画书清一出手,才发现月夜国早已经被别人掌控。 经济出了问题,跟着的就是各方面开始掉链子,如今的月夜国已经是国不像国。 加上风沧澜是云朝,而月夜国就是云朝带起来了,所以百姓对云朝都有天然的好感。 又因为皇帝多年无作为,直接倒戈云朝。 “投降!” “我们投降!云朝公子我们投降!” 一群百姓自发开城门,城楼上的月夜皇面具狰狞,满目怒意,“你们干什么!” “杀了他们!” “快杀了他们!” 皇帝厉斥下令,四周却无一人回应。 一位将军放下了手里的兵器,其他的士兵见此纷纷效仿。 有风沧澜的承诺,又有云朝的好感加持。 开城门投降,除月夜皇以外全票通过。 风沧澜勒住缰绳,慢慢悠悠进入城内。 百姓自发站在两边,都好奇这位既是第一名谋云朝,又是星云国皇后还是四方城大城主的奇女子。 只见马背上女子一身蓝衣犹如一汪清泉,给人温柔凉爽之感。 明明是清冷温柔,可又能在她挺拔的背影上看到铁骨铮铮。 月夜皇被铁甲骑带下城楼,以及秦家的一群人。 风沧澜侧头低看,“轩辕翼死在我手里,轩辕沉也是死在我手里。” “要不,我送你们父子团聚?” 月夜皇浑浊的双目满是狠色。 她饶有兴致躬身俯视看着他,这皇帝被尸香不知控制了多久,竟然一点没察觉。 “算了。”她调转马头,“把他押下去。” 月夜皇由一代皇帝成了阶下囚。 风沧澜牵着缰绳前行,没走两步就被拦住了去路,一个黑衣人递出纸条。 她顺势接住,垂眸查看上面的内容。 “草!” 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手里的纸条瞬间化为粉末。 “分蛋糕都分到我手里来了!” “君时瑜的动作,很快。”宗正昱跟着上来。 何止是快! 她用了那么多时间耗跨月夜国,目的就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 结果倒好!给别人做了嫁衣!分了蛋糕! 竟然绕后攻打月夜国,划走了一半月夜国的国土! 她还信誓旦旦说!月夜国的天下她要百分之百! “靠!”风沧澜把君时瑜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了一遍。 还真是会捡漏! 被风沧澜咒骂无数次的君时瑜狐狸眼噙笑,看着硝烟四起,浓烟滚滚的战场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又近了一步。”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一章不死不伤,拿下一国! 站在后侧的湘绫,杏眼里闪烁着不明意味的亮光。 月夜国被星云天阳瓜分,自此世间再无月夜国。 商洛大陆势力重新洗牌,由原本的三国鼎立变成了星云跟天阳的对弈。 湘绫嘴角微翘,脸上荡开一层笑意,“恭喜太子殿下。” 君时瑜瞳仁微动,沉默不语,后又看着战场狼烟。 病态惨白的脸上,笑牵动着灰白色的唇微扬。 天阳国抢走接近一半月夜国土地,风沧澜也就只拿到了剩下的另一半。 预防天阳国手伸到自己盘子里,风沧澜立马下令重新整合手下势力。 原本夺下月夜国,星云国就是大国第一人,没想到君时瑜从中横插一脚分走一半。 如今的商洛大陆就是两方的天下,就算能和平一时也绝对不会一世。 这场战火终究会燃起来。 四方城铁甲骑入驻月夜国。 相较于天阳国那边的战火纷飞,硝烟四起,风沧澜这边就平静许多。 她的接手,并没有引起百姓的抵触,甚至更多的是欢迎。 风沧澜是四方城的大城主,四方城的成就天下皆知。 迎接他们的,是未来更好的生活。 “城主,已经吩咐下去了。”儒雅的中年城主在马旁禀报。 风沧澜轻扫一眼,只说了一句好。 余光落在一众秦家人身上,风沧澜牵着缰绳勒紧,声音高昂而清晰,“从今日起,世间再无月夜国。” “从今往后你们并入四方城,这里由四方城城主接管。” “以前你们生活的,之后还是怎么生活。” “未来不会比以前更差!” 这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让街边的百姓瞬间放下了高悬的心。 纷纷举手高呼,“好!” 激动的、兴奋的、对未来充满美好期盼的。 “大哥!” 一声惊叫声响起,风沧澜循声望去。 就见被打的皮开肉绽,浑身是血的秦冕倒在秦渊的怀里。 旁边的秦夫人,秦老爷紧张围过去,“秦冕!” “大哥伤的太严重了,需要立马治疗,不然会有生命危险。”秦渊扶着怀里的人,表面临危不乱,急促的语气却出卖了他此刻的慌乱紧张。 秦老太太一听有生命危险,顾不得背上的疼痛呵斥风沧澜,“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让大夫来给你表哥看病!” “我没事,皮外伤。” 秦冕皱眉出声,秦老太太尖锐的声音越发的刺耳,“什么没事!什么皮外伤!” “你看你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刚才说一句停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真是好狠的心。” 秦老太太满脸心疼,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话里话外都是风沧澜不喊停才打成这样,又说她心狠。 “祖母!”秦冕强撑着喊了一声,“别说了。” “怎么不说!”老太太歪眼看了一眼风沧澜,“要不是她不说话,你哪里会受这么大罪。” “眼睁睁看着我这个长辈被打,也不出声。” “祖母!”秦冕捂着伤口疼的脸色惨白,“她不能说停,你知道她说停代表什么意思吗?” “她说停,就不会是现在的场景,月夜国还是月夜国。” “皇帝不仁,爱面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说停,就是退步!” “即便是因此退了,就月夜国现在的情况,迟早会成为他国的盘中餐!” 秦冕一席话彻底点醒了百姓。 是啊。 月夜国现在风雨飘摇的情况,就算没有四方城,也会有其他国家虎视眈眈。 到时就是战火连天,狼烟四起。 死伤无数,百姓颠沛流离。 顿时,风沧澜在百姓的心中再次上升了一个层次。 之前只是不抵抗,欢迎,现在已经上升到救世主。 其他国家来绝对不会像今日这种情况,不死伤一人。 看戏的风沧澜柳叶眉微挑,不愧是文坛天才。 说话是门艺术。 “风城主救我们于水火之中,那个老妇人不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指责!” “哪里来的颜面?” “我听说那老妇人是风城主的外祖母?” “什么外祖母啊,风城主自幼流浪,后被第一首富画书清收养。” “估计现在就看到风城主身份,想来攀附。” “什么人啊,刚才那阴阳怪气,颐气指使的模样,我还以为是谁呢!” 四面八方的议论声让秦老太太脸色铁青,再由青转黑,精彩至极。 “扶我离开。” 秦冕出声,秦渊搀扶着离开,秦照也跟着离开。 站在后面的秦夫人准备跟过去,却被秦老太太呵斥住,“过来扶着我!你想去哪里?” 秦夫人美眸湿润,满是对秦冕强势的担忧,“秦冕伤的那么严重,我去看看。” “看什么,不是有秦渊过去了吗?” “你们都去看秦冕,没看到我这也伤着吗?” “走吧!都走吧,让我疼死在这里!都别管我了。” “不是……”秦夫人咽下泪水,担忧的忘了一眼秦冕离开的方向,最后回到秦老太太身边,“娘,我扶你去看看大夫。” “谁要你扶着去看!” 老太太杵着拐杖猛跺地,“你是觉着我老的走不动了吗?需要扶着了。” 看到这奇葩的一幕,风沧澜秋水眸深眯。 这秦老太太还真是…… 罢了,与她无关。 “昱昱。”她侧身回首,“我们回皇城吧。” 宗正昱杀气泄露的眸子瞬间凝住,敛起眼底的深色眉目温柔,“好。” 二人离开,宗正昱侧头眼底一片漆黑。 秦老太太抬头就刚好撞进那双深黑的瞳仁中,脸色惨白,浑身僵硬。 风沧澜拿下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月夜国,在整个商洛大陆上掀起狂风骇浪般的热议。 从古至今,这绝对是第一起。 不死一人,不伤一人拿下一国。 风沧澜进城时,百姓们没有抵触,只有喜悦跟欢迎,这被天下人传的玄之又玄。 此等异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伤不死,成功攻下一国,甚至百姓还夹道欢迎! 一时间,风沧澜被传成的神乎其神! 同时,也在谋士界掀起一阵浪潮。 这大概就是第一谋士的谋略城府。 别人看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谋士幕僚能看出其中一二。 月夜国以前的情况并不乐观,是因为一个人让它挤如三大强国之列。 这个人是——云朝!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二章我好像,真的配不上澜儿 云朝就是风沧澜。 可以说月夜国今日百姓富足,跟云朝息息相关。 所以,月夜国百姓对云朝是打心底的喜欢,没有抵触。 风沧澜又说出降者不杀的承诺,基于对云朝的信任,百姓们选择相信开城门投降。 答案是正确的。 又以之前怎么生活之后怎么生活,未来会更好。 让百姓们再次选择相信。 风沧澜可不止是云朝,还是四方城的大城主。 能让小小一城在商洛大陆名扬四海的销金窟,甚至无人敢惹。 她的能力手段非凡,未来只会更好等于承诺。 看不到未来的百姓,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指路明灯。 记住网址 这环环相扣,令人拍案叫绝。 甚至,极有可能从第一次以云朝身份放话,就开始筹谋一切。 清字商号从月夜国撤离,按理说月夜国本土的商人应该疯狂抢市场。 事实也是。 可是,他们接不住这么大的蛋糕,出现了纰漏甚至饭碗都给撑裂了。 一个国家的运作,任何一个小零件崩坏了就会引起连锁反应。 清字商号的撤离,加之云朝跟星云国的放话,让月夜国孤立无援,迅速衰败。 人心惶惶之下,风沧澜再出面攻打,这对百姓来说不叫侵略,而是救赎! 这番操作,在谋士界是里程碑的操作。 哪一个谋士,能不费一兵一卒攻下一国,甚至还让被攻打国家的百姓招手欢迎? 风沧澜做到了! 不仅做到了,还做的非常完美。 这次月夜国一事,彻底刷新了大众对她的认知。 夸赞她的谋略才能之外,还有一种惋惜的声音。 叹息她是女儿身,若为男儿身这天下一定有他的一份。 对于外界的议论,风沧澜丝毫不在意。 坐着回皇城的马车,逗着怀里的留沧,“不过这些人脑洞是挺大的。” “不去做编剧写小说真是可惜了。” 什么从去月夜国做谋士就开始了吞并计划,她听了都想笑。 当时在月夜国,纯粹是瞧见轩辕翼可怜,顺手绑了一把。 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帮忙,救了一个白眼狼。 “小说我知道,大概是跟画本子差不多。” “编剧是什么?”听到风沧澜嘴里奇奇怪怪的词,宗正昱虚心求教。 “差不多就是,写故事的人。” “这样。”宗正昱若有所思点头,将留沧从风沧澜怀里接过来,“澜儿以前的世界可真是新奇。” “可惜,我在那里,不然就可以跟澜儿一起商讨了。” “可惜什么呀~”发觉宗正昱矫情毛病发作了,她挪着身子过去,搂着他的手臂枕在他的肩膀上。 “可惜,没有更早的参与澜儿的世界。” 风沧澜侧头看着他,“以前是没有,但以后每天都有呀。” “你不要老是想着以前,怎么现在的我不够好吗?” “不是。”他瞳仁微动跟风沧澜对视,“是我想多了解澜儿,也想了解澜儿以前的世界。” “什么样的世界,才能养出澜儿这般的女子来。” “我这般?”她拧眉盯着,“我哪般了。” “满腹才华、惊才绝艳的奇女子。” “哎呀。”风沧澜双手捂脸一副害羞的模样,“夸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事实如此,不用不好意思。”他一手勾住风沧澜的腰肢,两人额头相抵,“让我自愧弗如。” “我好像,真的配不上澜儿。” “什么呀,你又听谁胡说八道了。”风沧澜推开他,宗正昱就很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敏感自卑是怎么回事? 堂堂摄政王,曾经也是叱咤疆场的手掌数万精兵。 皇室长大,为什么会自卑敏感啊? 她要是从小是公主,那能作天作地,全天下都配不上老娘。 “被外面那些胡说八道的声音影响到了吧?” “别去听那些。”她一本正经,严肃而认真,“没有配不配,只有喜欢不喜欢。” “我喜欢你,你就是最配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而且,我俩昱昱生的俊美无俦、芝兰玉树,长得好看武功又好,还是一国之主。” “我喜欢得不得了。” “当真?”宗正昱抬眉,墨色瞳仁注视着,期待答复。 “当真,比真金白银还真。” 她双手捧着宗正昱的脸颊,俯身在薄唇上亲了一下,目光灼灼,“你不相信我的眼光?” “我看上的男人能差到哪里去?” “就算你不自信,也应该相信我的眼光才对!” 风沧澜的话入耳,宗正昱双眸漆黑如墨,层层涟漪荡开。 纤长的睫毛轻颤,在风沧澜的注视下缓缓垂眸。 宗正昱安静了,她收回目光准备回到位置。 眸光掠过宗正昱脸颊,余光落在那浅浅薄红的耳垂上,秋水眸迸发出亮光。 她…… 她、她! 她没看错吧!? 宗正昱耳垂红了!他害羞了? 天!!! 跟宗正昱在一起这么久,哪里见过他害羞的样子? 基本没有! 起初以为是情绪波动不大,后来看了她的小书书打通了任督二脉,发现是个闷骚! 天呐! 宗正昱害羞! 风沧澜心里一个小人人疯狂转圈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好可爱好可爱! 戳中她萌点了! 调戏纯情花美男什么的,不要太快乐! 她的视线太过炙热直白,宗正昱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倍的红。 刚开始只是浅浅薄红,如今红的都快滴血了。 作乱的心控制不住,双手勾着宗正昱的脖子,侧坐在他的腿上。 宗正昱下意识拖腰扶着,一手搂着风沧澜一手抱着襁褓里的留沧。 “昱昱~你耳朵好红哦~” 娇媚的嗓音拿捏的格外有分寸,甜而不腻,媚而不妖。 随着声音的响起,宗正昱呼吸一滞。 却依旧是稳如泰山,犹如老僧入定,声音却轻颤发哑,“澜儿别闹。” “闹,人家哪里闹了。” “人家是关心你,耳朵红成这样是不是生病了呀?” 她陡然贴近,目光描摹宗正昱锋利的轮廓,最后撞入那幽深寒潭,“还是说,昱昱你害羞了~” 马车内温度持续拔高。 她两只手搭在宗正昱肩膀上,挺身慢慢贴近薄唇。 “哇——”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三章小姐,穹苍楼出事了! “啊——” 婴童的啼哭声陡然响起,营造出来的暧昧气氛瞬间被打破。 风沧澜嘴角微僵,脸颊“蹭蹭”爬起一抹薄红。 靠! 小家伙!专门坏她好事!这时候哭什么哭! 留沧哭嚎了两声,然后“咯咯”笑了起来,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看风沧澜,又看看宗正昱。 嘿嘿一笑,挥舞着两只肉乎乎的短手手,笑的哈喇子横流。 “怎么不继续了?”暗哑的声音响起,宗正昱拖着后腰的手缩紧,风沧澜被迫贴近两人鼻尖相碰,呼吸缠绵交融。 “咳,留沧醒了。”她别开目光,眸色闪躲。 啊啊啊! 明明是她调戏宗正昱,怎么反过来了!! “没事。” “他……他还小。”风沧澜支支吾吾,目光闪躲,“不能……不能带坏了。” “的确。” “停车。”宗正昱的声音响起,行驶的马车戛然而止。 问道的声音从车外响起,“皇上,有何旨意?” 宗正昱搂着孩子的手伸出去,“带孩子。” “啊……?”问道懵然抬头,看到跟前襁褓中的小殿下,迷迷糊糊就接住了。 反应过来时,车帘已经放了下来。 “嘿嘿。”小家伙吃着手手,小嘴裂开露出粉色的牙龈,眉开眼笑。 问道一脸茫然,他带孩子? 他……杀人可以,带孩子? 看着怀里笑的合不拢嘴的小殿下,问道只感觉怀里抱了一个炸弹,整个人都还云里雾里的。 马车里 宗正昱凤眸灼灼,“现在不会带坏了,留沧看不到。” “……”靠靠靠! 这?这还怎么继续? 刚才顺其自然并不觉着什么,现在强行尬撩吗? “继续吧。”他的声音轻漫,如清泉击石,给人一种诡异的牵引感。 风沧澜别开脸,松开勾着宗正昱的脖子准备回到原来的位置。 刚有动作,拖着纤腰的手蓦的掐住,“现在不会带坏留沧了,澜儿可以继续了。” “继续什么?”风沧澜哽着脖子对视,打死不承认撩拨。 “继续你刚才想做的事。” “不想了。”她拉着宗正昱的手就要挪开,反被压制在马车上。 风沧澜在下,宗正昱在上,狭小的马车里温度持续拔高。 二人对视,目光交织。 宗正昱漆黑的瞳仁聚焦那倒映着他模样的秋水眸,修长如玉的手抚上风沧澜香腮,聚焦的目光由那双微惊的眸子转移到紧抿的朱唇上。 蓦的,他俯身亲了过去。 “唔……”风沧澜轻哼一声,宗正昱搂着纤腰的手扣住她的手腕,转而食指交合。 “刚才澜儿是不是想这样?”沙哑的声音磁性又性感,听的风沧澜下意识吞咽。 注意到自己在干什么,她立马避开对面目光。 典型的引火烧身! 失算了! 宗正昱怎么可能是被调戏的那个!都是假象! “嗯?”他又垂首,在风沧澜莹白如玉的脖子上落下一吻,移到耳畔轻轻一啄。 风沧澜一个颤栗,美眸含怒看着她。 宗正昱低声哑笑,在她眼梢落下一吻,万分爱意深情藏于其中,“下次别这样了。” “现在在马车上,不方便。” 风沧澜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在马车上! 吓的她还以为…… “待,回宫再说。” 风沧澜目光一顿,就知道!宗正昱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放过! 瞅瞅!这都什么人啊。 宗正昱起身,将风沧澜捞起抱在腿上,一手拖着腰一手捏着她的手腕。 绝对掌控占有的味道。 执手亲了亲指尖,又吻了吻手腕。 风沧澜都被她亲的不好意思,赶紧抽手,转移话题,“后面昱昱有什么打算吗?” 现在月夜国没了,就是天阳国跟星云国的对弈。 天阳国那边,君时瑜身边的湘绫是个大麻烦。 迄今为止,她都没有搞清楚,湘绫这个人的武功来路。 即便是邪魔外道的武功,那也应该是有迹可循,然而她的没有。 “赚钱,养娃,养娇妻。”宗正昱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 “噗!”风沧澜被惊的瞠目结舌,一副你被魂穿的模样盯着宗正昱。 啥玩意儿? 这是从宗正昱嘴里说出来的话? “咳。”她拍了拍宗正昱的肩膀,鼓励倒,“不错,很有觉悟。” “不过,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定个小目标,先统一商洛大陆。”完全没想到宗正昱竟然会说出那种话。 “我登上皇位,目的是让澜儿不用向任何人低头。” “不用忍气吞声。” “后来发现我错了。”他狭长的瑞凤眼噙笑,“澜儿不是向谁低头,而是不屑跟那些人计较。” 试问,一个成年人会跟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计较吗? 不会,因为完全不在一个纬度。 “澜儿是四方城大城主这事,还真是叫我惊讶。” “嗐~”她不屑摇摇手,“有啥好惊讶的,小时候中二病搞的。” 到处浪,仇家多,不得不搞点保命的。 多备几个马甲,被追杀的时候随便更换。 听着风沧澜嘴里冒出来奇奇怪怪他不明白的词,她非这个世界之人的感觉就越强烈了。 自月夜国被瓜分后,商洛大陆大大小小的番邦部落开始依附做附属国。 有依附天阳国的,但更多的是星云国。 风沧澜在商洛大陆威望上实在是太大了,影响力太大能直接影响很多事情。 星云国也日益强大起来,跟天阳国拉开了一定的聚集。 风沧澜跟宗正昱抵达皇城,群臣都来皇城接待。 百姓更是夹道欢迎。 关于风沧澜的传奇早已经是沸沸扬扬,她是四方城大城主又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月夜国,几乎成了百姓们心目中的神话。 已经上升到至高无上的神。 马车在热烈欢迎中行驶,一路欢喜声不断,喝彩声不断。 直至抵达皇宫,那声音才终于消停了些。 这一去一回就是一个多月。 踏出马车就能感觉到烈日的烘烤灼热,风沧澜抱着留沧就往树荫下站着。 宗正昱从问道手里揭过一把油纸伞,走到风沧澜面前撑开。 一人抱娃,一人撑伞。 夫人并肩,羡煞旁人。 月夜国一事告一段落,风沧澜又恢复了原本养娃的日子。 小家伙现在半岁了,白白嫩嫩可爱的不行,想说话又还没学会只能啊啊叫提醒。 陪着玩了一会儿,小家伙打哈欠准备睡觉,风沧澜就坐在旁边轻推着摇床。 刚哄睡着,宫殿外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小姐,穹苍楼出事了!” 正文 第五百六十四章他们又来血洗穹苍楼了! 风沧澜眉目一拧,立马看向留沧见其没有被吵醒起身出去,“小声点,留沧刚睡着。” 宫商看了一眼留沧的方向,点点头就跟着风沧澜来到窗边。 “穹苍楼什么事了,着急忙慌的。” 宫商在她身边多年,慌乱成这样? “你看,这是穹苍楼发出来的。”宫商赶紧把袖口的信掏出来,风沧澜目光掠过,眸光顿住。 穹苍楼的黑信? 穹苍楼的黑信是最危急的时候才会使用。 一把拿住黑信,她迅速拆开。 浏览上面内容,风沧澜秋水眸中翻滚着杀气,周身煞气四溢。 手中黑信瞬间化为粉末,洒落在地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对面找到了我们的总楼。” “对面来势汹汹,很明显是准备了很久,这次偷袭导致我们损失惨重。” “当日在穹苍楼的人,没有归降的全部都被杀了。” “甚至……对方还把我们的人脑袋割下来,挂在穹苍楼殿门。”宫商眼眶通红,说话的声音哽咽颤抖。 “他们又来血洗穹苍楼了。” “放话凡是穹苍楼的人,不归顺一律杀!” 当年小姐痴傻,穹苍楼就被血洗过,元气大伤好久才缓过来。 第二次又追杀穹苍楼的人,小姐以赤音仙子阻止了! 如今稍微有好转,又卷土重来! “是上一次血洗那批人?”风沧澜声音阴冷干涩。 宫商含泪点头,“是。” “就是一直跟咱们穹苍楼作对的那批人,害的小姐痴傻,害的殷在星云天牢里被折磨的那些人!” “现在穹苍楼被那批人占了,正在追杀咱们穹苍榜上那些人。” “小姐……” 风沧澜冷眸深眯,煞气横生,“他们是当我穹苍楼都是死人?” 如此明目张胆! 一次血洗!二次追杀!三次又来! “小姐,你说怎么做,宫商跟随。”她含泪的双眸杀气尽显。 风沧澜敛下眸中杀气,“纠缠那么多年,也是该有个了断。” 害她痴傻几年!多次血洗穹苍楼的仇! 该报了! “是!”宫商单膝跪地,行江湖礼,“属下誓死跟随小姐。” “你先下去准备一下,我要去跟宗正昱说一声。” 穹苍楼这件事,一去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 半个月,一个月甚至更长。 消失这么长时间,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 坦白? 她这次回穹苍楼处处暗藏杀机,跟昱昱直言只怕是不会让她去。 可若是撒谎……她答应过昱昱不撒谎的。 陷入两难境地愁眉不展。 面对面说还真不好说,昱昱肯定会问去哪里干什么。 纠结良久,最后风沧澜走到案桌旁,提成书写,一气呵成。 把墨迹吹干放进信封,“问情。” 唤了一声,问情立马出现在殿内,风沧澜把孩子搂起来连同一封信交过去,“你把孩子跟信都报到宗正昱那里去。” 问情懵懵的搂着小殿下,“娘娘,要不您抱过去吧,我怕我摔着小殿下。” “没事,你抱着孩子交给宗正昱就行了。” 再三推阻都没用,问情只能搂着孩子拿着信去御书房。 问情一离开,风沧澜立马同宫商离开皇宫。 二人飞离的身影一晃而过。 另一边,问情战战兢兢搂着熟睡的小殿下,就怕吵醒了或者是摔倒了。 御书房外守着的问道看到问情小心翼翼的模样,瞬间觉着大仇得报。 回皇城时问情还嘲笑他说报个孩子而已怕成这样,现在他不也是一样! 问情抱着孩子进入御书房,里面大臣们很多似乎是在商讨什么。 问情琢磨待会儿再来准备退出去,就被宗正昱唤住,“怎么回事?” 他离开的身影一顿,转身面向龙椅之人,“回禀皇上,娘娘让属下把孩子送到皇上这里来。” 声音一出鸦雀无声。 大臣们下意识看了一眼上面的宗正昱,又赶紧垂首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这…… 这,皇后带孩子都扔给皇上了? 后面再一想风沧澜的多重身份,瞬间觉着皇帝带孩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抱上来。”宗正昱发话,问情这才抱着孩子上去,“是。” 接过睡着的留沧,正准备问风沧澜,问情就把新递了出去,“这是娘娘让属下转交的信。” 宗正昱剑眉紧拧,盯着问情手里的信沉声道,“拆开。” “是。” 问情拆开信封递过去,宗正昱一手搂着孩子一手翻开信纸: 亲亲亲亲爱的夫君,么么哒! 看到这句,宗正昱紧拧的剑眉松开,薄唇微微上扬,凤眸噙着愉悦的笑。 高兴的非常明显。 大臣们悄悄看着这一幕,亲眼目睹宗正昱由刚开始的满面冰冷,到如今眉眼尽是笑意。 他喜悦带着一丝丝拧眉,“么么哒,什么意思?” “啊?” 大臣们突然被问话懵逼一声。 宗正昱剑眉微压,是不悦的痕迹,“么么哒是什么意思?” “么么哒?”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面的眼神中看到不明白。 “么么哒应该是?什么东西?或者是衣裳首饰的名称?” “不像,依我看这么么哒应该是娘娘在跟皇上说某件事。” “但也不像啊?” 一群老古板大臣围在一起讨论么么哒的意思,最后讨论了半天都没音信,宗正昱越发的不耐烦。 眼尖的大臣赶紧道,“可否请皇上告知我们,这词前或者后是什么话,我们更进一步了解?” “是呀,这一个词的确不好理解。” “若是知道前面,或者是后面就能推测其大概意思,然后准确的知道意思。” 宗正昱赞同般的点头,大臣们暗自摸了一把冷汗。 就听到宗正昱字正圆腔,念出他们要求的整句话。 “亲亲亲亲亲爱的夫君,么么哒。” 低沉磁性的声音徐徐响起,一派老大臣们石化半瞬,瞬间脸色爆红! 古代都讲究委婉含蓄的表达,更别提这些老古板。 听到这番话瞬间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这……” “这成何……”严肃的老大臣刚要训声,就被旁边大臣赶紧捂住嘴。 他看着上面的宗正昱赶紧补救,“女子说话大都含蓄,皇后娘娘如此直白表露心意,可见是对皇上您喜欢爱到骨子里。”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你们圣使抵死不降,被做成阴尸罢了 皱眉的宗正昱眉头瞬间展开,对大臣这番话很受用。 看到这情况,大臣暗暗松了一口气。 “么么哒应该是表达,亲密想皇上的意思。” “原来如此。”宗正昱认同点头,继续往下看。 您看到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外面玩啦。 有点点急事要处理,留沧托付于你,好好照顾咱们的小宝宝呀~ 事情有点小麻烦,可能会耽搁一点点时间。 但!我尽快处理完事情回来。 PS:知道我为什么对你用您吗? 哈哈,没猜到吧~ 我来告诉你,因为,你在我心上~ 记住网址 最最最爱你的夫人留 看信的功夫,大臣们一颗心跟坐过山车一样,一会云霄一会儿山谷。 生怕上面有什么刺激宗正昱情绪的内容,吓的一众大臣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看完书信,宗正昱将信纸叠起放在一旁,“别人的不会,倒是把我拿捏的稳稳当当。” 风沧澜若是只留下一封书信就离开,宗正昱绝对气到爆炸。 然而风沧澜熟知宗正昱的脾气秉性,摸的一清二楚。 一来就超长的亲亲亲亲爱的,头顶砸下一个大甜饼把宗正昱砸的头晕目眩。 然后说事情,用词软萌还带着颜文字,叫人无法生气。 最后,最后那句简直就是精髓! 为什么用您,因为你在我心上。 花式表白宗正昱。 头尾都是甜到掉牙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话,宗正昱整个人跟跌入蜜罐里,飘飘然,哪里还会追究急事离开的几天。 大臣们听着他那句话吓得一身冷汗,皇后又又做了什么事? 拿捏皇上!? 诸臣的心七上八下,就怕殃及池鱼。 “你们继续。” 他的声音响起,大臣们战战兢兢,说话用词都要再三斟酌。 胆小的说一句看一眼宗正昱,就看到宗正昱的视线落在信纸上,薄唇微扬,凤眸的欢喜都快溢出来了。 如此怪异诡谲,大臣各个谨小慎微。 宗正昱看完信是什么反应,风沧澜心里了若指掌。 那封信就是一个糖衣炮弹,迷惑宗正昱,模糊她离开这件事,重点花式表白。 虽然可能跟书信上小小的出入,但回去之后可以再解释。 宗正昱被风沧澜编织的温柔乡迷惑住,风沧澜一路穿梭飞行从未停止。 穹苍楼被血洗一事,黑信上午传出,第二天下午就在商洛大陆传的沸沸扬扬。 穹苍楼乃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手组织,明明应该是受万人唾弃。 但这个组织与其他不同,穹苍楼有组织有纪律,绝对不会出现随意杀人的现象。 亦正亦邪,在无数人心中的感官都非常好。 如今,在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穹苍楼,竟然再次被血洗。 不只是在江湖,在整个商洛大陆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件事传开的第一时间宗正昱就得到了消息,同时也明白了风沧澜那封信里面的糖衣炮弹。 之前两次都能看出来,风沧澜跟穹苍楼应该关系匪浅。 这次穹苍楼出大事,风沧澜刚好急事离开,不用想都明白了。 “卡擦!”宗正昱手中朱笔被捏断,眉目阴冷浑身萦绕着彻骨的阴寒。 “啪!”一掌把折断的笔拍在桌上,问道只觉一道残影掠过,龙椅上就没了宗正昱的身影。 势力还在追杀穹苍楼榜单的人,穹苍楼每天死亡的人数都在增加。 江湖上的门派被这举动搞得人心惶惶。 穹苍楼这种大门派都被血洗追杀,若是他们被盯上直接玩完。 穹苍楼总楼在一座云雾缭绕的山顶,原本像仙人居住之地。 如今是血流成河,山脚都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穹苍楼人,要么杀要么投降!” “你选择,死还是降?” 山间,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倒在地上。 “誓死不降!” “不降?”白衣女子剑指黑衣人,一剑刺入心脏。 血喷涌而出,黑衣人呼吸越来越薄弱,最后心跳趋于平静。 确认断气,白衣女子的目光转向其他几个人,“降还是死?” 几个黑衣人面色冷然,丝毫没有临死的恐惧,仿佛已经看淡生死。 见几个人不吭声,白衣女子一剑刺入其中一人的左腿。 男子闷哼一声,女子拔出长剑带的血溅四周。 “穹苍榜排名第二的殷又如何?还不是在我手下,任我拿捏。” “穹苍楼有什么好?都被血洗三次了。” “你们的楼主也从来没出来过。”女子俯身看着一群身受重伤之人,“为我们效力,你们可免一死。” “或者说,是在祈求你们的楼主?或者是仙人从天而降?救你们?” “哈哈哈!”白衣女子狂声大笑,“上次你们穹苍楼就应该从商洛大陆消失。那个赤音仙子跑出来闹事。” “这次,我们可是有备而来。” “用不了多久,穹苍楼就从这个世界除名。” 白衣女子讲话结果却没人回应,她眸色阴狠,一剑跳段殷的手筋。 “啊!” 殷疼的低吼,双眸似暗夜中的野狼,伺机待发蓄力出击。 “怎么还想杀我?” “你能杀我吗?” “他们都是抵死不降,上面吩咐我们解决掉,快点杀了。” 旁边,机械化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白衣女子目光不善,“知道了。” “归顺不好吗?” “为什么,偏偏要抵死呢?”白衣女子在几人面前转悠两圈,“看在你们临死前,就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女子走到身后人旁边,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下,“相信你们会很激动,很兴奋!” 话音一落,她揭开面具。 躺在地上的几个人瞳孔一颤,“圣使!” “你!你这个蛇蝎毒妇!你对圣使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她捏着取下来的面具笑的花枝乱颤,“也没做什么呀?” “不过是你们圣使抵死不降,被练成阴尸罢了。” “哦~对了,你们抵死不从以后也是他这模样。” “抵死不投降就不用为我们效力了吗?”她笑的天真烂漫,“可惜死了还是要为效力,而且更听话了呢。” “毒妇!你这个毒妇!” 白衣女子滴血的剑直指殷的胸口,“很快,我会把穹苍楼楼主送下去跟你相见的。” “哈哈哈!” 她笑声猖獗,猛的收笑,一剑刺去! “噔——”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六章刚才提到本君,不知是谁? 兵器的声音相撞,白衣女子手中的剑被击飞,整个人被震的后退三步。 她猛地抬头,环视四周,眸光阴狠,“谁!” 参天大树密布,稀稀疏疏的光影透过树叶缝隙洒下,阴森森中带着几分诡异的静谧。 见无人回应,白衣女子脸色愈发狰狞,“是谁!少在这装神弄鬼!快出来!” 山中寂静无声,甚至鸟兽虫鸣都没有。 明明是艳阳高照,可却给人一种阴风恻恻之感。 躺在地上的几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脸色微变,四周张望。 虽然心中不惧生死,视死如归,但潜意识还是希望有人能救他们。 “是谁!给我出来!” 回应白衣女子的只有山间回荡的回音,更添几分诡谲。 “不出来?”女子满目狰狞看着几个奄奄一息的黑衣人,扬手一伸,被打掉的剑重回她的手里。 她手持血迹斑斑的剑,步步逼近几个躺在地上的人,高高举起,猛然一刺! “啊——” 一声惨叫声在山间响起,原本剑刺殷的白衣女子被一卷风打的后飞,撞到树干上缓缓滑落在地上。 “噗!”她捂着胸口,一口鲜红喷涌而出,血迹顺着唇角蜿蜒而下,不甘怒吼,“到底是谁!!” “是谁?”空灵的声音至四面八方而来,让人找不出确切位置。 “刚才不是提到过本君?” 话音未落,深山刮起一阵狂风,吹的树木洒洒作响,吹的地上残叶空中翻飞。 几个黑衣人被风吹的撇脸眯眼,白衣女子挥舞着面前的枯叶,视线穿过层层障碍物,注意到从天而降的身影。 来人一袭玄色锦袍,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冰冷的面具上,照清了面具下那双翻滚着嗜血气息的冷眸。 风停树静,因风卷起的树叶纷纷落下。 身着玄色锦袍之人赫然出现在几人眼中,白衣女子瞳孔一颤,脸色煞白。 “你……” “你是……”她刚才提到过!她刚才只提了穹苍楼楼主! 结合来人自称本君…… 怎么会! 穹苍楼两次被血洗,穹苍楼楼主都从未出现过! 这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穹苍楼两次被血洗,其楼主穹苍圣君都未现身,外界就猜测早已经身亡! 竟然还活着! 白衣女子脸色惨白,浑身冰凉步步后退,而旁边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也从二人对话中听出了些信息。 目光聚焦从天而降的玄衣锦袍之人,说话的声音颤抖不止,不确定的试探道,“他……” “他是……是咱们的楼主穹苍圣君?” 殷毫无血色的唇紧抿,注视着那玄色身影沉声道,“楼主从未露面。” “穹苍楼楼主,穹苍圣君?”白衣女子惊吼出声,随后又摇头自我否认,“不可能!” “穹苍圣君早就死了,不然前两次血洗为什么没露面!” “你根本不是穹苍圣君!想骗我?”白衣女子一副我看穿的模样,大笑出声。 笑声止,回首命令身后阴尸傀儡,“杀了他!” 一直没动静的阴尸圣使猛然抬头,脸颊惨白无色,已非活人,就是一具听人命令的杀人工具。 圣使攻击快如闪电,犹如蛟龙直逼玄衣锦袍之人。 看到突然冲过来的人,风沧澜瞳孔猛然一缩! 愣神的半瞬,圣使近在咫尺,她迅速回神,后移避开。 圣使也转变攻击方向,追杀动作不死不休! 看着后面穷追不舍,招招带着杀机的人,她脚步身影极快闪躲。 怎么回事! 圣使也归顺了? 不不!不对! 她目光如炬盯着圣使,有问题! 圣使的瞳孔里空寡无神,而且交手中她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冷的……就像尸体! 风沧澜躲避的动作戛然而止,猛的转身两指封穴。 画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白衣女子嘴角弧度却越来越大,地上的黑衣人争先恐后嘶吼,“小心,他身上有剧毒!” 他们的声音刚响起,僵在原地的圣使猛的抬手攻击过去。 风沧澜一阵后仰避开攻击,侧身跟圣使拉开安全距离。 “哈哈哈!” “楼主又如何?穹苍圣君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败在我的手下。” 女子笑声猖獗,地上的黑衣人双眸满是怒意。 他们就是如此被擒住! 这群人突然准确无误袭击穹苍楼。不死不伤,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所有的招数对他们都没用。 并且每个人身上都有剧毒,碰之内力全失! “你碰到了我的宝贝,现在是不是浑身无力,是不是感觉双腿发软?是不是想倒下。” 白衣女子漫漫而来,天真烂漫的脸上却笑的格外阴森。 风沧澜面具下的瞳仁一凝,整个人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会摔倒。 白衣女子察觉到这点欢笑声更加愉悦,“神秘莫测穹苍圣君?” “也就这点能耐,还不是逃不过我的毒药。” “这么个废物,竟然真多年都没攻下。” “哈哈哈!最后还是要我出手。” “穹苍楼楼主。”白衣女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笑的天真明媚,“把你做成什么好呢?” “做成阴尸将军!” “对!就做成阴尸将军!”女子拍张确定,“反正,那些抵死不降的人被杀后都被做成就阴尸。” “你做阴尸将军,他们为阴尸就还是你的属下。” “哎呀呀,再续主仆情缘。” 风沧澜瞳仁猛然一缩,寒芒诈现,浑身迸发出滔天煞气。 阴尸? 抵死不降之人被杀后!都被做成了阴尸! 她爬满蛛丝的瞳仁微转,聚焦白衣女子身后那一动不动犹如傀儡的圣使,浑身发抖。 白衣女子蹦蹦跳跳来到风沧澜身边,围绕着转了一圈笑的花枝乱颤,“很生气吗?” “还有更好玩的呢。” “我把抵死不降的人练成阴尸,命他们袭击穹苍楼。” “让穹苍楼自己人杀自己人。” “自相残杀都不用我出手的~” 风沧澜赤红的双目锋芒毕露,煞气翻滚。 摄人的气场扑散开来,压抑的让人发怵。 “以后,你就是我的阴尸将军,他们就还是你的下属。” 女子走到风沧澜面前笑的灿烂,“让我看看,传闻中的穹苍圣君到底长什么模样。”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七章万毒之祖,死于中毒? 只差一寸便能揭开面具,白衣女子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满目错愕,不可置信的盯着捏着手腕的手,目光顺着手移向它的主人,“你……” “你为什么还有力气!?” “不该的!你应该像恶心的蚯蚓一样倒在地上!” 风沧澜捏着手腕的手不断缩紧,周身散发出来的血腥气息,犹如刚从血池里爬出来,让人发怵。 女子眸色一狠,笑声猖獗,“哈哈哈,你竟然还敢碰我!” “你竟然敢碰我!?” 笑声止,她看着风沧澜嘴角裂开,“该说你无知呢还是单纯?” “你的确很厉害,碰了阴尸傀儡没有倒下还有力气捏着我的手。”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碰我的。” “楼主——” 几个黑衣人脸色惨白,急声嘶吼,望着那一身玄色锦袍的身影,瞳孔中充斥着绝望。 楼主也中招了! 楼主也中招了,那穹苍楼岂不是难逃灭门! “哈哈哈!”女子大笑两声,视线聚焦风沧澜捏着她手腕的手,唇角上翘扬起一抹灿烂弧度,“忘了做自我介绍。” “吾乃承月。” 静,万籁俱静。 躺在地上的黑衣人瞳孔一颤,颤着唇开口,“承……承月?” “被称为万毒之祖的承月!?” “不可能!”黑衣人爆发惊呼,“万毒之祖承月,是上百年前出现的人物!” “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年轻女子!” 风沧澜瞳色一暗,眸光聚焦跟前之人面庞。 承月,万毒之祖,百年前在商洛大陆名声大噪。 后又突然沉寂,再无消息。 这是古籍上的记载。 承月这个人是百年前的人物,就算活到现在也应该一百多岁了! 面前女子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自称承月。 要么冒名顶替! 要么就是……修习了什么驻颜的功法。 “哈哈哈。”女子大笑,蓦的目光射向说话之人,“你不说我都忘了,我都一百来岁了。” 说话之人双眸瞪大,惊的无法言语。 “为什么要提醒,我已经一百来岁了!” “你可真是!该死——” 承月扬手一挥,一股带着异香的风席卷而去。 几人瞳孔寸寸放大,重伤之下又中巨毒,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气刃打来。 从开始的心存希望,到现在的彻底绝望! 楼主都中了巨毒,已经无力回天。 几人似接受了命运的安排,闭眼接受死亡,等待死亡。 “轰——” 一阵巨响炸开。 合眼的几人闻声睁眼,就见四周泥土飞溅,枯叶飘零,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情况。 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跟前一个屹立的玄色身影。 飞溅泥土落下,视线变的清晰起来。 跟前之人双手负立,衣决飘飘,傲然而立于天地间。 只一个背影,就给人莫大的安全感。 风沧澜负立的手拍了拍落在肩头的泥尘,撩开眼帘看向对面之人。 承月灿烂的笑容不复存在,满目惊愕盯着风沧澜,“你……” “你怎么还有内力!” 中了阴尸傀儡毒,又触碰了她,怎么还有内力! “你碰了我!你碰了我为什么……” 风沧澜赤红双目溢着煞气,冰冷面具上寒光乍现,“碰不得吗?” 她缓缓抬起碰过阴尸傀儡跟承月的手,手上一切正常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 看到这一幕,承月惨白着脸后退两步,“你……你,你……” “万毒之祖,的确不错。”可毒,对她无用。 脸上血色寸寸褪去,承月猛的转身,踮脚飞离,逃离这里。 风沧澜面具下的朱唇,勾起一抹鬼魅嗜血笑容,“穹苍楼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四面八方的声音,附带着震慑的内力逼近逃离的承月。 她刚腾空而起,却如折翼的秃鹫直线下坠。 “轰!” 承月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不见直觉猖獗模样,眼里闪烁着恐慌。 风沧澜迈步而去,停留在承月的脚边睥睨而下。 停顿半瞬,她忽的俯身,“你们真当,穹苍楼都是废物?” 凌冽的声音冰冷刺骨,承月不可置信的瞳仁中闪过一丝慌乱,尖叫出声,“不可能!” “你为什么没事!” “你怎么可能没事!” “这个问题,你留着去问阎王吧。” 她轻声低笑,转身离开。 承月慌乱的眸子猛然一凝,眼底杀意骤现! 注视这边的几人急声嘶吼,“楼主小心——” 承月猖獗大笑,周围毒雾弥漫。 双手做作将毒雾聚集于掌心,“去死吧!都去死吧!” “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在山里飘荡,风沧澜却径直前行,对于提醒跟承月的笑声像是没听到一般。 冰冷的面具下,那爬满蛛丝的瞳仁中噙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啊!” “啊——” 突然! 狂笑声变成惨绝人寰的嘶吼,听的人头皮发麻。 几个满脸恐惧的人望向声音的源头,只见承月被毒雾包裹,在里面疯狂挣扎。 惨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 黑色毒雾消散,承月躺在地上浑身发黑,脸上更是能清晰看到黑色的脉络。 吹弹可破的肌肤退化成满脸褶皱,一头青丝全部变白。 完全就是一个容颜枯槁的百岁老人。 几人面色大变,颤颤开口,“她……” “她……死了?” “中毒身亡。”一直沉默的殷缓缓开口,视线聚焦那苍老的尸体。 “中……中毒身亡?” 几人大惊,满目不敢相信。 万毒之祖,承月! 竟然死于中毒? 这是开什么玩笑!? “是。”殷沉声点头,聚焦的视线由尸枯槁的尸体,转向迎面走来玄色锦袍带着面具之人。 承月善毒,内力算不得好,甚至可以说差。 刚才穹苍圣君接近,在没惊动承月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做了手脚,封了一穴。 算准了承月会垂死挣扎做困兽之斗,只要她调动内力。 那全身的内力就会慢慢的泄去,就像是一个膨胀的球慢慢被放气。 最后内力全泄无法隔开毒雾,抵御毒气。 让万毒之祖,死于最拿手的毒。 这是在示威,也是在警告承月后面的幕后主使。 他——穹苍圣君,来了!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八章在本殿面前,自称什么属下 几人看着走来的楼主,瞬间肃穆恭敬。 楼主,竟然就这般轻而易举的杀了,几乎血洗穹苍楼的人。 不是简单的杀!而是在万毒之祖死于最擅长的领域! 毒发身亡! 这是在警告那些对穹苍楼虎视眈眈,企图来分一杯羹的人! 风沧澜的步伐停留在几人面前。 大难不死的几人纷纷准备行礼,奈何全身无力,只能恭敬开口,“属下拜见楼主!” “请楼主赎罪,我等无法行礼……” 风沧澜锐利目光掠过,扬手一挥。 几人只感觉嘴里溜进去什么,瞬间止声,“楼主,这是……” 他刚问出声,风沧澜就径直错开,说话的声音也只好停下。 记住网址 走到圣使跟前,风沧澜脚下的步伐戛然而止。 看着面白如纸,唇色惨白,双目空寡犹如行尸走肉般的人。爬满蛛丝的双眸,赤红似能滴血。 颤抖的手落在圣使的肩膀,面具下冷眸含泪。 前段时间还好好的,现在就…… 江湖之争,死伤正常。 但是!人都已经死了还不放过! 阴尸傀儡! 她长吐一口气,合上双眸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淌下。 控制阴尸傀儡之人已亡,该入土为安了。 “把人埋了吧。” 她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几人听到命令立马起身,“是。” 起身才惊觉发现,“我……我能动了!” “我也回复了!” 几人欢喜之后迅速挖坑将圣使埋葬入土。 风沧澜站在不远处,看着黄土一点点将圣使的尸体掩盖,负立的双手不断缩紧,指关节隐隐发白。 “楼主,已经安葬入土了。” 几人过来拱手禀报。 风沧澜的目光错开几人落在身后的土丘,握紧的双手忽的松开,“这可不叫安葬。” 留下一句阴冷的话,她拎起承月的尸体腾空而起直飞山顶穹苍楼。 让幕后那些人陪葬!才叫安葬! 几人迅速提起跟上。 山顶,穹苍楼 仙雾缭绕的山顶被阴霾笼罩,血腥味直冲云霄。 楼内,血痕遍地,惨叫声不断。 四周都是面色惨白,双目空寡毫无生气的阴尸傀儡,全部僵在原地没有动作。 “怎么回事?”众人观望询问。 主殿内 层层白色纱帘之后,斜靠在座上的人幽幽睁眼。 阴凉的声音缓缓响起,“承月死了。” 不是疑问,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白色纱帘之后,殿中央 白衣女子背脊微僵,面露惊讶,“承月怎么会死?” “她……”她的被称作万毒之祖,世间谁能杀的了她。 主要的是,承月死了,那这些阴尸傀儡……等于全部报废! 没有承月,无人能控制这些阴尸傀儡,她做事留一手也未把控制的办法告知。 静,死亡般的静。 女子缓缓抬头,一颗心慌乱不已。 “承月死,阴尸就不能为所用。” “属下考虑不周,属下……”女子慌乱无措,斟酌措辞时一阵风吹来。 下颚传来一股冰凉,她被迫抬头。 抬起下颚的手温柔轻抚,幽凉的声音格外轻柔,“在本殿跟前,自称什么属下。” 女子一顿,嘴角溢出幸福笑容,声音娇媚,“湘绫疏忽。” 正文 第五百六十九章阁下是谁?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无事,凡事总有意外。” 幽暗的瞳仁注视着她,狐狸眼里噙着一抹浅笑,灰白色的唇一启一合,“阴尸傀儡的路有不通,还有控神香。” “那把穹苍楼那些人留着,别让他们死了。” “是。”湘绫微微抬眼,注视着跟前之人含情脉脉,深情尽在眼中。 “湘绫,幸好有你。” “不然,本殿这事还真不好解决。”他苍白的手指轻轻摩擦湘绫雪腮。 湘绫脸颊微红,垂眸道,“能为时瑜殿下解忧是湘绫的福气。” “真是本殿的好湘绫。” 他抚摸着雪腮的手转而搂住腰肢,湘绫微惊脸上浮现一片薄红。 慌乱的手最终落在君时瑜后背,满脸甜蜜幸福。 察觉到后背的手,君时瑜背脊微僵,狭长的狐狸眼噙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轰——” 一阵巨响声在正殿前传开,闻声的君时瑜立马松开搂住的手。 怀里的人抽身离开,湘绫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迅速调整回来,正欲问怎么回事,外面就爆发议论。 “这谁啊?” “不认识,怎么来的?” “好像是天上掉下来的?” “上面有毒雾,从上面摔下来死了吧?” 外面议论不止,湘绫朝君时瑜蹲身行礼,“湘绫出去看看。” 君时瑜注视着门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浅声一“嗯”。 湘绫满目微笑,满意高兴离开。 望着离开的身影,君时瑜从袖口抽出来一张白如雪的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一只手,然后把手帕扔在一边。 踏出主殿的湘绫脸上的幸福高兴瞬间收敛起来,满脸冰冷严肃,“怎么回事?” “湘大人。” 一群围拢的人散开,让开一条路。 湘绫从夹道中走来,目光落在地上一团白的人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人就从天上掉下来的。” “是啊,突然就掉下来了。” 湘绫看着白色一团,双目带着审视,“把人翻过来。” “是。” 一人上前,走到白色一团旁边,伸手摁住肩膀翻转过来。 刚碰到,就感觉手掌一阵刺痛,紧接着传遍整只手臂像全身蔓延。 “啊……” “啊——” 他赶紧抽回手,看着整只手不断变黑,脉络蔓延,面色大骇,“救救我!” “湘大人救救我!” 她跑向湘绫,周身溢出黑色毒雾,所到之处那些人脸上立马出现黑色蛛网,恐怖至极! “啊!救救我!” “救救我!” 从一个人到无数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齐齐奔向湘绫,满眼求救跟对生的无限渴求。 湘绫瞳孔一颤,看着蜂拥而来的人杀气乍现。 两手凝聚风卷,在那些人接触的一刹那推出去! “啊——” 嘶吼声惨绝人寰,凄厉无比。 活生生的人,被风卷卷的肢体横飞,血溅四周。 风卷停,惨叫声止。 只剩下满地的碎状尸体,跟一片血泊以及直冲云霄的血腥味。 未染上的人连连后退,被刚才的一幕幕吓的双腿发软。 湘绫横扫一眼躲避的一群人。 察觉到目光那些人连忙往后躲闪,都被刚才那可怖的一幕吓破了胆。 “废物。”湘绫轻嗤一声,抬手一卷风将趴在地上的人翻了过来。 隔的太远看不见,她欲上前刚走一步突然停下,视线望向那一群后退之人,“去看看。” 围在一人的人瞬间散开,互相推搡,“你去!” “明明是让你去!” “胡说,湘大人是让你去!” 一群人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愿意上去查看。 皆是被刚才那一幕吓的魂飞魄散,现在都还心脏狂跳,心有余悸。 看着推拒的一群人,湘绫视线陡然锐利,化成利箭。 吵吵嚷嚷的人瞬间没了声音鸦雀无声,“我……我们一起去看吧。” “行。” 一人提出,全部人同意。 所有人手挽着手,抓着手臂神情恐慌害怕。 一步一步试探前行,越是接近脚下步伐越慢。 “快点!” 湘绫骤然出声,几人一个哆嗦被迫上前。 一些人撇开头不敢去看,胆子大些的按照吩咐看了一眼,赶忙抬头跟湘绫禀报,“湘……湘大人,好像是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湘绫眉头一皱,确认几个人都没问题才慢步过去。 停在尸体旁,视线聚焦毫无气息的一团白身上。 看清的一瞬,她瞳孔骤然一紧,面色寸寸惨白,“承月……” 视线聚焦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黑色的纹路爬满了整张脸,延伸到脖子。 手背也能明显看到如蛛网般,黑色的纹路。 她竟然真的死了,还是……中毒身亡! 怎么可能!万毒之祖,竟然死于毒发? 谁有这个能耐,让万毒之祖中毒! “什么?” 听到声音的一众人瞠目结舌,“承月?” “湘大人你说,这是承月大人?” “怎么可能,湘大人你看错……”她话未说完,就被湘绫看的闭嘴。 收回视线重回承月身上。 这模样就是毒发身亡,承月是毒之一块开山老祖。 毒在她手里就跟糖豆一样,这样的人,竟然死于毒发身亡! 究竟是谁! 竟然杀了承月,还抛尸穹苍楼主殿广场。 承月身上处处是毒,容颜变成了原本的模样不认识的人触碰,就会毒气缠绕。 一传十,十传百。 杀承月之人,还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急用承月的尸体,让他们损兵折将? “尸体从上面落下来的?”她抬头上看,一片黑雾弥漫。 自占穹苍楼开始,这里就已经是草木鸟兽不存,看得到看不到的,都染了毒。 就算是鸟兽都无法从上面飞过,而承月却从上面落下来。 湘绫仰视着黑压压的头顶,杏眼冷眯,“阁下是谁!?” “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现身!” 话音一落,回应她的是无声寂静。 杏眼狠色逐渐明显,正欲开口空中传来奇怪的声音。 所有人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头顶,“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一道声音瞬间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回,她们瞳孔放大逃命般跑开。 “啪!” “啪啪啪!” 圆滚滚的东西接二连三从黑云中落下,众人定睛一看吓的尖叫后退,“人……人头!” 无数人头从天而降,落在地上血溅四周还在淌血。 落在地上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两圈,慢慢滚到湘绫脚边。 看到熟悉的面孔,湘绫杏眸闪过一丝杀气。 “屠戮穹苍楼,问本君谁?” 正文 第五百七十章本君当是谁,原来是老熟人 空灵的声音漫天响起,其内力之身后让人震撼! “笑话!” 一声厉斥荡开,黑压压的黑雾瞬间荡开。 阴霾黑暗的穹苍楼瞬间明亮。 湘绫杏眼微眯,注视着悬在高空中的玄色身影。 夏日烈阳照在他的背上,逆光而立。 “穹苍圣君。” 湘绫一字一顿,灼灼目光紧盯着悬空之人。 风沧澜双手负立,睥睨而来。 眸光落在湘绫身上,翻滚着嗜血气息的瞳色一顿。 面具下的嘴脸扬起一抹,满含血腥气息的笑。 她脚下挪动,一步一步走下来。 明明脚下无路,却如同走楼梯一般,给人一种她脚下有透明楼梯的感觉。 注视着从高处迈步而下之人,湘绫瞳色一暗。 在这里,能达到此等境界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这穹苍圣君的确厉害。 但,也只是在这里! 跑开的一众人,早已经被吓的无法出声。 空悬高空,无物而一步步走下。 这需要浑厚的内力支撑,还要对内力掌控的炉火纯青! 这是在传闻中听说过的画面,没想到她们竟然在今日,此时此刻亲眼所见! 穹苍楼主! 神秘强大,从未出现,无一人见过的穹苍圣君! “本君当谁,血洗穹苍楼都敢做。” “原来是,老熟人。” 湘绫啊,竟然是她。 万万没想到,一直企图杀了她,吞并穹苍楼那群人竟然有湘绫。 害她痴傻多年。 吞并穹苍楼不成,血洗追杀穹苍楼所有在名人员。 原来,都是湘绫啊! 她就说,月夜国三国联谊比箭的时候,怎么觉着湘绫的手法姿势那么熟悉。 原来是长空追日的主人,几次三番放暗箭之人。 那还真就是,老熟人了。 湘绫杏眼微眯噙笑,面对穹苍圣君依旧泰然自若,“的确是老熟人了。” “没想到,穹苍圣君竟然还没活着。” “我还以为,穹苍圣君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不然怎么会穹苍楼被血洗两次都未现身。” 二人一白一黑,对立而站。 阳光照在二人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倒影。 “看来,穹苍圣君对穹苍楼,也不甚在意。” 风沧澜面具下浮现一抹笑,不答反问,“你在这里。” “那,天阳国太子君时瑜一定也在附近了。” 湘绫脸色微僵,眸色聚焦跟前身着玄衣锦袍之人,“你认识我?” 能准确说出天阳国太子君时瑜在这里,必定知道二人关系! 他,知道她的身份。 “都说了,是老熟人。”熟的可不能再熟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 害她痴傻的有湘绫,血洗穹苍楼的有湘绫,湘绫竟然是长空追日的使用者。 “缘分,妙不可言。” 六个字,道尽一切。 然而,湘绫却是越听越一头雾水。 疑惑的同时,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迫切的想要揭开这面具,想看看这面具之下的真容。 有种感觉,穹苍圣君她认识! “缘分,的确妙不可言。” 凉薄而阴冷的声音自主殿传出。 风沧澜循声望去,只见主殿一把撑开黑伞映入眼帘,慢慢上抬。 一个黑色锦袍的下半身闯入视线,随着黑伞的上移风沧澜的视线跟着往上。 黑伞撑于头顶,面容赫然暴露在外。 病态惨白,没有丝毫血色的肌肤暴露在外,纤长的睫毛下,那双狐狸眼闪烁着不明意味的光芒。 灰白色的唇浅浅噙笑,给人一种毛骨悚然,头皮炸裂之感。 黑伞遮住阳光,暗光衬的整个人鬼魅而阴邪。 “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竟然还能跟穹苍圣君再见。” “依稀记得,上一次与圣君见面,似乎还是在星云国天牢?” 他凉薄的声音仿佛从冰窖传出,莫名带着一股寒意。 风沧澜眉目冷冽如冰,双眸布满寒霜。 缘分! 天大的缘分! 她还真是没想到,会在被君时瑜算计痴傻又恢复后,竟然对其有好感! 湘绫是君时瑜的人一切听命于他。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来自于君时瑜的命令! 君时瑜下毒导致痴傻,嫁给宗正昱新婚当日再被他投毒。 两种毒素相撞,以毒攻毒她恢复了神智。 她是不是应该谢谢君时瑜的二次下毒? 否则,她还有可能永远否无法恢复! “本君也未曾想到。”竟然如此有“缘分。” “相逢即是有缘,圣君将穹苍楼赠予本殿如何?”君时瑜声音漫漫,黑伞下那张脸显的越发阴郁。 风沧澜面具下的脸扬起一抹灿烂笑容,“好啊。” 她爽快的应声让湘绫瞬间蹲愣,君时瑜也因她反常的举动眸色微滞。 “你把命留在这里,我就把穹苍楼赠予殿下如何?” 一个残影一晃而过,风沧澜站在君时瑜背后。 他背脊微僵,病态惨白的脸上荡开一层鬼魅笑容,“好,圣君能留下可以。” 随着审核中的响起,残影快到眼花缭乱。 风沧澜秋水眸深眯。 血洗穹苍楼的人,竟然是湘绫一批人是她没想到的。 湘绫的功奇怪诡异,她根本摸不清路数,在其手中吃过无数次亏。 胜负难辨,只能从君时瑜身上下手。 湘绫爱君时瑜,如痴如狂。 若是不能以君时瑜为要挟,今日只怕是难以善终。 千万身影自眼前划过,她布满红血丝的双眸血红之色逐渐褪去。 取出后腰一支玉箫,放在嘴边闭目吹奏。 音符从笛声里飘出来,所到之处无人动弹,随着笛声的响起,四周的颜色慢慢褪去一切成了灰白色。 一片竹叶自枝头落下,附带内力的音乐吹过,竹叶犹被利剑展开一分为二。 “刷!” “刷刷!” 无法动弹的一群人皮开肉绽,血溅四周。 “啊!” “啊——” 嘶吼声惨绝人寰,凄惨渗人。 不一会儿就完全消失,又恢复了原本的万籁俱静。 睫毛轻颤,合着的双眸睁开,君时瑜持伞站在原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 风沧澜心头一紧,曲调骤然一变,暗藏杀气与锋机。 湘绫杏眸杀气翻腾,被定住的手奋力一挥! 灰白色的世界重新有了色彩,风沧澜荡开的气波震的后移。 稳住身形拇指擦掉嘴角溢出血迹。 “班门弄斧,不自量力!”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只感觉四周再次变成了灰白色,且四周的景物化为一阵烟云消散。 风沧澜瞳孔一闪而逝的惊色,这是什么功法……她从未见过。 黑白色逐渐蔓延,变为黑白色的一切东西都消弭。 看着黑白蔓延到脚下,风沧澜瞳孔一颤! 是视觉欺骗,还是真的这些东西消失啊,若是真的…… “以后,这商洛大陆就不会有穹苍圣君。”湘绫眼神狂傲,眼底的笑意胸有成竹。 看着蔓延变为黑白的脚,风沧澜全身血液倒流——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一章是他!他又出手阻止了! 她…… 她会消失……吗? 不! 不行! 风沧澜奋力挣扎,想动无法动,整个人似被点穴了一般。 “不要着急,很快,很快……” 听着湘绫的声音,看着蔓延到腰间的黑白,风沧澜挣扎的动作越发激烈。 当她全部变成黑白,真的就会想那些东西一样,烟消云散吗? 不!她不能死!不能消失! 她死了昱昱会难过的,她死了留沧怎么办! 她不可以死! 记住网址 盯着黑白寸寸将自己吞噬,风沧澜奋力一挣,完全无用。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黑白吞噬。 绝望跟恐惧再一次涌上心头,犹如上次湘绫冲到凤栖宫杀她一般。 她以为自己站在顶峰了,愚蠢的自信! 一次!两次! 被湘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眼睁睁看着离死亡越来越近。 如今只是一个湘绫,还有那一直没露面把轩辕皇室当枪使的人! 黑白自腰间继续蔓延,不管她怎么奋力挣扎都无法挣脱。 就像是溺水的人,绝望之际想抓住救命稻草,可只能在水里无助的扑腾。 她现在的挣扎,就是无助无力,最后的垂死挣扎。 “楼主——” 追来的几人赶来就看到这一幕。 嘶吼声在穹苍楼传开,风沧澜抬头一望,想到湘绫厉声呵斥,“走!” “快走——” 嘶哑的声音吼的发颤,“殷!快带着他们走——” 她不是湘绫的对手,对方的武功诡异怪异,与她根本不在一个纬度! 她这楼主,自己都救不了,何谈救他们! 湘绫脸上笑意蔓延,目光转向落地的几个黑衣人。 手指轻轻一勾,几个黑衣人瞬间腾空而起,似被掐住脖子。 风沧澜赤红些双眼望着,湘绫欣赏着这一幕,声音缓缓响起,“身为穹苍楼楼主,眼睁睁看着楼中属下身亡却无能为力。” “你这楼主当的可,太差劲了。” 风沧澜让万毒之祖承月死于最自傲的中毒,湘绫就让她看着自己门下之人一个一个在眼前死去。 “卡擦!” 随着一阵声音响起,在空中挣扎的一人没了生息。 整个人似失去生命的飞燕,坠落而下。 “啪!” 黑衣人落地,头破血流,场面血腥。 “下一个。” “卡擦!” 又是一个人坠地,风沧澜面具下的脸青筋暴起,赤红的双目似在滴血,“你停下!” “还剩最后一个。” “穹苍榜排名第二的杀手,殷。” “湘绫!”风沧澜哑声嘶吼,听到她的声音湘绫毫不在意甚至笑容更加灿烂。 一阵掌风吸的殷飞到她的手里,掐着殷的脖子,转眼看着黑白色已经蔓延到脖子的穹苍圣君,“都去死吧!” “不!” “不要——” 一声嘶吼直冲云霄,蔓延的黑白色突然开始不稳定,一深一浅。 后脑勺一点光芒万丈,被披肩的墨发遮挡,无人发现。 注意到黑白境的不稳定,湘绫瞳孔骤然一缩,满是惊色。 黑白境不稳定,受到影响,除非—— “轰——” 炸裂的巨响声震耳欲聋,一阵波动荡开,强烈的气流震的人后移。 湘绫环视四周,瞳仁一闪而逝的慌乱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是他! 他又出手阻止!风沧澜不让动就算了!杀穹苍楼楼主也阻止什么意思!? 烟雾尘土消散,湘绫灼灼目光聚焦穹苍圣君,这人也同他有关系? “啪嗒!” 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脸上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隙一分为二。 面具落下,面具后的容貌赫然暴露在空气中——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二章朕该称你,君时瑜还是宗正瑾? 轰—— 一直沉默注视这边的君时瑜,脑子一阵爆炸声响起。 本就惨白的脸色,寸寸失去血色,表情裂开,“澜澜……” 湘绫心头一震,全身血液倒流。 看着那面具之后的容貌,双手陡然攒紧! 穹苍圣君! 竟然是风沧澜!难怪他要出手阻止! 竟然是风沧澜!她刚才就应该直接杀了她! “澜澜……”君时瑜喃喃自语,精明晦暗的狐狸眼里是慌乱无措。 “殿下!”湘绫松开掐着殷的手追过去,“时瑜殿下!” 二人刚跑到风沧澜身旁,就被一掌打的后移。 见君时瑜嘴角渗血,湘绫赶紧伸手去擦拭,“殿下,你吐血了。” 还未碰到就被一把推开,君时瑜满目阴鸷,“桑大人,你认对人了吗?” 湘绫心头一颤,缓缓收回半空中的手。 风沧澜无力的向后倒去,落地的一瞬,一道残影划过,接住了倒下的身影。 “风!沧!澜!” 沙哑的声音满含戾气,一字一顿。 风沧澜蹲愣半瞬,被突然出现的人惊到,然后扯动唇角笑了笑,声音轻快,“昱昱,你怎么来啦?” “我怎么来了!?”宗正昱搂着的双手不断发抖,“我不来在皇宫等你的死讯吗?” “风沧澜!你这是第几次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别生气嘛~”她伸手拉了拉宗正昱的胳膊,对面没反应,她也不敢再出声。 刚才差一点就死了! 一脚踏进阎王殿,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好像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后背而来抵御了黑白。 否则,她现在已经消失在商洛大陆了。 “澜澜……”君时瑜站在不远处,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踌躇无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穹苍圣君是你。” “否则我绝对不会……我不是故意让湘绫伤你的。” “澜澜,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君时瑜的声音小心翼翼,靠近的动作也是小心谨慎。 察觉到靠近的人,宗正昱立马两人搂在怀中,“时瑜太子突然出现在朕星云境内,还打伤朕的皇后?” “不……不是我打伤的。” “我伤害谁也不会伤害澜澜的。” “澜澜,我真的不是故意不阻止湘绫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你。” 原本拼的全身无力的风沧澜精神渐渐好转,有湘绫在君时瑜身边,这穹苍楼的血洗之仇。 桩桩渐渐累计下来的仇,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湘绫的功法实在诡异,必须要避其锋芒。 “昱昱,我们走吧。” 不等宗正昱回复,风沧澜就拽住他的手腕往外走,逃也似的,举止有些着急。 看着要离开的背影,君时瑜忽的追过去,“澜澜,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那么爱你,怎么会伤害你!” 宗正昱被拽着离开的脚步戛然而止,任由风沧澜怎么拉都拉不走,“昱昱,我不舒服想离开。” 这次,她说不舒服宗正昱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甚至都没有搭理。 而是转身看向那个说喜欢、爱的君时瑜。 心思缜密,观察力极强的他,鹰隼般的瑞凤眼,仿佛能洞察一切谎言,能看穿真相。 凤眸深眯带着审视与探究。 君时瑜说喜欢风沧澜,说爱她。 君时瑜唤风沧澜为……澜澜。 澜澜两个字,将宗正昱带回到一段不太美好的记忆。 风沧澜心头发紧,拉着宗正昱催促,“昱昱,我们快走吧。” 再不走,该发现的,不该发现的就全都发现了! 收回思绪,宗正昱凤眸聚焦,静静注视着君时瑜。 他的行为动作与表情,与久远记忆中逐渐重合,“容瑾。” 低沉的声音忽的响起,全神贯注所有心思都在风沧澜身上的君时瑜,下意识应声,“嗯。” 声音响起,万籁俱寂。 带着血腥味的风如鼻,吸气呼吸全是令人作呕的味道。 风沧澜脸色微变,一颗心疯狂乱跳。 发现了! 宗正昱发现君时瑜就是容瑾了! 以他爱脑补的特性,不知道脑补了多少东西。 宗正昱紧绷的轮廓突然松缓,低声轻笑,蓦的侧头看向风沧澜。 双眸犀利,瞳仁深黑似划不来的浓墨。 明明是笑着,可那双凤眸却古井无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你在紧张什么?” “啊……?”风沧澜僵硬扯动唇角,抬头看去,就撞见宗正昱深幽如千年寒潭的眸子,呼吸一滞。 “心跳那么快,澜儿在紧张什么?” 低沉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风沧澜怔怔摇头,“没……没紧张啊。” “没紧张?”宗正昱反问,风沧澜果断点头,“没有。” “好。”他回答的爽快,目光转向君时瑜,“朕应该称你为宗正瑾该是君时瑜?” 君时瑜病态惨白的脸上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名字不过是称呼而已。” “君时瑜也好,宗正瑾也罢,都是一个称呼。” 他避重就轻回答这个问题,目光错开宗正昱落在风沧澜身上,“澜澜,即便你是星云国的皇后我也不会放弃。” 他坚定的声音响起,后又忽而温柔,“我还记得,你在驿站说的那些话。” “今日之事实在是意外,现在不合适详聊,日后再说。” 话毕,他回眸看了一眼宗正昱,狐狸眼噙着不明意味的笑意。 君时瑜跟湘绫带着一众人离开,风沧澜嗜血双眸盯着离开的身影。 想要报血洗深仇,只怕是得步步经营,慢慢策划。 不再躲在背后,曝光在日暮之下,一切都好办了。 “澜儿一直望着,要不同他一起回天阳国?”宗正昱轻柔的声音响起,眉眼尽显温柔。 风沧澜却感觉到里面骇人的阴森,赶紧摇头,“不是。” “可有受伤?” 听到对面的询问,风沧澜诚实摇头,“没有。” 不过,也是从鬼门关逛了一趟。 这个湘绫,到底学的什么功法太诡异了! “澜儿你……”宗正昱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抚风沧澜鬓角的碎发。 耳畔的动作将风沧澜思绪拉回来,对上他的视线低沉温柔的声音就钻入耳中,“什么时候,知道君时瑜就是宗正瑾?”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三章为什么穹苍楼被血洗你没出来? 什么时候? 发现双重人格是在月夜国,知道另一个人格就是容瑾是在星云国。 “没……”想说没多久,刚出声就被宗正昱看穿了心思,“澜儿你说过不会骗我。” 一句话,把风沧澜接下来的话堵的哑口无言。 最后她老老实实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宗正昱忌讳容瑾这个名字,若是不讲明白,恐怕又要胡思乱想。 关键君时瑜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故意放烟雾弹,也不是一回两回想挑拨她跟宗正昱了。 “双重人格?” 他犹豫半瞬,“澜儿跟君时瑜许多的事情,我都听不懂,听不明白。” “简单点其实就是,一个身体里出现两个灵魂。” 宗正昱掀开眼帘看着她,风沧澜又摇头,“不对不对,不能这么解释。” “正确来说,容瑾跟君时瑜是一个人,容瑾是被抹除记忆的君时瑜,分裂出来了一个人格。” 认真解释完,她环视四周。 血流成河,碎尸遍地。 这里,可是她的穹苍楼,如今成了这幅模样。 走到殷身边,她双目微合后又睁开,“待会儿宫商找人来,会让他们入土为安。” “为什么?”殷忽的抬头质问,“为什么穹苍楼被血洗你没有出来!?” “穹苍圣君!穹苍楼主!” “属下倒是忘了,你还是四方城大城主,还是第一名谋云朝,还是清字商号二小姐!还是星云国皇后!” “穹苍楼在你心里根本不重要吧?” “三次!穹苍楼整整被血洗了三次!” “同伴被杀!被制成阴尸傀儡自相残杀!” “穹苍圣君你就一点都没感觉吗?” “我……”想辩解,却发现无法反驳。 第一次穹苍楼被血洗,她当时痴傻完全不知情。 第二次穹苍楼被追杀,她以赤音仙子身份站出来阻止,后面就在无动静。 这三次,她好好的,却没挽救穹苍楼。 “我殷,从今以后脱离穹苍楼!” 殷留下一句话决绝转身,风沧澜回首看去想唤住,声音卡在嗓子眼终究是没唤出来。 宫商带着四方城的人赶来,看到碎尸遍地纷纷脸色大变。 跨过尸块,宫商来到风沧澜跟前强忍着作呕的冲动,“小姐。” 风沧澜眨巴着眼睛,尽量不让眸中的泪水掉下来,“收拾一下,让死者入土为安。” “暗牢里的那些人,都放出来。” “是。”宫商吩咐下去。 四方城的人把尸体堆放在一起清理,宫商去暗牢把所有人放了出来。 听到响动本以为是来杀他们的,看到开门纷纷明白是来解救他们,“得救了!” “我们得救了!” 穹苍楼被血洗过一次,他们还以为这次也难逃一死。 四方城所有人挨个发放解药,暗牢里的人慢慢开始恢复了些,就跟着解救的人离开。 “你们是?” 一人好奇询问,看出来这些人并非穹苍楼的人,但各个都是身材魁梧,脚步声清晰,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不过比起江湖中人,他们看起来似乎更像是训练有素。 被询问的铁甲骑没有出声一路沉默,问话之人也识趣的没再出声跟着离开暗牢。 大批不明身份的人马聚集穹苍楼山脚下,消息灵通的江湖门派纷纷派出探子来查探。 穹苍楼机关设置全毁,山下之人上山不费吹灰之力。 但也不敢冒然进穹苍楼,只感在外面打探。 躲躲藏藏打探消息,才发现四处都藏着人,来自于江湖上的各大门派。 暗牢里的人被四方城士兵带到广场,虽然都是手里有血的人,但看到这尸体堆砌、血流成河的场面纷纷不忍撇头。 在尸体中看到相熟之人更是哽咽不止,“是谁,竟然三到四次血洗穹苍楼。” “这是第三次了啊,第三次了!” 低声的抽泣在寂静的广场格外清晰。 站在一侧的风沧澜眼眶发红,深吸一口气撇头不去看这一幕。 是她领导无方,对穹苍楼完全放养。 若是上心些,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死伤惨重。 死在这里的人,大多是穹苍楼的人甚至还有熟悉的面孔。 是她痴傻恢复后无心事业,一直荒废才会如此。 穹苍楼被血洗,活人逼着投降,抵死不降的死了还被炼成阴尸傀儡。 而她这个楼主,竟然眼睁睁看着凶手离开,毫无报仇之法! 从暗牢里出来的一群人,即便是见过很多血腥场面,看到这一幕却是忍不住红了眼。 几年前就被血洗过一次,上一次中途停止。 两次对穹苍楼可谓是毁灭性打击,堪称是一场浩劫。 自责,愤怒涌上心头,发红的眼眶涌出一滴清泪。 听到脚步声,她赶忙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小姐,尸体全部在这里了。” “啊……好。”她快速眨动眼睛,轻呼一口气,故作轻松回首。 入目整个广场摆放的都是尸体,刚止住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 宫商眸色微顿,想出声安慰风沧澜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就……眼睛里进东西了。” 她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解释,强扯出一抹笑容,“都安葬了吧。” “那好像是风沧澜?”看到风沧澜在穹苍楼,救他们的一群人似乎对其很恭敬。 联想到风沧澜是四方城城主,而风沧澜大婚封后时,四方城、穹苍楼、蝴蝶谷都现身护航大婚。 猜测风沧澜跟穹苍楼楼主可能认识,甚至关系匪浅。 “是她带人救了我们吗?” “是不是楼主让她过来帮忙的?” 猜测声不断,都没得到回复。 列队整齐的四方城铁甲军齐声震天,“是!城主!” 所有铁甲军散开,开始处理尸体进行安葬。 广场上人来人往,风沧澜静静看着尸体一个一个被抬走,双眼红的跟兔子一样。 见风沧澜如此模样,宫商忍不住道,“要不小姐你先回去,这里交给宫商就行。” “没事。”风沧澜沙哑出声,瞬间破防。 站在后面一直没出声的宗正昱捏着手帕,擦拭她哭的红通通的双眼。 暗哑的声音有些干涩,刚才还在生气看到风沧澜落泪率先投降,“澜儿,别哭了。” 正文 第五百七十四章是九玄令—— 风沧澜泪意盈盈的双眸看着他。 湿漉漉的双眸红通通的,这一抬眼瞬间撞进宗正昱的胸膛。 他捏着手帕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拔干眼泪。 摁住风沧澜的后脑勺,直接摁进怀里,“没事,不哭了。” “夫君帮你报仇。” 沙哑的声音尽是温柔跟安抚,连风沧澜冒险而来的气都顾不得生了,紧紧搂在怀里,一遍一遍承诺。 “不!” 听到要帮忙报仇,风沧澜瞬间将其推开,宗正昱深黑的瞳仁戾气翻滚而过。 半瞬便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君时瑜身边有个湘绫,她身法诡异,武功路数也十分奇怪。” 不是她看不起宗正昱的武功,实在是这个湘绫的功法太过怪异。 记住网址 若是宗正昱报仇,出个万一…… 不!不会有万一这回事! “没有万全之策跟百分百胜算,先不忙动。” 这也是,她为什么刚才让君时瑜跟湘绫离开的原因。 若是换在几年前,还未回将军府的时候,她一定会不顾一切拦住湘绫跟君时瑜,哪怕是两败俱伤。 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随心,随性。 可现在不同了,她有了羁绊,有了牵挂。 她有昱昱还有孩子,不能再像以前年少轻狂,什么都不考虑凭着三分血性就冲到底。 “好。”宗正昱垂眸,修长如玉的手指拂过风沧澜的泪水。 她双手拔干眼泪,横扫四周。 今日的一切,来日君时瑜跟湘绫都要加倍奉还。 日暮西垂,余晖照在广场上,地上的血红的刺眼。 所有尸体安葬,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依旧没有丝毫消散。 铁甲军整整齐齐列成方阵等待下一步指示。 被救出来的一群人结伴来到风沧澜跟前,每一人都是面露感恩戴德,“多谢城主救命之恩,来日若有需要我定万死不辞!” “我等定万死不辞!” 众人齐齐拱手,对风沧澜满面尊敬。 风沧澜张了张嘴,许多话想说最后都没开口只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蚊蝇般的声音很小,一说出来就被风吹散了。 所有人却是听的一清二楚,“就算四方城主是受楼主所托来救我们,那也不是应该做的。” “总之大恩不言谢,来日若有需要之处,我等随叫随到。” “好。”她应声的声音极小,随后岔开话题,“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如今穹苍楼已经成了这模样了。” “当然是重建穹苍楼。”一人开口,其他人连声附和,“对!重建穹苍楼!” “穹苍楼又不是第一次被血洗,只要穹苍楼的人还有一个人在,穹苍楼就永远屹立商洛大陆。” “是!” 所有人声声附和,风沧澜喉咙发紧,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尸体安葬,穹苍楼众人把风沧澜送到楼外。 在外面打探消息的探子们纷纷隐蔽起来。 刚一出门,风沧澜就察觉到四面八方的气息,眉目森冷,秋水眸布满寒霜。 离开的步伐骤然停住,右手高高举起,食指上,一枚黄金蛇指环吐着蛇信,西下最后的一缕阳光照射在红宝石镶嵌的蛇眼上。 散发着危险至极的美丽。 “九玄令!” “是九玄令——”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五章我等!恭迎圣君! 一阵惊叫声响起,诸人齐刷刷看向那只高高举起的手。 “真的是九玄令!” 四周一片沸腾,穹苍楼所有人单膝跪地,抬头聚精会神盯着黄金蛇,眸中是坚定的信仰跟无法言喻的激动。 “我等,恭迎圣君!” 百人齐呼,齐声震天。 响亮的声音在山间回荡,跪在地上的每一人盯着那黄金蛇都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暗中查探的探子看到这一幕脚下一软,踩到旁边草木至使掩饰的草木摇晃。 风沧澜森冷目光掠过,所到之处探子纷纷小腿发软。 九玄令! 但凡是江湖中人皆是耳熟能详,可却从未出现过! 传闻,名虽然叫九玄令但却是一枚戒指。 一枚黄金蛇戒指,蛇眼是红宝石,栩栩如生,只看着就觉着头皮发麻。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 九玄令乃是穹苍楼楼主之物,同时又有传言。 九玄令出,穹苍圣君现! 但穹苍圣君从未露过面,所以这传闻中的九玄令更是从未出现过。 但因为穹苍楼的地位跟名声,这个流言越来越广。 不止是江湖中人人尽皆知,哪怕是普通的百姓都有听到过。 本来只以为是传言,没想到今日竟然真的见到了传闻中的九玄令! 探子们激动的同时,脸色却又惨白的离奇。 九玄令乃穹苍圣君贴身之物! 而此时此刻,却出现在一个女子手中!? 这些人都是江湖中人,没一个人认出来,他们眼中的女人,是最近名声大噪的四方城城主!风沧澜! 风沧澜伸出的手握拳缓缓收回,回首看向一群单膝跪地的人,双手负立,声音冰冷,“免。” 一个字,所有人这才敢起身。 望着那逆着余晖而立的身影,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穹苍圣君! 穹苍圣君竟然风沧澜! 穹苍圣君!四方城大城主!第一名谋!竟然是一个人! 不只是穹苍楼的人无法平静,后面跟随的铁甲军亦是如此。 望着那虚影之处的身影,心里嫌弃狂风骇浪! 他们极少露面的大城主,竟然还是江湖上神秘莫测的穹苍圣君! 穹苍楼主!四方城大城主!第一名谋!清字商号二小姐! 她到底有多少身份! 这里面随便提一个出来,都是让人咋舌! 更是所在领域顶峰般的存在! 再回头看看,关于风沧澜最开始的传闻! 痴傻!愚蠢!追着男人满街跑! 这……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不敢相信。 这些身份全都是一个人! “圣君!” 众人争先恐后出声,盯着风沧澜眼睛里迸发出亮光。 如狼似虎的眼神,信仰的目光,看的宗正昱剑眉紧拧。 他挪两步,走到风沧澜身边十指相扣。 察觉到旁边的动作,风沧澜侧目看去,美眸划过一丝异样。 昱昱这个大醋坛子又吃醋了。 二人执手,风沧澜没有拒绝。 四方城连同穹苍楼所有人都死死盯着牵着的两只手,目光落在宗正昱身上,打量审视一圈最后都是嫌弃的眼神。 一致认为,这人配不上他们的城主、圣君。 相扣的手不断缩紧,宗正昱面向众人丝毫不掩饰的宣示自己的所有权。 风沧澜捏了捏她的手指,暗含安慰,目光转向前方。 “穹苍楼哪怕元气大伤,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有些人想趁乱分一杯羹,就掂量掂量自己分量。” “穹苍楼重建缺人,找四方城,缺钱去清字商号。” “哪怕穹苍楼受到毁灭性打击,依旧能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重回巅峰!” “是!圣君!” “是!大城主!” 两波人异口同声,响亮的声音直破云霄! “宫商全权负责此事。” 被点名的宫商立马站出来,“是,小姐。” 留下一番话,风沧澜牵着宗正昱下山。 刚才那番话是赤裸裸的告知这群探子,想浑水摸鱼,就得掂量掂量自己。 穹苍楼成立多年,又怎么会缺钱缺人。 不过是变相告诉这些人,穹苍楼可不止是穹苍楼,后面还有他们惹不起的势力。 他们若是要试试,也不是不行。 风沧澜领着一众铁甲军离开,留下四方城的人。 望着完全消失的背影,安静的一众人爆发热议! “是圣君!我见到圣君了!” “天啊!圣君竟然是风沧澜!!” “圣君可不止是穹苍楼主,四方城大城主,第一名谋云朝,清字商号二小姐都是她!” “还有!” “她还是星云国的皇后!” “咱们穹苍楼报仇指日可待!” 门口爆发的热议一字不漏被探子听到,这连连惊叹尖叫,听的一众探子们连忙撤离。 “快!快通知宗主,穹苍圣君出现了!是风沧澜!” “快通知门派,穹苍楼的楼主是风沧澜!” 这一消息被无数白鸽带向四面八方,仅仅一夜的时间。 穹苍楼从未现身,神秘莫测的穹苍圣君是风沧澜一事席卷整个商洛大陆。 风沧澜的身份再加一个,让天下人爆发热议。 没想到有人血洗穹苍楼,竟然把穹苍圣君给引出山了,竟然是风沧澜! 继四方城大城主之后,又爆出来一个惊天大身份。 这样一个传奇人物被百姓们津津乐道,成为热议的中心。 星云国百姓狂喜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四方城跟被并入四方城的月夜国百姓亦是如此。 风沧澜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形象逐渐变的伟岸,触不可及起来。 事情发酵的一周后,宗正昱跟风沧澜回到皇城。 一则消息引爆整个商洛大陆。 天阳国太子君时瑜,残害生灵,沙杀害少女,以尸体炼香控制活人神智。 天阳国太子三次血洗穹苍楼,杀人炼制阴尸傀儡! 罔顾人伦!人神共愤! 这消息一出,掩盖了风沧澜是穹苍圣君的谈论热度。 犹如惊雷,点燃整个商洛大陆口诛笔伐! 不只是星云国、四方城跟番邦部落,天阳国的百姓都在讨伐君时瑜。 一时间,君时瑜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但凡有人提起,必定会往地上吐口水。 同一时间,风沧澜以穹苍圣君身份对外宣布,三次血洗之仇,与天阳国不共戴天! 此消息通过报纸,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大众,再一次将讨伐君时瑜推向一个高潮。 街上凡是有人之处,都在议论此事。 “这天阳国太子可真是黑心肝的!” “阴狠毒辣!杀人炼香!甚至连死人都不放过!” 街上愤怒的声音,通过木窗缝隙飘进二楼厢房。 桌旁,身批黑色斗篷之人手里端着酒樽。 暴露在空气中的唇角微微上扬,重金属音透着浓浓的愉悦,“不愧是你,本尊果然没看错。”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六章本尊没去找你,你倒是先来了 “早知如此,一早就该选你,也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他微微张嘴,小饮一口。 微翘的唇透露着主人的愉悦。 忽的,翘起的唇缓缓抿成一条线,下颚紧绷凌厉。 “本尊没去找你,你倒是先来了。”他捏着酒樽的手放下,重金属音带着森森寒意,“本尊同你说过,风沧澜是本尊的人。” “尊主……” 黑暗角落,白衣女子快步走出来,“穹苍楼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压根不知道圣君就是风沧澜。” “我一直谨记尊主的话。真的不知那是风沧澜,否则……” “否则,你就会在施展虚无术时,就杀了她。” 重金属音没有丝毫温度将其打断,白衣女子猛然一顿,似乎是被戳中心事的心慌。 “湘绫,本尊同你说过。” “不要在本尊面前,玩弄你的小聪明。”他幽幽起身,步步逼近,“撺使君时瑜夺走一半月夜国,你想干什么?” “阻拦本尊计划进行?” 他修长的手猛的掐住湘绫的脖子,湘绫瞳孔一紧,“不……湘绫不敢。” “湘绫只是想为尊主解忧。” “只要君时瑜快点一统天下,尊主的计划才能继续推进。” “湘绫……湘绫一切都在为尊主着想。” 斗篷人轻嗤一声,松开湘绫的脖子。 浓浓的重金属音也挡不住他语气中的嘲讽,“你就是用这一套,骗到了本尊那蠢货师兄跟君时瑜?” 湘绫声音戛然而止,思绪被带到一段不美好的回忆。 “本君耐心已经告罄,君时瑜频频出现差错。” “看看风沧澜,这才用了几年,就到了今天的进度。” “用不了多久,宗正昱就会在她的帮助下一统天下。” “本尊的目的一样能达到。” 他的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湘绫,“看在本尊那师兄的面子上最后再放过你一次,再敢坏本尊好事。” “本尊不介意回去一趟,说说你的身份。” 加重音量的身份二字让湘绫瞳孔一颤,悄悄垂首不敢再出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说,师兄到底是当局者还是旁观者?” “湘……湘绫,定然不阻碍尊主计划。”湘绫清亮的声音颤的厉害。 察觉到她的慌乱,斗篷人浅声一笑,“你离开时,师兄没告诉你在这里不可以使用那里的功法?” “小心,扰乱平衡。” 湘绫脸上血色寸寸褪尽,“湘绫谨记。” 她低着头转身,消失在厢房中。 斗篷人来到木窗旁,听着下面的热议,暴露在外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快了。” “很快就可以了。” 天阳国因为星云国这则爆料,而开始动荡。 君时瑜口碑名誉直线下滑,被百姓大臣联名要求废太子。 日子过得可谓是水深火热。 听到这些消息,风沧澜修理花枝的动作一顿,随后继续修枝剪叶,没有多大的反应。 因为,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她让宗正昱以皇室发声明曝光,有绝对的信服力。 就是要借助舆论,先让君时瑜大伤元气。 别说是星云国其他国,就算是天阳国也绝对接受不了这么一个阴狠毒辣之人做储君。 废太子这一步在她计划之中。 借助舆论,调动百姓给天阳国压力。 既然武力上打不过,那就只能换一种方式了。 君时瑜这样的人做储君,以后成为天阳国的皇帝,那才是真正的害人不浅! “哇!” “哇——” 啼哭声由远及即近,风沧澜放下修枝剪叶的工具赶紧往殿内走。 就见宫商搂着留沧往外走。 看到风沧澜,宫商快步而来,“小姐,小殿下哭的厉害,可能是饿了。” “孩子给我吧。” 从宫商怀里接过留沧,就往殿内走,解开衣襟喂奶。 小家伙却不像以前有吃就不哭,这回哭的更厉害也不吃。 她拉拢衣裳,抱着孩子哄。 啼哭声不断,刺耳的厉害,也听的风沧澜心里焦急。 “怎么了这是?” 摸了摸小家伙软乎乎的脸颊,那水汪汪的两只眼睛哭的红通通的。 “好烫。” 风沧澜眉头紧拧,摸了摸额头又摸了摸脸颊,观察了一下瞳孔跟舌苔,“好好的怎么发烧了。” “宫商,打盆温水进来。” 没一会儿宫商就端着温水进来,风沧澜拧干擦拭着小家伙全身。 宫商站在旁边满脸焦急,“小殿下是生病了吗?” “烫的厉害,估计是发烧了,也没看出风寒先把温度降下来。” 风沧澜一遍一遍擦拭着留沧的身体,从早上就守在床边。 直至下午,留沧身体的温度才恢复正常。 期间一直在哭,似乎是难受的厉害,也因为发热整张脸都红了。 温度降下去,才没哭慢慢睡着了。 孩子哭风沧澜感觉心尖都在疼,孩子睡着了她就在旁边守着。 快天黑时,留沧又支支吾吾的哭了起来,坐在旁边守着的风沧澜赶紧伸手摸。 一摸烫的吓人。 “怎么又发烫了。”刚歇息会儿,风沧澜又开始为留沧擦身体。 留沧难受哭的厉害,整张脸都红堂堂的。 哭的声音都沙哑了,风沧澜心尖都在发疼,满面愁容。 直至温度有下降的趋势才慢慢松了一口气。 反复查看,确认不是风热风寒,也没看出来生病一切正常。 到入夜,温度降了下去,小家伙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风沧澜,水汪汪的看的人心疼。 她搂住留沧在殿里打转,小留沧脑袋枕着风沧澜肩膀,时不时的哼哼两声。 “小殿下好些了吗?” 端着羹汤进来的宫商压低声音询问,风沧澜点点头,“退热了。” “希望别再烧了。” 走到窗前,看到外面月上树梢,她目光转向宫商,“告诉宗正昱留沧发热了吗?” “没有。”宫商摇头,“御书房好像是有什么大事,反正皇上一会儿就过来了我就没去打扰了。” “知道了。” 夜在蝉鸣中悄然流逝,留沧这一夜反反复复低烧。 他不舒服,风沧澜一整晚都担忧心焦中度过,再三探查不是生病。 临近天明睡着了,风沧澜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喝了一口就静静看着,良久才抬头,“昱昱呢?” “皇上他……”宫商开口,殿门外就响起宗正昱的声音……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七章君时瑜逼宫了 “来了。” 宗正昱迈入殿内,宫商立马退出去带上房门。 “怎么了?”抬头就看到宗正昱板着脸,满脸紧绷没有一丝笑意,她皱眉询问。 宗正昱迅速敛起情绪,笑着摸了摸风沧澜的脑袋,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没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你能一夜不归?” “跟我还瞒着?说吧什么事。”她倒上一杯凉茶推给过去。 宗正昱端着凉茶坐下,喝了一口才道,“君时瑜逼宫了。” 风沧澜掀开眼帘,随后轻笑一声,“意料之中。” 天阳国皇帝本来就不待见他,如今又出了那么多幺蛾子事。 肯定会废太子。 君时瑜可绝对不是坐以待毙等待被废的人,逼宫是必然的。 记住网址 一旦逼宫,他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有些事还是要名正言顺才不会被诟病。 “以前冒充容瑾就逼宫过,他逼宫我倒是不奇怪。” 她调侃的语气说了一句,宗正昱捏着茶杯的水猛然缩紧,“澜儿对君时瑜还真是了解。” “了解说不上,但有句古话说,最了解你的是敌人懂吧?” “行了,你一夜没休息吧,赶紧去歇息。”风沧澜推着宗正昱去床榻。 刚坐下,搂住风沧澜纤腰就往怀里带。 风沧澜硬生生被拽了过去,仰头看着他,低沉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一起睡吧,你昨晚照顾留沧累坏了。” 风沧澜背脊微僵,没想到宗正昱竟然知道。 “倒没事,就是留沧低烧不停一直难受。” “没有生病就是一直烧。”越说风沧澜越愁。 宗正昱紧了紧怀里的人,“看御医了吗?” “你忘啦,我就是大夫。” “那御医医术都不一定有我好。” “后面如果再发热,再看看。”说到这里她叹息一声,“听到他哭我都都在滴血,恨不得替他难过。” “没事放心吧。” 宗正昱搂着风沧澜入睡。 夏秋交替之际,还热的厉害晒的人心烦,蝉鸣也叫的人烦躁。 商洛大陆发生一件大事。 天阳国废太子逼宫,弑父杀凶,踩着兄弟骨肉成为了天阳国新皇。 这件事传开引的一众百姓唏嘘,天阳国的大臣们百姓人人自危。 新皇登基就大肆屠戮,血腥味在天阳国皇城弥漫,吓的百姓晚上都不敢出门。 清字商号撤出天阳国,虽然元气大伤但是君时瑜立马填补上了这个窟窿。 所有人想象的天阳会同月夜一样的场景没有出现。 天阳国不但没有衰败,反而在君时瑜高压的治理下,越来越强盛。 四方城并入星云国,番邦小国纷纷站队。 至此,商洛大陆彻彻底底只剩下星云国跟天阳国。 两国边境时常有摩擦,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战火的帷幕悄然拉开。 入秋后,天气渐渐凉爽起来。 一片金黄色的树叶被秋风吹的飘然而下,莫名带着一种伤感。 看着这一幕,风沧澜心头慌的厉害,从前段时间就时不时心慌。 以前她心慌,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这一次…… “穹苍楼怎么样了?” 宫商微顿,“已经恢复正常运行了。” “四方城跟清字商号呢?有没有出什么事?” “没事,一切正常。”见风沧澜愁眉忧虑,宫商低声道,“小姐可是有事?” “没事。” 她一手一抓着衣襟,“不知怎么的,我这心慌的厉害。” “总感觉要出事。” 君时瑜逼宫,登基为帝接下来应该是要有新动作了? 难道这不安跟君时瑜有关?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娘娘!” “皇后娘娘!” 一阵惊叫声响起,风沧澜心头一颤,压低声音有些不悦,“风风火火,什么事?” “小殿下……” “小殿下咳血了!” 轰—— 心一片慌乱,风沧澜脑海里像是一团浆糊。 一道残影一晃而过,御花园就在无风沧澜的身影。 到了宫殿,风沧澜一路连奔带跑,“怎么回事?” 看到留沧满脸鲜血,风沧澜全身血液倒流,手足冰凉。 入眼的血红,让她双腿发软寸步难行。 拖着沉重的步伐跑过去,把留沧抱起来手指擦拭咳在脸上血迹。 本来是擦干净,结果却越擦越多。 “怎么回事!留沧怎么会咳血!?” 她掰开留沧的瞳仁,又查看了舌头,里里外外全都看了一遍。 没事! 明明没有生病!没有任何征兆! 怎么会咳血! “咳咳!”留沧又是几声咳嗽,血咳的满脸都是也溅到了风沧澜的脸上。 看到满脸是血的留沧,风沧澜瞳孔一群脑子里一片血红,“传……” “传御医!” “快——” 风沧澜搂着留沧哑着嗓子嘶吼。 瞬间,整个凤栖宫慌乱无比。 风沧澜搂着留沧的手不断缩紧,将其牢牢禁锢在怀里。 “留沧……” “留沧,你别吓娘啊。” 通红的眼眶满是紧张跟慌乱,她抱着孩子全身都被吓软了。 不一会儿,太医院一大半的御医都赶到了凤栖宫。 “微臣参见皇后……” 御医们话未说完就被风沧澜阻止,“别参见了,快看看留沧!” “他在咳血,一直在咳血!” “快看看!快看!” 风沧澜一声比一声拔高,催促不停。 几个御医围拢了留沧,望闻问切都用上了。 一个御医看完后跪地,“皇后娘娘恕罪,小殿下身体一切康健,并未查出哪里有问题。” “微臣也未查出。” “微臣亦是如此。” 诊断的御医都是一个答案,小殿下身体康健,没有问题。 跟她查探出来的一样,非常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可!没有问题为什么会咳血! 咳血啊!一个还没一岁的孩子! “废物!”风沧澜搂着留沧大发脾气,一脚踹出去,踹到一半僵住动作收回。 她没查出来,竟然指望这些人!真是病急乱投医! “宫商!” “宫商!”风沧澜急声呼唤,听到声音的宫商匆忙上前,“小姐。” “让蝴蝶谷所有医者!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星云皇宫!” “快快快!”风沧澜哑声嘶吼,秋水眸中尽是红血丝,疯狂中透着担忧。 跪在地上的御医们眼神对视,一个御医站出来好声提醒,“娘娘,蝴蝶谷的医者只怕是不太好……”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八章朕可盼着小孽畜早死! 御医话未说完,宫商答应的声音将其打断,“是。” 听到吩咐立马离开凤栖宫。 风沧澜整颗心空悬,听到留沧咳嗽一声心都在泣血。 众御医跪在地上沉默不许,眼神却在互相传递信息。 娘娘是四方城大城主,又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穹苍圣君。 封后大婚之日,蝴蝶谷众医者护卫出嫁,没准真能喊来蝴蝶谷医者。 看那模样,娘娘应该跟蝴蝶谷熟悉,喊来应该不成问题。 小殿下这情况实在是罕见,诊断一切正常甚至比一般孩子的身体都健康。 然而就是咳血不止,查不出原因。 想到风沧澜跟蝴蝶谷可能有交情,跪在地上的御医低低出声,“小殿下这情况实属罕见,我等反复查看都未发现问题,结果一致是健康。” “没问题!?”风沧澜心急焦虑,声音都拔高了许多,“没问题他一直咳血!” 话音刚落,留沧又是一阵咳嗽,鲜血溅的满脸都是。 风沧澜慌乱将血迹擦掉,越擦越多整张脸都染成了红色。 御医垂首的头更低了,“小殿下这诊断无不适情况,却一直咳血,若是能找到蝴蝶谷第一人,鬼手医仙应当能查出来。” “传闻鬼手医仙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救回来。” 风沧澜通红的双眼蓄满泪水。 鬼手医仙? 只要有一口气就能救回来? 她能救天下人,却连自己的孩子都查探不出来生了什么病! 她能救天下人!却唯独救不了自己的亲人。 脸颊紧贴着留沧的脸颊,轻轻摩擦企图以此来安慰,恨不得代替留沧受此痛苦,“留沧,没事的。” “有娘亲在,不会有事的。” 小留沧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到风沧澜落泪满是懵懂。 挥舞着肉乎乎的短手,在风沧澜脸上摩擦来摩擦去,似乎是在擦泪。 察觉到留沧这个举动,风沧澜蓄在眼眶的泪水夺眶而出,“没事,没事啊。” “咳!” 小留沧一咳嗽就咳血,整张脸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风沧澜抱着孩子反复查看,企图找到咳血的原因。 一次,两次,三次。 最后都无疾而终。 留沧的身体很好,是个健康的孩子。 可是健康的孩子能无缘无故咳血吗!还一直不停! 御医跪在地上,风沧澜用手帕擦拭血迹,小心翼翼搂着。 小殿下咳血不止,不止凤栖宫乱作一团,整个皇宫都传开了。 问道快速走进御书房直奔宗正昱走去,无事御书房内所有大臣。 看到这一幕,大臣们拧眉不悦,“这侍卫成何体统,不声不响就跑进来。” 问道没有搭理,快速来到宗正昱跟前,“皇上,小殿下一直在咳血。” 此声一出,大臣们不悦的声音戛然而止。 宗正昱拿着奏折的手一扔,大臣们只看到一道残影,龙椅上就再无人影。 小殿下咳血一事,以最快的速度席卷整个皇城。 宫商直奔报社,登报让现在星云国内的蝴蝶谷医者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皇宫。 这一则消息,等于是石锤了小殿下重病一事。 小殿下自来就给星云国带来了好运,百姓们都称为福星。 如今小殿下重病,百姓都自发祈祷快点痊愈,平安长大。 皇城大夫都自发请求去为小殿下看病,但因人数众多没得到允许。 咳血第一天,小留沧状态正常。 咳血第二天,小留沧哭闹的非常厉害。 咳血第三天,小留沧不再哭闹,非常安静。 咳血第四天,小留沧开始嗜睡。 一条一条的观察下来,风沧澜整颗心被巨大的恐惧跟心慌笼罩。 昭告天下留沧的病情,言只要能治好留沧想要什么满足什么。 重赏之下必有能人。 除了蝴蝶谷医者快马加鞭直奔皇城外,其他的大夫也开始关注这件事。 “小殿下这病情实在是怪异,诊断是身体健康却咳血不止。” “后面慢慢的从哭闹到安静,最后嗜睡。” “这种病情还从未见过。” 几个大夫围做一团,热议不停。 二楼,厢房 听到下面的声音,木窗旁的人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 一阵热风透过床扉缝隙吹进来,吹的人肩头的一缕青丝微动。 他修长如玉的手端着茶杯,“快了。” 小殿下奇怪重病一事传遍整个商洛大陆,远在天阳国的君时瑜也知道了此事。 他一身黑色锦袍,上绣五爪金龙,衬的整个人危险而阴森。 黑色龙袍跟他病态惨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给人一种诡谲感。 湘绫一身男装站在旁边,听到殿中之人描述杏眸闪过一丝异色。 眉头逐渐皱起,双手下意识攒紧。 他,已经开始了! 很快…… 湘绫眼角余光落在身侧君时瑜身上,天阳国要走月夜国老路吗? 在他的步步计算之下,被星云国吞并,然后星云一统天下? 不! 他也说了,不在意最后是谁,只在意结果。 只要最后天下一统,这一统之人是宗正昱还是君时瑜都无所谓。 “皇上。”湘绫轻声低语,“微臣,有一事禀报。” 君时瑜撩开眼帘,扫了一眼殿下四周微微抬手。 殿内所有人纷纷后退,撤出大殿。 所有人离开,整个殿内只剩下君时瑜跟湘绫两个人,她走到殿下躬身开口,“微臣能治风沧澜孩子病。” “哦?”君时瑜眉头微挑,能看到青筋的手背撑着下颚,“然后?” “湘绫你该不会是让朕,去救风沧澜跟宗正昱的孩子?” 他凉薄的声音散发着幽凉,阴恻恻的,“朕可盼着那个小孽畜早死!” 没有那个孩子,澜澜跟宗正昱之间就没有那么深的羁绊。 也不会,有如此深的感情! “不。”湘绫抬头,直视君时瑜,“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风沧澜说能治好小殿下,想要什么给什么。” 君时瑜纤长睫毛轻颤,狭长的狐狸眼微眯。 湘绫胸有成竹,“星云国跟孩子,风沧澜会怎么选?宗正昱又会怎么选。” 若选择孩子,那星云国就拱手相让,彼时便是天阳国一统天下! 这样,天阳国就不会被星云国吞并! 君时瑜越听瞳仁笑意越深,从龙椅上走下来,停在湘绫身旁。 苍白的手温柔轻抚湘绫的脸颊,凉薄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温柔,“湘绫可是帮了朕,一个大忙。” 正文 第五百七十九章救得了天下人!救不了自己的孩子! 湘绫垂眸,眼底闪过一丝害羞之色,“应该的。” “朕该怎么奖赏你?”他轻抚脸颊的手一路向下。 冰冷的手触碰到脖子,湘绫一个颤栗,直勾勾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指尖由脖子落在衣襟,一点一点解开衣裳。 湘绫背脊一僵,呼吸都凌乱了,双手自然的攀附在君时瑜的肩膀上。 君时瑜横腰抱起,搂着人直奔屏风后面的卧榻。 屏风后时不时传来细碎的呜咽与轻吟,细小的声音飘荡整个大殿。 在安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秋意浓,落叶纷飞,凉风习习。 凤栖宫里 风沧澜一瞬不瞬盯着熟睡的留沧,又由留沧的身上转移到后面一群医者身上。 即便是医术,也不可能全面皆通。 万一……万一有她疏忽之处,或者是没学到的地方。 “小殿下这样睡不醒有多久了?” “有一天了,之前只是睡的多,现在直接就睡不醒了。” “怎么样,看出来什么原因什么问题,知道生什么病了吗?” 风沧澜急声追问,恨不得直接扒拉衣襟逼问。 宗正昱将风沧澜护在怀里,尽量给安全感让她安心,“别着急,看看怎么说。” 风沧澜哽咽落泪,这几日泪水不停眼睛都红肿了。 医者们互相对视,最后都难为情道,“看情况,小殿下只是睡着了,并未查到身体不适。” “我也是。” “我也是。” 医者的声音接二连三,这些话彻底把风沧澜打入无间地狱。 能绝对看出来是生病了,但查不出来丝毫问题。 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风沧澜脚下一软整个人滑下去,宗正昱搂着才没摔到地上。 “不好意思,我们没帮到忙。” 静,万籁俱静。 风沧澜双手拽住宗正昱的手臂,眼睛干涩泪水都快流干了。 那伤心欲绝,痛苦至极的模样让其中一位医者不忍,“查,的确各方面都显示没问题。” “但是按照皇后口述,小殿下身体绝对是有问题。” “可能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罕见病情,发病查探不出来任何异样。” “我们医术不精,若是能找到师叔鬼手医仙,或许能看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对对!”其中一人连连附和,“不过师叔已经很久没消息了,都不知道在哪里,不过还是可以试试。” “行了。”宗正昱出声制止,“问道,带他们先出去。” “是。”问道站出来,领着一众名医离开。 风沧澜整个人跟世界崩塌一样,双手紧紧拽住宗正昱的臂膀,闷声哭的肩膀抖动。 “昱昱,怎么办啊。” 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可她也没查探出来。 “没事,一定有办法的。”干涩沙哑的声音轻柔安慰着,搂着风沧澜到床榻坐下。 “还能有什么办法?” 所有人都跟她说,找到鬼手医仙就没事了。 全部人都将希望堆在她身上,可她真的没有办法。 “我……我学医术干什么啊!” “救得了天下人!救不了自己的孩子!”她整个头抵在宗正昱的胸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宗正昱一遍一遍拍着后背,沙哑的声音声声安抚。 风沧澜还能在宗正昱面前无所保留的放声痛哭,然而宗正昱却只能咬牙硬挺。 只要他扛起一切,才能给风沧澜解压,让她放声痛哭。 而宗正昱所有的疼痛,只能暗藏心头,却还要忽视痛哭,安慰风沧澜。 “没事,不会有事的。” 他声声安抚,风沧澜这段时间积累的暴躁、心慌,所有负面情绪堆砌在这一瞬爆发,“没事!没事!” “你除了说没事还能干什么!” 她一把推开宗正昱,厉声嘶吼,“说的轻松,说的简单!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只是快活一场根本就不在意!” “你本来就不喜欢留沧,知道的时候就想堕掉!” “现在他这情况如你所愿了是不是!” “在你这里,留沧就是可有可无,死活都不重要!” “留沧的到来,本就不被你期待!” 一通发疯的乱吼后,四周静的可怕。 仿佛能听到呼吸声,听到心跳声。 这样的安静,让风沧澜理智逐渐回笼。 这段时间的压抑情绪,烦躁焦虑在面对宗正昱的一瞬爆发。 毫无保留的,把所有坏情绪撒向宗正昱。 是迁怒,是发泄。 “昱昱……”风沧澜哽咽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知道自己毫无理由的找人撒气。 言语伤人,最为心痛。 极端压抑的情况下,把所有负面情绪撒向最亲近的人,这是最愚蠢的行为。 “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很乱,我心焦、我烦躁,才口不择言。” 她双手拽着头发蹲在地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宗正昱沉默未言,走到风沧澜跟前蹲下,将人抱在怀里,“澜儿可以随时跟我发泄。” “烦躁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发泄出来最好。” “昱昱……”风沧澜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对不起。” “没事。”宗正昱长叹一声,宠溺的揉了揉风沧澜的后脑勺。 双手捧起风沧澜的脸颊,狭长的瑞凤眼中是炙热的爱恋,是浓重的深情,“留沧,不会有事的。”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跟胸有成竹,这种氛围感染了风沧澜。 她重重点头,“对,留沧不会有事的。” 扶着风沧澜站起来,他回首看了一眼摇床熟睡的留沧,目光又回到风沧澜身上,“澜儿,如果是我躺在那里,你也会这么着急吧?” 风沧澜含泪的双眸微抬,怪异的盯着宗正昱,“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个如果我不回答。” “好。”宗正昱浅声温柔,搂着风沧澜的双手不断缩紧,似乎是要将其揉进故意里。 “疼。”她皱眉出声,宗正昱搂的铁紧的骤然松开。 深黑的瞳仁描摹着风沧澜的轮廓,一瞬不瞬的盯着。 感觉到他的目光,风沧澜抬首,就撞进宗正昱那双墨眸翻滚的瞳仁中。 里面重到让人压抑的深情,让风沧澜心口一颤。 注视良久,宗正昱俯身在朱唇上落下一吻,“澜儿……” 正文 第五百八十章天阳皇说,有办法救小殿下 风沧澜瞳孔微缩,奇怪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为什么举动那么奇怪? 吻不似以往那般疯狂,这回带着克制浅尝即止。 “你要做什么?” 心无端的慌乱,她一把拽住宗正昱的手臂,“你想干什么?” 宗正昱这话,怎么感觉有种生离死别的味道。 “没什么。” 盯着看了半晌,没看出个所以然。 “哇——” 婴儿啼哭声打破两人对视,风沧澜立马松开宗正昱跑向摇床,把留沧抱起来轻哄,“小留沧,爹爹也在哦~” “来看看爹爹~” 记住网址 刚抱着留沧就安静了,走到宗正昱面前,她捏着留沧的软乎乎的小手去碰宗正昱的手。 见宗正昱没反应,她抬眉看去就见其合着眼眸剑眉锋利,“昱昱?” 低声轻唤,宗正昱掀开眼帘,眸光落在风沧澜身上轻柔了些,“嗯。” “留沧在跟你打招呼呢。” 他的目光落在软乎乎一团的留沧身上,入鬓的剑眉微皱。 指尖轻抚留沧的脸颊。 “嘿嘿。”安静的留沧瞬间“咯咯”笑了起来,风沧澜眼睛发亮,“他笑了!” “他好久都没笑了,快抱抱。” 风沧澜抱着孩子塞过去,宗正昱双手接住。 被抱着的留沧笑的更高兴了,喜逐颜开。 “小东西。”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话音未落风沧澜一巴掌拍过去,“什么小东西,孩子面前好好说话!”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宗正昱双眸寒芒溢出,看到风沧澜的一瞬瞬间柔和下来,“小留沧。” “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治不好!” 留沧除了刚开始咳血后面基本就是嗜睡,一日找不到就找一年! 一年找不到,就找十年! 直至找到为此! “天下之大,的确有治好的办法。”宗正昱点头应声。 “皇上,娘娘,天阳国皇上带着拜贴求见。” 问情迈入凤栖宫,双手拱起垂首禀报。 风沧澜柳叶眉紧皱,目露寒霜,“君时瑜到皇宫门口才禀报?” “是不是哪日,打到皇宫都不知道!?” “他倒是胆大,还敢来!” 穹苍楼的血洗之仇,跟三番两次的算计她正愁没处报! 问情压低脑袋,“天阳皇帝说,他有办法治小殿下的怪病。” “他说你们就信?”这个时候来星云国,绝对心思不纯! “天阳皇帝说,他身边的湘绫可以。” “她……”风沧澜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湘绫? 她武功诡谲怪异,根本摸不清路数,感觉不像是普通武功。 莫非真的有办法? 顿时,狂喜跟不安将风沧澜包裹起来。 喜的是留沧有救,不安的是,湘绫有办法。 湘绫! 她们一直是仇敌,不管是哪个阶段! “把他们带到御花园。” “是。”问情领命离开,宗正昱将孩子交给风沧澜。 接过孩子,风沧澜立马跟上宗正昱的脚步。 不管是真有办法还是假有办法!宁可信错也不能错过! 千里迢迢而来,她也想看看君时瑜跟湘绫联合玩什么把戏! 宗正昱在前,风沧澜抱着留沧紧跟其后。 秋风瑟瑟,吹的满园枯叶飘零。 风沧澜踏在枯叶上“卡擦”作响,脚下步伐极快。 到了御花园,只见凉亭之中两个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风沧澜眉眼一冷,秋水眸中一闪而逝的杀气。迅速敛其眸中神色,跟上宗正昱的步伐。 听到由远即近的脚步声,凉亭里的黑色身影转身,看到一前一后而来的风沧澜跟宗正昱,灰白色的唇微微上扬。 “澜澜,好久不见。” 凉薄的声音通过萧瑟秋风传入风沧澜耳中,她瞳仁晦暗,搂着留沧的双手缩紧,没有给对方一个眼神。 被风沧澜忽视,君时瑜也不恼,眸光转向旁边的宗正昱,“星云皇,好久不见。” 上次见面,君时瑜还是天阳太子,这次见面已然是跟宗正昱平起平坐的一国之主。 二人对视,异常安静,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宗正昱剑眉之下凤眸深黑,薄唇轻启,磁性的声音冰凉刺骨,“都不叫一声皇叔?” 他一声皇叔,直接把君时瑜打到低一个辈分。 君时瑜曾经抹除记忆顶替容瑾,如今他就是以皇叔对侄子说话的口吻。 君时瑜狐狸眼中眸色一滞,轻笑出声,凉薄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只怕,星云皇担不起。” “担不担得起,试过才知道。” 四周火花四溅,二人剑拔弩张。 风沧澜柳叶眉微压,上前一步握住宗正昱的手,示意别冲动。 果然,昱昱知道君时瑜就是容瑾,绝对是针尖对麦芒! 手掌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宗正昱一僵,随即慢慢松懈下来,看着对面的眼神也不再那般锋芒。 湘绫看到这一幕上前一步,跟君时瑜肩并肩。 意思很明显,掂量掂量看能不能打过。 风沧澜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有湘绫在,硬来绝对讨不到丝毫好处。 这个湘绫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怪异功夫,感觉就跟她所在的不是一个纬度。 湘绫背脊挺立,昂首挺胸,看着风沧澜的眸中充满了轻蔑跟不屑。 察觉到这点,宗正昱凤眸掠过,静静注视着满目蔑视的湘绫。 头顶视线过于炙热,存在感太强,她下意识抬头看去。 撞进深黑浩瀚如海的瞳仁中,深不见底万里寒潭。 湘绫的心尖不受控制的一颤,是来自于对食物链顶端生理恐惧。 只沉默看着,她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威压,压的喘不过气,压的无法呼吸,压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 心跳慌乱加快,是潜意识的惶恐不安。 顿时,湘绫收回目光垂首,那颗心依旧没有好转,在头顶的视线下疯狂乱跳。 更像是穷途末路的困兽之斗。 宗正昱轻飘飘掠过,视线定格在君时瑜身上。 头顶视线终于挪开,湘绫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心口,黛眉下双眸闪烁着疑惑。 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对宗正昱,产生原始的恐惧。 是食物链顶端的凝视! 可……不应该的,她怎么会宗正昱产生恐惧? 这里的人,随便一个人她都能轻轻松松捏死! 压下心头的慌乱抬头,看到宗正昱的一瞬心跳不受控制的慢了半拍,依旧是心有余悸。 双方僵持不下,风沧澜率先出声打破平静,“天阳皇说,有办法救留沧,沧澜愿闻其详。”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一章只求,跟宗正昱共同拥有你 她的声音让僵硬的气氛破冰。 扫了一眼风沧澜,君时瑜漫漫出声,“我要跟你单独谈。” 意思非常明显,让宗正昱离开。 风沧澜柳叶眉微瞥,目光落在安静的留沧身上。 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希望,哪怕这是个陷阱! 她也毫不犹豫跳下去。 眸中之色坚定,转头看向宗正昱。还未出声宗正昱就转身离开。 她注视着离开的背影,张起的唇缓缓落下。 四周人离开,湘绫跟风沧澜擦肩而过,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所有人离开,凉亭里就剩下风沧澜跟君时瑜两个人。 “澜澜,这段时间想我了没。”他凉薄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柔,让人鸡皮疙瘩乍起。 风沧澜瞄了一眼,没有回答直接进入主题,“天阳皇说,有办法医治留沧,不知是什么办法。” “那,澜澜说的只要治好……就能满足任何条件是真的?” 听到君时瑜的话,风沧澜眸光一闪。 就知道,君时瑜来绝对没安好心。 “那我要确定,是不是真的能治好,用什么办法治好。” 两个人都没有把话说明白,互相试探。 君时瑜轻笑一声,“湘绫武功怪异你应该知道,她来自于一个神秘且强大的地方。” “留沧的病,她恰巧能治。” 神秘且强大的地方? 什么隐士家族吗? 风沧澜垂眸沉默,盘算着这番话里面的真实性。 湘绫的武功的确是跟她们的完全不同,甚至有时候会觉着根本就不像武功。 如果……君时瑜说的是真的,那留沧的病就真的可能治好。 一想到留沧能痊愈,风沧澜就是抑制不住的激动跟狂喜。 前段时间看到留沧咳血,哭的声嘶力竭她的心都在滴血! 心头狂喜激动,面色不显,抬眉看着君时瑜,“你想要什么?” 穹苍楼?四方城?还是清字商号? 只要……只要留沧能平平安安,哪怕君时瑜要星云国,她也会劝说宗正昱! 风沧澜注视着他,等待回答。 君时瑜千里迢迢来说这件事,极有可能是奔着整个星云国来的! 现在整个商洛大陆就剩下星云国跟天阳国,君时瑜若提出要星云国。 那星云国归属天阳国,整个商洛大陆就一统了。 什么回到现代,什么找心上人,怕都是表面之词。 湘绫已经在身边,他依旧对一统天下虎视眈眈。 从一开始的目的,怕就是一统天下。 至于那个什么回到现代,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野心勃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统天下! “我要什么,澜澜就会给什么吗?” 君时瑜的声音响起,狐狸眼幽暗,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瞳仁里的深暗与闪烁的狂色让风沧澜一愣,刚要说话他的声音就再次响起,“我要你!” 轰—— 风沧澜瞳孔放大,一副你有病的目光看着君时瑜。 “我要你!” 他从一开始的称述,到后面的低吼。 风沧澜后退两步与其拉开距离,“你有病?” “是……我有病,心疾,思你成疾。”他步步逼近,凉薄的声音带着一股魅惑,“我知道你爱宗正昱。” “我不要求你离开宗正昱跟我在一起,我只求……跟宗正昱共同拥有你。”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二章澜澜,你会来找我的 风沧澜脸上血色寸寸惨白,在君时瑜的逼近中后退。 “我不求独享,只求跟宗正昱共同拥有你。” “这样,你不用离开宗正昱,留沧也能平平安安的,一举两得。” 带着蛊惑的声音扰乱着大脑思考,风沧澜面色怪异看着他,“容瑾?” 君时瑜牵眉一笑,妖冶又阴郁。 “疯了疯了!简直疯了!” “澜澜,这是迄今为止最好的办法。”他的声音还在继续,“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将天阳国拱手奉上。” “你看,以后我们三人在一起,多美满幸福。” 君时瑜满目癫狂,病态惨白的脸说到激动之处青筋暴起,双眸逐渐发红。 “然并卵?” 逼近的君时瑜赤红的双眸一顿,脚下步伐停住,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什么?” 风沧澜秋水眸中逐渐冰冷,凝视着他,“你不是现代人!”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听说了那些,但你绝对不是现代人。” 思维方式完全不同。 现代人绝对说不出,“共享”这种词! 但在古代,女子地位偏低,妻还好,妾跟同房与物件无异,互相赠送都没问题,更别说共享。 但现代人绝对说不出这种话! 肯定的语气让君时瑜眸中的赤红之色逐渐消散,“澜澜你又忘了,我不是君时瑜我是容瑾。” 所以,君时瑜来自现代或者说不是,与他无关。 “是!” “你就是君时瑜!” 就算容瑾是君时瑜分裂出来的人格,那也是。 一般来说人格分裂都是主人格不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第二人格知道主人格的一切。 容瑾是君时瑜分裂出来的人格,有君时瑜的所有记忆,以及知道所有的事。 甚至二人的思维方式都是完全相同。 虽然是两个人格,但追根究底终究是一个人格分裂出来的,思维逻辑不会相差太大。 “这不重要!” 容瑾低吼一声,“澜澜,我是容瑾因爱你而生的容瑾!” “重要!”如果君时瑜并非来自于现代,那么他所说的一切都在撒谎。 全部都是假的,什么找到回去现代的办法。 什么在现代有心上人都是假的! 甚至,还将计就计的认了湘绫当心上人,他想做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澜澜的孩子吗?” “这么小,那么可爱,如果就这么去了,多让人伤心啊。”他的目光落在风沧澜怀里的留沧上,步步引导着对方走向他想让走的方向。 “澜澜,只要你答应,我立马让湘绫救留沧。” “这么可爱小小的一只,去了多可惜。” “不!”风沧澜后退一步摇头。 开什么玩笑! 共享? 这等有悖人伦的话,他竟然也说的出来! “为什么不!?”君时瑜的脸色陡然狰狞,“我都已经退到这一步了!” “我要不你离开宗正昱!我只求跟宗正昱共同拥有你!” “共同!你都不同意!” “我到底哪点比宗正昱差!差到连跟他共同拥有的资格都没有!?” “不是哪点差!而是你就不该有这个想法!” “简直就是疯子!”怒骂两声,风沧澜抱着孩子就疾步离开。 望着那匆匆离去的身影,君时瑜灰白色的唇勾起一抹极致阴邪的笑。 幽暗的瞳仁中闪烁着癫狂,“澜澜,你会来找我的!”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三章澜澜来的,比我想象中早 “我等着你。” 君时瑜敛笑离开,风沧澜抱着留沧迅速往凤栖宫走。 刚走出御花园就跟站在路边的宗正昱撞见。 “昱昱,你一直在这里吗?” 那刚才…… 在花园里声音那么大,昱昱听到了多少? 君时瑜真的是疯了,她还以为会提出要穹苍楼、四方城跟星云国这种条件。 结果!竟然提出什么共享的要求! 共享?亏他也说得出口! 把她当成什么?今日陪这个明日陪那个? “嗯。”宗正昱不冷不热应声。 记住网址 对面的态度太过冷淡,风沧澜心头一慌。 这是全都听到了? 之前就因为跟秦冕接触一下,就脑补气哭了自己,听到刚才那些话…… “昱昱,你别听君时瑜那个疯子胡说八道。”共享这种事都能想出来,他脑子里有没有道德伦常。 宗正昱依旧是绷着脸没有反应,看的风沧澜心头忐忑。 生气了! 还是生闷气! 一生闷气就不说话! 而且这次看情况非常严重,要不是在这里看到他。 就平时这面孔,她一定会认为不在意,不关心。 都老夫老妻了,还因为这种事自己生闷气。 风沧澜心里叹了一口气,换了只手抱孩子,踮脚摁头在宗正昱脸上亲了一口。 宗正昱瞳孔一颤,直勾勾盯着风沧澜。 看到他这般震惊的模样,风沧澜仰头就要再亲,却被宗正昱一把推开。 被推的后退一步,她稳住身影看着耳垂发红的宗正昱突然一下心情好了。 宗正昱啥情况呀? 这就耳垂红了? “咳。”她清了清嗓子,重回宗正昱身边,拉住他的手。 宗正昱往后缩立马被风沧澜拽住,“好啦~别为这种小事生闷气啦~” “别生气啦~” 她软着声音轻哄,从这边跑到那边,“我说过,我的心很小很小,只装得下昱昱一人。” 宗正昱瞳孔一颤,撩开眼帘注视着风沧澜。 看到宗正昱满目震撼的目光,她勾唇轻笑,弹了一下那红的快滴血的耳垂,“乖~姐只宠你。” 宗正昱收回目光压低剑眉,“我……先走了。” 看着宗正昱的背影完全消失,风沧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 目光落在怀里的留沧身上,她亲昵的吻了吻软嘟嘟的脸颊,“娘一定会找到其他办法救你。” 这个办法,真的不行! 不止宗正昱不会同意,她自己心里这关都过不了。 君时瑜以访国为理由在星云国驿站住下,不少百姓知道天天在驿站门口谩骂。 而他就像没事人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皇上,没谈妥吗?”湘绫上前询问 君时瑜坐下饮茶,凉薄的声音溢出,“不急,她会来找我的。” “等着。” “是。”湘绫退回一边,走到木窗旁把敞开的木窗关上。 刚走到旁边,余光注意到街上一个人人影,定睛再看已经没了身影。 她张望寻找,也没找到。 拉上窗扉,回到一边站着。 那身形,好像是他…… 他说过,不问谁一统天下,只要一统天下的目的达到就行了。 应该,不会阻拦这件事。 秋风萧瑟,凤栖宫的枫树整颗红了。 偶尔一阵风吹过,带起两片枫叶,红色的枫叶在空中翻飞就像是红色的蝴蝶扑翅飞舞。 “啊——” 一声尖叫声响彻云霄,宫女从宫殿里跑出去,嘶声大喊,“娘娘!” “小殿下他出事了!” “啪!” 风沧澜猛然一僵,手里的花瓶掉在地上四分五裂,瞬移到殿内,一道蓝色残影一闪而过。 “留沧……” “留沧怎么了!”进入宫殿,风沧澜一个瞬移到摇床。 宫商抱着留沧满脸急色,“小姐,小殿下不知怎么的突然就……” 风沧澜视线落在留沧身上,他不负之前的脸颊红润,圆嘟嘟的脸蛋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整个人看着没精打采,气若游丝。 “就这样了……” “小殿下气息越来越弱了。”宫商抱着留沧,急的双眼发红。 这气息越来越弱四个字,犹如一击石锤重重敲在风沧澜的心尖。 风沧澜只感觉头晕目眩,一阵耳鸣听不清对面在说什么。 气息越来越弱…… 越来越弱…… 发红的秋水眸被泪水包裹,她小心翼翼将留沧接到怀里,听着他几乎感受不到的呼吸,一颗心犹如被人生生撕裂。 “留沧,你别……你别吓娘亲啊。” 她说话的嘴唇在轻颤,抱着孩子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 看着面白如纸的小家伙,小心伸手探查。 几乎感受不到的呼吸,风沧澜只感觉胸口一阵重击。 留沧圆溜溜的大眼睛此事半眯半睡,一副虚弱至极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闭上眼的模样。 “留……留……”极度悲伤的情况下,那句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咽不下。 “凉……” 寂静的宫殿内,一声小小的凉格外清晰。 风沧澜哽咽声一顿,含泪的双眸注视着留沧。 小留沧惨白的脸上,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的风沧澜心如刀绞。 抬起肉乎乎的小短手,又一下没一下的磨蹭风沧澜的脸颊,像是在为其擦泪。 一声“凉”直接让风沧澜心里破防,强硬支撑的最后一丝念头坍塌。 泪水顺着眼角流淌而下,双眸赤红,“留沧……留沧刚才叫我了!” “留沧刚才叫我娘了。” “我的就留沧!” “小姐,这可怎么办小殿下越来越虚弱了。”宫商急的泪如雨下,“之前月夜皇不是说有办法救小殿下吗?” “到底是什么办法!” 风沧澜流淌的眼泪止住,看着虚弱叫“凉”的留沧,合眸仰天。 泪水顺着眼角滑到头发丝,再睁眼她眸中多了一丝坚定之色。 亲昵的在留沧软乎乎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亲,“留沧别怕,有娘在不会有事的。” 话毕,她搂着留沧奔出凤栖宫,宫商赶紧追上,“小姐,你去哪里!?” “我去去就来,你……不用跟来。” 声音传到宫商耳中,风沧澜已经没了人影。 一路上她没有一丝停顿,冷风入口,呼吸都是疼如刀割。 在屋顶穿梭,最后停在一处屋顶一跃而下。 “澜澜来的,比我想象中要早。” 正文 第五百八十四章我因你而生,就该跟你在一起 凉薄的声音溢笑,带着一丝胜利的喜悦。 风沧澜搂着留沧,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盯着窗边安静饮茶的侧影,“我答应你,你什么时候救留沧。” “救当然要救。” 君时瑜放下冒着白烟的茶杯,慢步来到风沧澜跟前。 目光掠过羸弱惨白,气若游丝的孩子,落在风沧澜脸上,“不过,要先完成一件事。” “什么事!?”风沧澜定睛追问,发红的秋水眸满是急色。 “当然是……”君时瑜凑近一步,举手摘掉风沧澜固定发髻的发钗。 三千青丝一泄而下,配着风沧澜双眸发红,美眸噙泪的模样更是楚楚可怜,叫人我见犹怜。 他的动作引风沧澜瞳孔一颤,惨白的唇微动。 这里注重礼仪,出门在外人面前绝对不能披头散发。 甚至平时也不能披头散发! 唯有…… 君时瑜摘掉发钗的意思,非常明显。 “自然是先要跟看看在一起,再救留沧。” “不然留沧医治好了,澜澜反悔怎么办?” 君时瑜惨白的手轻抚风沧澜脸颊,冰冷的触感犹如毒蛇缠绕盘旋。 风沧澜强忍着后退的冲动,咬紧后槽牙,闭目回答,“好。” 一个好字,几乎用尽了风沧澜全部的力气。 得到风沧澜的允许,君时瑜手里的动作更加放肆,由脸颊到脖颈,最后落在衣襟处。 注意到她怀里的留沧,狐狸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留沧虽然小,但是有些场面还是不要让他看到的比较好。” “来人!” 他一声呼唤,厢房门被推开,湘绫迈入,“皇上。” 垂下的双目余光瞟到风沧澜,她双手下意识一紧。 “把留沧抱出去,朕跟澜澜详细讨论一下酬劳一事。” 湘绫抬头,上前几步把孩子从怀里抱走。 风沧澜双手拽紧,死死不松手。 “澜澜想让留沧也在场吗?如果是那也……” 他话音未落,风沧澜攒紧的手松开。 湘绫接过孩子,目光怪异的扫了一下披头散发的风沧澜,再欲打量君时瑜的声音就响起,“湘绫。” 凉薄冰冷的声音跟刚才唤澜澜时截然不同。 湘绫一顿,立马收回目光抱着留沧离开。 “啪!”房门关上,厢房里只剩下风沧澜跟君时瑜两人。 君时瑜手指轻抚风沧澜的脸颊,慢悠悠抬手落在其衣襟处,不紧不慢一点点解开。 风沧澜放空双目的睫毛轻颤,袖口下的双手攒的铁紧。 指甲都快镶入起肉中。 “澜澜放轻松点,别紧张。” 这一说,风沧澜抖的更厉害,紧绷的下颚角一滴泪水低落在君时瑜解衣裳的手背上。 他手里动作一顿,抬手拭去风沧澜脸上的泪水。 双手捧着雪腮,俯身低头。 察觉到对面的动作,风沧澜生理性避开。 这躲避的动作引的君时瑜狐狸眼里一片疯狂,他掐着风沧澜的下颚迫使其转过来,“澜澜,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轰—— 风沧澜只感觉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垂下的眸子抬起来,里面水雾氤氲。 君时瑜呼吸一滞,掐着风沧澜的手松了些,聚焦的视线由血色尽无的唇落在那滑泪的眼角。 俯身低首,亲吻那滚落的泪珠。 风沧澜背脊一僵,整个人犹如石化一般。 攒紧的掌心溢出丝丝血红之色。 “澜澜,你知不知道我幻想这一天幻想了多久。” “每一个日夜,我都在想,何时才能这样。” 他凉薄的声音带着一丝哑,看着紧绷的风沧澜喉结滚动。 “我想的都快疯了你知道吗?” “今天!终于愿望成真了。” 声音入耳风沧澜哽着脖子看她,含泪的秋水眸满是恶心跟厌恶。 这目光犹如一把利剑直戳君时瑜心脏,把他双手捧出来的一颗鲜活炽热的心刺的鲜血淋漓。 君时瑜吻干泪珠的动作一僵,敛眸离开,“澜澜,你现在这般讨厌我吗?” 他病态惨白的手指搭在腰间,慢悠悠的解开,腰带、外袍、内衬一样一样落在地上。 不正常的惨白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胸口两个墨刻的字赫然出现。 “澜澜你看。” 他看着胸口的两个字,“这是我之前刻的。” “名字刻在胸口,澜澜在我心上。” 自君时瑜脱衣的那一刻开始,风沧澜就侧开了目光。 见风沧澜不愿看自己,君时瑜也不恼,一遍一遍的爱抚胸口的“澜澜”而字。 “我所求不多,我只是……想像宗正昱一样,像他一样拥有你。” “哪怕是跟他共同拥有,我也可以。” “澜澜……”他低声祈求,犹如溺水者对岸上人的求救,“我只有你,我除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是因你而生,天生就该跟你在一起。” “澜澜,你看看我……” 声声的祈求,声声的呼唤,没有得到风沧澜一个眼神。 他狐狸眼中掀起惊涛骇浪,幽暗的瞳仁中闪烁着病态的挚爱跟疯狂,“没事,没事。” “不看我也没事。” 他走到风沧澜面前,苍白的脸噙着一股笑叫人头皮发麻。 歪头看着衣裳一件一件被解开,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衣裳褪尽,只剩下一件宝蓝色的肚兜。 蓝色衬的风沧澜肌肤胜雪,温柔婉约。 散落的青丝跟赛雪肌肤,黑与白形成鲜明对比,刺激着大脑神经。 “澜澜,如果我没有有目的的接近你,没有故意按着你理想型的方向装,你会不会爱上我。” 话毕,他目光灼灼等待着风沧澜的回答。 风沧澜瞳仁微动,目光掠过他声音极为冰冷,“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所以,我也不会爱上你。” 后补的一刀引的君时瑜狐狸眼里暗芒翻滚,病态疯狂溢出眼眶,“哈哈哈!” “澜澜啊澜澜,你怎么就不愿意骗我一下?” “就像骗宗正昱那样,骗我一下都不愿意!” 他猛的逼近,捏紧风沧澜的手臂扔到床榻上,“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办正事吧。” 风沧澜重重一砸,下意识躲避君时瑜的声音再响起,“留沧的样子,似乎坚持不了多久。” 她避开的动作一顿,机械化回到原来的位置。 看到这一幕,君时瑜满意一笑,“给我脱衣。” 风沧澜身子一僵,伸手去脱君时瑜半敞的里衬。 刚一碰到,君时瑜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其摁在床榻上,“还是我来给澜澜脱衣吧。” 他的指尖捏着系在背部的绳子,缓缓拉动。 “轰——”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五章孩子没气了 厢房大门一阵巨响传开。 君时瑜手里的动作戛然而止,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声音的源头。 一只流云靴迈入视线,风沧澜的目光上移,由锦袍到腰间,视线落在来人脸上的一瞬,全身血液倒流,猛然一颤。 本就惨白的脸,此刻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昱……昱……” 她颤着声音开口,注意到凤眸里翻腾的戾气跟滔天杀意,脸色越发难看。 抓起衣裳搭在肩上,一个翻身跟君时瑜拉开距离。 “风!沧!澜!” 暴怒声响遍整个驿站,风沧澜一颗心不断发颤,忐忑出声,“昱昱……” 宗正昱赤红翻滚着煞气的眸子一转,死亡凝视床榻上衣衫半敞的君时瑜,“君时瑜!朕杀了你!” 十成内力聚于掌心,一掌打出去。 “轰——” 一声巨响传开,床榻四分五裂,君时瑜站在损毁的床榻旁未伤到分毫。 “我杀了你!” “杀了你!” 厉吼声响彻云霄,宗正昱瞬移过去,拳拳见肉。 双方打的难舍难分,厢房里床榻、屏风、桌凳全部毁坏。 看着打的如火如荼的两人,风沧澜双手握紧。 不行! 再这样打下去,留沧怎么办! 打上了君时瑜,留沧……留沧! 她深吸一口气,在宗正昱聚气的一拳前瞬移过去,挡在君时瑜跟前。 看到突然挡住的人,宗正昱立马止住动作。 带着拳风的一拳停在风沧澜脸颊一寸处,拳风打的散开的青丝微扬。 “风沧澜!你在干什么!”宗正昱赤红的双眸布满了红血丝,嘶吼的声音轻颤。 风沧澜合了合双眼,“昱昱,你不能打他。” 打伤了他,万一不给留沧医治怎么办! 她真的没办法了! 她不能看着留沧去死啊! 宗正昱僵硬在空中的一拳缓缓收回,凤眸尽是不可置信,“澜儿?” 站在风沧澜身后的君时瑜擦拭着嘴角溢出来的血迹,狐狸眼里闪烁着挑衅的光芒,“宗正昱,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你竟然下手这般重。” 听到一家人三个字,宗正昱的目光骤然锁定风沧澜,凤眸浓烟滚滚,深黑如墨,“什么意思?” “昱昱,我……”风沧澜开口想解释,刚说两个字就被君时瑜打断。 他一把搂住风沧澜的纤腰,惨白的脸上笑容灿烂。 宗正昱双眸锐利如刃,死死盯着搂住风沧澜腰肢的手,带着血迹的双手握的“咯咯”作响。 “别吓澜澜,你想知道我告诉你。” “澜澜同意了,我跟你共同拥有她。”他注视着宗正昱的一举一动,话语中故意加重了共同二字。 话音落下的一瞬,宗正昱凌厉的双眸满是狰狞跟杀气,扬手就是一掌砍过去。 被那句共同拥有,激的完全失去了理智。 “昱昱!” 风沧澜惊叫一声,双手抓住他的手臂。 宗正昱掌心的内力逐渐消散,眸中的血红色也逐渐回复正常。 “昱昱,对不起。” “我真的对不起。”抓着他的手臂,风沧澜哭的哽咽,“算我求你了,算我对不起你好不好。” “你快走吧!” “风沧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磁性的声音压抑着爆发的疯狂,“你清醒点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醒!” “我非常清醒!”泪水顺着眼角滚落,她握着宗正昱的手臂绝望摇头,“昱昱,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留沧去死!” “我不能看着留沧死在我面前!” “昱昱,我做不到……” “他还那么小,他刚叫我娘了,我不能,我不能看着他去死啊!” “算我求你了,你快走吧!” “我走!?”宗正昱发红的凤眸逼近,“澜儿你让我走?然后跟君时瑜肆意快活吗?” “竟然连共享这种荒唐至极的要求都能答应!” “你还说你清醒!” “澜澜,时间不多了。”君时瑜凉凉的声音响起。 风沧澜立马松开拽着宗正昱的手,眼里的哀求骤然变的冰冷而冷漠,“我不能看着留沧去死。” “只要留沧能平安,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所以,你就答应了君时瑜的‘共享’计策?”他一把捏住风沧澜的手腕,薄唇气的颤抖,“你把我当什么?” “共享都能答应!?” “我是你夫君!!” 他哑声嘶吼,捏着风沧澜手腕的不断缩紧。 风沧澜眉眼一狠,冰冷无情,“也可以不是。” “追根究底,这件事我对不起你。” “你回去理个废后的圣旨,准备休书就行了。” 废后、休书两个词入耳,宗正昱拽住的手骤然松开。 布满红血丝满是戾气的双眸忽然含笑,反常的大笑让人不寒而栗。 大笑止住,宗正昱墨眸凝视,沙哑的声音带着求证跟小心翼翼,“澜儿,你只要留沧不要我了是不是?” 风沧澜撇开目光,擦掉脸上的泪水冷硬无情,“对不起。” 她要留沧活着! 平安活着! 昱昱能为了她放弃留沧,她现在是为了留沧放弃了宗正昱。 “好!” “好好好!”宗正昱笑着连声道好,忽的又骤然逼近,满目狰狞,“风沧澜!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会永远陪着我!” “你又说话不算数!你又骗我!” “为了留沧!” “我当时就不该留下他!当时就应该堕胎了他!” “就不会有今天这事!” 宗正昱的理智已经随着废后休书二字后,完全消失彻底被吞噬,胡乱说话完全不经大脑。 “我就应该在他出生的那一刻!掐死他!” “啪——” 响亮清脆的声音传开,厢房内一片静谧。 疯狂的话戛然而止,宗正昱轮廓分明的脸颊上一个红巴掌印格外明显。 风沧澜抖着手,“你在说什么!” “那是你的孩子!” “你是疯了吗!?” 宗正昱扬唇一笑,逼近风沧澜,“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四目相对,万籁俱静。 风沧澜垂眸,吐出冷漠且无情的话,“可是我要留沧。” 气氛僵持,剑拔弩张。 欣赏着这一幕,君时瑜灰白色的薄唇微翘。 “嘎吱——” 一阵开门声打破平静,湘绫搂着孩子站在门口,“孩子没气了。”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六章留沧或许还有救 轰—— 风沧澜脑子被炸的耳鸣目眩,拽开宗正昱的手跌跌撞撞走到门口。 看着湘绫怀里十分安详的留沧,一颗心不断下沉。 惨白肉嘟嘟的脸,合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宗正昱心头大震,握紧的双手缓缓松开。 君时瑜狐狸眼里瞳仁一颤,注视着前方。 “你……你胡说八道!” “你胡说八道!” “我的留沧,我的留沧他明明就是睡着了!” “你诅咒我的孩子!”风沧澜一把将孩子抢过来,神经质的瞪一眼湘绫,“我的留沧明明在睡觉。” “你看他多乖啊,安安静静的。” 记住网址 “今天他还叫我娘了呢。” “小留沧,安安静静乖乖的。”她搂着没有气息的孩子左右摇晃,哼着歌就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一般。 “澜儿……” “澜澜……” 宗正昱君时瑜异口同声,都被风沧澜这模样吓的不轻。 小心翼翼来到风沧澜身边,看着她抱的紧紧的孩子,宗正昱心口撕裂般的疼痛。 一瞬,所有的不理智烟消云散。 “澜儿,留沧他……睡着了,我们回家让他好好睡好不好?” 风沧澜摇晃着孩子乖乖巧巧点头,“好。” “留沧睡着了要小声一点,不要吵醒了。” 宗正昱吞下外袍将风沧澜跟孩子完全笼罩住,扶着他离开厢房。 君时瑜快速跟上来,宗正昱顿步回首,“你是想逼死澜儿吗?” 他刚踏出去的脚步又缩了回去,看着风沧澜被宗正昱带走。 安静的湘绫,目光从衣衫半敞的君时瑜转到披头散发的风沧澜身上。 杏眼一闪而逝的阴狠,“孩子已经没气夭折了。” 一句话,戳破所有的假象。 风沧澜刚踏出厢房的步伐骤然一僵,看着怀里脸色惨白的留沧,她小心翼翼伸手放在鼻前。 没气…… 没气了! 所有的假象犹如脆弱的镜片,被湘绫一句话击的粉碎。 她抱着留沧,双腿发软滑落而下,宗正昱赶紧将其扶住。 一口气堵在胸口,迟迟发不出声音,最后哽咽嘶吼,“啊——” “留沧!” “我的留沧!” 嘶吼声悲痛欲绝,惨绝人寰。 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凄厉的哭喊,听的人心头发怵,头皮发麻。 “澜儿,没事,留沧没事。”宗正昱快速安抚,湘绫却变本加厉,“夭折了快点准备棺材吧!” “死了!没气了!” 越说她的表情越狰狞,眸色越阴狠。 刺激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看着风沧澜崩溃疯魔样子,她的眼里满是痛快之色。 “死了!赶紧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湘绫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瞳孔放大看着掌掴之人。 君时瑜满目阴翳,“闭嘴!” “我的孩子啊!”痛苦的惨叫声传遍四周,她紧紧搂着孩子瘫软在宗正昱怀里。 听着怀里崩溃嘶吼声,宗正昱低哑的声音安抚道,“没事,留沧在睡觉,她在睡觉。” “留沧死了!” “死……” 她一口气没上来,急火攻心晕倒在宗正昱怀里。 留沧下坠,宗正昱一把抱住,将其放在风沧澜胸口,连带一起抱着离开。 踏出厢房,森然的目光掠过湘绫,最后扫过君时瑜,“今日的事,没完!” 宗正昱离开,剩下厢房一片狼藉。 君时瑜已经把衣裳穿戴整齐,阴郁的目光闪烁着杀意。 走到湘绫面前,修长的手指掐着其垂下的下巴,迫使其抬头,“把你的小心思收收。” “否则……”他捏着的手骤然一紧,湘绫下颚直接变形,“朕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痛,疼的湘绫表情扭曲,她艰难出声,“湘绫……明白。” “哼!”君时瑜掐着下颚的手一甩,湘绫如货自由,双手捂着被掐红的脸颊赶紧后退。 小殿下身亡不知怎么泄露了出去,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遍整个皇城。 仅仅一天一夜就传遍了整个商洛大陆。 风沧澜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从睁眼吵吵着要留沧。 宫商把留沧抱过来,她就一直抱着留沧锁在床榻一脚。 拍着留沧唱着摇篮曲,谁说话都不搭理。 整个凤栖宫阴霾笼罩,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不敢弄出丝毫声音,就怕刺激到风沧澜。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留沧你睡了好久也不陪娘说说话,都睡了好久啦。” “皇上……”宫商看着这样的风沧澜,哭肿的两眼又湿润了,“留沧的死对小姐的打击太大了。” “小姐整日都这般,可怎么办。” 疯疯癫癫,神志不清。 万一一直这样…… “小殿下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了。” 宫商垂眸擦泪,宗正昱脸色惨白下巴一周长满了胡须。 风沧澜昏迷时他没敢睡,醒来这模样更不敢睡,转身走向床榻。 察觉到有人有过来,风沧澜就像是刺猬一般瞬间搂紧留沧。 “澜儿,留沧他……” “留沧他可爱!”风沧澜立马抢答,“你看他,睡觉的时候多乖啊。” “安安静静的,还长得这么可爱,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 “你猜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听着风沧澜自欺欺人的话,宗正昱敛眸低声,“澜儿,留沧已经去了。” 摇篮曲的声音戛然而止,风沧澜温和的面庞瞬间变的锐利,“滚!” “你给我滚!” “给我滚出去!” “滚——” 风沧澜反应激烈,宗正昱不得不离开,也不敢再刺激一下。 这样的情况维持了两天,外面已经掀起的腥风血雨,各种各样的流言铺天盖地。 凤栖宫内一如既往的寂静。 风沧澜不愿意跟人交流,就抱着留沧坐在床榻一角,宗正昱接连几天没上朝,折子全部放在这边看。 生怕风沧澜一离开视线就出问题。 “画公子,你可算来了快看看小姐吧。” “她一直这都好几天了。” 风沧澜几日都这情况谁也不让接触,宫商没办法只能跟画书清说一声。 好歹画书清算是养大的哥哥,说不定能听一两句。 “我看看。” 画书清迈入宫殿,宗正昱在旁边批阅奏折,风沧澜抱着留沧在唱摇篮曲。 见有人来,宗正昱停下动作,见来人他低声道,“澜儿她……” 画书清目光掠过面色疲惫的宗正昱,走到床榻坐下,清朗的声音响起,“小丫头别装疯。” “留沧或许还有救,我听说了一个办法。”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七章还有另一个神秘的大陆 “蹭”风沧澜猛的抬头,脸上的平静不在,双目炯炯,“什么办法?” “我也只是听说,这只是一个传闻,不过也算是一个机会。” 风沧澜疯狂点头,目光灼灼盯着画书清,“好!” “就我之前做生意走访时遇到一位奇人,这位奇人能凭空消失,会很多神奇的术法。” “当时我只以为是什么杂耍,没多想。” “最近几日我思来想去,那可能不是杂耍,应当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术法。” “商洛大陆一直有一则传闻,这个世界除了商洛大陆以外还有一个更加隐秘的大陆。” “那个大陆与这个大陆完全不相通,两个大陆的人也不能混合。” “传闻,那个大陆的人百年不老,依旧是少年模样。” “更有传闻,那个大陆的人寿命都在几百甚至是几千乃至长生不老。” “不过,这都是传闻,从来没人见过那个大陆,更没有通往那个大陆的办法。” “但,如果是真的,留沧就还有救。” 听完画书清的话,风沧澜沉默良久。 这些传闻,能是真的吗? 会是真…… 自我怀疑时,风沧澜的脑海里瞬间浮现湘绫的模样。 她的怪异功夫,不同于一个纬度的高深功夫。 起初以为是某个隐秘家族……如今跟画书清说的结合一块看。 一切似乎都能说通了。 湘绫怪异不正常的功夫,还有她次次都能轻而易举将她控死。 上次在穹苍楼,湘绫那黑白之中的所有物、人全部消失。 当时想过是不是视觉欺骗,结果不是。 真真切切的东西凭空消失,这哪里是武功能做到的。 结合湘绫多处的怪异,完全吻合画书清所说的另一个大陆的设定。 但这一切都是猜想。 就算是真的,不知道去往那个大陆的看法,找湘绫逼问? 她根本就打不过湘绫! “还能有希望吗?”她抬头,画书清挪了挪身子给宗正昱让出一个位置,“有希望吧。” “虽然是一个传言,但无风不起浪,万一为真呢。” “所以,不要放弃。” “你说呢?”他侧头回看宗正昱。 被点名的宗正昱扫了一眼风沧澜,见其不像前几日疯疯癫癫,“对。” “只要有希望,哪怕是千分之一,哪怕是传言也要试一试。” “好了。”画书清揉了揉风沧澜的脑袋,“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打听打听这方面。” “看看都成什么样了,邋里邋遢的。” “清哥哥。”风沧澜鼻子一酸,眼眶发红,“虽然只是一个传闻,但还是谢谢你。” “至少有个方向可以努力了。” “小留沧有你这个舅舅,真幸福。” 画书清撩开眼帘,伸手擦拭风沧澜的眼泪,清朗的声音格外温柔,“都是嫁人当娘的人了,整日哭哭啼啼的。” “以前不哭现在越来越爱哭了。” “哪有。”风沧澜一边反驳一边吸溜,“我才……我才没哭,我这是喜极而泣。” 只要还有希望,还有希望就行。 “商号事多,我就回去了。” “这留沧,你……”他看着毫无血色的留沧,声音突然顿住。 风沧澜把人放在一旁,“我给服用了回生丹,但只能说是护住了一口气,还是醒不过来。” 至少留沧咳血,她就把以前炼制的各种药丸堆砌。 也幸亏喂了那么多,其中有一颗回生丹。 不管多重的伤都能吊着一口气,起死回生,可偏偏对留沧无用。 只是吊着一口气没咽下去。 醒来后发现这点,是高兴又痛苦。 “好好保存身体,只要是真的就总有一天会找到。” “好。”风沧澜重重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从这一天开始,风沧澜不似前段时间的萎靡颓废。 一边让人打造冰棺保存肉体,一边命穹苍楼四方城查探关于另一个大陆的消息。 同一期间,宗正昱公开发话,一月之内要么天阳国降,要么双方开打。 这一消息盖过小殿下离世,一跃成为所有人热议。 驿站那日的事情动静闹得非常之大,外面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 最多的是天阳国皇帝对风沧澜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要不是宗正昱及时赶到就得逞了。 一国之主,夺妻之恨! 本来只是传闻,但因为宗正昱方言就像是变相石锤了。 百姓们打心底的认为,是这样。 所以宗正昱提出攻打天阳国,不喜战争的百姓们破天荒的支持攻打。 尤其是月夜国归为星云国的那部分,皇后是谁? 风沧澜! 风沧澜可是云朝!让他们过上幸福生活的人。 四方城跟月夜国归顺的一部分鼎力支持攻打,星云国的百姓也被这热血沸腾的声音感染。 这场战事获得百姓的全票通过。 宗正昱忙于这件事,而风沧澜则是专心搜集另一个大陆的故事。 无风不起浪,搜集多了里面总能看出一点门道。 另一个原因也是,避着宗正昱。 当时因为宗正昱的闯入导致拖延了时间变相的导致留沧身亡。 明知道这跟宗正昱没关系,也明知道当时君时瑜提出的要求多过分,更知道答应了宗正昱是什么反应。 但她还是冷落疏离了。 从头到尾,她才是错的最深的那个心里明白却还是把气洒在宗正昱身上。 潜意识的觉着,跟他撒气无理取闹对方永远不会离开。 越是亲密的人,越是无理由的乱发脾气。 时间在冷战中一晃而过,一月过去,秋去冬来。 温度直线下降,一瞬好像就拉到了冬天的进度条。 在冬至这天,星云国跟天阳国打响了第一枪。 边境战火纷飞,双方僵持不下,宗正昱御驾亲征亲自领兵。 这一消息传开掀起一阵热议。 冰窖里,风沧澜看着冰棺中的留沧眉目温柔,“娘每天都来跟你说话,你会不会厌烦啊。” “肯定不会,小留沧这么可爱。” 风沧澜站在冰棺旁,说着最近的事情。 冰窖外,问道看着一身盔甲的宗正昱小声提醒,“皇上,娘娘就在里面,您要不要跟娘娘告别?” 宗正昱注视着冰窖,最后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不了,澜儿不会想看到我的。”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八章澜儿她不会来的 “我出现,反而让她厌恶。” 他踏着军靴离开,没留下一丝痕迹。 站在门口的宫商望着远离的背影,转身进入冰窖。 走到风沧澜身旁,她犹豫良久还是开口道,“小姐,皇上他走了。” 说的正起劲的风沧澜眉头一瞥,不耐烦道,“走了就走了。” “额……是,御驾亲征去边境领兵打仗了。” 喋喋不休的嘴顿时没了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蹭”她转身跑出冰窖,“宫商你守在皇宫看着留沧,若有半分差池唯你是问。” 风沧澜的声音自远方传来,带着内力的一番话不断扩散,声音落下的一瞬早已经没了身影。 皇宫外 宗正昱一身金盔金甲,立于马背回首看了一眼皇宫。 “走吧。” 冰冷的两个字没有丝毫温度,问道上前出声,“要不要再等等?娘娘可能一会儿就来了。” “她不会来。” 肯定的一句话后,是酸涩一笑。 他牵着缰绳,后面大部队跟着离开。 街道上百姓夹道欢送,每个人嘴里都顺着等待凯旋,战胜而归。 阳光站在宗正昱金色盔甲上,散发着冷光。 头盔之下,剑眉锋利,凤眸如鹰,犹如一把出鞘的剑。 长龙般的部队抵达城门口,宗正昱勒住缰绳回首一看。 最后放松缰绳,双腿加紧马肚,“走。” 大部队浩浩荡荡出城。 风沧澜一路飞跃穿梭于屋顶,秋水眸中一片急色。 御驾亲征! 打仗!打仗就有伤亡,万一受伤怎么办! 她这段时间到底都在干什么啊!? 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不跟昱昱商量独自跑去找君时瑜。 那种情况!昱昱不生气!不阻止才是怪事! 明明是自己无能,无法救留沧,却把无可奈何的气撒到昱昱身上!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觉着,就算把所有的坏脾气怨气撒向昱昱,他永远也不会离自己而去! 把坏脾气!负面情绪留给最亲近之人!她到底是有多愚蠢! 极速的身影在空中出现一道残影,跳跃在各个屋顶。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飞过?” 街上,一个人抬头仰天查看。 “能有什么,飞过去一只鸟呗,赶紧走吧。” 冷风入口,从鼻腔凉到心底。 一颗心慌乱狂跳,即便知道宗正昱武功在商洛大哭屈指可数。 可还是无端的慌乱紧张。 御驾亲征攻打天阳国,君时瑜身边可是有一个湘绫。 其他人倒是没问题,这个湘绫若是出手…… 越想越乱,呼吸节奏都打乱,速度继续加快。 飞出皇城,望到长龙般的大军,风沧澜似离弦的箭飙至大军前。 从天而降,稳稳落地。 突然出现的人让大军全员戒备警惕,纷纷捏紧手中兵器。 领头的问道看清来人连忙抬手,后面躁动的士兵才停下动作。 “澜儿!”看到风沧澜,宗正昱翻身下马踩着军靴过去。 确认是风沧澜,他沉寂冰凉的心突然跳动起来,“澜儿你……” 暗哑的声音响起,风沧澜一路措辞的道歉话这一刻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张了张嘴,最终道,“我跟你一起去。” 昱昱执意要攻打天阳国,虽然她也不敌湘绫变幻莫测的奇怪功夫。 但在身边,总比在皇宫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好。 “不行!” 风沧澜刚出声就被宗正昱毫不留情驳回,“边疆战火连天随时都有危险,澜儿你好好在皇宫等消息。” 发现自己态度过于强硬,他声音又柔和了些,商量中带着哄,“澜儿,这是打仗有危险,回皇宫等我好消息好不好?” “我不怕危险。”她心意已决,对宗正昱的劝解不予理睬,“我去报我的血洗之仇!” “可是我怕!” 寂静无声,风沧澜反驳的话在嘴里终究是没说出来。 “澜儿我怕。”他伸手拉住风沧澜,“留沧那样我也很心疼,也很自责。” “孩子已经那样,你不能再有任何意外。” “澜儿!” 宗正昱低吼,试图让风沧澜改变主意。 最后她还是摇头,“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不让我去,那我就自己去。” 是啊,留沧那样了,要是宗正昱打仗时再有个好歹。 换做平时她不会担心,但这次不同。 她在湘绫栽跟头吃亏太多次了,每次都一脚踏入鬼门关! 现在还好好的,真的是运气好。 可运气不会一直好! “你让不让我去!” 她的态度很坚决,要么跟着宗正昱一块,要么自己单独行动。 即便是知道风沧澜性子执拗,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宗正昱还是又试了一次,“澜儿,战场危险,我担心你。” “那我不担心你吗?” 她仰头看着宗正昱,秋水眸中无比坚定。 二人四目相对,宗正昱所有的强硬在那句,‘那我不担心你吗?’中彻底缴械投降。 对视良久,他低声同意,“好。” 风沧澜脸上绽开笑容,被宗正昱拉着走向军队。 将领士兵看着宗正昱拉着风沧澜回来纷纷注目,没人敢说一个字。 走到战马旁,宗正昱翻身上马向风沧澜伸出手。 看着面前的宽大手掌,她毫不犹豫搭上去。 宗正昱一拉,风沧澜落在马背与其面对面。 “这……” 这一场景让将领皱眉,“皇上,此去乃战场,行军带女子不妥。” 说完,他又求生欲极强的加了一句,“更何况皇后娘娘凤体尊贵,边疆劳累只怕……” 风沧澜睨了一眼,秋水眸中寒芒骤现。 他说到一半的声音瞬间没了声,埋首沉默。 “走。” 军队继续前行,风沧澜双手搂着宗正昱冰冷的盔甲,脑袋枕在胸口。 突如其来的亲近举动让宗正昱背脊微僵,垂首看着怀里的风沧澜纤长的睫毛轻颤,锐利的凤眸中闪过小心翼翼之色。 “对不起。” 轻声的道歉刚说出来就被风吹散了,宗正昱还是敏锐的听到了。 薄唇微抿,满脸紧绷,“澜儿你……不生我气了?” 他说话的声音犹犹豫豫,语气中的忐忑格外明显。 察觉到怀里的小心翼翼,风沧澜心头针扎般的疼。 她这段期间都干了什么蠢事,冷漠疏离。 跟宗正昱冷战! “你该生气的。” 正文 第五百八十九章谁说带女子就一定是风花雪月? 换个角度,如果是宗正昱跟其他女子以那副模样,被自己撞见。 那……她可能提刀砍了女的,再杀了宗正昱! 不管什么原因。 本质上,她跟宗正昱就是一类人。 同样的心狠手辣,同样的独占欲极强,眼睛里容不下一力沙。 有时候,她真的太以自己为中心,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那种事,宗正昱当时杀了她都不算严重。 她还先搞起疏离冷战了! “我当时……也是急昏头了。”现在回头想想,不就是被君时瑜一步步带入深坑吗? 利用她对留沧的担忧,加上当时病情严重,完全急傻了,一心一意想救留沧。 现在静下来回想。 记住网址 共享? 她竟然答应了! 也幸亏昱昱来的及时,否则就真的走进了君时瑜一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我明白。” 羞愧自责涌上心头,风沧澜埋首沉默。 军队直奔边疆,同一时间穹苍楼、四方城聚集边疆。 此番战役,天下的百姓都盯着。 天阳国皇宫 君时瑜坐在龙椅上,一身黑色龙袍衬的整个人越发阴森,“御驾亲征?” “呵。” 轻蔑嗤笑后再无声。 湘绫站在下方双手缩紧,宗正昱御驾亲征,来势汹汹! 这个时间段,风沧澜的孩子身亡,怎么会突然攻打天阳国。 要么,宗正昱知道了什么。 要么,是他在后面推波助澜! 这两种可能,任何一种对天阳国都极为不利。 而且,她不能再使用术法,一旦被上面人发现恐怕…… 这一战,要么天阳国胜要么星云国胜。 不管是谁胜,都达到了他的最终目的! “湘绫,你在想什么?” 凉薄的声音带着一股阴恻恻的寒意,被点名的湘绫瞬间抬头,“湘绫在想,此次交战的胜算。” “阴尸傀儡没有承月已废,交战恐落下风。” “有你,朕很放心。” 湘绫微微抬头,紧皱的黛眉下闪过一丝忧色。 若是在此处再用术法,万一被他发现恐怕…… 凛冬将至,短短十几天温度骤降。 大军在寒风中抵达跟天阳国相交的边境——望月城。 此处荒凉,黄沙烟尘滚滚。 人迹罕至的边境,望月城就像是星云国的一盾牌,抵御敌国入侵。 大战小战不断,空气中硝烟弥漫,空中是阴沉沉的。 交战半月一直没有突破性进展,宗正昱领着大军到来士气大涨。 迷茫疲惫的士兵顿觉热血沸腾,列队整齐,夹道欢迎,万人齐呼,“参见皇上!” 呼喊声直破云霄,同被寒风吹的翻飞的军旗交相辉映。 场面震撼! 宗正昱拉住缰绳,马停止前进,后面大军止住。 目光掠过大批士兵,或绑着绷带、或杵着拐杖,但都是精神振奋,神采奕奕。 “免。” 磁性的声音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将、士齐齐直起直起身子。 宗正昱翻身下马,转身向马背之人伸手。 众士兵这才注意到,马背上还有一人。 风沧澜伸手搭在宗正昱宽大的手掌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地。 边疆风大,吹的她裙诀飘飘,青丝飞扬,是黄沙之中一抹靓丽的风景。 风沧澜的出现却引起了边疆将士的躁动,“这……” “皇上御驾亲征,竟然还带美人?” “这是打仗!不是风花雪月!” 风沧澜一袭蓝衣在黄土中格外显眼,犹如一颗蓝宝石是边疆为数不多的靓色。 听到议论声,她收回搭在宗正昱掌心的手,侧眸回首。 万千士兵呼吸一滞。 全场静默。 因为风沧澜清丽绝尘、绝世风华的容颜,也因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压迫感。 那双秋水眸中锐利如鹰,一言不发却让人生出臣服的心,叫人忍不住弯曲背脊,俯首称臣。 “谁说带女子就一定是风花雪月?”她冷冽的声音通过寒风吹到每一个士兵耳中。 清晰的字句,犹如一把把利剑戳在士兵的心尖,让他们心尖发颤。 一位年老的将军满目不屑,站出来冷哼,“女子除了在房中风花雪月!还有何用!” 老将军目光掠过风沧澜,落在一身金盔金甲的宗正昱身上,“皇上,您在皇宫风花雪月也就算了。” “御驾亲征竟然还带着女子!实在是荒唐!” “你这叫数万将士心寒!” “还有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红颜祸水!” 老将军骂完宗正昱又把枪口对准风沧澜。 宗正昱狭长的瑞凤眼中煞气四溢,浑身萦绕着的寒意压抑的让人呼吸困难。 这一瞬,空气仿佛都稀薄了。 宗正昱震怒,数万将士齐齐色变! 这老将,竟然当着万千将士的面指责皇上! 不要命了吗!? 对上宗正昱的目光,老将脸色惨白,寒意由心底升起。 万籁俱寂,气氛凝滞。 察觉到身侧宗正昱的震怒,风沧澜伸手牵住十指相扣,“别生气。” 掌心微凉的触感浇灭了宗正昱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轻柔的声音抚平了暴怒的情绪。 他眸中煞气跟周身寒意逐渐消散,冰冷的眉眼中多了几分柔和,“嗯。” 磁性的声音中带着温柔臣服。 这一画面更是让边疆众战士目瞪口呆。 都说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本来以为今日老将必死。 毕竟,他们的皇上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可……就在刚才,他们亲眼看见! 那个被带来的女子,只一句话就让震怒的皇上消气了! 这女子是…… “祸国殃民!” “星云国必定毁在这妖妃手中!” 老将大斥,这句话说的士兵们心惊肉跳。 这回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了! 就刚才的情况,还看不出来皇上多宠爱这个女子吗? 风沧澜捏了捏宗正昱的手安抚,目光聚焦斥责自己之人,“红颜祸水?” “将军未免高抬了,红颜我的确能当,祸水嘛暂时愧不敢当。” “至于这祸国殃民,妖妃就更是不妥当了。” “就算是祸国殃民,那也不应该称为妖妃。”她背脊挺立,傲然而立于黄土天地,“应该称为妖后。” 妖后二字引全场寂寞无声。 边疆将士纷纷抬头,满目惊色。指责的老将亦是如此。 妖后? “失礼了,还未自我介绍。” “我叫,风沧澜!” 正文 第五百九十章她若是想要皇位,朕就捧她做女皇 轰—— 万千将士哗然,列队整齐的士兵们瞬间躁动。 “风……不,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怎么会跟着皇上来边疆?” 在所有人的意识中,皇后一国之母,凤体尊贵,绝对不可能来这边疆苍凉之地。 所以,自一开始就没想过这位风华绝代,惊艳绝尘的女子,是皇后风沧澜! 只以为是哪位新受宠的妃嫔! 结果!竟然是皇后风沧澜! “将军,女子可不是只能风花雪月。”她单手负立。 边疆的风吹的她裙诀翻飞,这一瞬所有士兵想尖叫!想呼喊! 是风沧澜啊! 天下第一名谋!四方城大城主!穹苍楼主穹苍圣君!清字商号二小姐! 虽然他们远在边疆,但却也是对如雷贯耳! 传奇的一生,绝对是当世奇女子! 就算是男子,都不一定能达到其中任何一个身份的高度! “男子能做的女子都能做!” “将军这思维莫要太局限了。” 刚才怒斥的老将军瞬间哑然,完全没想到身为一国之母的风沧澜,竟然会跟着皇上一起来边疆。 在他意识中,皇后雍容华贵深居后宫,处理后宫事物,不会踏出宫门!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跟着来了边疆不毛之地! 刚才说的那些话,现在成了一个个响亮的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天下任何一个女子,都可以说只有风花雪月的作用,唯独风沧澜不行! 她是天下第一名谋,以一己之力把毫无存在感的轩辕翼推到离皇位最近的地方,带动月夜国高速发展。 她是四方城大城主,建立四方城在这虎狼环伺的商洛大陆,让四方城成为最大的销金窟,甚至大国都不敢轻易招惹! 她更是穹苍楼楼主,设立穹苍楼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即便是亦正亦邪。 还是清字商号的二小姐。 这每一个身份让人望尘莫及,只能风花雪月简直是在自打嘴巴! 老将军弯曲了背脊,态度恭敬,“末将冒犯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就是将军一把年纪了,还是不要太冲动比较好。” 老将军顿愣,本以为风沧澜会严厉处理,没想到竟然就此轻轻揭过。 “末将谨记皇后教诲。” 老将军侧身让路,风沧澜柳叶眉微挑,拉着宗正昱进入望月城。 这是第一道守护屏障,因为打仗百姓都被迁移,整座城池等同于军营。 一路走过去,血腥味弥漫,四处都是重伤的士兵。 满脸紧绷,却没有一个人痛苦呻吟。 冬日严寒,温度骤降,似乎是冬装棉被都还没送来,每个人都穿的单薄。 军医忙的团团转,伤员太多,大夫太少,根本照顾不过来。 到了营帐,所有将领都来报道,“皇上,皇后娘娘。” “免。” 宗正昱看着墙上的山河地势图跟手里的军事布防图。 风沧澜则是坐在旁边,托腮盯着墙上的图。 “如今,战况如何?” 询问的声音响起,将军们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风沧澜身上,随后面面相觑,“这……” 宗正昱捏着布防图转过来,通过几人的眼神神色猜到了什么,“直说。” “皇上,此乃军事机密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宗正昱凤眸一凝,营帐内气氛登时紧张。 坐在一边的风沧澜抿了抿唇,“咳……反正打仗部署什么的,我也不懂,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起身拍了拍裙子,刚转身就被宗正昱唤住,“澜儿不用走。” 他锐利的目光掠过几人,“澜儿是星云国皇后,也是我的夫人。” “不说她没异心,便是有!” “她若是想要那皇位,朕就捧她登皇位做女皇。” “咳咳!” 宗正昱这番话惊的风沧澜猛咳嗽,也惊的众将军满目不可置信。 “咳……女皇什么的就算了。”她回首笑了笑,视线扫过几个将军,“我若是想做,早就做了。” 将军们心头一震。 是啊……她手里的那些势力,若真有异心,自己当女皇都够了。 顿时,几个大臣脸色难看。 耿直的将军拱手行礼,“末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一人说话,其他人相继附和。 风沧澜摆了摆手,“责罚什么责罚。” “好了,我先出去了你们商量,反正你们说啥我也听不懂。” 话毕,她就掀开营帐离开。 几个将军对风沧澜的印象,瞬间被拉到了最高。 什么听不懂,不过是不想让他们为难,照顾颜面。 几个人在心中对风沧澜赞叹不已。 风沧澜要是知道几个将军的心里所想肯定会大笑两声,她才不是什么照顾颜面。 只是急着离开,因为刚才走过来看到那些场景。 边疆本来就环境差,资源不丰富。 温度骤降冬衣却没有到,士兵重伤大夫不够,根本照顾不过来。 以及药材的不充裕,可以说是情况非常恶劣。 离开军营一路走到伤员养病的地段,四处都是血腥味,甚至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如此恶劣的环境,看的风沧澜柳叶眉紧皱。 四周都是脏兮兮的,风沧澜一个干净整洁清丽绝尘的身影出现瞬间引起了所有人注意。 这些是重伤人员无法动弹,所以并不知道风沧澜身份。 看到有女子出现,还是如此美丽的女子纷纷议论,“军营怎么会有女子出现?” “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刚来的?难不成是俘虏?也不像!” 忙里忙外的军医走过,看到有人挡路嚷嚷道,“赶紧离开,别在这里挡路。” 风沧澜后退一步让开,扫了一眼四周,“这样的环境怎么修养?” 如此恶劣的环境,极容易滋生细菌感染。 “差?能修养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军医回复的时候都没停下来过,看到人手紧缺她走过去,“我会一点医术,可以写药方或者是熬药。” 忙的不着地的军医这才停下来,从头到位打量了一眼风沧澜,他是知道军营来了一个女子,是当今皇后。 只看了一眼,军医立马收回目光,“皇后娘娘凤体尊贵还是回去歇着,别在这里添乱。”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一章那白色蝴蝶,是蝴蝶谷的标致! 前半句听着没问题,可是后半句一加上就像是讥讽。 想要帮忙,无缘无故被讽刺一顿,风沧澜挑了挑眉倒也不气。 没办法,她这张脸总是会给人一种金丝雀、菟丝花的错觉。 而且,也没有她会医术的错觉传出来,倒也能理解。 星云国因为大军的到来士气大涨,天阳国那边就显的低迷。 就在宗正昱跟风沧澜到达边疆之后,君时瑜突然空降天阳国边疆,原本低迷的士气瞬间也高涨。 两国皇帝同时御驾亲征,这一仗是一定要分出胜负。 君时瑜也到边疆一世传开,军营里传的沸沸扬扬。 纷纷猜测这一战,只怕是要一局定输赢。 自这君时瑜来的边疆的消息传开,宗正昱的脸色越来越冰冷,不苟言笑全身心投入备战之中。 风沧澜每日待在营帐里闲的冒泡。 “他们怎么这么慢,都好几天了还没到。” 她一手托腮,一手在桌上无聊的画圈圈。 突然,外面一阵喧闹声响起吸引了风沧澜的注意。 掀开账帘走出营帐,士兵们脸上挂着欢笑跟喜悦。 “太好了,今年的冬衣跟被褥是到的最早的一年。” “还有大批的药草药材,听何军医说这些药材全部都是顶尖的,质量最好的。” “皇上来了果然不一样,上面的速度都快了。” “皇上?”士兵喜悦的脸上出现疑惑,“这跟皇上有什么关系?” “这是每年给咱们送物资的那位善人送来的。” “那位大善人吗?” “还真是及时,我们上报的药材跟冬衣被褥都还没到,善人的竟然先到。” 听着士兵们的议论,看着他们脸上的喜悦,风沧澜嘴角微微上扬。 大批的药材物资运送进来,一眼望不到边。 良久物资全部运送完,后面一群白衣人跟着,每个人肩膀上都挂着一个医药箱。 挂彩的士兵们纷纷议论,“这些人是……” 忙的乱窜的军医回首瞄了一眼,立马收回来。 视线刚收到一半立马退回去,看到那群提着箱子的白衣人“刷”的站起来。 神情激动,整个人激动的发颤。 视线聚焦那些箱子上,一只小小的白色蝴蝶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 “是!是!”军医捏着带着绷带的手不断颤抖,是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旁边的士兵忍不住催促道,“何军医。你这般激动干什么?是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你懂个屁!”何军医手中带血的绷带顺势砸过去,厉声训斥,“小毛孩子没见过世面!” 看到这句话,风沧澜双手环胸看过去,嘴角带着浅浅笑容。 “你们,看见那个箱子上面的蝴蝶了没?” 一众伤员望去,视线聚焦药箱上白色蝴蝶,好奇出声,“看到了,怎么了?” “看看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 军医说话的声音抖的厉害,看过去的目光炙热而向往,“那药箱上面的白色蝴蝶,是蝴蝶谷的标致。” “蝴蝶谷你们听说过吧?” “天下名医可能不是蝴蝶谷的,但是蝴蝶谷出来的一定是名医!” “但凡是蝴蝶谷出来的,必定会被各大家族势力抢夺!” 军医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鬼手医仙知道吧?” “她也是蝴蝶谷出来的,被称作蝴蝶谷第一人!” “蝴蝶谷的医者……”士兵们望着离开的那群白衣人,“他们来边疆是?” 这时,一阵声音响起,“各位……各位是……”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所有将军全部到场,站在那群白衣人的跟前。 白衣人中,一位稍显年轻的男子站出来,彬彬有礼道,“蝴蝶谷医者。” “奉蝴蝶谷谷主之命,特来帮忙。” “蝴蝶谷谷主……”几位将军大骇,蝴蝶谷可是当时三国都想抢夺的势力。 最后谁也没归顺,只为培养医者。 蝴蝶谷出来的皆是有名的医者,其中属鬼手医仙当为第一。 即便是隐居深山,但在商洛大陆名气依旧响亮,名声更是一致好。 非常受百姓的爱戴。 没想到!蝴蝶谷竟然派医者前来帮忙! 这是不是变相的告诉天下人,蝴蝶谷支持星云国! “正是。” 话毕,男子挥手。 一众白衣医者散开,开始治病救人。 蝴蝶谷医者的到来,在伤员的心中就像是一道光照进来。 无他,因为蝴蝶谷名声响亮,出来的医者各个医术非凡被传的神乎其神。 那些重伤的士兵,瞬间就看到了希望。 车上的物资被士兵们搬下来,脏乱的养伤营帐因为蝴蝶谷医者的加入,多了几分干净跟敞亮。 “你……你好……”何军医激动不已,上去打招呼。 白衣医者礼貌点头,“你好。” 然后就继续去忙碌。 看着四周鼎鼎有名的医者,何军医只觉着在做梦,又满目向往。 蝴蝶谷,可是每个医者的向往。 更是医界的标杆,培养出无数医术超凡的名医。 压下心头的狂喜,何军医一边忙碌一边跟白衣医者说话套近乎,“你们有没有见过鬼手医仙啊?” “鬼手医仙乃是我们师伯,我们入蝴蝶谷时师伯已经不在了。” 回答完医者离开,何军医有些失望。 半瞬后又靠上去,“鬼手医仙可真是我们医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她手里,就没有治不好的人。” “能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抢人!” 何军医滔滔不绝,句句都在吹嘘鬼手医仙。 风沧澜站在营帐外,听到这一句句的夸赞眸光逐渐暗淡。 当之无愧第一人? 没有治不好的人? 能在生死簿上抢人? 可……她唯独救不了,自己的孩子啊! 双手下意识攒紧,想到还在冰棺里的留沧,鼻尖一酸,眼眶一热。 这次打仗,赢了继续找另一个神秘大陆的消息。 输了…… 输了估计就没机会找了吧。 压下心头的悲痛深吸一口气,她转身走向自己的营帐。 外面是欢声笑语,来自于对支援的喜悦。 营帐内,风沧澜独自坐在桌旁,脑子里全是留沧生龙活虎,活泼好动时的模样。 画面一转,变成了在冰棺里死气沉沉,满脸惨白的样子。 痛,由心脏蔓延四肢百骸。 疼的呼吸困难,疼的知觉麻木。 “澜儿。”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二章他们本来就是小辈啊? 营帐外,宗正昱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眼底一慌,快速擦掉脸上的泪水背过身。 “澜儿你把蝴蝶谷的人叫来了?” 宗正昱踩在地上的军靴声由远即近,风沧澜深吸一口气,“嗯,军中军医太少了,就通知他们来帮忙了。” 即便是非常克制,可还是能听出声音的沙哑。 宗正昱剑眉一凝,快步走到风沧澜跟前。 听到脚步声,风沧澜赶紧低着头侧开,却被一把拽住,“澜儿你怎么了?”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急色,风沧澜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晰,“没事啊,就是刚才不知道怎么有只虫子飞眼睛里了可难受。” 话音刚落,下巴就被一只手捏住,她被迫抬头。 看到鼻尖眼睛红通通,宗正昱眸色一沉,“澜儿你又骗我了。” “我……”想反驳,最后咽了回去。 “到底怎么了?”他放柔声音,磁性的声音好似能让人放下戒备跟警惕。 记住网址 风沧澜一下破防,双手搂住宗正昱,“我想留沧了。” “他还那么小,一个人待在冰棺里肯定特别害怕。” “他们说,我能从阎王爷的生死簿上抢人。” “可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 “昱昱你说,另一个隐秘大陆会不会是画书清编出来骗我的?”其实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隐匿大陆,“留沧根本没救?”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画书清骗,给她一个希望编出来的? 宗正昱双手捧着风沧澜脸颊,拇指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俯首亲吻她湿润的眼角,“不会的。” 磁性的声音低沉轻颤,宗正昱撩开眼帘,眸色深沉如夜又似晕不来的浓墨,“留沧还有救,你别胡思乱想。” 宗正昱的声音给人一种坚定感,风沧澜不知不觉被感染。 红通通的双眸仰视,最后重重应声,“对。” “一定还有办法。” 留沧不是用药物吊着一口气吗? 外面不是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她能从阎王爷的生死簿上抢人吗? 那她就抢一回! “对,会有办法的。”他紧紧将风沧澜搂住,眼梢发红。 可真的有这个大陆的存在吗? 坚定之后,是自我怀疑跟动摇。 这段时间,穹苍楼跟四方城全部出动追查此事,可都没有一点音信。 根本就从未传出来过这种传闻。 但……如今除了相信,也只有相信了。 因为除了相信,她别无她法。 哪怕知道这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可至少还有一条路,不至于连努力的方向都没有。 “对不起。” 磁性的声音极轻,风沧澜转动脖子仰头,“你说对不起做什么?” 这跟昱昱无关,是她无用,连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 宗正昱垂首,二人四目相对。 他狭长的瑞凤眼在风沧澜那双清澈透亮的秋水眸注视下,垂首贴近。 二人额头相贴,宗正昱的声音哑的厉害,“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留沧。”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管你的事。”她是医者都查不出留沧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不管是诊脉还是从其他方面检查,留沧的身体都是绝对的健康没有一丝问题。 可却就是不正常,要不是之前珍奇救命保命的药都用上。 现在恐怕…… 她不敢想象,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管我的事。” 轻轻的声音一飘而散,二人额头相贴,静默无声。 蝴蝶谷医者的加入迅速传开,有报社的传播速度更是一天时间就天下皆知。 蝴蝶谷乃是培养医者的圣地。 治病救人,在人们心中的地位极高,几乎是神圣的。 这次蝴蝶谷出谷医者齐聚星云国边疆,这无疑是在告知众人一个讯息。 蝴蝶谷站在星云国这边。 如今星云国有蝴蝶谷、穹苍楼、四方城,甚至掌握商洛大陆经济命脉的清字商号都是星云国的。 两国势力差距明显,星云国士兵也是信心倍增。 军营里身着白衣的医者们,仿佛从世外而来救苦救难。 将军们站在旁边眸中尽是感激,激动之色,“仅仅一两天,咱们的伤员就得到了极大的好转。” “蝴蝶谷不愧是有神医谷之称,果然各个都是名医。” “的确。”旁边将军连连附和,“不过……有个问题。” “每年都有一位善人运来大量的冬衣、被褥、药材粮草,今年也是那位善人送来的。” “这次不止粮草药材,还有蝴蝶谷的医者。” “之前是不是说,蝴蝶谷谷主命他们来的?莫非……” 他声音突然止住,几位将军面面相觑都明白这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这几年,年年送物资来的是蝴蝶谷谷主! 今年不止送了物资,还让蝴蝶谷名医全部来帮忙。 “果真是医者仁心!” 小医医病,中医医人,大医医国! 这位善人送物资来时,还是先帝为皇,边境环境本就恶劣,加之当时皇帝不重视。 每次上报申请物资不是迟迟下不来,就是层层克扣最后到边疆不到十分之一。 自这位善人第一年送物资后就有所改善,后年年都有送物资过来。 每次询问善人名字,对方都是无奈一笑说自己也不知道。 原来!多年来一直支援边疆士兵!改善生活环境的,竟然是蝴蝶谷谷主!? 这一念头瞬间让大家肃穆,对这位从未谋面的蝴蝶谷谷主尊敬而又尊重。 “来来来,各位医者这两天都劳累了,大家都歇息一下。” 将军们亲自招呼,因为刚才的念头对蝴蝶谷谷主,乃至蝴蝶谷所有医者都尊敬有佳。 “多谢。” 一众医者停歇下来,风沧澜路过此处看到变化颇大上前道,“大家都还好吧?” “也别太累着,分为两批换着来,我们不着急。” “不累不累。”众白衣医者纷纷聚集过来,站在风沧澜面前就像是小孩子看到家长一般。 一众将军跟伤员士兵纷纷瞠目结舌。 这些人!可都是蝴蝶谷出来的医者随便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怎么会在皇后面前如此拘谨? 就像是孩子看到家长,老鼠看到猫? 何军医看到这一幕愤愤不平,觉着自己的信仰不该像势力低头,“皇后娘娘!” “你是很厉害,但请不要用对小辈的语气对各位医者说话!” “他们是来帮我们的!”何军医不满的声音响起,四周瞬间静谧。 前出一个老将军,那是看在人家是忠臣老将,这位军医只怕…… 将军们暗暗摇头,这可是皇后娘娘! 这老何,倔脾气今天非害死他! 风沧澜视线掠过一群白衣医者,最终落在何军医身上,皱眉不解,“可是,他们本来就是我小辈啊?”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三章我是他们师伯,本来就是小辈! 此话一出,何军医脸色漆黑,难看至极! 将军们精神紧绷纷纷凝视。 一众伤员也抬头,齐刷刷看着风沧澜,每一个人的视线都非常不友善。 皇后虽然是皇后,可这些人是蝴蝶谷医者。 蝴蝶谷支援他们至今,皇后此番话实在是太过侮辱人! 之前跟风沧澜有矛盾的老将军忍不住上前,旁边的将军赶紧将其拽住,生怕载惹出什么事。 “皇后,你怎么能这般侮辱来帮助我们的蝴蝶谷医者!?” 何军医怒目而视,被医者照顾过的士兵们也渐渐露出不平的表情。 风沧澜环视一圈,嗤声轻笑,“我怎么侮辱他们了?” “我是他们师伯他,他们本来就是小辈。” 静谧无声。 白衣医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师伯?你是师伯?” 其中一人站出来,激动的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师傅传信给他们时,只说对星云国的皇后礼貌点是他们的长辈。 当时他们还好奇,星云国皇后那不是风沧澜吗? 风沧澜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他们长辈? 追问之后并没有得到确切回复,只是说让礼貌点,像对待他一样对待风沧澜。 该知道的时候,他们自然知道。 原来!竟然是师伯!? 他们的师傅临竹散人,只有一位同门!据说还是撒泼打滚骗来的! 唯一的师伯——鬼手医仙! 风沧澜是……鬼手医仙!!? “怎么?”她摸了摸脸,“我长得不像你们师伯的样子?” “临竹散人那个小老头,没跟你说我是谁?” “没有!” 众人齐齐回答,看着风沧澜是不敢相信。 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但说出来!就真的让人无法相信! “师傅只同我们说,礼貌点像对他一样,对待你。” “没想到,竟然是师伯!” “哟。”她勾唇轻笑,“想不到这小老头还挺能守住秘密的。” “师伯!” “真的是师伯!?” 一群在商洛大陆上颇有名望的名医,此时激动的手足无措。 “师侄拜见师伯!” 一个白衣医者声音响起,其他人也纷纷拱手行礼。 蝴蝶谷的名医,恭恭敬敬跟风沧澜行礼,还称呼为师伯! 这一场面,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老将军缓缓侧头看向拉着自己的将军,“我……我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听到蝴蝶谷的医者称呼皇后师伯?” “不!”将军摇头,“你没有老糊涂,他们的确喊皇后师伯。” 这是什么魔幻剧情? “你们都跟我差不多甚至比我大的多,叫师伯还挺别扭的。” “都起来吧,蝴蝶谷门下没有那么多规矩。” 众人直起背脊,盯着风沧澜激动的不行一会儿狂喜,一会儿又觉着无法相信。 “师伯,我……我有个问题一直解不明白,能请教师伯吗?” 一个三十左右的白衣医者走出来,比风沧澜还大却一口一个师伯叫的顺溜的不行,丝毫不觉着尴尬。 “咳,我也不一定会。” 这些人真的是把她幻想成无所不能了,还跟从阎王爷生死簿上抢人。她要真有那能力,留沧就不会躺在冰棺里。 “你说说,我看看。” 风沧澜开口,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屁颠屁颠跑过去,丝毫没有名医的稳重跟模样,“是这样的,我之前遇到一个病人,他的病情就很奇怪……就是这样,我一直想不通。” 听完对方的话,风沧澜说出自己的观点,又建议可以从另一个方向入手,最后说出解决办法。 四周的白衣使者忍不住围了上去,风沧澜一袭蓝衣在白茫茫的人群中也格外显眼。 她侃侃而谈,井井有条,周围的医者纷纷认真听着,就像是在听老师授课的学生。 身在外围的何军医,听到风沧澜有条不紊逻辑清晰为一群名医讲解,整张脸从最开始的黑变成红,最后变成白。 整个人如遭雷轰。 对面解答了蝴蝶谷名医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从谈吐中能清晰感觉到她会医术。 不止会,还很会! 想到前一段时间对风沧澜说的话,何军医的脸色更难看了。 “就是这样就行了。” 风沧澜的声音落下,一群白衣医者如梦初醒,“原来如此!竟然还能这样想。” “学医不能死板刻板的去学,要学会转换思维,脑子灵活起来。” “有时候正面无法解决的,你换个方向换个思维就通了。” 被解答的白衣医者整个人激动的无法言语,两只手手舞足蹈。 看到对面如此紧张,风沧澜眉眼松和一笑,“深呼吸。” 医者按着她的吩咐气息调稳,看着风沧澜满眼仰慕,“多谢师伯解惑,这个消息困扰我好久了,今日总算是解开了。” “解开了就好。” 其他医者见此纷纷凑上去七嘴八舌,“师伯,我也有疑惑。” “师伯,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 争先恐后的声音响起,看的所有人满脸懵逼。 将军看向震惊的何军医,“军医能听懂皇后在说什么吗?” 将军的询问瞬间把军医思绪拉回来,“略懂一下。” 他脸色尴尬,“不过太深奥了,并未全部明白。” “但能听出来,皇后的会医术,而且不差。” 风沧澜被团团围住,四周都是声音。 她皱了皱眉,张嘴准备说话,手腕就被拽住,耳边响起声音,“闭嘴!” 绝对命令,不容置疑。 围在一起的人纷纷止声,看着这个金盔金甲浑身透着冰冷跟煞气的人。 “昱昱,你不是在军帐吗?” “听到声音就出来了。”他的声音跟刚才完全是天壤之别,没有冰冷跟锋芒外露,只有温柔。 “这群人……”宗正昱的视线掠过一群医者,丝毫不把对面放在眼里,更没有捧着。 “我的小师侄们。” “临竹散人你还记得吧?”她颤着一群白衣医者看了看,“他们都是小老头的徒弟。” “聒噪。” 宗正昱两个字压的所有人不敢出声,风沧澜不好意思的朝师侄们笑了笑,介绍道,“我夫君。”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看向宗正昱,最后低头讨论,“师伯的夫君该叫什么?” “伯母?” “可他是男子?” 听着师侄们“低声”议论,风沧澜憋笑看向宗正昱,压着声音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伯母。” 宗正昱剑眉微压,墨眸深沉拉着风沧澜转身离开。 讨论称呼的一众人还没想明白怎么称呼,就看到风沧澜被拽走了。 刚才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奇怪,吊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一位将军迈步过去小声询问,“各位医者你们这位师伯是?” “鬼手医仙!” 正文 第五百九十四章皇上!星云国兵临城下! 轰—— 鬼手医仙四个引爆全场,犹如一颗惊雷炸开。 “鬼……鬼,鬼手医仙?” “我、我、没听错吧?”跟过来的将军惊的舌头都捋不直,回首跟同伴确认结果看到了跟自己同款瞠目结舌。 何军医听到鬼手医仙时身子忍不住摇晃,好久才稳住身形。 所有人都云里雾里,感觉不真实。 “皇后是鬼手医仙?” “她竟然是鬼手医仙!??” 风沧澜是鬼手医仙这件事以席卷般的速度,传遍军营每个角落。 如果说蝴蝶谷是培养医者受人爱戴,那鬼手医仙在人们心中,那就是神明信仰般的存在。 因为她的神秘,因为她悬壶济世,在人们心中的形象高大起来。 传言将她传的无所不能,好像能起死回生,玄幻色彩的传说更是让她充满了神秘。 人们对未知的东西总归是带着一分敬畏,所以对鬼手医仙是尊敬也是敬畏。 如今曝光,就让人想了解这神秘之人。 军营的士兵一批又一批的往主营帐走,都想来看看最后都无疾而终。 营帐内 风沧澜坐在桌旁,两只手托腮眨巴着秋水眸。 鬼手医仙的身份曝光了呢。 不过她本来这次也没打算隐瞒,既然打不过湘绫,那就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蝴蝶谷跟四方城和穹苍楼不同,蝴蝶谷在人们心中的威望极高。 济世救人,在世佛陀。 这样有利于聚拢人心。 到时候报社在报道一下,聚拢人心。 她要的可不止是星云国的齐心,她还要天阳国的民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没有民心的天阳国,胜算只少不多! 再等两天,发酵的差不多就可以开战了! “澜儿,你太优秀了。” 宗正昱双眸漆黑一瞬不瞬盯着走神的人,风沧澜回神挑眉,“怎么?怕我掩盖你的光芒?” “按照小说剧情发展,这像是一个重生复仇的小说开篇。” “我皇后名声大噪,威望光芒盖过皇帝,而你忌讳就找办法把我杀了!” “然后……” 她正思索着接下来的情节,宗正昱陡然凑近。 两人鼻尖对着鼻尖,目光交织。 “我不怕你掩盖光芒,我喜欢看你光芒万丈,却又不想让你暴露人前。” “太好的东西,会招人惦记。” 就像澜儿,优秀到他都感觉自己匹配不上了。 多少双眼睛盯着,等着,蹲着,从他这里撬走澜儿。 墨色瞳仁逐渐加深,他聚焦秋水眸的双眼挪到朱唇上,捧着香腮深深一吻。 看着不安的宗正昱,风沧澜仰头凝视,“你是在夸自己吗?” “好吧,你的确挺招我惦记的。”她一手扣着宗正昱后脑勺,挺身在脸颊上轻啄一口。 凤眸中的不安消散,看着风沧澜满目柔和,紧绷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 “澜儿你到底还有多少身份?” “啊……”风沧澜立马松开宗正昱的后脑勺装傻,“差不多没啦。” “以后你就知道了。” 扫到棋盘,风沧澜走过去看到棋盘上的黑白棋走势,“你在跟谁下棋啊?” “这黑子锋芒乍现,白子看似内敛沉稳,处处暗藏杀机步步挖坑。” 这棋,真的是王者较量! “大军整顿,无事自己跟自己下的。” “自己跟自己?”风沧澜撩开眼帘看着他,又看向棋盘。 黑棋白棋的路数风格完全不同,一个锋芒外露,一个内敛暗藏杀气。 这……这竟然是宗正昱左右手的对弈? 天!宗正昱脑子怎么长的? “嗯,无聊的对弈罢了。”话到此处,宗正昱忽的看着她,“你懂棋?” “会一点点,算不得懂。” 她捏起白子放在棋盘上,“哎呀,花里胡哨的看的脑壳疼。” 一边吐槽一边往旁边走,“我去看医书。” 她拿着一本医书就坐下看了起,宗正昱收回目光掠过棋盘,拿着黑棋准备下时瞳孔骤然一缩。 这棋……不对…… 仔细回想,视线聚焦在一颗白棋上,墨瞳深黑转向看书的风沧澜。 澜儿刚才落下一子,整个棋局从杀气腾腾瞬间变的轻缓。 注意到旁边直白的视线,风沧澜侧眸摇晃着手里的医书,“杀气不要那么重。” 视线再转回棋盘,他薄唇溢出一丝奇怪的笑,“天意如此。” “我输了。” “你输了,你也赢了。左右手下的,不都是你吗?”她拧眉盯着,宗正昱回首二人视线相撞。 沉默片刻,他沉声点头,“也是。” 风沧澜是鬼手医仙一事经过报社的传播下,传遍整个商洛大陆,再次掀起一股热议的浪潮。 这一回比以往都猛烈,不止星云国,天阳国的军营都在议论。 鬼手医仙在每个人心中都是神明般的存在,而如今风沧澜是鬼手医仙。 他们要跟星云国打仗,那就是站在对立面。 原本因为君时瑜到来而高涨的士气,瞬间低迷到可怕。 不是那种没有信心士气,而是他们根本不愿意跟鬼手医仙打。 尤其培养了无数医者的蝴蝶谷,也站在星云国。 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在营帐的君时瑜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病态惨白的手把玩着手里的笔杆,转动时能轻易看到上面的青筋,“风沧澜,鬼手医仙。” “鬼手医仙竟然是风沧澜!” “卡擦!” 君时瑜手中的笔从中间一分为二,狐狸眼里满是阴翳。 几年前,他数不清多少次追杀鬼手医仙,竟然是澜澜! 他合眸仰天,脸上浮现一抹极致灿烂的笑容。 眉梢处那颗绯红如血的痣牵动,妖冶而阴郁。 澜澜啊…… 你可真是,给了太多惊喜了。 看到笑的阴森反常的君时瑜,湘绫双手陡然捏紧。 怪她! 当时杀了风沧澜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没想到,风沧澜竟然还是个鬼手医仙!军心已经因为这件事不稳了。 “皇上,交战一事不宜再拖,越快越好。” 君时瑜睫毛颤动,缓缓睁眼,灰白色的唇扬起一个弧度,凉薄的声音冒着一股阴森气,“差不多了,下战帖。” 湘绫拱手,“s……” 刚起音,就被一阵急吼声打断,“皇上!星云国兵临城下!”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五章澜澜好聪明,不愧是第一名谋 “兵临城下?” “还真是着急,战帖都不下。”他慢悠悠起身,狐狸眼里以前幽深,“那就走吧。” 天阳国边境城池外 黑压压的士兵站在黄土上,各个犹如锋利的矛,蓄势待发! 大军前 风沧澜一身银色盔甲坐在马背上,红色披风被边境的风吹的翻飞,高高竖起的青丝在风中轻扬。 英姿飒爽,威风猎猎! 宗正昱坐在旁边马背,看着风沧澜满是不赞同,“澜儿,听话这是战场。” “我知道。” “别劝我,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既然已经确定,那改变主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跟来边疆可不是为了来长眼的,建议突击就是要一举拿下天阳国。 记住网址 机会只有一次,要么成功要么失败。 湘绫此人要格外小心! “放心,我就在后面不会有事,而且……”风沧澜侧头,摇晃着手腕,“我的功夫不差。” 下面的事她不管,她只要盯着湘绫就行。 硬来肯定不行,得像个办法扰乱军心。 “本来说给你们下战帖,没想到你们倒是快一步。” 城楼上,阴恻恻的声音透过寒风传开。 风沧澜闻声抬头,对上君时瑜的狐狸眼,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这君时瑜越来越阴郁了。 “下战帖这种事是对君子,你不用。”风沧澜一句话反驳回去。 本来君时瑜那句话就有暗责的意思,风沧澜如此回复,等同于伤害反弹还带着扇了一巴掌。 “澜澜。”君时瑜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风沧澜,“你真的就讨厌我,讨厌到这个地步?” “可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风沧澜眸色一沉,“我眼睛瞎了不行吗!” “要是一直瞎着该多好啊,这样你所在的就是我的身边了。” 战场之上,两军之上。 君时瑜旧事重提,“上次的事情真是可惜,明明就差一点!” “差一点你就是我的……” “咻——” 一只箭矢极速飞向君时瑜,他狐狸眼微眯侧身避开。 箭矢自脸颊上擦过,在惨白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鲜红的血色跟君时瑜病态惨白的脸形成鲜明对比,不正常的白跟极致的红刺激着视网膜。 湘绫呼吸一滞,盯着君时瑜脸上的血痕眸色逐渐狰狞,杀意渐渐浮现。 城楼之下 宗正昱收弓,狭长的瑞凤眼渗着森芒寒意,黑沉如墨的瞳仁如暗夜中的孤狼,一旦盯上猎物袭击咬破喉咙。 万籁俱静,只能听到寒风呼啸。 君时瑜伸手摸着脸颊,看到指尖的鲜血幽暗的狐狸眼闪烁着疯魔癫狂。 视线挪到风沧澜身上,一瞬不瞬盯着她。 染血的指尖放在嘴边,舔舐着上面的血迹。瞳仁中的疯癫看的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风沧澜眉头紧皱,被对面的眼神跟动作搞的不适。 君时瑜怕不是被精神分裂整成了变态疯子! “美妙。” 他凉薄森寒的声音让人头皮炸裂,灰白色的唇带着鲜艳的血红,就像是刚吸食过人血一般。 配上他本就不正常的惨白肤色,仿佛吸血鬼重现。 看着城楼上的这幕,风沧澜双眸闪过一丝冷色。 他已经疯了,活脱脱一个变态! 目光由君时瑜转到旁边满心满眼都是紧张的湘绫身上,秋水眸瞬间闪过一丝寒意。 “两国交战,百姓遭殃。” “我无意引起战火,天阳国皇帝欺人太甚!三次血洗我穹苍楼!” “降兵不杀,就像月夜国那般归于星云国臣民。” “今日不参战者,我们绝不为难!” “为虎作伥者!杀无赦!” 两军阵前,风沧澜冷冽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传达到对面。 这番话意思很明显,降兵无事,不参战者无事。 若是举国投降,还能像月夜国那般。 月夜国被瓜分成为星云国一部分,不但没有战火纷飞,连生活质量直线上升。 风沧澜阵前一番话让无数士兵将领动摇,可表面却没有一个人敢表现出来。 有月夜国在前,他们丝毫不怀疑真实性。 还有一个原因,蝴蝶谷跟鬼手医仙在天下人心中的威望实在是太高了。 信念神明般的存在,能轻易动摇一个心。 察觉到后面士兵将领的动摇,君时瑜不慌不忙,用一张白色手帕擦拭脸上血迹,“澜澜好聪明。” “不愧是第一名谋。” 两军阵前说这番话,动摇军心。 人心一旦动摇,就无法一条心。 又有月夜国的事情在前,就更具有诱惑力。 “可……”他捏着手帕擦拭血迹的动作一顿,狐狸眼下森冷杀意弥漫,扬手一挥。 旁边一位动摇明显的将军瞳孔放大,脖子上一道血痕裂开,鲜血喷洒四周。 四周将士满脸惊色恐惧,不敢表现出分毫动摇。 “临阵脱逃,临阵投降,同样杀无赦!” 临阵脱逃投降! 一个士兵一旦背上这样的名声,那就毁了。 士兵们只能安耐住动摇的心。 风沧澜锋利的眉头轻挑,勒住缰绳掉头后退。 看到风沧澜在末端,宗正昱锐利寒眸抬起,持剑的手扬起。 身后数万雄师,振臂齐呼,“杀!” “杀!” 震耳欲聋的声音直破云霄,洪亮的声音不断扩散久久不绝。 天阳国城楼大开,士兵涌出。 两军交战,几十万士兵四杀。 血腥味直冲云霄。 双方城楼弓箭手无数,战场上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宗正昱身在战场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风沧澜死死盯着城楼上的湘绫。 只要湘绫不出手,星云国必赢。 但若是…… 炙热的视线落在身上,风沧澜沿着视线看向源头,就连对面城楼上君时瑜苍白的脸上荡起疯魔的笑。 这笑容让风沧澜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 聚精会神盯着,就见他满脸阴邪笑容缓缓抬头。 顿时,城楼上涌出数千近万弓箭手纷纷箭指战场。 风沧澜瞳孔猛然一颤,他想干什么!? 君时瑜高高扬起的手骤然落下,万箭齐发! 箭雨袭击战场。 风沧澜的瞳孔不断放大,脸上血色寸寸褪尽,嘶声厉吼,“小心!”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六章该起来了,朕的阴尸傀儡大军! 疯子! 君时瑜简直就是个疯子! 战场上还有天阳国的士兵,竟然万箭齐发! 这是打算自己人也杀吗!? 君时瑜灰白色的唇逐渐裂开,笑容灿烂至极。 战场上厮杀的士兵纷纷停住了动作,仰天望着由远即近的箭雨,瞳孔逐渐放大,恐惧在脸上倍增! “疯子!” 风沧澜怒骂一声,一脚踏在马背上腾空而起,悬在半空中。 抽出后腰玉箫,放在唇边。 附带着内力的箫声散开,所到之处极速而下的箭瞬间静止悬在半空中。 箫声音符覆盖整个战场,箭雨被凝固在半空中。 战场上厮杀的士兵,仰头看着这违反常理的一幕。 本该屠杀的箭雨,因为风沧澜的插手而未成功。 君时瑜双手不断缩紧,狐狸眼里却噙着阴森的笑。 湘绫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悬在半空中的风沧澜。 箫声止,凝固在空中的箭雨“刷刷”落下,失去了原本的攻击性。 箭雨落地,战场上的士兵悬在嗓子眼的心才放下。 天阳国的一个将军转向城楼,“皇上!你是想连我们一起杀吗!” 数万天阳国士兵没有动作,全部望向城楼。 君时瑜双手负立,笑的像个疯子,“有星云国士兵陪葬,你们应该含笑九泉。” “啪!” 将军一手甩了长矛,“我为天阳国征战沙场,拼死拼活。却不料天阳国皇帝竟然如此对我跟兄弟们!” “卖什么命!” 大斥几声,将军转身面向宗正昱,“我投降!” 说完又看向悬在半空中的风沧澜,“多谢皇后救了我们兄弟!” 刚才那箭雨如果没有被阻止,星云国的确会死伤惨重,可他们同样如此! 伤敌一千,自损一千! 天阳国皇帝,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将士的性命看在眼里! 士兵们面面相觑,最后齐齐扔掉兵器,“我们投降!” “多谢皇后救命之恩!” 数万士兵齐呼,战场上倒戈这事还是有史以来,开天辟地头一回。 不止星云国的士兵懵了,天阳国还未出战的士兵同样是。 但,皇上刚才的举动实在是让人心寒。 竟然连自己的臣民百姓也想杀了! 看着丢盔弃甲的天阳士兵,风沧澜满脸迷惑。 这…… 还真是头一回见。 君时瑜心狠手辣自己人的性命都不在乎,现在引起反噬了。 不过正好,反而帮了她大忙。 君时瑜只怕是做梦都没想到,战场上士兵倒戈! “皇上,这……” 城楼上的将军看到这一幕心慌不已,君时瑜却笑容不减越发灿烂。 惨白阴郁的脸配上他的笑容,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以为这样就能脱离天阳国?” “愚蠢又可笑。” 他狐狸眼横扫战场倒戈之人,笑容在风沙中显得神秘又阴邪。 “杀,不死不停。” 凉薄的声音响起,被风沙带到战场上每个角落。 风沧澜双眸一凝,心底无端生出一种慌感。 投降的将军一声冷笑,“你还当我们会听你……” 将军的声音突然停住,满是怒色的双眼逐渐没了神采,变的双目空寡。 其他的天阳士兵相继如此,一个个双眸空洞,没有丝毫神采。 他们机械化捡起丢掉的兵器,一举一动似有人操控犹如傀儡。 看到这诡谲的一幕,风沧澜心底浓浓的不安不断攀升。 这…… 这该不会是…… “该起来了。” 君时瑜的声音再响起。 安静的战场传来异响声,风沧澜视线射去,入目的场景让她脸色苍白,全身发寒 只见那些原本在打斗中丧命的天阳国士兵,慢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 缺胳膊的、瘸腿的、胸口被戳窟窿的,纷纷从地上爬起来。 星云国士兵看到这一幕,惊的连连后退。 已亡的士兵站起来,活着的天阳国士兵双目空寡,跟已死的无异。 风沧澜飞到宗正昱身边落地,“昱昱……” 不安,成真了。 原来!君时瑜研究那么久的控神香是为了现在! 还有这些已亡的士兵! 跟她见的圣使一模一样,被练成了阴尸傀儡? 君时瑜这个疯子!! 刚才这些人都还好好的,明显是被提前用了控神香! 她不太清楚炼制阴尸傀儡,但不排除也提前被布置安排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站在君时瑜旁边的将军眼睛瞪的宛若铜铃,“他们……他们刚才明明已经死了!” 湘绫看到这一幕,整颗心狂跳。 抬眉看了一眼,他什么时候拿到了承月的控制阴尸傀儡的法子? 甚至……还把控神香跟脑尸丸用在了这些士兵身上!? “澜澜。” 君时瑜轻和的声音响起,“你是鬼手医仙,应该看得出来这是什么吧?” 被点名的风沧澜抬头望去,满目冰冷,“君时瑜你就是个疯子!” “哈哈哈。”他大笑两声,“看看他们现在多听话,我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提前来边疆,在所有士兵的饮食都用了控神香跟脑尸丸。” “活着他们受控神香听命于我,死了他们因脑尸丸也要受命于我。” “起来吧,朕的阴尸傀儡大军!” 风沧澜心头一紧,被他发疯的模样吓的拉住宗正昱的手。 “没事。” 察觉到风沧澜的慌乱,宗正昱沉声安抚。 磁性的声音似有魔力,抚平了风沧澜心底的慌乱,“嗯。” 君时瑜此话一出,整个城楼的士兵将面色惨白,满脸恐惧,心底恐慌。 看着下面的那些人,再想到他们也可能会变成那样,无一人敢临阵逃脱或是倒戈。 这个君时瑜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之前早就听闻,她们来边疆君时瑜就到了。 原本以为君时瑜会搞突袭,结果没有。 原来……竟然是给士兵下控神香跟什么变成阴尸傀儡的脑尸丸。 活着受控神香的控制杀,死了都不安宁还要被脑尸丸控制成为杀人机器。 君时瑜太恐怖了!活生生一个疯子。 她原本以为宗正昱以前就够疯了,现在出来一个更疯的! 看到执手的两人,君时瑜阴邪笑容增大,“阴尸傀儡不痛不累。” “等仗打完了,我就把澜澜也做成这样。” “你就会听我话了。”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七章赤音仙子来了! 轰—— 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炸的耳鸣目眩。 血色尽褪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宗正昱捏着的手缩紧,低沉的声音带着承诺,“有我在,不会。” 风沧澜重重点头,压下心头的不安。 事已至此,在无回头路,只能一往无前! “把我炼制成阴尸傀儡?” “恐怕你不太能办到。” 风沧澜振臂一抬。 城楼上、空中,黑压压的一群人齐齐落在战场上。 “属下等,参见圣君!” 一群人躬身行礼,铿锵之声传遍四周。 风沧澜收回手,满眼寒霜,眉目锐利,“君时瑜三次血洗穹苍楼!” “今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是!” 千人起身,齐声震天。 战场上厮杀不断,那些阴尸傀儡不管怎么杀都杀不死。 浑身还带着毒,触碰立马毒发身亡。 士兵上去交战完全就是送人头,宗正昱让所有士兵撤退。 战场上就只剩下穹苍楼的人,以及阴尸傀儡跟被控神的天阳士兵。 那些人怎么杀都无用,到地爬起来继续。 不疼不累,时间一长穹苍楼必定不行。 宗正昱迈入战场,风沧澜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本想阻止他上去。 可在他的眼神下最终没说出来,改口提醒,“小心些,他们身上有剧毒。” “你要是……” “你要是有个万一,我立马去找其他男人。”关心担忧的话说出口就变了味。 宗正昱依旧能体会到,拉着风沧澜的手在她脸上亲昵一吻,“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松开风沧澜,他转身投入战场。 看着离开的背影她心头无端慌乱,想跟上一起,视线扫到湘绫时立马停歇了心思。 主要是湘绫! 她还没出手! 战场上,宗正昱所到之处阴尸傀儡被震到三尺之外。 可摔到之后,他们继续爬起来攻击。 撤回的数万士兵将风沧澜团团围住,确保其绝对安全。 看着上面的战况,风沧澜柳叶眉紧皱,眸中是紧张。 这些阴尸傀儡打倒继续爬起来根本不会累,只会耗掉人的力气。 打伤无用后,宗正昱一路内力撕扯两阴尸傀儡分成碎块。 如此有效,穹苍楼全部人效仿。 看着傀儡被撕成尸块,君时瑜满脸的不在意,见人少了打开城门放出一批。 这批士兵还没被控制,看到杀红了眼的一群人吓的连忙往回跑。 可城楼的大门猛的关上。 “我投降!” “我们投降——” 士兵们纷纷跪地求饶,君时瑜眸色阴毒,笑容不变。 跪地求饶的士兵们脸上的恐惧消散,双目空洞慢慢站起来。 自然是被控制了。 穹苍楼的人早已经杀红了眼,上去就内力分裂。 结果,士兵依旧好生生的。 “怎么……会……” “啊——” 惨烈的嘶吼声响起,风沧澜全身发凉。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竟然已经炼到了不坏之身? 这怎么可能!? 不坏之身? 这个是什么恶毒的邪术! “撤退!回来!” 风沧澜厉声嘶吼,然而穹苍楼跟宗正昱,都被拥有不坏之身的傀儡给包围住。 湘绫注视着战场,幽幽回头看了一眼君时瑜。 注意到身侧的目光,君时瑜抿唇一笑,“多亏了,湘绫你的法子。” 湘绫睫毛轻颤,心头一震。 床笫上,殿下让她说不坏之法,竟然用到了这些傀儡身上。 那这个商洛大陆只怕是…… 战场不再是战场,成了杀戮场。 双方城楼的士兵看到这一幕,都是胆寒。 无法想象所有人都变成这个样子,那商洛大陆岂不是成了人间炼狱! 所有人被傀儡围住,风沧澜看了一眼湘绫,再看被围住的人。 秋水眸微合,不能等湘绫先出手了! 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在这群不坏之人的傀儡手上。 风沧澜脚尖轻点,整个人直冲云霄。 “轰——” 一阵爆炸巨响声响起,双方城楼士兵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半空中,银色盔甲四分五裂炸开,一个红色身影悬在半空中。 寒风吹的红裙衣决飘飘,腰间一圈金铃在风吹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红裙之下,白色的脚踝格外显眼。 红玛瑙金玲脚链随着动作,同腰间铃铛一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战场上,一群人不约而同抬头。 “是赤音仙子来了!” 一人激动急呼,如果是赤音仙子,那这群不坏之身的傀儡,有没有可能被攻破! 淡淡的香味弥漫扩散,跟空气中的血腥味融合竟意外的有种诡异的相配。 看到全程的星云国士兵满目惊愕,“赤……赤音仙子?不是皇后娘娘吗?” 惊恐的声音响起,穹苍楼众人脸色大变。 皇后娘娘?赤音仙子?! 风沧澜还是赤音仙子!? 宗正昱仰头看着那高悬空中的红裙之人,凤眸闪过一丝异色。 澜儿……是赤音仙子? 那…… 早已得知风沧澜就是赤音仙子的君时瑜并不惊讶,阴笑灿灿,“澜澜觉着,能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吗?” 高空中,风沧澜睥睨而下没有应声。 香味逐渐浓郁,战场上傀儡的攻击让他们瞬间回神,闪身多次。 双方城楼的战士,望着漫天飞舞五彩缤纷的蝴蝶,纷纷屏住呼吸。 赤音仙子! 杀人不留形,十里不留命。 所到之处白骨森森,无人生还。 甚至鸟兽都会因此灭绝的,穹苍榜第一杀手。 被人称作心狠手辣的女魔头——赤音仙子! 因为其杀人方式寸草不生,又被冠以女魔头的称号! “力挽狂澜谈不上。”一只红色蝴蝶落在箭头,她侧头一吹。 蝴蝶翩翩飞舞来到她的指尖停下,“但应该能改善一二。” 漫天蝴蝶涌去,直冲那些傀儡。 她变换动作,腰间的铃铛清脆作响,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傀儡被蝴蝶包裹,穹苍楼众人跟宗正昱撤退。 君时瑜满眼含笑,饶有兴致的盯着那群被蝴蝶包裹的傀儡。 片刻时间,五彩斑斓颜色艳丽的蝴蝶扑翅离开。 看到战场上的场景,君时瑜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不坏之身的傀儡,在食人蝶离开后只剩下森森白骨。 “怎么可能!”狐狸眼里闪过一丝狂色,他转头盯着湘绫,灼灼目光中满是阴狠,“你骗我?” “不是……我不知道。”湘绫摇着头,目光错开君时瑜注意到远处的风沧澜,杏眼里杀气倍增,“殿下你想要什么我就会给你。” 话音一落,湘绫骤然冲向云霄,双手摊开。 风起云涌,从她身边开始万物逐渐变成黑白色。 风沧澜瞳仁一颤,全身血液倒流——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八章宗正昱到底是谁!? 又是这招! 上一次在穹苍楼,湘绫就使用的这招,她一脚迈入阎王殿。 “上次让你跑了,这次看你还怎么逃!” 狂风吹的沙土弥漫,风云骤变,四周变的阴沉。 黑白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风沧澜。 她飞身逃离,却无法动弹,好像全身都被定格一般。 “澜儿!” “澜澜!” 两道嘶吼声不约而同响起,盯着高空逐渐被黑白吞噬的人。 君时瑜狐狸眼中满是慌乱无措,“湘绫!” “湘绫!朕命令你住手!” 记住网址 湘绫侧头俯视而下,“皇上,你不是说要让风沧澜永远听话吗?” “湘绫帮您。” “我杀了她!您就可以炼制成阴尸傀儡了!” “不!”君时瑜嘶吼,“你给朕住手!” “圣君!” 穹苍楼众人急声嘶吼,充上空中还未触碰到就被弹开。 宗正昱站在血海中,仰头望着半空中被黑白逐渐吞噬的人。 凤眸瞳仁逐渐放大,风沧澜的身影倒影在瞳孔中。 “澜儿——” 低哑的嘶吼声响彻云霄,风沧澜侧头下看。 注意到宗正昱赤红充血的双目,眼眶微红,心如刀绞。 “昱昱……” 她以为多方筹谋,能有一半胜算。 错了,大错特错。 湘绫的武功邪祟诡异,捉摸不透。 施展时她更是动弹不得,完全都不是对手啊。 宗正昱冲向云霄,行要碰到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到地上。 “咳……” 血溢出嘴角,他爬起来再次冲上来。 结果跟刚才一样。 又爬起来,弹下去周而复始。 “昱昱,我好像又要骗你了。”发红的眼眶蓄满泪水。 合眼,泪水顺着眼角淌下。 黑白色蔓延到她的朱唇,逐渐攀升吞噬全部。 泪水流淌到下颚,凝聚低落。 黑白蔓延至额头,整个人完全被吞噬。 “澜澜——” 君时瑜嘶声狂吼。 滑落的泪水滴在宗正昱脸上,他颤着手轻点脸上的泪水。 抬头一看,黑白蔓延头顶只差分毫便完全。 瑞凤眼血色涌动,双眸爬满了可怖的红血丝。 “澜儿——” 狂吼声撕心裂肺,一股强悍的波动荡开。 看着风沧澜即将被吞噬,湘绫脸上是得逞的大笑。 “轰——” 一阵强悍的气波震的湘绫坠落,她瞠目结舌满是震惊跟不可置信。 整个人如折翼的蝴蝶不断下坠,死死盯着被黑白全部吞噬的风沧澜。 成功了! 成功了是不是! 片刻的狂喜,黑白色开始从头顶逐渐褪色,风沧澜由黑白变成了本来的颜色。 湘绫的瞳色由震惊变成惊愕。 怎么可能…… 怎么会!明明已经成功了! 她明明已经成功了! “轰——” 湘绫坠地,看着上空。 宗正昱腾空而起,接住下坠的风沧澜。 坠落感消失,风沧澜憋住的泪水瞬间似破堤般的涌出,两只手死死拽住宗正昱的脖子,“昱昱……” “我还以为……我要跟你永远分开了。” 她两手死死搂住,整个人都逗若筛糠。 宗正昱看着怀里哭嚎的人,双眸通红充血,紧紧将其禁锢在怀中,“不会的,别怕。” 脚底落地,宗正昱紧紧搂住,风沧澜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见风沧澜平安脱险,君时瑜狐狸眼里惊恐消散。 从城楼上一跃而下,飞速跑向风沧澜,“澜澜你……” 还没靠近,就被宗正昱一掌挥开。 君时瑜被震的后退一丈,猩红之色从嘴角溢出。 双目紧紧盯着宗正昱怀里的风沧澜,“澜澜没事吧。” “滚!”宗正昱爆呵一声。 风沧澜受惊般缩紧搂住脖子的手,风沧澜立马放柔声音,轻声安抚,“澜儿没事了别怕,夫君在这里。” 穹苍楼众人围过来,只敢静静看着不敢出声。 “我刚才……差一点点就死了,差一点点……” 没有以往的坚强,也没了圣君女魔头的凶狠,风沧澜在宗正昱怀里哭的毫无戒备。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受惊害怕后的姑娘。 “不会的不会的。”宗正昱搂着怀里的人缩紧,一颗心狂颤,压下心头余悸,控制声线平稳,“有夫君在,不会有事。” “好了好了,没事的。” 他的手轻轻拍着风沧澜的后背,嘴里说着无事安慰,声音却发颤哑的厉害。 看到躲在宗正昱怀里抖不停的风沧澜,君时瑜狐狸眼里阴毒骤现,转身直奔湘绫身旁,“朕让你住手!” “住手听不到吗!?” 凉薄的声音带着狠戾的嘶吼,“谁让你动澜澜的!” 湘绫指尖擦拭嘴角的血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直勾勾的看着他,“皇上,不是你说要把风沧澜做成阴尸傀儡吗?” “我杀了她,你就能把她做成阴尸傀儡了!” “湘绫在帮您啊。” “帮朕!?”君时瑜狠戾的眉眼陡然凑近,“你说你在帮朕?” “当然。”她笑盈盈抬头,眼眶蓄满了泪水,“你不是要做阴尸傀儡?” “风沧澜不死,怎么做?” 君时瑜陡然凑近,一把捏住湘绫的下巴不断缩紧,“谁让你多管闲事!” 疼痛让她脸色越发苍白,含泪的双眸灼灼而视,“不是多管闲事,我就是要杀了她!” “一天不死我就追杀一天,一年不死我就追杀一年!直到杀了她为止!”湘绫嘶声怒吼。 声音传入宗正昱耳中,凤眸褪去的血红再次升起,扬手一掌打向趴在地上的湘绫。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湘绫被打到城墙上,沿着缓缓落下。 “噗!” 一口鲜血吐出,她猛的抬头,满目错愕盯着宗正昱。 他…… 他怎么会…… 不!不应该的,这里的人怎么会…… 除非—— 湘绫杏眸中充斥着恐慌,最原始的恐惧跟害怕。 宗正昱到底是谁!? “杀了我为止?” 风沧澜搂紧宗正昱的双手松开,身体的力气逐渐恢复慢慢站起来。 看着城墙边狼狈的人影,她扬手一伸,“弓箭。” 士兵赶紧将弓箭放在风沧澜手上。 她持弓捏箭,瞄准城墙下的身影,冷眸深眯,嗜血杀气四溢,“那我就先杀了你!” 拉弓,满月,放! “咻——” 离弦的箭极速飞向城墙下的身影。 湘绫瞳孔一缩,两次重创根本无法躲避这几乎致命的一箭。 眼睁睁看着箭矢飞速而来,瞳孔中箭矢的倒影逐渐清晰。 风肆无忌惮的吹,箭矢穿破翻飞的枯叶,极速飞速。 登时!风止箭停。 箭矢停在瞳仁一寸处,湘绫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风沧澜满目震惊。 箭!怎么自己停下来了!? 黑压压的乌云散开,光亮再现,四周静的可怕。 一道清冽空灵的声音打破平静,自云霄之处传开,犹如远古而来,“湘绫。” 正文 第五百九十九章师……师傅…… 清冽空灵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趴在地上的湘绫,通红的双眸仰天,杏眸充斥着惊恐。 心跳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骤然停止。 风沧澜盯着云霄深处,只见光影之下一个虚无剪影出现。 宗正昱上前一步,跟风沧澜并排而站,看着天空中虚无的剪影。 数万人,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幕,不敢发出定点声音。 趴在地上的湘绫,张了张嘴,“师……师傅……” “你该回来了。” 冷冽的声音自云霄四面扩散。 风沧澜看着上方,胸口无端传来窒息撕裂般的疼。 她一手攒紧衣襟,目光如炬,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心口疼? 湘绫闻声脸色一变,余光看向不远处的君时瑜。 “湘绫。” 声音依旧清冽,却带着不容置疑。 湘绫跪在地上,背脊弯曲,“湘绫谨遵师命。” 一束金光打在湘绫身上,她的身体逐渐变的透明。 余光落在君时瑜身上,在完全透明的一瞬,她一鼓作气冲过去拽住君时瑜。 金光消散,战场上没了湘绫跟君时瑜的身影。 天上的空虚剪影也完全消失。 仿佛一切都未存在过,刚才的所有都是幻觉。 只剩下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还有空气中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昱……昱昱,湘绫跟君时瑜不见了?” “他……他们凭空消失了?”风沧澜一把攒紧宗正昱,由茫然到激动载到狂喜,“那是不是说明,真的有神秘的大陆!” “湘绫就来自那里!” “只要找到那里,咱们的留沧就有救了!” “是不是!!” 风沧澜激动的狂吼,喜极而泣。 宗正昱声声回应,“是,另一个大陆存在,留沧一定有救。” “可是……可是我们要怎么去那里?” 刚才就一束金光就把湘绫跟君时瑜带走了,那他们该怎么去那个神秘的大陆? “别急,慢慢找。” “只要存在,就一定能找到办法。” “对对对。”听到宗正昱的话风沧澜连连点头,安耐不住心头的狂喜。 两军士兵,眼睁睁看着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迟迟没反应过来。 湘绫跟君时瑜都消失了,天阳国皇帝凭空消失,两国交战,最后以天阳皇失踪而星云国大获全胜。 星云国士兵清理战场,风沧澜回到军营,因为确定了隐秘大陆的真实存在,脸上的笑容都没停过。 星云国大胜,伤亡极小,后面都是穹苍楼跟宗正昱的主场。 不坏之身的那批阴尸傀儡,让全体穹苍楼人挂彩。 蝴蝶谷医者纷纷出动,为每个人清理伤口。 战场上的奇幻景象被人热议,以及湘绫跟君时瑜做的那些阴毒事。 事情传开,百姓们纷纷言两个恶人被天收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这一战后,天阳国归顺星云国。 三国鼎立已经成为过去,世间再无天阳国。 商洛大陆只剩下一个,星云国。 元年,二十年冬。 天阳、星云交战,星云皇凭空消失,星云大获全胜。 自此,大陆正式被一统,星云国更名为星云王朝。 商洛大陆也被改为星云大陆。 这是千百年来,最重要的一次皇权更迭。 两国交战已经过去一月,当时的战况经人口口相传神乎其神。 皇后、皇上智勇双全,跟君时瑜斗智斗勇大战傀儡阴尸更是被编纂成评书。 茶楼、酒肆都在讲风沧澜跟宗正昱护卫星云王朝的故事。 “忽然,风起云涌,天生异象。” “只听云霄深处一道声音传来,尔等祸乱苍生,屠杀生灵,该亡!” “就见一束金光撒下,湘绫跟君时瑜双双消失在天地间!” “预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说书人声音一落,茶楼满堂大哄,“接着说接着说!” “就是,到精彩之处就不说了,你这也太不行了!” “是啊,湘绫跟君时瑜到底是死了还是去哪里了?” 听着众人催促,说书人摸着山羊胡子,“想知道?” “想!”所有人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整齐,说书人摇头一笑,“明日再来听。” “切!” 茶楼,二楼 听完说书人的故事,男子摇晃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在掌心,合在一起。 “他竟然来了。” 清朗的声音响起,他手持茶杯轻抿一口,“也对,他可不会让湘绫死。” “毕竟,湘绫死了,那他连睹物思人的东西都没了。” 他捏着折扇离开,只剩下桌上一杯冒着白烟的热茶,以及几两碎银子。 街头小巷,茶楼酒肆,流传着风沧澜跟宗正昱的故事。 有两人边境携手作战的,也有讲风沧澜平生的,多的是姑娘们爱情的宗正昱跟风沧澜两人缠绵悱恻的爱情。 一位皇帝,一位皇后,再无她人。 如此爱情,让人羡慕,流传坊间成为佳话。 一月过去,从战胜开始,她就让穹苍楼跟四方城加大力度寻找关于另一个大陆的消息。 哪怕是流言蜚语也要。 结果一个月过去,依旧是一无所获。 自回到皇宫,她每日大多数都待在冰窖里,看着留沧说着每日发生的事情。 天黑了就回凤栖宫,那份知道另一个大陆存在的狂喜被一个月后的一无所获磋磨的所剩无几。 从冰窖里出来,风沧澜拢了拢肩上的披风,直奔凤栖宫。 冬天黑的早,今日没让宫商跟着来她独自掌灯回到凤栖宫。 “昱昱。” 看到宗正昱在宫里,将灯笼放在一旁走过去,就见宗正昱又是一个人在下棋,左手黑子右手白子。 “澜儿,明日就是正式更名。” “嗯。”风沧澜淡淡点头,将披风脱下来放在屏风走过去坐在宗正昱对面,“一统天下,你做到了。” 大陆更名,改号王朝。 就真正的是一国一朝一大陆。 她暖了暖手,捏着一颗黑棋落下,观察棋盘黑白两棋的走势。 两棋风格截然不同,一个内敛,一个锋芒。 “昱昱你是故意这样练棋的吗?” 两种不同思维,不同风格,这突破性应该非常大。 关键还要脑力足够。 “我还挺喜欢你这路数的。” “喜欢?”宗正昱撩开眼帘看着,“你喜欢黑棋白棋的风格?” “俗话说棋品见人品,观棋也能看出下棋人的性格。” “黑白两棋风格迥异,但我都还挺喜欢的。” “如果要选一个呢?” 正文 第六百章更名星云王朝!星云大陆! 宗正昱追问,风沧澜仔细看了半晌,最后举起手中棋子,“黑棋吧。” “黑棋相对沉稳,步步内敛不露锋芒,却每一步都深谋远虑。” “白棋的话感觉攻势太锋芒了,就像是迫切、不顾一切的想赢。”她托腮说着自己的看法。 宗正昱撩开眼帘深深盯着。 察觉到头顶存在感过强的视线,风沧澜皱眉抬头,“不过黑白棋都是昱昱,所以都很厉害。” 宗正昱放下白棋起身离开,风沧澜刚准备放下的黑棋扔进棋盒。 走到案桌旁翻开佛经抄录。 另一个大陆一直没有消息,心慌意乱却又没有办法。 每日抄录佛经静心,也祈祷早日能找到去另一个大陆的办法。 走到一半的宗正昱回首,就见风沧澜在案桌旁写什么。 折返回去,绕到风沧澜身后将其搂住。 突如其来的抱惊的风沧澜笔下一顿,一篇字毁了。 “澜儿,夜深了早些睡,明日正式更名改朝。”他贴在风沧澜耳畔说了一句,视线落在书写的上面。 注意到上面抄录的是佛经,剑眉微皱。 把笔从风沧澜手里夺走,将整个人搂住。 “还早我再抄点静心,最近总是心慌心悸。”说到心悸,她瞬间想起了一个月前战场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心脏疼的厉害,无缘无故。 “另一个大陆的事一直没头绪。” 话毕她伸手去那笔,却被宗正昱避开,“抄佛经没有任何作用。” “澜儿别胡思乱想,只要存在总有一天会找到。” “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的。”他一手搂住风沧澜的纤腰声音低沉,侧头亲了亲耳垂,“天色不早该睡了。” 耳畔鼻息热流涌动,风沧澜下意识侧头避开。 白皙的脖颈暴露在视线内,宗正昱贴近亲吻,搂住纤腰的手钻进厚重的冬装下,掐着风沧澜的腰肢。 冰冷的触碰惊的风沧澜一颤,宗正昱一手捏着她精巧的下颚迫使转头,侧头稳住朱唇。 无度的索取逼的步步后退,渐渐的宗正昱开始不满足于现状,搂着风沧澜将其放在案桌上,两手分别抵在两旁 将风沧澜完全禁锢在怀中,绝对掌控。 目光落在她半垂的眉眼处,亲昵一吻,从眼角吻到下颚。 扫到案桌堆满了东西,他单手搂起风沧澜往床榻走去。 小心翼翼将人放在床榻上,转身放下窗幔。 注意到这个动作,风沧澜染上几分欲色的眉眼瞬间清明。 窗幔放下,宗正昱转身贴近风沧澜,两手解开其衣襟。 风沧澜眉头微皱,声音诺诺,“昱昱,我没不想……”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找到去往另一个大陆的放大,满脑子都是救留沧。 根本没有心思,也没有经历做这些事。 宗正昱解开衣襟的手微顿,慢慢收手,拉过被褥盖住二人。 他压下眼底的欲色,咽了咽声音,“不想那就歇息。” “早些歇息,明日可能会需要早点起来。” “嗯。”她淡淡点头,缩到被褥满怀心事入睡。 宗正昱纤长的睫毛轻颤,薄唇在风沧澜额头上亲昵的吻了吻,“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很快。” 倒在风沧澜身侧,他伸手将人抱在怀里,胸口紧贴着风沧澜的后背,手臂搭在她的腰上。 绝对占有,又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翌日清晨 天空泛起鱼肚白,一抹微红在天边出现,预示着今天是个不错的天气。 今天,正式改朝的日子。 宗正昱天亮就起来了,风沧澜也在百般催促下起身。 新朝立,帝后初登位。 宗正昱一身黑色龙袍衬托的整个人危险,黑色将他的气质毫无保留的体现了出来。 领口袖口烫金滚边,金色丝线绣制的腾空活灵活现。 风沧澜一袭拖地凤袍,大摆上的暗金线绣制的九尾凤更是栩栩如生,在阳光下走动熠熠生辉犹似展翅高飞。 头带凤冠让面色冷然的她,多了几分威严,雍容华贵中带着几丝不可仰望。 一黑一红,完全不同又极度相配。 朝臣位列广场两旁,整齐排列拱手恭敬。 风沧澜跟宗正昱二人并肩同行,一起迈上高台。 通常,皇帝是一国之主,而皇后是一国之母。 皇后应该慢皇帝一个阶梯,凸出皇帝。 而如今两人完全同步,如此不合礼数一众大臣们却没有一个提出来。 若是以往必定满朝反对。 而现在不同,如今的风沧澜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 她不再是被将军府找回来,那个追着萧王满街泡的傻子。 如今的她,是第一名谋云朝,是穹苍楼主,是四方城大城主,是清字商号二小姐。 既是穹苍榜第一高手,更是万人敬仰的鬼手医仙! 无论是哪个身份,都不是她们能置喙的。 二人迈入高台转身,第一缕阳光照射在风沧澜拖地的凤袍上。 上面暗线绣的九尾凤在阳光下栩栩如生,更显凤仪威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行叩拜之礼,宗正昱横扫一圈,“免。” “谢皇上,皇后娘娘。” 整齐的声音干净清亮。 宗正昱伸手,风沧澜抬手搭上去。 二人十指相扣,掌心贴合迈入金銮殿。 朝臣有条不紊的跟上。 旭日东升,第一缕阳光洒在龙椅后正大光明的牌匾上。 宗正昱、风沧澜并肩而站。 宦官捧着圣旨诏书站出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星云受天命而一统三国,故改商洛为星云大陆。天下统称星云王朝,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话毕,宦官将圣旨合起退到一旁。 殿中 群臣躬身拱手,齐声道,“陛下圣明!” 宗正昱牵着风沧澜走向龙椅。 风沧澜眉头紧皱试图挣扎开,宗正昱搞什么? 龙椅只能他一个人坐,把她拉过去几个意思。 “不行的。”她压低声音,这群老古板,看到她坐下去肯定立马炸锅。 称呼万岁,绝对是他们的底线。 “你就站在我旁边。”说着,他十指相扣的手缩紧。 风沧澜眉头微瞥却还是点头。 宗正昱落座,风沧澜站在龙椅旁两人自始至终牵着手。 落座的一刹那,阳光明媚的天空顿时风起云涌,黑云密布。 乌压压的一片,瞬间从白天变成黑夜。 朝臣慌乱,风沧澜凝目皱眉想要挣脱宗正昱的手出去查看。 乌压压的黑云中,一束金光射在龙椅上的宗正昱身上。 风沧澜疑惑的双眸蓦的放大,这是—— 正文 第六百零一章风沧澜,我们另一个大陆见 跟湘绫君时瑜消失时的场景一样! 难道……是通往另一个大陆的办法!? 群臣的视线顺着金光落在宗正昱身上,金光指引,大臣们纷纷高呼,“天现瑞像!” “陛下乃真龙天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臣们高声齐呼,激动不已。 龙椅旁,风沧澜激动中透着揣揣不安。 不知道这是不是像君时瑜跟湘绫当时一样,是不是通往另一个大陆的办法。 “星云王朝,交由傅玉监国,直至朕回来的那天。” 话音一落,宗正昱的身体开始变的透明,风沧澜亦是如此。 看到这一幕,大臣们满脸惊慌。 记住网址 龙椅上的人完全消失,金光消散,天空放晴又恢复了原本的晴空万里。 皇城大街 刚才的天云异变引无数百姓驻足观望,“怎么回事啊,我还以为要下雨了,结果又放晴了。” “刚才突然一下就黑了,白天变晚上真是奇怪。” 二楼厢房 听着百姓的议论,一个蓝色背影站在窗边,看完了刚才的天现异像,双眸满是激动。 “终于……终于!” “多少年了,终于有进展了!” “不愧是你,比我预期的早很多。” 他伸手关上木窗转身离开,“风沧澜,我们另一个大陆见。” 黑暗浑浊的漩涡中,风沧澜只感觉头晕目眩。 刚才金光射在宗正昱身上,然后就被吸入这个黑色漩涡。 十指相扣的手紧紧贴合在一起,二人被强大的吸力卷的乱飞。 “澜儿,拉紧我,不要松手!” “千万不要松手!” 万千一片浑浊,入目皆是黑暗看不到一点光亮,目不能视,只能听到宗正昱焦急的声音。 “好。” 她的声音刚响起,身体就被一阵巨大的吸力往后拖二人紧扣的手攒的发白。 “澜儿!” “澜儿不要松手!”紧扣的手逐渐松开,宗正昱抓住逐渐滑开的指尖。 “昱昱……”她紧紧拽住却敌不住身后的吸力,相扣的手逐渐分开。 “昱昱!” “澜儿——” 十指紧扣的手分开,二人在黑暗中被卷入不同的方向,分不清各自去了哪里。 风沧澜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宗正昱一颗心慌乱不已,“澜儿——” 嘶吼声在黑暗中飘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轰——” 一声落水声响起,水花四溅。 风沧澜立马从水里钻出来,慢慢游到河的边缘。 爬上岸,以内力烘干湿透的全身,大声呼喊,“昱昱?” “昱昱你在这里吗?” 边走环视四周,这是一片小树林。 郁郁葱葱,空气中散发着青草的味道。 她掉到这里,那昱昱掉哪里去了? 边走边找,走出了小树林都没看到宗正昱的人影。 沿着大路宽路走,风沧澜停在了宽大的大街上。 站在街上仰头环视四周,眸中满是震撼! 巍峨挺拔的宫宇直冲云霄,庄重肃穆。 宫宇四周云雾缭绕,恍若仙境。 最令风沧澜震惊的是!天上那些飞来飞去的!不是飞鸟而是人! 缓缓低头,哪儿都是陌生的。 她是……到了另一个神秘的世界? 这里…… 好像跟星云大陆有些不一样。 不! 不是不一样!而是完全不想干! 这里的人竟然能飞?不是轻功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飞! 她行走在街上,空空如也没几个人。 “竟然还有用走的啊?” “我看她没有丝毫灵力,也没有觉醒灵根。” “啊……那不是废物吗?可惜了这张脸了。不然的话一定有好多男子追求她。” “不过说真的,她虽然没灵力没灵根,但是真的好好看啊。” “那气质感觉跟仙尊有些相似,清冷如雪。”一位身穿淡黄羽衣的姑娘夸赞道,话音一落就遭到了周遭攻击,“你开什么玩笑!” “仙尊是谁!?那可是咱们星河大陆第一人!” “但是真的挺好看的嘛。”淡黄羽衣的姑娘撅了撅嘴,“以前没见过啊?是哪个家族新收的人马?” “你们这个姑娘跟湮灭已久的那位,谁更美?” 她此言一出,全场静默。 一个女子斥骂一声,“你想死吧!” “禁止提她!” 耳边传来议论声,风沧澜从里面抓取到了重要信息,这里是星河大陆。 星河大陆,星云大陆? 这莫非真的是另一个隐秘大陆? 风沧澜加快脚步想要去问那些议论的女孩子,还没接近那些女子就飞走了。 没错是飞…… 这里是星河大陆,昱昱是不是跟她一样掉在这里? 这里会有救留沧的办法吧? 一定有! 她快步往前走,想找一个人问问这里的具体情况。 初来乍到,必须摸清情况。 看到路上两个说笑的姑娘她快步跑过去拍了拍,“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啊?” 被拍肩膀的人女子回头,看清风沧澜容貌眼底一闪而逝的嫉妒,“你们怎么干事的!” “怎么让这种,一点灵力都没有的废物靠近本小姐!” “我爹养你们来都是干什么吃的!” 红衣女子怒斥,注意到风沧澜身上的衣裳跟自己同色,脸色更难看。 “哪里来的废物,想来攀附本小姐!” “本小姐是你能攀附的起的吗?” 风沧澜万万没想到,只是单纯的想问个路就被冷嘲热讽了一顿。 对方还一口一个废物! 她废物…… 扫到漫天飞来飞去的人影,她硬生生憋了一口气,“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想问路而已。” “问路?你竟然贬低本小姐是指路的?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谁?知不知道本小姐爹娘是谁?” 本来初来乍到,又是要在这里找人救留沧,风沧澜尽可能的放低姿态有礼貌一些。 结果这红衣姑娘一番话给她整乐呵了,“姑娘,我是问路。” “又不是相亲!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更不需要知道你爹是谁!” “你!”红衣女子气结,扬手一巴掌甩过去。 风沧澜秋水眸一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底煞气溢了出来。 注意到她眸光的渗人,红衣女子灵力一震。 毫无灵力的风沧澜被震的连连后退,“你敢那样看着我!” “抓住她!挖了她的眼睛!毁了她的脸!” “凌天城内,何人如此恶毒。” 正文 第六百零二章他的确不算什么,不过是云琊仙尊罢了 清冽的声音似冰雪初霁。 满脸狰狞的红衣女子脸色一变,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高空处,一个身影逆光而站,暖色阳光洒背上,为其度上一层光。 强光之下只能看到身影,完全看不清容貌。 “恶毒?”红衣女子怒斥大骂,“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敢说我恶毒!” 谩骂声引无数人投来目光,听命走向风沧澜的几个仆从也停下了动作。 所有人都齐齐望天,风沧澜亦是如此。 强光太过刺眼,她双手遮在眼前企图看清上面的人。 “你!给本小姐下来!”红衣女子直指半空中的人,骂骂咧咧。 整个凌天城,只有她的声音,四周静的诡异。 良久,谩骂的红衣女子才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环视四周就发现所有人垂首颤颤巍巍一副敬畏的模样。 “小……小姐……”一位家仆低声劝阻,“您别说了。” 家仆不劝还好,这一劝红衣女子只觉着颜面无光一脚踹过去,“你是本小姐的人还是外面的人?” “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家仆被踢中膝盖忍着疼痛,再也不敢出声。 “你!”红衣女子指着风沧澜,又转向半空中的人,“还有你!” “你们今天一个都跑不了,惹怒本小姐了!” 风沧澜撤回目光看向张牙舞爪的红衣女子,眼眸轻垂。 刚来这里还没摸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不宜树敌。 “跑?” 上方清冽的声线极为平淡,没有因为红对面的声音而有丝毫波动。 “惹到本小姐!” “有你们好看的!本小姐可是来自四大家族之首!” 四周静谧,回应她的是无声的风。 家仆们纷纷躬身谨小慎微颤抖不止,察觉到这点红衣女子脸色更加难看,一脚踢过去,怒骂道,“一群废物!抖什么抖!” 被踢的几个家仆压低脑袋不敢出声。 空中人眉头轻撇,闪过一丝不悦。 “这位姑娘你不是凌天城的人吧?”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动听的银铃声。 众人视线望去,就见一位身着粉色羽衣的姑娘,脖子上的银铃璎珞走动间发出悦耳的声音。 “谁……谁……”红衣女子支支吾吾半瞬,随后更加嚣张,“你什么意思?” “我可是来自于四大家族之首,不是凌天城的人怎么了?” “没什么意思。”粉羽衣的姑娘侧身走到风沧澜身旁停下,“你不是凌天城的人就正常了。” 红衣女子脸色难看,“什么正常?” “不认识他正常啊。”粉羽衣姑娘抬了抬下颚,眼神示意空中的人。 红衣女子满脸嚣张,眸中是不屑,“他算什么?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嘿嘿。” 粉羽衣姑娘躬身轻笑,看了一眼半空中的人,眸中是意味深长,“他的确不算什么,不过就是云琊仙尊罢了。” 轰—— 红衣女子脸上的嚣张神采瞬间僵住,整个表情直接垮掉。 双眸瞪的宛若铜铃,抬头盯着上空看不清容貌的身影,说话的声音都开始结结巴巴,“云……云琊仙尊?” “是的呢。”粉纱裙姑娘笑嘻嘻点头。 红衣女子脸上血色寸寸褪尽,慌乱开口,“小……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仙尊还请恕罪!” “我……我爹是四大家族之首的族长,我……我是仙尊首席弟子的好朋友。” “这次来凌天城就是因为听说她受伤了,所以特来探望。” 女子哆哆嗦嗦,说话说的磕磕绊绊宛若初学者。 粉羽衣姑娘眉头一挑,说话的声音阴阳怪气,“我说凌天城怎么来了个这么嘴臭的。” “原来是她的朋友啊,那就正常了。” “垃圾归类!” 红衣女子本能想骂回去,想到现在的情形只能忍着,脸色越发难看。 “安然,别胡闹。” 清冽的声音轻飘飘的,虽然是呵斥却没有丝毫斥责的意思。 听到头顶的声音,安然撅了撅嘴,一脸的不情愿,表面没说低下头喃喃反驳,“本来就是。” “安然。”清冽的声音再响起,安然抬头,“好啦好啦,知道啦。” “那这个人,在凌天城意图抢人怎么处理?”她指了指红衣女子,转身一步站在风沧澜面前,“这位小姐姐长的这么漂亮,竟然想挖人家眼,毁人家容。” “简直就是恶毒至极!” “遣返。” 清冽的声音传开,红衣女子面白如纸。 遣返两个字不断在脑海里回荡。 遣返! 她若是被凌天城遣返,还是被仙尊亲自遣返,那以后就带着这个污点,再也入不了凌天城。 严重点,甚至会影响家里。 被遣返回去,她会被爹娘骂死的! “仙尊!”红衣女子双眸含泪,“我是来看绫儿的,还通知她了。” “如果没去看,她一定会担心等着。” “哟哟哟。”安然双手环胸语调透着怪味,“好大的面子啊,你来看她就能松懈吗?” “仙尊说一不二,你该不会以为搬出她就有用吧?” 红衣女子哽咽声微顿,皱眉看着上空等待回复。 迟迟没有声音,安然眉头紧拧。 不会吧? 仙尊真的要为那个冒牌货,免了这个女人的惩罚? 安然眼里闪过一丝愤愤不平,余光注意到皱眉的风沧澜,手肘蹭了蹭她压低声音,“你快哭!” 突然响起的声音拉回风沧澜看着上空的眼神,“啊?” 反应迟钝慢半拍,没明白对方意思。 安然脸色一急,拽住风沧澜的手腕,“你快哭!装惨!就说你好害怕!” “什么?”风沧澜被说的云里雾里的,安然急着道,“演戏呀哭啊,然后嚎啕两声。” “额……” “快!别愣着!”安然急得直喊,看着风沧澜一直没有动静直接上手,两只手捂着其脸颊大声道,“哎呀,小姐姐你怎么哭了。” “没事的,我们一定会严惩恶人!” “她是四大家族之首的女儿就能欺负你没有灵力,没有灵根吗?我们仙尊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安然的声音喊的极大直达上空,云琊白纱下的双眸神色淡然,“遣返回去。” 正文 第六百零三章姐姐几百岁啦? 他的声音落下,空中就已经没了人影。 确认人走远了,安然才松开捂着眼睛的手,笑嘻嘻看着风沧澜,两颗小虎牙格外可爱,“小姐姐刚才一时情急不好意思啦。” “啊……”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风沧澜懵懵摇头,“没……没事。” “姑娘,请离开凌天城。” 一道声音响起,风沧澜跟安然的视线同时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队身着白袍的士兵将红衣女子团团围住。 看到这一幕安然咧嘴一笑,一双鹿眼满是笑容跟得逞,“这招果然万年奏效。” 红衣女子被强行遣返,安然满意收回目光这才认真打量。 安然看着风沧澜的同时,风沧澜也在打量她。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那个空中被称作云琊仙尊的人在这个地方地位非常之高。 而面前这个粉纱裙的小姑娘跟那位仙尊比较熟悉。 初来乍到,需要先摸清一下情况。 这位姑娘就是最佳人选。 风沧澜正在琢磨怎么打探关于这里的信息,小姑娘陡然凑近打乱了她的思绪。 二人四目相对,安然笑的鹿眼弯弯,小虎牙让她整个人多了几分灵动可爱。 “姐姐你好漂亮啊。” “长得漂亮,这双眼睛更漂亮,比仙尊那里的宝石都漂亮。” “咳……”不习惯跟陌生人如此接近,风沧澜悄无声息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谢谢。” “嗐,不用谢。” “今日得亏你遇见我了,不然肯定被那个凶悍的女人欺负!” “那个女人肯定是看着姐姐你漂亮,嫉妒!所以才毁容挖眼,简直就是蛇蝎心肠。” 安然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风沧澜腹中措辞打探这里的情况,抬头正欲询问她的声音再响起,“对啦,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凤安然,你叫我安然就是了。” “我叫风沧澜。” “哇~”安然鹿眼亮晶晶,“姐姐你名字真好听,跟我的一样好听。” “姐姐你几百岁啦?” 她眨巴着鹿眼,眼眸弯弯,小虎牙可爱,笑容治愈。 那种从来没经历过烦恼困难,一直被保护着长大才会有这么诚挚治愈又干净的笑容。 “我双……”风沧澜下意识回答,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 等等…… “几百岁!?”风沧澜语气中充斥着强烈的震惊。 “对呀,几百岁。” “……”她到了个什么地方? 年龄都直接几百岁的吗? “咳……”她伸手比了一个二,安然看到咧嘴一笑,“两百岁呀,那还真是姐姐。” “不是。”她收回比着的二,“我双十年华,二十岁。” “二……二十岁?” “姐姐你……”安然一副惊讶的目光围绕着风沧澜转悠一圈,“我竟然遇到了比我还小的!” “这里的人不是都是几百岁,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比我还小的。” “我就不是凌天城最小的啦。” “好激动!好激动!”她捏着小拳拳高兴的不行,开心完一手搭在风沧澜肩上,“澜妹妹,你那么小又没有灵力还没有灵根,在凌天城很容易被欺负的。” “不过你遇到了我。”她高兴摇头,“在凌天城以后我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 额…… 这小姑娘还真是不谙世事,被保护的太单纯了,不过正合她意。 好打探这里的情况。 “澜妹妹你是第一次来凌天城吗?是要做什么事吗?” 风沧澜眼眸微垂闪过一丝异色,终于问到正题了。 她抬眉眸中是迷茫跟疑惑,犹如迷失在森林的小鹿。 这小姑娘好像是第一次遇到比自己小的,一颗保护弱小的心在躁动。 如此可正中下怀! “我不知道怎么就来这里了,还跟同伴走丢了。”说到此处,她满眼着急,“安然,这里是哪里啊?” 她满眼的求知,安然一颗保护弱小的心躁动,加上风沧澜长得好做出这动作心就跳的更快了。 “啊?”安然惊呼,赶紧道,“这里是凌天城。” “凌天城你知道吗?” 风沧澜满眼茫然摇头,看的安然挠头,“奇怪,星河大陆还有不知道凌天城的吗?” “我家离这里挺远的。”隔着一个大陆。 “哦哦这样啊,那我们去那边坐着说吧。”安然领着风沧澜带到一处糕点斋。 刚坐下来糕点就送了过来,她看着糕点两眼迸发出亮光,拿到嘴边就开吃。 刚吃一口笑的灿烂又满足,见风沧澜看着赶紧道,“澜妹妹你也吃,这里的糕点味道可好了。” 风沧澜摇摇头,“我不饿。” “好吧。”安然一个人吃的津津有味,吃完一块又吃一块。 风沧澜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这小姑娘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看到吃的就走不动道了! 对面的视线太过直白,吃的香的安然抬眉,对上风沧澜的眼神立马想起来自己忘事了,“咳咳,有点饿。” “没事,慢慢吃。” 安然擦了擦嘴角的糕点屑,狠狠咬一口,“这是星河大陆,我们在的叫凌天城。” 对面开始说,风沧澜正襟危坐、聚精会神。 “星河大陆所有天赋卓绝的青年,都会被送到凌天城,每个人都以进入凌天学堂为容。” “就刚才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是四大家族之首的人,他们家今年进来了几个。” 她吃着糕点眼珠转动,“星河大陆有四个家族,这个就不跟你多说了你也接触不到。” “我看你没有灵力没有灵根,你没测过吗?” 风沧澜眉头紧皱,瞳仁中满是疑惑,“灵力?灵根?” “不会吧?”安然惊的糕点都没吃,“你家到底多偏僻啊,灵力灵根都不知道?” 话音一落,察觉到自己说的话多伤人,她赶紧捂嘴,“澜妹妹没事,没测那就说明还没有觉醒。” “总比我好。” 为了安慰风沧澜受伤的小心灵,安然自掘黑历史,“我测过,无灵根也没有灵力。” “我这种最多就只能活百多岁,还是仙尊各种药物堆砌出来的。” “不过,百多岁也不错啦。”伤感一小会儿,安然又恢复笑嘻嘻的模样,咬了一口糕点,“要不我带你去测灵根吧?” “要是测出个常规灵根就能修炼,年限就能延长。” “极品灵根的话我就可以抱你大腿啦。” “如果是逆天灵根……”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忽的消散,“逆天灵根只有她一人。” 正文 第六百零四章本座等了千年!你又劝放弃? “可惜姐姐……”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有了灵根灵力,就能修炼。” “聚灵境能活五百年、臻化境能千年、飞升境目前未知,可能是万年或者几十万年。” “就刚才咱们看到的那个仙尊,没人知道他的年龄。” “不过到了他那个境界,时间已经不重要了。” 听完凤安然的话,风沧澜一颗心震的厉害。 这个神秘大陆的人,竟然能活这么久! 如此神奇,放在以前她完全不敢相信。 只存在于画本子上面的事,竟然真实发生了! 不过,这也代表着这里能有救留沧的人! “澜妹妹,我带你去测怎么样?” 记住网址 “本来一般是只有每年凌天学堂收人的时候才会测,不过我认识管测试这块的长老关系不错。” “带你走个后门肯定没问题。”安然凑近神秘兮兮到。 测? 算了,她现在最首要的是找到昱昱,然后找能救留沧的人。 至于测试修炼什么的。 几百年,几千年,甚至几万年的寿命的确很有诱惑力。 等救回了留沧,倒是可以试试。 “谢谢安然,不过我要去找我夫君,我跟她走散了。”她委婉拒绝。 安然咬糕点的动作停住,眼珠转动看着风沧澜,满目惊愕,“澜妹妹,你有夫君了?” “对。”她点头。 安然“蹭”的一下站起来,大吼道,“他是禽兽吧?” “你才多大啊,二十岁!” “我们都没有灵根灵气,不过是普通人也就几十年的寿命。” “啊……”安然呆滞半瞬,抓了抓后脑勺尴尬一笑,“对哦。” “好了,我要去找人了。”她站起来,道谢出声,“多谢今日出手相助。” “没事,举手之劳。” “有缘再见。”打完招呼她转身离开,天上人四处飞,街上没几个人。 一路漫无目的走,脑海里回想安然的话。 看样子这里是隐秘大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湘绫的那个大陆。 这里跟星云大陆完全不在一个纬度。 星河大陆明显高于星云大陆,在星云那里每个人都只能活到百岁。 而这里,人是可以通过修炼延长寿命。 这里的势力格局,就目前已知的信息是四大家族。 大概就类似于商洛大陆那会儿三国鼎立差不多。 现在是对这里有初步了解了。 那么,去哪里找昱昱呢? 她站在街上环视四周,找不到方向很是迷茫。 “你好,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黑袍,长得很好看的男子。” “没有。” “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袍。” “没有。” 一路走过去边走边问,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 陌生的地方又分开了,昱昱肯定快急死了! 驻足原地,风沧澜第一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初到陌生的地方,一切都不了解。 比……刚穿到星云国的时候还迷茫。 那会儿刚穿过来饿得慌,蹲了一个穿得好的男子。 然后就蹲到了画书清,在他旁边一两年熟悉了之后才自己出去闯荡的。 停歇片刻,风沧澜继续边走边问。 琼楼玉宇 窗旁两个人影而立,看着街上四处询问的红色身影。 “把我叫过来就是看这个?”清冽的声音徐徐如清泉流水。 另一蓝色身影收回看着窗外的视线,“有劳师兄照顾一下。” “这就是你选中的人?一个女子一统两大陆?” 白色身影转身,视线透过遮掩的白纱眸光淡淡看着眼前人。 “不是她,但她是最重要的人之一。” “星痕。” 蓝色身影闻声抬头,“天道有天道的裁决,你如此行事可是逆天而行。” “不管最终成与不成,你都会受到天道惩罚。” “轻则损失千年寿命,重则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你……” “够了!”对方话未说完,星痕厉斥一声,“云琊!你怕天道本座不怕!” “本座等了千年!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你现在又劝放弃?” 云琊眉头轻皱,“生老病死本就是天命,星痕你何必执着……” “天命?” “你跟我说天命?” 星痕嗤笑两声,“你倒是听天命,所以明知道不是依旧自欺欺人?” 云琊白绫遮挡的眼眸猛然一缩,不负以往淡然。 “起初我还以为你是没认出来,如今看是认出来了嘛。” “这就是你听天命的结果!” 他转身离开,“这件事不用你帮忙了。” “星痕。”云琊轻启唇齿,清冽声音徐徐溢出,“我会帮你。” 离开的星痕脚下一顿,停顿片刻转身离开。 街上,风沧澜丧气的站在树荫下。 这样一直问下去不是办法,整个星河大陆那么大,有可能根本就没有落在凌天城。 那昱昱会在哪里? 她又去哪里找。 这里人生地不熟,她手里有没有人脉。 早知道刚才应该跟着安然那小丫头,她好歹是这里人有人脉就可以找人寻找。 走累了,她靠着大树蹲下,低头看着脚尖的方寸之地。 安然跟那个什么仙尊看起来很熟悉,如果能有她穿针引线认识,然后通过仙尊的势力找宗正昱那应该简单的多。 跟前的阳光突然暗了下来,似是被人挡住了。 想事的风沧澜收起思绪抬头,刚有动作,头顶就传来一阵声音,“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 清冽的声音如风似雪,就像是一块冰但又诡异的不会让人觉着冷。 风沧澜仰视着跟前之人,看到的一瞬脑海里响起一句同音同色的话。 两句话完全重叠,她眉头微皱目光怪异。 视线聚焦跟前之人。 他一身轻纱白衣清冷出尘,披肩的银发似上等的绸缎。 一条白绫遮眼,眉间一点朱砂痣。 即便是双眼被遮,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 风光霁月、逸世凌空。 犹如夜空中的皎皎白月,可望而不可即。 “树下虫多,别蹲着。” 清冽的声音似泉水击石,又似风吹树叶,白衣男子伸手。 风沧澜的视线聚焦他的掌心,几乎是下意识的搭了上去,不经大脑。 男子一拉,风沧澜上挺起身。 一阵清风吹过,白衣男子遮眼的白绫被风吹落—— 正文 第六百零五章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他侧头避开强烈的光线,微微眨着双眼适应了强光才看向过去。 风沧澜看着跟前之人眸色微顿,这眸子…… 对面的视线太过直白,白衣男子银白色的睫毛轻颤,缓缓垂下遮掩瞳仁。 回避的姿态瞬间拉回了风沧澜的思绪,她赶紧将吹落在地的白绫捡起递过去,“你的白绫。” 银白色的睫毛下瞳仁微动,他伸手拿起白绫重新带上遮挡双眼,“多谢。” 清冽的声音如雪山上的风,清润干冽。 风沧澜摇头,“举手之劳。” 这人…… 瞳仁是淡紫色的! 刚才风吹掉白绫的一瞬她看见了! 紫罗兰色的瞳仁,银发白眉,睫毛也是白的。 而且他的肤色也是冷白,即便是穿着雪袍也丝毫不违和。 但是……这好像是白化病? 风沧澜的视线炙热无比,男子白绫下的白眉轻皱。 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令对方不适,风沧澜赶紧收起打量的目光。 白化病是因基因突变,导致黑色素生成异常。 表面除了缺少黑色素没什么,但是非常容易被太阳灼伤,不能晒太阳,畏光。 还会引起视力不佳。 不过这是现代的情况,不知道这个大陆人寿命千百年,甚至是万年会不会是一样的。 “你……”看着对方这情况,风沧澜张了张嘴,“你眼睛还挺漂亮的。” 声音入耳,男子白绫下淡紫色瞳仁一颤,视线透过白绫看着面前的女子,脑海里一句话跟现实逐渐重叠。 ‘你眼睛好漂亮啊。’ “不过,出行最好是撑伞吧,阳光很大容易晒伤。” 风沧澜好心提醒。 男子骤然缩紧的淡紫色瞳仁缓缓恢复正常,从回忆中抽身,看着跟前之人良久。 最后点头应声,“嗯。” 白化病,生命换的天使容貌。 刚才白绫掉落的一瞬,惊鸿一瞥,惊为天人。 但是…… 她拧眉扫了一眼,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就这种相貌,她见过应该不会不记得。 “姑娘在这里是?” 耳畔的声音拉回思绪,风沧澜环视四周,目光瞬间锁定跟前之人。 这里她没有任何人脉势力,也不确定昱昱确切位置。 人生地不熟,需要先熟悉一下。 至少不能显的另类。 另外,就以来这里的所闻所见。 那位被称作云琊仙尊的地位应该很高,若是能接近他,利用他的势力资源找昱昱就容易多了。 可惜,刚才没想到跟凤安然分开了,现在这情况也无法接近那个云琊仙尊。 第一步,先找一个栖身之地,然后想办法接近云琊仙尊。 最好是通过凤安然接近,之前看她俩应该也是熟悉。 所以……她不能再放走面前这个人了。 “啊。”风沧澜拧眉环视四周,一副茫然无助的模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还跟同伴走失了。” 她避重就轻,说的话是真的,但回答等于没有回答。 “我想找同伴,但是……”她仰头望去,眼前是无边际的一片,“不知道去哪里找。” “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没个栖身之地,更没有……”本来想说银子,到这里跟星云大陆完全不同,有没有银子都是一回事。 不知道,干脆不说,避免说错。 如此,她支支吾吾倒是有了一分窘迫跟难为情的模样。 本来以为对面是跟凤安然一样的小傻甜,但她以为错了。 如果是凤安然,这个时候就该高高兴兴说,澜妹妹你先到我那里暂住吧。 弱者总是会引起同情,风沧澜本来打算用这招勾起对方的同情心,有个栖身之地再做其他打算。 可对面却迟迟没有回应,风沧澜怀着忐忑的心岔开话题,“对了,你是要干什么呀?”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哪有陌生人往屋里领的。除了凤安然那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傻甜。 这里的人寿命之长让人惊叹,看过的花花肠子自然多得多。 她刚才那招真的是马山失蹄! “采药。” 对方终于出声,风沧澜暗自松了口气。 还回应那就有机会。 “采药?你是医者吗?我也是哎。”本来是想套套近乎,两个人都是医者那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这样一来二往熟悉了,落脚之地搞定。 陌生的地方,不知道夜里有什么规矩,更不知道治安如何。 而且,在这里她谁也干不过。 只能这样了。 “不是。”男子转身,“小徒重伤,采药治病。” “重伤?”风沧澜眸子微亮,声音都高了些。 她类似兴奋的情绪引男子回首,察觉到对面的目光,她敛起情绪,“我是医者会治病,应该能帮到一二。” “我同你一起去采药吧。” 不等对面回复,风沧澜就擅自做主不给对面拒绝的机会。 男子白绫下的淡紫色瞳仁看着她,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转身离开。 风沧澜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快步跟上对面的脚步。 在漫天都是人在飞的凌天城,两个走在街上的人就显得有些另类了。 两人并肩而行,风沧澜脑海里快速闪过许多计划。 那个仙尊在这里地位如此之高,那实力一定不俗,说不定能治留沧。 还要接住他的势力找到宗正昱。 需要提前做一下功课,尽量多了解一下这位云琊仙尊。 好对症下药! 余光落在身侧的白衣男子身上,风沧澜眸光微闪,一副好奇的目光开口,“你听说过云琊仙尊吗?” 男子脚步一顿,半瞬就继续往前走,声音淡淡,“听过。” 很好,回答了。 接下来就该循序渐进,“那你知道他长什么样?是什么样的人吗?” 男子侧头扫了她一眼,“你问云琊干什么?” 云琊? 风沧澜敏锐的抓住了这点。 这个人称呼为云琊,她今日见过的人无一不恭敬的称一声仙尊。 如此看来,此人跟云琊的身份地位应该相差不大? “第一次到这里,今日听到他的名字,所以想多了解一些。” 说完她才想起来一件事,还没问过跟前之人的名讳,“对啦,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男子白绫下的淡紫色瞳仁聚焦风沧澜脸上,薄唇轻动—— 正文 第六百零六章她被人打毁了灵根 “王邪云。” 王邪云? 风沧澜眉头轻撇,这名字怎么有种小说里炮灰那个味道? “那王兄可知道一些?毕竟初来乍到还是了解一下比较好,以免触了避讳。”她很自来熟的称了一声王兄拉近关系。 “我听说过,不认识。” 七个字犹如一盆凉水从风沧澜头顶浇下去,浇了个透心凉。 得不到想知道的,风沧澜再也无声跟着脚步到了一座山下。 她仰头望去,高山直冲云霄,云雾缭绕,仙气飘飘。 “你采药哪里采?”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山顶。” 两个字让风沧澜如遭雷击,再抬头往上看,无边无际的顶端让她头大。 当时就不应该放过凤安然那个小傻甜的! “那个……我在这里等你吧,采完药后再跟你去看徒弟的伤。” 她拒绝爬山,这山都看不到顶! 这里人人能飞,她虽然有轻功但估计还没到顶就歇菜了。 “就在这等你。”风沧澜蹲身就要坐下去,屁股还没落地就被一卷风卷的直飞云霄。 一颗心砰砰乱跳都快破胸而出,狂风吹在脸上她双手紧紧攒住。 从刚开始的惊吓,到后面的慢慢适应,那颗悬起的心缓缓放下。 视线落在前方衣决翻飞的人身上,她眼眸微沉。 等找到昱昱救了留沧,可以来这里闯荡闯荡。 走神的一会儿,脚底已经落地,周围的风卷消失。 她落地的身体摇摇欲坠,赶紧稳住身影。 站在山顶悬崖边,她往下看了一眼。 所有的一切都显的渺小如蝼蚁,这就是高空的视觉。 “上面有禁制,只能徒步。” “啊?”风沧澜陡然回神,“还要往上面走?” 男子没有回应自草丛中走过,风沧澜只能跟在后面。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着越走越冷。 穿过草丛,二人走到一个平台。 风沧澜目光寸寸往上看去,一条通往云端的阶梯一望无际。 看不到尽头。 刚想说什么,男子就已经往上走,风沧澜无奈跟上现在只想哭。 “九百九十九道阶梯后,就是灵药园。” “凌天城为防灵药被恶意采摘,专门设立。” 男子边说边走,风沧澜听到九百九十九道阶梯的时候感觉头都大了。 她只是来借个栖身之地,怎么就成了九百九十九道天梯了?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跟上去。 刚才是被带上来的,她身怀内力又是习武之人,身体康健走到一百阶梯脸不红气不喘。 慢悠从容的男子回视一眼,继续往上走。 三百阶梯,风沧澜明显开始喘气不赢。 到五百阶梯,她双手叉腰佝偻着身子,“我不行了。” 她倒坐在天梯上,看着爬过的五百阶梯。 世间万物都在脚下,一切都变的格外渺小。 站在上面两个阶梯的男子回首,相比风沧澜累的弓腰驼背,他一如刚才丝毫没有疲惫之色。 “倒是比我预期的久。” “还剩一半,爬上去我可以送你入凌天学堂。” “我去凌天学堂干什么?”她摆了摆手,“不去。” “云琊是凌天学堂的管事人,你不是问他的消息?” 听到此话,风沧澜“蹭”的一下站起来,“我可以!” 她转身就开爬,男子跟在后面慢悠悠走着。 从两条腿走,到后面快四肢并用,风沧澜咬着牙脑子里全是找到昱昱救留沧。 这样两个念头,支撑着风沧澜踏上九千九百九十九步阶梯。 一踏上去,风沧澜直接倒在地上。 男子扫了一眼迈入灵药园,风沧澜躺着一动不动感觉全身都散架了。 灵药园外 男子扬手一挥大门打开,“还躺着?” 风沧澜慢慢爬起来,揉着腰背跟过去,迈入灵药园。 看着前面的身影,男子银色睫毛下瞳仁微动。 竟然真的坚持住了。 进入灵药园,风沧澜满脸的疲色一扫而光。 这里是…… 满园的药虽然有些不认识到都是千年起步。 “这个……”她快步跑到一颗结满红果的灵药跟前,“这是九须龙眉?” 这里竟然也有九须龙眉!? 当时她做任务中毒还没痴傻的时候,找了很多古籍医术才找到九须龙眉。 一味突然出现的药材,在此之前从不知道。 横空出世事说是可解百毒! 最后不知怎的,就落到了昱昱手里。 与其说这里也有九须龙眉,还不如说……九须龙眉其实就是这里才有! 因为再九须龙眉之前,压根就没出现过这个。 只有古籍上的画,却我不是什么正规古籍,还是野编的。 “你认识?”男子眼眸微抬看过去。 风沧澜灿灿一笑,何止是认识。 她还服用过。 “在古籍上见过。” 男子撤回目光沿着小路往深处走去,越往里走,灵药的年份越长。 刚才的九须龙眉结红果了,那就是成熟期,那就是九百年。 各式各样的奇珍异草,风沧澜看的眼睛都直了。 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 快速跟上男子的脚步,心里的疑惑更大。 这人在凌天城究竟是什么身份? 人人尊敬的仙尊他直呼其名,还有这全是千百年的药园,可不是普通人能进来的。 心怀疑惑,风沧澜面色不显继续跟着。 疑惑跟震惊掩盖了她身上带来的疲惫。 走过一条灵植长廊,框架上全是千年果实,红色药果挂在藤条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观赏物。 怎么也想不到,这上面一颗的果子就是千年。 穿过长廊来到一个凉亭,凉亭后面是一扇门。 男子进去,风沧澜紧随其后。 想象过门后的场景,但真实看到的一瞬,她还是被震惊到了。 这是…… 什么神仙地方啊! 满园万年灵药! 男子走到墙角采了一株血红色的花,将其收入锦盒便起身折回。 “王兄,这是?”好奇心驱使着风沧澜问了出来。 男子一挥手,锦盒原地消失,“碧血花,修复灵根。” “修复灵根?” “就……你那个徒弟吗?”灵根还能修复!? “嗯。”他眸色淡淡,清冽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她被人打毁了灵根。” 正文 第六百零七章以前名字不必称呼,如今本座叫夜孤 “……” 徒弟灵根被毁,师傅如此淡定吗? 这是几百年了还是说千年? “咳,冒昧的问一下您今年贵庚啊?”难不成在这里被打毁灵根是很常见的事? “贵庚?”男子合眸,“不记得了。” 不记得?那就是很长了。 “您什么修炼到什么境界了啊?” 凤安然给她科普,聚灵境巅峰能五百年,臻化境千年,飞升境目前不知。 飞升境的年岁无人敢问,后来者更是不知道。 “飞升境。” “飞……”风沧澜下意识出声,刚说出一个字猛然抬头,惊吼出声,“飞升境!?” 记住网址 “那……那你不是几千上万岁了?” 几千上万岁!难怪不记得! 活个几千岁!谁还能记得住年龄? 她记得安然说飞升境很厉害,整个星河大陆压根就没几个人。 难怪他直呼云琊姓名!难怪他能进这种一看就是高层才能来的药园! 随手一抓,又抓到一个大佬? 那他……是不是能帮忙找昱昱,救留沧? 想到有这个可能,风沧澜心头一阵狂喜。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这位王兄妥妥的能帮忙。 那她还去找什么仙尊,干什么舍近求远! 眼前就有一个可以帮忙的人啊! 但是……这人既然是飞升境,活了那么久。 通俗点就是吃的盐比她吃的饭都还多,不用看就知道耍的什么花花肠子。 他可不像凤安然那么好忽悠。 该怎么,顺理成章的引出这件事,让对方注意到,并愿意帮忙。 至少活了几千年啊,老妖精了都。 自己这点小心思小算盘用上,那就是班门弄斧。 “差不多。”他的声音清冽徐徐,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又能感受到轻和温润。 两种矛盾结合,竟意外的和谐。 千万年啊! 风沧澜激动的指尖发颤,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 找到昱昱,救留沧的希望近在眼前! 她一定要抓住,抓牢! 腹中措辞怎么开口,利用这位大佬的人脉势力找昱昱再求救昱昱。 良久,打好草稿风沧澜才开口,“王兄,你如此厉害……” “别说话。”男子清冽的声音骤然响起。 风沧澜未说完的话卡在咽喉,即便是对方白绫遮掩,也能看出严肃跟一丝紧张。 这是……怎么了? “送你去凌天学堂。”清冽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消失在药园中。 满是万年灵药的院子里,男子单手负立,白绫下的淡紫色瞳仁烟波淡淡,“待这么久了,还打算待多久?” 清冽的声音在灵药园传开,凉亭之后一个黑色身影缓缓走出来,“千年未见,云琊倒是长进颇快。” “如今都已飞升境三星。” 男子轻飘飘看去,注意到凉亭后走出来的人淡紫色瞳仁猛然一颤,“你是……” “你怎么会……” 他瞳仁中不在淡然,看着跟前一身黑袍带着无脸面具之人,尽是震惊。 片刻,他收起脸上的惊色躬身,“云琊拜见……” “不必。”无脸面具男子抬手,“以前的名字不必称呼,如今本座叫夜孤。” 正文 第六百零八章你这师弟一人把星云大陆搅的天翻地覆 “是。” 云琊躬身行礼,恭敬又尊敬。 夜孤扫了一眼,沉声道,“刚才那女子是……” “师弟拜托照顾。” “师弟?”夜孤无脸面具下,墨眸噙笑,“简星痕?” 云琊点头,“正是。” “云琊你这位师弟可真是不错,一人把星云大陆搅的天翻地覆。”低声的声音不紧不慢,云琊白绫下的瞳仁微滞,“星痕幼年被师傅宠坏了,做事不顾及后果。” “若有冒犯之处还请……” 他话未说完,夜孤幻为一缕黑烟消失在原地,在出现时站在云琊跟前。 “你是在暗示本座?还是在警告本座?” “云琊不敢。”他抬手,视线隔着白绫凝聚夜孤身上,“师傅一直疼爱星痕,宠的他无法无天您也是知道的。” 夜孤双手负立化为一道烟云消失。 空中回荡着他留下的声音,“倒是没有辜负他师傅的疼爱。” 云琊瞳色微滞,缓缓抬头。 他不是被天道罚…… 怎么会…… 敛起眸中疑惑,云琊化为一缕白烟消失在药园里里。 微风吹过,蓝紫色的花瓣被吹的飘零落地。 树干处,凭空出现一个人影。 “这是……”哪里? 风沧澜环视四周,入目是一片的白,建筑物是白色什么都是白色。 巍峨的宫楼透着神圣跟庄严。 她这是被王云邪送到哪里了? 四面八方都是白的,哪儿看着都是一个样。 唯一的一点不一样的颜色,大概就是身后这颗蓝花楹了。 对了! 疑惑时,风沧澜脑海里浮现出王邪云最后说的那句话。 所以……这里就是凌天学堂吗? 难怪透着一股神圣庄严的感觉,教书育人的地。 但是! 送她来这里干什么?她现在不需要找云琊了! 有个大佬在身边,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 “这是谁啊?” “不知道,看穿着不像是凌天学堂的学生。” 三五个人路过,都因为风沧澜一身奇怪服饰议论纷纷。 “生的可真漂亮。” 几个年轻的学子聚集,旁边立马一道尖锐的生意压下,“生的好看又如何,还不是废物一个!”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身着橙色纱裙的女子走了过来,所到之处学子们纷纷后退,皆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莫姑娘,凌天学堂不允许骂人争斗。” 一位身着白袍的年轻学子站出来愤愤不平。 被称作莫姑娘的女子走到风沧澜面前双手环胸,围绕着整个人打量一圈满眼的不屑,最后看向说话之人,“骂人?” “哼!”她讥讽一笑,“我骂人了吗?” “难不成你们看不出来,她是个灵根灵力都没有的废物?” “哦~我忘记了,你们不过刚踏入聚灵境,又怎么看得出来呢。” 她一句话,不止说了风沧澜连带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遍。 “一群只知道看皮囊的蠢货。” “没有灵根灵力人活百年,百年之后红颜枯骨,生的再漂亮又如何?” “有这时间在这里看,还不如好好修炼!” 莫姑娘厉斥出声,在场的所有人纷纷没了声,却也没有离开。 见此,莫姑娘仰头傲视一圈,“怎么?你们家族送你们来凌云学堂是来看女人的吗?” 此话一出,聚集的人纷纷离开。 他们是家族里新一代最有根骨的,身上背负着家族的希望,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更不能得罪凌天学堂任何人。 所有人离开,只剩下风沧澜跟莫姑娘以及她带来的一种跟班。 莫姑娘回首盯着风沧澜,“你哪里来的?怎么来的?来凌天学堂做什么?” “没想到在凌天学堂,竟然还能看到没有灵根灵力的废物!” “莫姐姐,凌天学堂可还有一个没有灵根灵力废物。” 后面跟来的一群人议论纷纷,“对呀,有一个废物就算了,竟然又来了一个。” “这凌天学堂不是只收天才吗?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了!” 后面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风沧澜一句话都没说就被嘲讽的透透的。 “我说怎么大老远就那么闹!原来是有只疯狗在这里狂吠啊!” 一阵甜美的声音响起,语气中战斗力十足。 粉色的身影步步走来,脖子上的璎珞铃铛伴随着她的走动而清脆作响,“怎么?你对我在凌天学堂有意见?” “有意见你去找仙尊啊,仙尊让我来的,我也不想来呀。” “你要是能让我退出凌天学堂,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粉衣姑娘小嘴不停,一边怼骂一边吃着糕点,丝毫不影响她的战斗力。 她一出现,全场静默。 风沧澜耳尖微动,怎么感觉这声音,这战斗力有点耳熟。 她循声望去,就见一个粉色身影一边怼人一边吃着糕点。 这画风迷之熟悉。 凤安然?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刚才还想后面怎么做,凤安然就送上门来了。 那个王邪云不太好忽悠,还是凤安然好忽悠点。 套套近乎,再让她穿针引线见云琊。 再让凤安然在云琊那边吹吹风说点好话,可比在王邪云那边好办太多了! “怎么?都哑巴了?” 凤安然走进人群,吃完了最后一块糕点拍拍手,“我没灵根碍着你们了吗?只会在我背后吠!” “呐,我来了,现在说啊!” “莫姐姐……”被凤安然逼的后退的姑娘赶紧抬头求助。 凤安然眸光一转,“莫小黑!你要帮她出头?” 被喊莫小黑的女子脸色苍白,瞪着凤安然咬牙切齿。 她生来皮肤就比别人黑一些,一直在想办法改善都无用只能用水粉掩盖,已经没人记得她黑。 现在!凤安然竟然公开喊她绰号! “莫小黑,你爹不是凌天学堂院长吗?要不你让你爹把我踢出去吧。”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安然道歉!”莫姑娘怒斥一声,被逼后退的姑娘吓的一哆嗦,再也不敢狐假虎威,含泪道歉,“对……对不起。” “哼!再让我听到你背后议论我,小心……” “不敢了!”姑娘含泪摇头。 见她被吓哭了,凤安然才满意撤回目光,余光瞄到不远处的红色身影,她嗔怒的鹿眼一亮! 正文 第六百零九章澜妹妹,我好喜欢你呀 “澜妹妹!” 刚才的盛气凌人不在,凤安然小的眼眸弯弯小虎牙暴露在外格外可爱。 小跑过去满目惊喜又惊讶,“澜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呀?” “原来她们刚才连着跟我一块骂的,是澜妹妹你啊?” “太过分了!” 可爱的表情瞬间收敛,她怒目看向那群人,“你们刚才欺负澜妹妹了?” “没有!” 所有人齐呼。 凤安然满脸的不信,回首询问风沧澜,“澜妹妹,她们欺负你了吗?” “她们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咳……”她抬眸目光掠过,那群人瞬间身体紧绷。 一扫而过的秋水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看来,安然在凌天学堂里的地位不低。 凌天学堂院长的女儿都不敢惹她,可不能再把她放跑了。 “没事。” “真的吗?”安然凑近,“你要是被欺负了就跟我说呀,可不要瞒着。” “真没有。” “那好吧。”确认没有,凤安然收回目光。 莫姑娘赶紧离开,跟着她来的一群尾巴也一同离开。 “澜妹妹,你怎么来凌天学堂了?以后也在这里学习吗?” “不过要是有澜妹妹跟我一起,那我就不是最差的那个了?” “有你陪着我了!”说到这里,凤安然高兴的手舞足蹈。 片刻,感觉这样做不太好,她小心翼翼去看风沧澜。 见其没有生气的模样悄悄松了一口气,“澜妹妹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太高兴了,终于有个朋友了。” “凌天学堂那些人,各个虚伪的不行。” “没事。”扫了她一眼,风沧澜酝酿情绪。 微撇的眉眼中挂满了忧郁跟愁闷,恰到好处的让凤安然看见后走到蓝花楹树下。 凤安然拧眉追过去,“澜妹妹,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担心同伴。” “我俩走散了,之前在街上一直问,都没人见过。” “如果能找人帮忙就好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凤安然又失落低头,“可惜我初来乍到根本就不认识其他人。” “哎呀!” 凤安然走到她面前拍了拍胸脯,“你认识我呀。” “不用认识其他人,我一个就够啦。” 风沧澜抬眸,眸中迸发出亮光,下一瞬又突然暗淡,“你一个女孩子能帮到什么。” “我能的。”她激动出声,说完又觉着不能实现挠了挠脑袋,“好像是不行,我认识的也不多。” “啊!” 她激动摇手,“我认识的人不多,但是仙尊认识的人多啊。” “只要仙尊帮忙!一定能找到你同伴的。” 很好,小傻甜上钩了。 她抬头满是忧愁,“可是,我也不认识仙尊,他怎么会帮我?” “哎。”她垂头叹气一声。 凤安然赶紧跑过去,“但是我认识呀!” 风沧澜垂下的朱唇微翘,美眸噙笑。 “我可以带你去见仙尊,然后求仙尊帮帮你。” “仙尊有一颗心怀天下仁慈的心,看到你跟同伴走失一定会帮忙的。” “以前我很讨厌仙尊老是护着弱的一方,如今看来也不错,正好可以利用这点。” 风沧澜眉头微挑,小傻甜还知道利用人? 自己被利用了都不知道。 “这……不太好吧?” “你带我去找,会不会连累你啊?”她满眼的忧虑担心。 见风沧澜紧张自己,凤安然咧嘴一笑小虎牙可爱,笑容治愈又温暖,“澜妹妹你放心吧。” “我就住在仙尊府邸,而且我俩关系可好了,一家人。” 住在一起?一家人? 清冷仙尊的小甜妻? 咳……言情小说看多了,下意识脑补。 “那就,谢谢安然了。” “没事没事。” 凤安然拉着风沧澜就走,“我们回府邸吧,待会儿我先去跟仙尊通个气然后来通知你。” “好。” 两人一红一粉,并肩而行。 一个脚步沉稳,一个脚步轻快。 “澜妹妹,我真的好喜欢你呀。” “就感觉很亲切很亲切。” “你说,我们会不会上一世就认识啊?” 欢快的声音伴随着清脆的银铃声不断,风沧澜眸色微沉。 安然被保护的太好了,不谙世事,天真无邪。 她这般利用…… “澜妹妹~”凤安然挽着风沧澜的手臂,一副亲密依赖的模样,“你在想什么呀?” “没什么。”她声音极小直接略过话题。 察觉到风沧澜的躲避,凤安然挽着的手慢慢松开,以为被嫌弃烦了。 手腕一松,风沧澜瞳仁微动,注意到身侧之人突然情绪大变,她清了清嗓子,“就是觉着你挺可爱的。” 暗淡的眸子瞬间迸发出亮光,凤安然两手挽着风沧澜笑的小虎牙暴露在外,“真的吗?” 她搂着风沧澜的手松开捂脸,羞的脸颊微红,鹿眼里闪烁着亮光跟喜悦,“澜妹妹你真的觉着我可爱吗?” “哼!”她捂着脸的手松开,“凌天城里的人没眼光,都在背后说我傻,人家那么可爱哪里傻了。” 风沧澜瞟了她一眼,暗思道,是挺傻的。 那个云琊仙尊,怎么把凤安然保护的这么单纯的。 还是这么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把没有灵力灵根保护到如此。 果然是小甜妻。 “她们嫉妒你。”风沧澜撤回目光随口一说。 凤安然猛点头赞同,“就是!她们就是嫉妒我!” “哎呀,第一次有人夸我可爱。”她高兴的小跳激动的不行。 风沧澜无奈皱眉,一手落在凤安然头顶,“乖。” 一个乖字,凤安然脸上笑容瞬间僵住,慢慢的烟消云散。 脸上血色寸寸褪尽,机械化抬眸。 看到凤安然的不对劲,风沧澜柳叶眉一皱,“你怎么了?” 凤安然仰头盯着,鹿眼逐渐湿润,眼眶发红,眼前一片水雾朦胧,“姐姐~” “姐姐!” 她一下扑进风沧澜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姐姐,我好想你啊。” “姐姐……” 风沧澜背脊微僵,两只手僵硬聚在半空中。 看着怀里哭的哽咽抽泣,喘气不止的人,僵在半空中的手轻轻轻拍凤安然的后背,“你,还好吧?” “唔……”凤安然哭着松开风沧澜,一双鹿眼泪汪汪的,哭的鼻子眼睛红通通。 出鼻涕往下淌,她“吸溜”一声。 左看右看,风沧澜目光落在衣裳袖口,半晌捏着袖口递过去。 凤安然顺势接过袖口擦拭着脸上泪水,最后放在鼻前。 “哎——” 正文 第六百一十章那个女人!本来就不是我姐姐! 风沧澜惊喊一声,为时已晚。 一声呼鼻涕声响起,凤安然捏着袖子擦了擦,直接放开。 抬起湿哒哒颇有垂感的袖口,风沧澜满脸黑线,“我让你擦眼泪,你用我衣袖……” 话未说完就撞上凤安然委屈巴巴湿漉漉的眼睛,到嘴边的话被迫咽了回去。 罢了,还要用到这个小傻甜,这种小事没必要计较。 “澜妹妹~不好意思呀。”她不好意思撇头,“一会儿回去我把我珍藏的衣裳给你穿。” “我都舍不得穿呢。” “刚才实在是没忍住。”说到此处,她哽咽一声,“我姐姐以前也喜欢摁住我的头说乖。” “但是……”她泪汪汪的鹿眼突然闪过一丝坚定,“但是现在不是她了!” 凤安然哭的抽泣,说话也说的含糊不清,风沧澜也没听清敷衍的嗯了两声。 “走吧,我带你回去换衣裳。” 记住网址 伤心完了,她拉着风沧澜离开。 风沧澜一手被凤安然拉着,一手支楞开,对袖口上那湿哒哒粘稠的东西是满脸嫌弃。 走了不知道多久,凤安然停下了脚步。 风沧澜下意识打量四周。 这就是那位云琊仙尊的府邸吗? 看着庄严肃穆的府邸,风沧澜只感觉胸口闷的慌。 府邸为纯白色,左右能看见的全部对称。 她缓了一口气,看来这位仙尊有重度洁癖加强迫症。 “就是这里了。”安然拉着风沧澜就往府邸走。 里面非常安静,两人快速行走在长廊上。 走过长廊迈入一个非常大的花园,踏进来的一瞬,风沧澜满目惊艳。 花园里一颗颗蓝花楹绽放,犹如一把撑开的伞,花瓣随风飘零就似花间飞舞的蓝色蝴蝶。 风沧澜驻足被其吸引,蓝花楹真漂亮。 等回去一切都解决后,她也要在跟昱昱定居的地方种满蓝花楹。 拉开了一段距离,凤安然才发现人没跟过来,她折返回去。 见风沧澜看着蓝花楹看的入神,她目光落在花树上,“很漂亮吧?这蓝花楹是姐姐以前种的。” “嗯,很美。” 收回目光,她继续往前走,“走吧。” 走过花园后面就是单座的宫殿,相隔不近不远。 看大小,还不及当时的摄政王大。 活了千万年,对这些身外之物果然不将就。 “什么味道?”风沧澜脚下停住,鼻翼微动,“好想是药味。” “那个女人私自跑出去被人打成了重伤,师尊这两天都在想办法救她。” “本来死了也就死了,偏偏她又是……”说到此处,凤安然满脸愤恨,“算了,提起她就来气!” “走,先去我殿里。” 目光扫视一圈记住地形,跟着凤安然走。 进入殿内,入目一片的粉色。 由白到粉,风沧澜不适应的眨了眨眼睛,“你对粉色还真是钟爱,不过也的确适合你。” 果然,女孩子的闺房都是粉粉嫩嫩的。 “是吧?” “我姐姐说女孩子就是要穿粉色,这样才可爱。” “我先去给你找衣裳哈,你在这里坐一下。” 说完,她就哒哒的跑到里面。 风沧澜左右看了看,走到桌旁小心翼翼坐在扑了粉色毛垫的凳子上。 “澜妹妹,你看。” 刚坐下,凤安然就拿着一条蓝色的羽群跑了出来。 “这可是我的珍藏。” “本来是打算送给姐姐的,但是姐姐偏好红色,所以就一直珍藏着。” “澜妹妹你就很适合这种冰蓝色。” “快去换吧,然后我去仙尊那里打探一下,透透气,没问题的话就来找你。” 看着她手里的衣裳,风沧澜点头应声,“好。” “那你快去换哦~澜妹妹穿这件一定靓绝凌天城!” “我走啦。”她挥挥手就跑着离开,跑动时衣决飘飘,像是一只扑翅而飞的粉蝴蝶。 粉色身影完全消失,风沧澜收回视线落在手里的蓝色羽衣上。 捏着衣裳转身走到殿内更换。 离开宫殿,凤安然一路连奔带跑往正殿敢,转角时没注意到有人硬生生撞了过去。 被撞的人侧身避开,一手拽住后仰的凤安然。 “啊。”凤安然揉了揉额头,“师尊。”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待会儿你姐姐看到又该说你了。” 清冽的声音如清风乍起,叫人心旷神怡,平淡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无奈,没有之前的拒人于千里外。 她陡然抬头,满目嗔怒,“姐姐永远都不会说我了!” “胡闹,你姐姐只是重伤损毁了灵根,有碧血花修复,不出多久就能恢复。” “不是!” 凤安然嘶吼,“她不是!那个女人才不是姐姐!” “我说过很多次了,她不是姐姐!不是姐姐!” 淡紫色的瞳仁骤然一紧,清冽的声音满是冰冷,“闭嘴!” 二人对视,凤安然鹿眼里是愤怒也是委屈。 被对面大声的呵斥吼的一愣,眼眶瞬间染上一层雾水,“师尊你凶我!” “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凶我!” “她本来就不是姐姐!不是!” “凤安然!”清冽的声音似从寒潭里传出,带着刺骨的寒意。 静,死亡般的静。 凤安然强忍着泪水,被那到道冰冷的视线看的心头发怵。 仙尊一直是清冷如雪,任何事情任何时候都是心气轻和,如今竟然如此震怒。 “别胡说八道。” 她吸溜一声,这个话题就此揭过,“我有个朋友跟朋友走散了,想找你帮忙。” “我把她带到府邸来了。” “我去你姐姐房里,你把人带过去弄完再说。” 听到对面轻和下来的语气,凤安然点头应声,便转身去叫风沧澜。 殿内,换完的风沧澜出来就看见回来的凤安然。 见她两眼红红,快步过去,声音瞬间柔和许多,“怎么了?是不是不同意?” “不同意没事的。” “不是。”凤安然摇头,“师尊让我带你过去,我是因为其他原因跟他吵架了。” “他眼睛就是有问题!那个女人明明不是姐姐!” 额…… 这个话题,风沧澜不好接茬只能精心聆听。 吐槽完,凤安然吸溜一下,“算了,他眼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澜妹妹走吧,我带你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走到一处宫殿外,凤安然迈进去,看着坐在玉石凳上的人道,“师尊,人来了。” 话毕,她侧身退开,后面的风沧澜含笑抬头——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一章他……竟然是云琊师尊!? “多谢仙……” 话说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看到玉石上坐着的人,风沧澜瞳孔一缩,表情管理直接失控,整个人僵住,满目震惊。 只见男子一袭白衣,满头银发,白绫遮眼无法看到眼眸,眉间一点朱砂痣。 坐在玉石凳上,清冷如雪、风光霁月! 风沧澜脸上的错愕寸寸裂开,他……王云邪? 竟然是,云琊师尊!?? 云琊拆开,不就是王云邪吗! “师尊,我跟你说的那位朋友就是她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这里,还跟同伴走失了。”说着,凤安然走到风沧澜旁边手肘蹭了蹭她,疯狂使眼色压低声音,“快哭。” 耳畔的声音不算低,又是格外安静的情况下。 风沧澜眉心狂跳,这小傻甜到底知不知道…… 这样说话,听不到才怪! 她僵在原地,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脸上就僵硬尴尬着。 云琊白绫下的淡紫色瞳仁聚焦风沧澜,眸光掠过安然,“安然你先出去。” 清冽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凤安然也拿不清是个什么情况,只能小声试探,“师尊?” “出去等着。” “本尊同你这位朋友谈谈。” 一听说谈,凤安然瞬间两眼放光连连点头,“好好。” 她蹭了蹭风沧澜的胳膊,“澜妹妹,好好说,师尊仁善你需要帮忙好好说,他一定会帮忙的。” 说到此处她凑近些压低声音,“还有,待会儿记得哭。” “这招非常有用。”她点点头,示意你相信我的意思然后就离开了。 殿内庭院只剩下风沧澜跟云琊两个人。 她柳叶眉轻皱,没想到王云邪竟然是云琊。 还阴差阳错来了,这算不算是老天都在帮忙。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关键之前她还问他,关于云琊仙尊的事。 明明自己就是,还故意弄个假名来糊弄。 这样的一个万年狐狸,竟然养了一个那么小傻甜的凤安然。 “哭吗?” 清冽的声音格外平静将风沧澜的思绪拉回现实,没注意听她懵逼的“啊”了一声。 云琊侧眸看她,“你要哭吗?” 风沧澜拧眉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下一瞬她呼的抬眉。 这个云琊是在说,安然让她哭的事? “应该不用。” 话音刚落,云琊慢悠悠站起来,步步走向风沧澜,最后停在她的跟前,“你是怎么骗安然的?” “安然天真单纯,但也不是没有脑子。” “能让她把你带到这里,你是怎么骗她的?” 一句接着一句响起,不给风沧澜思考的机会。 这些话犹如重锤,重重落在心上。 丑恶的想法被公之于众,风沧澜脸色僵硬难看。 她的确是利用了安然,但绝对没有骗。 本来就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也本来就是同伴走失。 “利用安然的善良单纯,骗她将你带到这里。” “你倒是有几分手段。” “之前还想利用本尊?” 心思被看穿,风沧澜脸色微白,朱唇微抿两只手下意识握紧。 “我……”想反驳,但的确是利用了安然的善良单纯。 云琊俯身,清冽的声音冷若冰霜,“本尊将她保护的不谙世事,不是让你来骗的。” 风沧澜瞳色一暗。 听这意思,是招惹到了。 别说是帮忙,不添麻烦就不错了。 但是,机会就在眼前就这样白白放过吗? 不! 她忽的抬眉,秋水眸坚定而明亮,“我没有骗安然,从始至终都没有。” “街上看到安然跟云琊仙尊熟识,我的确是动了让她引荐的心思。” “这应该不算大错吧?” 一开始她是存了利用的心思,但安然扑在她怀里哭的肆无忌惮,毫无防备的时候。 她所有利用的心思都烟消云散。 安然很可爱,也很单纯,不应该用那些丑恶的东西去污染她。 “没有利用?”云琊白绫后的眼眸微眯,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逼问。 风沧澜张了张嘴,没有两个字始终是说不出来。 什么时候,她开始觉着说谎良心难安了? 大概是……安然捧出一颗赤诚之心时,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谎话了吧。 无声的回应等于默认,风沧澜垂下了头。 “既然你明白,那就赶紧离开。” “还有,希望你不要再跟安然有任何来往。” 他的声音淡淡,嘴上说的希望,可话语中的意思尽是不容反抗。 “我……”张嘴,无声。 她合眸点头,“h……” 刚开口发出一个音,安然的声音就从后面响起,“不要!” 她匆匆跑进来,站在风沧澜旁边,“澜妹妹你不要疏离我。” 说完,看向云琊,“师尊!” “别人都在背后说傻,可我一点都不傻!” “澜妹妹她想通过我认识师尊,不过是想找到走散的伙伴,这什么啊。” “我要是哪天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也会这样做。” “澜妹妹是担心同伴,有情有义!” “怎么到了师尊这里,就成了利用,还不问我的意见就要求澜妹妹远离我!” “除了姐姐师尊,澜妹妹是对我最好的!” “我不要她远离我!”凤安然死死抓着风沧澜的手臂,越说越激动。 风沧澜眼眸微滞侧头看着她,心里百味陈杂。 “凌天城所有人当着我的面不敢说什么,背后都是指指点点。” “说我没灵根没灵力,是个废物!” “表面因为师尊关系恭维我,背地里却偷偷骂我。” “我不傻,我都知道。” “澜妹妹就不像那些人,她没有表面恭维背地骂人,她跟我一样没灵根没灵力。我俩一见如故。” “她想找同伴,我愿意帮她!” 感动又自责的风沧澜,听到这句话陡然抬头。 好家伙?这才是重点吧! 以前自己一个学渣,现在来了一个同样的学渣惺惺相惜。 “师尊,你就帮帮澜妹妹吧。” 凤安然一边求情一边抹泪,水汪汪的鹿眼看的人心都碎了。 云琊白绫下的瞳仁凝滞,“是我疏于你的照顾了。” 眸光掠过风沧澜声音清淡,“本尊会帮。” 哭的伤心的凤安然小声抽泣,垂侧看风沧澜。 二人视线相交,注意到安然眼底得逞的笑意,风沧澜差点没崩住。 这……演技跟她有的一拼。 “啊!” “好疼啊——” 殿内传来一声痛苦嘶吼,云琊化为一缕白烟消失。 “啊——” 痛苦声不断,风沧澜扭头询问挂着眼泪笑嘻嘻的安然,“里面是师尊被打毁灵根的徒弟吗?” 安然擦掉眼泪露出小虎牙,“算是吧。” “我会些医术,若是帮到,师尊会更加愿意帮忙。” 说着她就向着惨叫声处走去,安然赶紧跟上去。 一进去,就是浓郁的药味还有凄惨的嘶吼。 “绫儿,再忍忍,灵根修复了就不痛了。” 风沧澜看着云琊背影走过去,“师尊,我会医术应该能……”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然一缩——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二章师尊!你一定要帮我杀了她! 床榻上,床榻下,二人视线交织。 风沧澜满目震惊厉斥一声,“湘绫!” “风沧澜!”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要杀了你!都是你!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师尊!就是她害得我如此!” “就是她!” 湘绫指着风沧澜嘶声厉吼,煞白的脸满是被痛苦折磨的痕迹。 风沧澜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目光从湘绫转到云琊身上,“你……” 云琊竟然是湘绫的师傅? 就是在战场上,那个把湘绫跟君时瑜接走的师傅!? 云琊淡紫色的瞳仁凝着一层寒霜,“你就是害的绫儿毁了灵根之人?” “师尊!就是她!” “风沧澜就是她!” “我好疼啊!师尊,你一定要帮我报仇杀了她!” “杀了她——” 湘绫吼的声音嘶哑,脸上青筋暴起,看到风沧澜疯魔无法控制。 “她活该!”三到四次差点害死她,甚至还帮着君时瑜炼制阴尸傀儡! 坏的歇斯底里,简直丧尽天良! “你伤了绫儿?”云琊步步逼近,浑身萦绕着一层寒意,每走一步脚下生出冰晶寒霜。 凤安然看到这一幕大骇,立马站出来挡在风沧澜跟前,“师尊!是这个女人私自跑出星河大陆搅的外面天翻地覆!” “自作孽,不可活!” “她是活该!” “安然。”云琊白绫下的瞳仁被冰霜覆盖,“你在说什么?” “躺在床榻灵根被毁的,是你的姐姐。” “不是!”凤安然陡然激吼,直指满头凌乱的湘绫,“这个女人不是我姐姐!” “她不是!” “师尊你好好看看,这根本不是姐姐!” “啪!” 清脆的声音格外响亮,殿内骤然静谧。 安然捂着被掌掴的脸,蓄满泪水的鹿眼满是难以置信,“师尊你……” “安然。”风沧澜一把拉住安然,怕她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云琊凝视着掌掴手的目光转向风沧澜,声音平淡而冰冷,“出去,你的事本尊帮不了。” 风沧澜拉着安然的手忽的松开。 帮不了? 不帮忙找昱昱,那留沧岂不是也没希望了? 她真是做梦都想不到,湘绫竟然不是星云大陆的人,更没想到她会是云琊师尊的徒弟。 这一切好像都成了玩笑,转悠一圈竟然转到了湘绫手里。 要找的人,竟然是湘绫的师傅…… “我……”她张了张嘴,无言出声。 不行啊! 留沧怎么办? 她的留沧…… “师尊——” 湘绫趴在床上吼的歇斯底里,云琊转身回到床榻,“绫儿。” “师尊……”湘绫仰头望着,杏眸泪水盈盈,“她让你帮什么?你千万不能帮她。就是她害的我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帮,不帮。”云琊轻拍着湘绫后背,清冽的声音轻柔安抚。 云琊的承诺让风沧澜全身一怔,如遭雷击。 不帮…… 盯着相拥的两人,风沧澜双手握紧。 “师尊!”凤安然摸着眼泪走上来,“你答应过澜妹妹会帮忙找同伴的。” “如今又说不帮,你这是出尔反尔!” “你堂堂凌天城师尊!怎么能言而无信!” “安然……”湘绫望着凤安然,声泪俱下,“她害的你姐姐我灵根损毁生不如死,你竟然帮着她说话?” “你闭嘴!”凤安然厉声狠斥,“不要脸!你是我姐姐吗?”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但你绝对不是我姐姐!” “我姐姐,我还能认不出来吗?” “你瞒的过师尊,瞒不过我!” 湘绫布满红血丝的杏眼闪过一丝狠戾,下一瞬声音哀戚,“安然,我不是你姐姐还能是谁?”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突然就跟我生疏了,你忘记了我们以前小时候……” “闭嘴!”凤安然尖叫嘶吼,“不许你提我姐姐!你不配!” “师尊……”湘绫一副受伤的神情看向云琊。 他侧头看去,周身冰晶寒霜蔓延,整个殿内充斥着寒气,眨眼间寒霜冰封整个殿。 脚下寒气上窜,凤安然看着四周的寒霜满脸错愕。 师尊他……第一次,这般生气。 “回去闭门思过,没有允许不准出来。” “好好想想,该不该这样跟你姐姐说话。” 他清冽的声音轻缓却让人不敢反驳,凤安然只能满脸不屈服。 看着地上、墙上,所有东西动被冰霜侵袭,风沧澜只觉着无法相信可事实就是摆在眼前。 星河大陆比星云大陆文明高出不止一星半点,完全不在一个纬度。 之前只是言语上的表达,如今四周的寒冰视觉上的冲击,她才深刻体会到。 这已经是她无法想象的! 云琊如此实力,一定能救留沧! 溺水之人生命垂危之际,哪怕是抓住一棵草也能当做救命的东西。 风沧澜现在就是如此情况。 别无办法,只要有一丝希望绝不放弃! 她挺直的背脊忽的弯曲,垂下头声音平静,“你要怎么才会帮忙?” 云琊眸光微抬,还未出声湘绫的嘶吼声先一步响起,“帮你?” “做梦!绝不可能!” 说完她看向云琊泪水盈盈,“师尊,她害我灵根损毁,你不要帮她。” 两股视线聚焦云琊身上,一道来自于满眼哀求的湘绫,一道来自于沉静坚定的风沧澜。 修长如玉的手将湘绫蓬乱的头发撩到耳后,清冽的嗓音带着纵容,“好。” “师尊……”湘绫破涕大笑,双手搂住。 在云琊看不见的地方,她看着风沧澜的杏眼里布满了毒辣。 “养好身体,灵根修复好了就没事。” 二人师徒情深,风沧澜握紧的双手缓缓松开。 没办法了? “嗯。”湘绫重重应声,云琊将其推开看向风沧澜,“绫儿不同意,本尊就不会帮你。” 这意思很明白,他要为湘绫撑腰。 帮跟不帮,决定权交给了湘绫,必须她同意才会帮忙。 湘绫同意? 她现在恐怕只想杀了她,同意帮忙就是白日做梦! 云琊这是等同于拒绝,顺便给自己爱徒撑腰吗! 湘绫湿润的杏眸噙着阴毒的笑,盯着脸色惨白的风沧澜泛白的嘴角上扬,“想让我同意也不是不行,除非……”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三章你终于落在我手上了,风沧澜! 风沧澜蓦的抬头,聚精会神看着她。 就很可笑。 明知道对面绝对不会同意,但心里还是带着一丝侥幸心理。 “你让我消气,我原谅你了就同意师尊帮你。”湘绫的挂着泪痕的脸上带笑,目光灼灼等待着。 消气?原谅!? 湘绫能消气原谅? 什么时候消气?什么原谅?十年?二十年?一辈子? 压根就没想让云琊帮忙,提出这个也只是想磋磨她! “怎么样风沧澜,想好了吗?” 她由最开始的歇斯底里狂吼,但现在的笑意盈盈,“只要你能让我消气原谅你,我就同意师尊帮你。” “你应该是求师尊救留沧吧?” 记住网址 风沧澜瞳色一暗,满身傲气在对面的寸寸逼迫下,一一消散。 “好,怎么才能得到你的原谅?”她抬头询问,目光坚定。 湘绫脸上笑意蔓延,“这我怎么知道呢?还没开始就不要说原谅这件事。” “不过,你可以先从做我的侍女开始。” 风沧澜瞳孔骤颤,双手猛的攒紧。 听完全程的安然“蹭”的一下冲上前,“你不要脸!竟然想让澜妹妹做你的侍女?” “你压根就没想让师尊帮澜妹妹,你就是想磋磨她!!” “澜妹妹,咱们另外像其他办法!”安然牵着风沧澜就往外走。 走了两步后面没有动静,她驻足回首,“澜妹妹?” 风沧澜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沉默半晌,她将被安然牵着的手慢慢收回来,“安然,对不起。” 她不能这样潇洒离开。 换做以前她会,还会拼死弄死湘绫大不了同归于尽。 但现在不行,留沧还在冰棺躺着,昱昱也不知道身在何方。 “澜妹妹你……”安然双眸放大。 风沧澜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转身看向湘绫,“我答应。” 先把留沧救回来,其他的以后慢慢再说。 湘绫唇角微扬,听到风沧澜的回复并不惊讶,意料之中。 毕竟,她曾经为了救留沧,都愿意同意君时瑜共同拥有的提议。 “好。” 湘绫笑容里渗着阴毒,察觉到身侧的目光赶紧敛起眸中毒辣,满脸欢笑仰视着云琊,“多谢师尊给我撑腰。” 云琊凝视的目光从她身上挪开,松开护着她的手,“好好修养,别留下病根,碧血花已经服用灵根很快就会修复。” “谢谢师尊。” 云琊离开,殿内的寒冰缓缓融化恢复正常的模样。 湘绫侧躺在床榻上,盯着风沧澜笑的阴狠,“你终于落在我手上了,风沧澜!” “你这个女人!心思狠毒!让澜妹妹做侍女压根就没想过原谅。” 湘绫盯着风沧澜的目光挪向凤安然,“安然,你就是如此对待你的姐姐的?” “以前教的那些,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你闭嘴!” “你不是我姐姐!” “你这个妖魔鬼怪,别以为占了我姐姐的身体就是我姐姐!” “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 “安然妹妹。”湘绫从床上坐起来,笑容明媚灿烂,“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走到安然身侧,声音在安然耳畔响起,“我骗你做什么?仙尊相信就行了。” 正文 第六百一十四章既然是同乡,又何必装作不认识? 凤安然全身一怔! 鹿眼死死盯着她,“你刚才承认了!你不是我姐姐!” “澜妹妹!你是不是也听到了!她自己承认了不是!” 风沧澜凝视着两人,从二人对话中听出了模糊的情况。 听安然的意思,面前这个人不是她姐姐? 不!不应该这样说。 正确来说应该是,这个身体是她姐姐,而里面的芯不是。 这情况…… 风沧澜瞳孔陡然放大,莫非!湘绫也是穿越的? “我要去告诉师尊!你是妖魔鬼怪俯在姐姐身上的。” “哈哈哈。”湘绫大笑,“你还真是蠢货。” 她指尖挑起凤安然的下巴,缓缓凑近,“你抖看出来了,师尊能没看出来吗?” 凤安然身子骤颤,侧目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湘绫转到她另一耳畔,低声轻语,“你说的没错,我不是湘绫。” “可那又如何?这身体是湘绫啊。” “知道为什么我灵根损毁,师尊那么着急开启灵药园取碧血花修复吗?” “因为……这身体是湘绫啊。”她纤纤玉指自手臂轻轻滑过,“他自然会好好保护着。” “期盼着,湘绫回来的一天。” “你……”凤安然双腿一软后退两步,风沧澜赶紧上前将其搀扶住。 “对了,你还不知道你的好姐姐为什么会死吧?” “我来告诉你。”湘绫眉眼笑意骤增,“都是你的师尊害的。” “是他,害死了你的姐姐,才会有我的到来。” “你一次又一次的在他面前提我不是湘绫,就是在提醒他,他害死了湘绫。” “他……能不生气吗?” 轰—— 凤安然双目噙泪,呆愣抬头,“不可能,师尊怎么会害死姐姐,你胡说八道!” “你这个妖女故意挑拨离间!” “的确不是他害死的,但是他眼睁睁看着湘绫去死了。” “至于怎么回事……”她轻笑一声,“你自己去问师尊吧。” “骗子!” “你就是想骗我!我不会上当的!”凤安然转身就往外冲,风沧澜想追出去就被湘绫的声音阻拦,“你现在是我的侍女。” 她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去,转身看向湘绫。 “这件事够凤安然扭着云琊闹很久了,她们无暇管我们了。” “我们才能放开的玩。”她步步走到风沧澜跟前,笑容灿烂至极,“风沧澜啊,我可是为了你爆出了我最大的秘密。” “你可要好好的让我解气哦。” 注视着湘绫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词,她忽的出声,“二十一世纪?” “什么?” 湘绫眸光一顿,面露疑惑,望着风沧澜。 观此,风沧澜摇头,“没什么。” 湘绫不是穿越? 还是说…… 她余光扫了一眼,摸了一下脸颊碰了一下额头,“我好像……有点发烧,似乎是感冒了。” “感冒小问题,不影响你做我的侍女。” 风沧澜垂下的眸中闪过一丝深色,朱唇不断弧度增大,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既然是同乡,又何必装作不认识?”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五章害死我姐姐,对一个冒牌货关怀备至? 湘绫手中动作一顿缓缓侧头,杏眸凝视。 二人目光相撞,殿内气氛诡异。 良久,湘绫勾了勾唇角目光挪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她如此,风沧澜眸中神色更深。 果然如此! 按照湘绫跟安然的对话,极大可能是穿越! 湘绫原主身亡,现在这个穿越而来接替了身体。 这样就能跟刚才二人说的那些话串联起来了。 她不是湘绫,凤安然看出来了,云琊也看出来了。 因为这是湘绫的身体,所以云琊才会那般紧张。 自己的徒弟换了人,可能还在期待能回来,保证身体不受丝毫损伤。 不过……湘绫刚才自爆这操作就很迷,没有目的吗? 湘绫眸光锐利,“你现在是我的侍女!” 风沧澜沉默无声,站在一侧。 湘绫抬头瞥了一眼,垂下眼眸,脑海里回响起一阵声。 垂下的嘴角微扬,杏眼闪过一丝暗芒。 第一名谋? 浪得虚名! 站在一侧的风沧澜余光一直注视着,不动声色将对面的一举一动。 夜幕降临,圆月高悬。 凤安然从湘绫这里离开后,直奔云琊寝殿。 “师尊!” “你是不是知道湘绫不是姐姐!” “湘绫说,姐姐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她站在云琊跟前连声逼问,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告诉我!” “师尊!你告诉这是假的!” 凤安然逼近质问,云琊白绫下合着的眸子陡然睁开,平静的心掀起一阵狂浪。 “师尊!你说啊!姐姐没有死!” “姐姐她可是星河大陆最顶尖的天才,她怎么会死!” 云琊沉默无声,坐在原地。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扉洒在他一头银发上,衬的整个人皎皎君子、清冷如雪。 “师尊——” 凤安然声音加大继续凑近,“湘绫说的都是真的?” “你知道她不是姐姐还装作不知道。” “你害死了姐姐,所以心虚自责所以逃避自责?” “师尊你说话啊!” 她的声音传遍殿内,云琊端坐的身体僵硬,即便是隔着白绫也无法承受对面的目光,只能选择避开。 对方的躲避更是激怒了凤安然,她猛的上前一把抓点云琊遮眼的白绫往上扔。 白绫轻纱缓缓飘落,银白色的月光照在她淡紫色的瞳仁上,增添几分冷色。 整个人更似高岭之花,不可触及。 不适应突然的光亮,雪白的睫毛轻颤。 看似淡然,坐在桌旁的身体却绷成了一根拉紧的弦。 “师尊,你避开做什么?” “不敢直面我吗?” “你能做出伤害姐姐的事,不敢直面吗?” “对不起。” 清冽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悲凉,简单的三个字让人悲从心起。 脸怒火中烧的安然,都因为这语气火气逐渐消散,“是我……” “是我害了,湘绫。” 轰—— 云琊的亲口承认,让凤安然如遭雷轰,脑子里一阵阵爆炸声,炸的她耳鸣目眩。 挂满泪水的脸寸寸惨白,“真……真的是师尊你?” “为什么!?” “就因为姐姐喜欢你,被整个星河大陆不容,所以你就要她死?” “安然。”他掀开眼帘,紫罗兰色的瞳仁被月光照的无比清晰,“我……没有想到她……” “没想到什么!?”凤安然打断质问,“姐姐喜欢你简直就是瞎了眼!” “她明知道星河大陆师徒相恋是禁忌,却还是义无反顾。” “而你,在四大家族逼迫姐姐时,就站在旁边看着,眼睁睁看着!” “我真替姐姐不值!” “哪一次姐姐跟其他人有矛盾,低头道歉的不是姐姐,就因为对面会装惨会哭!” “就因为我姐姐是天才!是强者!不管对错都要像弱者低头?” “你还真是仁善爱护弱小,心怀天下的好师尊!”她边说边哭,鹿眼哭的通红。 面对凤安然的控诉,云琊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害死我姐姐,如今对一个冒牌货关怀备至,你装什么?” “你装给谁看?装给我姐姐看吗?” “我姐姐已经不在了!” “不!”云琊清冽的声音蓦的响起,“绫儿会回来的,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狗屁师尊!” “你就是杀人凶手!” 后面不管安然怎么骂,云琊都没有反驳默默听着。 他这般更是激怒了安然心中的怒火,对着寝殿内就是一通乱杂。 这一夜,寝殿内尽是破碎声,直到天明才停下。 湘绫的寝殿相隔不远,那边闹腾了一整夜,也是尽收耳底。 旭日东升,阳光照进殿内,她合着眸子的脸上笑容灿烂。 站在旁边一整夜的风沧澜也是听到了破碎声,越听眸色越沉。 湘绫自爆一定在计划什么,利用凤安然跟云琊大吵。 她……想干什么? 好像是故意让凤安然跟云琊大吵。 还有……她在这里,那跟着她一起消失的君时瑜呢? 种种疑惑,在第二天有了答案。 云琊仙尊杀害徒弟未遂,湘绫悬崖之下救上来后就性情大变记忆破碎。 凌天城盛传是云琊一手导致,害怕湘绫记得残害一事,所以抹除记忆。 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在凌天城扩散。 云琊师尊向来都是心怀天下,仁善爱护弱小,如今爆出残害弟子。 新奇震惊,不可思议。 这件事铺天盖地席卷整个凌天城。 这么一个流言蜚语,让云琊师尊落下神坛成为所有人议论的对象。 曾经奉若神明的人竟然如此狠辣,被无数人群起而攻之。 舆论发酵三天没有消的意思,甚至影响越来越大。 云琊凌天学堂所有身份全部取消,身为凌天学堂第一人,一向是被当做王牌宣传的。 如今被撤所有身份,就知道这件事影响多大。 风沧澜在湘绫旁边但也听到了风声,看着桌边的人,她脸色凝滞。 本来以为湘绫让她当侍女,是想磋磨她,可是几天过去根本没有。 语气说话磋磨,还不如说是把她套在这里。 “风沧澜,还想救你的儿子就别插手这件事。” “否则……”湘绫蓦的抬头,眸中满是警告之色。 “否则什么?”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六章想好了?留沧还在冰棺里吧? 她之前的感觉果然不错,湘绫的自爆是有预谋的。 凤安然的性子,听到肯定是找云琊质问,而云琊估摸着不会骗。 所以两人肯定得翻脸。 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肯定少不了湘绫的动作。 她这一步步策划,毁了云琊的威望,让他从信仰神明,跌落泥潭成为人人唾骂踩踏。 后面应该还有后续跟上。 湘绫杏眸闪过一丝厉色,“你试试就知道了。” 事情如风沧澜所料,事情舆论爆发五天,第六天凌天城流传一条新的谣言。 杀害湘绫时,还有一个凌天学堂的一个学子被杀害。 不过相较于湘绫的幸运,那位学子就比较倒霉。 更是直接爆出了那位学子的名字,十几年前,一位暴毙的凌天学子。 记住网址 四大家族之首,白家的嫡长女——白墨伊。 有其他受害人,还有名字,这在凌天城直接掀起惊天大闻。 其实死个人并没什么,有事的是嫌疑人是云琊师尊。 而受害人则是四大家族之首的白家,还是白家嫡女! 这位白家嫡女也是当时的一代天骄,甩同辈之人几条街,可以说是一骑绝尘。 后来跟云琊师尊名下湘绫,并称新一代双绝。 两位也是至交好友。 结果突然有一天,白墨伊死了,湘绫也失去了记忆,并且再也无法催动灵根。 两位天才陨落,当年也是爆炸性的一件事。 当时四大家族还找上门要说法,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白墨伊死了,湘绫记忆模糊还再也无法使用逆天灵根。 如今再提起来,两人的陨落竟然都是因为云琊。 云琊师尊乃冰系第一人,其灵力纯粹在性格阿鲁更是被称为天才中的佼佼者。 这件事一爆出来,就有人传云琊是害怕两个年青一代的天才超越他这第一人。 两位天才,一个是逆天灵根一个是极品灵根。 这个流言传开,云琊都还没出来发声就被大众定罪。 你站在巅峰,所有人供着你捧着你。 可你一旦跌落谷底摔入泥潭,那些捧着供着的人,就会转头过来踩踏。 墙倒众人推就是如此。 曾经的云琊被奉为信仰,如今跌落神坛府外天天都是谩骂声。 四大家族之首的白家听到消息,更是方言必须要求云琊给出一个说法。 舆论在两重推动下持续发酵,愈演愈烈。 春风拂过,花园的蓝花楹花瓣飘零。 云琊拿着水瓢围绕着树浇水,看起来丝毫没受外面声音的影响。 路过的风沧澜驻足侧头看去,本来是找云琊帮忙结果闹出这么多幺蛾子事。 虽然不知道湘绫究竟在计划什么,但是……她可以肯定,湘绫说什么原谅同意都是鬼话。 她也一句话都没信。 让湘绫原谅同意,为什么不从云琊这里直接入手? 省去中间商赚差价从根源入手。 本来答应留下只是留在府邸的借口,不然就当是的情况云琊一定会顾着湘绫赶走。 留在府邸等待时机总有办法,没想到湘绫竟然亲自送上这个办法。 舆论发酵这么多天了,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帮云琊洗脱污名,换他救留沧。 这波关注度这么高,热度正好能为她所用。 这么长时间,也不至于昱昱怎么样了。 风沧澜双手负立,从浇花人看向花。 到现在她依旧觉着难以相信,两个大陆。 星云大陆还是寒冬,这个星河大陆却是草长莺飞的春季。 注视良久,她收回目光直奔凤安然的宫殿。 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左看右看原路返回。 路过花园时,云琊坐在蓝花楹树下抚琴。 悠扬古老的琴声传出,风沧澜指尖下意识跟着街拍敲打。 这琴声好二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上前一步,脚下猜到枯叶“卡擦”一声。 悠扬的琴声骤然而止,清冽的声音响起,“谁敢擅闯……” 话音未落,看到长廊里的人他的声音停住。 话音落下的一瞬,风沧澜瞳仁放亮。 她!她想起来了! 有一次在皇宫,她闯到了一个雪白梨园。 里面的那个人!好像就是云琊! 不想没发现,想起来了两个人的身影完全重合! 他那时候就在星云大陆出现过! “出去。” 清冽的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金压力,风沧澜眉头一挑双手环胸离开。 刚才跟凤安然聊的时候,明白了整件事是个什么情况。 有一说一,这个云琊做人是不错。 心怀天下苍生,仁善爱护弱小。 但就做情人……就可能有点不行了。 她不明白云琊当时到底怎么想的,依安然说的。湘绫先表达了心意,云琊先是避开了一阵。 然后就各种对湘绫非常关照亲密,还不是那种师徒间的,有点暧昧的感觉。 就这种情况! 湘绫跟其他人同时坠崖,竟然没救湘绫而是去救了别人? 这脑子只适合做无欲无求、无情无爱心怀天下的人。 在他的脑子里,思想中,压根没有偏爱这个词。 天下苍生大于一切! 为那位陨落的天才默哀两秒,干嘛非要撞这南墙呢。 可惜,可惜! 风沧澜摇着头往湘绫殿内走,想到后面的计划部署叹了一口气。 到这里都半个多月。 她跟昱昱也分开半个月了,以前离开个一两天不通知就生气。 这次都半个月也没消息,肯定比她还着急。 有心事想着事,风沧澜埋头就往殿内走,刚踏进殿,湘绫的声音就响起,“你去哪里了?” “你现在是我的侍女,没有我的同意你竟敢到处跑!” 湘绫“蹭”的一下站起来,步步逼近风沧澜,“你去哪里了?去干什么了?” “说!” 她一声厉斥逼问,满目毒辣。 风沧澜歪头轻笑,“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了。” “什么!”湘绫双眸瞪大,风沧澜垂眸低笑,“看来你最近耳朵不好使。” “那我就大发慈悲再说一遍。” “我说!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了!”她的目的已经答案,安然已经在实施中。 即便是站在湘绫身边,她也不想多待一刻。 实在是摁耐不住想杀她的心! “不是?”湘绫冷笑一声,“想好了?留沧可还在冰棺里吧?”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七章她刚才的模样,有几分你的样子 “想好了。” “救留沧的办法有很多种,你不是唯一。” “我想了一下,与其找你还不如追根溯源,直接找云琊师尊。” “他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呢。” 湘绫猛的逼近,满脸狰狞,“你要插手?” “这你就说错了,怎么能叫插手?”她抬眼微笑,“我心善,这个叫助人为乐。” “风沧澜!”湘绫扬手一掌打过去,风沧澜眸色一冷,掐住落下的手腕,“湘绫,你灵根应该还没修复好吧?” “那么……”她捏着的手不断缩紧。 湘绫脸色惨白,满是痛苦之色,“没有灵力灵根的你,会是我的对手?” 以前的湘绫有灵力灵根的加持处处克制她,如今灵根损毁还未修复,还能克制她吗? “你……”湘绫疼的嘴唇直颤。 风沧澜迅速敛起眸中杀气。 现在还不能动湘绫,这身体是凤安然的姐姐。 云琊对这身体也非常看重,暂时还动不得。 这身体可真是她的护身符! 她紧捏手腕的手猛然一推,湘绫被推的后退两步抵在桌旁。 风沧澜逼近掐着她的下颚,迫使她看着自己,“你最蠢的决定就是,让我留在府邸做你的侍女。” “更蠢的决定就是,让我做你的侍女竟然没有趁机报复。” “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湘绫咬着牙怒目盯着,“风沧澜!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帮忙翻盘。” “师尊——” 外面一阵急促声响起,紧接着声音又道,“外面的传言突然出现了大反转。” 花园中 云琊抚琴的双手放平,白绫下的瞳仁掀开,“嗯?” “不知怎么的,就刚才突然转了风向。” “说湘绫跟白家小姐一起去山上,两人被人袭击坠落山崖,师尊你赶到只能救一人救了白家小姐。” “湘绫坠落山崖。” “而且有人人出来作证,出事后当时还蹭在凌天城里看到过白家小姐。” “师尊心怀大义,天下苍生,在危急时刻没有一点私心,反而救了白家小姐。” “诸如此类的留言。” “现在越来越多人站出来为师尊作证、支持,白小姐跟湘绫并非师尊所害!” “风向大变!”白袍的侍卫激动出声。 云琊却没有被洗脱污名的喜悦,反而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心怀天下苍生,有大义。” “没有一点私心。” 这些话,听起来可真是讽刺! “本尊知道了。”云琊轻缓开口。 侍卫见其没有丝毫的欣喜之色一脸淡然,瞬间肃然起敬。 师尊不愧是师尊,不悲不喜,荣辱不惊! “如何?我的这招怎么样?”风沧澜掐着她的下巴用力一抬,煞气凌然,“可还满意。” 湘绫被迫看着,瞪得宛若铜铃的眸中满是威胁,“只要我一句话,云琊师尊同样不会帮你!” “风沧澜!你坏我事!修养救留沧!” “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 “你不让我如愿?”她朱唇勾起一抹阴森笑意,掐的湘绫下颚变形,“我的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如了?” “你还当自己是以前?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现在是你,在我的手里。” “你是怎么做到,被我捏在手里还能说出如此厚脸皮的话的?” “哼。”她捏着下颚的手一扔,湘绫撇向一边只觉着两颊生疼。 “我这段时间服侍是不是挺舒服?还满意吗?”她手背轻轻拍打湘绫的脸颊,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湘绫回眸怒视,眸中尽显狠辣,“风沧澜!我绝对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星河大陆!” “怎么?又想杀我?”她掐着湘绫的脸重新掰过来,微眯的秋水眸中噙着渗人的微笑,“我现在只要轻轻一捏,你就没了。” “所以,你哪来来的勇气放狠话?” “你……”注意到风沧澜眸中倍增的杀意,湘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迅速又镇定下来,“没了?” “我虽然不是湘绫,可这身体确是实打实的湘绫身体。” “云琊还做着湘绫能回来的美梦,一直悉心照顾我,舍不得让我受伤半分。” “你求云琊救人,敢伤我吗?”湘绫呼的癫狂大笑,“只要我一天是湘绫,你就一天拿我没办法。” “而我,永远都会是湘绫。” “这个身体我很喜欢,用着非常舒适,臻化境的修为千岁不死。” “多好的身体啊。” 风沧澜盯着她咬紧后槽牙,真的是好想捏死她。 偏偏又不行。 至少现在还不行。 她掰着湘绫的手松开,“那就看看,这具身体,还能做多久你的保命福。” 留下冰冷的一句话,风沧澜转身离开。 湘绫撑着桌面站起来,看着桌上的瓷器猛的掀到地上地上,“啊!” “风沧澜!我一定要杀了你!” 刺耳的嘶吼声从后面传来,风沧澜眸若寒霜朱唇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现在该跟云琊去谈谈条件了,她做了这么多可不是当善人。 迈入刚才被驱赶离开的花园,风沧澜站在长廊上双手负立。 抱着古琴依偎在蓝花楹树下的云琊缓缓睁眼,没带白绫能清晰看到淡紫色的瞳仁,“你做的?” “不。”风沧澜微笑拒绝,“是安然做的。” “我不过是出了个点子。” “想从本尊这里下手?”他抱着古琴慢慢站起来,“你损毁湘绫灵根,她不会轻易原谅你。” “把目标放在本尊身上。” “怎么会。”她低笑一声,“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我也算是跟师尊接触过,绝对相信你的为人。” “你这等心怀天下苍生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等恶毒之事。” “看不惯一些人泼脏水罢了。” “当然,师尊愿意看在安然的面子上帮我是最好的。” “毕竟做事嘛,尤其是做好事是不能求回报的。”她笑意盈盈看着对面,嘴里说不要回报。 眼睛里却赤裸裸的让对方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你凭什么觉着,本尊会帮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尊你不会不帮忙。”她自信微笑,胸有成竹。 从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来看,她大概摸透了云琊的性格。 人都是同情弱者,而像云琊这种以天下苍生为先,更胜。 放低姿态,买惨装可怜演戏什么的。 她会! 云琊挪开视线没有拒绝也没有承认,风沧澜勾唇一笑,“多谢云琊师尊。” “外界传下师尊乃仁善第一人果然不假。” 恭维完风沧澜转身告退,就把对面的沉默当成是默认了。 很好留沧的事有眉目,接下来就是昱昱了。 风沧澜的身影消失在花园,云琊抱着古琴转身,指尖拂过蓝花楹树干,“她刚才的模样,有两分你的样子。”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八章谁说夺了这身体就能获得她的灵根? “盛气凌人,胸有成竹。”明明什么确定,却始终是自信满满。 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树干,银白色的睫毛轻颤闭眼。 “本座不再的这些年,似乎出了不少事情。” 低沉的声音在花园中响起,云琊忽的撩开眼眸,转身就见一个身着黑袍带着无脸面具的男子,“s……” 刚发出一个音,想到之前对面的嘱咐,他立马开口,“云琊拜见。” “不必。” 夜孤走到蓝花楹树下,走过之处全是蓝花楹花瓣,“这花园就这一颗蓝花楹?” “你不是什么都要对称?” “见笑了。”云琊声音淡淡,将白绫重新带上。 “刚才的那个女子……”夜孤搭在树干上的手忽的缩紧,“她想做什么尽量满足。” 话毕,他又加一句,“在不影响正事的前提下。” 云琊掀开眼帘,透过白绫看着跟前人,淡紫色的瞳仁略带疑惑,“您认识她?” “有点因果。” “原来如此。”他低头喃喃,“师弟也拜托我照顾她。” “她好像是师弟选来,完成大事的。” “之前倒是考验过几次,都还不错。” 夜孤无脸面具下,墨眸深黑,“套话?” 云琊一顿,赶紧低头,“不敢。” “这位来自星云大陆的姑娘,竟然能让师弟跟您都拜托,就是有些好奇罢了。” 夜孤深沉如黑夜的瞳仁微转,“好奇心害死猫。” 云琊声音止住。 “师尊!” 一道急声打破平静,白袍侍卫站在花园外。 夜孤微微侧身,留给外面之人一个黑色背影。 “何事?”他清冽的声音徐徐响起,侍卫赶紧禀报,“不知道怎么的,外面突然流传了一件事。” “说有位证人能证明师尊绝对跟害人之事没关系。” “现在整个星河大陆都在找那位证人。” “证人?”云琊雪白眉轻拧,平淡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疑惑。 “对,外界传言这位证人名为宗正昱。” 宗正昱这个名字让全场静谧,“我记得,那是星云大陆现在的皇帝。” “哼。”他低笑一声,“这风沧澜倒是聪明。” “利用关注到找宗正昱,再从本尊这里要到一个承诺。” 两件事,处理的妥妥当当。 如今估计整个星河大陆都在找叫宗正昱的男子。 “嗯。”夜孤沉声一嗯。 他的回应让云琊微顿,本来是自言自语没想到夜孤竟然回复了。 “她……的要求,你尽量满足。” 云琊眸光凝视,最后应声点头,“是。” 再抬头,跟前之人已经消失的无隐无踪。 他左右看抱着古琴走向长廊,回首看着蓝花楹树,被白绫遮掩的瞳仁中多了几分悲凉。 有风沧澜这么一操作,整个商洛大陆都在找叫宗正昱的,发起了一场全民找人。 风沧澜就坐在安然屋里等消息。 这里知道昱昱名字这么公开找的也只能是她了,希望昱昱能看到然后再有人带到这里。 找到昱昱,就能带着云琊回去救昱昱了。 但也不知道昱昱能不能听到看到。 想到这里,风沧澜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凤安然她也是兴致不高。 从湘绫自爆那天开始,这小傻甜就没笑过,坐着沉闷不说话什么都憋在心里。 “安然,事已至此别太生气了。” “澜妹妹……”她抬头,两只眼睛最近都哭肿了。 “姐姐真的回不来了。” “我……”声音哽住,风沧澜两人搂在怀里轻拍着,“别哭了,你姐姐要是还在肯定也不希望你哭。” “好了,你看最近都憔悴了。” “天黑了赶紧休息,别想那么多。”她拉着凤安然去床榻,扯过被褥盖住,“这事让大人解决。” “你别想这些。” 凤安然吸溜一下鼻子点头,风沧澜像哄留沧那般拍了拍被褥就准备离开。 刚转身手腕就被拽住,她回首就见安然红肿的眼睛望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澜妹妹,你陪陪我嘛,我一个人睡不着。” 她回首看了一眼外面漆黑一片的夜,“好,你快睡,睡了我再走。” “澜妹妹你真好。”她满意的把一只手放进被褥里,另一只手就拉着风沧澜这样睡觉。 星河大陆的夜格外安静,万里黑夜,群星闪烁。 一个身影在黑暗中快速穿梭,“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有人插手这件事,只能暂停。” “暂停!我们等了这么久筹谋计划那么多!” “就等着这天,你竟然说暂停!” “爹!”黑暗中的女子压低声音,“他们早就认出了我不是湘绫!” “我现在根本用不了她的灵根,除了灵力根本用不了。” “你以为我想这样?” “谁说只要用那法子夺了这身体,就能获得她的灵根!结果呢!?” “灵根根本不能用。” “有灵力无灵根,我就像是一个废物,还不如我自己的身体!” “我怎么知道会这样!”苍老的声音压低,“继续想办法,最近云琊在查探当年的事,如果被发现是我们做了手脚整个白家都得覆灭!” “他……他怎么突然怀疑了?”湘绫声音变的焦急,赶忙问道,“当时没留什么蛛丝马迹吧?” “你爹做事你还不放心?” “真是的,云琊要是不追查当年的事,我们也不至于做的那么绝。” “本来以为用了那法子就能拥有湘绫的逆天灵根,结果哪里能想到这件事!” “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湘绫呵斥阻止,“对了,想办法把风沧澜杀了。” “这次就是她坏我们好事,在星云大陆她也是几次三番坏我大事!” “风沧澜?”中年男子声音中满是疑惑,“就是你说的那个从星云大陆来的女的?” “她哪里需要我们动手。” “别轻敌,她可厉害着。”说到此处,湘绫冷笑一声,“这次咱们的事,就是她破坏的。” “好了,不说了一会儿被人看见。” 一个身影穿梭黑暗,另一个身影在黑暗中凭空消失。 两人离开,墙角处一个黑色衣角晃动…… 正文 第六百一十九章杀,风沧澜? 一只黑云靴迈出来,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他的无脸面具上,折射出冰冷的寒光。 “杀,风沧澜?”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他轻笑一声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凌天城寻找宗正昱还在继续,几天过去一直没有消息,风沧澜也开始坐不住了。 按理来说,这么几天昱昱应该知道了才对。 怎么一直没有回应。 要么就是没办法看到,或者是压根不在星河大陆? 这就麻烦了,不在星河大陆就更难找了。 但……一直找不到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留沧还在冰棺中,一日不恢复就有一日危险。 要不……先回去把留沧救回来,然后继续找昱昱。 昱昱心思缜密,就算是落在任何一个地方,是绝对能保证自己安全。 不管是顺境逆境。 记住网址 思来想去,纠结了一整天最后风沧澜还是打算这样做。 留沧那边,情况更加紧急。 心里有了章程,风沧澜上门去找云琊,“哐哐哐!” “进。” 里面传出声音,风沧澜推门而入,“云琊师尊,我想尽快去星云大陆。” “救人要紧。” 风沧澜直奔主题,云琊的声音悠悠响起,“不找宗正昱了?” “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相较之下,留沧更危险。 “想好了?” 云琊询问的声音再次响起,风沧澜蹲愣半瞬后,坚定道,“想好了。” “三天后,去星云大陆。” 对方答应的如此爽快,风沧澜面色一喜,“多谢。” “不必。” “你要谢,应该谢你自己。”谢你能让师弟开口说照顾,谢你能让他说满足要求,谢你……偶尔有那么一两分像绫儿。 虽然没明白云琊的意思,但并不影响什么,她笑容公式化,“还是应该谢的。” 云琊竟然答应的如此双开,简直是她预料之外。 本来以为需要废一番口舌。 “那就不叨扰了。” 目的达到风沧澜没有多待便转身离开,她一走屏风后面的人才走出来。 云琊回头看他,“您既然认识风沧澜,为何还要躲藏起来?” “不宜见面。” 四个字含糊不清,模棱两可,云琊也不会再继续追问。 两人同坐,云琊打棋的手突然顿住抬头看过去,“您是否有事?” “没。”一个字生冷冰硬,云琊只能撤回目光。 确定了三日后回去,风沧澜就通知了凤安然。 “你要回去?不行不行!” “澜妹妹你回去了我怎么办?” “我好不容易才交道一个朋友,你离开了我就又成了原来一个人了。”安然挽着风沧澜的胳膊,试图让其留下来。 “可是……留沧还等着我去救。” 这段时间相处,两人关系亲密,风沧澜也没有保留的告诉了安然留沧的事。 说到这里,安然不舍却又不得不松手,“留沧那么小,一定要好好的。” “那……”她眼巴巴看着风沧澜,“你还会回来吗?” 回来?应该不会吧。 毕竟她所有的都在星云大陆,当然也不排除最后会回来。 “会。”本来想说应该会,但是看到对面一脸期待的眼神,风沧澜改成了坚定的会。 听到满意答复,安然猛的抱紧风沧澜,“太好了。” “之前我差点闯了大祸,幸亏澜妹妹你帮了我。” “唔~”她搂着风沧澜亲昵的蹭了蹭,枕着胸口笑的小虎牙露出来格外可爱。 “好软啊~”她又蹭了蹭,风沧澜尴尬的推开,“站好,多大人了。” “哼,我一定要看看!那个叫宗正昱的到底什么样,竟然骗走了我这么好看的澜妹妹。” 提到宗正昱,风沧澜脸颊微红。 要是被他看到刚才的一幕,铁定是要吃飞醋的。 “我家昱昱长的那个叫君子如玉,陌上公子。” “俊美无俦,丰神俊朗!” “总之就是很好看,而且对我也特别好。”提起宗正昱风沧澜就滔滔不绝,俨然一个炫夫狂魔。 提起来都是眼睛里星星闪烁,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 “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我澜妹妹夸成这样,我更好奇了。” 几个词压根想象不出来,忽的她眼睛一亮,“跟云琊师尊对比,谁更好看?” 云琊师尊不仅是冰系第一人,连颜都是公认的第一人。 银白色的头发,与众不同的淡紫色瞳仁,这些异于常人的模样让他像是天神精灵。 风沧澜摇摇头。 凤安然瞬间兴致大跌,“啊,连师尊都比不过,你夸成这样?” “不是比不过,是完全没有可比性。” “知不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她侧眸一笑,带着炫耀,“在我这里,我夫君是天底下第二绝色!” “第一绝色是谁?”安然好奇出声,风沧澜神秘一笑,“你猜?” “猜不到。” “当然是我了。” “哇!不知羞自夸。” 留沧的事有了眉目,这段时间的沉闷也消散了,风沧澜没遇见都带着两分喜悦。 两个女子叽叽哇哇嬉闹的声音很大,被当成对照组的云琊声音清润缓和,“两个小姑娘顽劣吵闹,还请您……” 本来是怕两个人声音打扰到这位,结果抬头就察觉到对面丝毫没受影响似乎还心情颇好。 他欲出口的话停住,下意识往声音的源头看去,余光注视着对面的人,最后收回目光默不作声。 风沧澜要离开的事并未隐瞒,第二天湘绫就知道了。 得知云琊竟然要跟着去星云国,她登时慌了赶忙去宫殿找云琊,结果只得到不再的回复。 明明灯火通明,却说不再压根就是不想见! 风沧澜离开,留沧被救,那她灵根被毁岂不是白疼了! 望着风沧澜宫殿的方向,湘绫双手攥紧,她绝对不会让风沧澜活着离开! 翌日清晨 风沧澜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自从上次陪着安然之后两人就在一起睡了。 醒来回看一眼床榻无人,她慢悠悠爬起来倒一杯水。 喝完打着哈欠转身,余光瞄到桌上的一行银色的字,驻足仔细查看。 看清上面的内容,风沧澜瞳仁一颤,一颗心不断下沉—— 正文 第六百二十章风沧澜,我等你好久了! 这是…… 闪烁着金光的字逐渐虚化消失,风沧澜下意识想抓住结果抓了个空。 虚化的字在风沧澜过去的一瞬,登时发出刺眼的光芒。 她手臂遮挡强光,感觉光芒消失才松开手臂,映入眼帘的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围黑压压的,四周都是层峦叠嶂。 层层叠叠的山峰无一生灵,甚至连草都没有,只有黑色的岩石。 处处透着死寂幽灵的气息。 未知的东西总是会让人恐惧,风沧澜站在原地仰望环视。 四周黑岩石的高山排列密集,给人一种极致压抑的感觉。 此处,没有一丝生灵的气息。 风沧澜脸色凝重,这里是哪里? 她刚才还在凤安然的宫殿,一阵强光之后再睁眼就出现在了这里。 是那留下的文字,将她带到这里的。 “风沧澜,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熟悉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风沧澜眸子一凝,目光锐利如刃四处查探,,“湘绫!那留言是你留下的?” “当然。” 黑压压的山谷萦绕着让人窒息的压抑。 湘绫自黑雾中走出来,看着风沧澜眸中杀意尽显,“出了我,还能有谁呢?” 盯着走出来的人,风沧澜眼眸深眯,“你是个有多蠢,才会用凤安然来威胁我?” “我什么时候,受过别人的威胁,胁迫?” “我们打的交道次数还少吗?你竟然一点都不了解我这个老熟人。” “可真是让我伤心。” “不能吗?”湘绫眸中闪烁着癫狂的笑,手一掐凤安然被她掐着纤细的脖子。 只要那只手轻轻用力,脆弱的脖颈就会被拧断。 “呃……”凤安然被掐着脖子,脸上充血通红。 满脸的痛苦之色,随着湘绫力度的加大,气息越来越弱。 “你!”风沧澜逼近一步,瞳仁翻滚着煞气,“她可是凤安然,云琊师尊多看重?” “你杀了她,就不怕云琊?” “怕?”湘绫忽的仰天狂笑,“杀了云琊看重之人,又不是第一回了,又怎么会怕?” 她笑声突然止住,盯着风沧澜满脸疯魔,“风沧澜!你在商洛大陆坏我好事还不够!竟然还跑到星河大陆坏我好事!” “你真是该死!” “既然你说不受胁迫,那么我就先杀她再杀你!” 湘绫脸色一狠用力一捏,风沧澜脸色惨白急声道,“不要!” 她惊吼声响起,湘绫扬起一抹灿烂又疯狂的笑,“怎么?不是说不会受任何人胁迫吗?” “跟你打交道多次,我了不了解你?” 风沧澜秋水眸漆黑摄人,浑身萦绕着弑杀之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灵根被毁还未修复,灵力灵根都不能用。” “那字不是你留下的,有人在暗中帮你!” 一句话不是疑惑,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之前就有提到过,湘绫被打毁了灵根现在还未修复成功。 如今她不能使用灵力,不能使用灵根与常人无异。 所以,那不是她留下的! 还有人在暗中帮她! “你是很聪明,可那又如何?”她侧眸看着被掐着脖子的湘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 “几次三番坏我好事!” “想救这个蠢货?”她捏着凤安然的手猛然一拽,“那你就从这地狱岩跳下去!” “我就不杀她。” 被掐着脖子的凤安然脸色惨白,含泪的鹿眼转向风沧澜,想出声却无法出声,只能眼神暗示她不要。 视线相撞,风沧澜心头一震。 目光转向湘绫所指的方向,黑雾弥漫,悬崖峭壁,下面熔浆沸腾。 这跳下去? 开什么玩笑! “你不跳下去,那就只有凤安然死了。” “就是不知道,云琊知道你明明有机会却选择袖手旁观而不救,还会不会跟你一起去星云大陆。” 两个选择,跳下去必死无疑! 不跳,安然必死无疑!云琊绝对不会跟着去星云大陆救留沧。 湘绫还真是一番好算计! “好好想想。”她声音轻缓慢慢引导,“一边是你,一边是留沧跟安然。” “天秤的两边,你怎么选择。” “留沧还那么小,那么可爱,软乎乎的一团子。” “就这样没了,好可惜啊。”她惋惜叹声。 风沧澜双手握紧,“说的好像,我跳下去你就会放了安然一样!” “会,当然会。” “我言而有信,只要你跳下去我永远不会动留沧跟安然。” “而且,你为安然而死,她也一定会感激不尽好好照顾你的孩子的。” “想好了吗?你的时间只有三秒。” “三秒之后没有回复,我就杀了凤安然。” 话毕,她开始倒计时。 “三!” 风沧澜眸色一紧,心悬在半空中。 “二!” 心加速狂跳,目光聚焦气息越来虐弱的凤安然。 “一……” 湘绫刚出声,风沧澜强抢答到,“我跳!” 地狱岩内,瞬间静谧。 湘绫脸上灿笑荡开,“不愧是你风沧澜。” “那就开始吧。” “不……”凤安然艰涩出声,泪流满面,被水雾包裹的瞳仁尽是拒绝。 “安然,你一定要让云琊去救留沧!” “替我转告宗正昱,我又骗了他,但……这绝对是最后一次。”说话的声音轻颤哽咽。 她双眸爬满了蛛丝盯着湘绫,“倘若你言而无信,没有放湘绫,那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你可敢发誓!” 湘绫直面苍天,“我发誓!风沧澜若跳地狱岩,我没有放凤安然,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好!”风沧澜重重应声,转身走向岩浆沸腾的边缘。 凤安然看着离去的背影瞳孔不断放大,用尽全力发出低哑嘶吼,“不——” 虚弱的声音小的可怜,湘绫目光如炬盯着那离开的背影,脸上狂喜翻腾。 风沧澜要死了! 风沧澜这个碍眼的东西,终于要死了! 凤安然奋力挣扎,却因为刚才的力量流失完全不是对手。 蓝色的身影在黑压压的群山中,是唯一的一点靓色。 岩浆热浪涌上来,风沧澜凝视着转身面向湘绫,灼灼目光盯着她,双手摊开后仰。 “不要——”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一章我答应自杀你也敢信? 盯着这一幕湘绫激动的整个人都在发抖,脸因为狂喜而怪谲扭曲。 死! 去死! 都去死吧! 凤安然双眸瞪大,朦胧的视线看着寸寸倒入岩浆的身影。 “哈哈哈!”湘绫仰天狂笑,笑声四周回荡。 倒向岩浆的风沧澜眸光一凝,一道残影快如闪电。 风沧澜消失在岩浆口,出现在湘绫身后脸上笑容阴森,“这么高兴?” 笑声戛然而止,湘绫瞳孔骤然一缩,立马掐着安然的脖子却发现手中早已无人。 风沧澜掐着安然肩膀几个旋转,跟湘绫拉开距离。 得救的凤安然失声大哭,“澜妹妹,你刚才吓死我了。” “你要是……” “你要是因为我跳入地狱岩,我一辈子都寝食难安。” 等着怀中紧紧搂住自己的凤安然,她轻声安慰,“没事,别哭了。” 她抬眸看过去,“我可是非常惜命的,怎么会做跳崖自杀这种事。” “我做什么都可能,唯独不可能自杀!” “澜妹妹……”安然哭的泣不成声,风沧澜自然而然的拍着后背轻哄。 看着跳熔岩的风沧澜反悔,还救走了凤安然,湘绫满脸狰狞扭曲,“风沧澜!你骗我!” “你自己太蠢,我答应自杀你都信。” “你不被骗,谁被骗。” “呜呜呜。”凤安然松开搂着的手,擦拭着脸上泪水,“我也被骗到了。” “咳。”风沧澜声音微顿,这不就是说安然蠢了嘛? 凤安然从小被保护的好,刚才那场面估计也吓的够呛。 想到此处,风沧澜声音柔和了些,“那是安然太单纯了。” “也说明我演技好呀,不然怎么能骗到。” “哼。”凤安然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对!我是太单纯了,湘绫这个坏人才是蠢!” “够了你们两个!”湘绫嘶声怒吼,风沧澜敛起脸上的轻松转过去,秋水眸中寒芒乍现。 “难道不是你蠢吗?” “我是没有灵力灵根,但是……我会其他的啊。”她笑容嗜血,长臂一挥一股内力震的湘绫撞在后面的岩石上。 “噗!” 一口鲜血喷出,湘绫满脸狠辣,“风沧澜!” “我说过,没有灵根灵力的你,是我的对手吗?” 她在这里一直没动用内力,因为这里的人灵力灵根什么,用就是丢人现眼。 完全就不在一个纬度。 长久未用,湘绫都忘记了她会武功这回事了? “哈哈哈!”她仰天大笑,忽的看向风沧澜,“现在你能赢过我又怎么样?” “你敢杀了我吗?” “你不敢!” “这身体,可是湘绫啊!” “云琊师尊的爱徒,安然的姐姐,是星河大陆千年难得一遇的灵根天才!” “你,能杀我吗?你敢杀我吗?”她狂吼出声,丝毫不畏惧。 风沧澜双手捏紧,握的指关节泛白“咯咯”作响。 她现在的样子,真的好欠揍! 罢了,风沧澜敛起眸中杀意,湘绫的身体的确是她最大的保命符。 “安然,你要眼睁睁看着这身体死吗?” “肉身毁了,你姐姐回来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她的目光聚焦凤安然。 哭的两眼红肿的她捏了捏风沧澜的袖子,“澜妹妹……” 低眉看着身侧之人小心翼翼的呼唤,风沧澜沉声道,“我不杀她。” 现在不杀,以后就不一定了。 湘绫这个人就是没救了!蹦跶不起来但是恶心。 “嗯。”安然点点头,风沧澜伸手牵住她,“知道这里是哪里怎么回去吗?” “知道。”凤安然点头,“这里是地狱岩,我们一会儿往那边那个出口出去就行了。” “走吧。” 二人一高一低,牵手离开。 凤安然比风沧澜大,可两人走在一起风沧澜才像是大的那个。 她就像是小妹妹牵着姐姐的手一般。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湘绫擦掉嘴角的血迹慢慢站起来,“你们能离开吗?” “痴心妄想!” 离开的两人身影顿住,风沧澜眸光微抬,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转身回首,就见一道闪着紫色光芒的闪电极速打来。 风沧澜瞳孔一颤,一把推开安然。 “轰——” 闪电打在两人刚才站过的地方,出现一个深坑,坑里冒着白烟带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她双眸似箭猛的射过去,就见原本只有一个人的地方,多出来了两个男子。 一个中年长着胡须,另一个则年轻一些。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湘绫身边。 撤回目光她走到被推倒在地的安然旁,将其扶起来,“有没有摔到哪儿?” “没有。”安然摇头看向湘绫,注意到她身边的两个人,面露惊讶,随后满脸愤怒道,“白家主,你怎么在这里?” “白家主,这个湘绫想杀我跟澜妹妹!你们一定要抓住她,然后我们去告诉师尊!” 这一瞬,格外寂静。 风沧澜一手掩面,这个小傻甜是真的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啊。 这么明显难道看不出来? 那两个人!是跟湘绫一伙的! “哈哈,安然小妹妹长大了,比以前可爱不少。”年轻男子轻笑道,目光转向他旁边之人,“这位惊艳绝尘的姑娘是……” “我澜妹妹哦~”她炫耀道,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恐惧以及现在的情况。 风沧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手捂住她的嘴,“你难道看不出来,她们是一伙的?” 湘绫灵根损毁做不出那个留言,所以还有通过,看来就是这两个。 “一……一伙的……”凤安然瞠目结舌看向三个并排而站的人,“白……白家主跟湘绫是一伙的!?” “安然小妹妹,你真可爱,白哥哥好喜欢啊。” 年轻男子带着欲色的目光将凤安然从头打量到底,再看向旁边之人。 淫邪直白的目光让风沧澜浑身不适,她撩开眼帘,冰冷的目光带着彻骨的寒意。 二人对视,年轻男子一阵顿愣,随后灿烂的笑容更是意味不明,“一个娇软可爱,一个冷艳勾人,瞧着可真是让人眼馋。” “姐,这风沧澜必须要杀?” 湘绫目光阴寒,年轻男子打消了心思,“可惜了,生的如此貌美。” “姐……杀之前让弟弟我先……怎么样?”年轻男子笑的谄媚,“我还没尝过星云大陆的女子呢。” 湘绫眼皮一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当然可以。” 听到对面的谈论,风沧澜眉目一冷。 “她可是人妇,你可要好好努力。”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二章白家这么大一盘棋,没人知道吧? “人妇?我还没试过。” “一定会好好努力的。”年轻男子步步逼近,湘绫满脸懵没听懂对面打什么哑谜。 反而只听到了另一个信息,“他……他竟然叫湘绫姐姐?” “想知道吗?想知道过来就告诉你。” 虽然不明白刚才说的是什么,但凤安然还是察觉到了对面的不安好心,两手紧紧抓住风沧澜的臂膀,“澜妹妹……现在怎么办?” 她没有灵根灵力,澜妹妹好像会武功,但是对面一个是白家家主,一个是白家嫡子。 澜妹妹肯定打不过。 “对了……”凤安然在身上摸索,“师尊给了我东西,让我遇到困难就用那个找她。” 她左摸摸,右找找喃喃自语,“哎,奇怪,师尊给我后我一直带在身上啊。” “你是在找,这个吗?”湘绫手里摇晃着一个类似八卦盘的东西。 凤安然闻声抬头,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脸色惨白,“你偷走我的东西!” 记住网址 “澜妹妹……对不起。”她看向风沧澜眸中满是自责。 师尊给她救命的东西,被湘绫偷走了! 现在她跟澜妹妹怎么办?根本就不是对面的对手。 就白家家主一个人就够捏死她们! “没事。”她压低声音安慰,心头慌乱却依旧强装无事的模样,还要安抚安然的情绪。 对面今天是有备而来! 而且!白家的那个年轻的竟然叫湘绫姐姐! 湘绫也没有反驳,三个人完全就是一家人的模样。 她记得,当时跟湘绫一起殿下悬崖的人叫——白墨伊! 白家!白墨伊! 巧合?绝对不可能! 湘绫不是来自现代吗? 她快速沉下心,企图从慌乱的信息中理出来一个头绪。 回想到那日拆穿湘绫是现代人,她的没承认。 可这感觉就像是拆穿的反驳。 可如果…… 这是湘绫故意扰乱视听,为掩盖真正的身份! 那…… 白家可是在下一盘大棋! 两个人如此不避讳的称呼,这是确定了她跟安然,今日必死无疑? “冷静的姑娘,我喜欢。” 年轻男子笑容放肆走向风沧澜,后面的中年男子阴沉出声,“浩儿,别胡闹。” “快点解决掉。” 白家家主的声音低沉,话语中带着命令性,一家之主的气息显露无遗。 年轻男子脚下一顿,回首看向湘绫一副求救的模样,“大姐……” 湘绫目光一闪,望着风沧澜笑容满眼,“爹,让弟弟如愿吧。” “否则,他能惦记一辈子。” “对对对。”年轻男子连连点头,“她不是损毁姐姐灵根的元凶吗?我一定替姐姐狠狠教训她!” “快点。” 白家主开口,意思很明显同意了。 年轻男子笑容更胜,“多谢爹,我一定搞快点。” “澜妹妹……”凤安然捏着风沧澜的手臂缩紧,“快走!赶紧走!” 她拽着手腕就往后跑,刚跑两步一道雷击打在脚前,凤安然吓的哆嗦一退。 “走,走哪儿去啊。” 年轻男子手中紫色闪电骇人,步步走来。 风沧澜表面镇定,心头早已经是惊涛骇浪。 对面的人很强,非常强! 跟她不在一个纬度上,冒然硬杠也无用。 她还有点功夫能支撑个一时半会儿,可是安然不行。 必须要把安然先送出去,让她搬救兵。 她余光注视着四周,盘算着用没内力推出去一个人,是否可行。 对面三人,湘绫灵根损毁受了伤可以排除。 就只剩下两个人。 把安然送出去,他们必定会追。 她一人能拦住两人吗? 拦不住也要拦! 除了这招别无他法! 好不容易才让云琊松口救留沧,她可不能死在这里! 对面的人越来越近,风沧澜拽着安然针对性后退,确定方向位置保证绝对成功。 她拽住安然的手臂猛然一推,十成内力逼的她不断后移。 凤安然瞳孔放大看着越来越远的人,她你这是干什么! “去找人!” 嘶吼声在地狱岩回荡,白家主跟年轻男子一怔,完全没想到都这个关头了竟然还想反抗。 “不能让凤安然去搬救兵!” 湘绫起步追出去,刚走两步嘴角溢血,胸口的疼满眼四肢百骸。 白家主扫到这一幕,声音低沉,“墨儿你好好待着,爹去追。” “多谢爹爹,千万不能让她见到云琊!”不然一切就全完了! 白家主化为一缕烟云,风沧澜一个瞬移挡住地狱岩的出口,“我不是在这吗?追什么?” 她冰冷沉静的声音响起,双手负立站在出口处挡住离开的白家家主。 “轰——” 一道闪电劈在风沧澜脚前,她现在原地一动不动。 压下心底的慌乱,她轻飘飘抬眉,笑的自然,“白家下这么大一盘棋,星河大陆应该无人知道吧?” 她说话拖延时间,不给对面离开的机会。 “湘绫换了芯,唤白家家主为爹,唤白家嫡子为弟弟。” “当年坠崖的,除了湘绫之外还有一个人。” “白家嫡女——白墨伊!” “湘绫唤你们爹、弟弟,真是一个引人深思的问题。” “湘绫跟白墨伊乃是星河大陆公认的天才,竟然会坠崖?” “这里面的问题也是非常值得深思。” 她灼灼目光看向对面白家家主,“你说是不是呢?” 跟过来的白家嫡子满脸震惊,看着风沧澜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她……她就凭爹跟弟弟两个称呼,全部都猜出来了。” 湘绫横眉扫去,男子立马闭嘴,她的目光才转向风沧澜,“风沧澜你真是成也聪明,败也聪明。” “你知道这些,我还会让你或者离开过吗?” “本来也就没打算让我离开不是吗?”她看着白家家主跟白家嫡子,注意两人的动向。 她爆出这些,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做好了死的准备,不错。” 阴沉的声音响起,一道紫色闪电再敢空中乍起,风沧澜腾空而起避开。 闪电擦肩而过,瞬间一分为二劈向风沧澜。 她瞳孔一颤闪身躲避。 闪电的速度远远比想象的快的多,根本无暇避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闪电劈来。 “轰——” 一阵巨响声响起,闪电没有劈过来。 风沧澜目光如炬,盯着身前从天而降的人——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三章你是谁!别多管闲事! 这人是…… 望着眼前的黑色背影,风沧澜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安然搬来的救兵吗? 一蓝一黑两道身影出现在半空中。 刚才的巨响炸开一层巨浪,白家家主被震到悬崖边缘。 站的较远的白家嫡子跟湘绫则是被巨浪震的后退三尺,湘绫身受重伤又遭如此震开,嘴角溢出一丝腥红。 三人皆是捂住胸口,仰头凝视那从天而降,速度快过闪电之人。 “你是谁!” “别多管闲事!”白家主捂着胸口站直,“凤安然搬来的救兵?” “你确定要与四大家族之首的白家为敌?”他仰视上空,眸中满是警告之色。 星云大陆以四大家族势力最大,其中又以白家为首。 哪怕是凌天城也要给三分薄面。 白家主如此便是施压,如果此人是凤安然搬来的救兵就要掂量一下,是否能与白家为敌。 “白家。” 低沉的声音往四周扩散,蔓延整个地狱岩,他俯视下方,声音无波。 “对!四大家族之首的白家,你能得罪吗?” 白家主双眸阴沉,满满的警告之色。 只要他一旦插手,那便是跟整个白家为敌! “算什么?” 低沉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平平淡淡却给人一种极端的压抑,让人呼吸困难,甚至不敢抬头逼视! “什么?”白家主瞠目,不敢相信对面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白家算什么?”黑袍之人睥睨而下,犹如一方霸主。 眼神对视,白家主一颗心狂跳,脸色煞白。 湘绫擦拭嘴角血迹,仰视空中一身黑袍带着无脸面具之人。 回忆涌上心头,她只觉全身骨头寸寸碎裂,那种钻心刺骨的疼仿佛又出现了。 埋藏在灵魂深处的恐惧被引发出来,她满目恐惧,整个人都在颤抖。 “爹……” “爹快走!” “快走——” 她嘶声厉吼,看到黑袍人就像是看到阎罗锁魂一般。 白家主被湘绫的声音收回目光,就见她血色尽褪的脸上是极端恐惧。 回视仰望,他负立在后的掌心是一片焦黑。 他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狠辣,掌心缓缓握紧。 此人究竟是谁!? 根本查探不到他的境界。 对方的境界比自己高,强者能看出弱者的境界,而他看不出此人。 只能说更高! 而他已经是臻化境十星快踏入飞升境! 此人已经是飞升境! 不!或者更强! 迄今为止,星河大陆踏入飞升境的人屈指可数! 一一数过都不可能是眼前人,星河大陆什么时候诞生了一位如此恐怖的强者! 关键还无人知道。 刚才他新出闪电,对面直接让他受到反噬! “爹——”湘绫痛苦嘶吼,白家主目光错开黑袍人落在风沧澜身上。 刚看到,视线就被黑袍人挡住。 二人视线无意识相撞,恐惧由灵魂深处升起。 “走!” 白家主化为一缕黑烟消失,白家嫡子拉着湘绫也消失在地狱岩。 风沧澜高悬的心缓缓落下,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松缓。 手臂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她侧头看去就见手臂不知何时被闪电劈到了。 损毁袖子下,手臂上一块被灼伤的痕迹。 登时,她只觉一道电流流淌四肢百骸,全身麻木,整个人从高空坠落。 身体猛的下坠,衣裙因极速下坠被吹的翻飞。 她瞳孔不断放大,全身发麻无法动弹。 只能意识清醒,眼睁睁看着自己下坠。 散焦的瞳仁多了一个人的倒影,风沧澜视线聚焦,只见一个黑色身影由上至下,极速飞来。 随着黑影的靠近,风沧澜视线逐渐清晰,看清的一瞬,她瞳仁中尽是错愕—— 正文 第六百二十四章夜……夜孤? 下坠的身体失重感不在,她瞳仁微动,瞠目结舌看着抱住她之人。 夜……夜孤? 夜孤怎么会在星河大陆?他……不是应该在星云大陆? 他怎么到这里来的? 还是说…… 风沧澜秋水眸骤然明亮,他压根就是这里的人? 夜孤黑云靴落地,搂着风沧澜缓缓放下。 麻酥敢还未褪去,风沧澜刚落落地只感觉四肢不听使唤整个人向后倒去。 夜孤长臂一勾,搂住风沧澜后仰的腰肢,视线落在她被雷电灼伤的手臂,面具下的眉头轻皱。 风沧澜全身麻木,整个一个无法控制的死物。 夜孤搂着腰肢,她因为惯性扑过去,枕在其肩膀上。 夜孤背脊微僵,四肢僵硬,看着怀里之人面具下的瞳仁合上,半晌才睁开。 目光聚焦怀里的人,他小心翼翼扶着将其放在地上,自己席地而坐让风沧澜枕在腿上。 看着被灼伤的手臂良久,转向风沧澜的脸,“你手臂被闪电灼伤了。” “白家家主是雷系灵根,会附带麻痹,你现在不能说话是正常的。” “不必担心。” 风沧澜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听到了。 她眼珠转动,从夜孤面具转动到自己受伤的手臂上。 看白家家主刚才的模样,还有湘绫满脸的痛苦。 夜孤在这里是个大佬啊! 不知道他能不能救留沧,如果能就太好了! 想到此处,今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看着夜孤就像是猫看到老鼠,一瞬都舍不得挪开。 她的视线太过炙热,引的夜孤眸色微顿,“本座……” 声音刚响起,地狱谷谷口就传来哭哭啼啼的嘶吼声,“师尊快呀,澜妹妹有危险!”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道轻烟在地狱谷幻化出两个人。 “澜……”凤安然泪流满,刚出声就看到一男一女坐在地上。 女子枕着男子的腿,画面怎么看都是亲密由暧昧。 她哭泣都忘记了,呆愣愣看着两人。 云琊白绫下淡紫色的瞳仁微滞,迅速敛起异色,准备出声,凤安然炸裂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啊!你是谁!” “你在做什么!?” “你想对我澜妹妹做什么!” 她挂着眼泪的脸上一惊一乍,风沧澜面部肌肉麻木做不出任何表情,头皮突突直跳 凤安然怕不是有毒! 本来没事,她这番话说出来瞬间就觉着不对劲了。 “你这个禽兽!快放开我澜妹妹!”她一声惊吼。 云琊清冽的声音响起,“安然,不可无礼。” “这乃,本尊朋友。” “朋……朋友?”安然看着两人看的认真,“你是来帮忙的?” 夜孤没有回应,抬着风沧澜的后脑勺扶着她的腰肢慢慢站起来,将人护着避免摔倒,“沧澜她中了雷电攻击,全身麻木,本座还没来得及解除。” 他这句话算是解释,便拦腰搂起风沧澜离开。 “雷电攻击?”凤安然跑过去,“一定是白家那群人!太可恨了!” 夜孤抱着风沧澜离开,凤安然跟在旁边叽叽哇哇不停。 一会儿咒骂白家,一会儿关心风沧澜。 云琊转身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注意到夜孤小心翼翼又紧紧护主的手忽的垂眸。 “到时事成又是一桩难事。” 他迈步跟出去。 夜孤抱着风沧澜一路前行只字不语,旁边的凤安然像只小鸟一样从头到尾就没停过。 “我一定会让师尊重重处罚白家给澜妹妹报仇。” “澜妹妹这么漂亮,留下伤疤就不好看了,一定要给它治好。” 回到府邸已经是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在夜孤的背上,腊肠他的身影。 为他冷漠狠戾的外边增添了两分柔和。 进入府邸,走过长廊穿过花园,到达凤安然的宫殿夜孤将人缓缓放下。 扬手一挥,风沧澜只感觉全身的麻木感渐渐消散,手指能活动,脸上也能做表情了。 “嘶——” 憋了一路的风沧澜终于能说话了,“夜孤?” “你也是星河大陆的人?” 问出了一路想问的话,风沧澜觉着全身都舒爽了。 明明这么一挥手就能解决的事,在地狱谷解了不就行了嘛,还非得回来再解。 不过好在是解了,人家帮忙总不能说不好的。 “对。” 夜孤应声风沧澜双手猛的握紧,他真的是星河大陆的人? 得到回复,风沧澜脑海里登时涌入许许多多的不合理。 在皇宫湘绫杀过来的时候,在穹苍楼湘绫差点让她消失的时候,在战场上差点命悬一线的时候。 她一直以为是好运谈妥,难道是…… “问你个事。”风沧澜望着他,“皇宫、穹苍楼、战场你是不是都在?” 她没有说明白,但若真的是夜孤出手,那不用说明白也懂其中意思。 夜孤无脸面具下的瞳仁漆黑,良久才点头,“嗯。” “果然是你!” 她“蹭”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我一直以为是运气好,才每次在死亡来临的一步,原来不是。” “是你在背后!可是为什么?”脱口而出的为什么,风沧澜立马想到曾经夜孤的穷追猛打。 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她张了张嘴,最后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实话,夜孤一直在暗处这个属实把她震惊到了。 因为中间有段时间,明确拒绝后就没露面,她都快忘记这个人。 以为熄了念想没再纠缠,结果他一直在暗处。 不感动是假的,但是……这也仅仅是感动。 “夜孤,你知道的我有昱昱了。”思来想去,她还是觉着应该把话说明白。 夜孤这样耽搁自己,也弄得她不太自然。 “我们的感情,你应该也了解一二。它对我很好很好,也非常爱我。我也非常喜欢他。” “我的夫君,他叫宗正昱。” 这话说的非常直白了,她已经有夫君,且感情非常好,两个人是没有结果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试探询问,夜孤侧身避开,“明白。” “你不用有心里压力,我只是盯着湘绫的一举一动。” 听到他声音轻快并未有生气,反而有几分愉悦,风沧澜叹了一口气。 “那就好。” “天下的漂亮女孩子很多的,各式各样的,比如说……”风沧澜眼珠一转,看到旁边懵懵懂懂一脸迷糊的凤安然身上。 她迅速过去拽着安然的手,“安然就不错。”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五章夜孤你看安然怎么样? 突然被蹭到的安然一头雾水,一副我是谁,你是谁,这是哪儿的懵然模样。 “安然天真浪漫活泼可爱,就是个非常不错的女孩子呀。” 夜孤是个大佬,要是能撮合他跟安然在一起那就太好了! 安然没有灵力灵根,夜孤够强就行啊! 现实版大佬的小甜妻! 最主要的一点,夜孤要是跟安然在一起,她跟安然关系好也能搭个关系,以后有事找安然就行了! 她简直就是一个天才。 “夜孤,你看安然怎么样?”风沧澜脑海里已经构建出了两人在一起,她的人脉圈全是大佬。 人在江湖走,人脉朋友有,完全不怕事啊。 夜孤原本还算轻快的嗓音突然低沉,骤冷,“不怎么样。” 安然懵懵的有点如梦初醒的味道,闻到了里面大概的味道,她两只手握紧,脸颊绯红局促的不行,“澜妹妹,你别乱拉红线。” 记住网址 “我有喜欢的人。” 得,没戏了。 哎,多配啊,大佬的甜傻小萌妻。 惋惜时,风沧澜忽的一愣,等等…… 安然有心仪之人? 她一直在府邸,连夜孤都不看一眼,除了云琊还能有谁。 “咳。”风沧澜轻咳一声,毫不留情赶客,“天色已晚,我们要……” 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夜孤回首一看,径直离开。 风沧澜立马跑到安然身边,一脸八卦窃喜,比本尊还高兴,“有心仪的人了?” “是谁啊,没想到我们安然都有喜欢的人了。” “唔,等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安然脸蛋红扑扑的,鹿眼里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带着一丝害羞。 “好的,好的。” 风沧澜连连点头,高兴的眉眼顿住,不对啊…… “现在还不认识?没见过?” “还没,他好长一段时间不在凌天城了。” “不……”风沧澜歪头满脸懵逼,“你心仪之人不是云琊啊?” “啊?”安然红扑扑的脸上一顿,“不是啊。” “云琊是姐姐喜欢的人,我怎么会跟姐姐抢。” “而且……我也不喜欢师尊。”她双手捧在一起放在下颚,满脸少女怀春,“我喜欢的人,可比师尊好太多了。” “师尊他心里尽是天下苍生,这些远远大于一切,在他心里是第一位。” “也就我姐姐那种一头撞到底的才会喜欢他。” “我喜欢的人他说话可温柔了,不像师尊无欲无求的,清冷又冷淡。” 她坐在桌旁,两手撑着下颚,“可是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下次他回来,我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跑了。” 看着一会儿害羞,一会儿噘嘴,一会儿又笑,一会儿愁眉的凤安然。 风沧澜走到床榻旁仰头倒下去,可惜了啊。 夜幕降临,四周一片漆黑。 宫殿里叽叽哇哇的声音消失,床榻上两个人影背对背睡觉。 凤安然躺在里面,风沧澜躺在外面,秀气的柳叶眉紧颦,似乎是梦里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门窗紧闭的殿内,烛火一阵摇曳。 桌旁,一个身影凭空出现。 步步走向床榻,看着滑到腰部的被褥,他捏着往上提了提。 盯着床榻上风沧澜的睡颜静静站着。 忽的,他躬身近距离看着风沧澜,修长如玉的手在若凝脂的肌肤上轻轻划过。 无脸面具下,他黑眸似打翻的墨汁,不断扩散晕染。 指尖有划过变成轻抚,最后贪婪的想要更多。 许是手中力度太大,风沧澜不满的哼哼颦眉。 轻抚脸颊的手松了些力度,墨眸深深盯着熟睡的人,“对不起。” 低沉的声音很小很轻,整个宫殿除了他无人能听到。 良久,收回手转身,走到殿门他回首看了一眼,推开殿门离开。 湘绫绑架凤安然,又威胁风沧澜跳入熔岩。 关于白家跟湘绫称呼,凤安然也在跟云琊去地狱谷的路上全部告知。 当晚,湘绫就没有回师尊府 云琊近来追查当年两人坠崖一事,如今又出了这么一件事,串联起来里面瞬间多了猫腻。 当年湘绫跟白墨伊同时坠崖,他先救了白墨伊,觉着湘绫更强能安全保护自己,结果却坠入深渊。 白墨伊救回来后他就去悬崖找湘绫。 找回来时,白墨伊死讯突然传开。 湘绫醒来后忘记了所有事,白墨伊又死了,当年额事无从得知什么情况。 两个新一辈的天才,怎么会坠落悬崖。 当时白家一直扭着闹,一年多才歇停,很多都追查不到了。 湘绫又醒了,他就没再追查,结果后面就发现她很多举动的不正常。 刚开始以为是失忆的原因,结果不是……是内里换了人! 因为他先救了白墨伊,没救湘绫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甚至自欺欺人。 如今再把所有的不对劲串联起来,就发现整件事非常多的不对劲。 心底升起一个想法。 看着眼前的蓝花楹树,他一掌抚在树干上,“绫儿,我一定会查出来!” 话毕,她的身影消失在蓝花楹树下。 走廊上,凤安然跟风沧澜两人排排吃瓜,“师尊又在想姐姐了。” “现在想有个屁用。”她一颗葡萄塞进嘴里,“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现在想念? 人都死了! 自欺欺人,觉着湘绫能回来,不过是不愿意承认自己间接害死了。 以及,想让这个湘绫做一个承载思念的替代品。 “对!”凤安然点头附和。 风沧澜叹气一声,本来都确定好回星云的,结果因为湘绫的事搁浅。 看这模样,一时半会走不了,肯定要等到湘绫的事没有妥善处理。 昱昱也没消息。 风沧澜拍拍裙身转身,后面突然出现一个人惊的呼吸一滞。 这夜孤不愧是星河大陆的大佬,站在背后竟然都没一点察觉。 大佬…… 风沧澜眼睛闪过一丝光芒,他会不会有办法找到昱昱? 或者是,算到昱昱的位置?有可能! “夜孤,你也在啊,好巧。”风沧澜笑嘻嘻,打个招呼套近乎。 夜孤墨瞳凝视,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不巧。”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六章杀了风沧澜,我就告诉你湘绫在哪里 “啊?” 风沧澜一顿。 夜孤侧身看着花园里的蓝花楹树,“不巧,本座在这里站了很久。” “你们看其他的看的太入神,没注意到本座罢了。” 额……求人办事,得有一个求人办事的样。 “你一站在这里自带光环,怎么会没注意到。” “是不是,安然。”吃瓜的安然看一下风沧澜又看一下夜孤,点头道,“对,自带光环。” “对啦,你们星云大陆我没有那种找人的法术什么的?” “找人?”夜孤抬眉,风沧澜点头,“对啊,自从来这里我就跟昱昱走失了。” “都一个多月了。”办法也用了丝毫不见进展。 要不是足够了解宗正昱,她都怀疑它是不是故意躲着不见。 “没有。”两个字,夜孤转身离开。 风沧澜眉头一挑,没有就没有呗。 她双手环胸靠在长廊的柱子上,这段时间想方设法绞尽脑汁让云琊同意,她都没正儿八经在凌天城逛过。 “好无聊。” 一听说无聊,凤安然抬头塞了一颗葡萄点头,“我也是。” “你也是个屁,天天吃吃喝喝。”她戳了戳安然软绵绵的脸蛋,“也没说带我出去逛逛什么的。” “逛?”安然叫脸上浮现一抹坏笑,眼里闪烁着亮光,“逛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去凑热闹吧。” “哪里凑?” “师尊刚才肯定是去找湘绫了,这个小贱人肯定没好果子吃。” “咱们去看她被罚。” 风沧澜靠着柱子的身体站直,仔细打量确定没有装傻嘴角抽动。 安然还没发现,湘绫当初的坠崖不简单,是有人预谋吗? “就这样。”安然把放着葡萄的盘子放下,拉着风沧澜就往外走,“那个小贱人竟然绑架我,还要挟你跳下熔浆!” “不去看她被罚简直对不起我自己。” 她边走边说小嘴吧啦不停,风沧澜无奈跟在后面。 湘绫被罚? 不太可能,只要她一日还用着那身体,云琊就绝对不会下死手。 人还活着,湘绫能回来的梦就能继续做。 可人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哪怕这次湘绫绑架安然,云琊也不会重罚。 甚至,查出湘绫方面坠崖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早有预谋,蓄意为之。 云琊也不会动湘绫。 那身体,可真是一张王牌保命福。 离开府邸,风沧澜被凤安然拉着有目的的往一个方向走,“你……知道云琊跟湘绫在哪里?” 安然不是没有灵根灵力?云琊也没说要去哪里啊。 “当然知道。” “湘绫犯事了,师尊一定会把她带到五星台。”她解释道,“五星台是凌天城的刑罚台。” “但凡是犯错之人,都会被押到那里教训。” “师尊找到湘绫一定会带到刑罚台。”她仰着头一副不信你待会儿看的模样,“师尊他最注重礼数规矩的。” “凌天学堂在凌天城,五湖四海的顶尖人才都在这里学,所以就更严格。” 风沧澜走在旁边听明白了里面的情况,可是那又如何? 云琊又不会杀了湘绫,到头来不过是小惩大诫。 二人快速穿梭在各个街道,直奔五星刑台。 “呐,到了。” 风沧澜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仰头望去,指尖跟前一座山高耸入云,面前是石板铺成的阶梯,也是一眼望不到边。 “山顶就是了。” “……” 有毛病? 这么喜欢建在山上? “咱们走上去?你确定?”她指着望不到边的山顶,这有没有考虑过普通人啊? 也对,这凌天城压根就没有普通人。 就她跟凤安然两个菜鸡互啄。 “不用。”她牵着风沧澜走到阶梯旁,地下突然浮现一个散着金光的阵法。 “这个阵法是直达山顶的。”她笑的得意洋洋,“别人都不知道,这是我求着师尊专门弄的。” 说话见,四周金光越来越强,风沧澜不适应的避开眼睛。 周围强光消散,凤安然拉着风沧澜的手拽了拽,“澜妹妹,到了。” 风沧澜睁眼,入目是广阔的广场。 里面有四根盘龙雕刻的白柱,让整个五星刑台变的庄严而神圣。 “快点,那里。”安然拉着风沧澜,两人猫着身子慢慢靠近。 刑台上,四根盘龙白柱上的铁链缠绕束缚着湘绫,她瘫坐在中间。 隔着有点远听不太清,两个人猫着身子又往前面走了一点。 那边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师尊,你还记得这里吗?” “我以为永远都不会再来这里,没想到今日又故地重游了。” “那九十九鞭至今都难以忘怀。” “师尊……”湘绫双眸噙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云琊站在四根盘龙石柱前,风吹的他披肩的白发微扬,白绫飘飘。 他站在那里似雪山清莲,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风姿清雅。 “师尊,你真的要惩罚绫儿吗?” “绫儿如今灵根已经被毁,承受不住这惩罚的。” “师尊你又要打绫儿吗?” 声声的呼唤喊的情深意切,风沧澜站在掩护物后,看着那边的场景心口一阵刺痛堵的慌。 她攒紧胸口衣襟,只绝呼吸困难,心无源头的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绫儿错了,绫儿绑了安然妹妹只是因为……因为师尊只关注安然妹妹,一直忽略我。” “绫儿,只是想让师尊多关注一下……”她哽咽的声音还在继续,云琊白绫下的双眸合着,负立的双手逐渐握紧,“够了。” 清冽的声音冰冷异常,“你不是绫儿。” 一句平静的话,是称述。 泪流满面的湘绫忽的止住哽咽声,抬眸望去,脸上泪水淌下。 哭的梨花带雨的她嘴角上扬,变脸速度之快让人咂舌,“师尊你不装了吗?” “怎么?不自欺欺人了?” 云琊双手骤然缩紧,“绫儿去哪里了?” “噗嗤。”她喷笑一声,抬头凝视,“你猜。” 云琊双手松开,步步逼近被锁链套着的湘绫,清冷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芒,“绫儿去哪里了?” “我说了,你……” “啊——” 湘绫猜字还未说出来,一道惊喊声陡然响起,伸长脖子偷听的凤安然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风沧澜只能从隐蔽物后走出来,将摔在地上的凤安然扶起来。 湘绫视线被声音吸引,看到那边的两个人突然一笑,“你杀了风沧澜,我就告诉你湘绫在哪里。”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七章师尊!快救救澜妹妹—— 扶起安然的风沧澜闻声抬头,正好跟湘绫视线相撞。 杏眼里闪烁着诡谲的笑,嘴角在风沧澜的注视下放肆上扬。 聚焦的视线从湘绫转向另一道目光,她的视线隔着白绫跟云琊相撞。 他不会…… 还真有可能,云琊等了这么多年,关心则乱,万一真的信了湘绫的鬼话。 “师尊!”凤安然惊喊声响起,“你别信这个女人的鬼话!” “她之前骗澜妹妹熔岩也是这招!” “师尊,只要你杀了风沧澜,我就告诉你真正的绫儿在哪里。” 湘绫加重砝码,“我还能让她回来,你不是很想她吗?” “肯定是很想再见吧?” “只要杀了风沧澜,我就全部告诉你!” “你可闭上那臭嘴吧!整个五星刑台都是你的口臭味!”安然怒骂回去,目光转向云琊,“师尊,你不要测这个女人蛊惑了,她骗人很厉害。” “师尊,你想再见湘绫吗?” “师尊!” 湘绫的声音跟安然的声音不断争执,见云琊有动摇之色凤安然心头一慌。 师尊如果信了这鬼话,为了再见到姐姐恐怕真的会…… 不行!绝错让这个女人得逞! 凤安然冲过去就要堵住湘绫的嘴。 湘绫半垂的杏眼中闪过一丝得逞,敏锐捕捉到这一幕的风沧澜惊唤一声,“安然不要去!” 可惜为时已晚,湘绫一把扣住安然的脖子。 “安然,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她扣住安然的手缩紧,每一个动作都带的链条震荡。 “你……”湘绫咬牙满目怒火,“你故意的!” “我不故意你怎么会来?你不来我怎么让师尊解了这锁链。”她侧头看着安然,扬起一抹阴森狠毒的笑,“师尊,请你帮我解开锁链吧。” “否则,湘绫疼爱的妹妹就该香消玉殒了。” 云琊颤动着银白色的睫毛缓缓睁眼,视线透过白绫落在二人身上,他扬手一挥锁链“啪啪”全部掉落在地上。 湘绫扣着安然的脖子慢慢站起来,目光不离云琊的身上。 站在远处的风沧澜美眸深眯,半合的瞳仁寒芒四溢。 她的前进让湘绫警惕大增,“风沧澜你站住!否则我杀了她!” “杀了她你又能逃走吗?” “这里可是山顶,你现在没有灵根,也没有灵力。” “怎么你的爹跟弟弟呢?” “抛弃你了?不来救你了?” “安然可是你的保命符,湘绫你应该好好保护她。”话到此处她赶紧纠正,“哦,我说错了。” “我应该喊你一声,白墨伊才对。” 湘绫瞳孔一震,掐着安然的手逐渐缩紧,“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掐死她。” “你不敢,她死了你肯定得死。” “你放了安然,湘绫的身体足够你保命,可是一旦安然出事……”她歪头微笑,意味深长。 安然无事,云琊一定会看在身体的份上留其性命。 可若是安然有个好歹,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湘绫瞳仁快速转动,看向云琊的眼神满是我错了,“师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就变成了湘绫,外面还一直传我已经死了。” “我是害怕,非常害怕。” “师尊……我不是故意要欺骗隐瞒你的,我错了。” “师尊我真的错了。”湘绫泪如雨下,掐着安然的脖子缓缓松开。 凤安然双腿一软倒在地上,云琊一缕青烟消失,凭空出现在安然身后将其搂住。 见安然脱险,风沧澜忽的松了一口气。 “师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很害怕。” “我怕别人把我当成鬼怪焚烧。” “师尊……”湘绫哭的情真意切,风沧澜却只是冷笑一声。 这件事哪能那么简单! “安然,可有不适的?”云琊清冽的声音多了一丝轻柔,安然摇头,“我没事。” “师尊!这个女人太可恨了!一定不能放过她!” 凤安然陡然对准湘绫,她被盯的后退一步,笑着道,“安然妹妹,我是你白姐姐啊。” “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 “我小时候为什么要跟垃圾一起玩?” 她的声音刺激着湘绫,盯着两人愁眉道,“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当年的情况非常复杂,我会慢慢跟你们解释的。” “解释你散播谣言抹黑云琊杀了你?还是解释你白墨伊为什么会变成湘绫!?” 不知为何,看着湘绫那副模样,风沧澜就觉着心里窝火,特别想怼骂回去。 湘绫骤然扭头,杏眼杀气弥漫,一瞬就烟消云散,“你在说什么?我听懂。” “师尊,五星刑台灵气稀薄,不利于修复灵根。” “我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 云琊皱眉,把凤安然扶起来扫了她一眼,“回去。” 今日之事就这样草草收场? 路过安然身边,湘绫嫣然一笑,安然咬牙跺脚满脸愤恨。 跟风沧澜擦肩而过,她低着头直走,风沧澜转身走向安然。 看到后面之人转身,湘绫垂下的眼眸毒辣尽显,“去死吧你!” 她双手一推,风沧澜瞬移躲开。 湘绫扑空,硬生生从五星刑台倒了下去,摔落的一瞬她一把抓住就近的安然。 二人双双追下,风沧澜瞳孔一颤抓住安然的手扔回刑台。 看到这一幕,云琊瞳仁一震,化为一缕烟云,凭空出现在安然前方将其拉住,清冽的声音多了几分急色,“安然。” 刚想回去,另一只手却猛的被湘绫拉住。她死死拽住往后一拉,风沧澜被扔的远离五星刑台。 湘绫借助这一推之力,踩着风沧澜往回倒。 风沧澜身体失衡,内力似被泄了一般,整个人往下坠落。 看着踩把她当成踏板回去的湘绫,浑身煞气凌然,一把拽住湘绫的脚踝,“想踩着握活,做梦!” 湘绫瞳孔骤然一缩,两人双双坠落。 “澜妹妹——” 安然趴在悬崖边,看着纵身一跃投入悬崖的白色身影嘶吼,“师尊,快救救澜妹妹!” 山顶传来安然嘶吼,风沧澜整个人似折翼的鸟极速下坠。 随着上面声音的响起,风沧澜的视线中出现一个白衣翻飞,满头银发的身影。 她瞳孔不断放大,脑海里一个画面与眼前所见逐渐融合——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八章好久不见,师傅—— 那个白衣翻飞满头华发的身影,在离她只有不到一丈远时,改变了方向。 脑海里,无数帧画面似电影回放一般,她秋水眸中不知何时已然是一片湿润。 颤动的瞳仁,看着那身影犹如脑海中画面一样,选择了其他人。 冷风如鼻,胸腔肺腑都是冰冷的。 无数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放,心似被人生生撕裂般的疼。 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让她第二次,经历这种窒息的绝望! 视线中,云琊搂住湘绫往上飞。 灼灼目光盯着两道离她而去的身影,一如脑海里的情形一模一样。 绝望、窒息、疼痛,蛮早四肢百骸。 所以,这重来一切到底是想干什么! 记住网址 泪水从眼角淌落,她清亮的秋水眸灰暗无神。 合眸闭眼,准备迎接如上一次的结局,朦胧的视线中却陡然闯入一抹黑色的身影。 随着黑影的接近,看到那张无脸面具,风沧澜屏住的呼吸突然松缓。 “澜儿。”沙哑声音在耳畔响起,失重感消失。 夜孤紧紧搂住风沧澜,让其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风沧澜靠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听到狂跳乱了街拍的心跳声。 “师尊!” “澜妹妹呢!你怎么救了这个女人澜妹妹呢!” 五星刑台上 安然看着被云琊救上来的人如遭雷击,“师尊……你救了这个女人,没去救澜妹妹!” 云琊松开的手臂微僵,脑海里浮现风沧澜苍白坠落的模样,胸口心不知道为何沉闷压抑的厉害。 “师尊——” “你不是胸怀天下吗!?” “你不是心怀苍生吗?你不是偏于弱小吗?!” “你为什么不救澜妹妹——” 凤安然哭的声音沙哑嘶吼,扭着云琊一阵拳打脚踢,“你当年没救我姐姐!” “今天又没有救我澜妹妹!” “你还我澜妹妹——” 对于凤安然的拳打脚踢,云琊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承受。 站在旁边的湘绫垂下脸上笑容扩散,满是激动疯狂。 风沧澜死了! 风沧澜终于死了! 世界上从此再也不会有风沧澜了! 她满目无法抑制的笑容,抬起已经憋不住狂喜的脸,正好看见一个黑袍之人横抱着一个人落下。 她脸上的笑容、狂喜、激动,在这一刻彻底僵住,寸寸龟裂。 站在原地的身体摇摇欲坠,云琊见此一把扶住她,“绫儿,你有没有事?” “绫儿你有没有受伤?” 云琊的清冽的声音不再似一如既往的平静,此时此刻激动的不正常。 “绫儿,师傅不是故意不救你的,师傅不是故意的。” 他猛的两人搂住,双手搂的铁紧。 安然看到风沧澜被夜孤所救喜极而泣,破涕大哭,最后变成哽咽抽泣。 “绫儿,原谅师傅好不好师傅知道错了,师傅知错了。” 五星刑台上,只有安然的哽咽声以及云琊声声忏悔。 看在夜孤怀里的人,脸上冷笑蔓延。 “绫儿,原谅师傅,原谅师傅好不好。” 声声颤抖中,四周诡异寂静。 湘绫环视四周,只见天上飞鸟突然停住,飘落枯叶也停在半空中。 仿佛时间静止。 云琊微红的眼眶注意到这一幕,猛的搂住湘绫,“绫儿,你能使用灵根了?” “不……”湘绫脸色寸寸惨白,呆滞看着这一幕。 时间系,时间静止! 这……不是她…… 风沧澜拍了拍夜孤的肩膀,看着时间静止的夜孤瞬间回神,赶紧将其放下来。 落地,风沧澜拭去脸上的泪痕,单手负立,声音清冷,“好久不见。” “师傅!” 正文 第六百二十九章师傅,如今我不叫湘绫,我叫风沧澜 静,死亡般的静。 四周风止,万物停。 紧搂着湘绫的云琊全身僵硬,机械化抬头,看着对面屹立于天地间的人,白绫之下淡紫色的瞳仁惊诧、震愕。 湘绫狰狞脸犹如也被静止,惊愣盯着风沧澜,整个人犹如石化。 安然挂满泪痕的脸僵住,哽咽声消失怔怔看着这一幕。 站在风沧澜身后的夜孤,无脸面具下墨色瞳仁染上些红血丝,袖口下指尖轻颤,胸口的那颗心依旧是狂跳不止,还未恢复正常。 所有目光齐齐聚焦风沧澜身上,她深吸一口气,湿润的眼眸清冷而凌厉,掠过一个个呆愣的人。 “怎么?都不认识了?” 目光掠过云琊落在安然身上,她朱唇微抿带着一丝温柔的笑,伸手道,“安然过来。” 愣在原地的安然下意识走过去,牵住风沧澜伸出来的手。 看着小姑娘呆愣震惊,又蒙圈的模样她轻声一笑,指尖擦掉小姑娘脸上的泪水,“还是那么喜欢哭鼻子,跟小时候一样。” 她无奈叹声,声音中是无奈的宠溺。 “哭起来丑兮兮的,不可爱了。” 凤安然瞳孔震荡,双目瞪大满是震惊。 安然眼泪似破堤般的往下涌动,半张的嘴因为情绪极度惊急而发不出一点声音。 片刻,缓过来那口气,紧紧拽着风沧澜的手,“你……” “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风沧澜歪头轻笑,“怎么,认不出来姐姐了?” 姐姐两个字让安然一震,另一边的湘绫跟云琊更是如遭雷劈,目光死死粘着风沧澜。 “认……”她破涕大哭,一把扑进风沧澜的怀里,“我认出来了。” “你是姐姐!” “你是姐姐——” 她嚎啕哭声刺耳,风沧澜护着怀里的人轻拍出声,“好了别哭了,哭的丑兮兮不好看了哦。” 安然大哭声瞬间止住,抽泣哽咽在风沧澜怀里蹭来蹭去,就像是走丢的小奶猫回到了母亲的怀里,“安然不哭。” “安然才不要在姐姐面前丑兮兮的。” “我回来了,应该高兴才对,哭什么?” “对。”安然松开风沧澜,两手擦掉泪水,湿漉漉的鹿眼红通通的鼻尖也是红通通,看着可怜极了。 “姐姐回来了应该高兴,我要笑!” 说着她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风沧澜拍了拍她的头顶,将她凌乱的头发理好。 “你……” 云琊僵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看着风沧澜,再也无法平静淡然,一颗心疯狂跳动,似要跳出胸腔。 呼吸急促,胸口一起一伏。 风沧澜闻声纤长的睫毛颤动,看向那边白衣华发,带着白绫的身影。 手里牵着安然,她微微一笑,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师傅,别来无恙。” 轰—— 云琊倒退半步,满脸震撼,随后被狂喜之色取代,“绫儿?” “你是绫儿!你终于回来了!”云琊跌跌撞撞走过去,清冽的声音狂颤。 伸手想将其抱住,风沧澜却后退一步避开。 云琊两手僵在半空中,看着风沧澜眸中尽显失落。 风沧澜恍若未曾察觉,礼貌又恭敬,“师傅,我如今不叫湘绫,我叫风沧澜。” 语气中恭敬有加,冷漠有余。 她的疏离跟冷漠,化为一把无形的剑刺中云琊心口。 痛从心脉蔓延四肢百骸,疼的呼吸困难,疼的麻木,疼的失去知觉。 一阵风吹过,吹飞了云琊轻纱白绫。 二人视线相撞,桃花眼中,那双紫罗兰色的瞳仁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银白色的睫毛颤动,满目的悲伤痛苦。 目光交织,寂静无声,四周的一切都逐渐虚化,一切仿佛在极速倒退。 这片天地,仿佛只剩下两人。 “不——” 一道尖锐的嘶吼声打破平静,云琊微微抬起的手重新放下。 “不!”湘绫厉声狂吼,“你……你怎么可能是湘绫!” “湘绫已经死了!” “她死了!早就死了!摔下悬崖的一瞬就死了!” “对。”风沧澜声音清朗,咬词清晰,“湘绫的确在坠崖的时候就死了,现在我叫风、沧、澜!” 她牵着安然的手松开,目光如炬,直直走过去,停在趴在地上的人跟前。 俯视下方,眉目戾气横生,“白墨伊,我的身体用着可还舒服?” 湘绫胸口一震,双手撑着地面慢慢往后蠕动,“你……” “你不是……” 湘绫坠崖就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的! “当年你入凌天城故意跟我结交,接触我取得我的信任,让我把你当成最佳同伴。” “就是为了夺了我的身体吧。” “从一开始,你就是有目的的接近讨好,打听我的一切喜好按着我的喜好来,让我对你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来凌天城,就是为了获得我的信任,夺了我的身体。” “不……”湘绫撑着地面不断挪动,摇着的眼里满是恐惧。 “时间系。” “逆天灵根。” “时间的主宰。” 她轻笑一声,眉眼戾气翻腾,“的确是诱惑力巨大。” “也难怪你们白家大费周章,下这么大一盘棋了。” 时间系,乃是旷世灵根,整个星河大陆只出了她这么一个。 到达一定境界,能你转时间,回到过去改变,窥测未来。 可以轻轻松松在过去,抹杀未来的顶尖的强者,掌控整个星河大陆。 白家狼子野心,让白墨伊入凌天城获取信任,夺取身体。 以为这样,白墨伊就能获得旷世灵根,结果……夺舍成功,但她并不能使用时间系。 不止如此,她自己的极品雷系也无法使用,只能堪堪使用灵力。 “不是……”白墨伊摇着头后退,盯着风沧澜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是!?” “不是什么?”她陡然凑近,俯身平视慌乱恐惧的人,“不是你骗取我的信任?不是你用邪术夺我身体!?” “好恶心啊。” “看着你盯着我的脸,让我难受的作呕。” “挺喜欢我自己的身体,可惜脏了。” “身体我不要了,你也去死吧!” 声音落下,风云骤变,风起云涌。 湘绫瞳孔一缩,求救的眼神看向云琊,“师尊,救我!” “我腹中有孩子!” 正文 第六百三十章我的师傅,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弃我而去! 一掌落下,被人挡住。 两股灵力相撞,一层灵力波动散开。 风沧澜不敌对面,整个人被震飞,无限后移。 云琊瞳仁一缩,化为一缕烟云追过去。 还未碰到,结果却被人抢先一步。 一只手抵在风沧澜的后腰,她后移的身体停了下来。 胸口一阵翻腾,一股腥甜涌出嘴角溢出鲜红之色,“咳……” 她轻咳一声,云琊周身血液倒流,一颗心极速下沉,“绫儿……” “咳咳。”风沧澜一阵猛烈咳嗽,抵住后腰的手转伸出,忽的僵硬在半空中最后慢慢缩回。 看着那溢血的唇角,无脸面具下戾气横生,煞气翻腾。 指尖轻颤抬起又放下。 风沧澜捂着胸口抬眉,看着相隔不远白衣华发的身影忽的轻笑。 “姐姐!”凤安然从震惊中回神,极速跑到风沧澜身边将其扶住,鹿眼瞬间蓄满泪水,“姐姐,姐姐你怎么样?” “姐姐你流血了。” 风沧澜拇指擦掉嘴角溢出的血迹,留下一摸血迹,血将她的唇色染的鲜红,跟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视觉对比。 “没事。”她慢慢松开捂着胸口的手,凤安然急的泪流满面,朝着云琊大吼,“师尊!你干什么!” “你是想杀了姐姐吗?” “你已经害死过她一次!还想害第二次吗!” 她的怒吼声直冲云霄,云琊全身一震,淡紫色的瞳仁聚焦风沧澜,看着她嘴唇的鲜红呼吸紊乱,“绫儿,师傅不是故意的。” “当然明白。”她直起身子轻笑,“毕竟,这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 以前哪一次,她跟其他人有争执动手了,不是她受罚,不是她受伤!她先低头! 哪怕!她根本没错! 她是天才!她是强者!她武力值高!所以就要让着弱者!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强者爱护弱小,不代表一定要处处退让! “您可是心怀天下苍生,仁善仁慈的云琊师尊啊。” 看着她轻笑,云琊胸口莫名一慌,心尖针扎般的疼,“绫儿,师傅不是……” 空气凝滞,气氛微妙。 风沧澜敛起脑海里那些荒唐至极的理由,目光锐利锋芒毕露,直射湘绫。 她推开安然步步逼近湘绫。 看着杀气腾腾的风沧澜,湘绫面色大骇蠕动着后退,“师尊……” “云琊师尊,风沧澜要杀我!” 云琊扭头,看着煞气萦绕的风沧澜逼近湘绫眸色微顿。 见云琊未动,湘绫嘶吼求救,“师尊,我腹中有孩子!” 他摊开的手忽的缩紧,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在出现时挡在湘绫跟前直面风沧澜,“绫儿,她腹中有孩子。” 盯着跟前阻拦之人,风沧澜眸色逐渐冰冷,轻启唇齿声音夹杂着寒意,“管我什么事。” “又不是我的孩子!”风沧澜转身绕开,云琊立马上前一步挡住,“绫儿,你不能杀她,她正在孕育生命。” “让开!”她没有多说,一声呵斥,云琊依旧没有挪动,“绫儿,听师傅话。” “你以前多听师傅话,现在……” 他话未说完风沧澜一声厉斥将其打断,“我就是太听你话!才落的如此凄惨的地步!” “凭什么?凭什么我跟别人起争执时,为什么要让我反省!让我从自身找错?” “我没错!从来都没有!” “每一次都是那些人主动来惹我!我反击有错吗?” “每次你不问对错,第一句话就是让我从自身找原因。” “甚至还说什么……不跟别人起争执!就跟你起争执!” “疯狗她咬你就咬你了!我怎么知道疯狗想的什么!”风沧澜厉声嘶吼,一声比一声高。 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为了不让眼泪落下来,她仰头望天深吸一口气,哽咽道,“真的……我不听你的话,就不会落得那么惨的下场。” “绫儿,为师是想……” “你不必说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她抬手打断对面,“是你带养我,你是师傅我并没有埋怨什么。” “况且,过去的再说已经无意义。” “当下,应该做的有意义的事。”说到此处,她狠戾的双眼凝聚湘绫身上。 白墨伊惶恐爬到云琊身边,抱住他白袍搂住双腿,“师尊……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风沧澜会杀了我的!” 云琊抬头出声,清冽的声音带着请求,“绫儿,她腹中尚有未成型的孩子,你……” “让开!” 风沧澜没有多言,两个字干净利落。 云琊就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弹,风沧澜抬头看着他,“你要护白墨伊?” 静无声,只有风在吹。 风沧澜垂首低笑,“果然是心怀苍生,仁慈善良,爱护弱小的云琊仙尊。” 忽的,她猛的抬眉秋水眸中尽是狠辣,“你要做你的正道第一人!凭什么踩着我上去?” “凭什么要我原谅她!” “你竟然还护着她至此!” “你可知道!你护在身后的这人!她蓄谋杀害你的徒弟!夺了你徒弟的肉身!” “你竟还护着她!” “当年你若是有半分今日的模样,我也不至于像现在!” 风沧澜越吼声音越大,“当年,你若选择的是我,也不是今天这样的场面。” “在你的徒弟遭受生命危险时,你抛弃了我,选择了救别人!” “好一个大公无私!好一个凌天城第一人!” “绫儿……”云琊清冽的声音沙哑,颤的厉害,“当时……你是新一批公认的天才,为师以为你能保护自己。” “为师没想到……” “你的以为害了我丧命!”她含泪的眸子灼灼凝视,“你知道吗?我坠崖的那一瞬,看到你的出现是有多欢喜!” “看到你抛弃我而去就白墨伊的时候,又是有多绝望!” “我的师傅,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弃我而去!” “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放弃我,抛弃我去救其他人!” “就在刚才,你第二次抛弃了我。” “现在,你还护着这个人!” “今日,一定要让白墨伊死在这几个!你若是护着她便是与我为敌!” “你我以往师徒情分,就此恩断义绝!”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一章湘绫之名师傅取的,如今还给师傅 轰—— 云琊颤了颤,紫罗兰色额瞳仁中满是震撼跟悲痛。 痛从心脉蔓延四肢百骸,直达发烧。 他呼吸急促紊乱,“绫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以前很乖,很听为师话的,这段时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一直都是这样。”她挺立斜视,“你从来没了解过罢了。” 曾经,她听云琊的话处处与人为善,待人和善。 结果? 是白家看着她仁善好欺负,骗取她信任夺她身体! 曾经,她听云琊的话与人争执从自己身上找问题,道歉忍让。 结果,退一步不会换来海阔天空,退一步只会让对面得寸进尺! 记住网址 人活一生百年,处处忍让。 在星河大陆这一世,她隐忍退让的够多了! 这一世!她绝不退让! 她没有一刻心怀天下苍生的心,更不是大公无私的人! 谁惹到她!她就要让对面千百倍还回来! 二人四目相对,周围气氛剑拔弩张。 站在后面的夜孤双手不断缩紧,手背青筋暴起压抑着体内的情绪。 暴露在无脸面具外的瞳仁逐渐深黑,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却能感觉到他带来那濒临窒息的压迫感。 “师尊!”凤安然听的哇哇大哭,“这个女人害了姐姐,你真的要护着她吗?” “姐姐……”她扑进风沧澜怀里,哽咽哭泣,“安然长大了,安然以后保护姐姐。” “谁也欺负不了姐姐。” “傻丫头。”风沧澜声音和缓,轻抚着安然额头顶。 片刻,她掀开眼帘,“想好了吗?师尊。” “你是要让开,还是护着她我们恩断义绝。” “给个明白话。”她眉眼轻抬杀气凌然,“否则冒然对师尊出手,可算是欺师灭祖。” 她意思非常明白,不管今日云琊让不让,这一定会追究到底! 让,她直接找白墨伊的麻烦。 不让,两人恩断义绝,战胜了云琊在找白墨伊的麻烦。 “师尊不要……”白墨伊惊恐出声,满是哀求之色,“师尊!” “师尊,我知道错了。” “我该死,可是孩子无罪,不能抹杀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进凌天城,接近风沧澜骗取信任,蓄谋夺身体都是我爹让我做的!” “我不做他就打我!我也是被迫的!” “师尊……请你看在孩子的面上,救救我吧。” “我真的知道错了。”白墨伊拉着云琊的白袍轻扯哀求,哭的眼泪纵横。 云琊站在原地,左右衡量未做选择,“绫儿你当真就如此残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是一条孩子的性命啊。” 风沧澜都被他这话逗笑了,“残忍?” “我一直都挺残忍啊。” “我告诉你,这些年来我手下沾染的血腥数不胜数。” “我还专门建立了一个杀手组织。” “性命在我眼里,就是草芥!” “绫儿!”云琊银白的眉头轻皱,“你为何如此自甘堕落!” “自甘堕落吗?我并不觉得。”她歪头一笑,邪魅妖冶,艳杀四方,“我这是解放天性。” 残忍?自甘堕落? 云琊只怕还不知道白墨伊在星云大陆做的那些混账事! 良久,云琊才开口,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白墨伊的确犯了大错,但是孩子无罪。” “等她剩下孩子,你再惩治如何?” “世界上任何一个生灵,都不该被剥夺生存的机会。” 风沧澜侧眸看向跪在地上的湘绫,这大概也是云琊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行。” 她应声,云琊松了一口气,“但是!” 云琊刚松下的一口气再次提了起来,看着风沧澜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我要毁了她的灵根,散了她的灵力。” “更不能让她顶着我的脸。” 意思很明显,灵根要毁,灵力要散,脸也要毁。 “不行!”白墨伊猛的捂住脸颊满脸抗拒,“其他的都可以,毁容不行。” “我不能毁容。 脸毁了,时瑜就再也不会看她了! 风沧澜竟然就是湘绫! 那……君时瑜一直在找的人…… 不不不! 这绝对不能让君时瑜知道。 风沧澜已经有宗正昱了!她都已经有宗正昱了! “不行?”风沧澜鲜艳的红唇微翘,“这可由不得你。” 目光落在云琊身上,她秋水眸微眯友善一笑,“师尊,是你来还是我亲自来?” 云琊瞳色微滞,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痛哭的人闭了闭眸子。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朗笑道,“师尊可是仁善第一人。” “这种东西沧澜自己来就好。” 她迈步过去,纤细手指微抬,轻轻落在白墨伊的头顶。 “啊!” “啊——” 凄厉的惨叫声蔓延,风沧澜眸中一片平静没有因为她的惨叫而有丝毫波动。 云琊站在下颚,听到惨叫声看着这幕,瞳仁中一片凝重。 绫儿她……变化太大了。 却好像没有变。 最开始的时候也会抗争,在他一次次的要求从自身找错,自我反省后,慢慢的变得沉默不语。 绫儿原本就是如此模样,是它用条条框框约束了。 “啊——” 白墨伊周身灵气消散,还未修复完整的灵根粉碎。 脸上崩开几道口,鲜血蔓延而下非常可怖。 风沧澜轻点她头顶的手收回来,声音阴沉渗着寒意,“我的时间系灵根可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 “白墨伊。” 她俯身平视,看着满脸淌血的人轻笑一声,没有丝毫动容。 “安然,把白墨伊囚禁起来,什么时候诞下孩子,就地处杀!” “是。”凤安然拔干眼泪,拖着灵根被毁灵力被散的白墨伊离开。 白墨伊躺在地上,就硬生生的被安然拖着脚离开,所到之处留下一条血痕。 事情处理完,风沧澜转身离开,手腕却忽的被一把拽住。 她动作一顿,低头视线落在手腕上,说着那只手臂看向后面白衣华发的云琊。 “绫儿……你要去哪里?”他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视线重回手腕上,一把拽开云琊握住的手。 “师尊,我叫风沧澜。” “至于湘绫这个名字,是师尊给我取的,如今也还给师尊。”她清冷的声音不紧不慢,“另外……别拉我手,家中夫君爱吃醋。” 轰—— 正文 第六百三十二章绫儿,你怎么能跟其他男子成亲! 一阵爆炸声在脑海里响起,云琊只感觉耳鸣目眩,淡紫色瞳仁猛的一颤,薄唇轻颤,“夫……夫君?” “对。”风沧澜盈盈一笑,秋水眸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我夫君。” 后面的为夜孤微微抬头,注视着前方二人的身影默不作声。 “绫儿你……有夫君了?”云琊哑着声音开口,本就莹白的脸惨白一片。 “对呀,我没跟你说么?” 说到这里她改口道,“改时间介绍你们认识,我夫君叫宗正昱。” “宗……”云琊瞳色微滞,颤动着睫毛抬眉。 就是那个……绫儿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还利用他被诬陷时的关注到,一直在找的人。 宗正昱!? 绫儿……绫儿成亲了?有夫君了? 这……这怎么可以。 绫儿怎么能跟其他人在一起! 风沧澜没注意到他的反常,说起宗正昱来滔滔不绝,满脸笑容,眼神都在发光。 夜孤黑袍下缩紧的手缓缓松开,娇软的嗓音声声入耳,能抚平一切暴躁烦闷的情绪。 “还有,我现在叫风沧澜,不叫湘绫。” “师尊还是叫我,沧澜,或者风沧澜吧。”话毕,她转身离开。 没有刚开始撕心裂肺的痛,也没有之前的胸闷气短。 只要一想到宗正昱,心情就瞬间好了起来。 “绫儿!”一阵烟云出现在风沧澜面前,云琊赫然出现,“你怎么能成亲?” “你怎么能有夫君?” 他莹白的脸因为着急而染上一层薄红,“你怎么能跟其他男子成亲。” 他两手握住风沧澜,“绫儿,你说你喜欢师傅的,你怎么能跟其他人成亲?” 风沧澜脸上的笑容缓缓消散,回首凝视着他,“可是,不是你先抛弃我的吗?” 她莞尔一笑,“而且,喜欢你的是湘绫,而我是风沧澜啊。” 是啊,她是风沧澜,只喜欢昱昱的风沧澜。 一声,不是你放弃我吗让云琊全身一震。 “为师没有,为师没有抛弃你。” “啊?”她皱眉眨眼,仰头静静注视着他,“那……坠落悬崖的时候,你为什么放弃我,去救别人呀?” 风沧澜的质问让他呼吸一滞。 她笑盈盈扯开双手,清亮的眸子却没有半分笑意只有冷漠。 被那冷漠的眼神刺痛,云琊清冽的声音满是慌乱,“绫儿,我们成亲吧。” 静,诡异的静。 风沧澜瞳仁微动,轻扫握住手臂的两只手。 伸手扯开,却被人抢先一步。 夜孤一手握着云琊的手腕,现在那里沉默无声,面具下的瞳仁漆黑摄人,浑身萦绕着彻骨的寒意。 手腕传来碎裂的疼痛,云琊怔怔抬头,看到是谁他瞳色微顿,“您……” “放开。” 冷冽的声音夹杂着寒冰,简短的两个字不容反抗。 云琊没送来的手被他硬生生掰开,修长如玉的手因为大力而泛白。 “师尊,以后别开这种玩笑。” “幸亏我夫君不在,否则你现在可能不太完好无整的离开。” “咳,就他这人脾气大,醋劲也挺大的。” “以后说话,三思而后行。”她抿唇一笑,目光掠过夜孤微笑点头,“多谢。” 风沧澜离开,夜孤松开云琊的手,无脸面具下的墨眸带着无声的警告跟戾气。 “对了。”远离的风沧澜忽的一停,回首倒,“我叫风沧澜,不叫湘绫,师尊别再叫错了。” 看着逐渐远离的两道身影,云琊一颗心极速下沉。 什么清冷淡然师尊,什么大公无私第一人,通通都不见了。 只剩下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脑海里是风沧澜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 风沧澜,不是湘绫。 不是绫儿…… 可是……只有绫儿,才是属于他的。 他缓缓蹲在地上,双手掩面,哪里还有半分人人敬仰尊敬,视若神明的凌天城第一人模样。 春风乍起,吹的风沧澜脸上的青丝微扬。 她嘴角挂着笑,打趣道,“等见到昱昱了,一定要让他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他不在的时候,有人挖墙角,你把路給堵死了。” “不只给堵了,还给焊死了。” “嗐,你说有句话果然不错。” “得到的是地上霜,得不到的才是白月光。” “一句话,贱性劣根。” 她边走边说,就像是寻常聊天,“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云琊把我捡了回去,然后又教我很多东西。” “虽然现在听起来跟屁话一样,但是当时感觉他好神圣啊,就特别听他的话。” “慕强心理嘛,加上又少女怀春经常在一起,一来二往就有了好感。” “偏偏这里不允许师徒在一起,当时被一个嘴贱的告发了,我挨了九十九鞭呢。” “这件事当时还惊动了四大家族,那群人认为我玷污了他们的云琊师尊,鞭打让我改口发誓说准喜欢云琊,更不能在一起。” “我那小脾气,哪能听他们的,最后九十九鞭打完了都没改口。” 说到这里她仰了仰头,“厉害吧。” “就是在五星刑台受罚的,当时很多人看着,云琊也在。” “当时虽然也不小了,但以前没接触过这种感觉,来的炙热表现的也明显。” “加上云琊自身条件本就优秀,小女孩仰慕心理。” “现在回想起来就觉着以前挺幼稚的。” 两人并排而走,风沧澜喋喋不休,夜孤静静聆听。 “云琊这种人就适合站在神坛上不食人间烟火,心怀天下、大公无私、仁善仁德。” “受世人供奉敬仰。” “其实他对所有人都挺好,宽厚仁善,唯独对我。” 严格!再严格!不论是非,不论对错! 只要她跟人有矛盾,云琊都是让她回去找自己问题,自我反省。 世界上最恶心的一句话就是,你不去招惹人家,就不会有事。 “做人不错,做丈夫绝对不行。”她瞥眉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夜孤,“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适合做夫君吗?” 夜孤无脸面具下的瞳仁微滞,侧眸看着风沧澜,低哑的嗓音徐徐响起,“什么样?” 风沧澜挑了挑眉,唇角上扬,笑容满面,“自然是我家昱昱这样的。”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三章你连蓝花楹树都不愿意留给我吗? 夜孤无脸面具的墨眸晕开,眸色越来越深。 “你在星云大陆也待了挺久了,对昱昱的名声啊风评什么的的也有所了解。” “他虽然风评名誉非常差,但是她对我好呀。” “云琊被世人称赞是不错,但也只能站在神坛上了。” “啊,现在把云琊得罪了,夜孤你有治留沧的办法吗?” “昱昱也没找到。”她满脸的笑容突然消散,整个人悲伤起来。 “可以试试。”他低沉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双眸放量,“真的?那靠谱。” “能找到昱昱吗?”心里忐忑但还是问了出来。 昱昱一直没信,她心里难安,总感觉心慌慌的。 “我试试。” “谢了,以后给你介绍小姐姐。”风沧澜双手背在背上步伐轻快,脸上挂着笑容,眸中却闪过几丝悲凉。 回到府邸,再看四周处处透着熟悉的气息。 一路走过去,穿过长廊走到花园,看着那棵巨大的蓝花楹树,曾经的帧帧画面浮现在脑海里。 曾经经历过的事,刻骨铭心,哪怕是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 心口依旧沉闷。 她现在花园良久,看着蓝花楹耳畔回响起声音,“绫儿喜欢这花?那便种一棵在药园里。” 然后这种满药材的药园,就变成了花园。 回忆涌上心头,说不出的滋味。 一阵风吹过,无数蓝花楹花瓣翩翩而落。 她美眸深眯,扬手一挥。 蓝花楹树逐渐变的透明,最后慢慢消失,整个花园大变样。 从原本的花园,变成了满是药材的药园。 回来的云琊,刚好看到蓝花楹树消失,花园变成原本药园的场景。 “不要——” 冷锐的声音惊吼,却为时已晚。 花园恢复成了原本种植药材的模样。 他僵硬在原地,桃花眼满目发红,淡紫色的瞳仁被一层水雾包裹,“绫儿!” “你这是干什么!” “这园子,还是原本的时候更好。”她冰冷出声径直离开,看着满园的药材他浑身发抖,“你连蓝花楹树都不愿意留给我吗?” “你连这最后的一点东西都要抹除!” 湘绫在这唯一留下的东西,就是这棵蓝花楹树。 如今,恢复成了湘绫没到来时候的模样。 她最后存在的一点痕迹都被抹除了。 “绫儿!” “我不叫绫儿!”风沧澜骤然转身,声音凌厉,“这才是你师尊府邸原本的样子!” “这才符合你神圣庄严府邸的样子!” “那棵蓝花楹树本来就不该属于这里。” 话毕,她径直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云琊发红的眼眶中,蓄满的泪水说着银白色的下睫毛上滑落而下。 绫儿是想表达什么? 蓝花楹本就不属于这里,她也不属于这里吗? 之后的两天,云琊四处托人寻找蓝花楹树的树苗。 那棵蓝花楹已经消失,整个园子都被风沧澜以时间回溯,变到了湘绫还没来时候的模样。 师尊府邸以前庄严肃穆,没了蓝花楹树显得越发冰冷,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烟火气。 云琊托人四处寻找,企图找到一颗一模一样的,结果都是无望而归。 他在找蓝花楹时,风沧澜在凤安然屋内,计划着如何颠覆白家。 白家,四大家族之首。 策划窜夺她身体的主谋! 时间系! 控制时间,改变过去,窥测未来。 多诱人的逆天灵根,难怪有人眼馋。 她现在灵根虽在但灵力并未回到从前,境界不够。 不然就能重回过去,窥测未来。 可以回到坠崖的一瞬,改变历史! 当然,她不会。 没有坠崖,她不会成为风沧澜,更不会遇到宗正昱。 她对现在的情况非常满意,若真要回去。 那一定是回到,留沧被害的时候。 如今恢复记忆,那些查探不出来病情的怪异现象瞬间得到了解释,想通了。 那并不是病,而是有星河大陆之人做了手脚。 如今她堪堪刚入聚灵境,无法回到过去也无法救留沧! 看着桌上四大家族的所有信息,以及他们互相只见的联系。 她揉了揉眉眼,四大家族联姻导致关系错综复杂。 倒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现在……以她的情况根本动不了! 不行! 什么都不行! 烦躁让风沧澜重重拍在桌上,殿外云琊不知道站了多久。 瞳仁静静望着殿门,好像能透过殿门看到里面的情况一般。 从五星刑台回来之后,两人就再未见面倒是云琊日日都会在殿外站着。 不出声,也不敲门就静静看着。 良久,云琊转身离开,仿佛从未到来。 回到自己的寝殿,进门就见一道蓝色身影。 转身挥手,殿门“轰”的一声合上。 “师兄,这么快又见面了。”男子转身,看着白衣华发的云琊“啪”的一声打开折扇。 唇角溢着笑,“没想到啊,没想到。” “风沧澜竟然是师兄的徒弟。” 他轻摇着手中折扇,轻笑温润,“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其实算算,我推动着风沧澜来星河大陆,师兄跟沧澜才会见面。” “这般看来,我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呢。” 云琊烟波淡淡与其擦脸而过,男子眉眼微眯,“看在师弟让师兄跟徒弟再见面的份上。” “师兄可一定不能答应风沧澜。” “师弟在此谢过师兄。”他“啪”的一声将折扇合上,化为一缕烟云消失。 云琊没有任何反应转身继续往里走,忽的,他脚下步伐一顿。 淡紫色的瞳仁凝聚着前方的黑袍身影,银白色的眉头微皱,尊敬又恭敬,“您来是……” 话未说完,一阵强悍醇厚的灵力震荡而来,云琊脸色一惊,反应过来准备躲避时已经为时已晚。 “轰——” 他被强悍的灵力波震的撞在墙壁上,一手捂着胸口,猛咳嗽,“咳咳。” 抬首望着步步踏来之人,他满脸疑惑,“您这是做什么?” 夜孤步步逼近,无脸面具下深黑瞳仁戾气横生,寒芒乍现。 走到云琊跟前,他俯身平视,深黑墨瞳似无底寒潭。 静视片刻,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徐徐响起,“让风沧澜跟你成亲?” 正文 第六百三十四章回到过去改变我们相遇,师尊就不会遇到我了 云琊瞳色微滞,面露哑然,“您……”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低沉的声音轻缓,带着一股极强的压迫感不容反抗,他无脸面具下湛黑瞳仁轻动,“本座,不希望你跟风沧澜再有任何牵扯。” 云琊眸色一震,“您……”本想反驳,碍于对方的身份,改口道,“为什么?” “绫儿是我的徒弟!” “为什么不能有任何牵连?” 墨瞳漆黑摄人,凝视着近在咫尺之人,“因为她不是湘绫,她是风沧澜。” “更不是,你的。” “不!”云琊惊斥出声,难得的有些情绪波动,“风沧澜就是绫儿!” “她就是我徒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夜孤缓缓直起背脊,深沉墨色的瞳仁闪过戾气,扬手一挥。 记住网址 “轰!” 云琊被强悍的灵力震到另一边,撞在墙上猛的扶着旁边东西支撑。 “夜孤您……”他刚抬头出声,一道残影一晃出现在眼前,到嘴边的话瞬间止住。 看着面具下寒芒尽显,戾气翻腾的眸子,他抿了抿唇压下了声音。 “你的徒儿湘绫,早在坠崖时就已经不在了。” “是你亲手抛弃了她。” “不记得了吗?” 他低沉夹杂着戾气的声音慢条斯理,“在她生命受到威胁时,你亲手抛弃了她。” “当着她的面,转身救了其他人。” “不……”云琊眼梢发红,淡粉的唇轻颤着,“我不是……我不知道。” “我当时知道一定不会去救其他人。” “绫儿是我的骄傲,是凌天城的骄傲,她那么优秀……我……我以为她能自保不会有危险。” “我不知道……我早知道绝对不会救其他人。” 夜孤低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早知道?” “可以,你不是时间系,不然真的就能窥测未来。” 他慢慢抽身后退,“世间再无湘绫,只有风沧澜。” 留下一句震荡云琊灵魂的话,他转身离开。 到殿门口忽的止步,“谢谢你。” “什么?”云琊通红的眼眶抬起,满是疑惑跟不解。 夜孤头也不回道,“当时救了别人。” 留下模棱两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他便消失离开。 云琊扶着旁边的桌椅满目不解,什么谢谢他救了别人? 春风拂过,吹的风沧澜裙诀浮动。 她站在长廊上,看着满园的药材,良久转身离开。 昱昱一直没消息,夜孤说去试试看也没有音信。 再等三天,还是没有的话,就先回去救留沧。 留沧还小,不能在冰棺长待,不然苏醒也会留下病根。 敛起心里的杂乱心思,她转身回宫殿。 自上次从五星刑台回来后,她就跟安然分开住了,单独有一个宫殿。 她还是湘绫时居住的地方,跟安然的宫殿别无二致,除了颜色。 她从被云琊带回来开始,就没对宫殿做任何改动。 当时突然来到陌生的地方,谨小慎微生怕云琊赶走她。 心思细腻,观察入微,注意到了云琊又绝对的强迫症。 什么都要对称,用完了东西一定要放回原位,所以她一直恪守着。 唯一的改变大概就是,跟云琊出去的一次,她看到了一棵盛开的蓝花楹树。 紫蓝色的花非常好看,她夸赞了一句。 云琊买了一株,把药园变成了花园? 这是师尊府邸因为她的到来,而发生的唯一改变。 不过,现在也恢复了原样。 湘绫存在的痕迹,已经被全部抹去,那真是屈辱的一段过去。 转过长廊,往宫殿过去,刚转完就跟对面走来的人对闯。 余光扫了一眼,她目不斜视离开,二人擦肩而过。 刚走一步,手腕就被人拽住,耳畔清冽的沙哑的声音响起,“绫儿。” 风沧澜眼眸盯着他拽住的手,声音冰冷刺骨,“师尊,我不是绫儿。” “湘绫在坠崖时已经死了。” “我是风沧澜。”不畏任何言语,不受约束,想恶就恶,想善就善的风沧澜! 云琊充耳不闻,“绫儿,师傅知错了。” “绫儿你是师傅的骄傲,那般情况下以你的境界完全无事,我没料到你被袭击了。” “一次,给师傅一次改过的机会好不好?” 风沧澜撩开眼帘看着他,静静注视迟迟无声,看的云琊心头发凉。 “你是我师傅啊。” “你是我师傅难道不应该在我跟其他刃有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择我吗?” “可你,就在我的面前,当着我的面救了白墨伊!” “我下坠着,极速下坠,看着你带白墨伊离开危险。” “由满心欢喜,到彻底绝望。” “我只能看着你越来越远,想喊喊不出声,眼睁睁看着!” “看着你们的身影完全消失!” 风沧澜缓慢的语速越来越快,说到激动之处低声怒吼。 “绫儿,为师没想到……” “没想到?”她冰冷一笑,“可你是我师傅,在徒弟跟陌生人有危险时,不行哈先救徒弟吗?” “你是想体现你的大公无私?” “啊,我徒弟跟陌生人同时掉下悬崖,我救了陌生人没救徒弟吗?” “啊!”她怒吼一声,这段时间的压抑瞬间爆发。 “有时候我都觉得,你到底是又多讨厌我。” “我与人争执,让我自我反思。” “我与人争斗,你听了对面的哭诉,问都没问我就惩罚。” “你既然那么讨厌我,当时把我带回师尊府干什么?” “收我为徒又干什么?” “就算你带回来之后讨厌哟讨厌到极点!你可以把我逐出师门!可以赶我出府!” “现在想想,我真的希望第一次见面时,你伸手的时候,我没有搭理!” “等我修到飞升境,回到过去改变我们的相遇。” “这样师尊你就不会遇见我了。” “不!”云琊惊吼一声,“师傅没有讨厌你,从始至终都没有。” 他淡紫色的瞳仁急红了眼,紧紧捏着风沧澜的手腕,“绫儿!你不能去篡改我们相遇!!” “为什么不能?”她秋水眸中赤红之色退散,语气轻飘飘的恍若释然,“不美好的记忆,不开心的过去,留之无用。” 云琊身子一震,定定看着她。 风沧澜扯着他的手挪开,“师尊知道,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在星河大陆这段记忆吗?” 正文 第六百三十五章昱昱!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啊! 云琊瞳孔放大怔怔看着。 风沧澜扬唇一笑,一阵风从后面吹来,吹的她耳畔青丝飞扬。 “因为,我在坠落的一瞬,自封了记忆。” 轰—— 云琊如遭雷击,身体左摇右晃。 “绫儿你……” “有什么比,朋友的算计,师傅的抛弃,打击来的更大?”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做了非常完美的决定。” “忘记不该存在的过去,重新开始。” 她笑意盈盈瞳仁却满是冰冷,掠过云琊转身离开。 忘记不该存在的过去,重新开始。 他在绫儿心里,竟然是不该存在的过去? 不该存在…… 心犹如被人生生撕成两半,痛由心脉传遍四肢百骸,冷风入口,呼吸都像是凌迟。 他身子摇晃,靠在长廊的石柱上。 银白的睫毛轻颤合上,眼角淌落一滴泪水。 呼吸急促,喘气不赢,胸口大起大伏。 “绫儿……” 细碎的声音声声唤着,犹如被病痛折磨的病人,声声祈求。 离开长廊,走到拐角处风沧澜靠在府邸墙上。 紧闭的眼眸忽然睁开,冷笑一声。 她还真是不争气。 以为能非常平静的对待这件事,今天请罪还是激动了。 到底是曾经视若唯一亲人的人。 平静无波重提被抛弃,到底是不行。 深吸一口气,她转身径直走向宫殿。 “嘎吱——” 双手推开殿门,她迈步进去,转身想要关上眸光忽然一顿。 目光寸寸挪过去,望着那黑色锦袍上绣金色腾龙的背影,风沧澜瞳孔颤动。 “昱昱?” 不确定的试探唤着,风沧澜缓缓过去,怕这是幻觉,也怕是空欢喜一场。 那边站立的背影微顿,缓缓转身。 看清黑锦袍之人的容貌,风沧澜小心翼翼的步伐鞭成大步流星,猛的冲到过去抱住,“昱昱!” “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里了啊!” “你知不知道天天着急,我……” 说着说着,风沧澜声音变的哽咽起来,这段时间憋着的泪水瞬间似破堤了般,“我快担心死了!” 宗正昱纤长睫毛轻颤,两手圈住怀里的人不断缩紧。 看着风沧澜哭的泣不成声,心脏似被千万根针齐齐扎下,低哑的声音轻颤,“澜儿……” 这是风沧澜第一次如此明显直白的表达担心。 “跟澜儿分开后就待在一个黑暗的地方,不知道是哪里。” “还是……夜孤带我出来的。” “让澜儿担忧了,对不起。” 风沧澜死死抱住,整个人扑在宗正昱怀里,抵着她的胸膛哭的肩膀抖动。 “澜儿,别哭了。”他声音干涩沙哑,捧着风沧澜抵着胸膛的脸颊。 秋水眸被水雾包裹,哭的双眼通红。 宗正昱瞳色一滞,心脏一阵揪疼。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抚滚滚而下的泪水,垂首在风沧澜湿润的眼角落下一吻,“澜儿,对不起。” “咳……”风沧澜哭的咳嗽,湿润的双眼盯着她,“也不管你事,你也没办法。” 这个星河大陆她还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都是一知半解。 “好了不哭了,再哭我要心疼死了。” 风沧澜抽泣一声,“疼死你算了。” “舍不得。”他目光凝视着风沧澜染着水雾的眼眸,“有澜儿,我永远都舍不得。” “哪里学的这些花言巧语,都学的油嘴滑舌了。” 她抽泣擦泪,“夜孤把你救出来的,那他人呢?” 昱昱找到了,就可以带着夜孤一起回去找留沧了。 留沧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她当时人穿到这里来被云琊收留,外来人员哪怕是有逆天的时间系灵根,也从未接触到星河大陆比较核心的信息。 有种可能。 云琊从第一次见面就看出了她逆天灵根,然后带回府邸收为徒弟。 一个外来人员竟然有时间系灵根。 时间系的强大不在于它的战斗力,而是可以回到过去改变未来。 比如说,有个她打不过的,她可以用时间回溯回到过去,在敌人还小的时候就将其抹杀。 不过时间系据她所知,只有她一个人,前无古人。 强大虽然强大,但里面未知因素太多。 一个外来人员,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灵根,云琊估计是想将她培养成正道的光,让她走在正道上。 这样一想,还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所以她接触不到任何隐秘信息,关于留沧的情况她也是一知半解,只能看出来并非是病,而是星河大陆的人动了手脚。 夜孤的实力,保守估计飞升境顶峰,半步成神! 若是他愿意帮忙,留沧绝对没问题! “他……他说先回星云大陆,你回去之后他自然回来找你。” 听着他的话,风沧澜皱眉。 昱昱都回来了,现在直接回去就行了,怎么不等着一起啊。 “行吧。”她闷闷应声,“明日我们就回去吧,晚点我去跟小安然说一声。” “冒然离开,不跟她说一下肯定又要哭鼻子。” “好。”宗正昱应声嗓音尽显温柔,骨节分明的手指擦拭风沧澜脸上的泪痕。 其动作轻缓,小心翼翼像是擦拭什么名贵瓷器。 风沧澜搂着他的腰,一动不动乖巧的让对方擦拭。 二人一高一低,宗正昱垂首认真擦着仰着的脸。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风沧澜带着湿意的秋水眸明亮无比,一瞬不瞬的盯着认真专注的宗正昱,亮晶晶的眼里尽是喜欢。 清亮的瞳仁中倒影着他的身影,此时此刻,心里、眼里、身边都只有宗正昱一个人。 擦干泪痕,宗正昱墨色深瞳微动,视线掠过风沧澜灼灼目光心跳骤然漏了慢拍。 他俯身低头,在那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二人目光交织,四周静谧,都能听到对面的心跳声以及呼吸声。 墨色深瞳由那双水润的秋水眸转到朱唇上,他搂着风沧澜腰肢的手一紧,低头亲吻过去,低哑的一声“澜儿”藏着万千深情。 风沧澜呼吸一紧,抱着腰的手转而攀附在他的宽肩上,迎合着对面的亲吻。 小心翼翼的吻带着极致克制,宗正昱压抑着心底的狂色温柔细腻,怕过激吓到怀中之人。 “绫儿,你……” 正文 第六百三十六章师尊介绍一下,我夫君,宗正昱 云琊瞳孔一震,站在殿门口怔怔看着。 突然响起的声音拉回风沧澜沉沦的理智,搭在宗正昱宽肩的手赶紧将其推开。 刚有动作就被宗正昱抓住手腕,不但没有松开克制的吻反而放肆。 对面亲的更加来势汹汹,风沧澜推搡着,破碎的声音从亲吻的缝隙溢出,“昱昱……有人来了。” 宗正昱撩开眼帘,视线落在门口云琊身上,墨色瞳仁古井无波犹如无底的深渊寒潭。 视线相撞,云琊瞳色一滞。 宗正昱收回目光,抓紧风沧澜的手变换一个姿势,湛黑的眸子是浓浓的占有欲,“不碍事。” 云琊站在殿外,在变换姿势后能清晰、清楚的看到二人激烈的亲吻。 一颗心不断下沉,坠入冰窖瞬间被冰封。 莹白没有血色的脸,越发惨白,整个人站在原地如遭雷轰。 “昱昱。”风沧澜急声响起,宗正昱敛起眸中骇人的占有欲不舍离开。 看着被亲的面红轻喘的脸颊,又聚焦娇艳欲滴的红唇,漆黑的凤眸暗芒翻腾,他抿唇喉结滚动。 对面的视线太过直白,风沧澜本就泛红的脸更添两抹绯色。 赶紧压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转身回首,只见云琊站在殿门,也不知站了多久。 亲热这种事,被外人看见很尴尬的! 想到还自己出丑的宗正昱,她斜眼冷瞪。 宗正昱盯着被摧残过的红唇不动声色挪开目光,长臂一勾搂住风沧澜的纤腰,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 突如其来的一搂,风沧澜猛的扑在宗正昱怀里,她仰头怒瞪一眼,脸颊烧的不行。 想教训两声才想起来殿外还有人,侧头看向殿口一身白衣的云琊,“师尊,你怎么来了?”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情动的沙哑,明明是一句非常正常的话,她嘴里说出来就有点缠绵悱恻、情意绵绵的感觉。 “我……”云琊薄唇轻起,淡紫色瞳仁注视着她绯红的脸颊,以及那双顾盼生辉的瞳仁。 清亮透明,犹如星辰大海。 待在男人的怀里,没有抗拒,没有抵抗,所以不是胁迫。 “咳……”不知道对面来了多久,看到了些什么,风沧澜尴尬转移话题,“对了,介绍一下。” 她看了一眼云琊,跟宗正昱解释道,“这是云琊师尊。” 说完又看着云琊,指了指宗正昱,“师尊,这是我夫君,宗正昱。” 她的介绍暗含玄机,跟宗正昱说的解释,对云琊说的介绍。 昱昱这个大醋坛子,要是知道事情始末估计又要喝几坛,先打个预防针。 她暗含玄机的介绍,两人明显也听出来了。 听到那句云琊师尊,云琊眸色闪过几丝悲色。 云琊师尊。 在她心里,竟然已经疏离至此。 下一句,夫君宗正昱,更是让云琊全身一怔。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以绫儿的性情,除了她自愿没人能强迫她,观其眸中并无反抗厌恶,这个男人只能是——宗正昱! 绫儿一直在寻找的夫君。 “近日多谢师尊照料澜儿,宗正昱感激不尽。”宗正昱低沉的声音响起,平缓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抗的魔力。 “绫儿是我徒儿,照料应该的。” 言外之意,不需要你来谢。 两人之间火花四溅,剑拔弩张。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移动,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她轻咳一声打破平静,“师尊是有事吗?” “有点。”云琊目光由宗正昱转到风沧澜身上,“绫儿你出来一下,有点事同你说。” “行。” 风沧澜起步就要跟着去,腰间的手却是紧紧搂住,没有半分放人的意思。 “昱昱,我去去就回很快。”她也想看看,云琊有什么事。 又能有什么事。 “不要。”宗正昱剑眉轻拧,一副小孩子闹脾气的模样。 一向在她面前绝对强势的宗正昱,嫌少露出如此模样。 看到他这样,风沧澜瞠目惊讶了一下。 离开的云琊见人没动作回首,就见殿内深情对视的二人。 想挪开视线,却发现根本移不开,定定看着里面的两人。 “昱昱。”她无奈唤一声,明白宗正昱是开始吃飞醋了。 关键! 她对昱昱这种,小委屈闹小别扭的形象完全没有抵抗力! “别闹,一小会儿。” 不管风沧澜怎么说,宗正昱都没有松手的迹象。 她无奈叹声,两手攀附着宗正昱的宽肩,踮脚在其脸颊上轻啄一下,“乖啦,很快很快,一小会儿。” 清冷的声音撒起娇来绵软又好听,听的人心都化了。 宗正昱一颗心软的不像话,最柔软的一处塌陷,不情不愿的闷声答应,“嗯,快点回来。” 他此事的模样像极了小媳妇盼夫归家,风沧澜表面不显可嘴角却是疯狂上扬,“在这里等我。” 留下这句话,她就跟着踏出殿门。 观看全程的云琊目光转到风沧澜身上,注意到她脸上的笑容,注意到她那双喜悦快溢出来的眸子,心阵阵的疼。 这一瞬,巨大的失落感涌来。 一个赤裸裸的现实摆在眼前,绫儿真的爱上其他人了。 这个念头升起,他呼吸急促,只觉着呼进去的是一把把利刃,最厚都插进了心头。 “师尊,要说什么事?” 走到庭院四周无人,风沧澜停下了脚步。 其声音跟面对宗正昱时有天壤之别,没有刚才的娇滴滴,此时此刻只有让人窒息的冰冷。 云琊一颗心狂颤,银白色的睫毛微抬盯着眼前人,“绫儿,你变了好多。” “以前你不会这样,更不会对任何人撒娇。” 在一起那么多年,绫儿从未同他撒娇过。 每次来找都是修习或者是学业上的问题,问完了她就一头埋进修炼。 哪怕……表达心意之后,也从未对他撒娇。 她就像是青松翠竹,不弯不屈。 如今,竟然跟其他男子如此撒娇。 “师尊,我不是绫儿,我是风沧澜。”她再次说明,声音更冷,“变自然是会变的,是人都会变的。” “师尊有何事直说吧。”她冷声催促,云琊淡紫色瞳仁闪过一丝受伤,“绫儿,你不能跟宗正昱在一起。”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七章我不是神明,不需要万人敬仰,我只要你 话音一落,风沧澜眸色骤然一冷。 云琊的声音再响起,“绫儿你可想过,那个宗正昱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未来他百岁已亡,而绫儿你会活千岁,万岁,甚至与天同寿。” “宗正昱无法陪伴你,你们之间没有未来。” “谁说的?”风沧澜眉目一冷,秋水眸中满是认真,“昱昱的确只是普通人,他也的确只能活百岁。” “可那又如何?能影响什么?” “我现在只不过是有灵根罢了,堪堪聚灵境都还差半步,只要我还未修炼,我也寿命也只有百岁。” “绫儿!”云琊瞠目,满脸不敢置信,“你在说什么?” “你要为了一个人,放弃千年万年的生命,只活百年!?” 风沧澜这句话着实把云琊惊到了,在他眼里太多人追求长生。 而如今,风沧澜竟然为了一人放弃长生。 记住网址 “绫儿,世间多少人想追求长生都不能,你知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堕落至此!” “你可记得,你当初的目标是什么?是做星河大陆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日以继夜的修炼,目标是飞升境!” “如今,你竟然要为一个人,放弃修炼!放弃长生!?” 云琊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实在是太震惊了。 他绝对不允许,绫儿为了一个男人堕落! 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修炼,放弃长生! “世间多少人追求长生管我何事?” 相对于云琊的震惊,她却是一片淡然悠闲,“每个人的追求不同。” “有人只求温饱,有人求金银,有人求美人,而我求的……不过是有一人真心待我。” 云琊瞳孔一缩,半张的唇正欲说话,风沧澜的声音又响起,“长生又如何?”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枯燥乏味。” “绫儿你只求一人真心相待,不一定是宗正昱。” “何不,选一个能永久在一起的。” 他目光灼灼盯着风沧澜,清冽的声音满是认真。 风沧澜侧头,两人视线碰撞。 对视良久,风沧澜走到长廊边缘旁背靠柱子,轻声一笑,“我以前就是那样想的。” “他被星河大陆众人奉若神明,心怀天下大公无私,看一眼都觉着是冒犯。” “我却妄想着有朝一日能与其肩并肩,永远在一起。” “差距犹如天谴,所以才日以继夜的修炼,幻想着哪日到达同样的高度,能匹配上,能永远在一起。” 她声音极清极淡,目光撇向一边,平静的就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可那平静的字字句句却犹如一把把利刃,戳进云琊的心间。 “现在想想,其实就觉着挺可笑的。” “年轻嘛,还小,老是容易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神明只适合待在神坛上,受万人供奉敬仰,做一个无情无欲、大公无私的第一人。” “我当时竟然妄想能在一起。”说到此处,她自己都被自己笑到了,“你说,我当时是有多可笑。” 那嘲讽般的笑引的云琊心跳漏了半拍,他疾步上前,一把拉住风沧澜的手腕,“不可笑。” “我不是神明,不需要万人敬仰。” 他清冽的声音一字一句,认真又严肃,“绫儿,我只要你。” “给我一次机会,我……让我陪你好吗?” 不是回到我身边,而是让我陪你。 两人的关系,从一开始湘绫的追逐,到如今云琊放低姿态的请求。 寂静无声,只有风吹的风沧澜碎发飞扬。 目光交织,气氛凝滞。 原来……从一早,很早开始绫儿就一个人默默的追逐他。 那般早就已经。 云琊银白色的睫毛轻动,紫罗兰色的瞳仁注视着她那双似星辰般的眸子。 目光微挪,由秋水眸转到娇艳欲滴的红唇上。 慢慢靠近,缓缓移动。 一阵春风乍起,吹的长廊拐角处半截黑色的锦袍晃动。 宗正昱搭在墙面的手猛然缩紧,指尖寸寸苍白,手背、额头青筋暴起。 狭长的瑞凤眼里,戾气横生,杀气翻腾。 云琊盯着红唇靠近,素来清淡的紫色瞳仁,此时此刻满是情动之色。 “绫儿……”清冽的声音带着几分暗哑,他亲吻过去。 宗正昱凤眸煞气四溢,抓墙的手指破了皮,血迹留在洁白的墙面上格外刺眼。 云琊亲吻而去,随着绫儿两字的响起她思绪猛然归位,在对方亲来的一瞬闪身避开。 他扑了一个空,情动的瞳仁一滞转过去。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压下脑子里的杂念,“师尊你又糊涂了,我是风沧澜不是湘绫。” 就在刚才,她也以为自己还在上一世。 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追逐云琊的湘绫! “还有……”风沧澜清亮的秋水眸满是坚定,“我已经有真心待我的人。” “做人不能太贪心,一人足矣。” 她有昱昱就够了。 “至于刚才师尊的话,我就当没听到。” “你最好别在我夫君面前提起,他这人除了对我,对其他人脾气都非常不好。” 话毕,风沧澜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云琊一颗心不断下沉,犹如跌落冰池中,望着那快步离开的身影慌乱道,“你是绫儿!” “你是绫儿!” 风沧澜不属于云琊,所以他固执的认为只要唤她绫儿,她就会一直是他的。 风沧澜离开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云琊的声音再响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不同意你跟宗正昱在一起!” 他的声音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只有无声的风在呼啸。 长廊上已经看不到风沧澜的背影,云琊合上发红的桃花眼,再睁眼时又恢复初始的淡然。 踏步径直离开。 “云琊师尊。” 刚走一步,后面一阵低沉的声音响起。 云琊脚步一顿转身,看清来人眸中的冷漠之色非常明显,“宗正昱,你在后面偷听?” 宗正昱黑云靴步步踏来,湛黑恶瞳仁噙笑,脸上挂着笑容却让人背脊发寒。 云琊瞳仁一顿,凝视着正面走来之人。 “你在抢我的人?”他黑如点墨的瞳仁噙着一抹让人发怵的笑,“我警告过你的。” 扬手一挥,云琊被震的撞在墙上。 他捂着胸口瞠目,淡紫色的瞳仁猛然一缩,“是您——” 正文 第六百三十八章您怎么能跟绫儿在一起!? “抢我的人?” “挖我的墙角?”他步步走来,每一步都似踏在云琊心尖。 云琊早已经脑海里的念头惊的满脸苍白,无法进行表情管理。 来到云琊跟前,他凤眸深沉戾戾气横生,“我配不得风沧澜?” 云琊僵硬摇头,“您……您这是……” “您怎么能跟绫儿在一起!?若是师弟计划成功,你如何处理?” “你让绫儿怎么办?”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宗正昱撩开的眼角下,眼色森然,“别在打风沧澜的念头。” “我已经不像当年不沾人性命了。” “你现在还只是飞升境,别丢了自己性命。” 他收回视线双手负立离开,走到长廊一半突然止步,“说来,我应该谢你。” “若是当年你救的是风沧澜,那我就遇不到澜儿了。” “您不能这样!”云琊捂着胸口追上前两步,“师弟计划成功,您必定会归位。” “那!你选择谁?” “选谁都不行!”云琊急声道。 两个都是他亲人,一个是他尊敬的,一个是他心上人。 “您这是一伤害,就要伤害两个吗?” 宗正昱脚步一顿,四周一阵狂震,“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说话!” 云琊被震到墙上,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望着离去的背影呼喊,,“您这样做不仅会害了绫儿,还会牵连其他人!” “您……” 黑色身影完全消失在长廊上,云琊擦掉唇角的血迹满目担忧。 不行…… 绫儿不能跟他在一起! 师弟筹划倘若成功……绫儿怎么办? 他势必会离开绫儿! 到时候受伤的还是绫儿! 他捂着胸口咳嗽不止,可绫儿如今跟宗正昱……这可如何是好。 夜悄悄降临,宫殿内声声抽泣哽咽飞出来,“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要离开了。” “就不能再等几天吗?” “姐姐此去什么时候回来啊?” 安然泪如雨下,双手紧紧搂着风沧澜舍不得松开。 风沧澜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快的。” “等你小侄子恢复正常后,我就带他回来看你,顺便接你去玩好不好?” 她嗓音轻柔带着轻哄,凤安然抽抽搭搭满脸不舍,“行吧。” “姐姐明日什么时候回去?我来送送姐姐。” “明日一早。”越快越好。 “好。”凤安然重重点头紧紧搂住风沧澜,“姐姐,明日你就要离开了,今晚陪我睡吧。” 风沧澜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道声音就抢先一步拒绝,“不行。” 低沉的声音不容置疑更不容反驳。 凤安然闻声望去,就见殿内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她皱眉噘嘴,横眉怒色,“你谁啊你!” “你怎么到我宫殿的!” 她瞬间警惕起来,如临大敌。抱着风沧澜的手立马敞开,把人挡在后面做出一副保护的姿势。 看着跟前的小姑娘,风沧澜抿了抿唇眉眼尽是笑意,摁下她的手臂轻声道,“他就是我同你说过的宗正昱,我的夫君。” 提到夫君二字,风沧澜瞬间双眸亮晶晶。 幸福跟欢笑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一听是宗正昱,风沧澜双眸一凝从上到下打量着,围绕着人转悠一圈,“你就是姐姐三句不离口的夫君?” 宗正昱剑眉威压对这个搂着她夫人不松手,还央求今晚一起睡的小丫头非常不悦。 可就在他说出,三句不离口的夫君时,微压的剑眉松开。 澜儿对这个妹妹非常宠爱。 看在风沧澜的面子上,宗正昱凌厉的五官放松没崩的铁紧,剑眉也染上几分柔和,“嗯,我就是你姐姐的夫君。” 说着他抬眼看去,凤眸尽是温柔。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人,眉目传情,情意绵绵。 察觉到宗正昱的视线,凤安然目光转过去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移动。 “哎呀!” “你们干什么啊,人家还是小孩子呢!” 安然一声惊唤,风沧澜立马挪开目光躲闪,脸上浮现几分微红。 注意到这点的凤安然双游瞪的宛若铜铃。 天呐! 姐姐是害羞了吗? 而且,姐姐跟这个……姐夫在一起,跟师尊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宗正昱薄唇轻抿,迈着黑云靴走向向风沧澜,长臂一勾带着人入怀。 风沧澜惊唤一声,看到安然还在赶紧推搡,“你干什么,安然还在!” 安然脸颊绯红,双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赶紧双手捂眼然后指缝裂开透透瞄一眼,“我看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今晚澜儿不能陪你。” 宗正昱的声音响起,捂眼的安然双手“刷”的一下放下,“为什么!姐姐都没拒绝!” “姐夫你怎么这样啊!” “姐姐!你快管管姐夫!” 从刚开始的打量,到现在非常快的适应了,直接改口叫姐夫。 看得出来,姐姐跟姐夫在一起是真的很开心很幸福。 风沧澜侧头刚要出声,宗正昱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因为,我们要送你一个小侄女。” “什么?”安然一脸懵,还没反应过来。 另一边风沧澜脸颊“蹭”的一下红若晚霞,“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安然还小你别带坏她。” 如此解释,安然仔细深想瞳孔不断放大,脸直接红到了脖子。 “啊!” “姐姐,你快跟姐夫回去!” “我不要你陪着了!你赶紧跟姐夫回去!”她推搡着风沧澜离开,“我已经是大人了,不需要配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别打扰我睡觉!” 把两人推出去,殿门就“轰”的一声关上。 风沧澜绯红的脸颊被夜色隐藏了些,可天上月光皎皎明亮依稀能看到三分。 “你简直胡闹,安然才多大,以后不许在她面前提这些乱七八糟的。”风沧澜训斥出声。 宗正昱眉眼温柔,俯身凑到她的耳畔,低沉磁性的声音轻缓响起,“好,不在她面前提,我们回屋提。” 他扣着风沧澜的手十指相扣,掌心贴合,瞳仁中的深色被黑暗掩盖大半,慢慢贴近风沧澜的朱唇。 “轰——” 紧闭的殿门突然打开,里面身影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正文 第六百三十九章我梦见澜儿不要我,跟云琊在一起了 风沧澜一惊,骤然推开宗正昱向着地上的人看去。 安然尴尬抬头,咧嘴笑嘻嘻,“姐姐,姐夫好巧啊。” 她趴在地上往夜空上看,“今天夜色真不错,适合赏月。” “安然!”风沧澜绯红着脸低斥一声,走过去将她扶起来。 “不用管我。” “姐姐你快跟姐夫回去歇息吧。”她推着风沧澜到宗正昱身边,直接把人推到怀里。 宗正昱坦然接受,一手搂托着风沧澜腰部。 凤安然一双鹿眼亮晶晶,笑的小虎牙暴露在外,“姐夫一定要早点送我一个侄女儿哦。” 宗正昱眸光聚焦身侧眼眸噙笑,察觉到头顶炙热目光,风沧澜脸颊“蹭”的一下飚红。 “姐夫,尽力。” 四个字低沉磁性,带着别往的味道。 风沧澜只感觉脸颊烧的厉害,掐了一把宗正昱的腰,“你胡说八道什么!在安然面前没个长辈样!” “哈哈,姐姐、姐夫我歇息啦。” 她的声音伴随着“轰”的一声关门声,四周又恢复了原本的宁静。 宗正昱牵着风沧澜的手,磁性的声音轻缓,“安然要歇息了,我们也回去吧,别吵着她。” 风沧澜红着脸恶狠狠瞪一眼,“回去!” 宗正昱轻笑一声,看着她的手扣过去,二人十指紧扣并肩离开。 月上树梢,繁星满天,为漆黑的夜增添几分光亮。 到殿门外,宗正昱推开殿门让风沧澜进去。 “明日就回星云大陆了,希望一切顺利。” 在这里耽搁了都快两个月了,也不知道留沧情况如何。 心里想着事,后面突如其来的拥抱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宗正昱从后面将风沧澜搂住,她小小的一人被宗正昱完全笼罩。 “澜儿……”低哑的声音响起,宗正昱将风沧澜调转一个方向,二人面对面。 对面的目光过于炽烈,看的风沧澜心尖发颤。 他湛黑的眸子聚焦风沧澜清亮的双眼,亲昵的吻了吻眼角附身亲吻而去。 蜻蜓点水的试探一下,风沧澜没有表现出拒绝或者是抗拒的意思,他搂着的手缩紧吻的更加认真。 二人由殿门口缓缓移向床榻,风沧澜被亲的双眼泛着水光呼吸急促。 “澜儿。”他磁性的声音沙哑低沉,在风沧澜耳畔轻道,“我们好久没有……” 话未说完,点到为止。 他瑞凤眼中一片暗色等待对面的反应。 风沧澜绯红的脸颊增加了几个度,没有回复却是以实际行动回应。 她搂着窄腰的两手慢慢扣住宗正昱的手,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在宗正昱薄唇上轻啄一口。 宗正昱瞳色一暗,深吸一口气搂着人倒向床榻。 夜半外面风停树静,宫殿内还有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 声音直到近天明才停歇。 旭日东升,第一缕阳光洒在药园,照亮了所有药材。 长廊上,风沧澜跟云琊对视而站满脸欢笑,笑容甜美。 “绫儿,我们成亲吧。”云琊伸出一只手,风沧澜笑容灿烂满脸幸福,一只手搭上去,“好呀。” 长廊拐角处,宗正昱瞳孔一颤,怒意翻腾。 “只有我能陪伴你,陪伴你到永远。” 云琊捧着风沧澜的脸,垂首亲吻。 “澜儿!” “不——” 一声厉斥声响起,宗正昱猛的惊坐起来,凌厉的五官带着煞气,满脸冰冷苍白。 风沧澜被惊呼惊醒,懵懵睁眼看向旁边的宗正昱,她睡眼朦胧坐起来,清冷的声音带着干涩沙哑,“昱昱,你怎么了?” 声音响起,宗正昱陡然转身将风沧澜扑在床榻上,狭长的瑞凤眼翻涌着暗芒,占有欲与偏执毫无克制的完全暴露出来。 极具攻击性的吻,亲的风沧澜头昏脑涨,试图挣扎反抗,对面控制的力度越发强。 注意到他眼底的偏执翻腾,她两手勾着宗正昱的脖子主动亲吻。 她的主动让宗正昱眸中暗色慢慢褪去,充满攻击性的吻也慢慢变的温柔起来。 缠绵良久,宗正昱才不舍离开,看着被折磨得不成样的红唇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昱昱,你怎么了?” 风沧澜的声音放的极轻极柔,生怕语气重了刺激到宗正昱,满眼担忧。 跟昱昱在一起后,他这种状态几乎消失了,怎么今日突然…… “吓到你了吧。”他暗哑的声音低沉,转身做起来两手捂眼,“澜儿,对不起。” “我……” 他刚才在干什么! 一点都控制不住,迟早会把澜儿推开,那一幕就会真的出现。 他捂住的双眼满是痛苦跟自责,控制不住! 连情绪都控制不住! “没有。”风沧澜坐起来看着她满是担心,“刚才你怎么了?” “能告诉我吗?” 她清冷的声音压低,缓和平静能抚平暴躁的情绪。 宗正昱没动静,她爬着到他跟前,双手拉开他捂眼的双手,就见那双平时满是锋机的瑞凤眼此时眼眶微红。 心顿时漏跳了半拍,她双手捧着宗正昱的脸颊,在他眼角轻啄一下,目光灼灼,“昱昱,发生什么事了?” 宗正昱微红的眼眶看着她,“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梦见你不要我了,我梦见……你答应跟云琊成亲了。” “我梦见,你们在一起了。” 风沧澜瞳仁微颤,昱昱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知道昱昱是个爱脑补的性子,所以她没有提及跟云琊那段前程往事。 难不成是安然说漏了嘴?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已经跟你成亲了,怎么还会跟其他人成亲。”她认真且严肃,“我说过,只要不是你背叛我,抛弃我,我都会永远在你身边。” 宗正昱撩开眼帘,二人深深对视。 “好。” “做个梦你还当真了,笨蛋,梦是反的啦。” “我们一定会长长久久。”说着她两手朝着宗正昱比了一个心。 “天色不早啦,快起来准备回星云。” 风沧澜起身穿衣洗漱,宗正昱坐在床榻上一瞬不瞬盯着那抹倩影。 两人洗漱完拉门而出。 门刚一拉开,一个身影踉跄扑了进来,风沧澜下意识侧身避开,那身影硬生生倒在地上。 昨夜场景重现。 风沧澜皱眉凝目看着趴在地上的人。 凤安然尬笑抬头,挥手打着招呼,“姐姐、姐夫早上好。” 正文 第六百四十章绫儿,你可知他是谁?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这安然,尽学坏了! “地上趴着舒服吗?你要趴到什么时候?” 这一次风沧澜没有像昨晚去扶起来,安然立马收起狗腿子的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姐姐,我是来送你的。” 她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不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风沧澜眼神怪异看着她,最后目光挪向宗正昱,嗓音温柔,“昱昱,要不你先过去等我。” 宗正昱凤眸掠过安然,虽是不情愿但还是点头,“嗯。” 宗正昱离开,风沧澜一手拧着凤安然肉嘟嘟的脸颊,“小小年纪不学好,现在学会蹲墙角偷听了。” “疼……” “姐姐疼疼疼。”凤安然嗷嗷直叫。 风沧澜捏着脸颊的手一把松开,看着那都没捏红的脸颊瞥了一眼,“我还没用力你就先叫起来了。” “哎呀~”她迈着小碎步过去搂着风沧澜手臂,撒娇道,“这样姐姐才舍不得罚我嘛。” 记住网址 “依旧舍得。”风沧澜冷声回应,凤安然小鼻音一哼,“姐姐你现在就舍不得罚姐夫吧。” “姐姐你区别对待!” “刚才跟姐夫说话那声音温柔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姐姐了,跟我就凶巴巴的。” “呜呜,姐姐你有了姐夫不要妹妹。”说着凤安然就嘤嘤嘤了起来,风沧澜一手拍在她的头顶,“别装了,尬死了。” “哼!”她小嘴一撅,一副我哄不好了的模样。 余光时不时的瞟过去一眼,见风沧澜还不过来哄率先败下阵来,拽着风沧澜的手臂摇晃撒娇,“姐姐~” “我的姐姐,我知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偷听了!” “人家只是好奇嘛。”说到这里她凑近嘿嘿一笑,“姐姐昨夜殿里可是一整晚都有声响。” 轰—— 风沧澜脸颊爆红,七窍都在冒烟,怒瞪一眼凤安然,“小孩子家家的好奇心别那么重!” “哎呀呀,姐姐有了姐夫之后就是不一样。” “姐姐你脸红就哎,姐姐你害羞了吗?” “闭嘴吧你!”风沧澜一把捂住凤安然的嘴,恶狠狠的语气威胁道,“再说一个字,我就不回来接你了。” 明明是威胁的话,可因为她脸颊爆红根本没有威慑力。 安然还是非常给面子的闭嘴了,可内心却嗷嗷直叫。 啊啊啊! 她竟然看到姐姐脸红害羞了! 天啦! 姐姐有姐夫之后变化好大,跟以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是!这样的姐姐好可爱! 瞬间就不觉着那么威严了,姐夫真厉害! 凤安然跟在后面内心戏超多。 虽然跟师尊在一起比较久,最开始更希望师尊跟姐姐在一起,毕竟以前姐姐好喜欢师尊。 但是现在她不觉得了! 她不站师尊跟姐姐!站姐姐跟姐夫! 因为,这样会害羞会脸红,还会撒娇温柔的姐姐瞬间就有了灵气。 找到宗正昱,脑海里浮现凤安然那句话,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红再次爬上脸颊。 听到脚步声宗正昱转身,就见风沧澜面若桃红,水润的双眼看到他受惊般都躲开。 躲躲闪闪,带着几分羞色。 “姐夫,姐姐我就交给你啦,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要是敢对姐姐不好……”凤安然凶巴巴的警告,一点都没有威胁力。 宗正昱眉目温柔,凤眸噙笑,走到风沧澜身边扣住她的手。 二人十指相扣,掌心贴合,心连心。 “永远不会,只有你姐姐对我不好。” 两人一高一低,目光交织,情意绵绵。 注视着二人的凤安然双手握紧,激动的不行! 天呐! 姐姐姐夫太恩爱了吧! 跟那些联姻的完全不同!太甜蜜了! “我会用生命保护她。” 注视着风沧澜双眸,话是对凤安然说的。 被塞了一嘴狗粮的凤安然不仅没觉着撑,甚至还想来一句,再来一碗! “切~谁稀罕。” 风沧澜侧眸避开,嘴里说着谁稀罕,可是那双瞳仁比夜晚的星星还耀眼,嘴角更是控制不住的上扬。 “我稀罕。” “安然还在,好好说话!”风沧澜赶紧打住,害怕打通了任督二脉的宗正昱又冒出来什么油腻的情话。 要知道!她在安然心里一直是冰冷冷努力上进的姐姐! 一天人设全崩塌了。 “啊……”吃狗粮吃的正开心的安然莫名被点名,她双手捂眼,“其实我也可以不在。” “你们就当我不存在,该干什么干什么。” 风沧澜被两个人气的没脾气,“安然,你到底哪边的?” “这么快就跟宗正昱统一战线了,之前是谁说不管谁都配不上我完美无缺的姐姐!” “啊……”凤安然转身放下捂眼的手,“除了姐夫,的确是谁也配不上。” 宗正昱撩开眼帘,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算了,懒得跟你们说。” “回去啦。”她拽着宗正昱的手就走,脸上笑容不减越发灿烂。 真好,留沧有救一切都向着好的一面发展。 三人有说有笑,穿过长廊路过药园,就见药园便成了花园,种植着一棵还未开花的蓝花楹树。 视线在蓝花楹树上停顿片刻,她收回眼神离开。 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她昂首阔步离开,宗正昱深黑瞳仁扫过刚种植不久的蓝花楹树,眼底一片寒霜。 快到府邸门口,风沧澜止住脚步,“安然你就送到这里吧,好好照顾自己。” “嗯。”凤安然哽咽出声,两眼泪盈盈的。 风沧澜叹了一口气,抱了抱,“走了。” 松开凤安然,风沧澜转身走向府邸。 刚要去牵宗正昱的手,后面清冽的声音幽幽响起,“绫儿离开,也不同为师道别吗?” 风沧澜收回手转身,就见一袭白衣的云琊慢慢走来。 走动间,白纱浮动,白发轻扬。 风沧澜眸光聚焦,恭敬的笑中带着疏离,“师尊,我跟昱昱回去了。” 这算是道别了。 云琊淡紫色的瞳仁掠过宗正昱,停在风沧澜身上,“关于留沧的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话毕,他便转身离开。 风沧澜柳叶眉轻皱,留沧的事? 是关于他体内星河大陆的术法吗? “昱昱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留下一句话,风沧澜就追逐了过去。 追到花园,云琊站在那棵刚种下不久的蓝花楹树下。 风沧澜眸中闪过一丝怪异,慢步走过去,准备询问对面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绫儿,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风沧澜过去的步伐一顿,脸色瞬间一沉,“师尊您找我来就是重复这件事,那就不必了。” 她转身直接离开,云琊清冽的声音高声响起,“绫儿,你可知道他是谁?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有没有好结果,不是你说了算。” 风沧澜踏出花园,周围瞬间亮起一道金色的屏障,她直接被弹的后退三步。 回视云琊眉目锋利,寒芒四溢,“你什么意思?”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一章绫儿,忘记他,这是对你最好的结果 “绫儿,为师不能看着你跳入火坑。” “你与他不会有好结果,最后只会落个形神俱灭的下场。”云琊神情坚定,满目严肃。 风沧澜目光掠过四周金光侧眸而去,秋水眸中一片寒芒,冻彻心扉,“不能看着我往火坑里跳?” “我跳过唯一的火坑!就是在你伸手时搭了上去!” “就是在你带我回府邸时通知了!” “就是在你说说收我为徒时,我答应了!”风沧澜声音激昂,浑身戾气与冰冷萦绕,“这才是我跳过的火坑!” “至于我跟宗正昱有没有好结果,轮不到你来管。” “你也管不着!” 她强闯出去,走到光束前再次被弹了回去,眸中冰冷蔓延。 “怎么管不着?”云琊自蓝花楹树下走来,步步靠近,清冽之声平和轻缓,温润如风,“绫儿,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男女成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为了你的性命,我不能让你跟他在一起。” “绫儿,你就听师傅一句劝,他真的不行。” “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唯独她不行。”他步步靠近,淡紫色的瞳仁满是认真,“他会害了你!会害了你的!” 风沧澜突然嗤笑,掀开眼角寒芒四溢,“除了他,在我这里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以。” 这就是她的态度! 除了宗正昱任何人都不行! 风沧澜如此刚硬没有一点听劝的意思,云琊银白色的眉微压染上几分冷色,“既然你不听劝。” “为师只能如此了。” 话音一落,风沧澜猛被一股吸力拉过去,定定站在云琊身边。 二人不过咫尺,风沧澜满目森寒,“怎么?我不听师尊的话师尊恼羞成怒了吗?” “绫儿,我是你师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师已经眼睁睁看着一人形神俱灭,不能再看着你走上那条路。” “你想干什么!”风沧澜瞠目锐利森芒,看着脚下转动起来的阵法冷眸满是戾气。 这个阵法,她记得! 是抹除记忆的阵法! “绫儿,忘记他这是对你最好的结果。” “为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形神俱灭。”话毕,他扬手一挥,脚下阵法快速转动。 她面白如纸,脸上血色寸寸褪去。 忘记他? 忘记宗正昱? 开什么玩笑!她跟宗正昱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个地步! 怎么可以忘记! 被忘记的蚀骨之痛,她自己之前已经尝过一次。 她要是忘了昱昱,他会疯的! “云琊!”风沧澜厉吼一声,冷眸凝视。 片刻,四周没有动静她茫然抬头。 “绫儿,在这花园里你无法使用时间静止。而你现在修为也无法时间回溯。” “云琊!”她收回目光,嘶吼一声,“你若是抹除我的记忆,从今往后你我师徒情断!再见便是敌人!” 她双眸猩红,目光如炬。 云琊抬起的手猛然僵住,对上风沧澜赤红的双目心如刀绞,“绫儿,你要为一人与为师恩断义绝!” “对!” 对面果断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 云琊深吸一口气,冷风如口,心都是凉的如坠冰窖。 “好。”他白色的睫毛合上,“只要你性命无忧,恩断义绝便恩断义绝。” 一挥手,阵法转动速度更快。 “你——”看下脚下飞速旋转的阵法,她心头一片慌乱。 不要! 她不要忘记昱昱! 她不能忘记昱昱! 当初昱昱被抹除记忆,那种被挚爱之人忘记的痛,那冷漠的眼神她至今记忆犹新。 她都差点被逼到崩溃,更何况是昱昱! 阵法越转越快,风沧澜眼底一片慌乱心跳越来越快。 看着阵法逐渐变色,是启动成功的迹象。 风沧澜慌乱抬头,秋水眸中不知何时已经噙上了泪水。 二人视线相撞,风沧澜眼角一滴泪淌落似滴在云琊心尖,烫的他整颗心都在狂跳。 “师傅……” “我自败入师傅名下,从未求过你什么。” “哪怕是坠崖,也没有。” “这一次算我求你好吗?我就求你一次,唯一的一次。” “我不要被抹除记忆,不要忘记昱昱。” 风沧澜淌泪哭诉,豆大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落下。 云琊全身石化,僵硬在原地看着哭诉祈求的人,心像是被人生生撕裂。 绫儿她……在记忆中从未落泪,哪怕再艰难再痛苦,都是咬牙坚定。 更从未求过人,哪怕是每次跟人发生争执率先认错也是拒不吭声。 他以为,骄傲的绫儿一生都会这样,永远坚定骄傲,不向任何人低头。 而如今……绫儿竟然为了让她不抹除记忆,竟然哭着求他。 “师傅……我求求你了。” 看着快要完成的阵法,风沧澜急促的声音嘶吼,“师傅!” 风沧澜红着双眼哀求,云琊合上眸子侧身,避开那令人触目惊心的眼神,“绫儿,其他的事为师都可以同意。” “唯独这件事不行。” “此事,关乎你的性命。” 轰—— 风沧澜瞬间瘫软在地上,整个人全身周身力气似乎是被抽干。 满含泪水的眸子一片暗淡,她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忘记。” 声声念着,脑海里跟宗正昱初始并不算美好的相遇,到后面慢慢的磨合融洽,真正的在一起。 那些二人相处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里回放,就像是电影倒放一般。 风沧澜加强记忆努力去想,努力去留住。 可那些画面自脑海里一晃而过,就再也无法想起来。 那一帧的画面缺失犹如一张白纸。 风沧澜的表情也由刚开始的痛苦跟悲伤,慢慢变的迷茫而困惑。 脑海里的画面倒退到最后一幕,她从棺材里爬出来看到宗正昱的一幕。 画面的内容逐渐消失,她含泪的瞳仁是懵懂跟疑惑。 “轰——” 一阵震天巨响,花园直接坍塌。 黑色残影一晃而过,抹除记忆阵法成功。 巨响之后的花园烟尘弥漫,视线朦胧,伸手不见五指。 云琊扬手一挥,四周瞬间清明,花园沦为一片废墟。 他聚焦阵法之地,淡紫色的瞳仁骤然一颤—— 正文 第六百四十二章昱昱……你、你又忘记我了? 布阵之地,一个黑色身影半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搂住怀中之人。 以宽大的身躯,为其遮挡。 一抹蓝色的身影镶嵌在黑色中,风沧澜被保护的完好无缺未受一点伤害,爆炸的碎石全部被宗正昱挡住。 她清亮的秋水眸中是困惑、是懵懂。 静,风吹树叶飒飒作响。 良久的静谧后,风沧澜迷茫的瞳仁不断加深,那些剔除的记忆源源不断的涌入脑海里。 直至最后一帧,在阵法成功的一刻,宗正昱将她紧紧护住。 “昱……昱昱……” 她灵魂深颤,望着宗正昱沙哑的声音干涩的厉害,整个人抖的说话都说不清。 刚才……昱昱在最后一刻出现了,而她并没有失去记忆。 但是阵法已经成功了,那只能是…… 昱昱,被抹除了记忆…… 上次宗正昱被抹除记忆后的画面一幕幕的涌上心头,她整颗心沉入冰低,疼的无法呼吸。 不…… 那样的事经历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她会疯的! “昱昱,你别吓我啊。”她转身跪在宗正昱跟前,两手捧着他垂下的脑袋,“昱昱,你又……你又忘记我了?” “昱昱,你睁眼啊……” 她哽咽的声音泣不成声,嗓音嘶哑悲戚。 云琊怔怔站在原地,聚精会神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昱昱,昱昱你怎么能又忘记我呢?” 她捧着宗正昱的脸颊抬起来,那凌厉的眉眼锋利无比,整个人萦绕着阴寒煞气。 一如之前被抹除记忆后的情况。 明明知道不可能,可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如今念想彻底坍塌。 “没事,忘记了就再找回来,咱们又不是没找回来过。” 宗正昱紧闭的凤眸缓缓睁开,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那漆黑摄人的瞳仁暴露在空气中。 风沧澜呼吸一滞,捧着脸直接亲过去。 吻是咸的,带泪。吻是苦的,带痛。 良久,她后退挪开,眼泪都来不及擦着急道,“我是你夫人。” “我是你夫人!” “我是你夫人!” 她一声比一声坚定,一声比一声高昂。 宗正昱睫毛轻颤,双眸深沉如黑夜,一瞬不瞬的注视着。 二人对视,目光交织。 见宗正昱还是没反应,她俯身由亲了过去。 站在蓝花楹树下的云琊看到这一幕双手攒紧,淡紫色的瞳仁里一闪而逝的冷色,整个人再也无法回到最开始的淡然与宁静。 注视着那边,他疼的摇晃,一手扶着蓝花楹树干才堪堪站稳,呼吸困难犹如窒息。 风沧澜的亲吻由最开始的猛烈到后面的温柔,后退了些再看着他目光灼灼,“我是你夫人。” “你知道吗?我是你夫人。” 她一遍又一遍的强调,让宗正昱脑海里对这件事根深蒂固。 撑着树干的云琊背靠着,看着那边的风沧澜跟宗正昱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绫儿这般模样。 她回来后,真的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宗正昱,我是你夫人。”声声的强调换来宗正昱凤眸微动,他薄唇轻启,“我记得。” “你记得个……”声音戛然而止,她双眸迸发出亮光——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三章师兄还真是,狼狈呢 “你……” “昱昱,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风沧澜一颗心狂颤不止,说话都开始五不着六。 “昱昱你刚才说……”她深深注视着,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怕错过宗正昱说的每一个字。 薄唇轻启,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我记得,你是我的夫人,我的澜儿。” 轰—— 风沧澜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她一瞬不瞬盯着宗正昱。 由震惊到狂喜,最后红着双眼破涕大哭,“宗正昱!你吓死我了!” “我……我还以为你像上次一样,像上次……忘记我了。” “你是想吓死我吗!那么久不说话!” 风沧澜猛的扑进宗正昱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澜儿。”宗正昱低哑的声音轻缓,搂住风沧澜的手不断缩紧,恨不得将人完全揉进身体里。 记住网址 “澜儿。” 声声沙哑的地唤夹杂着残留的恐慌,跟心有余悸。 澜儿迟迟未出来,他才进来找,结果……就看到抹除记忆的最后一幕。 那一刻他周身血液倒流,四肢冰凉直接失聪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阵法一旦成功,澜儿就会忘记他。 忘记他…… 一想到忘记,他都窒息到无法呼吸。 好在……在最后一刻,他阻止了。 澜儿若是若是忘记他,关于他的记忆完全抹除。 看着她的眼神陌生冰冷,想想心口就是针尖般的刺痛。 二人相拥,相互轻抚对方的恐惧。 良久,风沧澜慢慢站起来,目光错开宗正昱射向蓝花楹树下的白色身影,眸中杀气腾腾慢慢推开怀里人,“云琊!” “看在你一日为师的份上,从今往后再见就是陌路!” “就当是抵消你我师徒之情!” 云琊扶着树干的手骤然一紧,“绫儿……你,当真要跟我恩断义绝?” “绝无虚言!” “绫儿……”云琊颤着声开口,刚出生就被风沧澜一口打断,“我最后再说一次!” “我是风沧澜!风沧澜!风沧澜!” 三声风沧澜一声比一声响亮,她满目阴寒,“不是对你唯命是从的徒弟湘绫!” “湘绫早就在坠崖死了!你亲手毁了她!” “唤你一声师尊,是看在往日师徒情分上。” “没想到你竟然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来干涉我的事情。” “我不是湘绫,也不是你徒弟,你无权干涉我的事。” “我的人生我的选择,我一力承担,别说我会跟昱昱长长久久走下去。” “就算!我真的跟昱昱没有好结果,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不需要一个外人来对我的抉择,指手画脚!” 不需要一个外人…… 一个外人! 云琊身子摇晃,扶着用蓝花楹树站稳,薄唇微启对上风沧澜锐利森寒,冰冷至极的目光心头一痛。 侧眸避开那目光,眸子落在宗正昱身上,“你贪一时欢乐,会害了绫儿一生。” “绫儿!你知不知道他不完……”清冽的声音瞬间无声,云琊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转眸看向宗正昱。 刚转过去就对上那冷煞的目光,背脊顿时生寒却依旧没有后退。 看到云琊脸色怪异,风沧澜收回目光拉着宗正昱,“我们走。” 宗正昱敛起眸中寒芒杀气,应声道,“好。” 二人身影消失,云琊张嘴无声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开。 “昱昱,刚才云琊说的什么?”风沧澜满目奇怪。 云琊刚才明明是想说话的突然就不说了,还卖个关子勾起好奇心。 “不知道,没听清。” 风沧澜点头,“我也没听清。” 宗正昱紧了紧十指紧扣的手,目光一直在对面身上,“澜儿以后尽量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否则再出现今日这种情况……” “澜儿你若是忘记了我,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是杀了云琊? 不,杀了他哪里够,应该是毁了整个星云大陆! “嗯。”这件事风沧澜没有较劲,今天云琊跟疯了一样。 以前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疯魔额举动。 还一口一个她跟昱昱没有好结果! 有没有好结果,他说了作数吗? 二人来到五星刑台,四根盘龙柱中央一个圆点。 宗正昱拉着风沧澜走过去,侧眸低看,“握紧我,不要松手。” “这……这里是?”风沧澜哑然,五星刑台竟然? “星河大陆跟星云大陆两界的交界线,五星刑台便是掩人耳目。” “此处的人都是百年千年起步,若是到了星云大陆只怕是要乱套了。” “这样……”风沧澜似懂非懂点头,她当时在星河大陆生活那么久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昱昱从哪里得知? 夜孤告诉的吗? 这样的话倒的确是。 看云琊都对夜孤毕恭毕敬,云琊在星云大陆被奉若神明,可是被尊称第一人。 连他都尊敬,可见夜孤地位更高。 没想到,身边竟然有个隐藏大佬! 二人走到中央,圆心启动。 一束金光直冲云霄,风起云涌,四周瞬间黑暗。 乌压压的一片,金光格外明显。 花园里还僵在蓝花楹树下的云琊看着那金光瞳仁一暗,他们回去了。 绫儿离开了,离开了星河大陆。 好不容易才回来,好不容易才相认,就这样离开了。 “咳……” “咳咳。”他一阵猛咳嗽,莹白的脸上咳的几分薄红。 透红的白眉间带着几分郁气,眉宇间的朱砂痣让他整个人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唇角带着几分血色,有一种天使精灵堕落的羸弱残破美感。 “咳咳!” 咳嗽声愈发激烈,长廊上人来人往,却无一人驻足,仿佛看不见花园里的云琊一般。 嘴角渗出的血红低落在白袍上,绽开一朵朵红色的花,既仙又妖。 “师兄还真是,狼狈呢。” 清朗的声音响起,令人如沐春风,让人心旷神怡。 云琊咳的满脸薄红,眼角泛红,配上他一身白衣白发的模样,清、仙让人心怜。 “倒是,第一次看到师兄如此狼狈的模样。”男子“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慢悠悠走到云琊身前。 注意到他嘴角的血迹,眸色微凝,“你……” 正文 第六百四十四章天呐!师兄你竟然对风沧澜是一见钟情? “哈哈。” “没想到我冷心冷情的师兄,竟然动情了。” “上次见你还是飞升境三星,如今竟然掉到飞升境二星了。” “师兄,我一直以为你对湘绫只是向外界传言的那般,只是怜惜师徒之情。” “是看在她逆天的时间系灵根上才收为徒。” “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啊。” “你动静了!简直令人惊讶!”男子聚精会神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的事情,“要知道,师傅让你修习冰封术时就说过,这法术需要冷心冷情,无心无情最好。” “一旦动情,修为就将停滞不前。” “当时师兄你的志向是做第一人,说不会动心不会动情。” “如今是不仅停滞不前,竟然还倒退了。” “可见,师兄对风沧澜用情至深啊。” “啧,整个星河大陆都知道师兄你修的乃是无情功法。唯独风沧澜不知道,还傻傻的喜欢上你。” “突然想知道,师兄是何时动情的?” “是坠崖前?还是在沧澜五星刑台受罚前?” 见云琊没有反应,男子摇着折扇,“还是说更早?” “或者……一见钟情?”他试探性问道,云琊淡紫色瞳仁微缩。 男子像是捕捉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天呐!” “天呐天呐!师兄你竟然对沧澜一见钟情?” “我觉着奇怪,师兄你虽然仁慈但绝对不会随便捡个人就往府邸领。” “原来,是早有预谋啊。” “可是不对啊。”男子将折扇合起来,轻敲着掌心,“沧澜喜欢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回应?” “你要是要跟沧澜在一起,不就没有今天这些事了嘛。” 咳嗽声更厉害,血珠一滴一滴落在白袍上,男子眉头轻皱,“作的。” 云琊白眉轻撇,他若是早知道…… 真的不会是这个样子。 从带绫儿回府,她一门心思修炼,加上她逆天时间系灵根轰动星河大陆。 无数人跟他要绫儿收徒时,他一一拒绝,而拒绝的理由是,绫儿已经是他的徒弟。 他不想让绫儿离开,想把绫儿留在身边。 那些眼馋绫儿天赋的人,不得不的离开。 他没有问过绫儿自行拒绝,回去之后就问愿不愿意做他徒弟。 绫儿同意了。 她永远留在府邸,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她却日以继夜的修炼,本来就聪明一点就通,除了修习时的指点二人再无接触。 她没日没夜的修习,没有其他心思。 他也只能将那份悸动埋藏心底,直至……外面传出绫儿喜欢他的谣言。 绫儿从未对他有这方面的表现,只以为是有些人想要污蔑绫儿。 在星河大陆师徒恋乃禁忌。 怕绫儿被罚,他率先站出来解释说两人只是师徒关系。 结果,绫儿那边竟然公然承认了心仪一事,被四大家族带到五星刑台。 九十九鞭刑罚鞭鞭见肉,他站在旁边看着心如刀割。 鞭刑完毕,绫儿越发沉闷两人关系越发恶劣,他不敢靠近惹其厌烦也只能远离。 直至后面看见绫儿跟白墨伊在一起,一副非常要好的模样。 他平生第一次生出了嫉妒的情绪,嫉妒白墨伊跟绫儿能相处的那么融洽。 以前绫儿身边只有他,而绫儿身边多了一个人,注意力被分走,他被忽视。 有一种自己的宝贝即将被别人抢走的感觉。 每次白墨伊来找绫儿,他都以各种理由拒绝,被绫儿看见后两人见面几乎只是一个称呼,一个答应,就再无言语。 坠崖的那一刻,他全身冰凉一跃而下,再接近绫儿的一瞬,脑海里是师徒禁忌,是她被鞭打九十九鞭的模样。 想到绫儿卓绝的天赋,她选择了白墨伊。 万万没想到,这次选择竟然成了永别。 若时是……早一点知道绫儿的心意,若是能重来。 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哪怕整个星河大陆都阻拦!哪怕修为散尽! 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牵起绫儿的手。 察觉到云琊周身萦绕着的悲凉气息,男子轻哼一声,“师傅说了我们师兄弟要相互扶持,不然我才懒得理你。” 男子指尖划出一道蓝痕,云琊一个踉跄扑向地。 男子赶紧将其搀扶住,“当时信誓旦旦说不动情,现在知道了?” “当时师傅还劝了你一句,结果你自己非得作!” “如今,风沧澜身边已经有了其他人,你自己看开点吧。”男子扶着他走向宫殿,云琊细致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绫儿跟那个人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星痕,你别告诉本尊,你没看出来他是谁。” “你忘记了,咱们师傅……” “行了!”星痕扶着云琊的手立马松开,云琊一个踉跄赶紧稳住身形,“等我计划成功,就让师傅看看!” “师兄……”星痕突然靠近,清风朗月中带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你要不跟我一起?” “没准到时候风沧澜看清了宗正昱真面目,知道他真实身份,就重新回到你身边呢?” 云琊瞳仁微缩,星痕抿唇,星目微眯,看出来云琊这是心动了。 “什么天道,什么天命。” “既然是制定的,那就会有打破的一天,不过是时间罢了。” “师兄,跟我一起吧?” “宗正昱什么身份,什么面目我们知道,可是风沧澜不知道。”星痕的声音带着极致的蛊惑,云琊捂着胸口抬首。 他轻缓的声音再响起,“绫儿跟你明明是两情相悦,可偏偏因为你不说我不讲错过。” “师兄你就不可惜,不心疼?” “就不想,再续前缘?” 见云琊摇摆不定,星痕下最后一剂狠药,“师兄你想想,绫儿在宗正昱膝下承欢的模样。” “这也能接受吗?” 云琊瞳孔一颤,淡紫色的瞳仁爬上几缕红血丝。 “罢了,师兄你遵从天道,那就算了。”星痕“啪”的一声打开折扇。 这声音彻底让云琊惊醒,他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做那件事,我不会阻拦你。” “虚……需要帮忙,随时来找我。” 简星痕忽的转身,星目闪烁着亮光,“星痕期待唤风沧澜,嫂子的一天。” 正文 第六百四十五章朕还没死,诸位未免太着急 嫂子…… 云琊瞳色微滞,淡色的瞳仁中晕开一层神色。 “师兄好好养病,师弟就不打扰了。”话音未落,简星痕已经没了身影。 “轰——” “轰隆隆——” 一阵天雷响起,原本的晴空万里瞬间乌云密布。 风起云涌,黑压压的一片。 星云大陆上空,一束金光从黑压压的云层射出,不偏不倚、正好照亮了金銮殿龙椅上“正大光明”四个字。 骤然大变的天引无数百姓驻足,皆是仰天围观,“这春雷真是来势汹汹,怕不是马上就要下大暴雨了。” “赶紧走吧,快点找地方躲雨。” 金光在云层中消失,黑压压的乌云也逐渐消散恢复了原本万里无云的模样。 刚准备找地躲雨的百姓奇怪出声,“嘿,就打两声就没动静了。” “还以为会下大暴雨。” “春雷,雷声大,雨点小正常。” 百姓们正常离开,该做什么做什么。 而空旷唔一人的金銮殿上,随着金光的消失,两个人影凭空出现。 风沧澜垂着脑袋闭眼,直至刺目的金光完全消散才缓缓睁眼。 抬眸就看到身侧宗正昱紧紧护主自己,直至完全平稳也未松开。 她环视四周,看到熟悉的周围惊讶,“昱昱,我们回来了。” 而且是在金銮殿上。 上次阴差阳错去星河大陆时,就是因为宗正昱登上皇位,然后一束金光打开。 去到星河大陆时,两人被分开出现了错乱。 看来,星河大陆的五星刑台连接的就是,星云大陆这金銮殿的龙椅。 “嗯。”宗正昱应声,风沧澜扯开他搂着腰部的手转而牵住,“去看看留沧。” 在星河大陆两个多月,不知道这里已经过了多久。 终于,能救活留沧了! 两人从金銮殿出去,门口的御林军见有人出现立马挡在跟前,“何人竟敢……” 话未说完,御林军瞠目结舌看着二人,“皇……” “皇上!皇后娘娘!” “是皇上!” “是皇上跟皇后娘娘!” 两排御林军激昂出声,兴奋不已,激动不行。 要知道,登帝那天,一束刺目金光出现,皇后跟皇上双双消失。 此事虽然被极力压下,但他们都曾亲眼见过。 皇上跟皇后凭空消失在金光之下。 大臣们都在猜测,皇上乃是真龙天子!才有如此祥瑞景象出现。 可是,两人却又凭空消失了,虽然有傅玉监国但还是人心惶惶。 甚至,有人觉着宗正昱消失想趁机夺下星云王朝。 造反那日,穹苍楼、四方城、蝴蝶谷三方齐聚皇城,由傅玉调遣平复叛乱。 那些造反之人一个比一个凄惨,死装极为恐怖。 自那一次之后再也没人敢打龙椅的想法,就算是有,也是有贼心没贼胆。 王朝虽有傅玉监国,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臣们联名上书要求另立新君! 没想到!皇上跟皇后娘娘就回来了! 就是今日,那些个大臣联合要求傅玉同意另立新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排御林军齐齐躬身,声音难掩激动。 高声齐呼震天,整个场面肃穆又令人震撼。 宗正昱横扫一眼,低沉开口,“免礼。” “谢皇上!” 众人起身,御林军头领率先一步站出来,“皇上皇后娘娘,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今日众大臣联合一起,要求傅玉同意另立新君。” “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若一直不回来星云王朝皇位高悬,迟早会引来野心勃勃之人。” “如今就在御花园。” 御林军头领道明始末,“皇上皇后消失后有心存异心之人造反,最后都被抄家灭族了。” “如今大臣就换了一个法子,用国不可一日无君的理由逼迫傅玉傅大人,同意另立新君!” 傅大人是皇上消失时金口玉言要求的监国,只要傅玉同意那另立新君一事就可行。 听完御林军的话,风沧澜秋水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是什么让他们觉着,我们消失了他们就有机会?” “这星云王朝,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接的住的!” “他们逼迫傅玉同意另立新君,那另立的人员都有谁?”风沧澜冷眸看来,御林军只感觉一束寒光盯的心头发怵、头皮发麻。 如此着急,想必是已有人选了。 “宗正冶。” 御林军垂首恭敬回应,风沧澜眸色一凝,“原来是他。” 一直被昱昱关押天牢还没处理的,宗正冶。 难怪大臣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昱昱凭空消失,星云皇室独留宗正冶一脉。 他继承皇位,倒是名正言顺。 宗正昱瑞凤眼深眯,湛黑的瞳仁一半暴露在外,给人一种极致危险。 一众御林军看的头皮发麻,心脏突突跳。 宗正昱牵着风沧澜的手就直奔御花园,风沧澜跟在后面柳叶眉微抬。 感觉今日有一场腥风血雨呀。 御花园 朝臣齐聚,有野心的全在,稍微胆小些的大臣则是躲在家里装病。 宗正昱消失他们敢如此大胆,可若是有一日皇帝回来了。 以皇帝的性情跟手段没一人能有好下场。 朝堂群臣除了几个胆小怕事的,其他的全部都在御花园。 “傅玉,皇上跟皇后是在咱们面前亲眼消失的。” “他们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数,咱们一直瞒着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 “皇位空悬,必定会有野心勃勃之人,彼时必定是生灵涂炭。” “为了星云王朝,为了百姓安危,国不可一日无君,应当另立新君。” 一位大臣开口,其他大臣相继附和,盯着傅玉就像是看到一块肥肉恨不得咬一口,“是啊,傅大人。” “这都快三个月时间了,皇后皇上杳无音信。” “国不可一日无君。” “皇上消失,星云皇室只暮王一脉,由他继承皇城最是合适不过。” 大臣们把傅玉围成一团,大有今天不同意就不放他离开的意思。 威胁、逼迫之意非常明显。 “傅大人,暮王若是登帝,你我都有从龙之功。” “是啊!” 面对群臣的威胁、逼迫、诱惑,傅玉眸色冰冷张嘴。 “朕还没死,诸位就商量着从龙之功,未免太着急。” 正文 第六百四十六章您,当真要救留沧? 一道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 逼问的大臣们脸色齐齐惨白,脸色血色寸寸褪尽,瞳孔逐渐放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压迫气场。 万籁俱静。 风停树静,四周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就能听到。 宗正昱一身黑色锦袍迈步来到众臣跟前,“诸位大臣太心急了。” 轰—— 大臣们身子一颤,摇摇欲坠。 盯着宗正昱满脸恐慌,吓的一身冷汗,僵硬的看着宗正昱。 皆是满目错愕。 “臣傅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记住网址 “皇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宗正昱目光掠过,最后停在一众大臣身上,“从龙之功,另立新君。” “皇……” “皇上!” 一个大臣颤颤巍巍跪下,“皇上臣也是为了星云王朝好啊。” “皇上打下星云王朝突然消失,这段时间不少人虎视眈眈,臣这样做也是为了守护宗正皇室!” “避免这天下易主啊!”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消失,虽然压住了消息,但有心人还是打听得到。” “若是有人知道皇上消失,星云王朝无主事之人,到时战火纷飞,受不了是天下百姓,是整个星云王朝!” 大臣跪在地上声音激昂,群臣借鉴效仿,争先恐后附和。 风沧澜横眉一扫,美眸噙笑,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 被抓个正着都还能辩解,不愧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 这模样,昱昱罚了他们反而不是了。 一口一个为星云王朝着想,一口一个为天下百姓着想。 “宗正皇室?”宗正昱凤眸如鹰,掠过之处大臣们皆是颤抖不止,“这从来都不是宗正皇室的王朝。” “这是朕的王朝,是天下百姓的王朝。” 轰—— 大臣们身子一震,瞠目结舌看着宗正昱。 王朝讲究延绵,皇上竟然……直接把宗正皇室踢出去了。 那这皇位根本轮不到暮王继承,他们之前的作为岂不是造反逼宫! “皇上圣明!”一个脑子转的极快的大臣高呼,“王朝为天下百姓的王朝,国无君,异心人野心勃勃,百姓苦。臣等为了避免战火纷飞,才做出如此下策。” 不错不错,这脑瓜子转的挺快。 还知道用昱昱的话来反驳昱昱,就是……是不是漏了她啊? “异心人,野心勃勃?”风沧澜扭了扭手腕,发出“咯咯”声。 撩开眼角眉眼含笑,“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皇后娘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臣对皇上,对星云王朝忠心耿耿。” “如此做,也只是不让野心勃勃之人有机可乘。” “噗嗤。”风沧澜嗤笑一声,“野心勃勃有机可乘?” “你们是忘了本宫的穹苍楼跟四方城?” 大臣猛然一颤,瞳孔中恐惧蔓延。 风沧澜步步逼近,站在跪地的大臣跟前俯视而下,“他们来,正好试试四方城的金甲军。” “自建四方城以来,还从未用到过金甲军。” 大臣身子摇摇欲坠,金甲军! 传闻,四方城有三支强悍至极的军队,分别是铁甲军,银甲军,金甲军。 一般出动的只有铁甲军,银甲军出动都是屈指可数。 而金甲军从未出现过,是一个神秘的传说。 但由传闻,铁甲军一人可抵百人,银甲军一人可抵十铁甲军,金甲军可一抵百银甲军! 这! “皇上!” “我们真的是为了星云王朝好!真的是!” “好?”风沧澜转身挥袖,“你们为的是自己好!” “从龙之功都说出来了,为星云王朝好!” 大臣们摇摇欲坠,心里承受能力差的直接倒在地上。 万万没想到,今日逼迫傅玉,最后竟然成了他们! 压根没想到,皇上跟皇后竟然会在这个关头出现。 “今日所有人,自请辞官,远离皇城。” 一句话一锤定音,大臣们“啪”的一声倒在地上,皆是面如菜色。 御林军上前将大臣们拖着离开,风沧澜侧眸扫了一眼宗正昱。 她还以为,以昱昱的性子这些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没想到,竟然只是辞官赶出皇城。 竟然有那么一丝丝,不敢相信。 “做的不错。”看着跪地的傅玉,宗正昱没什么感情的一句话。 傅玉“曾”的一下崩起来,“皇上你突然指我监国,差点给累死了!” “皇上你当时跟嫂子去哪里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傅玉一改刚才的沉稳,整个人嬉皮笑脸。 见证了傅玉眨眼间的变脸,风沧澜微惊,后轻笑一声。 傅玉本来就是这种性格,这几个月让她装老沉估计也是闷坏了。 “不便祥说。”话毕他牵着风沧澜直接离开,留下傅玉一个人在原地冷风吹。 “皇上!你未免太无情了吧!” “果然是!有事傅玉没事嫂子!” 听到后面不甘的嘶吼,风沧澜抿嘴憋笑。 这句有事傅玉,没事嫂子有点精辟。 群臣逼迫傅玉,那些胆小的在家里装病却一直在让人打探外面的情况。 “难怪你这么久还只是一个六品小官!现在多好的时候!” “皇上不在!群臣都去了你躲在家里装病!你有什么用!”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装病的大臣皱着眉,“皇上的手段谁人不知?万一回来怎么办?” “回来!?回来也是以后的事了,到时候都易主了!” “妇道人家就是妇道人家!”装病的大臣挥手,“你当四方城、穹苍楼、蝴蝶谷是吃素的?” “老爷……不好了!” 一个小厮跑的气喘吁吁,“群臣辞官离京了!” “据说是,皇上亲口说的。” 装病的大臣“啪”的一下坐在床榻上,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幸亏没去,幸亏没去。” 群臣辞官,了解的知道是什么情况,不了解的只当做是犯事被贬了。 大量官职空缺,无数人迎来晋升机会,晋升的高兴不已却又小心谨慎,生怕踏错一步跌落深渊。 三天时间这个热度就消散了,第三填夜孤如约而至。 在风沧澜的带领下来到冰窖外,“这次多谢你了。” “我知道星云规矩不会进去的,就在外面等你。” “嗯。”夜孤应声迈入冰窖,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来到冰窖深处,看到冰棺里犹如睡着了的留沧,心脏骤然一缩。 凤眸敛起,再睁眼眸中毫无波澜。 “您,当真要救留沧?”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七章等同于能睁眼的活死人 冰窖里凭空出现一个蓝色身影,他手中折扇转悠一圈放在腹前,“留沧不会死,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推动计划更快进行。” “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现在如果救了,以后计划恐怕进展艰难。” “而且……我觉着您不应该会留下这个孩子。” “毕竟,您们……” “废话多。”夜孤抬手一震,青衣男子瞳孔微缩闪身躲开,奈何速度太慢还是被灵力波动到了。 他脸色微白,“您想好了?确定了?” “您答应救,他不一定会按照你的要求做事。” “毕竟,计划一旦成功他可就……”他目光紧盯着冰棺旁站立之人。 “本座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使。”夜孤侧眸,无脸面具下的深色瞳仁带着冰冷。 “您多想了,我怎么会敢指使您做事。”他合上折扇捂着胸口慢慢站直,“我们都有相同的目的。” “最终都是为了计划成功。” “天道禁制,星河大陆之人不可插手此事,否则……我早就自己上场,哪里需要计划这许多年。” “多年还未见丝毫成果,好在风沧澜的出现有一点进展。” “您……难道不想,那个人早日回来吗?” 夜孤无脸面具下的墨瞳微凝,静静看着冰棺里的留沧,神色难辨。 良久,他眼眸神秘,冰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不需要你来教本座做事。” “您……”男子脸色微僵,定定看着冰棺里的人。 “你可以尝试阻拦,如果有能力的话。”低沉的声音落下,夜孤微抬手,冰棺里留沧缓缓升起。 长期待在冰棺中,他面色微白没有小孩子该有的红裙,脸颊软嘟嘟却没有丝毫的生气。 蓝袍男子站在旁边,看着夜孤为留沧解禁双手攒紧,“您,真的想好了吗?” 夜孤瞳仁微顿,看着升在半空中的孩子两手微转。 一层莹莹的光由留沧身上散开,悬在半空中的留沧缓缓落入冰棺。 蓝袍男子紧张的神色微顿,“如此也好。” 一句话功夫,消失的无隐无踪。 夜孤望着棺中孩子良久,声音低沉,“好了。” 冰窖外,等的心急如焚的风沧澜听到这句话立马冲进去。 跑到冰窖就见留沧坐在冰棺里,风沧澜双目瞬间一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留沧,我的小留沧,你可吓死娘亲了。” “留沧……” 风沧澜抱着孩子哭泪如雨下,说不出是害怕还是高兴。 “留沧,娘亲不会让你再受伤了,不会了。” 她双手紧紧搂住怀里一岁多大点的孩子,哭的声嘶力竭。 良久,留沧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风沧澜缓缓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 留沧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可……那里面一片空寡,双目空洞。 风沧澜哽咽声都止住了,“这……” 她回首,含泪的眸子看向夜孤,“夜……孤,留沧这是?” “他怎么不说话,也不回应我?” 夜孤无脸面具下的剑眉轻皱,低沉的声音徐徐响起,“留沧乃是星云大陆之人,承受不住星河大陆的术法。” “现在虽然是睁眼了,但除了睁眼其实与之前无异。” “留沧现在……等同于能睁眼的活死人。” 轰—— 风沧澜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身子猛然一颤摇摇晃晃。 不可置信的盯着夜孤,“你……” “你的意思是?留沧并没有好。” “你的意思是,留沧除了能睁眼其实跟之前躺在冰棺里差不多?” 她一声高过一声,秋水眸由之前的惊喜变成如今的不能接受。 “对。”低哑的声音应答道。 风沧澜双腿一软,赶紧靠在冰棺上才没有摔下去,“跟……跟之前差不多?” “那……我的留沧……他一辈子就这样了吗?” 不等夜孤回复,她自己反驳,“留沧一定还有救!” “夜孤!” 她搂着孩子跑过去,含泪的目光灼灼,“你有办法?” “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云琊他是星河大陆第一人,他都要对比毕恭毕敬,你肯定比他还厉害。” “你一定还有办法对不对?”她哽咽着询问,含泪的目光中满是期盼。 “这……”他低头沉声,“是有一个方法,不过只是传言。” “传言?” “传言也行!传言也可以!”之前不是说另一个星河大陆也是传言吗? 不就找到了吗! 所有事都不会空穴来风! 那就是还有办法,留沧还有救! 夜孤侧身,避开风沧澜噙着泪的眸子,“星河大陆有一段古老的传言。” “有传闻称,有一古老之神分别在两个大陆放了神器镇守,两大陆互不干扰。” “神器为两物,在一起可颠倒乾坤,能复活已亡人。” “神器?”风沧澜满是泪痕的脸忽的凝滞,满目疑惑,“什么神器?那在哪里找?” 夜孤低沉的声音继续响起,“传闻,两神器分别是镇守两大陆,一直隐世不出。” “星河跟星云一统,方才会现世。” 听完夜孤的话,风沧澜擦干脸上的泪痕,“星河跟星云一统才会出世?” 如今星河大陆昱昱已经成功一统,那……只剩下星河大陆。 星河大陆高手云集,随便一个都能捏死昱昱跟她两个普通人,更别提说什么统一的话。 “夜孤。”风沧澜沉思良久,忽的抬头,“你知道的,我是时间系,修炼到一种境界能回到过去,窥测未来。” “我如果以时间回溯,回到过去改变有人对留沧下黑手。” “大概需要修炼到什么境界?” 时间系,可以回到过去,改变历史! 虽然这代价相当之大! 夜孤侧眸看着他,犹豫良久,缓缓出声,“封神境。” “封……”封神境? 星河大陆修炼先是测灵根、灵力,然后就是入境。 分别是聚灵境、臻化境、飞升境。 “何时出了个封神境?” “封神境一直有,不过从未有人触及到那个高度。”他转身直面风沧澜,“所以,都认为飞升境才是最高。” “一旦踏入封神境,就是半步成神!” 正文 第六百四十八章是白墨伊那个混账东西! 半步成神? 云琊也才飞升境三星。 要知道灵根越好,修炼难度越高。 云琊是极品灵根冰系,年龄无人知道,她是逆天时间系。 要修炼到封神境!那得等多久? 万年起步,十万年!百万年甚至更久! 久到无人攀登,而被人遗忘的封神境。 原本打算走修炼这条路,然后以时间回溯回到过去,改变留沧中术法的历史。 这招也行不通。 太久了,她坚持不了那么久的。 就算能坚持得了那么久,可是昱昱只百年寿命。 与其说这招行不通,其实两招都是逆天难度。 统一星云大陆努努力还行,星河大陆人均几百岁,可不像是星河大陆这般。 不过……就算难又如何! 风沧澜垂眸看着怀里眨眼的留沧,整颗心犹如被人声声撕裂,双眸赤红欲裂,“是白墨伊那个混账东西!” 星河大陆来自于星云大陆,又会术法对她有敌意的,只有白墨伊! 杀人炼香!炼制阴尸傀儡! 她竟然答应了云琊,等白墨伊生产之后再杀! 可笑! 可笑至极! 他心疼白墨伊腹中有孩子,说孩子无罪,可是她的留沧呢? 她的留沧!那么可爱!那么小! 就这样生生毁在了白墨伊那个贱人的手里! 怨气、怒气、戾气、煞气喷薄而出,风沧澜双眸逐渐呈现赤红色。 夜孤瞳仁微缩,一指点在风沧澜眉心。 狂怒的风沧澜周身骇人的气息慢慢消散,赤红泣血的瞳仁缓缓恢复正常。 “别入魔了。” 听到对面的声音,风沧澜撩开眼帘杀机必显,毒辣阴狠,“嗯。” 一切事因白墨伊而起,那就从白家开始。 刚好,白墨伊这个事可以做点文章。 “多谢夜孤,来日所有需要,沧澜万死不辞。”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抱着留沧离开。 只剩夜孤一人在冰窖中,望着那离开的背影,夜孤袖口下修长如玉的手指轻颤。 离开冰窖,风沧澜抱着留沧回到凤栖宫。 宫商见此快步赶来,看到留沧真的救回来了满脸高兴的眼眶发红,“真是老天开眼,小殿下终于平安醒来了。” “真的是老天保佑。” 她双手合十喜极而泣。 刚踏入宫殿的风沧澜听到声音脚下一顿,背脊猛的僵住。 宫商丝毫没发现这点异样,快步跑到留沧跟前逗着玩耍,“小殿下还记不记得宫商?” “小殿下,我是一抱着你,你就哭的宫商呀。” “小殿下?”唤了几声,宫商发现了不对劲缓缓抬头,“小姐……小殿下这是?” 风沧澜面色惨白,一颗心狂颤不停。 宫商的目光再次回到小留沧身上,“殿下?殿下?我是宫商呀,一碰你你就哭的宫商啊。” “殿下?” 声声呼唤都未得到回应,留沧眨巴着眼睛,双目呆滞无神,不会说话不会笑,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机械化的做着眨眼的动作。 “小姐……小殿下这是怎么了!?” 宫商惊唤一声,满目慌乱。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压下眼眶涌出来的泪意,哽着声音道,“回屋再说。” “好好。” 宫商赶紧后退让风沧澜先走,自己跟在后面。 进了寝宫,宫商把殿门关上,急匆匆跑到风沧澜身边满脸的惧色,“小姐,小殿下这是?” “留沧身体无法承受那术法,好像是损了神智。除了会眨眼,其他很活死人无异。” 风沧澜把夜孤的话复述一遍,宫商瞠目结舌,眼泪啪的一下往下涌动,“活……活死人?” “小殿下……小殿下还这么小,怎么能……” “小姐,就没有其他办法吗?”她哭着看着小留沧,“小殿下那么可爱活泼,怎么能做活死人呢?”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宫商的哽咽哭泣声不断,本就脑子乱的风沧澜感觉更烦了,“宫商你先出去,我想静静。” 看到风沧澜如此模样,宫商只好应声离开,“好。” 离开寝宫,殿门关上。 整个宫殿就只剩下风沧澜一个人,还有留沧这个会眨眼的活死人。 留沧坐在摇床里不哭不闹也不笑,安安静静的又可爱。 风沧澜忍住的泪水破堤般的涌出,“留沧,做娘亲的孩子让你受苦了。” “你若是其他人的孩子,一定会健健康康的成长,不会遭受这样的大罪。” 她闷声哭着,不敢哭的太大声却依旧有哽咽抽泣声传出。 宫商站在殿门外,听到声音捂着嘴哭的泣不成声。 “是娘对不起你。” 她亲昵的用脸蹭了蹭留沧的脸,“但娘亲一定会想办法。” “想办法让你恢复正常,哪怕再难娘亲也会去。” “一年,十年,百年,甚至更久,娘亲都不会放弃。” 哭的眼睛肿胀,哭的泪水干涸。 到最后哭不动了,抱着留沧静静坐着。 外面的天色由白转黑,宗正昱现在门外良久,几次想推门刚伸出的手就缩了回去。 月上树梢,夜风吹过。 初春的夜风还带着几分寒意,站了良久的宗正昱终是伸出了手推开殿门。 “嘎吱——” 一阵沉闷的开门声响起,宗正昱迈入寝宫。 里面无声,静的可怕。 黑漆漆的一片也没点灯,只有一轮弯月高悬,照进来几缕月光,才让黑暗的寝宫有那么点光亮。 可依旧昏暗。 宗正昱落脚无声走到床榻旁,看着风沧澜抱着留沧坐在床榻一动不动,他嗓子带着些哑意,“澜儿,今日情况怎么样?” 风沧澜机械化抬头又慢慢垂下,把留沧小心翼翼放在摇床中,声音淡淡没什么起伏,“你朝堂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还好吧?辞了那么多大臣,新上任肯定乱。” 听着风沧澜平淡的声音,宗正昱藏在夜色中的瑞凤眼闪过一丝慌乱,“都还好,一切顺利。” “那就好。” 两人对话,老夫老妻犹如成婚多年,平静如水。 替留沧盖好被褥,风沧澜转身与其擦肩而过,清冷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一起起伏,“我们谈谈吧。” 风沧澜的态度让宗正昱心头狂跳,屏住呼吸转身跟过去。 “这你看看。”风沧澜推着桌上的信封过去。 宗正昱垂首,借着月光看到信封上的字,瞳仁骤然一缩,全身血液倒流—— 正文 第六百四十九章澜儿你就是仗着我离不开你,为所欲为 “澜……澜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他震撼的目光由信封转向风沧澜。 “澜儿,你这是什么?”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宗正昱凤眸爬上血红蛛丝,眉目戾气横生,煞气弥漫整个宫殿。 “昱昱,你冷静点。”风沧澜皱眉伸手去拉住他,刚碰到就被宗正昱大力扣住,“冷静点?” “我要怎么冷静?澜儿你告诉我,我怎么冷静?” “和离书!?” “你让我冷静!?” 他捏着风沧澜的手不断缩紧,捏的手腕发白又发红,“澜儿!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死!” “昱昱,你先听我说完嘛。”手腕疼的她脸色微白,试图挣扎对面反而握的更紧,“昱昱,你弄疼我了!” 对面一直不放手力度越来越大,风沧澜只能厉斥一声。 记住网址 登时,宗正昱捏着风沧澜的手缓缓松开,看着上面红通通的一片呲牙欲裂,后又满目慌乱,“澜儿,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他慌乱张望,找理由却又找不着。 “你为什么要提和离?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又提和离!” “澜儿,你一提和离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他狭长的瑞凤眼发红,盯着风沧澜一副我错了的眼神,“澜儿你别生气。” “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才提和离?” “我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不要和离。” “澜儿,我不要。” “不是我们的原因,是有第三方因素。”她哽咽出声,“今天夜孤来了,留沧因为身体无法承受星河的术法,现在就是一个能睁眼的活死人。” “她告诉了我一个办法,虽然没证实能不能行,但是我还是要试一试。” 说到这里,她咽声抬头,“第一,你现在是星云王朝皇帝。” “第二,我会回星河,救留沧的办法在星河,这办法需要很久。” 星河大陆主要势力掌握在四大家族之中,只要弄垮或者是收服就差不多了。 但这四大家族屹立千年且人才辈出,需要花很多心思谋略,在上面要花几年甚至是几百年的时间。 那时候昱昱一个百年寿命,早就已经成了一把黄土。 “你有星云王朝,无法离开,而我必须要救留沧,必须离开。” “两人天各一方,我这也是……给你一个选择。” “并不是说一定要和离。”倘若她去了星河大陆,一去就是几十年直接占了昱昱半生,对他来说不公平。 他只百年寿命,而她即将会有很多个百年。 “我不和离!”宗正昱斩钉截铁,“也不要这个选择!” “我不要星云王朝,我要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留沧也是我的孩子!” “不行!”风沧澜激声反驳,“必须要星云王朝!” 昱昱不要星云王朝,她就算拿下了星河也无法成功! “现在有两条路,咱们和离。”她话未说完,宗正昱一口拒绝,“这个不行!我绝对不会同意!” “另外一条就是,昱昱你在星云大陆等我。” 她定定看着。 昱昱毕竟是星云大陆的人,她去星河险象环生,到时候她自己都难保更别提昱昱。 而且避免有人打星云主意,昱昱也需要坐镇朝堂。 “不!”宗正昱想也不想一口反驳,“我要可以跟你一起去,我不要在这里等你。” “澜儿,我不会跟你分开。” “我不想跟你分开。” “那就走另一条路,和离。”风沧澜声音骤然一降,态度一下严肃起来。 和离两个字似一把利剑刺入宗正昱心口,疼的他呼吸困难,“澜儿,你非要如此吗!?” “你是想让我死!” “不是我非要如此,事实就是只有这两条路能走!”她抬眸看去,二人的视线在黑暗中交织,风沧澜忍着心痛挪开目光。 昱昱不能去星河,那边除了云琊其他都是以武力值说话强者为尊。 而且此番一行,艰难险阻,困难重重。 她自己都没把握。 昱昱他……留在星云,镇守朝堂。 见风沧澜撇开目光,宗正昱轻挪一步靠近,“澜儿……我要跟着你一起过去。” “我担心你,我不在你身边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风沧澜轻呼一口气,“你实在担心,我就去求洗一下夜孤,请他跟我同行。” “你跟夜孤一起?”宗正昱赤红的眸子微滞,风沧澜拧眉,“你又胡思乱想什么?” “不是……”宗正昱摇头,目光灼灼看着,“真的没商量吗?” “只有两条路,或者和离也行。” “不!”宗正昱低斥一声,沙哑着声音低头,率先退了一步,“好,我在家里等你。” 宗正昱终于松口,风沧澜惊愣抬头。 她还以为这件事会持续三五天,最后宗正昱熬不住的时候低头。 竟然……这么快就同意了? 依昱昱偏执执拗的性子,怎么会这么快同意? 不过,尽快同意了也好。 她尽快回星河大陆,然后就可以开始了。 “澜儿。”宗正昱低沉的声音哑的厉害,唤人的时候轻颤不止。 小心翼翼把风沧澜搂在怀里,又猛然缩紧,极致的温柔、病态的占有,两种情绪交织看的让人不寒而栗。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风沧澜披肩的墨发,黑白的碰撞给视觉神经造成冲击。 轻捻着一缕青丝,指尖拂过风沧澜的脸颊,把耳畔凌乱青丝撩到耳后,深黑的凤眸描摹着风沧澜的轮廓。 拇指摩擦着风沧澜那有些泛白的嘴唇,视线聚焦,凑近亲昵的吻了吻。 他突然反常的温柔,前后差距翻天地覆让风沧澜只觉着瘆得慌。 看着风沧澜瞳孔微缩惊愕的模样,宗正昱叹了一口气,将人涌入怀中,“澜儿你就是仗着我离不开你,为所欲为。” 风沧澜瞳色一滞,瞬间暗淡下来。 是的,她就是仗着昱昱对她的喜欢,为所欲为。 看似两条路,其实只有一条路。 因为她深知,昱昱不会同意和离,而她坚持两条路不退步。 昱昱只能选择,她早就为其准备好的一条路。 “可是能怎么办,我就是爱你爱的无可救药。” 正文 第六百五十章澜儿……何时去星河? “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 低哑的声音极致温柔,那句句的剖露心迹让风沧澜一阵自责。 明知道昱昱不会同意和离,她整出了这一出。 先提出一个昱昱绝对不会接受的,在抛出一个他稍微能接受但有点难度的。 对方就会同意第二个。 事实也是,计划成功了,可她却感觉怅然若失。 她……在算计,对她最好的,最信任她的夫君。 “昱昱……”慌乱倾占风沧澜整颗心,她声音发颤,“我……我也是实在是没办法了,要是能有其他办法,我不会这样做的。” “昱昱。”她两手握住宗正昱的手,“对不起,对不起。” “我仗着你的偏爱,拿着你的喜欢算计,我……” “对不起,可我真的没办法……我想留沧好好的,我们一家人好好的。” “昱昱……”着急解释,声音哽咽,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淌落,“我……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了。” “我竟然算计你……” “我……”风沧澜哭的咳嗽不止,宗正昱点墨般的瞳仁晕开,一手拍着其后背,轻声劝道,“没事。” “反正,我也习惯了。” 宗正昱这句话,犹如杀人诛心。 把风沧澜曾经说谎欺骗的事,全部翻腾倒了出来。 风沧澜呼吸一滞,张了张嘴想解释却解释不出来。 “至少,澜儿你现在还愿意花心思算计我。”他将人捞入怀中静静看着。 这句话让风沧澜筑起的铁心寸寸瓦解,“昱昱……” 是啊,澜儿现在还愿意花心思算计,那就是在意的。 若是哪天像云琊那般,算计欺骗都不愿意了。 见识到风沧澜对云琊的绝情之后,宗正昱不敢去试探那最后的底线。 凝视片刻,风沧澜忽的勾着宗正昱脖子,仰头亲吻,带着歉意、安抚跟讨好。 对面的主动让宗正昱背脊微僵,由坦然接受到反击,来势汹汹、步步攻陷。 昏暗中,二人倒在床榻上。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照亮了宫殿一角。 凤栖宫内,时不时有金玲的声音响起,急促缓慢,浪浪不平。 翌日午时 阳光刺目,日上三竿。 昨夜宗正昱毫无克制,似乎是要把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补回来。 直治外面天亮才停歇让风沧澜歇息。 看着怀里人面若桃红、发丝凌乱,宗正昱紧了紧环住纤腰的手,凑近亲吻散开的青丝。 眸光掠过眼角风干的泪痕,他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划过,狭长的瑞凤眼里一片幽深看不出神色。 滑过眼尾的指尖落在香腮,拇指轻轻摩擦那娇艳欲滴的红唇,鲜艳似能泣血,墨眸深邃,病态眷恋。 轻睡梦中的风沧澜哼哼两声,清冷的嗓音干涩跟沙哑,似带着钩子一般听的人心神荡漾。 宗正昱眸色深了深,手中力度加重。 风沧澜微微睁眼,鸦羽般的睫毛轻颤,潋滟生情。犹如一朵被悉心灌溉后肆意绽放的红玫瑰。 美艳夺目,浓稠迭丽,让人移不开视线。 青丝散在一半脸颊,睡眼惺忪,慵懒魅惑,上挑眉眼含春,媚眼如丝。 整个人由原本的清冷洛神,变成如今这般惑乱天下、魅乱人心的妖精。 眸中朦胧退散视线清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风沧澜又疲惫的合上眼往宗正昱怀里钻了钻,找一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觉。 看着在怀里乱拱了人儿,宗正昱心头塌陷,锋利锐芒的剑眉松和,充斥着冰冷攻击性的双目满是温柔跟宠溺。 恨不得一直,永远就停留在这一刻。 想牢牢抱住永远不松开,想让澜儿永远这样依恋自己。 浅浅温柔,深情宠溺。 看着怀里合眸睡觉的人,他薄唇微翘整颗心都融化了。 澜儿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一件事让他疯狂无法克制,又让他瞬间平复怒火。 总是有能力,轻而易举让他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又能简单的让他熄火消气。 “澜儿,我这一生是真的无法离开你了。”他的磁性的声音有些沙哑,深邃的瞳仁中深情、迷恋、喜爱都浓重的骇人。 指尖撩开耳畔的凌乱发丝,牢牢将人搂住。 “唔……”风沧澜揉了揉眼睛,一副还没睡够的样子。 换了一个姿势,肩上被褥滑落露出雪白的臂膀。 宗正昱拉住被褥往上提了提,连同被褥一起两人抱在怀里。 “昱昱,你不再休息一下吗?”她干涩的嗓音撩人,宗正昱一颗心彻底沦陷,“我休息的差不多了,午时了。” “午时?”风沧澜翻身作死,她揉了揉太阳穴眯着眼睛打量外面,“都这么晚了。” “嗯。”宗正昱坐起来,用被褥包裹住风沧澜,“春日风寒,别着凉了。” 风沧澜收回视线看着宗正昱,抓住身上被褥,“谢谢昱昱。” 二人四目相对,风沧澜忽的垂下了眸子,情绪也低沉了些,“昨晚……我不应该……” 想珍重道歉,话未说完就被宗正昱吻住。 她瞳仁微缩,看着眼前人。 宗正昱亲昵的在朱唇上啄了一口嗓音温柔,“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他越是这般轻轻放下,风沧澜心里的负罪感越强。 她这是在作什么! 昱昱可是最关心,最信任,对她最好的人! “昱昱……”一瞬,风沧澜红了眼眶,有时候她自己都讨厌自己。 昱昱对她真的是够好了。 她还做出那种事! “好了。”宗正昱将人拥入怀中轻声安抚,“没事,就多发点事。” “昨晚还没哭够?今天还哭?” 红着眼睛要落泪的风沧澜一顿,脸颊微红恼羞成怒一掌推搡过去,“你还好意思。” “不理你了。”风沧澜搂着被褥往旁边坐,宗正昱抿了抿嘴将人拉入怀中搂着,“谁让你昨夜气我。” “下次再气我,只会更狠。” 风沧澜惊目看过去,狠还是宗正昱狠!啥事都能跟那联系上。 “那……”宗正昱咽了咽声音,目光深深凝视着风沧澜,良久才继续道,“澜儿……何时去星河?”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一章是上面哪位降临星河大陆! 风沧澜面色一顿,余光悄悄打探宗正昱。 昱昱怎么会主动提及这件事? 她不说离开,只能拖延待的更久,昱昱主动提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澜儿要离开好长一段时间,我要留出来一段时间陪你。” 原本打算今日就走,听到宗正昱这番话现在是怎么都开不了口。 昱昱想的是马上要分开,好好的陪伴一下。 而她想的是立刻马上离开。 “三……三天后吧?”她试探性回答,宗正昱的眸光瞬间暗淡了些,“这么快?” “也行,这三天我就陪着澜儿。” “澜儿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他侧头询问,俨然就是一个温柔的丈夫询问夫人去哪里游玩,“说来,跟澜儿在一起这么久从来就没单独领出去游玩。” “我这夫君做的也是不合格,委屈澜儿了。” 他温柔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不合格,风沧澜心头越发难过自自责了,对于昨日的事更加无地自容。 “怎么会!”她极快出声,“我不需要去哪里游玩,跟昱昱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宗正昱幽幽回首,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当真?” “绝对。”风沧澜四根手指发誓,做了最后悔的决定。 宗正昱传命,全朝三天休沐不用上早朝。 后面的三天,风沧澜跟宗正昱真的是在一起,整整三日从未分离。 宗正昱休沐三日引全朝热议,也不是过年过节突然休沐,都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臣们多方打听,结果听说休沐的三日,皇帝在皇后娘娘的凤栖宫一步未出。 瞬间就明白了里面的意思,议论的声音也逐渐变小。 看着上面的宗正昱,风沧澜眼眶里一层水雾,她现在恨不得回到三天前捂住自己的嘴巴!绝对不能说出那句话! 她说跟宗正昱在一起就行,结果这三日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一起! 恨不得回到三天前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嘴欠啊! 第四日清晨 风沧澜死焉了吧唧躺在床上,这三日身上的衣裳就没干过。 全身疲惫,可脸上却是满面红光,像是得到悉心灌溉的花,开的美艳夺目。 她现在怀疑,那句话就是宗正昱给自己挖的坑! 还好说的是三天,当时她准备说七八天的! “澜儿,到那边记得想我。” 宗正昱一身月白色长袍绣着墨竹,衬的整个人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一派温润公子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三日的禽兽模样。 他嗓音温柔一边嘱咐,一边为风沧澜穿衣,“我已经拜托夜孤照顾你了,但你还是要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 “不然我会担心。” “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留沧,也会打理好朝堂,等着澜儿回来。” 他温声浅浅,明明没说什么,风沧澜却是湿了眼眶,一把搂住宗正昱哭的泣不成声。 明明没什么啊,她就是一股悲从心起。 “我就不送你去了。”替风沧澜挽好发髻,宗正昱声音平淡。 看着铜铃中的宗正昱,她回视出声,一副为什么的眼神。 宗正昱瞳色微深,在风沧澜红润的眼角落下一吻,“我怕……到时候,反悔就不让澜儿你离开了。” “好。”她哽咽一声,身上是宗正昱亲手穿的衣裳,头顶是他亲手挽的发髻。 走到凤栖宫殿门外,她驻足回望,就见宗正昱站在门口注视着她离开。 她猛的转身回跑,扑进宗正昱怀里紧紧搂住其窄腰,“昱昱,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跟留沧在家里等我。” 话毕,她踮脚轻吻宗正昱薄唇,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随即转身跑着离开。 何止昱昱怕阻止离开,就连她也怕自己再待片刻不愿离开。 可是……不行,她还要救留沧! 风沧澜一边抹泪一边跑着离开,宗正昱站在宫殿门口,看着那抹蓝色的身影由模糊到完全消失。 最后收回目光,单手一挥,殿门缓缓合上。 金銮殿 宗正昱似乎已经安排妥当,四周无人全部都遣散了。 她擦干脸上泪水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向高阶,直奔金銮殿。 推开殿门 一抹黑色的背影映入眼帘,昱昱还真的拜托好了夜孤? 她之前说请夜孤,不过是安慰之词,毕竟夜孤身份在那里,请也不一定能请的动。 昱昱竟然谈妥了? “夜孤。”她唤了一声,夜孤缓缓转身,冷声一嗯。 “走吧。”他一挥手,外面的晴空万里骤然大变,黑云压境,乌压压一片。 眨眼间,外面就从清晨变成了快天黑的感觉。 云层中,一束金光而下照在风沧澜跟夜孤身上。 殿内两人消失,金光消散,黑压压的云层褪去。 同一时间,五星刑台 电闪雷鸣,风起云涌,乌云压境 四周鸟兽远离,仿佛即将有什么强者降临。 “轰——” “轰隆隆——” 随着一阵阵响雷响起,黑压压的云层中出现一束金光。 五星刑台四个盘龙柱中间,两道身影凭空出现。 黑云中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夜孤面具下沉静的眸子一暗,一掌打的风沧澜连连后退。 “轰——” 白色的闪电屁在刑台上,被劈中的地方形成一个黑色的坑,还冒着白烟。 风沧澜面色微白抬头仰天,看着依旧未消散的黑云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不该出现的人出现,被天道发现了。”夜孤称述道。 风沧澜眸子一凝,不该出现的人出现,被天道发现? 是说她吗? 她原本是星云大陆的人,不应该出现在星河大陆。 可是……那闪电劈中的位置,感觉更靠近夜孤? “我先送你去……”犹豫片刻,看着乌压压的云团电闪雷鸣,他沉声道,“送你个到云琊府邸。” “哎?那你……” 话未说完,风沧澜就消失在五星刑台。 夜孤双手负立,仰视上方,“即便本座不比当年,但就这几道天雷未免……” “轰——”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响雷,乌云压境。 引不少人驻足仰头,四大家族见天云骤变纷纷出来查探。 白家家主凝视着黑压压的一片,眸色惊顿,激动颤生,“白色雷电!?” “是上面哪位降临星河大陆!” 正文 第六百五十二章我不需要,以为我好名义的伤害 白色闪电为天雷! 这刺眼光芒跟雷声震震! 只怕只有上面的某位下来,被天道发现才会有如此景象。 可几万年前,那人入魔几乎是血洗上界!难不成还有幸存者? 这白色闪电,引四大家族心思杂乱。 师尊府邸 云琊正在为蓝花楹树浇灌,就被乌云压境跟天雷滚滚吸引抬头。 白色闪电阵阵,雷声震天。 他捏着浇灌之物的手缩紧,白绫下的桃花眼满是凝重。 白色闪电……难不成是…… “轰——” 记住网址 一阵巨响声响起,白色闪电划破天际,把黑压压的云层一分为二。 闪电亮起的一瞬,风沧澜凭空出现在花园,重心不稳左摇右摆,赶紧稳住身影。 察觉到身后又陌生人闯入,云琊收起视线转身,风沧澜赫然闯入视线。 他紧捏的手忽的松开,“绫儿……” “啪!”手里葫芦状的盛水容器落地,他快步走向风沧澜,“绫儿,你回来了?” “你又回来了……太好了。” 风沧澜眸色一凝后退一步,避开云琊的牵手。 云琊半空中的手僵住,白绫下的淡紫色瞳仁闪过一丝受伤,缓缓收回半空中的手,“绫儿你……” 风沧澜左右环视,面色不善。 夜孤问也不问,就将她直接送到云琊府邸! “轰隆——” 一道白色闪电裂开,天地间一阵刺眼的光芒。 风沧澜眉眼微眯,再光芒消失后抬眸。 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来就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绫儿,你是同……同夜孤一块来的?”云琊脸色微变神情紧张,风沧澜收回目光,“是。” “轰——” 一道白色闪电劈来,云琊瞳孔微缩一把推开风沧澜。 闪电劈在地上形成一个黑坑,冒着缕缕白烟。 云琊眉心的朱砂痣都因为皱眉而变形,“快进殿,不要站在这里。”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劈下,风沧澜眸色一凝闪身躲避。 白色天雷速度之快难以想象,风沧澜已经躲开却还是快不过过来的闪电。 白色光芒袭来,刺激着风沧澜的视网膜,她瞳仁一缩,眼前白光消失,突然一暗。 “轰——” 她惊愕看着凭空出现在面前,挡住白色闪电的云琊。 本就白的脸越发惨白,云琊轻咳一声嘴角溢血。 风沧澜从震惊中回神,云琊一把抓起他的手往长廊走,“快,快进殿。” 清冽的声音有些急促,风沧澜被牵着离开。 进了殿门,云琊转身“啪”的一声把殿门关上。 风沧澜才注意到,他背上那被闪电灼伤的痕迹。 白色闪电伤害霸道,云琊一身云锦纱袍被烧黑,灼伤那块更是血肉模糊。 “绫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风沧澜机械化摇头,盯着云琊就像是从未认识过。 云琊帮她档雷? 怎么可能! “没受伤就行,你如今境界不高,这天雷若是劈在你身上只怕是要去半条命。” “天道降下惩孽的天雷只怕是会持续几天,这几日你先别忙出去。” 云琊的话听的风沧澜满头雾水,她从星云来星河,怎么就孽了? “夜孤他……”夜孤还在外面,若是天雷针对她,那他应该没事吧? 听到夜孤二字,云琊白色睫毛轻颤打开,注视着风沧澜。 片刻,他淡声道,“这天雷他不会有事。” 话毕,注视的眼神没挪开,“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二人四目相对,隔着一层白绫,云琊能清晰看到风沧澜脸上的疑惑。 “不知道也好。” 他的声音极低,出口就消散,纵使风沧澜耳力再好也没听清。 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闪电聚集某一处劈。 她满目疑惑,倒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怪异现象。 收回目光转身,就连云琊站在身后。 联想到上次云琊企图抹除她的记忆,风沧澜下意识后退拉开距离,心里更是拉起一级警报。 注意到风沧澜的后退,云琊前进的步伐后退三步,“绫儿……你这是……” “不是我自己来的,是夜孤莫名其妙送我到这里来的。” 云琊嘴角微僵敛眸,“绫儿……之前的是,是师傅对不起你。” “别!”风沧澜伸手一口打住,“上次你妄图抹除我记忆的时候我就说了,你若是敢,我们就师徒情断!” “如今你这句师傅,我风沧澜可是担不起。” 她态度坚决,反应强烈。 云琊整颗心不断下沉,白绫下的桃花眼眼眶微红。 外面风起云涌,狂风大作吹的窗门打开。 一阵狂风刮入殿内,吹落了云琊到白绫。 他微红的桃花眼暴露在视线中,风沧澜眸子微凝,呼吸顿住。 “你跟他在一起,轻则受伤,重则灰飞烟灭。” “绫儿,为师是为了你好,是担心你。” 风沧澜双手环胸,态度冷淡绝情道可怕,“大可不必。” “我不需要,以为我好为借口的伤害。” “你别管我,别插手我的事,就是最好!” “绫儿!你怎么这么犟!” “不撞南墙不回头吗!” 风沧澜撩开眼帘看去,“我犟这点,师尊你应该早有了解。” 她意思指,曾经还是湘绫时期,哪怕是追逐从未得到回复依旧未停下。 听懂了里面的意思,云琊声音止住。 “至于不撞南墙不回头。”她轻笑一声,“南墙这种东西,撞一次就够了。” 云琊张了张嘴,在风沧澜冰冷的视线中终究是未能出声。 外面乌压压的黑云已经散开,电闪雷鸣已经消散。 风沧澜撇了一眼云琊被灼伤的后背,“我这人,最不喜欢欠人人情。” 话毕,一个白色瓷瓶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 云琊双手接住,看着白色瓷瓶皱眉。 抬头见风沧澜要离开赶紧道,“绫儿如今外面危险。” “我觉得你更危险。” 声音响起云琊全身一颤,眼睁睁看着风沧澜离开,看着他的身影完全消失。 “咳!” “咳咳!” 悲从心起,郁结于心,云琊咳的苍白的脸微红,捏着瓷瓶的手指关节发白。 泛红的桃花眼噙着一层水雾,撑着案桌苦笑不止,“我更危险……” “绫儿……你可知夜孤是谁,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你可知他根本就……” 剩下的声音在咽喉回荡,最后吞咽了回去,“绫儿,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为师的良苦用心。”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三章真是期待,云琊看着他守护的平静被打破的表情 “你到时,就不会这样说了。” 他扶着回到床榻,背部被灼伤之处血肉模糊。 打开瓷瓶,扑面而来的药味,云琊微红的桃花眼噙笑,“绫儿,你到底还是担心为师的。” 离开宫殿,风沧澜迅速穿梭在长廊。 上次离开还是春天,如今却已然入夏。 路过花园,云琊第二次种植的蓝花楹已经稀稀拉拉开了几多,待盛夏时就是一道蓝色的花伞。 目光掠过,她疾步走向凤安然的宫殿。 上次是让凤安然把白墨伊带走的,她应该知道白墨伊被关押在哪里! 让她的留沧变成活死人,还妄想着生下孩子? 做梦! 推开殿门进入宫殿,凤安然闻声抬头,看到进门之人双眸瞬间迸发出亮光,“姐……姐姐?” “你回来了!?” 她“蹭”的一下站起来,冲到风沧澜怀里紧紧将其搂住,“姐姐,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想你想的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姐姐……”她脑袋在风沧澜胸口撒娇般的蹭来蹭去,鹿眼亮晶晶笑起来小虎牙可爱极了。 笑容治愈又温暖人心,风沧澜原本不太美妙的心情都因为这笑容好了不少。 阴霾情绪消失,她葱指戳了一下凤安然嘴角,嗓音温柔,“想我想的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对呀对呀。”凤安然猛点头,风沧澜戳了嘴角的手反过来,“那你嘴角的糕点屑哪里来的?” “先把你嘴角的糕点渣擦干净吧。” “哎呀。”凤安然两手扒拉一下嘴角,眼睛弯弯,笑嘻嘻道,“想姐姐像的饿了,就吃了一个。” “哦,原来我还有这种作用。” “比上次脸都圆了,还说想我想的寝食难安。”她捏了捏凤安然肉嘟嘟的脸,刚捏着还没用力,凤安然杀猪般的嗷嗷叫,“啊啊啊!” “姐姐别捏!疼死啦!” 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风沧澜捏着的手松开。 怎么上一世,就没发现自己捡了一个小活宝回来。 上一世为了早日到达云琊的高度,日以继夜的修炼很少跟外人接触,甚至云琊都极少。 有次出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被欺负,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但是眼睛忽闪忽闪的跟个洋娃娃一样。 这是她在陌生的地方,谨小慎微中唯一的一次破格举动。 没有跟云琊商量,没有得到他的允许,收拾完那些欺负的人就把人带回了府邸。 至今她都还记得那日,小姑娘脏兮兮的,而她也因为跟别人打斗搞的挺狼狈。 两个人一大一小,站在云琊面前。 那也是她第一次跟云琊说,我要这两个字。 我要留下她。 云琊罚她跪了一天,留下了小姑娘。 这一天小姑娘端着糕点蹲在旁边,眼神害怕,怯生生的开口,“姐姐,你吃点嘛。” 那句奶萌奶萌的姐姐喊到她心里,从此之后身边就有个小跟屁虫。 不管走到哪里,就跟在哪里,寸步不离,一旦远了就软乎乎的声音喊着姐姐等等我。 小姑娘没有灵根灵力以前被欺负,叫啥名也不知道。 她捡到后,取名为安然。 凤飞九天,安然无恙,平安快乐。 这是她在这个名字里,对小姑娘的祝福寄托。 “姐姐~” 回忆中奶萌的姐姐跟耳畔撒娇的姐姐重合,凤安然眨巴着鹿眼忽闪忽闪,撒娇卖萌齐上。 以前惹到姐姐生气,这招一出,姐姐立马就不生气了。 “多大人就,还玩这招。”风沧澜冷着脸一副严肃的模样,凤安然倒是一点都不怕,搂着风沧澜声音越发甜腻,“再大那也是姐姐的妹妹呀。” “在姐姐这里,安然永远都是小孩纸~” “啧。”风沧澜嘴角微翘强装严肃,推开安然冷声道,“好好说话,站好。” 凤安然立马像小时候那样,原地站立,双腿并拢,高昂一声,“是!” 瞬间将两人拉回曾经,风沧澜笑容柔和轻和温柔,凤安然卖乖的凑过来,“姐姐~你是来接安然过去玩的吗?” 提到这件事,风沧澜脸上的笑容缓缓消散,“暂时不行。” “留沧的情况不妙,我可能要在星河大陆待一阵。” “啊……”安然惊呼一声满脸担忧,“留沧不妙?那找到办法解决了吗?” “嗯,算是有个办法吧。” 无风不起浪,不存在的事情不会空穴来风。 而且是夜孤亲口说的,那真实性应该挺高。 不过就现在这情况,就算是假的,哪怕是有千分之的机会也要试一试。 之前……她不是还觉着世界上不会有另一个大陆存在嘛。 现在,她只需要坚定不移的相信,让后奋勇向前! “对了。”风沧澜注视过去,“之前不是让你把白墨伊带下去关押,关押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吧?” “嗯。”凤安然点点头,“因为白墨伊用的还是姐姐你的身体,而且情况又有些特殊,师傅没有对外公开所以就关押在府邸的监牢。” “呵。”风沧澜冷嗤一笑,“不愧是他,仁善仁心、心怀天下的云琊师尊。” 还把事情压下去,不对外公开! 那可就真不好意思了。 她这次不到要对外公开,还要大肆宣扬!揭开当年的真相! 揭开四大家族之首白家歹毒的心思! 看来,注定要让师尊失望了。 真是期待,云琊看着他守护的宁静被打破时的表情。 一定是精彩纷呈! “你带我去监牢,我要去见见白墨伊。” 顺带,清清这些年来的账! “啊,好。”凤安然点头,挽着风沧澜手臂一同离开,“姐姐你别着急,有办法那留沧侄子就不会有事的。” “嗯。”风沧澜敛起眸中戾气,侧眸看着身侧满目担忧望着她的小姑娘,轻柔的摸了摸头顶,“不用担心,我没事。” 安然枕着她的肩膀,两人来到监牢外。 守在门口的侍卫见是凤安然便没有阻拦,直接放其进去。 进入监牢,里面也是白的刺目,墙壁上几盏灯。 凤安然拉着风沧澜往前面走,“就是最里面就是了。” 两人径直往里面走。 忽的,后面一阵惊喊声响起,“澜澜!” 风沧澜脚步一顿,转身回首,循声望去—— 正文 第六百五十四章君时瑜,好久不见 牢房里,一个人扒在牢门上。 凤安然立马上前,将风沧澜挡在身后,“姐姐,这个人是被师尊关押起来的。” “当时白墨伊被师尊救回来,被发现……”说到这里她声音忽的一顿,有些不好意思扭捏开口,“被发现已经失身于人。” “师尊大怒准备杀了这人,但是被白墨伊拦住了。” “就一直关押在这里。” 听着凤安然的讲解,风沧澜的视线错开她跟牢房里的人相撞。 她红唇轻启,秋水眸噙笑,“君时瑜,好久不见。” “澜澜!” “澜澜当真是你?你怎么也到这里了。”君时瑜扒拉着牢门,恨不得钻出来。 凤安然挡在前面,一脸戒备跟警惕,“姐姐,你认识这个人?” “仇人,认识。” 两个词说明一切,凤安然横眉怒目,“既然是姐姐仇人那就是坏人!” “澜澜,你没事了吧?” “不劳担心,你没死我肯定不会有事。”风沧澜眉目冰冷,满脸冷漠甚至带着讥笑。 君时瑜脸色一滞,登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容瑾,你可真是废物!你看看风沧澜在嘲讽你!” “你闭嘴!”君时瑜捏着牢门的手一紧,狐狸眼里满是挣扎之色。 头一回看到这种情况的凤安然被吓的后退,赶忙缩回风沧澜的后背,“姐姐……” 风沧澜轻轻拍了拍她示意不用害怕,抬眸看向牢房,“君时瑜,你知不知道白……”她忽的一顿,随即改口,“湘绫怀了你的孩子?” 满目阴狠狰狞的君时瑜骤然抬头,狐狸眼里先是茫然一片,随后被狂喜倾占,两手握住牢门的栅栏,“你说什么?” “你……你说绫儿怀了……我的孩子?” “绫儿有我的骨肉?”狐狸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病态惨白的脸上洋溢着狂乐跟激动。 跟他阴森的气质揉杂在一起更显阴郁可怖。 “哈哈哈!绫儿有我的骨肉了!” “绫儿……快让我去见见绫儿……”她满脸狂喜激动的一会儿大笑,一会儿阴沉,跟个发病的疯子一般。 凤安然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被吓的瑟瑟发抖。 风沧澜牵着她的手缩紧,凤安然瞬间想起来并非一人,身旁还有姐姐,也就没了最开始的畏惧。 “哈哈哈!好!” “好!” 君时瑜高兴的连声道好,风沧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眉眼噙笑看着。 欣赏完,她眸中笑意更深,朱唇微动,“现在,我要过去弄掉她的孩子。”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犹如一锤重击,重重落在君时瑜的心上。 他脸上的兴奋、喜悦、狂喜,瞬间凝固。 阴鸷的狐狸眼直勾勾盯着风沧澜,一副要把她撕碎的模样。 “你敢!” “风沧澜!你敢!”他时候出声,满脸阴森骇人。 风沧澜眉头一挑,笑意嫣然却冰冷刺骨,“怎么?你想亲眼看看?” “我会满足你的。” 留下这句话,她转身继续离开。 “风沧澜!” “你给我回来!风沧澜你敢!” 身后传来嘶吼声,风沧澜朱唇微翘,秋水眸闪烁着寒光。 随着远离声音越来越小。 安然挽着风沧澜手腕,可怜吧啦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姐姐~那个人好可怕。” “没事,不用怕。” “你姐姐还在这呢。” “对!”安然立马仰头,像准备战斗的斗鸡,“我有姐姐,我不怕。” “真是个傻子。”她轻笑一声,摸了摸凤安然的头顶,眼底尽是宠溺。 “姐姐!”安然跺跺脚噘嘴,“安然才不傻呢!” “好,不傻。”她摸了摸头顶,“我们安然只是太单纯了。” “嗯嗯。”她鼓囊着嘴,像是个金鱼嘟嘟嘴。 风沧澜失笑,指尖戳了戳她嘟囔的嘴,“小模样还挺可爱。” “那必须呀。”她仰着头,笑的眼睛弯弯,小虎牙也露在外面,“姐姐是世上最美的女子,安然就是世上最可爱的姑娘。” “有最美的姐姐,妹妹能差到哪里去。” “一段时间不见,小嘴跟抹了蜜一样。”但是,深得她心。 “什么呀,安然可是个诚实单纯的孩子,从来都是只说实话的。” “没白疼你。”手掌放在安然头顶揉了揉,她就像是伸抓抓的猫咪满脸的舒坦餍足。 “姐姐,就是这里了。” “这里就是白墨伊的牢房。”安然指着前面的牢房,风沧澜视线随着她手的指引而去。 就见一个干净、整洁、舒适的牢房映入眼帘。 里面不是冷冰冰的,也不是阴暗潮湿恶臭弥漫。 桌上有糕点,有鲜花,环境比客栈还好。 甚至桌凳上上抖铺着厚厚一层的软垫。 她说关押起来,云琊这是关押?这是让白墨伊在牢房里养胎吧!? “安然,你先出去我有点话单独跟她说。” 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血腥,她不想让安然看到这一幕,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手段毒辣的一面。 “唔……”凤安然犹豫半会儿,观察风沧澜神态觉着留下来没什么希望点点头,“好,那安然就在外面等姐姐。” 说完,她转身离开。 风沧澜侧头注视着逐渐远离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才收回目光。 眼底的温柔,眉眼的柔和瞬间尽然。 指尖捏着牢门上的锁,她附带着内力的手轻轻一捏。 锁“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白墨伊被毁了灵力灵根,直接用的普通锁,倒是给她少了很多麻烦。 打开牢门,她径直走向躺在毛垫上的白墨伊。 站在床榻旁,她俯身凝视着床榻躺着的人,眉目阴森满含戾气。 歇息的白墨伊察觉到炙热的视线猛然睁眼,风沧澜笑容灿烂的一张脸赫然闯入瞳孔。 她瞳仁放大张嘴尖叫,还未发出声音风沧澜就眼疾手快封了穴道,“白墨伊,又见面了。” “我来找你,索命了!” 白墨伊带着疤痕的脸上充斥着惶恐,满目惊恐看着她。 风沧澜笑容明媚,捏住白墨伊的脚踝就拖着出牢房。 背部摩擦,白墨伊疼的脸色煞白,想喊发不出丝毫声音。 终于,摩擦停了下来,白墨伊只感觉背部火辣辣的疼。 挣扎起身就看到身侧牢房里的君时瑜,面色惨白赶紧转身。 “绫儿!”君时瑜阴声厉吼,呲目欲裂,狐狸眼里爬满蛛丝跟阴翳。 “我是不是非常守信?” 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风沧澜脸上笑容更胜,转身掐住白墨伊的下巴迫使其转过来,“你害得我留沧成活死人!还想平安诞子?” “做梦!” 她捏着下颚的手一甩,从袖口抽出一把,镶着宝石打造精美的匕首。 君时瑜幽暗瞳仁一缩,狐狸眼里闪烁着嗜血之色,“风沧澜!你敢!” “敢不敢,你看。”她捏住匕首猛然一刺! 一抹白影凭空出现,“绫儿不要——” 正文 第六百五十五章湘绫,你是在害怕什么? 刺下的匕首停在半空中,风沧澜满目寒霜的视线随着掐着她手腕的手臂上移。 她犀利的视线冰冷彻骨,“放开!”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满目嗜血戾气,一人桃花眼噙着担忧。 “绫儿,你答应我待她诞下孩子再做处罚。” “现在这是做什么?”云琊淡紫色的瞳仁眸色不深,拧眉看着风沧澜。 “我答应,可没说一定能做到!” “现在我反悔了!” 她千算万算,故意避开云琊没想到竟然还是在关键时候赶来了。 还真是对得起,仁心仁善的名称! “况且……我说的是关押,你确定那环境不是来牢里养胎的?” “比她的宫殿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记住网址 “这是关押?是惩罚!”风沧澜扬手一挥,甩开云琊握住的手。 阴冷视线撇去,白墨伊满目惊恐撑着地上蠕动摇头,“师尊你阳奉阴违,还不允许我反悔吗!?” “绫儿……”云琊白色眉头轻皱,淡紫色瞳仁微动注意到满脸慌乱恐惧的人,“她怀有身孕,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 “管我什么事!?” 风沧澜陡然抬头,厉斥道,“我同意诞下孩子之后再严惩,已经是最后的底线!” “你竟然让她在牢里养胎!” “你告诉我!”风沧澜直指瘫坐在地上的白墨伊,“她在这牢里,除了不能出去跟在外面有什么不一样吗?” “绫儿……”云琊嘴唇微抿,看了一眼白墨伊嗓音轻和,“她如今正在孕育生命,孕育生灵是伟大的。” “不能……” “不能!?”风沧澜怒吼声变大,“不能什么?” “云琊!你要做你的心怀天下,仁心仁德不要把这些强加在别人身上!” “你能在知道她蓄意谋害徒弟时,而选择隐瞒让,给她一个好的环境养胎。” “我不能!” “我心狠手辣!我睚眦必报!” 她指尖拂过匕首,眸中笑容让人背脊生寒,“所以,我要有仇报仇!” “我可没有师尊你这般仁慈的心。” “风沧澜!”君时瑜满目狰狞阴狠,“你若敢伤绫儿分毫!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哦?”她低眉含笑,笑容森森,“不放过?”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放过。” “在牢房里狂吼不放过吗?” 她捏着匕首的手反转,匕首刃朝下握着步步靠近白墨伊。 云琊立马上前一步阻拦跟前,“你就不能等,她诞子再惩罚吗?” “绫儿,她腹中毕竟是一个无辜的生命。” “无辜!?”风沧澜猛的抬头,秋水眸中早已是猩红一片,“她腹中孩子无辜,我的留沧呢!?” “我的留沧就不无辜了吗?” “我的留沧……”提到留沧,风沧澜声音哽咽,瞬间红了眼眶,美眸一层水雾,“我的留沧他才一岁,他那么小,那么可爱。” “明明可以健康平安的长大!结果现在成了活死人!” “他以前看着我都会笑,然后张开手让我抱,现在……现在他不会哭,不会笑,成了一个能睁眼的活死人!” “他何其无辜,就是因为做了我的孩子所以就有此大难!” “师尊……你让我等!” “我等不下去啊!”眼眶的泪水都无法遮掩她眸中的悲痛,撕心裂肺又绝望的痛苦。 “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我的留沧饱受痛苦,再看她能平安诞子!我就无法忍受!” “我的留沧不好过!她休想平安诞下孩子!” 泪水滚滚而下,她凝视着云琊,“你说……我能让她高过吗?” 风沧澜哭的泣不成声,云琊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心痛的几乎快窒息,麻木到察觉到疼痛,一口气沉在胸口。 那些劝解的话在听完这番哭诉后,终究是未能说出来。 “师尊,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她捏着匕首握紧,步步逼近。 白墨伊摇着头后退,护着腹部爬到云琊身边跪着,双手紧紧搂住云琊的腿。 那充满了恐惧慌乱的眸子,噙着一层泪花。 “绫儿!你快起来!”君时瑜扒在牢门旁,看着湘绫跪在地上狭长的狐狸眼充血,握住牢门使劲摇晃,恨不得冲出来。 “呜呜……” 白墨伊搂住云琊的腿摇晃,一副要说话的模样。 云琊手指一挥,白墨伊瞬间哭出声,“师尊救救我……” “救救我的孩子!” “师尊……” 她跪在地上慌乱祈求,风沧澜仰头深吸一口气,“与其求他,你还不如求我。” “毕竟,我想做什么,云琊也阻拦不了。” 白墨伊搂着云琊腿的手忽的松开,跪在地上朝风沧澜使劲磕头,“风沧澜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当过我的孩子吧!” “我真的知道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她咧嘴灿笑,狠绝四方,“一句错了就能一笔勾销的话,我杀了你腹中之子再跟你说我错了。” “是不是也行得通?” 白墨伊磕头的动作一顿,视线通过凌乱的头发看着风沧澜,就像是看到了魔鬼一般,哆哆嗦嗦后移。 “师尊……看在我们师徒情分上,你救救我。”转头向云琊求救,他僵在原地神色复杂。 “绫儿!” “绫儿——” 君时瑜扒着牢门摇晃,白墨伊却从始至终没看过去。 那一句又一句绫儿,仿佛一把利刃刺入她的胸膛。 不能再这样下去! 再这样下去,君时瑜一定会知道她不是湘绫! 不行!绝对不行!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君时瑜的心! 风沧澜已经抢走了容瑾!绝对不能让她把君时瑜也抢走! “好!”百般衡量之下,白墨伊在孩子跟君时瑜知道真相当中,放弃了孩子。 “风沧澜!”她仰头望去,目光坚决,“是不是我的孩子没了,就能让你消气?” “如果是,我愿意用我的孩子赎罪!” “绫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不准!” “朕不准!”君时瑜阴郁的声音狂吼,每吼一句白墨伊心尖就颤一下。 害怕自己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秘密,在嘶吼中被公之于众。 白墨伊突然改口,态度诡异。 风沧澜捏着匕首冷眸深眯,注意到她慌乱闪躲的瞳仁。 她慢慢蹲下身,目光深深凝视,“湘绫,你是在害怕什么?” 正文 第六百五十六章你眼梢红痣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没……没有,我就是赎罪。” 头顶的视线太过炙热,白墨伊整个脑袋垂下头顶对过去。 风沧澜眸含深色,一丝不漏的把这些尽收眼底。 能让白墨伊露出如此慌乱的神态,甚至放弃腹中孩子。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 她的目光转向牢房里的君时瑜,慢步而去。 停在门口,冷眸凝视着企图从其中找到让白墨伊慌乱的点。 “你的慌乱是因为君时瑜?” 白墨伊身体陡然一僵,全身紧绷。 眼尖的风沧澜没错过这点,目光重回君时瑜身上,视线一寸寸在他的脸上划过。 病态惨白的肤色,帮着阴鸷跟狠戾的狐狸眼。 寸寸而过的目光掠过他眉骨下方,眼梢上方那鲜艳泣血的红痣,脑海里一个虚影渐渐实化。 “风沧澜!” “你胆敢伤害湘绫!朕同你不死不休!” 他阴鸷的目光错开风沧澜,注视着湘绫,“绫儿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一声湘绫,一声绫儿让白墨伊身体狂颤,一颗心高悬半空不敢回应更不敢看过去。 风沧澜瞳孔微微一缩,脑海里响起一句完全重合的话。 两股声音虚虚实实,分不清谁是虚幻谁是真实。 ‘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眸子一凝,静静注视着君时瑜,脑海里那虚幻的身影越来越实化。 皮肤惨白没有血色,还有那狐狸眼眼尾上方的那颗红痣…… 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她好像……好像曾经在哪里见到过…… 记不起来了……到底在哪里! 她双手捂头,仔细在脑海里搜索。 想不起啦,还是想不起来。 撩开眼帘目光如炬,她葱指画圈,牢门上的锁“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君时瑜幽暗疯狂的眸子一亮,冲出牢门跑向白墨伊,将其牢牢拥入怀中,“绫儿……我的绫儿,让你受苦了。” 云琊静静看着这一幕,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不明白,风沧澜为何将人放了出来。 白墨伊被搂住的身体僵硬,两只手缓缓将其抱住。 看着浓情蜜意的两人,风沧澜慢慢走过去停在君时瑜的跟前,俯身凝视着君时瑜鲜活的脸。 眼梢上方的红痣瞬间都妖冶了起来。 看了良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君时瑜察觉到前面的目光狐狸眼里尽是阴翳,“风沧澜!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风沧澜缓缓直起身子,“就是觉着你眼梢这红痣有些熟悉,似乎以前在哪里见到过。” 她半是回应,半是自言自语。 被君时瑜紧紧搂住的湘绫浑身一颤,整个人抖索筛糠。 风……风沧澜说熟悉! 她说好像在哪里见过! 君时瑜一直在寻找的人,真的是风沧澜! 君时瑜一直说,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世界。 那个姑娘在跟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 原本只是猜测会是风沧澜,竟然……真的是她吗? 心里最后的一点侥幸心理破灭,整个人四肢冰凉,犹如坠入冰窖。 目光掠过君时瑜,顿时脑海里虚无的画面完全呈现了出来。 她目光后挪,再次聚焦君时瑜眼梢上方,那颗犹如泣血的红痣,“我想起来了!”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七章你唤风沧澜什么? 轰—— 白墨伊只感觉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耳鸣目眩,脸上血色寸寸褪尽。 满脸惨白,瞳孔惊颤。 风沧澜……她想起来?真的是她吗? 不行!一定不能让她说出来!一定不能让君时瑜知道! “想起来什……”云琊目光定格风沧澜,脸上浮现一抹疑惑。 话未说完,就被白墨伊痛苦的哀嚎声打断,“时瑜……时瑜。” 她紧紧拽住君时瑜的手臂,惨白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因为极度难受疼痛,“我肚子好痛……” “我们的孩子……” 她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君时瑜将其推开,就看到裙身上鲜红染湿了一片,深幽的瞳仁骤然一缩。 站在旁边的云琊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白色睫毛皱紧。 风沧澜沉浸在曾经的回忆中,目光灼灼片刻不离君时瑜。 脑海里,那个阳光明媚的小男孩眼梢红痣,跟面前这个阴郁君时瑜眼梢红痣逐渐重合。 他……是…… “绫儿——”一声阴郁厉斥散开,风沧澜被打断思绪被迫回神。 循声望去,就见君时瑜搂住白墨伊满脸慌乱、惶恐,视线停在白墨伊衣裙上的鲜红,她鼻翼微动,视线逐渐森冷。 白墨伊还真是……舍得孩子! “时瑜……我好痛,我好痛啊。”白墨伊躺在君时瑜怀里,哭的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君时瑜一颗心抽抽的疼,狭长的狐狸眼早已猩红一片,搂着的手疯狂颤抖,“绫儿……” “时瑜,我们的孩子……我们孩子,没了!” 没了二字在脑子里炸开,君时瑜紧搂的双手陡然松开。 云琊脸色越发凝重上前一步,“本尊给她治疗一下,她流产了。” 君时瑜慌乱的神色一顿,让人靠在怀里枕在肩上,给云琊留出治疗的空间。 云琊指尖轻绕,点在白墨伊头顶一股无形的灵力流窜进白墨伊的体内。 她双手紧紧搂住君时瑜的腰部,不敢有半分松懈,更不敢去看身侧的风沧澜,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时瑜,我们的孩子没了。” “绫儿,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都怪我。” 君时瑜阴郁的声音发颤,少见的慌乱害怕。 云琊听到这声声的绫儿眉头轻皱有些不适,却也没表现出来。 半晌,云琊收手白墨伊情况得到控制。 他不赞同的看向风沧澜,“她到底是身怀有孕,你怎么能如此对待。” 风沧澜瞬间回神,目光从君时瑜身上掠过白墨伊,最后盯着云琊,“怎么对待了?我还没动手呢。” “你看。”她把匕首摆出来,“我的匕首都还未见血。” “她身怀有孕,哪里经得住如此虐待跟恐吓。” “你这是害死了一条命!” 云琊脸上是少见的严厉,风沧澜轻声淡笑,“在我这里,身怀有孕可没有特权。” “害死一条命?”她笑着脸上的笑容越发放肆,目光凝视云琊,“我手里也不多这么一条命!” “本来就是要杀的,自己流了倒是省的我亲自动手。” “风沧澜!” “绫儿!”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君时瑜眸中杀气凌然,阴郁环绕。 云琊则是一副陌生痛心不已的模样。 话音一落,搂着白墨伊的君时瑜赤红的双目凝滞,满脸怪异的转向云琊,“你唤风沧澜什么?” 正文 第六百五十八章你是想造反吗?小、跟、班! 轰—— 白墨伊一阵狂颤,整个人抖若筛糠,赶紧抓住君时瑜的手,哭的哽咽,泣不成声,“时瑜,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 她慌乱出声打乱,赶紧转移话题将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 “绫儿你没事就好,孩子咱们以后再要。”他阴森凉薄的声音可以放低轻和温柔,出口后却给人一种瘆得慌的感觉。 安抚完,君时瑜抬头狭长的狐狸眼微眯,目光如炬盯着云琊,“你刚才唤风沧澜什么?” “时瑜!” 白墨伊惊吼一声,脸色煞白,“我是不是很丑啊,我毁容了你还会不会继续喜欢我啊。” “不丑,不管绫儿变成什么样子。” “你永远都是,小时候替我出气撑腰,可爱又勇敢的样子。” 不说还好,一说白墨伊脸上越发惨白。 风沧澜听到声音,表情越发怪异,注视着君时瑜的背影思绪被拉回到现代。 记住网址 “这人好奇怪啊,穿得跟我们都不一样?” “还留着长头发,女孩子才留长头发,一个男孩子竟然留长头发!” “看起来像是戏服哎?不会是演戏的吧?” 被小朋友围在中间指指点点的男孩双手抱着膝盖,眼里充斥着独对前面所有人的恐惧。 他忽的抬头,瘦干瘦干的脸上,那双狐狸眼里一片阴鸷可怖。 围观的小朋友们被吓的连连后退,胆小的更是被吓的破涕大哭。 “怪物!” “这个怪物凶我们!打死他!打他!” 小朋友们齐齐上去拳打脚踢,蹲在地上的小男孩双手死死捂住脑袋,面对四面八方的殴打没有还手而默默承受。 这些小朋友手劲虽然不大,但实打实的能打痛人,不过片刻小男孩就被打的鼻青脸肿。 “呸!竟然敢凶我们,让你看看我们的厉害!” “打死你!” 打了一会儿,小男孩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小朋友们瞬间被吓坏了,“他……他该不会被我们打死了吧?” “我没打,你们打的!” 一个小朋友逃离,其他小朋友吓的一哄而散,只剩下倒在地上被打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小男孩。 小男孩躺在地上迟迟没有动静,旁边的树上树叶飒飒作响,一个蓝色的背影一跃而下,从树上跳了下来。 稚气的脸上带着于年纪不符合的老沉跟沉稳,走到小男孩旁边蹲下来,“他们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小男孩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动,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就像是没事人一样,“无所谓,习惯了。” 他冷冰冰的声音,在被欺负后冷静的可怕,似乎是习以为常。 看着面前这个瘦的脸衣裳都挂不住的小男孩,她突然凑近道,“你经常被虐待吗?” “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虐待小孩?” “电视?”小男孩回首,“电视是什么?” “不是吧?你家没电视吗?” 小男孩摇摇头,姑娘围绕着转悠了一圈,“你该不会是被遗弃了流浪吧?” 小男孩不明白,加上对面打量的视线让他不舒服,他后退缩了缩脑袋,胆怯畏缩的模样。 女孩摸了摸下巴,“这样吧,没人要你的话,你就跟我走吧。” “以后你就是我的小跟班,只要我在就没人能欺负你,怎么样?” 男孩忧郁的狐狸眼里一片茫然,没听懂小跟班的意思,但是听懂了那句,只要我在就没人能欺负你。 看着面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一派老沉冷静,他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小跟班了。” “以后谁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我能给你撑腰。” “如果对面很强的话……”她摸着圆滚滚的下巴,“那就动脑子欺负回去!” 走到小男孩面前,她双手环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走吧,我的小跟班。” “我会,一直喜欢你,一直。”君时瑜郑重承诺。 风沧澜思绪回神,再看君时瑜瞬间不淡定了。 君时瑜跟小跟班…… 当时把小跟班带回去跟养弟弟一样,从瘦弱的样得红光满面,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可爱,说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 自己养出来的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但是后面,小跟班突然消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她当时找了好久气了整整一两年。 只当做是把小跟班养好了,他自己跑了。 如今结合前后一看,当时小跟班是留着长发,穿着古装。 也许……可能,或者…… 想到曾经,君时瑜一门心思要回现代,现在串联起来,风沧澜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时瑜……”白墨伊紧紧搂住君时瑜,整个人埋在其胸膛,“你真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风沧澜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着震撼又不可置信,天下之大,不可能这么巧合吧…… 她直白炙热的视线停在君时瑜身上,企图看出点什么。 “绫儿,坐好。”君时瑜托着白墨伊的腰部让其坐好,扶稳后,一道残影划过。 风沧澜沉浸在纠结中,察觉到残影袭来时想要躲避,就被人扣住脖子。 白的不正常的手,掐着风沧澜脖子,手背额角皆是青筋暴起,掐着不断用力。 云琊淡紫色瞳仁一颤,冷声呵斥,“你干什么!” “君时瑜!你快放开她?!” 风沧澜被掐着脖子抵在牢门上,秋水眸注视着身侧之人。 君时瑜面色阴狠,狐狸眼闪烁着阴翳森寒的光芒,“风沧澜!你杀了我的孩子!” “伤了我的绫儿!” “你该死!” 脖子上的手陡然用力,云琊随着一道青烟凭空出现,君时瑜掐着的手更紧,满脸警惕防备,“我警告你!你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云琊看着被君时瑜掐住的风沧澜,只能收手。 白墨伊看到这一幕秋水眸中闪烁着兴奋跟激动,哭的越发委屈,“孩子……是娘亲没用,你还没看到这世界一眼就回去了。” “都怪娘亲没保护好你。” 声声哽咽哭诉,犹如一把把利刃刺入君时瑜的胸膛,他狐狸眼里狠辣之色更胜,掐着风沧澜的脖子用力一拧。 感觉到脖子上手的趋势,风沧澜眉目一冷。扣住君时瑜的手腕一扭,将其摁在牢门上,清冷声音摄人冰冷,“你是想造反吗?” “小、跟、班!” 正文 第六百五十九章湘绫不是湘绫?风沧澜才是湘绫? 轰—— 君时瑜幽暗的瞳仁一颤,盯着风沧澜瞠目结舌,满脸震惊。 “轰!” 风沧澜扣着手腕的手一推,君时瑜被推的连退三步。 云琊快步而来,看着风沧澜被掐出手指印的脖子满目紧张担忧,“绫儿……很疼吧?为师给你看看。” 他伸手就被风沧澜挡开。 君时瑜狐狸眼里闪烁着不可置信,“你叫风沧澜什么?” “你叫风沧澜……绫儿?” “你糊涂了吧!湘绫才是你徒弟,这是风沧澜不是湘绫。” 慌乱在心上蔓延,君时瑜慌乱看着这一幕。 白墨伊身子摇摇欲坠,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不——” “师傅,我才是绫儿!” “师傅!”白墨伊嘶吼惊喊,云琊瞥过她跟君时瑜,走到风沧澜身边,“白墨伊,风沧澜才是绫儿。” “是你!行禁术夺了绫儿的身体。” 轰—— 白墨伊脑子里被轰炸,整个人摇摇欲坠不敢去看牢门旁的人。 君时瑜满脸僵住,脸上的表情寸寸裂开,“你……” “你说什么?” “湘绫不是湘绫,风沧澜才是湘绫!?” 他后退半步,视线闪烁整颗心不受控制的疯狂乱跳,喃喃自语,“湘绫不是湘绫,风沧澜才是湘绫。” “风沧澜才是……” “风……” 小、跟、班,这三个字在脑海里回响,他摇着头后退,“不不不,一定是你胡说八道!” “一定是你骗我!” “湘绫怎么可能不是湘绫,风沧澜怎么可能是湘绫!” “你骗我!你骗我!” 云琊察觉到君时瑜的奇怪,但没细想,奔着实事求是的态度道,“湘绫是白墨伊,她觊觎绫儿,也就是沧澜的时间系逆天灵根,篡夺其身体。” “如今的湘绫是白墨伊。” “而风沧澜,才是湘绫,本尊的徒弟。” 君时瑜脸上的嗜血、阴戾通通褪去,病态惨白的脸此时此刻白到了极致。 他摇着头,“不不,不会的。” “风沧澜怎么会是湘绫,你骗我!” “你们都骗我!” 风沧澜怎么能是湘绫呢! 曾经迫害、暗害风沧澜的种种涌上心头,他摇着头坚决不相信风沧澜是湘绫。 君时瑜猛的抬眸跑到白墨伊身旁,紧紧拽住其手臂,“绫儿,你告诉我,你才是湘绫!” “你告诉我!你才是湘绫!风沧澜不是!” “你说!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绫儿!” 君时瑜由低吼到嘶吼,掐着白墨伊的手一点都不留情。 白墨伊看着他癫狂的模样忽然仰头大笑,“哈哈哈,你明明心里都相信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这一天还是来了,我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她笑的放肆,杏眼里噙着一层泪水,忽的止笑目光灼灼,“没错,云琊说的没错。” “这身体的确是湘绫的身体,而我叫白墨伊。” “白色的白,水墨的墨,伊人的伊。”她含笑看着君时瑜,“重新认识一下吧,这是我的名字。” “不!”君时瑜一把推开,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骗人!你们都在骗人!” “时瑜,不是你问我的吗?”她慢慢靠近,笑的温柔婉约,“风沧澜,就是你一直在找的湘绫。” 正文 第六百六十章当初你不告而别,今日这种方式相遇 君时瑜瞳孔猛的一颤,整颗心不断下沉。 全身血液倒流,四肢冰凉。 风沧澜,是他一直在找的湘绫。 这么些年,他无数次暗杀,甚至害的风沧澜痴傻中毒,多次害的她命悬一线。 爬满蛛丝的狐狸眼怔怔转向风沧澜,他满了惊愕变的温柔,那笑容一如宗正瑾见到风沧澜。 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温文尔雅。 “澜澜……”他慢慢站起来走向风沧澜。 那些故作的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在他现在阴郁的脸上,双目赤红的情况下,只觉着诡谲可怖。 “不——” 君时瑜赤红双目满是挣扎之色,表情因此而扭曲,“君时瑜!你不准伪装成我接近澜澜!” “什么伪装成你?”幽暗的瞳仁神色变换,“你我本就是一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何来,伪装之说?” “你忘记曾经说过的吗?”容瑾抬眸,满目憎恨,“你是你,我是我!” “容瑾是容瑾!君时瑜是君时瑜!” “你因为无法接受被抹除记忆后爱上澜澜,才有被你厌恶,不接受的我吗?” “你别忘了!我是因为你厌恶恶心喜欢澜澜而生!” “我是被你剥出去,因爱而生!因澜澜而生。” “若真要说我们是一个人,倒也说得过去。”他狐狸眼里一片阴笑,“你是不喜欢风沧澜恨不得杀了她的君时瑜,而我是爱澜澜的容瑾。” “闭嘴!” 君时瑜低斥一声夺回身体控制权,抬头看向风沧澜满目慌乱,“绫儿,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你看……” “我……我是君时瑜喜欢你,抹除记忆成了容瑾还是喜欢你。” 他慢慢过去,阴森的狐狸眼勾人又深情,“澜澜,不管是以前还是被抹除记忆后,我依旧会爱上你。” “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你。” “你看……我们两世交集,这就是缘分,我们才是最配的。” “澜澜,你说是不是?” 他步步而来,刻意轻柔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温柔之意,风沧澜眉目轻皱。 站在一旁听完了全程的云琊,原地化为青烟,再出现时一手扣着君时瑜的后脑勺,防止他继续靠近风沧澜。 “你想干什么!”云琊声音冷冽,身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冷意。 君时瑜回视一圈打去,还未碰到浑身就无法动弹。 云琊冷瞥一眼,牵着风沧澜后退几步,目光紧锁惨留着掐痕的手印,“绫儿,你脖子上的伤……” “无碍。”她摇摇头,看向君时瑜。 觉着荒谬又不可思议,一样的狐狸眼,一样的眼梢红痣。 可面前之人跟记忆中的人相差甚远。 记忆中,除了初次见面时他干瘪瘦弱,胆小怯生生的。 后面慢慢被她养成了可爱的小正太,长着一双勾人的狐狸眼,笑起来却是非常温暖治愈。 跟如今面前这个,面色阴郁,脸色惨白,形同疯子的君时瑜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不相信,却又找不着说服自己的办法。 “你……真的是小跟班?”心里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却还是不死心的再问了一次。 小跟班从她捡回来之后,两人相处了几天算是童年玩伴。 被发现医学这块天赋还行之后,就是枯燥乏味的生活,友情、亲情、爱情这种东西是缺失的。 也从未有人告诉过她,更没有人教过她。 看到突然冒出来一个被遗弃的小男孩,她就像是捡到一个布娃娃,被主人遗弃的布娃娃,然后放在身边,细心呵护,好好保护。 可以说,小跟班承载了她年幼的所有感情,所有回忆。 她捡回来的!就是她的!应该永远陪着她! 结果,突然有天小跟班凭空消失,她闷了一年多接近两年,再也不愿意跟人亲近。 第二次亲近,就是来到这里跟云琊。 年幼时受过创伤,敏感而小心翼翼,尤其是在陌生的地方被捡的人还成了她。 现代她什么都不动,亲情、友情、爱情,甚至是为人处世什么的,都是云琊教的。 情窦初开,理所当然对这位她人生中的指路明灯产生了好感。 偏生性格强势,自尊心又强,一味的想要追到他一样的位置,这样就能肩并肩,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 结果这一次遭受的打击,比上一世更胜! 她又被抛弃了! 这一次,她是亲眼看着师傅都快到她跟前,结果却转身救了白墨伊! 两次重创,坠崖时她自封的记忆,结果不知怎的,在当时的商洛大陆重生。 封存了星河大陆的记忆,她只记得是从现代穿过来的。 一别经年,没想到再见童年玩伴,竟然是如此情形。 君时瑜视线聚焦那被掐的通红的脖颈上,在雪白肌肤的衬托下更是鲜红。 他狐狸眼里自责走慌乱,满是抱歉,“澜澜……我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你是……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伤害你的。” 风沧澜摸了一把脖子,没什么表情,“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见到你。” “人生啊,缘分有时候就很奇妙。” “当初你不告而别,如今我们以这种场面再见认出对方。” “不……”君时瑜惨白的眼梢微红,眼眶噙着一层水雾,额角手背青筋暴起,一副着急迫不及待的解释,“我不是不告而别……” “当时我本来是打算去找你,然后突然就失去了意识,再回来……再回来我就回到了天阳国的冷宫。” 他凉薄阴郁的声音哽咽,眼眶的水雾越来越多,夺眶而出,“我说有另一个世界!所有人都说我得了臆想症!” “都说我是幻想,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另一个世界!” “可是我知道!有的!” 泪水顺着上挑的眼角滑落,他说的嗓音沙哑声嘶力竭,“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个世界的存在,也不知道澜澜你的存在。” “可是我知道!我记得!” “澜澜你真实存在,不是臆想!” “我想要回去!想回去的想的发疯!” “我找……”他整个人都在狂颤,说话的声音都因为哽咽而断断续续,“找到后面,都怀疑是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幻想、臆想症。”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一章君时瑜造下的杀孽,都是因你而起! “直至……月夜国当时推出了一款火锅!” “那火锅,就像是我在迷茫黑暗中的一点光亮!” “我确定,那个世界真实存在,澜澜也是真实存在!” “不是幻想出来的,更不是臆想症!” 说到此处,她泪流不止,“澜澜,你还记得,你带我回家后第一顿就是请我吃的火锅吗?” “当时你说,吃火锅就是要有人陪着,越多越好,热热闹闹。” “说你以前都是一个人,不喜欢吃火锅,说以后有我陪着一起,就能经常吃火锅!” “我说好,未来、余生我都陪你吃火锅。” “澜澜……”君时瑜含泪凝视,目光不舍挪开半分,“这些你都还记得吗?” 君时瑜一番话让尘封心底多年的往事,犹如倒豆子般涌出。 打住脑海里的回忆,风沧澜无奈一笑,“这就让我很难办了啊。” 记住网址 这人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啊。 “澜澜……你还记得吗?我们相约未来以后,一起吃火锅。” 君时瑜不放弃继续追问,风沧澜眸光掠过他,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我有说过吗?”她撇了撇眉满不在意。 君时瑜惊声回应,“说过!” “哦。”风沧澜不咸不淡应声,“不记得了。” 这平平淡淡,满不在意的一声不记得了,犹如一道天雷,将君时瑜劈的僵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静默良久,他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我还记得。” “哈哈哈!” 白墨伊倒在地上狂笑,“没想到啊没想到,君时瑜你也会有如此一天。” “你也体会一下,我这么多年的感受吧。” “风沧澜不会看你的,她有宗正昱了!她已经有宗正昱了!” 白墨伊的话瞬间打破气氛,君时瑜跟云琊心脏同时一抽,疼痛由心脉蔓延四肢百骸。 他们都以为能补救,能回到过去。 殊不知,时间是会流逝的,而人的感情也是会变的。 如今的风沧澜不是在现代没有感情陪伴,更不是湘绫一路仰望云琊的背影追逐。 如今的她,已经有宗正昱! 一切都迟了,美人心有所属。 “你闭嘴!都是你!” “你夺了澜澜身体,还欺骗我!” “哈哈哈!”白墨伊笑的眼泪纵横,“君时瑜,你别往了从始至终都是你把我认成了风沧澜。” “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等吧你拉额!” “想我白墨伊跟湘绫齐名的新一代天才,结果最后竟然沦落到如此下场!” “我到底!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仰天狂吼,泪如雨下。 风沧澜思绪回神,步步逼向白墨伊,“你做错了什么?” “我来告诉你!” “你错在利用我的信任,抢夺我的身体,妄图获得我的时间系灵根。” “这是你错的源头。” “的确。”她慢慢蹲下来,指尖捏着白墨伊下颚迫使其看过来,“你曾经是跟我同辈天才。” “一手雷系在整个白家一骑绝尘,可偏偏你野心勃勃,妄图抢夺我的身体,以为这样就能使用时间系灵根。” “结果非但用不了时间系灵根,连你自己的雷系都无法用。” “你最错的是,对我不满却报复在留沧一个一岁大的孩子身上!” “我都未动手你的孩子就先没了!” “这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你的所作所为!让你的孩子给你恕罪!” 风沧澜嘶声厉吼,双眸红的似能泣血,整个人犹如修罗降世,煞气跟嗜血弥漫整个牢房。 被风沧澜如此模样吓到,白墨伊嘴唇哆嗦,“我不过是按照吩咐做事,要你孩子性命的并非我!要找你也应该找……” 话到此处,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谁!究竟是谁在你后面!” “徽羽的主人是不是他!给轩辕翼出谋划策的是不是他!轩辕沉身后之人是不是他!” 风沧澜掐着白墨伊的手缩紧,她疼的脸色煞白却没有一丝痛苦之色,反而是激昂大笑,“想知道吗?” “我不告诉你!” “风沧澜!你就永远提心吊胆!时时刻刻防备那个人吧!” “说!到底是谁!”风沧澜手中力度加重,就听“卡擦”一声,白墨伊的下颚错位了。 她疼的心惊肉跳,面白如纸却也没透露一个字。 见她嘴风如此紧,风沧澜捏着下颚的手缓缓松开,“不说?” 她抽出白色手帕,擦拭着被掐过的手指,“没事。” “我这人素来最宽厚仁慈了,既然你孩子已经没了,我也暂时不要你性命了。” “看你爹会不会来救你喽。” 白墨伊陡然睁眼,目光如炬,“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她轻笑一声,“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擦干净手指,她捏着手帕一扔。 手帕缓缓落下,落在白墨伊脸上,转身离开跟君时瑜擦肩而过。 见风沧澜要离开,君时瑜急声唤住,“澜澜!” 她刚走过,缓缓回视,“倒是忘了你,恩将仇报,三到四次害的我命悬一线。” 她手中一股内力缓缓聚集,白墨伊瞳孔惊颤,“风沧澜!他那么爱你!你竟然想杀他!” “这个蠢货,当时我说,只要他能一统天下就有回去的办法。” “结果他竟然真的信了。” “扶持夏痕监视月夜国动向,暗地里掌控天阳国大大小小事情。因为星云国有个宗正昱不好糊弄,更是要求我抹除记忆,冒充容瑾亲自去星云国。” “风沧澜!” 白墨伊慢慢坐起来,满目的嫉妒跟不甘,“他所做的一切,造下的一切杀孽,都是因你而起!”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不会想尽办法想回去!就不会想吞并穹苍楼!不会害你中毒痴傻。” “说到底!这都是因为你!” “他为你做到这一步!你不感动也就罢了!竟然还对他起了杀心!” “感动?”风沧澜横睨一眼,朱唇微翘,“是我让她做的一切吗?是我攒使她做的?” “感动?” “感动他害我痴傻几年?感动他几次让我从鬼门关观光?” 白墨伊笑容苦涩转向君时瑜,“时瑜,你看看,这就是你不惜葬送星云大陆,让整个大陆变成人间炼狱都要回去找的人!” 正文 第六百六十二章四大家族的惩罚? “时瑜!你怎么就看得到风沧澜!” “这么多年了!我在你身边任劳任怨,你也应该看到我了!” “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风沧澜啊!” 说着,她泪水破堤而下,“风沧澜!我真的是好羡慕你!好嫉妒你!” “羡慕?嫉妒?”她笑容灿烂,“羡慕我从小就被当成机器培养?” 自从有记忆以来,她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学习。 可能是为了不让分心,什么人都接触不到,喜怒哀乐是什么?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所以在看到一个被人遗弃的男孩时,她迫切的想要捡回去。 捡回去陪自己说话,陪自己聊天! “还是说,羡慕我被至亲师傅抛弃?”她人生的每一阶段都是不幸的。 幼年像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懵懂青春期情窦初开被最信赖的人放弃! 羡慕?嫉妒? 站在旁边静听的云琊身体一颤,白色睫毛微微抬起,看着那纤瘦单薄的身影。 一颗心不断下沉,沉入冰低。 没询问过绫儿的以前,竟不知她的童年竟…… 去吧,他曾经做的那些岂不是二次伤害。 看到绫儿时她已经不小了,一个人蹲在树下,以前的生活能预测不好,所以他从未提过以前的事,更未询问过。 怕提及绫儿的伤心事,结果没想到…… “你当时蓄意接近我,是不是觉着我又蠢又好骗?” “现在回想一下,我当时的确是又蠢又好骗。” 童年的不幸,导致她对情特别渴望,亲情、友情、爱情,对她而言弥足珍贵。 加上来这里之后,她不太喜欢跟其他人接触,难得有那么一个人主动接近自己。 除了云琊,安然之外的第三人。 她当时表面不显,内心却非常高兴! 把白墨伊归类为自己人,当成至交好友! 不然!就凭白墨伊的修为,哪能是她的对手! 即便是她重创的情况下,也拉着白墨伊一起坠崖! 捧出一颗真心去结交,结果一切的接近不过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 最后白墨伊成功了! “你只看到我光鲜令人羡慕的一面,又何曾看到过,那些!” 羡慕?嫉妒简直可笑至极! 风沧澜敛起眸中外泄的情绪,重拾冰冷。 “绫儿。” “澜澜。”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看向风沧澜充满了心疼跟怜爱。 注意到两人投来的目光,她冷笑一声,“大可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幸是曾经的,现在我非常幸运。” 她横扫一圈,“白墨伊你今日不说,总有一日我会亲自把那个人纠出来。” “接下来你就等着好戏上场!” 话毕,她转身离开。 一道粉色身影赫然闯入视线,她脸上的阴沉冷笑瞬间僵住! 安然……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清晰太激动,竟然都没注意到。 “安……安然……”小姑娘从小就被保护的非常好,更是认为她姐姐无所不能。 如今……看到她这一幕,一定觉着可怕又可恨吧。 如此血腥,心狠手辣的一幕。 凤安然鹿眼染上一层水雾,眼泪湿了眼眶,眼睛鼻子红通通的。 她侧眸避开,不去看凤安然直白的视线。 现在,安然肯定对她这个姐姐失望透顶? 她深吸一口气,迈着仿佛灌铅的腿,目不斜视离开。 跟凤安然擦肩而过,胸口猛的一个人扑过来,“姐姐!” “姐姐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以前的事。” 她抽泣哽咽,看着风沧澜水盈盈的眼睛里满是心疼,“那些人真是坏人!全都是坏人!” 本以为安然是被自己刚才血腥暴力的模样吓到了,如今看着怀里泣不成声的人,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啊,不幸是曾经。 现在来说,她是幸运的,有宗正昱还有一个这么可爱惹人疼的妹妹。 如果留沧也没事,那一切就太美好了。 “好了没事。”她轻拍着安然的后背,温声安慰,“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在变好。” “对!”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风沧澜拍了拍安然的头顶,转而牵住她的手,“我们回去吧。” “嗯!”凤安然抹掉眼泪,拉着风沧澜的手离开。 白墨伊猛的坐起来,“师尊!风沧澜害了我的孩子!害了一条性命!你就这样放她离开吗?” “师尊,你可要为我做主!” “风沧澜残害我腹中孩子!” 闻声,云琊顿愣半瞬,目光转向风沧澜又赶紧收回来。 察觉到云琊的目光,白墨伊目光阴狠,“师尊,你可最是恪守规矩,不徇私枉法。” “如今星河大陆残害有身孕的,或者是残害为出生的婴童,是什么惩罚。不需要墨伊来提醒你吧?” 跟着离开的凤安然脚下步伐猛然一顿,缓缓抬头看向风沧澜。 姐姐追下悬崖后,星河大陆更改了一些规矩,其中就有一条,生命是伟大的,不能随意剥夺。 为了保证孩子安全诞生,不管是母亲犯了什么错,都需要诞下孩子再惩罚。 就算是关押拘留也要保证百分百的舒适,让孕妇身心愉悦安全诞子。 其中,残害未出世或者是刚出世的婴童,五星刑台九十九道雷鞭。 生死不论! 白墨伊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是流产的,但姐姐之前的举动构成虐待恐吓,一旦传出去只怕是……难逃惩罚! “师尊,连你也要徇私枉法了吗?”白墨伊逼问,云琊扫向风沧澜。 凤安然见此一步上前,将风沧澜挡在身后,“师尊,是白墨伊这个女人先害了留沧侄子!” “姐姐不过是报仇罢了!” “可是……留沧没死,风沧澜害死了我的孩子!” “师尊,九十九道雷鞭,您可别看在她是你徒弟的份上留情啊。” “你徇私,整个白家,乃至四大家族可都是不依的。” “我爹要是知道,他那小外孙未出世就死了?不知道风沧澜经不经得住,四大家族的惩罚,可真是令人担心。” 白墨伊一脸假模假样的担忧,云琊白色眉头紧拧,垂眸斟酌这件事。 凤安然整颗心提在半空中,注视着云琊,“师尊,是她先对姐姐不仁!” 云琊沉默良久,终是抬头脸上闪过担忧,“绫儿,要不……” 他话说一半,一道冰冷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四大家族的惩罚?”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三章什么惩罚?不妨说与本座听听 磁性的声音骤然响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众人向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黑色身影逆光而来,步步沉稳,每一步都似踏在所有人的心尖。 周围空气在他出现的那一刻仿佛都稀薄了,叫人呼吸困难。 云琊面色微顿,目光悄无声息瞟向风沧澜。 躺在地上浑身染血的白墨伊,则是瞬间面如死灰,杏眸中没有最开始的咄咄逼人,只剩下恐惧,来自于对食物链顶端最原始的恐惧! 来人站定,墙上的火光照射在他无脸面具上,折射出冰冷的光。 “什么惩罚?不妨说与本座听听。”磁性的声音徐徐响起,他一出现整个牢房都变得静谧起来。 众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凤安然双眸湿润,被突然出现的夜孤压迫性的气息吓到,往风沧澜后面缩了缩。 “你……” “你怎么……”白墨伊满目惊恐,哆哆嗦嗦开口。 没了之前的猖狂跟张扬,在夜孤面前瞬间像被拔了牙的病老虎,再也逞能不起来。 “其实……我也想听听。”她回眸一笑,“九十九雷鞭刑罚吗?” “当年我受罚,可代表我现在愿意受罚。” “你们四大家族有什么惩罚,大可都试试。” “我,非常期待。” 话毕,她笑容尽然化为冰冷,准备离开云琊却抢先一步阻止,“绫儿……要不你同白墨伊道个歉?” “四大家族错综复杂,到时候最麻烦。” “而且,也确切是……你间接导致白墨伊流产……” 风沧澜秋水眸中凝聚成霜,静静注视着云琊。 被对面的视线看的心头咯噔一下,云琊后面的话哽在嗓子眼。 二人四目相对,风沧澜底线一声,睥睨而去,眸中戾气翻腾,“麻烦?” “我就怕,他不来找我麻烦!” “师尊,你只说我变了,这么些年来,你又何尝不是?” “放在以往,你断然说不出刚才那种话。” 她牵着凤安然径直离开没有丝毫犹豫,夜孤面具下湛黑的瞳仁掠过几人,定格在表情僵硬的云琊身上。 片刻,收回目光跟随离开。 “风沧澜!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白家绝对不会放过你!四大家族绝对不会放过你!” 嘶吼声有监牢传出,听到后面的声音,风沧澜朱唇微翘,眸中闪烁着森冷寒意。 离开监牢,外面已经是黄昏。 落日余晖洒在三人背影上,风沧澜站定,“我出去找客栈住,这师尊府邸是待不下去了。” “姐姐……” 安然声音糯糯响起,瞥了一眼夜孤攒紧风沧澜的手臂,“姐姐去哪儿,安然就去哪儿。” “师尊现在越来越糊涂了,竟然真听了白墨伊的话。” “他可能,有他自己的坚持考量吧。”毕竟,他可是公正公平第一人。 被整个星河大陆奉为师尊的人。 师在这里的意义太重,能被整个星河大陆尊为师尊,他当然不能愧对这个名字。 “多谢夜孤及时赶来。” 白墨伊看到夜孤时的表情她没有错过,恐惧、害怕,如果不是他,虽然也能离开但是会麻烦很多。 “不必。”他声音沉淡,双手负立目视远方,“不过是受宗正昱所托罢了。” “那还是应该谢的。” 几人边说边离开,风沧澜心里百转千回。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不会天上掉馅饼,她跟夜孤说陌生又认识,说熟悉又不那么熟悉。 竟然答应宗正昱跟她同行,只能说夜孤跟昱昱达成了某种交易。 她不知道的交易。 “那个……我想问一下,是昱昱……答应你什么了吗?”她小心翼翼询问,希望那大傻子没做出什么损害很大的承诺啊。 夜孤步伐顿住,侧头一扫,“没什么。” 很明显,对面不想提,她也不好再继续问。 不过昱昱也不是胡来的人,他有自己的决断跟思量,这点倒是非常放心。 离开府邸,在最热闹的地段选了一个客栈。 三人进去,里面小二立马出来迎接,“三位是用膳还是住店?” “住店,三间上等厢房。” “好嘞。”小二领着人进去,“三间上等厢房,一天一夜三十灵石。” “……” 风沧澜跟着进去的步伐微顿,缓缓转身,贴在安然耳畔道,“你有灵石吗?” 靠! 她在星云银钱用惯了,忘记这里都是以灵石建议。 人活得长久,银钱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灵石。 不同的灵石里面的灵力不同,可用于修炼。 境界越高寿命越长。 凤安然脸色微顿,摸索了一下身上找出来一荷包,“这是师尊前两天给我的。” 她慢悠悠打开,拿出一块金色的灵石。 小二看到那金光闪闪的灵石眼睛都直了,赶紧伸手来接。 风沧澜一把将灵石跟袋子抢过来,小二见此只能笑嘻嘻收回手,“姑娘,你这……” “我这可是极品灵石,你可不能随便忽悠我。” 她掂量着手中金色灵石,“这一枚灵石能在这三间房住多久。” “嘿嘿。”小二笑嘻嘻的伸出一根手指。 “一年?”她大胆猜测,小二立马收手,“姑娘,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我们这里可是整个凌天城最好的客栈。” “这一枚金灵石三间上房可住一个月。” “卧槽!你抢钱……呸!抢灵石呢!” “姑娘,这里可是凌天城最好的客栈,地段最繁华,你看。”小二指着门外,“咱们这里一出去就是茶楼酒肆环绕,后面更是凌天城最有名的景点之一。” “而且您是三间上房,这个价真的不算多。” 环视一圈,风沧澜看了看荷包里的灵石,一阵脑仁疼。 好不容易实现了财务自由,结果一换地方立马回到解放前。 “那两间上房呢?” 三间太贵了!两件她跟安然一间,夜孤单独一间。现在这点灵石能少用就少用,事情不知道得花多长时间。 “这样吧,两间算你两个月!本来是一个半月。” “行!”风沧澜一人拍板敲定,夜孤跟凤安然在后面静静站着。 然后就被领上了二楼厢房。 两间房是相邻的,风沧澜左右查看最后道,“夜孤你单独一间,我跟安然一间。” “行。” 夜孤径直进了厢房,风沧澜也带着安然回了自己厢房。 “落脚之地已经有了,接下来就该半正事了。” 正文 第六百六十四章见不着昱昱,难受! 是夜,夏日夜晚热风习习,风沧澜坐在窗口看着下面的行人。 客栈对面,茶楼里满堂宾客,风沧澜的位置刚好能看到点,也能隐隐约约听到点。 “安然,我有点事让你去做。” 躺在床榻上的安然瞬间起身,小跑到风沧澜跟前,“姐姐,什么事呀?” “你过来。”风沧澜贴耳低语。 凤安然瞳孔猛然瞪大,“姐姐,这应该瞒着!你怎么还……” “放心。”风沧澜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姐自有妙计。” 她爆出来,白家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所有人闭口。 还不如……让白家亲自把关注度拉起来,到时等他们反应过来就为时已晚。 心里虽然是不解,但看到风沧澜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安然坚定点头无条件相信,“好,我信姐姐。” 安然离开客栈,风沧澜重新站在窗边。 记住网址 星河大陆应该很久都没发生大事了吧? 上一件大事,应该是她跟白墨伊坠落悬崖。 无疾而终。 那这次,就由她为这件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关上门窗,风沧澜回到桌旁,提起瓷壶倒了一杯,刚入口就被辛辣呛的咳嗽不止。 刚要放下酒杯,她动作忽的顿住,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再添一杯,一杯之后又一杯,直至整壶酒都没了。 放下酒壶,手里的就被翻落在桌上。 她揉了揉太阳穴,摇摇晃晃走到床榻,搂着被褥静静坐着。 夜深人静,停了下来,喝醉了酒情绪释放,人就容易想起一些伤感的事情。 想到跟宗正昱不得不分离,想到留沧那不笑不哭的活死人模样。 眼眶一热,眸中染上一层水雾。 悄无声息的落泪,到细声抽泣、哽咽。 隔壁厢房 坐在黑暗中合眸的夜孤忽的睁眼,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就已经在风沧澜厢房里。 看着坐在床榻上抱着被褥小声抽泣的人,心脏似被人硬生生撕成两半。 呼出的气跟吸进的气,都像是在吞刀子一般。 他慢慢靠近,坐在床榻旁,瞧见她粉红的脸庞,以及那浓郁酒香味,无脸面具下的剑眉轻皱。 “怎么喝酒了?” “不能喝酒还喝酒。”磁性的声音异样温柔,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拭去风沧澜眼角淌落的泪水。 “怎么了这是?又喝酒又哭了。” 风沧澜紧搂被褥抬头,秋水眸泪意盈盈。打了一个酒嗝,嘴巴一憋,楚楚可怜,“我想昱昱了!” 夜孤拭泪的手微僵,暴露在面具外的黑眸墨色凝聚,深深注视着风沧澜。 “我想我夫君了。” “我还想留沧,最想我夫君了。” “你知道我夫君吗?” “你不知道,我夫君可厉害了,而且长的还巨巨巨好看!” 说到好看,她正流着泪又突然破涕傻笑,“想昱昱,难受。” 她憋着嘴,呆呆看着夜孤,“我好像回去找昱昱。” 夜孤眸色逐渐深重,抹泪的手转而拖住其香腮,暗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澜儿……对不起。” 眼泪滚滚而下,夜孤根本擦不完,刚擦了风沧澜又哭的泪流满面。 “我也不想跟昱昱分开的,难受!”她哭的猛咳嗽,夜孤轻拍着背部,磁性的嗓音轻和而温柔,像哄小孩子一般,“哪儿难受?” “见不着昱昱难受。” “想昱昱,想见昱昱。” 风沧澜小声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越说越委屈。 醉酒的她哭的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 夜孤擦了又擦,目光描摹风沧澜的轮廓,整颗心一阵狂颤,“对不起澜儿,对不起。” 他磁性的声音哑的厉害,双手拖着风沧澜脸颊。 “我……我只能这样陪着你。” “昱昱……”风沧澜喃喃细语,那轻软的声音化为一把把利刃,射入夜孤胸膛。 声声依赖眷恋的昱昱,让夜孤胸口一起一伏,呼吸困难。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在面具上,挣扎良久也没有动作。 “你说,那会不会是我跟昱昱的最后一次见面?” 一统星河大陆,估计还没进展就几百年过去了。 那时候昱昱都化为黄土了。 “肯定不会!” “我要加快进展!” “以最快的速度!把四大家族连根拔起,到时候就能回星云见昱昱了。” “不会是最后一次。”他低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坚定,扣住面具的手缓缓将其挪开。 月光洒入厢房,照清了无脸面具下缓缓露出来的脸,薄唇、高挺的鼻梁,以及那涮狭长的瑞凤眼跟入鬓角的剑眉。 他捧起风沧澜的脸颊,“澜儿你看。” “夫君在这里。” 抹泪伤心思念的风沧澜被迫抬头,看到面前人的一瞬瞳孔骤然放大,随之而来的是狂喜跟激动。 她一把掀开紧搂的被褥,猛的扑进宗正昱怀里。 “昱昱!” “真的是昱昱!” “啊!夫君!” 她双手紧紧搂住宗正昱的窄腰,在其胸口拱来拱去,就像是一只撒娇求抚摸的小奶猫。 水润的秋水眸亮晶晶,她用脸颊亲密的蹭着宗正昱的脸颊,“昱昱,我好想你。” “我要想死你啦!” 她捧着宗正昱的脸颊,在薄唇上轻啄一口,“想夫君想的不得了~” 看着跟前热的从背上落泪一瞬转变成高兴激动的模样,他瑞凤眼噙笑。 听着一遍又一遍说想他,说想他想的不得了的话,那充满了锋芒的双眸瞬间柔和下来。 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盯着那喋喋不休的红唇,视线挪到亮晶晶水润的秋水眸,他薄唇微抿,喉结滚动,两手搂住风沧澜纤腰,“夫君也想你,无时无刻都在想。” “嘿嘿。”风沧澜傻笑两声,下颚抵在他的肩膀上,“我也……我也是。” 搂住人推开了些,他低头含住那带着酒香的红唇。 亲吻索取,酒香由风沧澜嘴里渡送宗正昱怀里。 风沧澜被亲的全身无力倒在床上,宗正昱双手与其十指相扣掌心贴合。 看着身下醉的不省人事依旧勾人的风沧澜,他俯身细细亲吻,吻中藏着无数的深情与愧疚,“澜儿,对不起。” “姐姐!” 凤安然的声音骤然响起,伴随着开门声,亲的认真的宗正昱一把将面具带上。 “你们——” 正文 第六百六十五章我们家主,请风小姐移步! “在干什么?” 凤安然闯进来,就看到夜孤跟风沧澜举止亲密。 虽然没明确看到什么,但是…… 她的目光定格风沧澜那鲜艳欲滴微微红肿的唇,很明显是被摧残过的。 登时!一股怒意直冲脑门! 健步如飞跑到床榻跟前质问,嗅到空气中浓郁的酒味,她满脸愤怒,“你这个小人,竟然趁着我姐姐喝醉乘人之危!” 话音刚落,躺在床上的风沧澜坐起来一下扑进宗正昱怀里,迷迷糊糊道,“昱昱~” “夫君君~” 看到这一幕,凤安然一把将风沧澜拉过来,“姐姐,你看清楚点,他不是姐夫!” “咳……”夜孤干涩的嗓子有点燥,“刚才……我在隔壁听到风沧澜在哭,过来看就被拉住。” “她……把本座当成宗正昱了。” 抿了抿唇,视线掠过风沧澜,“今日之事她醒来不必提及,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全当做未发生。” “当然!”凤安然立马反驳回去,“不当做没发生你还想怎么样?让我姐以身相许吗?” “我劝你别动歪心思,我姐姐可是有夫君的人!” “我姐夫很凶,要是让他知道你轻薄我姐姐!你就死定了!” 夜孤没有反驳,只低低的应了一声就推门而出。 风沧澜枕在安然肩膀,一口一个昱昱,喊个不停。 “姐姐,没事了快休息吧。” 将人放在床榻上,把被褥拉扯盖上,她就顺势躺了上去。 回到自己厢房后,夜孤脑海里尽是刚才风沧澜醉酒之后憨态可掬,声声唤着昱昱的模样。 在胸口蹭来蹭去,脸颊贴面的撒娇。 越想越渴,喝下一整壶凉茶才有些好转。 心脏的加速至今未停,依旧跳的非常快。 打开木窗,企图吹走身上的燥热。 扣住面具想摘掉,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手,“澜儿,很快。” “很快的。” 夜悄悄离去,旭日东升崭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凌天城内,一则消息在房间流传。 经过一夜的流传,第二天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湘绫竟然怀有身孕还流产了?” “湘绫是云琊师尊的弟子,又是逆天的时间系灵根。” “这种极品灵根好像是能传承,就像四大家族之首的白家,雷系灵根后传承整个白家都是精纯的紫雷。” “不知道湘绫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如果父亲灵根强大,那诞生的孩子天赋只怕……” “如此神才,竟然流产了。” “如果还在,许多年后必定是星河大陆的佼佼者。” “可惜了啊。” 街头巷尾都在说这件事,本来刚开始只是说流产,后面渐渐的多出一个声音。 “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这湘绫腹中的孩子并非是自己流产,而是被虐待、恐吓生生吓的流产。” “不……不会吧,她可是云琊师尊的徒弟,谁敢?” 嘴里说着不会,可这样更有戏剧性的声音,反而传的更加快。 仅仅一夜半天的声音就传的人尽皆知,都是在谈论这件事。 风沧澜就是被街上的声音吵醒的,朦胧间听到两句,她翻了个身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 安然办事果然靠谱,才这么一会儿就有如此成效。 凌天城的人也非常八卦嘛。 接下来,就坐等白家找上门了。 “姐姐,你醒啦?” 安然端着醒酒汤回来,“姐姐你昨天怎么醉成那个样子,昨夜的事都忘记了吧?” 她拐着弯询问,把醒酒汤递过去。 接过汤一饮而尽放回去,她揉了揉眉心,“好像断层了。” “不过我昨晚梦见了昱昱。” 说到昱昱,凤安然立马想起来昨晚她把夜孤当成宗正昱。 “咳,姐姐姐夫还真是感情好,这才分开多久就梦见了。” “你懂啥。”风沧澜懒洋洋爬起来,伸了伸腰,“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小姑娘不懂正常。” “嘶……”风沧澜疼的吸了一口凉气,走到铜镜边看着磕破皮的唇拧了拧眉,“奇怪,我昨晚是磕到了吗?嘴唇都破了。” 凤安然一顿,脑海里浮现昨晚那红唇娇艳欲滴又微肿的模样,想到夜孤的话赶紧道,“姐姐你睡觉一点都不老实!” “啊……” “有吗?”她戳了戳破皮的唇,“以前跟昱昱一起睡,也没听见说睡觉不老实啊。” “当真!” “白家要为湘绫讨回公道!?” 一阵惊诧声从街上响起,风沧澜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快步走到窗边,就听下面的声音继续道,“绝对,我亲眼看到白家主带着一众白家人去师尊府邸了。” “白家主跟湘绫没什么交集吧?怎么会为湘绫讨回公道?” “谁知道呢,走走走快去看看。” “我看白家主来势汹汹,肯定闹事!” 声音停止,街上人都往师尊府邸走,风沧澜柳叶眉轻挑勾出一抹冷笑,“怎么会没交集呢。” 她可是白家的女儿! 当年白墨伊接近她取得信任篡夺身体,妄图这样就能使用她的时间系灵根,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次孩子一事,不确定白墨伊或者是白家有没有传承的意思。 不过,孩子既然有了肯定会生下来。 没传承,白家多养一个人不多。 可如果幸运传承了,那白家未来一掌星河大陆都有可能! 时间系很多人眼热,当时她被测出来就有不少人前赴后继,最后都被师尊给挡了。 突然,一队侍卫冲进客栈,轰隆隆的弄的动静非常大。 风沧澜美眸深眯,“还真是快。” “我以为,会有个两三天,没想到第二日就找来了。” “轰——” 她话音刚落,厢房们被撞开。 一阵巨响后,一队侍卫齐刷刷冲进来把风沧澜团团围住。 每一个侍卫都是白色的服饰,胸口上一个黑字绣的白。 白家的亲卫。 “你们干什么!凌天城内你们想乱来吗?”凤安然双手摊开,把风沧澜挡在后面面色严厉。 白家侍卫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我们家主请风小姐移步,师尊府邸。” 风沧澜摁下安然敞开的手,上前一步,“请?” “倒是没看出来,白家此举哪里有请的意思。” 正文 第六百六十六章我还有个名字叫——湘绫 “请!”白家侍卫列成两排,与其说请不如说逼迫,风沧澜轻轻一笑,迈步出去。 在白家侍卫的跟随中离开客栈,直奔师尊府邸。 凤安然追出门就看到夜孤在走廊,赶紧过去,“姐姐被抓走了,我们快想办法救!” 夜孤瞳仁微动,声音淡淡,“不必。” “都在你姐姐的计划之中。” 话毕,他下二楼,凤安然一脸懵不明白也只能跟着。 师尊府邸 风沧澜被“请”了进来,中间是白墨伊跟白家家主以及云琊。 看到四周人山人海,风沧澜脚下止步,盈盈一笑,“白家主如此大礼数请风某,当真是受宠若惊。” 白墨伊坐在白家主身旁,听到风沧澜的声音蓄泪的瞳仁瞬间阴毒,“风沧澜!你好歹毒的心!” “不止害我灵力尽散,灵根尽毁!” “还害的我毁容!害死我腹中孩子!”她嘶吼声惨绝人寰,哭的泣不成声。 周围围观的修炼着齐刷刷看向风沧澜,交头接耳议论,“这风沧澜是谁?” “没听过这号人物啊?” “而且看她聚灵境都还差半步,怎么会害的湘绫如此?” “湘绫坠崖后不是不能用时间系吗?” “是不能用时间系,但灵力依旧能用。” “一个聚灵境未到的,竟然越级打的湘绫一个臻化境四星的如此狼狈?” 周围议论纷纷,云琊白眉轻皱来到风沧澜跟前,把所有人的视线都阻拦在自己身上,保护意味非常明显。 他如此动作引的其他修炼者纷纷注视而来,“这……” “云琊师尊跟这个叫风沧澜的女子认识?” “绫儿,别怕,有师傅在不会有事。”云琊清冽的声音极轻,大有一种我保护你的味道。 风沧澜视线掠过他没有说话。 “请各位给我做主啊!” “这风沧澜,散我灵力!毁我灵根!杀我孩儿!” “我如今……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哭着喊着她滑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哭的让人心生疼惜。 “想不到,凌天城竟然还有如此恶毒之人!” “残害未出世的婴童,跟才出世的孩子!一律九十九道雷鞭惩罚!” “云琊师尊!你可是咱们星云大陆最大公无私,公正公平之人。” “此人寂寂无名,却做出此等事情!简直心思歹毒!以后若真的修炼成一方大能,岂不是生灵涂炭!” “我建议,她竟然毁了湘绫的灵根,散了灵力,毁了容!” “那就原封不动的全部惩罚回去!” “此等心肠歹毒之人,将来若有点能力,一定是为祸一方!何不趁着现在尚未造成大错!提前阻止!” “毁了她的灵根,让她永远不能再修炼!” “对!毁了灵根!” 四周看热闹的人纷纷附和,风沧澜站在云琊身后不动声色扫视众人,这些人里面一大半都是白家的人。 俗称,水军! 这可不行,她今日这出戏,要越多人看越好。 “此事虽然是……”话到此处,云琊目光由白墨伊转到风沧澜身上,到嘴边的绫儿改了口,“虽然是澜儿所为,却也是湘绫有错在先。” 听到跟前之人的话,风沧澜无声轻笑。 看吧,他始终都是那个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星云大陆第一人。 明明知道,自己的徒弟遭受到什么不公,为了维持星云秩序,却选择隐瞒,选择暗地里解决! 师尊啊师尊!你真是让我太伤心了。 你要维护这星河大陆千百年来的秩序!那可能不太能如愿了! “云琊师尊!你是魔怔了吧!?” “师尊,这个叫风沧澜的妖女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湘绫可是你徒弟!” “你的徒弟被毁容!被毁灵根!被散灵力!被恐吓流产!” “你竟然无动于衷?” 质疑声铺天盖地而来,云琊身子一晃,脚步虚浮差点没站稳。 这声声的质问,犹如无数把利箭齐刷刷射入云琊的心脏。 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湘绫被白家蓄意接近取得信任,算计夺了身体,他无动于衷。 湘绫想报仇雪恨杀了白墨伊,他不但没有站在湘绫那边,甚至还站出来阻止。 监牢之中亦是如此。 脸色愈发苍白,神情难看,众人只当做刚才那番话戳中的云琊的心。 事实上也的确是戳中了,但并不是因为白墨伊,而是身后之人。 双方对质,剑拔弩张,气氛僵硬。 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而来,白家为了给白墨伊撑腰,为了逼迫云琊惩罚风沧澜,特意给其他三大家族传信。 “那……” “那好像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墨家?” “天呐,今日四大家族两家聚集师尊府邸,那个叫风沧澜的只怕是难逃严惩了。” “活该!蛇蝎毒妇!心思歹毒!” 四周热议不断,风沧澜的视线聚焦新进来的一波人,墨家。 倒也算的上认识了。 “不对!不对!你看后面是不是吕家?” “三家大家族聚集吗?” “不……” 一道声音打断,“是四大家族齐聚,你看吕家后面跟着谁!” “萧家的小少爷!” “这……四大家族齐聚,上次这种盛况是几百年前?” “这风沧澜,今日只怕是难逃一死,还是最惨的那种死法!” 三位大家族陆陆续续赶来,站在四周都未说话,明显是有观望的意思。 四大家族看似都以白家马首是瞻,但内部斗争可不少,谁都想坐头把交椅。 今日只怕是白家相邀,他们不得不来。 有矛盾,有利益争执,那就好办太多了。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绫儿,今日四大家族都来人了,我们绝对不允许凌天城内竟然有如此心肠歹毒之人!” 话毕,白家主看向云琊,“今日一定要让那个风沧澜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声音浑厚,围观的修炼者们第一回看到四大家族齐聚的阵仗。 关键还是围攻一个寂寂无名的女子! 这时,众人刚才的疑惑再次升了起来,“这风沧澜到底是何方人士?没听说过啊?” “云琊是谁啊?竟然能得私心相护,还引的四大家族齐齐施压!” 议论声入耳,风沧澜绕开云琊上前,横扫一圈笑意盈盈,“没听说过没问题,现在知道也不晚。” 她一手放在腹前,一手负立,傲然立于天地间,面对四大家族施压面不改色,从容不迫,“我叫风沧澜。” “哦。”她轻笑一声,停顿一下,“还有个名字叫——湘绫。”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七章中计了!白家中计了! 轰——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她的声音就像是溅入开水油锅里面的一滴水,整个府邸瞬间沸腾起来。 云琊淡紫色瞳仁微微一缩,白家主脸色煞白,白墨伊瞳孔骤然放大,暗道不妙。 原来! 原来风沧澜在监牢里说的是这个意思!从那个开始就策划着一切! 中计了!白家中计了! 风沧澜把她流产,灵根被毁,灵力尽散的事情散播出去。 爹肯定会趁机找上门来,云琊的身份地位特殊一个白家无法施压,就找来其他的三大家族。 明明是对云琊施压,严惩风沧澜!结果!竟然反过来被风沧澜利用! 白家在星河大陆那可是四大家族之首,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看着。 记住网址 这次白家还没有闷着,直接大张旗鼓,就更多人知道,加之三大家族! 好一个风沧澜!竟然利用白家的名望身份,将事情闹大把三大家族招来! 然后……曝光夺身体的那件事! 她知道,自己单枪匹马却对不会引起多大的关注,甚至还没扑腾气水花就被白家察觉! 她们所做的一切,都在风沧澜的计划之中! 甚至,包括邀请三大家族来! 白墨伊脸上血色寸寸褪尽,白家主亦是如此。 夺身体抢灵根那是用了阴邪之术,一旦曝光白家将跌落神坛,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风沧澜的话,以及白家主的脸色,让三大家族之人来了兴趣。 不再像之前那般懒懒散散,而是聚精会神确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甚至在分析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没看明白的一种修炼者满脸疑惑,懵逼,“怎么回事?” “那个……叫什么风沧澜的女子,怎么说她还有个名字叫湘绫?” “湘绫不是好生生坐在那里吗?” “对啊,到底怎么回事!?” “师尊,你不管管风沧澜吗?”白墨伊“蹭”的一下站起来,这件事一旦爆出来整个星河大陆都要动荡,甚至人心惶惶。 一向以天下苍生为主的云琊,绝对不愿看到这一幕发生。 不然……也不会……隐瞒至今! 云琊看着无法控制的场面,白眉轻皱犹豫又担忧,满是挣扎之色。 风沧澜回首笑的明媚,“师尊,你又要阻止我吗?” 在五星刑台上阻止,在监牢阻止,如今又要在这里阻止吗? 云琊心尖发颤,没什么颜色的唇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澜儿,这件事其实可以私下处理,不一定要闹这么大。” “果然如此。” 四个字,道尽了对云琊的失望。 云琊全身一怔,看着风沧澜明媚的笑容逐渐烟消云散,化为冷漠跟冰冷,“绫儿……” “诸位是不是觉着很奇怪,湘绫没什么好好坐在这里吗?” “为什么我却信口开河说自己有个名字叫湘绫?” “是不是很疑惑?” “我来告诉你们!湘绫坐在那里我为何自称有个名字叫湘绫!” 她清冷的声音激昂,咬词清晰,能让在场之人所有人都听到。 白墨伊一颗心不断下坠,死死抓着白家主的手臂,白家主浑浊的眼神中一片阴狠,扬手一股浑厚的灵力打过去,“黄口小儿!信口开河!” 袭击的灵力带着翻腾着杀意,出招之人下了杀心。 风沧澜眉眼温度骤然一降,看着袭来的攻击指尖微抬。 “轰——” 一阵爆炸声响起,两股灵力相撞,一股灵力波动骤然炸开。 白家主被震的后退三步,四周围观的人皆是被振飞。 众人稳住气息看去,就见风沧澜的跟前站着一个黑色身影,因为他的阻挡,灵力波震没有伤到风沧澜分毫。 风沧澜抬头看着跟前之人,夜孤侧身挪步,她投去感谢的目光。 四大家族之人皆是目光灼灼,盯着夜孤企图看穿他的无脸面具。 这到底是谁!? 在场之人竟无一人是其对手,就连云琊都被震的退了一步半。 “说话被打断,非常烦躁的一件事。” 至此,全场再也无一人敢出声。 白墨伊早已经被刚才的灵力震动,震的口中渗血,求救的目光看向云琊,“师尊……你……” “师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一阵空灵的声音响起,云琊微微抬首,四周无人只闻其声。 观四面八方之人并无异样,他收回目光余光就扫到夜孤那无脸面具下,深黑的瞳仁注视着这边。 一瞬,他挪开目光,也没有顺着白墨伊的意思阻止。 “出了点小插曲,但并不影响。” 风沧澜的声音打破平静,她目光如炬射向湘绫,直指道,“她你们眼中的湘绫,并非湘绫,而是白家嫡女——白墨伊!” 轰—— 全场被这句话推向一个高潮,“白墨伊!?” “怎么可能!白墨伊早在很多年前就香消玉殒了!” “但是……如果湘绫不是湘绫,而是白墨伊的话,白家出来撑腰讨回公道,还如此大阵仗就说得通了。” 三大家族聚精会神听着,不愿放过任何一点问题。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绝对是动荡性的问题。 白家如果没落坍塌,那四大家族之首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当年,我同测出时间系灵根,白墨伊测出紫纯雷电,我们二人被誉为冉冉升起的新星。” “白家!白墨伊看中了我的时间系灵根,蓄意接近!获取信任,将我骗到悬崖边偷袭!” “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邪术,夺了我的身体!” “如今,她就是顶着我身体的白墨伊!” 她激昂的声音充满了愤怒,戾气!即便是努力克制还是溢了出来。 静,短暂的静谧两秒后,爆发一阵哗然。 修炼者争先恐后议论,“这……篡夺身体!获取人家灵根!” “这不是失传已久的禁术吗?竟然在白家手里!” “天!那以后谁要是测出极品灵根逆天灵根,岂不是要藏着掖着,不然哪天就被人看上了。” “白家身为四大家族之首!竟然做这种天怒人怨的事!” “天啊!湘绫该是云琊师尊的徒弟,她们都这么狂妄吗?” “难怪湘绫……哦,不!白墨伊坠崖后,无法使用时间系灵根。” “白家夺湘绫身体为时间系灵根,逆天灵根极品灵根众所周知有传承的几缕,倘若白家此举成功,其野心昭然若揭。”墨家之人的声音不轻不慢响起,简明扼要、直戳要害。 无数讨伐辱骂声对准白家,白墨伊一口血喷了出来,鲜红之色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望着风沧澜满眼怨毒,“风沧澜!你利用我!” 正文 第六百六十八章风沧澜,九十九雷鞭能不能打死你? 风沧澜朱唇微翘,满目冰冷,“只准你蓄意接近,不准我利用吗?” “哈哈哈!可那又如何?” “我是夺了你的身体,你也确确实实害了我的孩子!” “星河大陆有明文规定,残害婴童者九十九雷鞭。而雷鞭,是我白家之人掌刑。” “你说,九十九雷鞭能不能打死你?” 夺身体是罪大恶极,可残害孩子也是如此,一码归一码,两人都难逃严惩。 “能。”风沧澜果断出声,白墨伊一阵狂笑,“是啊,能。” “所以,你就去死吧!”她眸中闪烁着毒辣,风沧澜轻笑一声,“我很惜命,可舍不得死。” “还是你自己去死吧。” “怎么?你以为云琊能护的住你?”她大笑两声,夜孤上前一步。 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云琊护不住她护。 白墨伊的声音一哽,风沧澜没注意到身后侧之人的动作,轻盈一笑,“星河的确是有明文规定,可那又如何?” “那是规定星河大陆的人,而我不是。” “我是风沧澜。”不是湘绫。 她来自于星云大陆,可不是星河大陆之人。 “你……”白墨伊哑然,不甘心的看向云琊,“师尊!风沧澜就是湘绫!” “她是湘绫就应该接受惩罚!” 现在一个难题摆在云琊跟前,一个是承认风沧澜是湘绫,但风沧澜会受九十九雷鞭。 另一个是不承认风沧澜是湘绫,那……他的湘绫就彻底被抹除了。 只有湘绫,只有湘绫才是他的! 风沧澜不属于他,只有湘绫才是…… “她……”云琊合眸似做了很大的决定,“她是风沧澜。” 声音响起,风沧澜眸色不变,白墨伊却跟疯了一般,激声狂吼,“云琊!” “她是风沧澜!” “她是!” “她……不是。”云琊转身,不敢直面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场景。 师尊府邸发生的事,当天就被传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四大家族之首的白家,竟然为了湘绫的时间系灵根蓄意接近,夺其身体企图将灵根化为己用。 这这样一个爆炸性消息,全民关注的消息下,白墨伊流产、毁容、毁灵根根本无人关注。 白墨伊用湘绫的身体这么多年,如今测曝光,就算是毁容毁灵根,大家也觉着是应该的。 容貌本来就是人家的,灵根也是。 夺了人家的身体怀孕,甚至吓到流产都觉着罪过没那么大了。 风沧澜成了被全民心疼的对象,而这些人多心疼风沧澜,就有多憎恨白墨伊跟白家。 把一个逆天时间系灵根的天才,变成了如今一个堪堪才到聚灵境的人。 白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但凡是提起白家,人们第一反应就是朝着地上吐口水。 宁静千百年的星河大陆,因为这件事而加了一条禁令,夺他人身体这,家族连坐! 白家成了更改禁令的炮灰,也是敲山震虎。 白家家主是主谋,性质恶劣被引天雷惩罚,最终因承受不住而身亡。 本就名誉尽毁的白家,又群龙无首,加上三大家族的联合打压攻击,从四大家族之首变成了收拾东西灰溜溜逃走。 客栈里,风沧澜站在窗口看着跪在街边拿着破碗乞讨的白墨伊冷声一笑。 这样永无止尽的度过,远比杀了她更好。 关上门窗,风沧澜折回桌旁。 铺开宣纸,拿起旁边的笔在上面写了四个字,墨、吕、白、萧。 写完,她在白字上面打了一个叉。 星河大陆主要的势力就是四大家族,如今白家坍塌,势力被墨、吕、萧三家吞并。 这三家…… 得好好筹谋。 想要尽快拿下星河大陆,就不能慢慢培养势力,只能借力打力,让他们互殴。 四大家族能屹立星河大陆久而不倒,谁的手里没点脏东西。 看着三个字,风沧澜把纸叠起来,回首看向凤安然,“安然,你知道其他三大家族的具体情况吗?” 当年她在星河大陆也没注意过这些,现在竟是一点都不知道只能抓瞎。 “啊,了解一些。” 凤安然赶紧过来,坐在风沧澜面前,自从上次花园大战白家,大获全胜之后。 她看着风沧澜满眼都是小星星,仰望又佩服。 “墨家是火系灵根传承,倒是没什么其他问题。” “吕家是冰系,听说师尊测出冰系当时吕家还招揽过,不过被师尊拒绝了。” “萧家跟其他家族不同,萧家不是所有人都有血脉联系,萧家的人反正什么灵根的都有,家主据说神秘的很,反正也挺低调的。” 听完,风沧澜点点头。 听起来,吕家跟墨家像是家族企业那种,同出一血脉,而萧家则是招揽各种奇才能人。 怎么挑起这三家的纷争,好坐收渔利呢? 风沧澜摸着下颚沉思。 凤安然走到窗户旁,把敞开的木窗关上,余光注意到旁边厢房夜孤站着,她“轰”的一声把窗拉上。 想到前段时间的晚上,瞬间觉着姐夫地位不保啊。 “姐姐~”她侧身坐过去,声音糯糯。 沉思的风沧澜,收起思绪抬头,“怎么了?” “就是……你跟姐夫还好吧?” “你来这边跟姐夫相隔两地,他不担心你?不紧张你吗?” “当然。”说到宗正昱风沧澜眉眼染笑,“本来他是不同意我自己过来,还是我用了算计。” 一说到算计,风沧澜眉眼都沉了下来。 “以前我俩天天黏在一起,他一天见不着我就到处找。” “这回都分开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 “肯定想我,想的寝食难安!”风沧澜自言自语半会儿,才想起凤安然,“你问这个干什么?” “啊,也没什么。” “那姐夫知道你跟那个夜孤一起吗?” 风沧澜点头,“知道。还是他拜托夜孤陪着的,说是怕有危险解决不了。” “咳咳。”凤安然轻咳两声,怎么感觉姐夫在给自己挖坑啊。 姐姐没关注这些,可她看的真真切切的。 那个夜孤虽然带着面具,可看着姐姐时,那双眼睛都流露着深情。 “怎……”看安然咳的厉害,她伸手拍背顺气,刚要问什么,厢房外就一阵恭敬的声音响起,“风小姐,我们家主请你过府一叙。” 正文 第六百六十九章萧家家主? 她的声音止住,拍背的手也在那一瞬顿住。 家主?过府一叙? “我去看看。”风沧澜起身过去,打开房门就见侍卫站在门口,他满脸恭敬尊敬,对待风沧澜就像是对待贵宾一般。 “风小姐,家主请风小姐过府一叙。” 她的目光停在侍卫脸上打量半瞬,视线落在胸口那丝线绣的萧字。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萧家的? 她记得萧家是招揽天下能人异世的,跟其他的两大家族的家族企业性质不同。 所以……萧家家主请她过府一叙…… 忽的,她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那就只能是招揽了。 当年她测出时间系灵根,萧家并未来接触。 四大家族,白家虽然为首,但这萧家却是极为神秘,甚至有可能势力高于白家。 且,这位萧家家主也是个神秘的。 反正她在星河大陆那段时间,这萧家跟白、墨、吕三家相比,简直就是低调的不存在。 萧家……招揽…… 她眸光逐渐凝聚,清亮的秋水眸噙着淡笑。 还真是,刚要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萧家今日,来的正好! 心里百转千回,风沧澜收回思绪,虽然看出来对面的来历,但还是笑盈盈的问道,“不知你说的是哪位家主?” “萧家。” 侍卫如实回答,厢房里的凤安然听到声音立马跑过来,“什么?” “萧……萧家家主?” “姐姐,我没听错吧?当真是萧家家主?”凤安然一脸诧异,瞳仁中又带着几分欣喜。 风沧澜被她吸引了目光,见她情绪奇怪多看了两年。 凤安然赶紧敛起鹿眼里的高兴,“咳,是四大家族的萧家家主吗?” 侍卫恭敬回复,丝毫没有觉着厌烦,“正是。” “真的是……”即便是可以控制了情绪,她的高兴跟激动还是无法掩饰。 兴奋之余激喊出声,察觉到风沧澜的视线赶紧踩着小碎步过去,两手拽着其手臂撒娇般的摇晃,“姐姐~你要去的话也带上我一起去吧。” 风沧澜没应声,半眯着眼看着,凤安然被盯的不适应,怂了怂脖子却依旧不松手。 “抱歉,稍等片刻。” 回首跟门外侍卫说完,她关上房门拽着凤安然往里面走。 “解释。”两个字,果断直接,没有多余的废话。 从提到萧家家主之后,安然就高兴、兴奋,虽然极力掩饰但瞒不过她的双眼。 那双鹿眼里,提到萧家家主尽是一个少女怀春、情窦除开的模样。 “姐姐~”安然脸颊微红想混过去,风沧澜却不吃这套,“少来,解释解释,你跟这位萧家家主怎么回事。” “哎呀。”她松开风沧澜手臂转身,碰着微红的脸颊哭,亮晶晶的鹿眼闪烁着羞怯,“我……我能跟萧家家主有什么关系嘛!” “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什么关系都没有?”风沧澜转到她正面,看着她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眼神,“没关系,你听到就激动成那样?” “没关系你害羞脸红什么?” “别望向欺骗姐姐,姐姐的眼睛能洞察一切,看、穿、谎、言。”她一字一顿,带着无形的威压。 凤安然捂着脸的手松开,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本来就没关系嘛。” “不过倒是有一面之缘。” 提及这一面之缘,她嘴角不断上前,鹿眼里似揉了星星一般。 “就……以前萧家家主帮过我一次,就一面之缘啦。” 她红着脸跺跺脚,看到风沧澜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立马捂住双眼转身,“哎呀,姐姐你非要问!” “哦~”风沧澜怪味的拉长声调,“原来是英雄救美、一见钟情。” 凤安然惊的脸颊绯红,松开捂着眼睛的手瞪着风沧澜又羞又恼,“姐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们就见过一面!之后就再无联系!哪里……哪里来的什么一见钟情嘛。” “哦。”她淡声应道,“原来还是我家小安然单相思呢。” “什……”凤安然想反驳,对上风沧澜那双暗含深意的眸子瞬间止声转身,“姐姐!你坏!不理你了!” “咳。”套清了什么情况,风沧澜也不逗安然了,清冷的声音道,“本来呢,我不认识这位萧家家主,也没打算去的。” 一听到风沧澜说不打算去,凤安然紧张的转过身盯着她。 看着安然如此模样,她憋笑道,“但是,现在嘛……” “我觉着有必要去见见,这位能让我家小安然一见钟情的,萧家家主。” 听说要去,安然眸子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 注意到这变化,风沧澜暗笑一声。 这小姑娘,真是半点也藏不住情绪。 之前她打算撮合安然跟夜孤,安然说有心仪之人,原来就是这位四大家族之一的,萧家家主。 倘若安然跟萧家家主可成,倒是可以尝试拉拢过来。 彼时助其吞并其他两大世家,也是不错的选择。 风沧澜跟着侍卫离开,安然紧随其后。 出了客栈看到马车,风沧澜眉头轻挑。 倒是用了心的,知道她现在的灵力境界还无法使用瞬移术,转成弄了一辆马车。 风沧澜先扶着安然上马车,自己也跟着上去。 马车行驶越是临近萧家,安然就显得越发紧张跟局促,坐立不安。 安然什么性子,被她宠的无法无边,后面云琊也是护着她胆子大到敢跟云琊顶嘴。 如今却如此紧张。 心里对这位萧家家主,更加多了几分期待。 墨、吕、白三家都有血脉羁绊才能屹立不倒,而这萧家招揽各方能人异士竟然能挤入四大家族之一。 要知道,有才者多倨傲,能平和不发生内讧内斗那可是需要多方经营。 这位萧家家主也绝非凡人! “两位姑娘,到了。” 马车外是侍卫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正准备起身安然就抢先一步下了马车。 见她如此急躁紧张,风沧澜失笑摇摇头果然还是个心性不稳的小姑娘。 风沧澜纤纤玉指撩开车车帘,弓身下马车,站定后抬眉看着面前占地面积甚广的府邸。 牌匾上是笔触生风,轻盈飘然的“萧府”二字。 一眼望去,看似低调平常可处处透着玄机,远不是眼见的这般平平无奇。 “风姑娘请、凤姑娘请。” 侍卫躬身退到一边,让风沧澜跟凤安然先走,礼遇有佳。 相较于凤安然的紧张,风沧澜则是昂首挺胸,高挺阔步迈入萧府。 一进去,里面的人纷纷投来目光,风沧澜早在前段时间师尊府邸一战成名,都知道她才是湘绫,也知道背后那些曲折离奇的事。 想到她的遭遇皆是满眼的同情跟可惜。 风沧澜视若无睹,在无数人的注视下来到住宅正厅。 “家主,风姑娘到了。” 侍卫禀报,风沧澜抬眼看去就见一抹蓝色背影映入眼帘。 看清背影,她柳叶眉轻皱,这萧家家主背影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正文 第六百七十章我不姓萧,我姓简 “嗯,退下吧。” “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 清朗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侍卫恭敬应声退下。 风沧澜看着那熟悉的背影眸色更深,就有种熟悉感,但又说不出来哪里熟悉。 难不成……在星河大陆那段时间,她见过这位萧家家主。 脑海里正在回忆,手臂忽然传来一阵捏疼,她吃疼回神看向身侧。 就见凤安然兴奋的脸颊微红,鹿眼里闪烁着亮光,目不转睛盯着那抹蓝色身影,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抓疼了风沧澜。 “我应当叫你湘绫呢?还是风沧澜?” 清朗的声音再响起,风沧澜目光转过去,就见萧家家主缓缓转身。 风沧澜定定看着那带着面具的萧家家主,一阵热风从后吹起,吹的萧家家主鬓角的两缕碎发微动。 啧,请她来,还带着一面具整什么神秘? 记住网址 收起思绪她笑容得体,“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随意就行。” “不过湘绫已经于那场坠崖而身亡,世间再无湘绫,如今我叫风沧澜。” 这也算是正面回应了萧家家主,如今她叫风沧澜,叫她风沧澜即可。 “风姑娘。” “听闻风姑娘之事,白家当真是令人深恶痛绝。” “当年风姑娘也是星河大陆的明日之星,还在冉冉升起的路上就遭此横祸,实在是令人惋惜。” 听着萧家家主铺垫的没什么用的话风沧澜轻声一笑,“未必,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福祸相伴,未必就算是祸。” 的确是福祸相伴,若非白墨伊的算计,若非云琊师尊的抛弃,她怎么会有机缘去到星云大陆。 又怎么会认识昱昱呢。 祸为因,福为果。 如今想来,时光重来,她可能还是希望历史重现。 一次祸,让她遇到了此生,最重要之人。 “风姑娘倒是豁达,倒是我狭隘了。” “怎会。”两人一来一往打官腔,说的差不多萧家主才道,“已经备席,请风姑娘移步。” 正事来了。 铺垫这么久也不嫌累。 果然,谈判拉拢什么的,都是在饭桌上谈出来的。 “请。” 萧家主主领路,风沧澜腻了一眼凤安然,“瞧瞧你这点出息,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啊……”凤安然回神,赶紧擦拭嘴角,最后什么也没摸到噘嘴怒瞪,“姐姐!” “你收收那颗少女心吧!” “不适合你。” 几句话下来,这个萧家家主老狐狸一个,不是省油的灯。 安然喜欢他?真跟他在一起岂不是被骗的团团转。 就安然被保护的没沾染任何脏东西,哪里是萧家家主这种人的对手。 而且,萧家家主能把萧家做到这个位置也能看得出其手段,这种位置的人一般是选择联姻,或者是找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人。 小安然除了能吃的嘴,跟被忽悠了都不知道的脑袋,样样都不符合。 “姐姐!” 凤安然脸上的紧张娇羞烟消云散,格外的严肃认真,“怎么就不适合了?” “我看挺适合的。” “而且!你是我姐姐嘛!” “我都还没开始你就给我漏气,打击人家信心,我简直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看着安然垂头丧气的模样,风沧澜揉了揉眉心,小姑娘情窦初开一股脑热的时候,这样打击是有点不太好。 她松手声音软了些,“但是……你看就刚才聊那么一小会儿,就能听出来他这人很厉害,不简单。” “安然你单纯,我怕你被骗。”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好骗啊!! “我容易被骗不是还有姐姐你嘛,多多帮我把关。” “就这样。” 安然兴高采烈打住话题,风沧澜翻了一个大白眼,我帮你把关就没见你听! 二人来到一个侧厅,里面一桌热气腾腾的菜。 风沧澜拧眉,这种不应该是分小桌待客吗? 主客一桌,一般是比较亲近了。 打感情牌吗? 我不把你当外人,我堂堂萧家家主跟你同桌,然后她就感恩戴德被其笼络。 “风姑娘,还有……”萧家主想唤凤安然,这才想起来不知道名字。 发现对方正在看自己,凤安然赶紧自我介绍道,“我叫凤安然,凤舞九天的凤,安然无恙的安然。” “我……我今年二十三岁啦,还没有婚配。” 凤安然一阵连环炮,风沧澜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听到她这番话忍不住扶额,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她不认识这傻子!!! 萧家主只是不知道名字!报个名字就行了!特么的!报年龄跟婚配否什么意思!? 姐姐!她叫姐姐行不行! 这不是相亲啊! 真的是尴尬的脚指头都抠地了! 三秒的静谧 萧家主才有声音,“好……凤姑娘落座。” “不用叫我凤姑娘,叫我安然就行了。”她挥舞着手,殷切的模样格外明显。 风沧澜都恨不得过去给一个爆栗!她是真的没感觉到这空气中弥漫的尴尬吗!? 就不应该同意她跟来的! 谁知道平时腼腆有点小害羞的安然,一下变成如此模样了。 萧家主蹲愣两秒,赶紧道,“风姑娘,凤姑娘快落座吧。” 风沧澜坐下后两首捂额,注意到凤安然目光灼灼的模样挪了挪拉开距离。 啊啊啊! 好想把安然踢出去! “风姑娘,是膳食不合胃口吗?不合的话,我命下面重新做一桌。” 清朗的声音将她拉回神,她赶紧放开捂额的手,笑着道,“怎么会,我不挑……” 食字还未说出来,目光掠过桌上散发着食物芬芳的菜肴顿住。 这些菜…… 都是她比较喜欢的。 她偏好辣食,整桌的菜也是以辣为主,唯一的那么一两道汤也是放在离她最远的地方。 巧合吗? 还是说,这个萧家家主调查了她的饮食喜好? 在星河大陆那段时间,她也是喜辣。 这不是秘密,也从未隐瞒,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看来……这位萧家家主是下了功夫的。 突然一下,她明白了那些能人异士为何甘愿入萧府了。 这萧家家主,真的是八面玲珑、面面俱到。 “怎么?”萧家主见她迟迟未出声询问道。 风沧澜抿唇一笑,“萧公子有心了。” “呵。”他清朗一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我不姓萧。” “我姓简。”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一章本座刚叫风沧澜,这后脚就赶到了 “啊?”萧家家主不姓萧? 难道,他不是萧家的第一人家主? 萧家主似乎是看出了风沧澜的困惑,主动出声解答,“我师傅姓萧。” “这萧是纪念她。” “哦哦,原来如此。”他还以为萧家主不是第一人家主。 毕竟,萧家不按血脉传承,而是能者居之。 “简公子取师傅姓为一家之姓,令师一定是非常宽慰、高兴,有你这等徒弟。” 萧家主没应声,只端着旁边的酒樽一饮而尽,好一会儿才出声,“我师傅她永远都不会高兴。” “啊?为何?” “她,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三个字说的委婉,那就是死了。 风沧澜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提及对方的伤心事,赶紧打住,“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没事,这都是命数,谁能不死呢。” “……”这句谁能不死,在这个人均几百岁的大陆说出来,还真的没有什么信服力。 这话不好接,风沧澜选择沉默。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凤安然出声了,“不呀,命数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境界越高就能活越久。” “你看云琊师尊,他飞升境都好几千岁了。” “如果你师傅修炼到飞升境也能活很久很久。” “可惜她已经没了。”凤安然惋惜的摇摇头。 风沧澜隐约听到她的话,把萧家家主一颗心射的稀碎。 丫头啊!你不会安慰人别乱说话啊。 你还提醒一下,人家师傅已经没了。 这再不管管,今天肯定得不欢而散,她今天来萧家也是带着自己的目的! 万不能让她毁了! “安然!食不言,寝不语。”严厉呵斥声响起,凤安然立马收回目光埋头用膳。 风沧澜不好意思道,“安然她说话不过脑,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清朗的声音能听出几分悲凉,“她说的本来也是真话。” “人没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怕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风沧澜赶紧打断岔开,“不知简公子今日邀约是……” “啊。”萧家主抽离悲伤,“近段时间关于风姑娘的事我也是略有耳闻。” “风姑娘是湘绫时测出时间系灵根,如今换了身体竟然又是时间系灵根。” “逆天灵根属于特别稀有,甚至能跟主人的魂魄融合,风姑娘就是如今的境界。” “我是比较看好风姑娘你再次崛起,成为下一位能跟云琊师尊同等地位,所以想邀请风姑娘加入萧家。” 话完,风沧澜只暗道果然如此。 是奔着她时间系灵根来拉拢的。 当时扳倒了白家,白家却破罐子破摔大肆宣扬她又是时间系灵根,引来无数人觊觎。 但是因为新的法规,都是有贼心没贼胆 而这位萧家家主是有贼心贼胆的,所以才有今日到萧家一聚的事。 “额……”风沧澜莞尔一笑,“萧家主秒赞,只是……沧澜今生有自己的生活了,并没有修炼的打算。” “更没有跟成为云琊师尊那种第一人的打算。” “没事,那今日就当是交个朋友。” “好,交个朋友。” 三个人用膳,两个人的主场,凤安然闷闷不乐的戳着碗里的饭菜都没怎么吃。 拒绝了人家,此行目的也已经达到,风沧澜不好意思再待下去,用完膳就请辞离开,无事凤安然央求的眼神。 萧家主亲自送二人出府,直至门口。 风沧澜转身礼貌道,“多谢萧家主宴请想送。” “就在这停步吧。” “好。”萧家主站在门口,目视着风沧澜跟凤安然上马车,看着马车逐渐远离。 走了一些,风沧澜撩开车帘看向外面。 自她时间系灵根被爆出来后,客栈周围无数双眼睛盯着。 今日萧家家主邀请,去了萧家必然是瞒不过的。 刚才萧家家主送出来,也让外面的那些探子看了个正着,如此正合她心意。 本来还为如何挑拨三家之间的关系发愁。 毕竟三家都是商洛大陆顶尖势力,有什么能引起三家撕破脸。 如今想来倒是有一样。 她! 她身怀时间系灵根,如此逆天灵根修炼到一定境界可扭转时空,回到过去。 谁都想招揽为自己所用,如今萧家开了头,相比其他两家的邀约不会太远。 彼时,中间周旋一番,搅乱商洛大陆一池子水也并非无法做到。 “姐姐,我不喜欢萧家家主了!” 耳边气闷闷的声音响起,“我本来以为他跟其他人不同,没想到也是看中了姐姐时间系灵根想要收为己用!” “姐姐因为这时间系灵根,都出多少祸害了。” 听到安然的声音,风沧澜着实大惊了一下,前一秒还满心满眼都是人家,后一秒这…… 听完她后面一句话,风沧澜只觉着心里暖洋洋的。 这些年没白疼。 要是安然非萧家家主不可,这事情还真的就不好办。 她一把将安然搂住,安慰的声音响起,“姐姐之后给你找个更好的。” “不!找几个!” “对!”安然沉闷的脸上突然笑容绽放,大声道,“几个不够!要很多个!” “好!” 萧府外 热浪逼人,萧家主站在门口依旧是清爽如风的模样。 待马车完全消失在实现中他转身折返。 四周的人纷纷快速离开,风沧澜到了萧家见了萧家家主一事,迅速传向其他两大家族家主的耳中。 折返回府,直奔书房,路过侧厅看到未用完的菜肴脑海里回想刚才用膳时的模样。 轻和笑声从面具下传出,他喃喃自语,“倒是一点没变。” 起步离开,走动间鬓角碎发晃动,一个青铜面具遮脸,却挡不住那通体的清贵气息。 相教之下,不像是一个大家族发号施令的家主,反而更像是出身书香世家的贵公子。 “嘎吱——” 走到书房,他推开房门,看到屋内多出的身影微顿。 也未有表情变化,进入书房把房门关上,清朗的声音令人如沐春风,却带着一股轻笑,“本座刚叫来风沧澜,这后脚就赶到了。” “对风沧澜的情,倒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师兄——” 正文 第六百七十二章今日此举,你是将绫儿推到风口浪尖 青铜面具下清雅的双眸噙着淡笑,定定看着跟前的白色背影。 他实在是太好奇了,云琊这种修冰系术法的本就性子偏淡,情绪波动不大,加之方面他选择了极寒功法,更是不能动情。 一旦有此征兆,境界将停滞不前,从云琊不升反而降的情况来看,是真的对风沧澜用情至深。 但……总是还是非常难以想象,他冷心冷情甚至说得上无情的师兄,竟然真的对一个人动情了。 至今都无法相信。 毕竟,他是一个知道自己师傅湮灭都能淡然的说出一句,人最终都会走向灭亡。 这是天道,是天意,更是每个人的命。 再他相邀共赴计划,得到的是绝对的拒绝! 这样一个!对自己有教养抚育之恩的无情之人,竟然还会动情。 他之前都怀疑过,云琊是不是被冰系术法,被那极寒功法!冰封了心。 原来……他有心也有情啊。 看到他眼眶发红,满目祈求的模样,被狠狠伤透的模样,还真是让人解气又痛快! 白色身影缓缓转身,清冷如雪,一身白衣不染尘埃,不沾纤尘。 淡紫色的瞳仁始终都是淡淡的神色,好似这世间什么都无法调动他的情绪。 一头披肩的白长发下,那银白色睫毛轻颤,整个人染发着清冷跟拒人于千里之外。 “星痕,你的计划本尊说过不阻止,但……你不能牵连绫儿。” “今日此举,你是将绫儿推到风口浪尖。”绫儿即便是换了身躯体,依旧是时间系灵根的事被白家爬满出去。 时间系灵根,不管何时都是受人追捧,炙手可热的存在。 无数双眼睛盯着绫儿,跃跃欲试、虎视眈眈。 简星痕此举,无疑是开了头,接下来其他两大家族见萧家接触了绫儿,一定都会抛来橄榄枝。 这!是将绫儿推到刀刃上! “有吗?”简星痕清朗一笑,“哪有,师兄我可是在帮风沧澜。” “若不是几万年前那位发疯屠戮上界,天道约制,我无法出手又哪里会是现在的模样!” “风沧澜想救她的儿子,我这是在帮她。” “更何况……”简星痕步步靠近,二人相隔支持停下,“师兄,我也是在帮你啊。” “我的计划一旦成功,宗正昱那边一定会归位,彼时……” “你才有机会重获芳心。”他靠近了些,清朗的声音温和如风,很是让人舒适,“师兄,你可不要再插手此事。” 他修长的手指捏住云琊一缕白色长发,“风沧澜跟我也有些渊源,我不会害她,师兄大可放心。” “当然,师兄若是要执意插手此事,那……就各凭本事。”他捏着白色的长发松开,华发沿着指缝滑落,“就是……师兄如今修为停滞不前,还掉到飞升境一星。” “还是凝神精心好好修炼才是正事,可别掉到臻化境,不然就可难看了。” “星痕……这是天命,师傅已经湮灭,你有何必执着……”云琊皱眉劝道,刚说一半就被呵斥。 “天命!?” “去他妈的狗屁天命!” “是上界那群人害死师傅!你管这叫天命!?”简星痕声音一改之前清朗,变的煞气充满了戾气,“他们算得上天?” “他们算的上天!又怎么会屠戮!” “云琊!我一直以为你不关心师傅的死,是因为你性格原因!是因为选了极寒功法原因!” “因为你天天修炼,日以继夜修没了心!” “结果你并不是嘛。”他双眸布满了血色,浑身充满啊浓郁的怨气,“你还会动情,还会一见倾心!” “师傅当年,可真是瞎了眼收了你这个徒弟!” “天命?”他仰天大笑,情绪已然失控,“若你真的遵从天命,就该知道,湘绫已经死了,而风沧澜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你。” “你真的坚定不移!就应该知道!你该放弃了!你跟风沧澜绝无可能。” “可是你现在在挣扎,那这不是在反抗天命?” 他嗤笑一声,满是嘲讽,“说白了,你不过是不在意师傅罢了。” “绕来绕去,即便是修的无情功法的你,也难逃低俗的一个情字。” “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说这种事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不奢求你帮忙,只求你不要阻止。” “当然,你非要的话……”他浑身怨气收敛,“风沧澜知道你阻碍她救留沧,这师徒关系只怕会更加恶化。” 一提到风沧澜,云琊银白色的眉头轻皱,平淡无波的淡紫色瞳仁中,荡起一层涟漪。 良久,他瞳仁微动看去,“不要伤害绫儿。” “呵。”他轻笑一声,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还绫儿?承认她是风沧澜很难吗?你之前不是承认了她是风沧澜吗?” “为什么不唤澜儿呢?”简星痕瞳仁深黑凝视着云琊。 他的视线直白且犀利,云琊睫毛轻颤避开目光,也避开这个问题。 “总之,别伤害绫儿就行。” 留下这句话,云琊绕开他离开。 简星痕悠悠转身,清朗的声音清晰又清楚,“因为你心里非常明白。” “风沧澜不属于你,只有湘绫才属于你。” “而那个属于你的湘绫,被你亲手抛弃。” 离开的云琊脚步怔住,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晃了晃,最后化为一缕白烟消失在原地。 简星痕没有错过那细微的动作,轻嗤一笑,满是讥讽,“看到师兄如此狼狈,本座真是开心呢。” 风沧澜回客栈的这段时间,她去萧府一事已经经过探子传到了其他两大家族。 萧家家主亲自接待,如此隆重正式明显是冲着招揽去的。 这些年萧家凭借招揽的能人异士在星河大陆站稳一席之地,如今若是这逆天时间系灵根再被招揽了去,那岂不是一跃成为第一。 墨家、吕家两位家主在得知的第一时间就立马赶向风沧澜所在的客栈,一定不能让萧家得逞,都怀揣着把人抢过来的想法。 风沧澜跟凤安然回来后,就看到星河大陆鼎鼎大名的两大家族家主在厢房外对立而站。 看到她的一瞬,两位家主纷纷过来,都是端的君子做派,“这位便是风姑娘吧?”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三章墨家招揽 “正是。” 看到两人笑盈盈的模样,风沧澜笑意闪烁,来的可真快。 比他想象的可快太多了。 “风小姐,我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墨家家主。”其中一个身着玄衣的中年男子自我介绍着。 另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也紧跟着自我介绍,“风小姐,我是四大家族之一,吕家的家主。” “今日特来拜访。” 两人说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有股争锋相对的味道。 很好,是她想要的效果。 萧家家主,可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闹吧,都闹起来,这样才有利于她浑水摸鱼。 等三方两败俱伤的时候,她就出来渔翁得利。 记住网址 这倒是最简单,最适合进行的计划。 “咳……”她轻咳一声礼貌又疏离,“纠正一下,是三大家族。” 静,万籁俱静。 两位家主家主脸色略显尴尬。 的确是三大家族,白家已经倒了,并且夹着尾巴离开了凌天城了。 白家的坍塌,一个千年世家的败落,谁能想到,竟然是因为眼前这个容貌清丽出尘的姑娘。 “是是,但是我不够严谨了。”吕家家主率先出声,然后站在风沧澜这边共鸣了一波,“这白家行事如此狠辣,竟然夺她人身体,实在是可恨!” “倒的活该!” 吕家家主愤愤不平,俨然一副跟风沧澜站在同一战线的模样。 女子跟女子更有话题,相教之下墨家家主就有点力不从心完全插不进嘴。 这可不行啊。 吕家家主的上风太大,她还怎么挑拨搅乱这一池子水呢。 “两位家主的来意想必跟萧家家主一样,这样……”她犹豫半会儿,“咱们一个一个谈。” “就先请墨家家主进门一叙。” 突然被打断,明明自己更为热情,风沧澜却选择了墨家先谈,这让吕家家主很头痛。 先谈肯定更有优势,但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墨家家主跟着风沧澜进去。 正琢磨怎么插话的墨家家主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跟他先谈是不是更说明倾向于墨家。 萧家肯定是先说了招揽,不管条件如何,风沧澜此举是想看看三家谁更好。 二人进屋,风沧澜转身,“安然,你先在外面等着。” “好。” 安然也明白这两人为什么而来。 星河大陆三大家族的两大家主,都亲自来了,可见姐姐这时间系灵根有多招人惦记! 不然当年也不会招来白家跟白墨伊的坏心,不会有坠崖那场事! 可……受了任何一家的招揽,都势必会惹到其他两家。 这简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凤安然是湘绫的养妹,又被云琊护着宠着,吕家家主早就打听清楚了,打算来一招曲线救国。 从凤安然这里入手。 不管是湘绫还是风沧澜,对这个妹妹都非常之好。 “安然小妹妹,你云琊师尊可还好?” 她笑的温柔,一种母爱的光辉萦绕的感觉,但那双眼睛里的目的性很强。 一家家主来跟她套近乎,凤安然瞬间明白了对面的心思。 估计是想让她在姐姐身边吹耳旁风! 她又不傻,才不会上当! “吕家家主捏一个法诀就能到师尊府邸,何不直接去看看。” “我离开师尊府邸都好久了,哪里知道师尊好不好。” 凤安然一点也不给面子直接拆台呛回去,不等对面回答就奔着楼下桌上的糕点过去,碰着碟子自己吃自己的完全忽视。 吕家家主脸色一白,这条道行不通只能等着了。 厢房里 风沧澜斟上一杯茶推过去,墨家家主捧着茶象征性的喝了一口,“风姑娘,我们墨家虽然是血脉同源的家族,但对风姑娘这种天才还是非常有意向的。” “若是风姑娘来我们墨家,修炼资源绝对倾斜,让风姑娘在修炼的路上资源无忧。” “以风姑娘的悟性,必定能成为第二个云琊师尊。” 说了一大串,墨家家主又喝了一口茶,态度诚恳,诚心相邀。 风沧澜坐在对面抿唇皱眉,一副心动又有些犹豫的模样,是一副摇摆的模样。 “可是……萧家那边……” 说到此处,她欲言又止,改口道,“墨家家主如此诚心,沧澜也是非常有意向,就是……” 话几经到嘴边,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墨家家主自然明白这没说完的话大概是什么,从萧家回来无非是萧家那边的原因。 知道风沧澜有意墨家,他也更加殷切,“可是萧家那边跟风姑娘说了什么?” “嗯。”风沧澜眉头紧皱点头,一副为难的纠结的模样,“萧家说……倘若我选择了你们任何一家,他都有办法让你们……让你们在星河大陆消失,像白家那样。” 说完她立马道,“我是比较喜欢墨家,就更不能害墨家……所以……” “好大的口气!” 墨家家主脸色骤变,白家身为四大家族之首,怎么可能在家主离世就立马坍塌。 这倾覆的背后,有三大家族的推手跟落井下石。 如今萧家说这么一句话!是在警告他们?威胁他们? “所以……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挺喜欢墨家,不想害墨家。” “无事,无事。” 墨家家主注意力全被萧家那些警告、示威的吸引了去。 “若是……没有其他因素,我倒是非常愿意跟墨家联合。” 先表明自己心仪墨家,然后再拒绝,最后暗示对方,只要没有第三方威胁因素,她会联合。 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就算墨家家主能看到里面的门门道道,想到的也只会是她一个小姑娘得罪不是星河大陆三大家族,只能夹缝中求生存已求自保。 谁又能想到,她真正的目的是搅乱三大家族,挑起纷争。 鹬蚌相争,她这个渔翁好得利。 估计也不会往,她一个女子会起挑拨三大家族的心思。 毕竟,这在他们眼里不仅是不自量力,更是不可能的事。 听风沧澜再次表达倾向于跟墨家,墨家家主终于被拉回了思绪。 风沧澜那句话也说的极妙,暗示非常明显却又不出格。 不确定因素,其他的两大家族。 倘若……只剩下一个家族…… 登时,墨家家主升起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 “好,风姑娘且等我消息。” “是。” 看着墨家家主离开的背影,风沧澜秋水眸微眯,唇角扬起一抹弧度—— 正文 第六百七十四章接下来,就让他们斗吧 非常不错,一切如她预料中在进行。 墨家家主拉开门就跟外面的吕家家主四目相对,二人招呼都没打一个,墨家家主直接离开。 掐着时间确定墨家家主已经离开,风沧澜才慢悠悠出来,扬起那纯真无害的笑容。 她本就长相偏清冷,如此模样更显温和好接触。 “让吕家家主久等了,里面请。” “好。”吕家家主随着进去。 刚才厢房下了禁制,根本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 但二人在里面待的时间挺久,又先她一步。 吕家家主心里揣揣,怕风沧澜已经答应了墨家,或者是萧家。 时间系灵根,就单这灵根就够让人垂涎了。 更何况,这灵根跟风沧澜灵魂契合度之高,已经到了她就算被夺了躯提,换了身体也依旧能使用! “吕家主请坐,让你在门外久等实在是不好意思。” “无事,今日我来……” “我知道。”风沧澜温和出声,即便是打断了对方的话,也不会让吕家家主感觉到被冒犯。 “吕家主一女子却撑起一个家族,实在是我辈女子之典范,沧澜十分钦佩。” “嗐。”吕家主被夸只谦虚的笑了笑。 说实话,这位吕家主是真的厉害,吕家是血脉传承,也就是下一辈传承。 她那辈只有她一个女子,旁系的人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 她斗垮心怀不轨之人,以女儿身坐上架坐上家主之位。 说一句奇女子绝对是实话。 “说实话,沧澜一直视吕家主为目标,以后就想成为吕家主这般之人。” 意思很明显,她有入吕家的意思。 “但是……刚才您应该看到了,我跟墨家最后不慎好。” “因为我说,吕家主是我仰慕的对象,我的目标想入吕家。” “墨家家主就说……说若是我不选墨家,就吃不了兜着走。” “我只是一个堪堪聚灵境的女子,哪能……是墨家的对手。” “所以……”她小声抽泣,“对不起,吕家主。” “就当是我胆小懦弱吧,如果不是墨家跟萧家……我是想跟在吕家主身边的。” 说完她又伤心抹泪,吕家主皱眉,对风沧澜的说辞并没有怀疑。 时间系灵根实在是太诱人了,太具有诱惑力,墨家家主说出这句话不奇怪。 迄今为止整个星河大陆除了湘绫这个时间系灵根之外,还有就是那个不可说的存在。 可以说拥有时间系灵根,一旦踏入臻化境就能越境杀人。 比如说在最后一刻,时光回溯回到过去,提前解决! “没有墨家跟萧家,你可愿意加入吕家。” 对面的声音坚定,风沧澜垂下的眼色微沉缓缓抬头,闪烁着泪花的眸子满是期许,点了点头。 “行。”吕家一声回应,“接下来你三家都不要答应,只要你保持中立他们就不会把你怎么样。” 当然,毕竟时间系灵根在整个星河大陆只出过她一人。 有招揽的机会,就绝对不会撕破脸。 “我先走了。” 吕家家主起身离开,风沧澜起身相送到厢房外,注视着那身影离开。 直至完全消失才折返桌旁,眸中泪花早已不见,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碎光。 很好,一切都在计划中。 接下来,她只管看三家争斗自己捡漏。 萧家家主她刚开始本来是拒绝的,后面离府时又问了一次,她改口说考虑考虑。 接下来,就让她们斗吧。 斗的越欢快越好。 当然斗只限于权势上,毕竟有云琊坐镇倒是不会允许他们闹出人命的。 星河大陆平静太久了,热闹热闹挺好。 “嘎吱——” 厢房门被打开,吃的两腮鼓鼓的凤安然进来,“姐姐,那些人是冲着招揽来的?” “嗯。”风沧澜淡淡应声,凤安然立马跑过来,“姐姐你答应了?” “姐姐!你要是答应了其他两家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天呐!”她满脸急色,“怎么办怎么办?要不咱们去找云琊师尊吧?” 看着安然急的不行,风沧澜一把握住她的手示意不用慌乱,“放心,我没答应。” 加入? 她此次回来可不是为了加入,而是为了……拿下星河大陆。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呼~”安然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吓死我了。” “姐姐你可千万谁都别答应,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你谁都不答应,他们不敢乱来,到底姐姐也是云琊师尊的徒弟。” 说到云琊,凤安然后知后觉说错话赶紧捂嘴。 风沧澜端着茶盏的手微顿,是啊。 到底还是因为她是云琊的徒弟,所以不敢抢来,一个二个都只能来谈。 若是没有云琊徒弟这层身份,这些人可能就不是这般的礼貌了。 这云琊徒弟的身份,以前没什么用反而会带来争端,如今倒是成了保护伞。 云琊…… 她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再提已经没了当时的倾慕跟悸动,心如止水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 她长吐一口气,走到木窗旁。 接下来,只需要等,等三家搅乱她再浑水摸鱼。 但就以她现在的情况,就算三家乱了,也没太大用处。 但若是有云琊就不同了,云琊可是星河大陆公认的第一人啊。 不知不觉,风沧澜不仅算计了四大家族,连同云琊也算计在内。 看来,暂时还不能放弃云琊这条线啊。 “走,我们回师尊府邸。”话毕,风沧澜转身离开。 “啊……”凤安然忽的瞪眼,她……她没听错吧? 姐姐说回去?之前不是闹翻了吗? 看着风沧澜大步流星离开,她赶紧追出去。 二人走在街上,凤安然满脑子问好心里痒痒,但还是忍住了。 “吃啊,怎么不吃啊。” “你不吃拿个碗跪在这里干什么?” “你怎么能这样呢,她可是四大家族之首白家嫡女呢。”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引的四周人哄堂大笑,“四大家族之首?白家?” “那不是……早就没了吗。” 热议嘲笑入耳,风沧澜敏锐捕捉到白家两个字,脚下的步伐骤然停下,扭头循声望去,就见许多人围成一团。 她迈步过去,就见人群中毁容已成废人的白墨伊躺在地上一声不吭。 其他人见无趣相继离开,独留风沧澜一人。 白墨伊躺在地上动了动手指,目光顺着眼前的绣花鞋往上看,看清容貌的一瞬生无绝望的脸上陡然扭曲—— 正文 第六百七十五章如果,你发现最亲近的人都在欺骗 “风沧澜!” 她嘶吼的声音发哑颤抖,吼的脸上脖子上青筋暴起。 风沧澜站在她的跟前,俯视而下,眸中毫无波澜,仿佛看蝼蚁的眼神,“白墨伊,没想到,再见竟然是这等场景。” “贱人!” “风沧澜你这个贱人!” “凭什么!凭什么好运全让你占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落得如此下场!” 她吼着吼着,泪水顺着眼角流淌,流入青丝,“对……我做错了。” “我爱上君时瑜就是一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 听到她的怒吼,风沧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现在白墨伊都没觉着自己错在哪里啊。 她慢慢蹲下,纤纤玉指掐着白墨伊满是污秽的下颚,“你说你做错了什么?” “那我大发慈悲再说一次,你透露星河大陆的术法在星云炼制傀儡,生灵涂炭。” “还攒使君时瑜杀少女以尸体炼香。” “当然,我手上血腥也不少,我也不是好人,这方面我也没资格说你。” “但你啊,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蓄意接近,骗我信任,夺我身体。” “在星云大陆还三到四次让我半步踏入鬼门关,更是多次血洗穹苍楼!” “你最不该的是!动了我的留沧!”她掐着下巴猛的一用力,白墨伊吃痛脸色煞白。 “可,那也是因为你!” “少女尸体炼香是为了控制三国君王!炼制饮食傀儡是打造不死亡军!” “这一切都是因为君时瑜要一统三国!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要回去找你!” “又想给我泼脏水?”她掐着的手猛然一抬,眸色狠戾,“那不都是你骗他的吗!?” “呵呵……”她笑声嘶哑,“我没骗他,的确是有办法回到他想去的那个地方。” “不过我怎么可能告诉他,我那么爱他,他就是看不到!” “凭什么?” “君时瑜喜欢你!甚至失忆了还是喜欢你!” “我到底比你差在哪里!” 风沧澜忽略耳边的尖叫,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你说……能回去?” 回……现代吗? “咯咯咯。”她阴恻恻笑着,视线聚焦风沧澜耳畔青丝,“风沧澜,你真可怜。”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最亲近的人都在欺骗你,真是期待到时候你是什么表情。” “我会……我会等到那一天的。”她面朝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笑的放肆癫狂。 她如此模样风沧澜一颗心突然漏跳了半拍,一股不好的感觉在心头徘徊。 最亲近的人都在欺骗…… 让她联想到徽羽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亲近之人。 看来,白墨伊说的这个人跟徽羽的主人是一个人,是那个一直在幕后的人。 曾经问过白墨伊,没问到。 如今再提此事…… 风沧澜眼皮一跳,脑海里浮现刚才她看着自己身侧时,那神秘阴森的一笑。 她半掩的瞳仁微暗,秋水眸中闪过一股狠戾寒光。 她蹲在原地一动不动,耳尖微动听到后面裙诀微动声,眸色一凝猛然转身—— 正文 第六百七十六章此人!有何目的! 后面空空如也,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风沧澜慢慢站起来,锐利森寒的目光横扫四周。 她可以肯定!刚才身后绝对有人! 白墨伊那目光,又刚刚提及那件事……看来那个幕后操中一切的人,的确是星河大陆之人。 之前并不知道还有星河大陆的存在,她就非常疑惑,轩辕翼是怎么做到越过重重守卫直达凤栖宫。 还能不惊动任何人,将她顺利带出去。 当时她想破脑袋都没想出个所以然,如今再回头细想。 如果这幕后之人是星河大陆之人,用了术法那就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那些诡异明明不可能办到的事,他却办到了,所有的事都能解释。 所以……刚才那个幕后主使就在她身后? 还真是!猖狂! 记住网址 一直在监视她? 登时,一股强烈的不安油然而生。 一直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都在看着她!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是的!一点都没察觉! 心无端升起慌乱,这个人一直在身边,一直盯着她,从未消失。 她脸上血色寸寸褪去,逐渐苍白,无数可能在脑海中盘旋。 星云大陆,星河大陆桩桩件件的背后,都有那个人幕后之人的身影。 对留沧下狠手,她才来到这个地方。 为什么……感觉有一只手在操纵她一步步做事。 她好像就是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是那只手主人的命令。 又是这种感觉! 这种被别人安排好道路,按着那只手计划在走的感觉。 越深想,风沧澜越觉着全身发凉如坠冰窖。 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害留沧把她引导这里来! 甚至……她觉着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那幕后之人预测好的。 她就是一个提线木偶,按着那个人的意思动! 此人……是谁!有何目的! 风沧澜只觉一阵耳鸣,四周的一切景物仿佛都在倒退。 她合了合眸子,不管那人究竟想做什么! 就算是故意设计布棋,她也必须走下去! 留沧绝对不能有事! 她的留沧!必须好好的! 闭目冥想,以前的那些不对劲纷沓而来,一心攒使君时瑜一统商洛大陆的白墨伊。 虽然对外说的是帮君时瑜回到现代,可……真正的目的呢? 从始至终,好像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一统商洛大陆! 最后君时瑜出了岔子,商洛大陆还是统一了,不过不是君时瑜而是宗正昱统一了。 所以,目的还是达到了。 只需要商洛大陆一统,是谁一统并不重要。 商洛大陆一统改名星云,然后就到了星河大陆。 如今又要一统星河大陆,天下一统吗? 目的…… 登时,夜孤的那些话再次在耳畔回响。 她迷茫困惑的秋水眸骤然散发出亮光,那个幕后之人的目的。 怕不是……神器! 夜孤说过,唯有天下一统,神器方能现世! 这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无法自己亲自动手,只能布局! 但基本可以确定,是为了神器而来。 让她跟宗正昱一统,神器出世,然后抢夺吗? 还真是,想的挺美好。 得出这个结论,风沧澜不心慌了,反而心安。 这至少说明,夜孤所说的传闻的确为真,神器也确实存在。 之前是抱着千分之一的希望,如今信心倍增。 确实存在,留沧就能恢复正常! 想到留沧软软萌萌的模样,又闪现他如今的不哭不笑的模样,她下垂的双手攥紧。 再睁眼,明眸慌乱不在,唯有坚定。 收回横扫的目光,她秋水眸清明,目光掠过躺在地上又哭又笑的白墨伊转身离开。 察觉到跟前之人离开,白墨伊笑的疯癫又猖狂,“风沧澜!” “你以为你又很幸运吗?不过是生活在编织的谎言里。” “风沧澜!” “我等着你!我等着你知道真相的一天!”嘶吼声响彻云霄,也传到了离去的风沧澜耳中。 她面不改色,径直前行。 凤安然不安的回看一眼,总觉着白墨伊说的那番话有深意,“姐姐,你说白墨伊说的那些话……”会是真的吗? 什么你亲近之人全在骗你。 什么活在编织的谎言里。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别胡思乱想。”风沧澜敛起眸中寒芒,声音可以放的很温柔,“她不过是想让我惶恐自乱阵脚罢了。” “你看,我亲近之人有昱昱,有你,那么你在骗我吗?”她循序渐进的解释,剖开分析。 凤安然猛摇头,“不会,安然永远都不可能骗姐姐。” “那你觉着你姐夫?” 她沉思片刻,偷偷瞄一眼风沧澜。 姐夫虽然只见过两次,但是……他对姐姐的好肉眼可见,眼里的深情跟浓重的爱还有温柔做不得假。 “姐夫也不会。”她如实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 “那不就行了。” “白墨伊的话,信了那才叫傻。” 凤安然挠了挠脑袋,可她差点就信了,白墨伊实在是表现得太真实了! “白墨伊可太坏了!” “好了,以后可不能别人说什么都信。”她揉了揉安然的脑袋,“这么容易被骗,让姐姐怎么放心。” “嘿嘿。”她咧嘴一笑,鹿眼弯成月牙,小虎牙很是可爱。 笑容干净又治愈,连带着风沧澜心情都好了许多。 二人身影完全消失,一缕青烟浮现,白墨伊的身边多出来一个人影。 又哭又笑跟疯了一样的白墨伊视线一暗缓缓扭头,看到来人含泪的秋水眸猛然放大,“尊主……” 她话音刚起,声音未落整个人就消失在原地,连带着那凭空出现的人也一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到了师尊府邸,风沧澜无视门前禁制踏入。 安然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姐姐之前跟师尊吵的那么厉害,这次回来是和好吗? 虽然她也很讨厌师尊悬崖抛弃姐姐,但……好歹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多多少少有些情感了。 自然是不一样姐姐跟师尊闹得太难看,能和好自然是最好的。 二人迈入长廊转向花园,刚转身一个人影凭空出现挡住了去路。 风沧澜大步流星走的快,看到人猛刹步身体下意识后仰,刚准备调动内力稳住,后倒的腰就被一只手托住……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七章你置气,不该说出师徒情断这种话 长臂勾着纤腰,二人相依,姿势有些暧昧。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凤安然呆愣愣站在一旁,看着气氛诡异的两人。 她的视觉刚好能看到对方面具下那下垂眸子里浓稠的占有欲跟深情,重的吓人。 她眼皮一跳,暗道不妙。 出大事啦! 她!!! 她就知道这个什么叫夜孤的!对姐姐不安好心!有贼心! 姐夫!快来呀!出大事了! 不行!姐夫没在这里,她不能让这个趁人之危的小人站到丝毫便宜! 姐夫的姐姐!她来守护! 到时候见到姐夫,一定要让他奖励自己! “姐姐!”凤安然赶紧上前将其搀扶住,捏着夜孤的手强迫推开,一副紧张又担心的模样,“姐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吓到?” 风沧澜轻笑一声,敲了一下安然的脑袋瓜,“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娇弱啊?” “没事,又没摔着怎么会受伤,吓到……就更不会了。” 被推开手的夜孤站在一侧,也没后退也没说话,静静站着。 “那就好,姐姐你说我冒冒失失,你自己也不是。” “得亏没事,你要是摔着了姐夫能心疼死。” “姐夫那么疼你,知道我在姐姐身边姐姐还摔了肯定会说我。” 她嘟囔着嘴紧张的不行,话里话外都在透露姐夫很疼姐姐,还格外加重姐夫两个字。 像是在暗示,提醒什么。 风沧澜不傻,夜孤更不傻,都明白凤安然想表达什么。 这小姑娘明明跟昱昱只见过几面,竟然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还充当行走的监视器。 怕她对不起昱昱吗? 她无奈一笑,抬眸看向夜孤,对视的一瞬后倒被搂住的画面在脑海里重现。 风沧澜脸上的笑容凝住,慢慢消散。 她……好像在夜孤搂住的一瞬,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惊恐吓到而导致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那种……熟悉的……只对昱昱有过的,心动而漏了半拍。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升起,风沧澜被自己吓的脸色微白。 怎么可能!她一定是疯了! 是她倒下的一瞬被吓到!所以心跳才会漏半拍! 对!一定是! 不断催眠,风沧澜却是不敢去看夜孤,故意避开目光,“咳……夜孤你怎么突然来了?” 夜孤是受昱昱所托,但并不是无时无刻都在一起,更不是保镖所以大多时候没过问。 关于自己的想法计划也从来没说过,今日回师尊府邸是临时决定,就更不可能对夜孤说了。 “你怎么来师尊府邸了?” 夜孤低沉的嗓音从无脸面具下溢出,声音有些重感很明显不是本来的声音。 不过他一直都是以这个声音示人,倒也习惯了。 “啊……”为什么来师尊府邸?当然是以她现在手中毫无势力的情况下,就算三家混乱也很难趁水摸鱼。 师尊府邸一个现成的渔网,她当然要用起来,“是……” 风沧澜本来打算模棱两可的回答一下,毕竟自己做什么没必要跟夜孤事事禀报,刚开口余光就注意到长廊另一端缓缓而来的白衣人。 她垂眸清了清嗓子,“这段时间我闭门静思,师尊到底于我有养育之恩,教养之恩。” “况且,当年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师尊救的,要不是师尊我早就饿死或者是冷死,被人欺负死在这异世街头。” “就算师尊当时救的是白墨伊,我也不应该迁怒。是我自己学艺不精无法自保,却把过错全部推给师尊。” “他当年待我严格也是望子成龙,希望我有出息,更不应该以此埋怨。” “这段时间是我没想明白,竟然跟师尊置气。” “他救我,养我,教育我,不过是在二选一时没选我,但到底是我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我……是来师尊府邸请罪道歉的。” 说到深情之处,风沧澜哽咽不止,泣不成声。 凤安然的脸色是一变在变,不可置信的瞪着风沧澜。 这……这是姐姐? 姐姐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但……好像……姐姐这次来师尊府邸,的确是来道歉修复关系的。 明明是喜闻乐见的一幕,凤安然却觉着哪儿都很奇怪。 这一点都不符合姐姐的风格。 师尊悬崖抛弃转而救其他人,这绝对是姐姐心头的一根刺,也是师尊心里的一根刺。 姐姐如此说,无异于被人扇了一巴掌又把另一边脸伸过去。 怎么看都觉着不对劲。 夜孤无脸面具下的瞳仁逐渐加深,周身溢出一股压迫性的冰冷,有那么一瞬给人感觉空气都凝固了的感觉。 深深望着风沧澜却见风沧澜的视线错开了他,落在他后面。 缓缓而来的云琊自然听到了风沧澜这番话,愣在原地淡色的瞳仁荡起几分波澜。 绫儿……绫儿刚才称他为师傅? 一日为师傅,终生为师傅? 高兴之后,心口却又是酸疼的厉害。 绫儿回来,只是因为他救她,教她,养她。 唯独……唯独不是放不下他。 但……没事,绫儿愿意原谅他就还有机会,就还能重头开始。 他平稳的呼吸突然急促,激动不已。 桃花眼眼梢更是因为激动跟高兴而隐隐发红,衬的那清冷如雪的面容多了几分颜色。 后面喘息声入耳,夜孤周身温度骤降,只一瞬四周都被寒气充斥。 “绫儿……”清冽的声音轻颤发哑,风沧澜抬眉看去,故作微惊。 后赶忙转移目光,一副犯错的模样,“罪徒风沧澜,特来向师傅请罪。” “这段时间思绪不清,多次对师傅不敬还请师傅恕罪。” 哽咽着声音,潸然泪下,她双腿弯曲一副要跪地的模样。 云琊大步流星而来,化为一缕白烟出现在风沧澜跟前,双手赶紧扶住,阻止其跪地,“绫儿……你、你生气是应该的。” “我明明是你师傅,却未先救你才导致今天这局面,你生气是应该的。” “但你置气,也不应该说出师徒情断这种话。” 话毕,云琊将风沧澜涌入怀中,二人俨然一副师徒情深的模样。 夜孤余光注意到相拥的两人,袖口下紧握的双拳指关节发白。 正文 第六百七十八章他可是屠戮上界的…… “咯咯”的细响声响起。 安然看到这一幕早已经是目瞪口呆,坠崖一事怎么可能就如此轻轻揭过? 她太了解姐姐了。 姐姐是那种,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 你若是对我不好,我就跟你划开绝对的距离。 说实话,师尊做的那件事绝对是超出了姐姐的底线。 虽然很真实,但又很假。 “绫儿,师傅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嗯。”风沧澜哽咽应声,泪水盈盈的秋水眸中却无半点伤心之意,反而闪烁着一股不明意味的笑。 “绫儿。”云琊将人推开些,修长手指拂过脸上的泪痕。 因为白化病的原因,他的皮肤跟他的白发几乎一样的白,白的能看到血管纹路。 平日里也是清冷如雪、让人仰望的存在,此刻却因为眼梢微红,多了几分脆弱感。 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轻轻一碰就破碎。 丝毫没有那站在雪山之巅,叫人仰望跟心生敬慕的存在。 “是师傅对不起你,师傅会弥补你。” “呜呜。”风沧澜只哭泣抹泪,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是的,你需要弥补。 那就让我借助你的名义,在混乱中捞一波吧。 “好了好了,绫儿不哭。” 云琊小心为其擦拭掉脸上的泪水,“之后就在府邸歇着,这里你永远都是你的家。” 家吗? 风沧澜心头嗤笑一声,她的家在星云大陆。 “好。”她小声回应,“师傅,我跟安然就先回去了。” “等等——” 云琊骤然出声,紫罗兰色的瞳仁掠过带着无聊面具的夜孤。 他转身走到风沧澜跟前,清冽的声音各位的温柔,“绫儿是大姑娘了,可不能仪容不整。” 说着就抬手替其擦泪,风沧澜下意识后仰,但下一瞬生生控制住了。 静静站着让对面擦泪,乖乖巧巧。 夜孤捏着的手越发的紧,视线掠过举止暧昧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握紧的双手疯狂发抖,残留着最后的一丝理智控制着没有上前,将两人硬生生掰开。 云琊擦泪,淡紫色的瞳仁却注视着夜孤,将对面的愤怒尽收眼底,在那死亡的凝视下,垂首在风沧澜额头上落下一吻。 夜孤瞳孔骤然放大,眸中戾气横生、煞气翻滚。 风沧澜也被云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连连后退,她一手捂着额头一脸怪异的看着云琊。 他这是做什么? “师傅,我先回了。”怕后面再出什么事控制不住自己,风沧澜捂着额头跑着离开。 凤安然双眸瞪的宛若铜铃,嘴巴长得能塞进一颗鸭蛋。 这…… 这……她刚才看到了什么?师尊亲了姐姐? 师尊不是不喜欢姐姐吗? 这什么跟什么啊,大人的感情真难懂。 收回晦涩的目光,安然快步追向风沧澜。 一阵热浪被风带过,吹的长廊上对立而站的两个人发丝飞扬。 二人一黑一白,画风诡异。 空气中,煞气弥漫,戾气四溢。 “夜孤大人……哦,不。”云琊浅浅开口,那双淡紫色瞳仁仿佛看穿了一些,“宗正昱。” “你……这样做就不怕绫儿知道后……”说到此处他故意停止,因为风沧澜刚才的话他对上夜孤也未有半分退缩,“绫儿最厌的就是欺骗。” “说实话。”他慢步而去,“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吧?” “你跟绫儿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 “他在做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一旦成功你让绫儿怎么办?” “长痛不如短痛,你跟绫儿还是……” “自作聪明。”低沉的声音将其打断,毫无波澜,没有起伏。 云琊脸色骤然一僵,“您……怎么会……” “你师父聪慧过人,偏偏有你这么个徒弟。” “您……”云琊您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先找风沧澜,再来找宗正昱。” “云琊。” 低沉的两个字犹如带着千金重,压的云琊背脊微僵,“不要自作聪明。” “另外……”他淡淡抬眉,深黑瞳仁不见之气的戾气翻滚,只剩下平静无波。 双眸古井无波,湛黑而深幽,似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轰——” 一声巨响传开,云琊被强悍的灵力震的后退三步,口溢鲜血。 鲜红色跟他白的不正常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他堪堪站稳。 “即便是本座如今只能使一层功法,也够捏死你。”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希望你自己好好想想。” 话音未落,人转身离开。 云琊捂着胸口仰头,“您这样做是为什么?” “您不会不知道,师弟计划一旦成功会怎么样。” “现在您最应该的就是跟绫儿保持距离,最好是永远离开!” “本座做事,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低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云琊心有不甘望着那离开的背影终究是吼出了埋藏在心底很久的话,“您已有心上人何故如此?” 夜孤离开的背影一顿,幽幽转身。 二人遥遥相望,云琊半分不带退缩直视对面压迫性极强的视线。 “若不是看在你师傅的颜面上,你如今该是跟上界那些人一般了。” 磁性的声音徐徐响起,对视的淡紫色瞳仁猛然一颤。 上界那些人一般了。 上界…… 几万年前,他还是幼童,亲眼目睹的天变成了泣血的红,万兽哀鸣。 血腥味弥漫整个天地间,上界被屠无一生还…… 视线聚焦那早已经没了人影的方向,他一颗心狂颤。 他……他怎么就忘了! 弑神的那些残忍的画面! 他可是屠戮上界的…… 苍白的手捂着胸口,淡紫色瞳仁闪烁着不安,绫儿在他身边更是为危险。 尤其……绫儿还是宗正昱的心上人。 他会不会……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绫儿…… 不不不! 绫儿不能有事! 云琊捂着胸口深一脚浅一脚离开。 夏日炎炎,阳光刺目。 风沧澜回到原本的宫殿厢房,坐在铜镜前一遍又一遍擦拭被亲吻的额头。 雪白的肌肤被擦的隐隐发红,她怒拍一掌梳妆台。 铜镜中身后无端出现一个人影,风沧澜心头一跳—— 正文 第六百七十九章你在利用云琊? 看清面容长长松了一口气,“夜孤,你吓死我了。” 天!鬼知道,刚才那炙热的视线让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昱昱! 以前还没跟昱昱在一起,正打算把容瑾泡回去,每每被抓包就是这种眼神。 “我帮你。”夜孤径直上前,手中多了一方白色手帕,不等风沧澜答应就在被搓的发红的额头继续揉搓。 察觉到夜孤的奇怪,风沧澜美眸微眯注视着他。 视线过于直白,引的夜孤盯着额头的视线微挪,视线相撞,对面湛黑的墨瞳惊的风沧澜眼皮一跳。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她夺过手帕自己擦拭,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余光落在后面定定而站的夜孤身上。 他抬眉,二人视线铜镜中相撞,她慌乱收回目光赶紧擦拭额头。 疯了!疯了! 她竟然在夜孤身上,看到震怒昱昱的感觉!? 一定是跟昱昱分隔太久!看谁都觉着像! 记住网址 一定是! 算算……她跟昱昱已经分离快两个月了。 这还是跟昱昱在一起后,第一次分隔这么久。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以前都是半步都不让她离开,这次因为她的设计而退步。 不知不觉……都两个月了啊。 她擦拭着额头的手放下,眸中多了一丝悲伤,眉宇间也染上了几分忧愁。 视线望着窗外,看着因风而吹的飘零的枯叶顿时心情就沉闷低落不少。 如今乃夏末秋初交替之际,正是炎热的时候。 偶尔一股风透过窗扉吹进来,都是滚烫的。 风沧澜身后,注意到她情绪转变的夜孤袖口下的双手缓缓握紧。 湛黑的瞳仁一片幽深,难以窥测其眼底情绪。 “你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形的压迫感,风沧澜从思念中回神,下意识想回答说想昱昱。 但通过铜镜看到身后之人,她到嘴边的话转了一个弯,“没什么。” 想有什么用,一时半会儿又回不去。 想的话,应该加快进度。 本来她预估需要十几年甚至是几百年,但是就现在这情况来看,几年也是可能的。 所以,她要加快进度,这样才能早点回去见昱昱。 留沧才早恢复。 “嗯。”风沧澜的回避引夜孤眸色深谙,周身的寒意更为渗人。 夜孤化为一缕烟云消失,风沧澜回首,看着空空如也的后面片刻,收回目光。 风沧澜搅乱三大家族,就搬进了师尊府邸等消息。 进来后,云琊日日相陪,照顾的面面俱到。 更是在风沧澜的庭院跟花园种满了她最喜欢的蓝花楹树,虽然现在秋夏交替,但蓝花楹却依旧是绽放的热烈。 就像是云琊毫无掩饰的喜爱,直白炙热。 风吹花瓣纷飞,就像是一只只蓝紫色的蝴蝶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半月过去,风沧澜密切关注三大家族的情况,三家纷争、矛盾初显。 本来墨家是针对萧家,结果吕家针对墨家。 萧家反击,吕家针对,墨家元气大伤。 只能选择退出不敢再继续下去,短短一月,原本三家争夺就变成了吕家跟萧家。 两家打的如火如荼,风沧澜在师尊府邸却格外安宁。 每日除了吃睡,就是关注两家动向,还有就是应付一下,企图能挽回什么的云琊。 几乎日日来看,有时更是整日整日陪着。 听着云琊提及往事,风沧澜微笑聆听不插话,端着一杯茶水看着外面的风景。 三家的动静可不小,云琊向来最在乎这些,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明明知道,却还成天来闲聊。 他不要星河大陆的平静,不想维持星河的秩序了吗? 当时来师尊府邸存的是化解矛盾,三家元气大伤然后以云琊的名义站出来,一切就好解决很多。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能当三大家族家主的人,不可能多傻。 能被她忽悠一时,不可能忽悠很久,等明白过来就该找麻烦了。 但若是她跟云琊修复关系,重新回到了师尊府邸,他们可不敢太过猖狂。 既然是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那保护一下徒弟,应该没问题吧? 她秋水眸微眯,噙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绫儿。” “绫儿?” 耳畔声音响起,风沧澜迅速回神看向云琊茫然的“啊”了一声。 云琊清冽声笑的温和,“绫儿在想什么?” “刚才师傅提及以前的事,沧澜想到了以前。” 她端着茶杯的手指轻轻摩擦着茶壁,垂眸见多了几分担忧,“师傅,因我时间系灵根,又惹出麻烦了。” “你说,萧家跟吕家不会直接来府邸要人吧?” 说话间,她加重了又这个字。 因为时间系灵根,她被白墨伊害的坠落悬崖,如今又是因为时间系灵根,三家争夺早已是闹得沸沸扬扬。 如今她表示一下自己的担忧,恰到好处。 “不会。”云琊温声安抚。 风沧澜鸦羽般的睫毛微颤,给人一种脆弱不堪的感觉,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眉眼间的担忧更是衬的其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怜惜,“师傅,我害怕。” “我怕……像上次一样。” 上次怎么样,不言而喻。 云琊心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风沧澜坠落的那一瞬重现脑海,他呼吸急促、胸口跌宕起伏脸色有些难看。 半瞬,他恢复正常,极淡的瞳仁聚焦风沧澜那双满是担忧的秋水眸,“不会。” “绝对不会。” “肯定不会。” 他三次同样的话,郑重承诺。 风沧澜看他一眼,又慢慢垂下眸子。 安抚了几句,云琊就被人唤走。 出了殿门,他转身回首,望着出来的方向嘴角浮现一抹酸楚的笑,“绫儿……变化真的好大。” 以前的她,哪怕是被打的遍体鳞伤也绝对不会示弱。 而如今却…… 他苦涩一笑,径直离开。 确认云琊离开,风沧澜垂下的眼眸缓缓抬起,哪里还有半分忧虑的模样。 眸中只剩下无边寒意,摆弄着胸前的一缕青丝,眸中笑意越浓。 今日,不过是给云琊打个预防针。 这星河大陆,要乱了。 “你在利用云琊?” 身后一阵声音蓦的响起,她眉目一沉,指尖缠绕着青丝一松,青丝瞬间从指缝间滑落。 正文 第六百八十章我可以等到,宗正昱百年之后 转身回首,看到身后的夜孤莞尔一笑,“夜孤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不是他徒弟吗?” “何来,利用一说。” 这夜孤,自上次消失后就一直没人,如今又凭空冒出来。 之前昱昱说是他拜托的,她也没在意。 现在一想很多不对劲啊……例如,他明明在这星河大陆是云琊都需要尊敬相待的人。 偏偏答应帮她? 还是帮她一统星河大陆?实在想不通。 一旦有疑惑,就会产生无数联想,她看着夜孤的颜色越发深沉。 从风沧澜说辞中明白是利用,夜孤周身的寒意反而消散了些。 侧目就队上风沧澜饱含深意的眼神,他下意识摸了摸面具,双手负立,似是猜中了风沧澜心中所想,“不用疑惑。” “理由很早就说过。” “嗯?”风沧澜皱眉,显然是没明白过来。 夜孤踏步而去,停在风沧澜跟前。 二人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一人俯视,一人抬头。 视线相撞,四目相对。 夜孤的瞳仁很黑,如墨一般浑浊不见底,如寒潭如深渊。 带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仿佛能两人吸进去一半。 对视间,夜孤逐渐靠近,二人相隔咫尺都能感觉到对面的呼吸。 风沧澜整个人被卷入那墨色瞳仁中,直至夜孤的声音响起,“我喜欢你。” 低沉磁性的声音徐徐响起,风沧澜心跳漏了半拍,整个人瞬间从那漩涡中抽身。 漏半拍心跳后,是不正常的心跳加速。 跟前的目光炙热直白,风沧澜视线挪开,眼神躲避。 察觉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她脸色煞白一片,眸色一凝,抬头对视,“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有夫君,他叫宗正昱。” “我们还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风沧澜坚决表态,夜孤眼底的深色化开慢慢直起身子,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轻快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愉悦,“我可以等。” “诚如云琊所说,宗正昱只有百年寿命,而你会有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甚至长生。” “他的百年不会是你的一生,只是你一生中的一笔。” “我可以等到,宗正昱百年之后。” 风沧澜脸色微变,“你!” “出去!” 她直指大门,夜孤抿了抿薄唇,没有应声离开。 殿内只剩下风沧澜一人。 她一手附在胸口,拧着眉满目不解。 怎么回事? 若说刚开始的两次是意外,是巧合这次呢? 她这次还心跳加速了? 开什么玩笑! 她只喜欢昱昱!只爱昱昱!心里只有昱昱一个人! 怎么会对夜孤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一旦念头升起,就想找到答案,关于夜孤做的那些桩桩件件,瞬间浮现在脑海里。 是!夜孤一直在暗中保护,但这是感激! 感激! 怎么会心跳加速! 除非…… 风沧澜脸色“刷”的一下惨白一片,慌乱起身。 不! 不可能! 她只喜欢昱昱! 有今日之事后,风沧澜天天闷在殿里,云琊跟夜孤来都被拒之门外。 几次都被拒绝,云琊只能去找凤安然 安然带着使命敲响了风沧澜的殿门,“哐哐哐。” “我说了,不要来打骚扰我!” 殿内响起一句不耐的声音,安然敲门的动作停住,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姐姐。” 听清声音,风沧澜走向殿门打开,“安然?” “进来吧。” 凤安然进来,见一切如常松了一口气,“姐姐你最近怎么回事?一直闷在屋里?” “没事。” 她淡淡应了一声回到桌旁坐着,一手托腮侧望窗外,兴致不高。 “还说没事,姐姐你心情都不好。” “是……有什么事吗?”安然小心询问,风沧澜摇摇头不想提这件事。 那个认知让她觉着可怕。 不受控制的心跳,一遍一遍的告诉她。 她背叛了宗正昱。 就很烦! 非常烦!厌恶自己! 要是真会喜欢夜孤,为什么不是最开始穷追猛打的时候? 而是现在? 难不成就因为夜孤默默在背后守护? 不,她知道的时候除了感动并没有其他情绪。 可她心跳加速了,心动了。 对夜孤动心了! 昱昱还在星云等着她归家,她却在星河对其他男人有心动的感觉。 “姐姐,有什么事你同我说说,没准我能有办法呢?” 风沧澜摇头,并不想让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 无论如何,即便是心动了她也要把这掐死在摇篮之中。 她,只会跟昱昱在一起。 风沧澜执着,安然也不好再说什么,看到桌上的糕点递过去,“姐姐,吃点甜的心情好。” “不管有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她的视线落在安然手里的糕点上,接过来慢慢吃。 是啊,会过去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何时动心。 趁着还是苗头的时候就彻底掐死。 “好了,赶紧去学堂吧。” 凤安然被催只能离开,三步一回头满是担忧。 她能感觉到姐姐有心事,但是姐姐并不想说,那也就没办法了。 “那姐姐我走了。”在殿门口打了一声招呼,风沧澜点头之后才离开。 确定了想法,风沧澜决定再夜孤下次出来直接说清楚,划清界限关系。 然而夜孤没来,反倒是萧家家主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风沧澜的第一反应是萧家家主反应过来是中了离间计,来师尊府邸要人对质。 第一时间就过去,想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她每日都有关注,星河大陆早就因为三家内斗而弄的人心惶惶。 如今又两家对打,势头更猛。 从这段时间观察来看,萧家很明显占上风。 萧家反应过来,那吕家也不远了,可以开始操作一番了。 云琊待人都在正殿,她径直过去。 到殿外没有听到争吵,也没听到想象中的打砸声。 她皱了皱眉头,这怎么感觉不对劲。 又前进走了些,在门口往里瞧。 争论打架? 没有。 砸东西? 也没有。 云琊跟带着青铜面具的萧家家主一左一右坐着,脸色和善有说有笑,仿佛格外亲密。 她眸中划过一丝疑惑,萧家家主……还没反应过来被挑拨离间了吗? 走神的片刻,云琊的声音蓦的响起,“绫儿。” 风沧澜瞬间回神,没有躲避没有躲闪直接走了出去,笑盈盈道,“师傅。” “来见见你师叔。” “好……”风沧澜刚说出一个好字声音猛的僵住,看向里面的目光满是错愕——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一章她口中的朋友,是我 师叔? 萧家家主是…… 师叔!? 脑海里快速搜索师叔这个角色,最后找到了一点点零星。 云琊有个师弟,不过很少露面,哪怕是她在星河生活也从未见过。 只是从人家嘴里听到一些。 大概就是,云琊跟他师弟,自师傅不在后就关系很差。 这位师弟越来越少露面,少到都快忘记这个人存在了。 云琊的师弟叫——简星痕。 萧家家主姓简! 这……还真是魔幻,云琊的师弟,竟然是四大家族最神秘的萧家家主! 简星痕饮了一口清茶,目光瞥向门外。 二人视线相撞,遥遥相望。 萧家家主一如上次见面,带着青铜面具,一身雪缎锦袍,领口袖口都是蓝色拼接。 雪缎上绣着墨竹,不像是杀伐果断的一家之主,比上次多了几分墨香。 “师侄,又见面了。” 清朗的声音响起,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风沧澜回神进去,带着一些惊讶,“没想到萧家家主竟然是师叔,把我吓了一跳。” “哈哈,师叔也就这面具吓人了些。” 云琊扫了一眼简星痕,转向风沧澜,“你师叔神秘的很,你不认识也正常。” “我当时知道他是萧家家主时也是惊了一下。” “是吧。”风沧澜灿灿一笑,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简星痕。 脑海里不断搜索,确认再萧家之前没见过。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扑面而来的一股熟悉气息。 哪里熟悉呢…… “师侄这般盯着,是师叔脸上有什么东西?” “但师叔我带着面具,也应当看不到才对。” 简星痕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瞬间回神,“没有,就是觉着师叔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好像,以前见过。” 简星痕端着茶盏的手指微僵,面不改色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云琊淡紫色的瞳仁掠过简星痕,落在风沧澜身上浅笑道,“绫儿看错了吧?” “除了在萧府,你们应当没见过。” “应该。”她在星河却是没见过,星云更不可能见。 星河星云不是说不能随意踏界。 到底哪里熟悉呢…… 风沧澜的视线不由得转过去,看着踏持折扇眸子瞬间一亮。 “我想起来了。” 简星痕拿着折扇的手骤然一紧,跟云琊对视一番同时看过去。 她……认出来了? 的确……除了名字身份,举止并未改变甚至衣着风格也未变。 认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你跟我一朋友很像,他也是你这种风格的。” 从气质到衣着,完全是一个风格。 “哦?”简星痕眸中神色消散了些,“你的一朋友?” “对,他叫画书清,在星云。” 说完才发现自己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她就此打住。 现在是说这个时候的吗? 现在应该想的是,萧家家主是云琊的师弟! 接下来的计划该怎么搞! 听到画书清三个字,简星痕轻笑一声,“很像?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风沧澜笑了两声打哈哈,这就难搞了啊? 本来打算萧、吕两家闹起来两败俱伤,星河大陆人心惶惶,然后她借助云琊的名义,建立一个新的制度。 如今……云琊跟萧家家主是师兄弟。 真是令人头秃。 简星痕将风沧澜的模样尽收眼底,一挥手桌上便出现一个棋盘,“师兄,我们好久未对弈了。” “今日下一局如何。” “嗯。” 二人开始对弈,风沧澜乖觉走向云琊身后。 余光注视着棋盘脑海快速转动,知道她打算一统星河大陆的只有夜孤。 而云琊跟简星痕不知道。 这段时间因为三家的争斗,星河大陆已经引起动荡了。 大家都习惯了平静,突然如此大动作都是心怀不安。 该怎么把水搅混一点,再混一点。 然后……她站出来,以云琊的名义顺理成章。 “师侄,会下棋吗?”简星痕突然开口,不等风沧澜回答,他又道,“如今四大家族只剩下吕家跟萧家。” “你又是我师侄,我跟你师傅是师兄弟,不如你入萧家如何?” 云琊持白棋的手一顿,风沧澜笑了笑,“沧澜愚钝,并不会下棋。” 她可没时间在这里下棋。 到底该怎么办呢? 除非……能挑拨云琊跟简星痕的关系,不然云琊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好烦啊。 “哦。”简星痕没再应声,专心下棋。 站了一会儿,风沧澜准备找借口离开时,云琊清冽的声音忽然响起,“星痕,这段时间你动静闹的太大了。” 他的声音很淡,带着疏离感,听不出是责备还是什么。 原本打算离开的风沧澜听到这句话立马打消了离开的心思,低着头耳朵却专注的很。 “师弟还不是为了师侄。” “师侄时间系灵根,多好的天赋,若是能入萧家可太好了。” “星痕!”云琊“啪”的一子落下,“你知不知道,因你一己之私惹星河动乱。” “势力分化四大家族,为的是平衡相互制约。” “白家倒,三足鼎立尚能支撑,如今你是想做什么?独揽天下!?” 清冽的声音渗着寒意,风沧澜眼皮一跳。 要不是云琊不知道她的目的,她都以为是故意在敲打她。 “独揽又如何?”简星痕一句话让整个正殿剑拔弩张。 云琊“啪”的一声拍桌而起,桌上的棋子都震的移了位,“你如此做可想过星河其他人?” “因为此事,搞的人惶惶不安。” “想其他人?我为何要想?”简星痕慢悠悠收手,“我又不是师兄,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星痕!收手!” “我既然出手,就不会收手!” 两人针锋相对,对视片刻简星痕转身直接离开。 云琊上前一步,“你若执意如此,休怪我这个做师兄的不讲情面!” 简星痕陡然止步,头也不回道,“你何时讲过情面?” 留下这句话简星痕径直离开,云琊情绪波动很大大步流星离开。 一直降低存在感的风沧澜终于抬头,云琊还是云琊啊。 不过正好,一切都正好。 风沧澜敛起眸中神色迅速离开,刚走没一会儿正殿内两抹烟云化为两人。 “师兄之演技,星痕佩服。” 清朗的声音率先响起,风吹的他鬓角一缕长发微动。 云琊不应他也不恼,自顾自说道,“接下来,就看师兄你了。” “你确定,不会伤害绫儿?”云琊出声,淡淡的眸子盯着他。 简星痕笑声清朗,令人身心舒畅,“师兄放心,我不会伤害风沧澜。” “因为……”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扣住青铜面具撤下来,剑眉之下眉目温和,斯文俊雅一派清贵公子模样,“她口中的朋友,是我。” 正文 第六百八十二章你在赶我走?用完就扔? 唇角微扬,清浅如风。 一身白蓝相间的锦袍,加上那颇有风骨的墨竹,衬的整个人颇具书卷气息,隐约间仿佛能嗅到墨香。 秋夏交替至极还炎热,热风吹的他鬓角青丝微扬,裙诀晃动。 云琊淡色的瞳仁微惊,眸色聚焦简星痕身上,“你……” 淡粉的唇有些苍白,他看着简星痕的眼神中充满了错愕。 “师兄,何故如此惊讶?”简星痕声音清朗,令人如沐春风。 云琊睫毛轻颤,淡紫色的瞳仁闪过无数神色。 绫儿口中说的朋友是星痕? 两人在星河大陆就有交集! “星痕,本尊倒是第一次看明白你。”他低笑一声听不出情绪,言语中却没来刚开始的亲密多了一层疏离。 “师兄以前眼里只有修炼,后面嘛……勉强多了一个湘绫,没关注过师弟自然不了解。” 记住网址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迟。” “那么……”他将青铜面具重新带上,整个人那种温和的气质褪尽,锋芒初现化身四大家族之一家主该有的模样,“师弟告退。” 走了两步,他忽的止步再次提醒,“师兄答应的事别忘记了。” 简星痕的身影消失,云琊定定望着离开的方向。 星痕跟绫儿在星云就认识?那…… 脑海里的想法随着简星痕刚才的回应,好像得到了确切回复。 绫儿当初被白家算计是无灵力状态,就算白墨伊夺身成功,绫儿又怎么会出现在星云大陆? 简星痕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布棋了? 就坠崖来说,绫儿绝对不可能在星云重生,除非有人动了手脚。 如今结合一切来看……那个人十有八九是简星痕! 为什么!? 就因为他的计划,他不赞成不同意!? 简星痕从什么时候开始……筹谋布局的? 云琊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他的这位师弟,远远不是看起来这般简单。 天下为棋局,他也是棋盘中一粒棋子啊。 银白色睫毛微动,他缓缓合上,心境无法再平静无波。 原来,都是他的好师弟蓄意而为啊。 离开正厅风沧澜就回了自己宫殿,想到二人争吵时的场面眼底噙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天爷都在帮忙吗? 如今两人生了嫌隙,倒是更好操作了。 云琊的身份跟威望,的确是非常适合用于这方面。 但,毕竟各个都聪明的很,这事得好好计划计划。 风沧澜坐在铜镜前,虽然是看着铜镜,双目却是放空状态,脑海里计划着这件事怎么弄的毫无纰漏。 思索间,柳叶眉下意识颦起。 现在外面已经很乱了,云琊威望不错,在人们心中堪比信仰的存在,他的名义说的话,绝对不会有人质疑,更不会反对。 就现在的情况,提出那事无异于是救人于水火。 不错,不错。 原本以为会花十几年甚至是几百年才有进展,没想到这一切进展的竟然如此神速。 自然少不了那背后推波助澜之人。 看来,那幕后之人远比她着急多了。 白家是墨家、吕家、萧家三家联合打压,没支撑多久还能说得通。 但是墨家跟吕家,明显就是有人在后面动了手脚。 好歹也是屹立千年的四大家族之一,哪能那么快就退了。 这么点时间正常情况下,只能说大伤元气。 既然如此,她可不能辜负了啊。 “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蓦的响起,沉浸在思索中的风沧澜嘴角下意识扬起的自信笑容僵住,逐渐消散。 抬眸,铜镜中倒影着身后站立的黑袍之人。 二人视线于铜镜中碰撞,对上那双湛黑无波,幽深似海的墨眸,风沧澜心跳无意识加快。 砰! 砰!砰!砰! 胸口的心脏就像是要跳出来一般,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几乎是最本能的反应。 怪异不正常的心跳再次出现,风沧澜慌乱撤回目光,闪躲避开。 又是这种感觉! 她自己感受不到对夜孤的一点喜欢,可是心脏就是在看到的一瞬心跳加速。 这种感觉,她以前只在一个人身上发生过。 那就是昱昱。 甚至喜欢云琊那段时间,也没有这种感觉。 “没想什么。”她声音干涩有些不自然。 趁着现在理智还在,脑子还清醒,必须要把这萌芽掐死,绝对不能放任野蛮生长。 心中想法坚定,她暗吸一口气,“夜孤,这段时间多有麻烦,后面没什么问题了,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把。” “别在我这里继续耽搁时间了。” 她说的既委婉又直白,意思表达的非常明确清晰,不怕对面听不懂。 夜孤无脸面具下的瞳仁微眯,暴露在空气中的墨眸一片深黑,隐约可见翻腾的寒意跟煞气。 后面的气息风沧澜有所察觉,却从始至终没回过头。 “你是在赶我走?” “用完就扔?”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似乎是在压抑什么。 背对的风沧澜眼皮一跳,啥玩意儿? 什么叫用完就扔? 别说的这么容易误导人好吗? “不是。”她继续背着道,“你这在也快半年了,自己什么事也做不成。” “我这里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你可以自己……” 她话未说完,猛的就被转了个方向被迫面对夜孤。 不敢去看立马侧目避开。 夜孤步步逼近,两手撑在后面的梳妆台上,风沧澜被禁锢在两手的方寸之间。 “背着我做什么?”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风沧澜侧头的弧度更大,避开不回。 夜孤低笑一声,“你在躲我?” 对面的低笑夹杂着风沧澜听不懂的情绪,但却格外的令人不适,她深吸一口气回眸道,“躲……” 刚侧头,鼻尖碰到冰冷的面具,视线相撞,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一刻,全世界都静止了。 外面风停了,树静了,虫不鸣了。 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点墨般的瞳仁微动,风沧澜心跳疯狂跳动仿佛要跳出来一般,她慌乱避开对面炙热视线,说话的声音都乱了气息,“躲、躲什么,有什么好躲的。” “呵。”他尽收眼底,低声哑笑,胸腔颤动,“你喜欢我了?” 轰——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三章仪式一旦成功,就算云琊一统星河 风沧澜只感觉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耳鸣目眩,什么也听不到。只有翁嗡嗡的声音。 一直识图掩盖辩解的想法,就这样被夜孤赤裸裸的说了顺来,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 脸上血色渐渐褪去,神色很是难看。 这句话于她而言,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她,她思想出轨了,心里背叛了昱昱。 她怎么会背叛昱昱! 不会!永远不会! “胡说!”被说中心事般的恼羞成怒,风沧澜双手打开他禁锢的手“蹭”的站起来拉开距离。 “我说了,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有夫君!” “有又如何。”夜孤瞳仁掠过他,声音漫漫,“杀了,和离,亦或者我等得起。” “做梦!”风沧澜面色严肃,驳斥道,“我不会跟昱昱和离,你也不可能等到。” 说完发现自己语气重了些,夜孤可是云琊都要礼让三分的人,况且也的确帮了她很多。 不过不管怎么样,两人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你应该存活了几千年几万年甚至更高,何必如此。” “这段时间多谢照顾,对于你的喜欢,我只能抱歉。” “我已经有夫君了。” 夜孤好歹是大佬,不能太拂面子,更何况她还要在星河办事。 如果夜孤中间稍微动点手脚,估计都够呛。 夜孤眸色深深,身上的寒意相比刚开始时反而消散了些,“那……我不要名分呢?” 他的话信息量太大,风沧澜被震的瞠目结舌,满目错愕,迟迟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看到对面如此惊讶,夜孤步伐沉稳而来,停在风沧澜跟前俯身与其平时,磁性的声音不紧不慢,“我说,我不要名分呢?” “不……” 不要名分? 风沧澜脑子宕机片刻,慢慢恢复转动,眸中的震惊变成诡异跟不敢苟同。 不要名分什么意思? 名义上没关系私底下在一起?什么鬼!? 夜孤这比君时瑜那句“共享”更加来的震撼。 “明面,你还是你的星云王朝皇后,暗里我们在一起。”说着他伸手要去卡风沧澜的手。 还未碰到风沧澜就一把躲开。 看着夜孤跟看疯子一般的眼神,“你有毒吧?” 到底是这个世界不正常还是她不正经? “我听到了。” “???” “你心跳加速。” 风沧澜脸颊更加惨白,刚要反驳对面的声音又响起,“你是喜欢我的。” “为什么不接受?” “多我一人不好吗?我不会妨碍你跟宗正昱在一起。” “难道……你觉着我容貌不行?那就误会了。” “你揭开我的面具,如果不错我们就在一起怎么样?”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莫名的带着一股钩子,好似能蛊惑人心一般。就像是狐狸精在引诱书生。 “不了。”风沧澜拒绝的果断而坚定,没有受到对面丝毫的蛊惑,“在我眼里,除了昱昱其他人都不好看。” “不是针对你,是除了昱昱之外的所有人。” “所以,夜孤你还是令觅良人吧。” “呵呵。”夜孤低笑出声嗓音轻快,仿佛非常愉悦,“罢了罢了,也强求不来。” “那,就此别过。” 风沧澜赶紧打住,压下狂跳不止的心。 奇怪了,她脑子很清醒没有喜欢的意思,心跳跳的那么快。 就像面对昱昱时的感觉一样,太奇怪啊。 “好。”夜孤应声爽快转身离开,走到殿门处回首一望,无脸面具下的瞳仁闪烁着愉悦之色。 眨眼间,整个人凭空消失在原地。 风沧澜捂着胸口,狂跳的心渐渐恢复正常。 不见夜孤是没事的,一遇见就这样。 得加快进度赶紧回去,要是真的因为分隔两地而移情别念。 不可能! 就算有,她也一定掐灭! 昱昱还在家里等着,她可不能做抛夫弃子的渣女! 秋意浓,没了前段时间的闷热,秋高气爽,凉风习习。 解决了移情别恋这个危机,风沧澜就计划着怎么顺理成章的把这件事提出来,还不能让大家看出明显的问题。 这边正计划着,就得到了一个消息。 “姐姐,你说师尊该不会来真的吧?” “不过四大家族因为争夺……咳,把星河大陆闹的人心惶惶,师尊向来最看重这块倒也正常。” “如今就剩下吕家跟萧家了,反正两家情况都不是很好。” “师尊建立司法台跟检察台,司星河大陆之法,检察星河民生。” “以后星河就不是四大家族均衡势力了,全部在司法台跟检查台。” “现在整个凌天学院都在说这件事。大家都慌着,师尊这就是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凤安然喋喋不休,说着在学堂的事。 风沧澜坐在对面仔细听着眸光却是闪了几闪,晦暗不明。 “之前只在凌天学堂传开了,外面都还不知道。” “那还不错。”风沧澜清了清嗓子,“星河因为四大家族的争斗闹的人心惶惶,师尊此举的确是能稳定人心。”而且……云琊是被星河大陆之人奉若神明,他做出的决定没人敢质疑。 没想到啊,她正在计划,云琊竟然就先做了。 难道是因为上次两人吵架? 看得出来简星痕野心不小,似乎是要掌控星河大陆,云琊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对呀。” “虽说师尊对情不行,但在天下苍生这块是非常不错的。” “也算是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了。” “是啊。”不错。 风沧澜压抑着内心的狂喜,云琊可真是帮了她一个天大的忙。 现在权势集中司法台跟监察台,只要掌控…… 但是星河大陆之人,怎么会同意一个外人掌控。 “姐姐。” “姐姐?”凤安然声音加大,风沧澜瞬间回神,“安然你回学堂,我有去找师傅。” 说完就快速往外跑,凤安然扯开嗓子道,“姐姐,师尊在五星刑台祭天。” 风沧澜往云琊府邸的脚步一顿,立马调头。 祭天,成台仪式成功,星河大陆的状态算达到一统! 但是……两个大陆一人统一才有用,也就是说…… 正文 第六百八十四章云琊师尊,先完成祭祀 祭天成台仪式之人,不是昱昱那所做的一切就功亏一篑!? 那怎么行! 她努力的这么久!计划了那么久! 筹谋了那么久!怎么能!功亏一篑啊! 脚下生风,风沧澜跑极快,蓝色裙诀翻飞宛如一只振翅而飞的蝴蝶。 风沧澜如今虽有灵根但一直没有修炼,所以还是最开始那差半步才到聚灵境的境界,所以无法使用瞬移术,也就是说只能一步一步爬上去! 仰头望去,一望无际。 云烟袅袅,云雾缭绕根本看不到顶端。 上次来的时候,是安然启用了阵法直达五星刑台。 早知道刚才应该把安然带上。 这个阵法是云琊专门为凤安然而制,别人根本无法启动。 所以现在只剩下两条路,一,爬上去,二,折返回去找凤安然然后再回来,启动阵法上去。 不管怎么样都会耽搁很多时间,但来回中间废的时间恐怕更多。 最终,风沧澜选择了怕上去。 一望无际的阶梯,恍若通往天国。 来的路上本来就耗费了不少精力,即便是常年练武体力也流失的极快。 三百多阶的时候已经开始弯腰喘气,想到所有的一切即将功亏一篑,她不断上爬,疲惫苍白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 而此时,五星刑台上 整个大广场水泄不通,一眼望去人山人海。 如此多人的情况下,却异常安静。 旋转阶梯通往的是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石台,一个身着白衣之人屹立上方。 秋风吹的白色纱衣飘浮,银发浮动,他站在高处俯视而下,淡紫色的瞳仁中是心怀天下、怜悯众生。 孤立上方更是给人一种遗世独立之感,清冷如雪,拒人于千里之外,犹如雪山上积压千万年的雪。 下段众生仰望,眸中全是敬仰,仿佛看的不是人而是神明。 此情此景,庄重肃穆。 云层散开,阳光撒向大地,也洒在云琊一身雪袍上,给整个人度上一层柔光为清冷的他增添了几分柔和。 秋天的阳光不晒,照在云琊病态雪白的肌肤上,洒在他紫罗兰色的瞳仁中,化开一股看不懂的情绪。 随着阳光的洒下,云琊睫毛颤动,清冽的声音如泉水击石,“近段时间,四大家族争斗不止,引星河大陆动荡,惹的众人人心惶惶。” “本尊跟凌天学堂再三商讨,决意成立司法台,检察台。” “凡,犯法犯规者不论身份从严处理。” “检察台,护星河百姓平安生活,但凡有心怀不轨之人,检察台一旦差到将从严处理。” 话毕,下面众人这才小声议论起来,“检察台跟司法台?” “一旦实行,那些境界高的人就不能随意欺辱人了。” “近段时间四大家族争斗,闹得整个星河都乱了,云琊师尊此举可谓是拯救众生。” 其实星河大陆原本也是有法规,不过没那么森严。 其中主要原因就是四大家族实力太过强悍,根本管不住。 但如今不同,四大家族折二,剩二元气大伤,加之闹的沸沸扬扬,云琊此举就更是引百姓推崇。 以前顶多不能闹出人命,但境界高的欺压境界低的依旧是常见的。 有灵力欺负没灵力的更是比比皆是。 有司法台跟检察台,那些人也不敢如此猖狂。 “支持!” 一人高声,其他人附和道,“我们支持!” “接下来便是祭天,祭天成功便是通达天道。”云琊淡然开口,拿起祭台上的香点燃,等待时间祭天。 众人看着心里却是各有所思,低声讨论,“通达天道?” “飞升天道不是几万年前被斩断了吗?” “是啊,也就是走个仪式。” “当年有个堕魔的古神不知为何斩了飞升道,还屠戮整个上界。” “从那之后就再无人到封神境了。” “封神境……好久没听说过了,都快忘了还有这个境。” 自飞升道被斩断,最高的能修炼的也就是飞升境。 “封神啊……”一个白胡子老头望着上段的云琊,似在回忆什么,“整个星河大陆也就出了那么一位。” 不过好歹有去上界的希望,到飞升道被斩断之后,哪怕是修炼的再高也无法去上界。 “我记得好像是……云琊师尊的师傅。” “半步成神啊,可惜最后……” 老头一阵惋惜,其他人闻此脸色煞白,赶忙阻止,“你真是老糊涂了,说什么的。” 四周的人纷纷推开,仿佛老头就是瘟疫一般。 那个人早已是禁忌,星河大陆无人敢提及,真是找死。 原本有些声音的五星刑台瞬间变的一片寂静。 由刚才那老头提过之后,所有人面色肃穆,聚精会神不敢再议论半分。 下面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云琊却也能听到。 字字句句都没错过。 他的师傅的确厉害,半步成神,本来能入上界的,结果却出了那种事。 凝神静气,静待势时机。 日暮西山,落日余霞洒在云琊身上,独留最后一缕阳光。 他瞳色淡淡,“时机到了。” 手中的香发出阵阵白烟,烟雾缭绕。 他持香三鞠躬,各个皆是面色庄重而肃穆,没有一人敢做出不敬。 三鞠躬完,云琊捏着香插走到祭台准备插下去。 天梯上,风沧澜累得小脸惨白喘气不赢,终于踏上了最后的一千层阶梯。 叉腰佝偻,气喘吁吁。 喘着粗气望去,就见云琊捏着香走向祭台。 风沧澜瞳仁猛然一颤,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 云琊这香一插上去,就算他为一统之人。 那她这么长的时间所做的一切全白费了! “师尊!” 风沧澜一声尖锐嘶吼,刺耳的声音让云琊手中动作停住循声望来,下面的一众凌天长老以及各大氏族之人齐刷刷看来。 对这个突然打断几天之人皆是非常不友善,“此人是谁,竟敢打断祭祀!” 云琊白眉轻皱,“绫儿?” 绫儿? 众人回神,再打量风沧澜的眼神就变了。 这是云琊师尊的徒弟——湘绫。 同时也是逆天灵根,时间系的拥有人。 望着那准备插的香,风沧澜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根本不知道怎么阻止。 “云琊师尊先完成祭祀吧。” 一人提议,云琊点头插入香炉中,风沧澜瞳孔放大,整颗心不断下沉,“不——” 正文 第六百八十五章这就是逆天灵根!时间系的威力吗? 尖锐的嘶吼声直冲云霄,不断扩散。 沿途飞过的鸟兽突然停在半空中,五星刑台风止声停。 四周一片静谧。 旋转祭台之下,众人望着这诡异的画面左右查看,脸上皆是惊骇之色。 “这……” “时间静止!?” “这就是逆天灵根,时间系的威力吗?” 诸人瞠目结舌,满目震惊,“她现在还只是堪堪入聚灵境,竟然就有此等威力。” “若是到了臻化境?飞升境……” “这……”说话的白胡子老者激动不已,“回到过去,窥测未来根本不是问题!” 所有人都被时间系灵根的强大若震撼,风沧澜拖着疲惫的身体站起来。 记住网址 她现在堪堪入聚灵境,只能片刻的时间静止,若是以往湘绫的身体,静止到改变轨迹完全没问题。 片刻,停在半空中的鸟兽继续飞行,她的灵力只能支撑时间静止半瞬。 一切恢复,众人从惊艳震撼中走出来面对喊停的风沧澜眸露疑惑。 “师傅……今日……今日日子不佳,不宜祭天。” 慌乱中找到借口她极力劝解,“对!” “今日日子不佳,祭,祭天,改日再祭天吧?” 祭天! 一旦祭天就等于通知天道,而天道就会认可祭天之人为一统之人。 就像在星云大陆,一统天下后她跟昱昱走上龙椅,这也是通知了,天道默认昱昱为一统之人。 一旦云琊祭祀成功,这半年来的努力就将功亏一篑。 如今昱昱还在星云大陆,必须要拖延! 拖延到下次祭天,她提前回星云把昱昱带回来,然后在祭天的最后一瞬,抢夺! 云琊淡紫色的瞳仁侧过来,风沧澜目光如炬,聚精会神盯着他手中云烟袅袅的香,生怕他一个手抖插入香炉。 “师傅……” 她小心翼翼劝解,白胡子老者瞪目,“你这个姑娘胡乱说,今日是老夫算出来最佳祭天的日子!” “你说不宜祭天!是在说老夫推算的不准吗?” “不……”风沧澜摇头,“肯定……肯定还有更好的日子的。” 总之,就是不能是今天! “老夫推算过了,今日之后最好的一个祭祀之日得一个月后。” “并且还没有今日的日子好。” “况且,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等什么下一次?” 老者转身面对上方祭台上的云琊师尊拱手道,“云琊师尊,时间快过了,请祭天。” 落日最后一缕余晖照射在云琊淡紫色的瞳仁中,他捏着的手紧了紧,慢慢插入香炉。 看着上方的动作,风沧澜瞳孔一颤,四肢冰凉,想冲上去阻止可现在的灵力根本不支持使用瞬移术。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云琊将香插入香炉,眼睁睁看着苦苦经营半年多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 不可以! 她提起一口气飞奔而去,布满红血丝的美眸满是慌乱,边跑边嘶吼,“师傅不要——” “轰——” 一声巨响从祭坛传开,浑厚强悍的灵力波炸的四周白烟纷飞。 众人瞬移避开,挥舞着朦胧视线的白烟。 挥之不去,一道灵力清除,齐齐望向上端祭台。 风沧澜挪开挡住视线的手肘,惶恐抬头,看到上面的凭空瞳孔一震—— 正文 第六百八十六章你是谁!竟敢扰乱祭天! 眸中的紧张、惶恐凝滞。 “大胆!竟敢在祭泰捣乱!” 白胡子老者气的满目怒色,其他众人亦是如此。 “他……” “你看他的手……”众人视线齐齐聚焦上端之人的手,原本该由云琊插入香炉的香,如今被这突如其来的人捏着插入香炉! 风沧澜一颗心狂颤,天道自动承认……他为星河大陆之人! 完了! 这段时间的所有努力,在一夕之间全部白费! 她双腿失力,左右摇晃,摇摇欲坠。 全完了…… “你是谁!?”人群中,一道声音充斥着震怒。 空中祭台,捏着香的手修长如玉缓缓松开,没有回应下面的声音。 秋风乍起,吹的他月白色锦袍翻飞,墨发由一截玉簪束起,只能看到一个如柏如竹的欣长背影。 墨发微扬,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悠悠转身。 风沧澜秋水眸死死盯着那人,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就是他!害的他所有筹谋功亏一篑! 她目光如炬,瞳仁中燃烧着熊熊大火,那人转身,看清面容的一瞬眸中神色顿住。 下一瞬,震怒、怨恨化为惊喜!震惊!兴奋! 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昱昱! 竟然……是昱昱!! “你是谁!?竟敢破坏祭祀大殿!” “好大的胆子!” 宗正昱转身,身居空中祭祀高台俯视而下。 狭长的瑞凤眼沉着无边的静默,瞳仁湛黑似化不开的浓墨。 古井无波的双眸,横扫一圈,给人一种睥睨终生之感。 众人屏住呼吸,感受到来自于上端的强者威压。 目光所到之处,人人皆是一颗心悬在半空中,不敢上看,更不敢直视,只能任由对面默默看着。 此人是谁…… 刚才那浑厚强悍的灵力是这个人吗? 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出现这个疑问,余光扫向被震到五星刑台的云琊师尊。 对面的修为境界,比云琊师尊还高吗? 云琊师尊是飞升境三星,那这位凭空出现的人呢?五星?十星? 还是说……半步成神!? 无数疑问盘旋在众人头顶,星河大陆何时出了这么一位实力强悍的强者? 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流出来! 所有人都在思索这件事时,风沧澜爬满注视的秋水眸浸湿了般,染上一层泪水。 是昱昱…… 是昱昱完成了祭天,天道认可他为星河大陆一统之人! 望着上面半年没见之人,风沧澜最后一丝力气被抽走,双腿瘫软整个人坐在地上。 眸中的湿润夺眶而出,泪如雨下。 她落着泪却笑容灿烂,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 “澜儿?”宗正昱视线聚焦风沧澜身上,轻点足尖从祭台上飞下。 落在风沧澜身旁蹲下,修长如玉的手失去她滚滚而下的泪水,看着那哭的通红的双眼嗓子发紧,“澜儿……别哭了。” 他捧着风沧澜的脸颊,拇指一遍又一遍的擦拭泪水。 擦完了,又流下来,再擦,周而复始。 “澜儿……”他磁性的声音发哑,说话的声音都在轻颤,“别哭了,我见不得你落泪。” 看到风沧澜哭,宗正昱一颗心犹如被褥生生撕成两半之后又被千万根针同时扎下。 呼吸感觉都是疼的。 “澜儿,留沧有救,应该开心才对,别哭了。” “昱昱!”风沧澜哭的泣不成声,双手猛的搂住宗正昱。 刚才吓死她了。 她还以为……被抢了,没救了。 好在……那个人是昱昱。 二人相拥,风沧澜哭的哽咽抽泣,宗正昱轻拍着后背柔声轻哄。 站在不远处的云琊,看到这一幕脸上尽是伤神,眸中一闪而逝的悲痛。 白色袖口下的双手下意识握紧,仿佛自己放在心尖珍惜的人……被别人抢走了一般。 绫儿……对外从来不会如此,只有对宗正昱才会哭的如此毫无防备。 她把宗正昱当成最亲近之人,最信任之人,可宗正昱呢? “好了,再哭眼睛该肿了,肿了就不漂亮了。”他柔声轻哄,温柔至极。 哽咽的风沧澜立马停止抽泣,憋嘴定定看着宗正昱,麻溜擦干眼泪,“我才不要丑兮兮。” 被风沧澜逗笑,宗正昱胸腔颤动,闷声低笑,“澜儿最美了。” 吸溜一下,捧着宗正昱更显凌厉的五官,“昱昱,半年没见,你瘦了。” 瘦了之后,立体的轮廓看起来更加凌厉,比以前多了几分凶狠,瞧着面相就吓人。 好在那双狭长的瑞凤眼深邃,给人一种深情的感觉,此时又是满眼都是风沧澜的模样温柔至极。 这样综合下来,倒是有几分铁汉柔情,百尺钢化为绕指柔的感觉。 “还好。”他握住风沧澜抚脸的手,一手搂住其腰肢将其扶起来。 看完全程的一众人满脸迷茫疑惑,刚才他们有查看。 这个人浑身上下! 一点灵力都没有!更没有发现灵根! 那刚才那浑厚强悍的灵力来自于谁? 对面没有灵力灵根,还破坏了祭天,那些原本畏惧的人放下心头的警惕,“你是何人!” “胆敢破坏祭天大殿!” “该受天雷刑罚!” 一人出声,其他人相继附和。 沉浸在重逢喜悦的风沧澜瞬间回神,听到四面八方的刁难跟恶劣语气,她一把拽住宗正昱的手腕整个人上前半步,以一种保护姿态把宗正昱护在身后。 昱昱不是星河大陆的人,没有灵根没有灵气,这些人发难根本招架不住。 “他是我夫君。” “刚才的事,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对面人多势众,且鞋里并不是自己的地盘,风沧澜打算示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对面却根本不给机会,“你夫君?” “湘绫……不,风沧澜!”白胡子老者开口,“你在应该知道,扰乱祭天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把他教出来,天雷刑罚不死,便是他命大!”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风沧澜将人护在身后。 开什么玩笑,昱昱一个无灵根无灵力的人,怎么可能承受的住天雷刑罚!? “冥顽不明!”白胡子老者见风沧澜不但没让开,还护的更紧手指一点,面色阴沉,手引天雷,“扰乱祭天!罪该万死!” 风沧澜眉目一沉,布满寒霜的瞳仁闪过慌乱。 风起云涌,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风沧澜仰头,看着骤变的天握着宗正昱的手掌心湿濡。 “轰!” 一道雷电劈来,风沧澜瞳仁骤然一缩,全身血液倒流——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七章天雷消散,百兽来朝? “昱昱!” 风沧澜大骇回神,使出全身力气推开宗正昱,可他却抱的铁紧根本没推开。 待反应回来,那雷电已然近在眼前。 白色雷电,天雷可毁天下,被击中之人必定魂飞魄散! 最后……竟然是以这样结束吗? 她……好不甘心啊,她还没有救留沧,还没有跟昱昱相伴到老。 刺目的白光而下,风沧澜下意识紧了紧握住宗正昱的手。 众人目光聚焦两人,云琊看着那劈下来的雷电呼吸一滞。 可……不能出差错! 劈下的白色雷电,在击中的一瞬,雷电瞬间化为乌有,烟消云散。 风沧澜提到嗓子眼的心砰砰狂跳,放大的瞳仁也缓缓恢复正常。 注视着这一切的众人满目惊愕,尤其是引雷的白胡子老者,“这……”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目视着雷电消散,云琊提起的一口气松懈。 淡紫色的瞳仁掠过相依的两人,她们的目的达到了。 上空黑压压的乌云消散,风云骤变,风起云涌。 万兽开始躁动不安,风沧澜看着接连飞来的鸟兽双眸充斥着狂喜,“昱昱……成……成功了。” 宗正昱没有应声,搂着风沧澜腰肢的手不断缩紧,恨不得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风沧澜望着满天飞鸟,宗正昱瑞凤眼深深看着风沧澜。 是难以看透的眷恋、深情、狂热。 云琊眸色掠过二人,扫向周边飞鸟。 天道承认了宗正昱一统了星河大陆,他又是星云大陆的统治者。 两大陆一统,他是天道承认的帝王。 这些鸟兽是来朝贺的。 一众人们看到这怪异的景象,没明白怎么回事,“这是……” “这是出什么事了?” “天雷消散,百兽来朝?” “天雷一道降下不可撤回,刚才明明差一点就劈中两人!怎么会突然消失?” 登时,严肃神圣的五星刑台被热议倾占,每个人眼里都充斥着无法相信。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那可不是普通的雷,白家的雷系灵根是极品,乃是紫雷。 而这天雷,乃是比极品紫雷更厉害的白雷。 就算是上界的神被天雷劈,都会去半个神元! 可……为什么天雷降下却凭空消散!? “你做了什么!” “你是谁!”白胡子老者再次质问,风沧澜收回看着飞鸟的视线看向身侧之人。 二人视线相撞,看到的一瞬,风沧澜清楚的捕捉到对面黑眸中那压抑到让人窒息的情绪。 仔细一看,那凤眸中只有温柔跟深情。 风沧澜皱了皱眉,昱昱他……这眼神是怎么回事? “说!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竟然散了天雷!”没得到回应,白胡子老者继续逼问。 风沧澜挪开跟宗正昱对视的视线。 哪有什么妖法,不过是祭天已成,昱昱是天道承认的两陆之主。 换句话来说,就是天命之主,天道也不能伤害他。 “此人来历不明,功夫诡谲怪异,应当抓起来严加……” 白胡子老者说到一半,卷云的天上突然出现一道黑色漩涡。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被突然出现的异响吸引了注意力。 漩涡中心,一道刺眼的金色光芒洒下大地,诸人目光全部被吸引了过去。 随着金光越来越强,一个九彩石有漩涡中出现,光芒万丈,璀璨夺目。 盯着的凌天城长老大骇,“那……那是——” 正文 第六百八十八章是……是神器!盘古石! “好像是!神器!盘……盘古石!” 轰—— 此声音响起,整个五星刑台沸腾炸开! “盘古石?” “金光万丈,九彩明光!是……”说话之人激动的面红耳赤,满目狂热,“真的是盘古石!” “盘古石竟然真的存在!” 盘古石!只出现在传说中,所有人都以为是传闻的盘古石,竟然真的存在! 此时此刻! 就在他们面前! 传闻,几万年前有位古神耗去毕生神力炼制盘古石。 将盘古石一分为二,一半维护星河,一半镇守另一个大陆! 记住网址 传闻……两大陆一统时,盘古石现世! 而两半盘古石合二为一,更是能死而复生! 哪怕那个人神魂聚灭!也能复活! 没想到! 原本以为只是传闻!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盘古石! 盯着那九彩的盘古的目光都是贪婪狂热。 死而复生啊! 可不止是死而复生! 盘古石复活之人,能与天同寿,长生不老! 这才是最诱惑的地方! 天上异响引星河大陆所有人驻足观望,望着那悬浮在半空中光芒万丈的盘古石皆是惊艳之色。 与此同时,星云大陆也是同样的场景。 风云骤变后天上出现一个黑洞,随着一道金光,一颗九彩宝石悬浮在空中。 整个星云大陆的百姓都以为神明现世,纷纷跪拜磕头。 “昱昱!”风沧澜紧握宗正昱的手,激动兴奋到无法控制,“是盘古石!” “那是盘古石!” 留沧有救了!终于有救了! 相较于她溢于言表的激动,宗正昱却是目光沉沉,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盘古石在空中光芒万丈,璀璨夺目。 星河大陆一处宅院 一抹蓝色身影站在庭院中,看着那空中九彩十色的盘古石,袖口下的手背激动的青筋暴起。 几千年了! 几千年了! 终于!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悬浮在空中的盘古石金色光芒散去,九彩之色璀璨夺目。 星云大陆的一半盘古石逐渐消失,跪在地上的百姓还在磕头。 消失的盘古石出现在星河大陆。 “是……是另一半盘古石!” 一道激动亢奋的声音响起,众人注视着上方看着两半盘古石合二为一。 合并的一瞬,金光乍现异常刺目,所有人都闭上眼睛,或是手肘遮挡过分刺眼的光芒。 光线消失,众人抬头望去就见那原本悬浮在半空中的盘古石已然没了踪影。 “谁!” “谁偷了盘古石!” 盘古石不见,整个九星刑台炸锅!你看我我看你,都在警惕是不是对面偷了。 直至一个声音响起,“快看!胖同事在那里!” 众人目光齐刷刷望去,就见九彩盘古石正躺在那个扰乱祭天之人手中。 “放肆!大胆!” “竟敢偷盗盘古石!” 声音响起,那人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站在宗正昱身边,想杀了宗正昱夺取盘古石,刚抬手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住。 “谁——” 他已经被盘古石迷了神智,一声怒吼看去,就见一袭白衣的云琊捏着手腕。 对上那淡紫色清淡的瞳仁,手肘似乎是被冻僵,他理智逐渐恢复颤着声音道,“云……云琊师尊,此人偷盗盘古石,我只是夺回来。” 他的声音磕磕绊绊,被云琊抓住的那只手染上了一层寒霜,再下去必定整条胳膊都被冰封。 “云琊师尊……”他惶恐开口,若胳膊被冰封,这条手臂就废了…… 云琊眸色淡淡松手,那人赶紧收回手以灵力化解手臂寒霜,整条手臂麻木没有知觉。 若是再晚片刻,必废无疑。 “见过帝皇。”云琊半垂眸,清冽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五星刑台上每一个人都能听清。 他声音响起,四周一片寂静。 静谧半瞬后,爆发一阵疯狂热议。 整个刑台上犹如被扔了炸弹一般,炸的所有人头晕目眩,脑子里一片浆糊。 一国之主为皇,一陆之主为帝。 被称作帝皇的,必须是两陆之主! 云琊师尊竟然称这个扰乱祭天之人为帝皇!? 等等…… 众人慢慢反应过来,刚才那祭天意识告知天道,被此人截胡,所以在天道那里他就是星河之主。 那……帝皇…… 他是星云大陆的一统天下之人!? 对啊!对啊! 两大陆一统,盘古石现世! 所以……这盘古石,是因为此人才现世! 帝皇,那可是人界之主,被天道认可后气晕加身。 天道都不能伤害帝皇! 所以,刚才那天雷为何在落下的一瞬消失,也能说通了! 云琊的这声帝皇,让众人心思百转千回,看着那盘古石却再也无人敢肖想。 他们若是抢夺盘古石杀害帝皇,那天道必然降下天雷。 “嗯。”宗正昱淡淡应声,将手中九彩盘古石递向风沧澜。 她小心翼翼捧着,满目激动跟珍惜。 众人见那盘古石在风沧澜手里瞬间生了歪心思,刚起对面就一束沉静的目光扫视而来。 凤眸古井无波,毫无情绪,却让人头皮发麻,尾骨冒起森森寒意。 刚有点苗头的心思瞬间被掐死。 这一日,星河大陆所有人都是心潮澎湃,传说中的盘古石出现了。 但盘古石又被人得到了。 五星刑台一事传开,不少人堵在师尊府邸外,想一看双陆之帝,人界之主的模样,结果都是被拒之门外。 云琊府邸中 风沧澜捧着九彩盘古石,高兴、兴奋狂喜,溢于言表。 满脸的笑容,秋水眸却不知何时湿润一片,“昱昱……咱们的留沧终于有救了。” “又能看到那个,爱笑活泼的留沧了。” “嗯。”宗正昱嗓音生涩,有些不自然。 察觉到这点,风沧澜视线挪开九彩盘古石落在宗正昱身上,泪水盈盈的美眸倒影着他的模样。 “拿到盘古石,能救留沧……怎么感觉,昱昱你一点都不高兴?” 宗正昱薄唇扯出一抹弧度,长臂将人勾入怀中,磁性的声音低沉,“怎么会不高兴呢。” “我很高兴。” 她视线投过去,跟对面一片深黑的凤眸相撞。 浓厚的眷恋跟深情烫的她心尖发颤,鸦羽般的睫毛轻颤。 “澜儿……”他沙哑的声音温柔缱绻,又像是溺水之人的求救,半张的唇看着风沧澜双手握紧盘古石,他终是闭了嘴。 “我出去一下。” 不等风沧澜回应,他转身离开,有些仓皇的味道。 风沧澜带泪的睫毛颤了颤,昱昱他好奇怪啊…… 离开寝殿,转弯就撞到站在长廊上青色身影。 “恭喜你,也恭喜我,千万年来的努力即将成功。”清朗的声音响起,青色身影幽幽转身,“你期待她的复活吗?” 正文 第六百八十九章不好意思,本座忘了…… 清朗的声线让人如清风拂面,倍感舒适。 斯文俊雅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可那青铜面具下的瞳仁却暗藏病态狂喜,即便是极力压抑也在不自觉间流露了出来。 宗正昱锋利的剑眉下,狭长瑞凤眼沉静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刀削般的轮廓绷紧,本就瘦的更具攻击性,如此一紧绷更是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二人对视,四周静谧。 简星痕推了推脸上的青铜面具,面露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本座忘了……” “打扰了。”克制着内心的狂喜,简星痕转身离开。 宗正昱袖口下的双手捏的指关节泛白,原本打算离去突然调头原路折返。 殿内,风沧澜小心翼翼将九彩盘古石收起来,就听到门口有人进来。 她闻声望去,刚扭头就被人从后面搂住,熟悉的气息窜入鼻尖,风沧澜欲挣开的手肘缩了回来。 昱昱今日,真的有点奇怪。 腰间的手不断缩紧,似乎是要将她勒成两半,禁锢的双手勒的生疼,她皱了皱眉,“昱昱……” “澜儿……” 他低哑磁性的声音贪恋般的低唤,声声入耳,风沧澜心尖猛然一颤。 “澜儿!”宗正昱环住的双手不断缩紧,把风沧澜使劲往怀里摁,恨不得将其摁进骨子里,与其合二为一。 下颚放在风沧澜肩膀上,埋在其脖颈间,深吸着独属于她的味道。 就像是毒瘾发作的瘾君子,可即便是如此也效果甚微。 感觉到身后之人的异常,风沧澜眸色凝重,在宗正昱禁锢的铁紧的怀里转身,从最开始的后背抱变成面对面。 “昱昱……你怎么啦?”她压低声音小心翼翼询问。 她已经好久没见昱昱这模样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轻柔绵软的声音入耳,宗正昱撩开眼帘,深沉如黑夜的墨眸跟那双充满了小心跟担忧的秋水眸相撞。 风沧澜心头一跳,被他双眸泛红的模样看的心惊肉跳,“昱昱,你这是……” 正欲询问,话未说完,剩下的话就被堵在嘴里。 唇上一片柔软,冷香入鼻带着强烈的攻击性,跟他这个人,他这个吻一模一样。 没有往日的温柔。 毫无预兆的吻亲的退到殿门退无可退。 宗正昱两手禁锢两旁,将风沧澜绝对控制在怀中。 “澜儿。”呼唤从嘴缝溢出,深情、眷恋、不安被声音包裹传递到风沧澜耳中,刺激着她的灵魂。 她推拒的动作微顿,是因为分开半年的原因吗? 以前跟昱昱几乎是形影不离,这次分开半年之久,估计也是压抑到了巅峰。 她抵住的手转而搂住其腰,他毫无章法的亲吻变的细腻而温柔。 从一开始的暴风雨转成现在的和风细雨。 宗正昱偏执翻滚的黑眸逐渐被温柔倾占,察觉到风沧澜不适才挪开。 宗正昱瞳色深深,拇指拭去风沧澜唇上的水光,捧着脸颊在朱唇上珍惜一吻,温柔缱绻,饱含深情。 风沧澜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散焦的瞳仁开始聚焦,望着眼前半年未见之人搂住的手紧了紧。 感受到怀里人的依赖跟眷恋,宗正昱沉静深黑的眼底化开一层温柔,禁锢的双手缓缓松开视若珍宝。 “澜儿,刚才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他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又一次在澜儿面前没控制住。 “没有。”风沧澜脑袋枕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听着他因为自己而砰砰乱跳无法自持的心跳声。 她抬头,满心满眼尽是喜欢没有一丝一毫的厌恶或者是恐惧,水润透亮的秋水眸倒影着宗正昱的模样。 “怎么会吓到。” 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干涩沙哑,似带着钩子一般,听的人想入非非。 若不是互相喜欢,双向奔赴,那么昱昱这么强的占有欲跟偏激性子没准还真的会吓到人。 但是……她喜欢昱昱! 且,跟昱昱的占有欲同样的强,所以并不会觉着害怕。 相反,她爱死昱昱这占有欲超强的样子了! 在风沧澜望着宗正昱的时候,宗正昱也同样垂首看着她。 风沧澜那双美眸只有宗正昱时,宗正昱亦是如此。 “啵~”风沧澜踮脚在宗正昱脸上亲了一个响吻,声音响起发现自己太过生猛,她脸颊微红赶紧埋在宗正昱胸口,“我喜欢都来不及。” “呵呵。” 闷笑声响起,宗正昱胸腔颤动,看着怀里的人一颗心彻底沦陷。 感受到他颤动的胸腔,风沧澜耳垂红了红,“这半年我都快想死昱昱了。” “早上起来想,晚上睡觉也在想。” “我也想澜儿,无时无刻。” 二人互表相思,互诉情意。 风沧澜搂着的手又紧了些,而宗正昱搂着的手却松了些。 “对啦,昱昱你怎么突然来了?” 好险! 当时若是昱昱没来,这么久的计划就白瞎了! 但是,昱昱明明在星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星河? “是夜孤。”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多了几分严肃,“他带我来的,也把留沧带来了。” “夜……夜孤吗?” 提到夜孤风沧澜只有惊讶并无心动,确认没有异样风沧澜不仅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因为跟昱昱相隔太久没见面。 不过……他都跟夜孤快到闹掰的地步了,竟然还帮忙。 “嗯。”宗正昱沉声回应,风沧澜点点头,忽的抬眉,“你……你刚才说留沧也带来了?” 留沧带来的,盘古石也在,那就能救昱昱了。 她现在聚灵境,根本无法用盘古石。 盘古石乃神器,能用的人恐怕没几个。 云琊能行,简星痕算一个,还有就是夜孤了。 夜孤已经闹僵了不敢再去求帮忙,那只有云琊跟简星痕。 简星痕因为四大家族那里有点矛盾,所以只有云琊。 “嗯。”宗正昱点头,风沧澜错开往外走,“我去看看。” 刚走两步手腕就猛的被拽住,她疑惑回首就听到磁性沙哑的声音响起,“晚点再去。” “嗯?”她皱眉,“还有事?” 宗正昱拉着人勾住腰肢,垂首在其耳畔道,“为夫素了半年了。” 正文 第六百九十章她回来,绫儿怎么办? 轰—— 风沧澜脸颊爆红,看着宗正昱的目光不自觉躲闪。 “天……天还没黑呀。”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外面,说话的声音支支吾吾。 天还没黑!急什么嘛! 半年没见,昱昱素了整整半年,说出这句话简直预料之中。 “天黑了时间就不够了。” 说完他就拉着往床榻走,风沧澜迷迷糊糊鬼使神差跟着。 直至被推倒才清醒。 嗯?时间不够了什么意思? 后面,宗正昱用一整晚告诉她,时间不够了是什么意思。 对面素了半年,化身饿极了的孤狼,而风沧澜就是那块美味诱人的肉。 一口口啃食入腹。 明明只是素了半年却像是刚开荤一般,从白天闹到夜幕降临。 又从夜晚,闹到天明。 期间不管风沧澜怎么哭着喊停,哭着说不要了,宗正昱都没听。 实在是哭的狠了,哑着声音哄着,可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翌日天明 旭日东升,秋风吹的落叶飘零而落。 殿内,淡蓝色的被褥滑到背部,原本洁白无瑕的背部染上青青紫紫。 空气中都还残留着暧昧气息。 宗正昱捏着被褥往上提,长臂一勾将人带到怀里。 被折腾了一整晚的风沧澜迷迷糊糊往宗正昱怀里钻了钻,找到一个舒适的地方继续睡觉。 看着怀里脸颊微红,酣睡入梦的人,宗正昱修长如玉的手指撩开脸上散乱的青丝。 锁骨脖颈上那青紫红痕映入眼帘,他凤眸闪过一丝后悔。 澜儿皮肤太娇弱了,就亲了两下就成了这模样。 他完全忘记了昨晚,是怎么欺负得风沧澜哭到声音沙哑。 目光掠过锁骨红痕,他连同被褥将风沧澜搂住,凤眸尽是深情温柔,“这么娇弱的一个人,没有我以后可怎么办。” 他望着酣睡的风沧澜,喃喃自语,温柔跟悲凉两种情绪在瑞凤眼里缠绕交织,静静看着一直守着,一动不动。 外面却早已经翻了天,昨日天现异像,盘古石现世。 帝皇降世,人界之皇。 这消息一经传开,瞬间风靡整个星河大陆。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 “我本以为只是传言,没想到是真的。” “万万没想到,星云大陆竟然统一了!星河大陆也统一了?” 星河大陆的人是知道还有另一个大陆,星云大陆的存在。 但是星河大陆人可活千万年,而星云只有百年,为了两陆不乱,严令星河之人不可踏入星云大陆扰乱秩序。 这件事经过两天一夜的发酵,成为星河大陆万年来热议最高的一件事。 盘古石啊! 可再生复活,长生不老。 谁不想拥有! 外面闹翻了天,罪魁祸首的两人却睡的非常安静。 风沧澜日出才睡,一觉睡到黄昏自然醒。 睁眼就对上宗正昱毫无睡意的眸子,明显是早已苏醒。 想到昨晚对方不留情面,风沧澜哼了一声穿衣洗漱,故意不搭理。 风沧澜起来,宗正昱也跟着起来。 察觉到风沧澜闹脾气了,只能跟在后面软言好语哄着,“澜儿,这次确实是没控制住。” “下次不会啊。” “下次下次!你还想着下次!”她说话的声音都是沙哑的,开口就疼。 那疼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就是这个男人昨晚一点都不留情! “澜儿……半年未见,思念过甚,我未把持住。” “表达思念不是这样的!”气死她了! 她有心理准备,每次稍微久点昱昱就能折腾很久,但好歹还是照顾她的。 好家伙!这次不管她怎么喊都不停。 “可是……我们分开半年了。”宗正昱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一股受伤的感觉。 风沧澜脚步一顿,侧眸看过去,语气也软的不行,“可是你弄疼我了。” “我都说疼了,你也不搭理我。” 宗正昱撩开眼帘,深黑的瞳仁看不清神色张了张嘴最后只化为一声对不起。 昨晚……他真的失控了,慌乱、害怕,却又无可奈何。 他……一次一次,想将澜儿揉进自己骨子里。 “咳。”她别扭出声,“下次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说完她赶紧岔开话题,“盘古石拿到了,留沧也在这里,我去找云琊救昱昱。” 说完她救快速离开。 宗正昱站在原地,看着那逐渐消失的背影深黑的凤眸中是黯然伤神。 下次…… 还有下次吗? 有的吧…… 他打住思绪,快步跟出去。 察觉到宗正昱跟了过来,风沧澜嘴角微扬,秋水眸噙着几分笑意,脚下的步伐刻意放慢让后面的人能跟上。 就知道昱昱会跟出来。 那个大醋坛子,怎么能让她跟云琊独处。 宗正昱心领神会,很快二人就并肩而行。 穿过长廊,落日余晖洒在二人身上,拉长二人背影。 宗正昱指尖微动,勾着风沧澜小拇指慢慢拉住。 风沧澜不拒绝也不搭理,撇到一边的脸却是带着几分笑。 在宗正昱的努力下,十指紧扣,掌心贴合。 两人就是在夕阳下散步的平常夫妻。 没有言语交流,却能让外人感受到他们的恩爱跟亲密无间。 路过花园,就见花园里云琊正在给蓝花楹浇水,细心呵护照料,淡紫色的瞳仁里是温柔也是深情。 仿佛照料的不是一棵树,而是恋人。 察觉到长廊处有人,云琊放下木勺转身看来。 目光掠过二人,视线定格在十指紧扣的双手,他银白色的睫毛轻颤眼眸下垂遮掩眼底的伤神。 “师尊。” 风沧澜扬起营业微笑,虽然是笑着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跟在宗正昱身边时完全不同。 那时她虽然脸上没笑,可是眼底却是满满的开心跟幸福。 而此时此刻,却只有表面的营业假笑。 “师尊在浇花啊。” 风沧澜先铺垫了两句,就开始切入正题,“有件事……沧澜一直未同师尊坦白。” 风沧澜将整件事和盘托出,娓娓道来。 要云琊帮忙,自然要让对方了解一下情况。 “如今盘古石已经在手上,留沧也带来了,师尊能否帮忙?”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师尊相救。” 风沧澜用了她曾经最讨厌的方法,装惨、装弱。 云琊心怀苍生,大爱无疆,重视每一个生命。 无数人利用这点,如今她也利用了。 云琊撩开眼帘,目光聚焦宗正昱身上,“我想跟宗正昱单独说两句。” “啊?”风沧澜皱眉,目光在云琊跟宗正昱身上来回移动。 云琊跟宗正昱说两句? “好。”有求于人,风沧澜只好退下,三步一回头满脸困惑。 他们之间有什么说的? 风沧澜退出花园,云琊随手施了一个阵法,外面的人无法听到里面的声音。 他淡然目光掠过宗正昱,落在长廊上风沧澜身上,“她回来,绫儿怎么办?”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一章你害的她湮灭,消散天地! “你害的她湮灭,消散天地!” “如今想让绫儿也步她的后尘吗?” 云琊的清冽的声音很淡,没什么起伏也没什么感情,“我曾经想过,若是师傅没跟你相遇纠缠,是不是已经入了上界。” “星河大陆唯一一个半步成神之人,因你而陨落,你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辜负过一个,又辜负一个。” “我说过,你跟绫儿不会有好结果。” “现在,或者是归位都注定跟绫儿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云琊的声音开始有了波动,“一个是我师傅,一个是我徒儿,你已经抢走了一个!” “为什么还要抢走另一个!” “你太贪心了,都已经有一个了,还来抢我的绫儿做什么!” “不是我抢的。”宗正昱沉冷出声,“云琊你忘记了,是你先抛弃沧澜她才出现在我的身边。” 记住网址 “如果不是你的放弃,我又……怎么会有机会?” 云琊声音一滞,桃花眼里染上几分红色,迅速又恢复正常,“那现在有两条路,不以盘古石救留沧,留沧永久活死人。” “用盘古石救,留沧恢复,而你……” “你应该知道,盘古石一旦启用会有什么后果吧?” “我等你的答案。”云琊静静等着,看他最终会选择谁。 宗正昱的瞳仁落在长廊上,风沧澜一直注视着这边,两人对视,她皱眉疑惑一脸担忧。 脑海里闪过风沧澜因为留沧哭的声嘶力竭,泣不成声,泪流满面的模样。 他双手握紧,“救!” 一个字果断而利落,云琊淡然一笑,解除阵法,“三日后,开祭坛,行复活之术。” 这句话是云琊解除阵法后说的,风沧澜也是尽收耳底。 听到的一瞬她瞳仁发亮,悬在半空中的心稳稳落下。 她一直在外面看着,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只能观察。 说到底云琊跟宗正昱还算得上半个轻敌。 昱昱那个醋坛子,一言不合就炸了她在外面害怕的不行。 听到云琊答应三日后开祭坛行复活之术,风沧澜算是松了一口气。 “昱昱。”她跑过去声音都轻快许多如释重负,“师傅。” 这声师傅发自心底,由衷感谢道,“谢谢。” “不用谢。” 他抿唇出声,余光注意到风沧澜白皙脖颈上的暧昧红痕瞳仁微缩,呼吸都乱了街拍。 淡然的瞳仁被投入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他回首看了一眼宗正昱,清冽的声音带着几分狼狈感,“我先去准备三日后祭坛之事。” “多谢师尊。” 风沧澜再次道谢,目送云琊离开。 背影完全消失,风沧澜手肘蹭了蹭宗正昱,“你说了什么?竟然搞定了?” 昱昱竟然搞定了云琊。 “没什么。”他草草揭过,“我带你去看留沧。” “好!” 风沧澜瞬间被转移注意力,跟着宗正昱七拐八拐到了安然殿外。 “嘎吱——” 殿门推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安然抱着不说话不笑的留沧。 入目,风沧澜鼻尖一酸,眼眶一热,秋水眸中染上一层水雾。 “姐姐?” 看到风沧澜,她赶紧过去,“留沧他……” 本来想说两句,看到风沧澜眼眶含泪瞬间闭嘴,改口安慰道,“留沧很快就能恢复的。” “嗯。”风沧澜重重应声,将留沧抱在怀里。 昔日那个爱动爱笑的留沧,变成了如今只会眨眼不会说话不会笑的。 风沧澜心如刀绞,感觉呼吸心尖都在疼。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淌,哽咽道,“我们留沧,一定会很快恢复正常。” “到时候就能跟小姨一起玩了。” 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越是如此就越控制不住。 宗正昱站在后面凤眸爬上红血丝,哑着声音安慰道,“澜儿放心,留沧绝对不会有事。” “对!”风沧澜扯出一抹笑容,脸上就突然一冷。 她顺着看去,就见不说话也不笑的留沧,此时此刻机械化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可是从他的动作中能感受到,他仿佛在说,娘亲别哭。 原本能控制的泪水瞬间似破堤般,滚滚而下,她张嘴激动的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留……留沧,昱昱你、你看……” 留沧在给他擦泪,留沧在给她擦泪! 擦了两下,留沧又恢复原本的模样,不动不笑不说话。 “留沧……留沧我是娘啊?你认识娘吗?” 后面,不管风沧澜再怎么说他都一声不应。 她抱着留沧不知怎么离开的安然寝殿,回到了自己寝殿。 抱着留沧默默落泪,或者是双目无神发呆。 宗正昱站在旁边,守在身后,或者是坐在跟前她都像是看不到。 一日又一日过去,明日就是第三天。 看风沧澜日日如此,宗正昱蹲在风沧澜身边,沙哑的声音小心翼翼,“澜儿,留沧不会有事,明日就会恢复正常。” “今日你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明日留沧恢复正常,他那么爱闹腾,澜儿肯定一日别想歇息。” 风沧澜点点头,抱着留沧入睡。 宗正昱守在旁边,双眸不知何时赤红一片,眼尾发红。 躬身在风沧澜没什么血色的唇上深情一吻,“澜儿,对不起。” “对不起……” 他的声音压抑着极小,睡梦中的风沧澜完全不知道。 第二日 复活祭坛就在花园的蓝花楹树下,一张极小的冰床上,留沧安安静静坐在上面,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毫无神采,双目空寡。 风沧澜跟宗正昱站在长廊上,风沧澜双手抓着石柱聚精会神看着里面。 花园中,云琊打开锦盒,九彩盘古石从里面飞出来悬在留沧头顶。 盘古石出现金光乍现,光芒刺眼。 片刻后,九彩色闪烁,璀璨夺目。 云琊回看一眼,风沧澜心头一紧抓着宗正昱手腕的手也跟着用力。 花园里光芒万丈,风沧澜目不转睛盯着,丝毫没注意到旁边宗正昱逐渐惨白的脸色。 九彩盘古石于留沧头顶闪烁着光芒,盘古石可复活一旦开启,不可回转。 刺目的光束直冲云霄,引星河大陆众人驻足观望。 云琊双手变换,盘古石的光芒越发耀眼。 光芒最盛时融入留沧身体,一旦融入成功便复活之术成! 风沧澜激动的全身颤抖,直勾勾盯着盘古石一寸寸融入。 “轰——” 一声巨响响起,云琊被震的步步后退,融入一半的盘古石凭空消失。 风沧澜瞳孔一颤,看向金光的发源地。 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锦袍带着青铜面具的身影,从天而降—— 正文 第六百九十二章让你们见见,我师傅重临世间的时刻! “盘古石!” 清朗的声音虽然极力压制,却依旧难以遮掩语气中的激动跟狂喜。 身影缓缓落地,衣袍荡开,暖橙色的阳光洒在后背上,为其渡上一层柔光,犹如从天而降的天神。 “盘古石,本尊终于拿到了!” “简!星!痕!”风沧澜秋水眸赤红,死死盯着中途冒出来的人,清冷的声音一字一顿。 “你想干什么!”盯着他手中握着的盘古石,风沧澜气血翻涌。 这个简星痕!竟然也觊觎盘古石! “干什么?”简星痕青铜面具下的瞳仁掠过云琊、宗正昱最后落在风沧澜身上,看了片刻视线聚焦手中。 盘古石金光万丈,刺目的光芒从指缝间溢出,“盘古石可死而复生,你说呢?” 风沧澜呼吸一滞,冲入花园,扶着的宗正昱紧跟其后。 “你想抢盘古石!?” 话落,她满是寒霜的秋水眸煞气翻腾,目光狠戾伸手道,“把盘、古、石还给我!” “还给你?”简星痕轻声一笑,“本尊计划筹谋千万年,终于得到盘古石,你竟然说还给你?” 轰—— 风沧澜身子摇晃,满是阴狠的脸寸寸苍白,站着的身体左右摇摆,不可置信的望着不远处的人。 “你……” 计划筹谋千万年? 计划…… 登时,风沧澜脑海里闪现曾经的许多事,轩辕翼把她从皇宫带走,轩辕沉身后指使之人。 徽羽背后的主人! 以及白墨伊一直支支吾吾不说之人! 她曾经猜测过,那个人极有可能是星河大陆之人,因为一系列操作在星云大陆根本就不正常。 除非星河大陆有灵根、灵力之人! 结合之前种种,她猜测过那个人是为了盘古石而来。 没想到竟然猜准了! 所以!那个一直在幕后掌控着一切,推动着一切! 甚至留沧现在的模样都是因为他! 一瞬间,所有的疑惑都想通了,再看简星痕她清亮的秋水眸早已爬满了红血丝,浑身萦绕着骇人的戾气。 仿佛刚从尸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看的人心头狂颤。 被震到角落,捂着胸口的云琊感受到这逼人的气息皱眉望去。 见风沧澜理智被愤怒吞噬,见她浑身煞气萦绕让人望而生畏,捂住的那颗心无端揪疼。 绫儿她……坠崖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变成这模样。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是不敢相信,绫儿竟然会有如此模样。 “是你!” “是你——” 风沧澜嘶声厉吼,瞪着简星痕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给轩辕翼出谋划策的是你!” “让徽羽潜伏在我身边的是你!” “攒使白墨伊让她骗君时瑜一统天下的也是你!” “留沧是不是也跟你有关系?”虽然是询问,可语气中却是满满的肯定。 这个一直在暗中,像操纵傀儡一样操纵她们的人终于出现了! 一步步推动她们一统天下! 两大陆一统,盘古石方能现世! 然后就抢夺盘古石! “我杀了你!”风沧澜呲目欲裂,提气飞过去。 气提到一半,突然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般,整个人慢慢绵软瘪了下去,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 抬眸望去,花园里隐藏阵法启动,看着脚下的阵法印记,她双腿一软倒坐在地上。 这是…… 化灵阵法! 但凡踏入此阵法,灵力跟力气全部化散。 也就是说在阵中,她就是一个手无寸铁连老弱妇孺都比不上。 侧头看向云琊,他也摇摇欲坠全靠屹立支撑,回首看后面的宗正昱,相比之下他好许多还能站稳。 “杀了本尊?” 简星痕讥讽一笑,没有往日的清风朗月模样,周身萦绕着戾气跟阴冷,“你先站起来再说。” “时间系,逆天灵根的确很强。” “但是,你很弱。”他握着盘古石的手缩紧,“但凡你逐渐到飞升境哪怕是臻化境,都不会如此狼狈。” “简!星!痕!” 风沧澜跌坐在地上,双目赤红,吼的额头青筋暴起。 对于风沧澜的厉喊,简星痕恍若未闻,拿着盘古石慢步走向祭坛冰床。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双目充血,“你想干什么!” “简星痕你想干什么!?” 简星痕止步,将留沧抱到祭台之下,“放心,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 将留沧抱下冰床,简星痕摊开一个包袱,动作缓慢而小心翼翼,仿佛里面是什么非常珍贵的东西。 风沧澜直勾勾看着,就见被打开的包袱里一抹红色映入眼帘。 简星痕小心谨慎的拿起来,一阵秋风吹过,吹的他手中红裙翻飞。 风沧澜眸中血红缓缓退散,看着那翻飞的红裙皱眉。 这是……女子的红裙? 定睛再看,简星痕小心将红裙放在冰床上,一举一动都是小心呵护。 仿佛那不是红裙,而是一个人。 将红裙摆好,他青铜面具下是狂热跟兴奋,趴在冰床旁,节骨分明的手指寸寸轻抚红裙,“师傅,你等着,星痕立马就复活你。” 注视着这一切的风沧澜瞳孔微暗,复活……? 对啊! 盘古石能复活! 不是为了复活人!要盘古石做什么! 简星痕慢慢站起来,青铜面具下扬起一抹璀璨的笑,清朗的声音轻颤无法抑制的激动,“今日能在这里便是有缘。” “便让你们见见,星河大陆第一美人,我的师傅重临世间的时刻!” “你……你要用盘古石复活你师傅!?”盘古石只有一块啊,简星痕弄的留沧活死人! 只为让她们一统拿到盘古石! 可盘古石只有一块! 简星痕救了他师傅,那她的昱昱呢!? “聪明。”简星痕不吝啬夸赞,捏着盘古石的手松开,金光万丈璀璨夺目。 在他的催动下缓缓升起,悬在红裙上方。 盘古石在空中不断旋转,光芒更胜,冰床上的红裙隐隐约约浮现一个女子的倩影。 简星痕满目狂喜,施法的双手激动的狂颤。 看着盘古石融入红裙,风沧澜双眸爬上蛛丝一声嘶吼,“不——” “啪嗒!” 一阵清脆的撞击声响起,花园里风静树止,万籁俱静。 简星痕青铜面具下的瞳仁不断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落在冰床上毫无光彩的盘古石,“为……为什么?” “为……为什么会这样!” “师傅!我的师傅呢?”他跪在冰床旁翻找,像个疯子一般喃喃自语。 风沧澜爬满蛛丝的双眸荡开层层灿烂笑容,美眸干涩没有一丝泪意。 朱唇微翘,跌坐的身体慢悠悠站起来——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三章没复活?那是因为,我! “我的师傅!为什么!” “为什么没在!为什么没复活!” 看着上面癫狂乱了分寸的人,风沧澜笑容温雅,眼底却是一片森寒。 云琊看到倒地的风沧澜突然站起来,桃花眼微眯,银白的睫毛因此而颤动。 后面虚虚站稳的宗正昱,狭长的瑞凤眼中闪过一丝深谙。 “没复活?” 清冷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好似要将人冰冻一般,她漫步上前,走动间摇曳生姿,“自然是因为……” 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美眸下垂,她脚尖踹了踹地上的石子,声音凉凉,“我。” 跪在冰床旁的简星痕浑身一颤,青铜面具下的双眸寒芒乍现满目阴翳。 回首,见风沧澜竟然走了过来,狠戾的双目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你……” “你怎么还能走!” “你怎么还能站着!” “花园布了化灵阵,凡是阵中人全身灵力力气消散!” “为什么你还能……” “噗嗤。”风沧澜低眉一笑,似乎是带着嘲讽。 “的确。”她清冷的声音响起,美妙动听,却让人生出阵阵森寒,“化灵阵内,除布阵者外,凡踏入者灵力、力气全部策划吸走,浑身无力,无法施展灵力。” “可……”风沧澜步步而去,笑容灿烂却不达眼底,“你确定,化灵阵开启了吗?” 轰—— 简星痕青铜面具下的瞳仁一颤,满目惊愕,“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轻盈一笑,“你还没发现不对劲啊?” “你……” 简星痕环视四周,目光所到之静的诡异,静的不真实。 看到那无风而动的树枝,他猛然回神,“幻阵!” 简星痕两个字出声,云琊跟宗正昱同时抬眉。 幻阵? 换阵开启,入目皆是幻觉。 这幻阵是何时……竟然一点都未察觉! 简星痕亦是有这种想法,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风沧澜,“什么时候!” 入了幻阵他竟然一点也没察觉! “什么时候……”风沧澜托腮似在回忆,“大概……从你出现开始?” “出现!?”简星痕惊诧,目光转向落在冰床上的盘古石。 入目的哪里是什么盘古石,不过是一块伪造相似的普通晶石! “盘古石是假的!你竟然!” “你早就知道本尊要来,一早就设好了埋伏等着本尊!” 风沧澜没有应声,只抬眼一笑,意思很明显。 之前她就有猜测在后面推动一切的人,目标可能是盘古石,不管是不是她喜欢未雨绸缪。 况且,救治留沧这等大事,她怎么会没有一点准备? 简星痕的确是在花园早早就布了化灵阵,本来是该按着之前的事情发展。 但是,偏偏棋差一招。 那人目的是盘古石,却又一直没动静,最后一天复活不可能不来。 所以,她不止在花园做了手脚,还在盘古石做了手脚。 当简星痕拿到盘古石的一刹那,幻阵就开启了。 从拿到的那一刻,除她之外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幻觉。 不然,一颗小小的晶石哪怕再像盘古石,又怎么能骗到简星痕。 之所以没有发现,不过是营造出来的幻象罢了。 先入幻阵,所以化灵阵从未启动。 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幻阵导致的假象,也是被她刚才的举动迷惑了。 “刚才……你明明……”明明那么震怒,那么生气! 恨不得上前撕了他! 简星痕未出口的话风沧澜心知肚明,她明媚一笑,灿若夏花又冷如寒霜,“我演技还不错吧?” “我演技向来不错。” 那可是在宗正昱眼皮子底下千锤百炼出来的,自然不会差。 “不那样……又怎么能,迷惑得了你,萧家家主呢?” “风沧澜!”简星痕双眸充血,厉声嘶吼。 现在是在幻阵中,幻阵内,布阵之人主宰。 也就是说,在花园里所有人都在她的掌控中。 当简星痕站起来的一刹那,风沧澜指尖轻轻一压,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风沧澜冷眼一瞥,走过他的身旁将地上的留沧抱到冰床上。 来到云琊身边,她双手扶起,“师尊,轻继续开始。” 云琊淡紫色的瞳仁闪烁着什么,站起来刚才感觉到受伤的地方没有丝毫痕迹。 真的……是幻阵。 绫儿的天赋素来很高,学习东西很快,没想到聚灵境的她,竟然习得了飞升境才能学会的幻阵阵法。 这也是为什么,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防备的原因。 哪怕是湘绫的身体,她也只是臻化境还未到飞升境,根本就没想到竟然学会了幻阵! 在风沧澜的搀扶中来到冰床,看着上面安安静静眼睛一眨一眨却双目空寡的孩子,云琊瞳色微深。 “师尊,请。” 风沧澜从袖口掏出来盘古石,一面世金光乍现,九彩绚丽。 这次,是真的盘古石。 “请师尊救救留沧。”风沧澜语气陈恳放低姿态。 简星痕看到盘古石的一刹那挣扎嘶吼,呲目欲裂,双眸赤红,“师兄!” “师兄不要!” “你不想师傅回来吗?” “那可是我们的师傅!养我们教我们功夫的师傅啊!” 云琊接住盘古石的双手微僵,后面的声音尽数入耳,他整个人站在原地就像是被点穴了一般。 “师兄,你不想师傅吗?” “你还记得师傅吗?”简星痕哑着声音哽咽道,企图用这种办法来阻止云琊把盘古石用在留沧身上。 “师傅。” 风沧澜低低轻唤,满是恳求之色。 云琊捧着盘古石感觉重若千金,犹如泰山压顶,压的喘不过气。 “留沧还小,他不该受此牵连……” 云琊僵硬的双手微动,掌心的盘古石缓缓升起,悬浮在留沧头顶散发着夺目的金光。 简星痕看到这一幕双眸红的似能泣血,整个人抖索筛糠,瞳仁中满是慌乱恐惧,“师兄!” “师兄不要——” 凄厉的嘶吼声响彻云霄,云琊聚精会神救治留沧,风沧澜目光如炬一瞬不瞬盯着。 在金光的照射下,留沧瞳仁微动隐隐有恢复的迹象,风沧澜激动的双手攒紧,湿润的眼眶满是高兴。 “轰——” 一阵强悍的凌厉波动荡开,风沧澜被震到三丈之外摔在地上,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顾不得浑身散骨般的疼猛的看向留沧,只见盘古石被一只手握住,金光自指缝间溢出。 狠辣视线聚焦那人,看清面容的一瞬瞳仁骤然一颤—— 正文 第六百九十四章宗正昱跟我的目的一样,复活,我的师傅 “昱……” “昱昱……?” 秋水眸中的阴戾跟毒辣,在看清容貌的一瞬变的茫然、困惑、不解。 “昱昱你这是干什么?”她撑着地面慢慢爬起来,全身像是骨头断了一般,动一下都钻心刺骨的痛。 视线站起来失败,她只能趴在地上,看着冰床旁的宗正昱。 “昱昱,快把盘古石给云琊,刚才留沧有反应了。” 她刚才看到了,看到了留沧眼睛开始恢复神采了。 宗正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保持着握住盘古石的动作。 风沧澜眉头紧皱,“昱昱,你还愣着干……” 她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宗正昱侧眸看来,二人视线相撞。 记住网址 目光接触的一刹那,风沧澜心头无端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整个人似坠入冰窖。 实在是……太诡异了。 宗正昱狭长的瑞凤眼在如鬓的剑眉衬托下,锋利异常。 湛黑的瞳仁古井无波,看着她的眼神冰冷、冷漠甚至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昱……” “昱昱?”她试探性出声,全身汗毛乍起,被宗正昱盯的。 昱昱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 静,死亡般的静。 诡谲异常,让人背脊发寒。 被震到两丈外,堪堪站稳的云琊看到这一幕白眉轻皱。 这一天……还是来了。 绫儿似乎并不知道。 师傅复活,宗正昱必然归位,那绫儿可怎么办…… 对视良久,宗正昱轻飘飘挪走目光,仿佛风沧澜就是一个路人。 他一手将冰床上的留沧抱走,将那身鲜艳如血的红裙慢条斯理摊开,其动作小心翼翼颇有一种视若珍宝的感觉。 察觉到他克制又温柔的举动,风沧澜瞪大的秋水眸满目迷惑。 将红裙摊开摆好,他紧握的手松开,盘古石冉冉升起悬于红裙之上。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全身血液倒流,手足冰凉。 “昱昱!” “昱昱你在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沙哑的声音无意识透露着慌乱。 他在干什么? 把留沧抱走,把红裙摊开,然后释放盘古石! 这样的操作,她刚才看到过一次! “宗正昱!” 她嘶吼声破音,前面的人却专注盘古石,聚精会神格外认真。 看到盘古石在宗正昱手中大放异彩,风沧澜浑身一颤! 怎么…… 怎么会!? 昱昱他怎么有灵力! 而且在这幻阵中,在她主宰的阵法中丝毫不受约束。 不对! 到底哪里不对! 昱昱是星云大陆的人!他不该会灵力的! 而且!! 他现在在做什么? 复活!他是在复活那红裙的主人!? “宗正昱——” 她趴在地上,喊的嗓子沙哑冒烟,爬满红血丝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水雾,“你住手!” “你给我住手!” 宗正昱用盘古石复活红裙主人!那留沧呢? 留沧怎么办!? 无数的疑问盘旋头顶,风沧澜来不及一个一个想,她只想阻止宗正昱复活红裙的主人! 盘古石只一枚! 盘古石只有一枚啊!复活了红裙主人,留沧怎么办! “宗正昱——” “咯咯咯。”倒在地上的简星痕发出阵阵低笑,癫狂的兴奋的,“别喊了,你再喊也无用。” “他不会停手的。” 说完他又大笑几声,“风沧澜,难道你就不好奇,宗正昱一个星云大陆的人,为什么会有灵力吗?” “甚至……还能催动盘古石?” “他瞒着你的,可太多太多了。” “你是不是自认为宗正昱非常爱你对你毫无保留?” “哈哈哈。”说完他面朝蓝天一阵轻笑,“风沧澜,你真的挺可怜的。” 心,不知为何仿佛被人拧成了一根绳,疼从心脉传遍四肢百骸,她只感觉周围冷的厉害。 四周景物都在极速倒退,脑海里一片空白,耳中是一阵耳鸣。 简星痕再说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到。 趴在地上,身上的痛在心中的痛衬托下竟毫无痛感。 望着前面,泪水夺眶而出,滚滚而下。 脑海里不应景的响起白墨伊说过的一句话,有一天你发现,你最信任的人都在骗你,期待你什么表情。 最信任…… 在此之前,她觉着昱昱对她是全心全意,虽然算不上毫无保留,但即便是夫妻也是要有私人空间的。 昱昱很爱很爱她,爱到她觉着沉重。 她这方面非常信任昱昱,从未怀疑过,可今天…… 曾经的美好、温馨,在一瞬被推翻了。 二人甜蜜的相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眼前却是宗正昱正全心全意,用着她拼命找来的盘古石。 救留沧性命的盘古石,去复活其他人。 眼泪悄无声息流淌,风沧澜早已是泪流满面。 看着盘古石光芒越来越盛,慢慢融入红裙中。 花园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红裙上。 红裙隐隐约约浮现一个女子的模样,看不太清楚。 简星痕余光注意到风沧澜怔怔流泪的模样,青铜面具下的眸子闪烁离开,似乎是带着逃避。 “风沧澜,你跟宗正昱没可能的。” “放手吧。” 放手吧。 放手。 这句话在耳畔不断回荡,蓝花楹花瓣飘然落下。 风沧澜趴在地上,她不明白。 为什么! 同时脑海里一个疑问盘旋,那个红裙的主人是谁? 跟宗正昱是什么关系! 红裙…… 登时,风沧澜染泪的瞳仁有一瞬清醒,整个人犹如醍醐灌顶。 红裙! 红裙!! 宗正昱视若珍宝的那副画,上面画的不就是红裙女子吗? 当时她不小心把墨汁洒到画中女子脸上,宗正昱大发雷霆! 所以……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升起,风沧澜赶紧止住。 不…… 不会,她问过昱昱,昱昱说只是梦里梦见的,世上并不存在。 红裙……红裙这是巧合! 对一定是巧合! 风沧澜一遍一遍给自己洗脑,昱昱不会骗他。 不会! 可是……他现在在做什么?用救儿子的盘古石救别人! “风沧澜。”简星痕声音恢复清朗,清润如风,风沧澜却半分都感觉不到。 “宗正昱跟我一样,我们的目的从始至终也一样。” “复活,我的师傅。” 轰—— 正文 第六百九十五章昱昱,只要你说是假的我就信你! 风沧澜只感觉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脑瓜子嗡嗡的什么都听不到。 宗正昱跟简星痕的目的一样,复活他师傅? 那个红裙主人吗? 压抑闷在心口的气呼不出去,风沧澜只感觉胸口沉闷,心如刀绞。 前面宗正昱还在以一件衣裳复活其主人,她美眸含泪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肩膀颤动,娇声连连,眼泪却淌的更厉害。 笑的灿烂明媚,那脸上的泪水就显得格外刺眼。 身体冷的发抖,笑声从开始的闷笑越来越放肆,“哈哈哈!”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风沧澜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大笑声止住,忍着身上断骨半疼痛慢慢站起来,迈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步步移过去,“宗正昱!简星痕说的是不是真的?” 心里相信了,可还是存着侥幸心理,想听他亲口说。 “昱昱……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你……你不会骗我对不对?” 宗正昱用救儿子的盘古石救其他人,宗正昱一统星云非要她陪同,信誓旦旦说没事。 明显就是早就知道啊。 细想起来处处都是漏洞,可偏偏她因为信任一点都没察觉。 “昱昱……你说,只要你说是假的我就信你!” 长久施法冰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动静,宗正昱凤眸之下冷厉森然,听到风沧澜喋喋不休的声音瞳仁一片沉黑。 “是。” 冰冷的一个字,将风沧澜打入无间地狱。 她费劲全力站着的双腿,在这个字后双腿一软,全身泄力倒在地上。 没哭,反而是笑靥如花,明媚灿烂。 眼梢的微红、水润,跟脸上的璀璨笑容形成强烈的反差,一旁的云琊看得心尖阵阵撕裂般的疼。 “不错不错。”风沧澜自言自语连连点头,“我以前骗你很多次,你也骗了我,咱们也就扯平了。” “不过……” 她撩开眼帘,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盘古石低低轻笑。 目光如炬,蓄势待发,一鼓作气! 趁着宗正昱不注意,一把夺走盘古石! 盘古石离开,光芒瞬间消散,冰床上的红裙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模样。 宗正昱狭长的瑞凤眼翻滚着浓郁的戾气,嗜血气息扑面而来。 深深看着风沧澜手里的盘古石,目光寸寸挪到脸上,骇人的杀意铺天盖地,席卷整个庭院。 注视着这边的云琊淡紫色瞳仁微颤,捂着胸口过来,扫过风沧澜溢着金光的手犹豫道,“绫儿,你把盘古石给他吧……”他发起疯来,上界都敢屠…… “给?”风沧澜冷笑一声,不但没给反而握的更紧,清冷的声音坚定耳冰冷,充斥着冷意秋水眸掠过,“这是我找来救留沧的,凭什么要给?” “你要救人,自己想办法!” “本座想办法。”他磁性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魄人的威压,让人胆寒。 这一瞬,仿佛空气都稀薄了。 风沧澜抬眸直视,将那暗藏杀意的视线尽收眼底。 沉静的黑眸中看似平静,可表面的平静下是暗潮汹涌。 对视的一刹那,风沧澜一颗心不断下沉,冰冷刺骨仿佛坠入冰窖。 宗正昱他…… “咳……” 脖子传来一阵剧痛,风沧澜瞪大的瞳仁直直看着眼前人,满目不可置信—— 正文 第六百九十六章绫儿……师傅求你了,快松手吧 脖子上的手不断缩紧,风沧澜被遏制住喉咙,面部充血满脸通红。 还未风干的脸上出现新的泪痕,泪水夺眶而出,滚滚而下,似决堤的洪水完全止不住。 宗正昱竟然掐她脖子? 不可置信,不敢相信! 眼前这个眉眼冰冷,透着厉色的人,是记忆中那个她落泪都着急得不行的人。 “本座想办法。” 宗正昱一手捏着风沧澜纤细的脖颈,一手掰开风沧澜握成拳的手。 察觉到他的动作,风沧澜咬紧后槽牙拼死捏紧双手。 她本就受伤,还因为被遏制喉咙力气快速流失,根本不是其对手,完全无法阻挡他的动作。 宗正昱低垂的眉眼沉静而冰冷,看似古井无波的双眸中,煞气四溢,阴狠暗藏。 在风沧澜攒紧拳头的情况下,毫不留情的一根一根掰开手指。 手指被强行掰开,那种骨折般的疼由手指传到胳膊,传入心脉。 心疼的狂颤,痛的呼吸困难。 即便是如此,她依旧咬牙不放,含泪的双眸灼灼逼视近在咫尺的人。 “宗正昱!” 云琊惊喊一声,看着风沧澜握成拳的手指被强行掰开,掰的整只手发白捂着胸口快步过来,“你干什么!” “快松开绫儿!” 宗正昱恍若未闻,一根一根武力掰开,根本不管风沧澜会不会疼。 拇指、食指、中指,下一根! 看着风沧澜疼的唇颊同色,云琊清冽轻颤的声音劝解道,“绫儿……你松手吧。” “绫儿……师傅求求你了,快松手吧。” “再这样下去,你手指会被掰断的!” 他淡紫色的瞳仁不负昔日淡然,隐约可见几根红血色,识图阻止的双手狂颤。 回应他的是无声的静默。 风沧澜含泪的双眸满是执拗,一瞬不瞬盯着宗正昱,艰涩出声,“我不!” “绫儿……你快松手吧,留沧……留沧为师给你想办法,一定会让留沧恢复正常。” “快松手,听师傅话。”劝的声音几乎快变成哀求,就怕风沧澜惹恼了旁边这位。 他上界都敢屠,何况是一个她。 “我不!”坚定的两个字没有商量的余地,脸颊因为充血越来越红,脑子因为缺氧已经开始意识模糊。 即便是如此,她也绝不改口! 宗正昱低垂的黑眸一沉,掰开风沧澜最后一根手指夺走盘古石。 掐着她脖子的手也在得到盘古石的一瞬松开。 风沧澜整个人似断了线的风筝,摔倒在地。 手是武力强行硬生生掰开的,疼的整个人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她趴在地上,眼泪朦胧了视线,看着那背影步步离开,逐渐远离。 疼…… 好疼啊…… 手疼,全身疼。 可这些疼在胸口疼的衬托下,就显得一点都不疼了。 她以为……宗正昱不会如此绝情,愚蠢的堵他不会伤害自己。 此时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多么愚蠢可笑。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淌,凝结成滴滴落在地上。 她明媚透亮的秋水眸,逐渐的灰暗犹如明珠蒙尘,星辰坠落。 静静看着宗正昱再次施法,将盘古石悬空复活红裙主人。 “这就是本座的办法。” 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平静的语气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泪水滚滚而下,一口气堵在胸口久久缓不过来,“啊——”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七章宗正昱啊你说我会骗人,你才是最会骗人 沙哑的嘶吼声直冲云霄,悲伤、绝望、痛苦。 真叫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云琊呼吸一滞,全身冰凉缓步靠近风沧澜。 简星痕看着盘古石重回宗正昱手中,事情回到正轨面具下清朗激动的声音低笑,“转来转去,最后要复活的还不是我师傅。” 他撑着受伤的身体慢慢跪在地上,朝着冰床跪拜,清朗的声音格外有力,“简星痕,恭迎大祭司!” 一声之后,光芒万丈。 一束金光直冲云霄! 登时,天云骤变,风起云涌。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黑压压的乌云席卷,遮住蓝天阳光,整个星河大陆都是一片昏暗。 “宗正昱!”风沧澜仰头狂吼,撕心裂肺,“我恨你!” 记住网址 “我恨你——” 施法的宗正昱瞳孔一颤,瑞凤眼瞪大,在那声之后整个人浑身力气似被抽走。 脚下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盘古石依旧悬浮在半空中,光芒不减。 “你骗我!” “从始至终都在骗我!” “你骗我你爱我!你骗我说那副画没有那个人!” “你骗我没有灵力!” “从一开始,你就是想利用我给你治病,然后利用我统一星云大陆,又利用我统一星河大陆!” “你们如此大费周章!应该是有什么星河大陆之人无法插手的禁制吧?” “哈哈哈!”她厉声狂笑,“目的就是为了两大陆一统,盘古石出世复活这个红裙的主人!” “我风沧澜当真是世界上最蠢的人!” “宗正昱!你好算计啊!” “我说怎么每次同房之后,雷打不动的避子汤!” “难怪留沧的到来你第一时间不是高兴,而是打掉!” “说什么我还小,生育有风险!” “宗正昱啊宗正昱,你说我会骗人!” “你才是最会骗人那个啊!” 相处几载,她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竟然还真的信了宗正昱那些鬼说辞。 她真实蠢! 活该被骗! 明明处处都是漏洞,明明都有迹可循,她就是一点都没察觉。 绝对信任,相信宗正昱爱她!爱的偏执!爱的深沉! “这么多年来,我在你面前原来是班门弄斧啊。” “你的演技可比我好太多了。” 她由最开始的愤怒嘶吼,到后面的逐渐平静,声音轻飘飘的就像是在说不想干的事。 清亮水润的秋水眸笑着,眼泪却一点没停止,像断线珍珠,更像决堤洪水。 阵阵嘶吼声入耳,宗正昱单膝跪地两手抓着冰床。 沉静深黑的凤眸爬满红血丝,手背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散发着滔天的煞气,浑身萦绕着嗜血戾气。 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魔煞,四周的飞禽走兽都被气息逼的逃命。 见宗正昱跪在冰床旁毫无动静,简星痕青铜面具下的脸上满是急色,“宗正昱!你还在耽搁什么,快点复活师傅!” 青筋暴起,不断暴增,似要破皮而出炸裂一般。 突然响起的声音引的他陡然扭头,狭长的瑞凤眼一片血红,眼眶四周煞气四溢,戾气翻腾。 这一转身,惊的全场几人双眸瞪大,呼吸一滞。 宗正昱视线掠过几人在风沧澜身上戛然而止,注视着动静的云琊瞳孔一颤,“绫儿小心!” 正文 第六百九十八章你当初是不是根本没被抹除记忆? 一阵强悍的灵力荡开,云琊还没靠近风沧澜就被灵力波震到三丈之外。 宗正昱凤眸赤红,浑身萦绕着煞气步步逼近。 风沧澜趴在地上疼的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缓步而来。 视线因为眼眶的泪水朦胧模糊,可却是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来人的隐煞跟嗜血气息。 随着他的逼近,气息越来越浓郁。 风沧澜升起来一个念头,他是来杀她的! 是的,没错。 这个枕边人,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再被拆穿骗之后?对她生了杀心! 简星痕看到这反常的一幕皱眉,青铜面具下闪过异色。 这模样分明是…… 宗正昱的步伐停风沧澜跟前,一身黑袍衬的他冰冷无情,爬满蛛丝的凤眸煞气凌然。 居高临下俯视着脚边趴在地上的风沧澜,一副看蝼蚁尘埃的目光。 二人一人站着,一人趴在地上,一高一低,视线相撞。 她背脊弯成一个小小弧度,两只手撑在地上,这样的姿势,眼眶蓄起的泪顺着眼角流淌。 目光交织,一人煞气四溢,谋含杀气,一人满目冰冷,寒芒乍现。 宗正昱缓缓蹲下,古井无波的凤眸下煞气翻涌,骨节分明的手指忽的掐住风沧澜下颚。 “宗正昱!” 云琊呼吸一滞,慌乱嘶吼,“你住手!” “她是风沧澜!风沧澜!” 他的声音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风沧澜被掐着下颚厌恶挣扎,对面反而捏的更紧恨不得将她脸颊捏碎一般。 被迫抬头,她满目阴翳,“怎么?被拆穿了就想杀我?” 对面没应,只静静看着,手中的力度是越发用力。 她忽而低笑,声音极轻极淡,“当初白墨伊施展阵法抹除记忆,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忘记。” “记忆也没有被抹除?” “你就是将计就计?或者说……根本就是跟白墨伊联合做戏,目的就是堕掉留沧?” 这眼神,冷漠,冰冷跟被抹除记忆那会儿一模一样。 失忆那阵,宗正昱是想方设法让她喝堕胎药。 所以……就连为她挡而失忆,都是精心策划好的吗? 目光灼灼等待回答,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风吹树叶飒飒作响的声音。 她莞尔一笑,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明媚的笑容再清泪的衬托下,满是看不懂的苦涩。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一切都摆在眼前的,她在期待什么啊! 那不是失忆没有被抹除记忆,那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冷漠、冰冷,一心想堕留沧。 她之前一直不明白,留沧是宗正昱的孩子,为什么就是很抗拒很拒绝。 刚开始以为是宗正昱性格原因,现在想想哪里是性格原因啊。 所以,虐恋情深里面的白月光梗是被她遇上了? 登时,风沧澜觉着自己又可笑又可悲。 “宗正昱啊……”她低唤出声,沙哑的声音狂颤,“你真是……骗我骗的好苦啊。” 当时真的以为宗正昱为了她阻挡阵法导致失忆,那会儿她真的是自责的恨不得被抹除记忆的那个人是她。 因为这件事感动,因为这件事自责,因为这件事彻底选择跟他共度余生。 然而…… “哈哈哈。”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到宗正昱掐着的手上。 风沧澜抬头望去,泪水盈盈的美眸淡淡一笑,清冷的声音坚决,“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正文 第六百九十九章绫儿别回来!星云大陆才是最安全的! 宗正昱煞气翻腾的黑瞳陡然一颤,逃也似的松开掐着下颚的手站起来。 染着风沧澜泪水的手抖动不停,额头手背暴起的青筋越发狰狞。 让他整个人看着阴森可怖! “昱昱,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想跟你说。” 她清冷的声音因为嘶吼而沙哑,烟嗓般的磨砂质感让宗正昱闪过慌乱狰狞的凤眸一怔。 “你过来些,是关于盘古石的。” 一听说是盘古石,宗正昱重新蹲下,深黑瞳仁注视着她,“什么?” 风沧澜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抬起抚上宗正昱的脸颊。 看着伸来的手,他鬼使神差的没有后退反而凑近了些。 “昱昱,我好爱你啊。” “你从始至终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啊?哪怕是一点点。” “就一点心动。”她湿漉漉的双眸灼灼而视,“我们在一起那么久,几年啊。” “朝夕相处,你就一点点都没有喜欢吗?” “从始至终,只有利用?” 对上风沧澜炙热期待的视线,宗正昱眼眸微垂,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 良久,他唇齿微动,风沧澜抚着脸颊的手忽的捂住他的嘴,“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你过来些……我同你说盘古石的秘密。”她的嗓子被宗正昱刚才遏制受了伤,声音嘶哑有些沙,每说一个字就像是在火炉上熏烤。 难受的一个字都不想说,不想开口。 宗正昱垂首凑近,风沧澜捂着嘴的手搭在肩头上,贴而耳低语,“盘古石……” 她的声音极小,只有气音,宗正昱又贴近了些。 风沧澜唇角勾起一抹灿烂弧度,湿漉漉的秋水眸荡开一层阴冷,微微歪头一把捏住发髻发钗,刺入宗正昱后背。 一刺,用尽全力,毫不留情。 快准狠,丝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宗正昱瞳仁一震,湛黑的视线聚焦风沧澜冷若冰霜的秋水眸。 玉钗整支刺入宗正昱后背,刚才那一击丝毫没手软。 血顺着玉钗流淌而出,染在他黑袍上完全看不出来。 “骗我?利用我?” 她捏着玉钗的手再次用力,玉钗刺入更深。 简星痕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风沧澜伤了宗正昱。 以他的性子,风沧澜今日只怕是……必死无疑! 宗正昱瞳仁逐渐深黑,似乎是将天地间所有黑色都吸了进去。 云琊淡紫色瞳仁放大,清冽的声音充斥着慌乱,“绫儿!” “绫儿快走!” 他单手布阵,一个红色传送阵出现在风沧澜脚下。 阵法散发着淡红色光芒,极速旋转。 阵法中的风沧澜身体逐渐虚幻,云琊捂着胸口拧眉,急声道,“绫儿别回来,千万别回来。” “星云大陆才是最安全的!” 身体由实体逐渐透明,她盯着宗正昱的视线依旧阴狠,没有半分减弱。 在消失的一瞬,蓄力再次加重手中力度,“我风沧澜,可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呃……” 玉钗没入,宗正昱瞳仁微动,看着跟前逐渐虚无的消散的人凤眸闪过一丝异色,一掌扣住其后脑勺,俯身亲了过去…… 正文 第七百章宗正昱!你真是让我恶心透了! 原本透明虚无的身体瞬间实体化,脚下的传送阵消失。 突如其来的吻让风沧澜怔愣半瞬,瞬间回神捏着玉柴的手扣住其肩膀一把推开! 刚碰到肩膀就被一只手扣住无法动弹,风沧澜奋力挣扎都毫无用处。 吻狂乱没有章法,更是乱了气息。 风沧澜冷漠看着面前自导自演,装作一副深情人设的人,秋水眸中满是厌恶之色。 亲的投入的宗正昱,余光注意到风沧澜眼底不加掩饰的冷漠跟厌恶忽的一顿,乱了章法的吻慢了下来。 小心翼翼又讨好。 风沧澜狠戾一咬,血腥味在二人口中蔓延,宗正昱没有松开扣着风沧澜后脑勺的手更紧。 厌恶、恶心齐齐涌上心头。 只要一想到面前这个男人,几年间日复一日的伪装欺骗就生理性厌恶。 内力聚集被扣住的手,她蓄力一推。 记住网址 宗正昱被推的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风沧澜也因为失去支撑摔趴在地上。 被推开的宗正昱赶紧爬向风沧澜,伸手就要将其扶起来,还没碰到就被躲开。 “呕!” “呕——” 风沧澜侧头一阵干呕,只要一想到这些年来枕边人全是伪装的一直在利用,那厌恶恶心感就不断涌上心疼。 “澜儿……” “澜儿你怎么样了?”他低哑的声音颤抖不止,伸出去扶的手抖的更是厉害。 还未碰到,风沧澜尖锐的嘶吼声响起,“别碰我!” “你别碰我!” 嗓子受了伤,嘶吼声更是难听。 宗正昱视线落在风沧澜白皙脖颈上那红紫色的掐痕,下意识看向罪魁祸手。 半抬的手抖得厉害,他机械化扭头,沙哑磁性的声音轻柔又小心,“澜儿,疼不疼,是不是很疼……” 空中的手伸过去,风沧澜又是一阵干呕,“你别碰我!恶心!” 恶心,两个字让宗正昱如遭雷轰,伸出去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刚才不装,现在又演上了?” 她讥讽一笑,一遍一遍擦拭着发白的唇,擦的朱唇发红发肿。 “怎么,我还有什么是你能利用的?” “劳你如此屈尊降贵,继续跟我在这演?”清冷的声音哑的厉害,犹如几十岁的老枢,像拉扯风箱格外难听刺耳。 “澜儿,我不是……”听着风沧澜的嗓音,心如刀割。 整个人都在发抖,狭长的瑞凤眼眼梢更是带着泛红。 “不是什么!?” “你不是骗我?不是演我?不是在利用我?” “宗正昱!”她一字一顿,声音冷如冰窖,“你真是让我恶心透了!” “澜儿,我没有……” “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宗正昱红着眼眶,哑着声音一遍又一遍解释,对于背上刺入的玉钗就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般。 对面不应声,他拽住其手腕,刚碰到风沧澜就像是躲避瘟神一般闪开,“你别碰我!” “别碰我——” 嘶吼声喊破了音,宗正昱握住手腕的手缓缓松开,颤颤巍巍收回手。 “澜儿……” 他暗哑的声音刚响起,风沧澜冷如寒霜的声音颤抖道,“宗正昱,我身上已经没有你能利用的了。” “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作者的话: q群号:636308221 正文 第七百零一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澜儿……”宗正昱颤颤巍巍出声。 风沧澜的话化为一把把尖锐的利刃,直戳心底最深最柔软的地方。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还在这里演什么?”沙哑的声音像破风箱,抖的厉害,秋水眸被一层水雾包裹,却依旧无法遮掩那眸中的冰冷厌恶。 宗正昱薄唇微张,看着风沧澜眼底的冰冷欲言又止,最后沉默。 风沧澜苦涩一笑,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又在期待了! 期待宗正昱的解释!只要他给一个解释!给一个迫不得已的原因!她就信! 结果却是…… 避开视线,深吸一口凉气,沾了些泥土的手拭去脸上的泪水。 她艰难站起,拖着浑身是伤,全身上下都在疼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冰床。 走动间左右摇晃,身形不稳,非常困难。 宗正昱快步追上去伸手搀扶,察觉到后面之人的动作,风沧澜扬手一抬,发红的眼眶充斥着讥讽跟冰冷,“你目的已经达到,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我跟你,从今往后再无关系。” “和离书,过几日就给你送过来。” 由最开始撕心裂肺的嘶吼,到如今平静而冷淡,就像是在说什么不想干的事情,轻描淡写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话音一落,宗正昱瞳孔一震,巨大的恐慌将整个人包裹。 看着艰难迈步离开的背影,心犹如被人生生撕裂,又在上面扎的千穿百恐。 疼的脸色煞白,疼的呼吸困难。 痛由心脉传遍四肢百骸,红了的眼眶怔怔看着离开的身影。 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慌。 这一次,若是不挽留,他们可能真的就再无以后。 仿佛风沧澜这一离开,就永远不会再回来。 这个念头让他整个人被慌乱恐惧包裹,快速追过去,从后面牢牢将风沧澜禁锢在怀中。 “澜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风沧澜破锣嗓子嘶吼,忍着全身疼痛挣扎,“你别碰我!” “滚开!” 任由对方挣扎,宗正昱抱着的手不松反而更紧,整个人抖若筛糠,“澜儿!你信我!” “我不会伤害你,我就算是死也不会伤害你。” “恨不得把你放在心尖尖,我怎么会伤害你。” “不会?”风沧澜挣扎一下没有动静,冷眸回视,声音冷如冰窖,“那掐着我脖子,那从始至终骗我的不是你?” “宗正昱!” “我觉着,我没有对你下杀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宗正昱搂着的手一顿,“那不是……” “不是什么?” “你不是要解释吗?你解释啊?你不是再欺骗我!你没有伤我!” “你解释啊!” 她的声音吼到嘶哑破音,宗正昱爬满蛛丝的墨眸微滞,“澜儿对不起……我暂时不能跟你说。” “呵呵。”风沧澜讽刺一笑,笑声带着彻骨冰寒,“暂时不能说?” “我看你是想不出来吧?” “宗正昱!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特别蠢特别好骗啊?” “这个地步了,你竟然还想着找借口骗我?” “怎么这次你又想找什么?”她干涩的双眸还红着,眸中却早已是冷漠一片。 那冷若冰霜又漠视的眼神犹如一把锐利冰刃直戳宗正昱的心,疼到麻木,无法呼吸。 更是不敢对视,选择避开目光。 他的此举无疑是无法反驳,风沧澜冷声阴翳,“松开!” “不!”宗正昱一口回绝,引的风沧澜不顾周身的痛疯狂挣扎。 本就力量悬殊如今又重伤,根本无法撼动,她挣扎反而引来更紧的束缚。 一口银牙咬在宗正昱手臂上,他毫无波动,只有暗哑发颤的声音响起,“澜儿,你不能,不可以离开我。” 咬着的动作用力,宗正昱没有丝毫松手的迹象,余光瞟到不远处的云琊她忽的松口,“师傅救我——” 正文 第七百零二章师傅!我不要跟他走! 求救声响起,云琊浑身一颤,紫罗兰色的瞳仁沉了沉,一片深暗。 他慢步而去,走到二人身旁清冽的声音不紧不慢,从容有礼,“请把绫儿还给我。” 素来淡然的脸上是果决跟坚定,宗正昱狭长瑞凤眼闪过煞气跟戾气,牢牢圈住怀里的人不断往自己这边摁。 似乎是要将风沧澜摁进自己身体里融为一体。 “澜儿从来不属于你,何来还一说。” 二人隔着风沧澜对质,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风沧澜眼眸微合,再睁眼瞳仁覆盖着一层寒霜,“宗正昱,我再说最后一遍!” “放手!” 不是请求,不是询问,是命令,不容反抗、不容置疑的绝对命令。 风沧澜的声音太过严肃冰冷,宗正昱禁锢的手下意识松开。 他明白,若是不听澜儿只会更加讨厌、厌恶。 宗正昱颤颤巍巍收手,风沧澜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倒向地面。 察觉到风沧澜倒地,他快速伸手去接住,却被人抢先一步。 云琊搂住风沧澜的腰肢,让其枕在肩膀上,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疼,全身都疼。 被宗正昱掰过的手指疼,被他掐过的脖子疼,全身上下都在疼。 心口也在疼。 疼的麻木无法呼吸,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动。 脑海里是曾经的点点滴滴,现实给她当头一棒。 她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宗正昱。 竟然落的如此下场,又是……如此凄惨的下场! 恨啊! 当初有多爱,此时此刻就有多恨! 眼睛一热,泪水夺眶而出,浸湿了云琊白色的肩头。 一股湿意传来,云琊垂首就见风沧澜无声落泪。 那双灵动清亮的眸子,没了昔日的神采奕奕,一片暗淡。 犹如星辰失去光辉,坠入黑夜。 心针扎的痛,满目心疼,可同时又升起极大的兴奋。 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不把握住这次机会,以后都没可能了。 思及此,云琊搂着风沧澜的手紧了紧。 注意到这个细微动作,宗正昱快步上前,“澜儿,我带你去治伤。” 话毕就去拉云琊怀里的风沧澜。 他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忽的搂紧云琊,反抗的声音嘶哑,“我不要!别碰我!” “师傅!我不要跟他走!” 她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云琊身上,如今全身是伤被宗正昱带走根本无法反抗! 察觉到腰间横着的两只手,云琊平静的心境中仿佛被投了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见伸过来的手,他下意识转了身体,阻隔在前面,挡住要带走风沧澜的宗正昱,“绫儿她现在精神状况不稳定,你再这样……” 话没说完,但后面的意思很明显。 你不要继续刺激她。 这未说完的一句话,让宗正昱伸出的手缓缓缩了回去,聚焦风沧澜的凤眸赤红一片,“澜儿,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师傅。”风沧澜忽视打断,自己说自己的,“盘古石。” 盘古石是她千辛万苦才得到的! 她用来救留沧的!可不是贡献给宗正昱救什么红裙主人! 明白风沧澜的意思,云琊抬手那盘古石从空中飞过去。 趴在地上的简星痕瞳仁一颤,厉吼道,“师兄!先救师傅!” 正文 第七百零三章抢回盘古石!复活师傅! “师兄,师傅养我们教导我们,现在只要复活!” “师傅就能回来!” 他清朗的声音没有往日的模样,只有迫不及待,“师兄,复活师傅会造福天下苍生。” “你就忍心,看到师傅万劫不复吗?” 声声质问带着蛊惑,要让云琊先复活师傅。 风沧澜疼的煞白的脸满是凝重,这个简星痕实在是太烦了。 看着落入云琊手中的盘古石她心头忐忑,云琊该不会真的要用盘古石复活红裙主人吧? 那她的留沧怎么办!? 盘古石是她想尽办法得到的!给他人做嫁衣? 凭什么! “逝者已矣,我们该保护的是有救的。”他声音清淡将盘古石放在风沧澜掌心。 记住网址 简星痕眸中戾气翻飞,“云琊!你在干什么!” “那是师傅!我们到师傅!” “只要有盘古石!就能复活!你竟然把盘古石给了别人!” “天下众生平等,我们到师傅也罢,留沧也罢,都是一条性命。” “哈哈哈!” 简星痕听了这番说辞大笑,“本尊的好师兄,你现在怎么还能一脸正经说出这种话?” “你把盘古石给风沧澜,难道没有私心吗?” “这就是你口中说的平等?” 之前风沧澜跟宗正昱夫妻恩爱,根本不容许其他人插足,而现在两人之间感情出现了裂痕。 不就是给云琊机会? 曾经,在遇到湘绫之前的云琊的确是一颗正义的心,心怀天下苍生,不偏不倚。 可如今的云琊……早就不是当年的云琊了。 因为当年的放弃转救他人,导致白墨伊占了湘绫的身体。 明知道那不是湘绫,却依旧装作不知道一如既往的对待。 一个冒充的都尚且尚且能如此,更何况……又活着回来的湘绫。 他的心早就不似往前,表面虽然还是淡然的模样,可早就变了样。 那淡紫色瞳仁中,他读出了对风沧澜的执念,深入骨髓的执念! “是。” 云琊毫不犹豫,非常果断。 风沧澜慢悠悠将盘古石收起来,看到这一幕,简星痕眸中满是不甘,愤怒的视线转到宗正昱身前,“宗正昱!你还愣着干什么!” “风沧澜拿走盘古石,她永远都无法复活!” “机会就在眼前!抢回盘古石!复活她!” 说到此处,他又加一个砝码,“你别忘了,我师傅是因谁而湮灭!又是因谁而消散天地间!” “复活师傅!就在眼前!”简星痕的声音一句高过一句,激动又亢奋。 他的声音传遍四周,风沧澜瞳仁微动看向宗正昱,只见他周身煞气萦绕,爬满蛛丝的凤眸一片深黑。 额头手背青筋暴起,仿佛要破皮而出,爆体而亡。 心,在看到的刹那一阵揪疼。 发现这边,风沧澜挪开目光,对自己的心脏是恨铁不成钢! 心疼什么! 疼什么! 他从一开始就在骗你!利用你!心疼什么! 最好是死了才好! “师傅。”她清冷的声音因为伤到嗓子变的诡谲又难听,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带上留沧,我们回去吧。” “好。”云琊浅声回应。 满目深黑,煞气萦绕的宗正昱瞳色一滞,周身的煞气瞬间消散,慌乱无措看向风沧澜,“澜儿,不要我了吗?” 正文 第七百零四章不管盘古石最终救谁,你都注定消失 慌乱发抖的声音,引的风沧澜的背脊猛然一僵。 这句话,还真是熟悉。 当初她在秦府时测宗正昱撞见跟秦冕站在一起。 月光下,夜幕中,宗正昱生气离开了,她追了过去,说了这句话。 他回的是什么? “是你不要我。” 宗正昱回复她的话,如今她又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这一瞬,二人仿佛又回到了之前。 宗正昱赤红的眼怔怔看着依偎着云琊肩膀的人,薄唇微动,“我没有,我不是……” “我怎么会不要澜儿。” “可你就是做了。”她抬了抬下颚,让脖子上的伤痕完全暴露出来,可以让对方清晰的看到。 “我们走吧。”跟一个从始至终都在利用她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澜儿!” “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你说你会永远陪着我的!” “你要言而无信吗?” 风沧澜转身的脚步微顿,回首笑靥如花,“可我也说过,你若是背叛我,我会毫不犹豫离开。” “澜儿——” 宗正昱原地嘶喊,不敢追过去,澜儿生气了,不能再惹她生气。 风沧澜慢步离开,没有丝毫停顿。 宗正昱整个人颤抖不止,狭长的瑞凤眼噙着薄雾,“你这真的绝情。” 风沧澜瞳色一滞,挂着泪痕的脸上灿烂一笑,明媚动人。 犹如夏日里,盛开绽放的鲜花,浓稠艳丽,美艳绝伦。 是的。 她本来就是一个绝情又自私凉薄的人。 可都这样了,还不是入了他的局。 “我冷心绝情,你也不是今日才知道啊。” 曾经的曾经,她就是如此,宗正昱早该知道的。 她一向如此,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看来,你只顾着利用我,从来没了解过呢。” 轻盈一笑,温柔婉约,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收回视线,她继续离开。 虽然有云琊扶着,但全身有伤根本不方便,一瘸一拐走一步感觉浑身都散架了。 疼,很疼钻心刺骨的疼。 但不能表现出来,炙热视线在后背,有人看着。 她可不能狼狈退场。 每走一步,风沧澜心尖就疼的发颤。 云琊银白色的睫毛轻颤,缓缓掀开眼帘,“我抱你回去。” 不等风沧澜回复,他蹲身将人将人拦腰抱起。 小心翼翼,满是呵护的公主抱。 风沧澜下意识想推拒,但身上实在是疼的痛彻心扉,断骨噬心。 她选择收回了意图推开云琊的手,静静躺在他的怀中。 云琊踏出花园的一瞬,阵法全部失效,留沧的脚下一道传送阵旋转,眨眼就没了人影。 看着云琊搂着风沧澜离开,宗正昱双手攒紧,手背青筋暴起,只感觉这一幕刺眼极了。 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毁掉这一幕,冲上去把二人拉开。 但是不能,澜儿还在生气。 不能再惹澜儿生气了…… 定定看着逐渐消失的背影,宗正昱只感觉全身冰冷整个人如坠冰窖。 完全消失,心房就像是空了一般,最重要的东西,最珍视的东西消失了。 良久,他收回视线,一只手反摸好后背,捏住刺入后背的玉钗猛的一拔。 捏着袖口将染血的玉钗擦拭干净,小心珍重的放入胸口,后背不断冒血,而他却像是察觉不到一般。 简星痕残忍低笑,“宗正昱!” “不管盘古石最终救的是谁,你都注定消失。” 正文 第七百零五章绫儿,在外面玩那么久,该回来了 他眷恋抚摸胸口的手指一僵,幽幽抬眸。 简星痕青铜面具下眉头轻挑,“你应该也知道你最后的结局。” “很明显,云琊也知道。”所以他非常聪明,此时站出来。 “刚才你若是复活师傅,哪里还用这样。” 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骤然握紧,狭长凤眸溢着煞气。 简星痕笑了笑继续道,“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 “事实就是如此。” “可惜了,今日多好的机会啊。”他喃喃自语,拖着身体离开。 宗正昱站在蓝花楹树下,刚才乌压压的天空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蓝天白云,秋高气爽。 离开花园后,云琊抱着风沧澜直奔宫殿。 风沧澜静静躺在怀里,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眼眶一周都是红的。 小小的一只像小奶猫又娇又软,让人忍不住心疼。 回到宫殿,他小心翼翼将怀中人放下,稍微有一点动作风沧澜疼的皱眉。 发现她痛苦的表情,云琊坐在旁边指尖落在风沧澜额头上。 突如其来的冰冷让风沧澜一个哆嗦,迷迷糊糊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云琊一头华发。 还有那满脸的担忧。 “一会儿就不疼了,绫儿乖。”清冽的声音格外柔和。 嗓子疼,不想说话不想动,风沧澜就静静看着。 额头冰冷之处,一股奇异的感觉涌入流入奇经八脉。 云琊在用灵力给她疗伤,感觉到这点她挪开眼眸。 可能是无言以对吧。 其实她跟宗正昱是一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宗正昱利用她救红裙主人,而她为了救留沧。 本质上是完全相同的。 因果循环? “绫儿,好些了吗?” 轻柔担忧的声音入耳,风沧澜眉头微皱,试探性的抬了抬手,痛感不存在了。 脖子不痛了,手指也不疼了,她开口回应,“不疼了,谢谢师傅。” “傻姑娘。” 云琊轻声淡笑,轻抚风沧澜脸颊,“你都叫师傅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师傅……留沧的事。” 盘古石现在在她手里,不知道为什么宗正昱没来抢,但是留沧一日没恢复就一一日有被抢走的可能。 简星痕一定也不会放弃。 毕竟……这盘古石只有一个,而需要救的人只有两个。 “留沧的事得缓缓,只要盘古石好好看着就不着急。” 是的。 盘古石在手里就不怕,今天没成功,简星痕跟宗正昱只怕是都盯着。 得缓缓,突击救留沧。 等所有人缓过神来,留沧已经复活了! “嗯。”她应了一声合眸,不想在多说话。 脑海里一团浆糊,心口疼的喘不过气。 脑海里浮现的是跟宗正昱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那个人的眼神明明那么真。 竟然一切都是假的。 她竟然真的信了。 即便现在知道对面是在骗她,可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真的是……喜欢深爱过。 她明明自私无情啊,为什么会那么疼了。 眼泪从合着的眼角滑落,一直坐在旁边静静看着的云琊没有错过。 看到风沧澜落泪,他心底的喜大过于心疼。 轻轻挥手,风沧澜沉溺梦想,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抚娇嫩的脸颊,淡紫色的瞳仁里执念深的骇人。 俯身垂首,亲了亲那淌落的热泪,叹息道,“绫儿,在外面玩了那么久,该回到我的身边。” 正文 第七百零六章待过几日,为师会娶你 “师傅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清冽的声音不疾不徐,亲了亲风沧澜湿润的眼角,迷恋的亲吻眉眼、琼鼻。 长久以往的克制压抑,在这一刻爆发。 目光贪婪的在巴掌大的精致脸上寸寸挪动,“绫儿,以前是师傅不对,师傅不好。” “以后,不会了。” “你回到师傅身边吧。” 他两手撑着风沧澜身侧,淡紫色瞳仁聚焦那没什么血色的朱唇上。 苍白的手指落在风沧澜嘴角,拇指轻轻摩擦,似乎是在抚摸什么奇珍异宝。 慢慢靠近,淡紫色瞳孔也越来越深。 二人近在咫尺,呼吸交融。 独属于风沧澜的馨香钻入鼻尖,他呼吸都轻缓了许多,轻轻在风沧澜软的不像话的唇上君子一吻。 记住网址 两唇相碰,云琊只感觉一股麻酥感席卷全身,新奇的感觉让他千万年沉寂的心掀起狂风大浪。 “绫儿你说喜欢师傅的。” “怎么转眼就嫁给了其他男子,这张小嘴真是会骗人。” “不过好在,你又回到师傅身边了。”他指尖轻抚风沧澜的脸颊,心底升起一股诡异的快感。 想要更多,想将人牢牢拥入怀中。 那种感觉让人振奋让人激动,让人无法平静! “这回可不能再跑了。” “你是为师捡回来的,就是为师的。”渐渐的,他开始不满足于抚摸脸颊,俯身将风沧澜抱住。 登时,那种奇异的感觉将整个人包裹住。 犹如沙漠中行走很久的人,终于找到了水源,迫不及待的想痛饮想独占。 “之前为师就跟你说过,不要跟宗正昱在一起。” “你偏偏不听为师的话。” “为师是你师傅,哪能害你啊。”手在风沧澜手臂上不断摩擦,隔着一层衣裳远不及直接触碰来的感觉令人激动。 看着沉入梦乡的人,云琊脑海里浮现一个疯狂的想法。 绫儿睡着了,就抱抱……抱抱应该没事的。 手落在风沧澜衣襟处,雪白的手背上,血管格外明显。 捏住绳子慢慢解开,白皙的锁骨映入眼帘,他淡紫色的瞳仁轻颤。 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解开到第三颗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人拥入怀中。 肌肤间的触碰摩、擦,让他整个人颤、栗,整颗心仿佛被填满。 “绫儿,你当时怎么不早点跟为师表明心意呢。” “早点跟为师表明心意,就不会如此了。” 他贪婪的一遍又一遍抚摸风沧澜手腕,犹如瘾君子一般。 痴狂、迷恋、振奋。 肌肤间的碰撞,让他整个人飘飘然,犹如飞入云端躺在白云棉花上。 这样程度的触碰,犹如饮鸩止渴,远远不行。 他的目光落在腰带上,伸手而去,“绫儿,你是喜欢师傅的,师傅也是喜欢你的。” “待过几日,为师会娶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风沧澜的腰带,太过亢奋激动,手都在发抖。 “轰——” 一阵巨响声响起,云琊床榻旁的云琊被灵力震的连连后退。 弑杀之气席卷,宫殿里的空气一瞬间稀薄,温度直逼冰点。 阴沉的声音煞气翻滚,“你在干什么!” 正文 第七百零七章你来做什么?绫儿不会想看到你 殿门之处,一个浑身萦绕着戾气寒芒的身影而立。 一步步踏入殿内,爬满蛛丝,赤红一片的瑞凤眼中翻滚着滔天杀意。 被震到几丈外的云琊白眉紧瞥,下意识看向床榻,见风沧澜没有苏醒紧皱的眉眼才稍稍松开。 又恢复了那清冷如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然,眸中执念消散一派无情无欲的模样。 “自然是,为绫儿疗伤。”他清冽的声音如泉水击石,清越好听,令人身心舒畅。 扫了一眼宗正昱,对他浑身萦绕着的隐煞之气好似没看见,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襟走向床榻,“你还来做什么?绫儿不会想看到你的。” 云琊还未靠近床榻,就被凭空出现的人阻拦。 宗正昱回首看了一眼,床榻上衣衫半解而不知的人,眼底怒意滚翻,鹰隼般的瞳仁寒芒杀气浓郁。 “你!刚才在干什么!” “你!在对澜儿做什么!”低沉的声音狂颤,愤怒的声音都无法平静。 风沧澜衣衫半敞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他一阵气血上涌,恨不得立马撕碎云琊。 “轰——” 一拳,毫不留情的打在云琊的脸上,又是一拳,拳拳见肉。 抓住他直接摁在地上,完全被愤怒吞噬的理智,对着脸就是一顿狂揍。 云琊躺在地上不躲不闪,任由宗正昱打在身上。 片刻,脸上就轻轻紫紫。 眼角、嘴角、脸上都是伤痕,丝毫没有以前不食人间烟火,清冷如雪的模样。 “你想干什么!” 低沉的声音压抑着狂怒,心底被恐惧跟害怕包裹。 若是今日他没跟过来,云琊想干什么? 后面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手中摁着云琊衣襟见肉的拳头打的更用力。 宗正昱单方面殴打,打的云琊脸上身上全是伤痕。 对面从始至终没有挣扎,更没有反击,诡异的情况让宗正昱理智渐渐回笼。 捏着云琊衣襟,准备打下去的一拳停在半空中。停留片刻,重重打在脸上。 他紧捏衣襟的手松开,起身走向床榻,颤着手将风沧澜被解开的衣裳系上。 云琊躺在地上,满是伤痕的脸上勾唇轻笑,清冽的声音带着深意,“现在的你,跟以前差太多了。” 宗正昱系衣裳的手一顿,湛黑瞳仁微动看去。 床榻上,风沧澜迷迷糊糊睁眼,视线由朦胧变清晰。 看到面前宗正昱的一瞬瞳孔微滞,视线顺着他的手落在胸前,秋水眸一片阴森。 猛的打开他的手,鲤鱼打挺坐起来,那双明眸不见昔日的温柔跟深情,此时此刻只有警惕、戒备、冷漠以及厌恶。 赤裸裸的眼神,没有丝毫遮掩,格外明显。 那视线犹如一把把利刃,齐齐射在宗正昱心尖。 他整个人一阵,脸色逐渐苍白,一颗心飞速下沉,全身温度极速流失。 风沧澜视线太过直白,他只觉着心如刀绞,心好似被千万只蚂蚁啃咬。 爬满蛛丝的凤眸闪躲,眼眶发红,抖着手去遮掩风沧澜过于冰冷的双眼,“澜儿……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还未碰到,风沧澜就撑着床榻往旁边躲开,速度非常之快,就像是躲避瘟神一般。 这举动被宗正昱收入眼底,心就像是被人拧成了麻绳,疼到呼吸困难,疼到几乎麻木。 “你真的是够了!” “你目的已经达到了!还在我这里演什么!” “你不恶心,可是我恶心!” “怎么?想再演一波,从我这里把盘古石骗走吗?” “宗正昱!”她目光如炬,满目森寒,“你真当我是傻子,骗了一次还能骗第二次?” “不是,澜儿……”宗正昱张了张嘴要解释,倒在地上的云琊艰涩出声,“绫儿……对不起,为师没能阻拦宗正昱。” 声音响起,风沧澜才注意到还有另一个人。 侧头望去,就见云琊艰难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被打的已经看不清本来模样,青青紫紫格外可怖。 被欺骗,被利用,所有的情绪一瞬爆发。 愤怒窜上心头,眸中温度直线下降。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静,死亡般的静。 气氛凝滞,空气稀薄,整个殿内宛若冰窖。 宗正昱点墨般的瞳仁一滞,保持着侧头的动作一动不动,仿佛被点穴了一般。 殿内就像是按下了静止键。 摇摇欲坠的云琊桃花眼垂下,银白色睫毛颤动遮挡眸中神色。 良久,宗正昱瞳仁微动,缓缓侧头,脸上的巴掌印格外明显。 不过片刻就浮现了出来,更是种了起来,可见掌掴之人力度之大。 转回目光,视线相撞。 风沧澜的视线比凛冬的寒风更冷,他沙哑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发颤,“澜儿……” “滚!” “我不想看到你!” “想要盘古石?”她灼灼目光寒芒逼人,叫人不敢直视,“行啊,除非我死!” “否则,你永远都别想从我这里拿到盘古石!” “滚!”她直指殿外。 宗正昱微张的薄唇,在看到风沧澜抖的厉害的手后合上。 他没有动作,风沧澜抬眸阴翳,“怎么?” “想来硬的?” “刚才不是掐着我的脖子,掰开我的手指,抢走了?” “想再来一次吗?” 风沧澜话语犀利,目光刺人,宗正昱避开目光,“澜儿,我说过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更从来没有背叛。” “至于原因……暂时还不能跟你说,但是你相信我……” 他话未说完,风沧澜震怒打断,“相信你?” “在你差点亲手掐死我的情况下,在你不顾我是否会受伤强行掰开手取走盘古石的情况下。” “相信你?” “宗正昱。”她声音格外的冰冷彻骨,红润的双眸也是寒芒逼人,“你是不起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凭什么觉着,在这种种疑云的情况下。 一句你信我,就会相信他? 她就是因为太过信任,才会有如此下场! “还是你觉着,我爱你爱到深入骨髓,无法自拔!” “甚至你骗我,我都能心甘情愿被骗!?” 正文 第七百零八章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犀利的言辞宛若一把刀,插入宗正昱肺腑。 他纤长睫毛轻颤,对上风沧澜的视线整颗心冷的厉害。 是的。 澜儿一开始,本来就不喜欢他的。 他们能走在一起,全是他的步步为营、蓄谋已久。 明明知道,就他的情况不应该跟澜儿在一起。 他就应该孤独一生,像个没有情感的提线木偶去完成所谓的任务。 之前他也的确是这样的,直至遇到澜儿…… 她从棺材里爬出来,爬上他的床榻,就这样硬生生闯入了他的世界。 狡黠、聪明、可爱,像一团炽热的火焰,让人无法拒绝。 她还特别喜欢演戏,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可是那满脸爱慕的表情下,那双清澈明亮的美眸倒影着他的影子却没有半分的爱慕跟喜欢。 他明白,她在演戏但没有揭穿。 从记事开始,就有一个声音在鞭挞他,他的一生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而是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任务,目标。 多年来也一直在努力,身边从未出现过其他人。 风沧澜对他来说是新奇的,他也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知道她在演戏,在装,他不拆穿就像是一个看戏人。 可不知何时,竟然入了迷。 看到她跟容瑾亲密无间,察觉到她有离开的意向,埋藏心底的念想破土而出。 一个想法,将她留下来,哪怕是囚禁也无所谓。 只要留在身边。 他跟澜儿在一起,可以说是他一手策划,蓄谋已久。 编织着一个温柔的牢笼请君入瓮。 努力的对澜儿好,满足一切,想将她宠废。 一个人,一旦在舒适区待久了,就会慢慢失去生存能力。 这样,澜儿就会永远在他身边,离不开他,依赖他。 然而,事与愿违。 澜儿跟其他女子不同,这个办法行不通。 好在,用尽千方百计,澜儿终于答应留下来。 回顾往昔,两人的一切都是他筹谋算计来的。 澜儿的性格他太了解,这件事无法解释,两人从今以后只怕真的会桥归桥,路归路。 “是……是的。” “我太自信了,太看得起自己。”在一起后澜儿绝对信任,跟无条件相信让他都快忘了,那是一个多绝情的人。 宗正昱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 风沧澜目光掠过她,察觉到那身影萦绕着的悲伤气息合上眼眸。 被利用一次就够了,你还心软什么? 为什么还心软?还想被再利用一次吗? 撩开眼帘,眸光冰冷而坚定。 在风沧澜睁眼的一刹那,宗正昱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怔怔看着。 风沧澜绕开他走向案桌,铺开宣纸提笔落字,其动作行云流水,书写极快。 宗正昱屏住呼吸走去,宣纸上那刺目的三个字猛然撞乳视线。 他浑身一颤,血液倒流,全身发凉。 “不!”宗正昱一把抓起书写的纸揉捏撕碎,“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和离!” 沙哑发抖的声音充斥着惶惶不安。 风沧澜冷漠抬眉,扫了一眼没出声,沾墨垂首继续书写。 原本的“和离书”被撕碎,如今风沧澜落笔,“休书”二字出现在纸上。 和离书需要双方同意,而休书却不。 看到那刺目的“休书”二字,宗正昱双眸赤红似要泣血,伸手欲故技重施,却被风沧澜一个阴鸷眼神盯的收回了手。 见休书上字一个一个跳出来,宗正昱一颗心极速下沉。 整个人浑身冰冷,恍若坠入冰河。 “澜儿不要……” 他跑到案桌旁,哑声哀求,不敢再作乱。 “澜儿,你停下来。” 看着快要完成的休书,他眼眶赤红,慌乱、惶恐、害怕。 就像是一个知道自己即将被遗弃的孩子,遍遍祈求着不要扔掉他。 “澜儿……你不要写了,我求求你了。” “咱们分开了留沧怎么办……”说到留沧,宗正昱就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对。” “留沧还小,我们的儿子还小,分开了对他以后不好。” 提到留沧,风沧澜奋笔疾书的手戛然而止。 看到这一幕,宗正昱只当做是说留沧有效,继续道,“澜儿,留沧还那么小,我们分开对他不好。” “以后别人一定会……” “原来你还知道留沧是你的儿子啊。”她的声音极轻极淡,轻飘飘的没什么起伏,甚至没有抬头看宗正昱,就静静看着自己写的休书。 突然被打断宗正昱哑声,听到风沧澜不正常的语气跟态度,心底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慌。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留沧是你的儿子。” “你知道留沧是你儿子,竟然抢夺你儿子救命的东西,去复活其他人!” “宗正昱!” 平静的语气压制不住,她骤然抬头,对上宗正昱那赤红的眼眶讥讽一笑,“你这种人就该孤独终老!” “你就不配有夫人!有孩子!” 话毕,她垂首提笔写的更快。 风沧澜怔怔愣在原地,迟迟未能从那句“你这种人就该孤独终老”里走出来。 他…… 缓缓回神,视线聚焦风沧澜书写的休书上,看到正在写落款人。 他呼吸一滞,心仿佛被一只手活生生撕开。 两手猛然抓住风沧澜书写的手,含泪哀求道,“澜儿,不要!不可以!” “不是你说了算。”风沧澜无情掰开宗正昱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就像他之前为了拿盘古石掰开她的手指一样。 宗正昱死死拽住,对上风沧澜冷漠坚决的视线,拽住手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澜儿,我求你了。” “不分开好不好,我们不分开。” 他的跪地让风沧澜背脊僵硬,下意识要两人拉起来,在伸手的一瞬忽而停住,缓缓收回来。 语气冰冷绝情,“松开。” “不要澜儿!”他哑着嗓子哀求,狭长的眼尾一滴泪水滑落。 风沧澜强硬将拽住胳膊的手掰开,毫不留情,“为了盘古石你能牺牲至此,看来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嘛。” 阴冷一笑,掀开宗正昱在休书上写下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休书完成,风沧澜“啪”的一声把笔拍在桌上。 将休书递给身侧还跪着之人,清冷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带一丝温度,“从今往后,你与我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正文 第七百零九章为师娶你 “不——” 宗正昱摇着头低吼,双目猩红,“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澜儿!” “可由不得你不同意。”她俯身凑近,纤纤玉指划过他赤红眼尾处,流淌而下的泪水,“是我休了你。” 视线聚焦他眼角的泪水,嗤笑一声转身,“难为你了,现在都还在搁我这演戏。” “你这演技,不得奖都不行。” 清冷的声音带着些生涩跟不自然,脑海里尽是宗正昱哀求落泪的画面。 自认为是冷心无情之人,这时候应该及时抽身。 可是,看到宗正昱落泪竟然还会心脏抽疼跟不忍。 不知不觉中,她对宗正昱的感情那么深了啊。 在现代不懂情,到了这里云琊倒是慢慢教导她懂了些。 记住网址 春心萌动,懵懂的时候喜欢,她的结局是万丈深渊。 这回,比上一次更甚。 或许,她才是该天生一人终老才对。 合上眼眸,压下心中的抽疼。 宗正昱没有接,她直接将休书放在他跟前,“我要休息了。” 五个字,平静而淡然,变相的下逐客令。 他猩红凤眸盯着跟前的休书,通红的眼眶泪水一颗接着一颗涌出,骨节分明的双手攥的指关节发白,整个人抖若筛糠。 沙哑的声音仿佛濒死之人的求救,“澜儿……” 风沧澜揉了揉眉心,克制涌上来的情绪。 “澜儿,你真的如此绝情,不要我了吗?”哽咽哀求声响起,他宛若被抛弃丢掉的孩子,渴望祈求对面改变主意。 风沧澜揉着眉心的手一僵,努力克制的情绪直接崩盘,崩溃低吼,“我绝情?” “你自己目的是什么自己清楚!”话毕,她又怒吼出声,“对!我就是绝情!” “我腻了!玩够了!你可以滚了吗?” “拿着休书滚!” “想要盘古石?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再说!” 她绝情!? 到底是谁绝情?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她,骗她的人,竟然说她绝情! 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腻了,玩够了。 这两个词汇深深烙在宗正昱心头,烫的他浑身一颤。 猩红的凤眸满是扭曲狰狞,阴森可怖的视线落在休书上,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拿起。 两手捏住休书,“撕拉——” 休书在他手里一分二,他再次折叠继续撕开。 风沧澜闻声回首,目光冷淡。 一纸休书最后被撕成无数碎片,宗正昱慢悠悠站起来,将一手碎纸抛向半空。 碎纸飘然而落,犹如被风吹落的梨花花瓣。 落在头顶,落在肩头,落在地上。 “和离?休想!” “休书?做梦!” “我不会同意,永远都不会!”他视线狂热带着一股癫狂,“我宗正昱一日是你的夫君,终生都是!” “生生世世都是!” “最开始是你先来招惹我的!那就休想抽身!” 宗正昱步步而来,神色癫狂,猩红的瑞凤眼看的人头皮发麻。 风沧澜被盯的步步后退,退了两步站定,望着跟前之人九十度鞠躬。 宗正昱被她这举动弄的怔愣,眸中癫狂消散,怔怔开口,“你……” “我错了。”她诚恳道歉,“我不该来招惹你,我知道错了。” “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 “当我抬入摄政王府就死了吧。” “当我们从未认识。” 一声比一声真诚,却字字句句化为无形的刀。 心已经千穿百恐,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可却还是一抽一抽的疼。 看着九十度鞠躬的人,宗正昱赤红的凤眸被泪水阻隔,“澜儿,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你是不是要我去死啊?”从未认识?怎么可能当做从未认识! 风沧澜抬首,灼灼目光看着,“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吗?” 宗正昱想回答是,可是看到风沧澜过度冷漠的眼神,他半张的薄唇又合上,没有答应。 隐约猜测到,不会是什么好话。 宗正昱没应,风沧澜也没再继续等自顾自说道,“我想让你忘记所有的一切!” 忘记她们在一起过,忘记她们之间的全部! 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二人从未开始过。 自己过自己的生活不好吗? “不可能——” 宗正昱没控制住声量惊吼一声,话落压低了些声音,慌乱无措道,“澜儿,你……你是不是觉着,我掐了你脖子,我……我掰了你手指?” “我让你掐回来,让你掐回来就不生气了。”说着他就去拉着风沧澜的手掐在脖子上。 风沧澜不动冷眼看着他发疯。 许是被这眼神刺激到了,他抖着手掏出胸口玉钗,放在风沧澜手里握住她的手刺入胸膛。 “够了!” 风沧澜扬手一甩, “啪——” “哒哒哒!” 玉钗掉在地上摔成几截,手腕那串曾经坏过又串起来的相思子,也被勾的断了线,撒落满地。 看着在地上跳了几跳,滚落在四周的相思子,宗正昱瞳孔不断放大赶紧将其捡起来。 又是无比相似的情形。 哦,她想起来了。 宗正昱被抹除记忆她无数次试图唤醒记忆失败后,心灰意冷要走。 然后宗正昱追来了,相思豆被扯断他在雪地寻找,莫名其妙就恢复了记忆。 现在想来,真是挺可笑的。 人家压根没失忆,何来找回记忆。 当时恢复记忆恢复的那么及时,只是为了将她留下来。 毕竟,她若是离开了,谁来做一统天下的手呢? 看着趴跪地上,钻进案桌下面捡相思子的人,她眼底颜色越来越冰,越来越冷。 冷漠看着快捡到相思子的手,再最后一刻,一脚踩了上去。 挪开,一颗鲜艳圆润的相思子被踩成了碎末。 宗正昱整个人僵住,缓缓抬头就对上风沧澜那冰冷又讥讽的视线。 “演够了就滚。” 捡了满手的宗正昱满目赤红,捧着相思子藏在身后生怕风沧澜再损毁,“我……我明日再来找你。” 转身离开,眸光掠过后面鼻青脸肿一直没说话的云琊,他猩红的凤眸闪过一丝冷意。 宗正昱离开,风沧澜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浑身瘫软,云琊赶紧上去扶住,“绫儿,你可有哪里不适?” 清冽的声音温柔无比,让人心旷神怡,使人平和。 风沧澜摇了摇头,注意到他脸上的青紫猜到了怎么回事,“连累师傅了。” “你我师徒何谈连累。”他扶着人走向床榻,“不过看模样,宗正昱似乎是打算纠缠到底。” 风沧澜冷笑一声,云琊清冽的声音再响起,平和清越让人不自觉的放松警惕,“他这样一直盯着留沧那边不能尽快处理。” 提到留沧,风沧澜柳叶眉轻皱。 见此,云琊清冽的声音一派正经,“为师有一计。” “我娶你。” 正文 第七百一十章因为,你是师傅最喜欢的绫儿 风沧澜瞳色微滞,怪异抬头,就见云琊一本正经道,“你跟宗正昱已经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关系。” “为师娶你,断了宗正昱的念头,他就不会再纠缠不清。” 他的声音轻缓,清越的声音如泉水击石,令人心旷神怡,不自觉间放松警惕。 “不必如此。”风沧澜一口回绝,不带半分犹豫。 不过是跟宗正昱分开,没必要再来这一招。 对于风沧澜的回绝,云琊似乎并不意外,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目光掠过云琊青紫没一处好地的脸,眼底划过一抹幽光。 云琊跟宗正昱交手,竟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吗? 那宗正昱的的修为应该在云琊之上! 之上…… 风沧澜咧嘴冷笑,堂堂星河大陆一方大能,竟然屈尊降贵陪她演这么久的戏! 还真是难为他了! 袖口下的手无意识握紧,眼底寒芒跟怒意交织。 这次可真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做梦都没想到啊…… “咳咳。”云琊咳嗽声响起,风沧澜瞬间回神撩开眼帘,就见云琊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色非常难看。 本来就白得隐约可见血管的脸上,更是惨白一片。 淡紫色的瞳仁散焦,唇不自觉的颤动明显是疼的非常厉害。 “你……” “咳。”云琊压下咳意,捂着肩膀淡声道,“我没事。” 身上力气恢复了些,风沧澜起步走到梳妆台旁把盒里的一个白玉瓷瓶拿出来原路折返。 云琊的视线一路跟随,见她转身收回视线,一手抵在嘴边压抑着咳嗽的冲动。 “这药活血化瘀,你自己擦擦。” “好,谢谢绫儿。”他清冽的声音有气无力,颤抖抬起手脸上是吃力的表情。 “啪!” 刚拿到,白玉瓷瓶就从手里滑落,他赶紧躬身还未碰到一只手就抢先一步。 见云琊疼的药瓶都拿不稳,她沉吟片刻道,“我帮你吧。” “有劳绫儿了。” 一句话客气的疏离的道谢,被他说的十分亲密。 风沧澜打开瓶塞倾斜,里面药水流淌在指尖。 目光看向云琊脸上,满是伤痕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最后在伤的比较轻的地方将药水涂抹上去,轻轻推开。 火辣辣的脸上传来一阵冰凉,随即是一阵麻酥感传遍周身。 云琊轻颤的银白色睫毛下,紫罗兰色的瞳仁闪过一丝深暗。 他两手拽紧坐下被褥,莹白手背上血管隐隐隆起格外明显,桃花眼眼梢散开一抹淡红。 察觉到这点,风沧澜指尖推开药水的动作更轻。 云琊坐着,风沧澜站着。 二人一高一低,静默无声。 直至脸上全部上完药,云琊非常自觉的解开身上的白袍。 风沧澜下意识避开,再回首,瞳色微凝,入目的伤痕触目惊心。 云琊在星河大陆可是翘楚中的顶尖,冰系灵根练的是炉火纯青。 竟然被宗正昱打的浑身没一处好地方! 宗正昱本来就是星河的人,甚至比云琊的修为更高却隐在星云大陆! 想到多年来一直被当成傻子,从头到尾没有丝毫察觉,手下的动作猛然用力似在发泄。 “嗯哼。” 云琊低声一哼,风沧澜瞬间抽回思绪,“不好意思……我刚才……” 道歉的话没说完,云琊清冽的声音极轻极浅,带着安抚,“没事。” 背部伤痕上完,她转到正面。 蹲下些继续上药,目光落在莹白的胸膛、腹部,看到那可怖伤痕拧眉。 收回视线,倒了些药水在指尖继续上药。 绵软的手指在胸膛徘徊,云琊眼梢之色更红,深深看着风沧澜一语不发。 殿内出奇的静。 他抿唇压制住颤栗的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切正常。 “只要盘古石一日在绫儿手中,宗正昱就不会仿佛。” “为师之前的意思是,我们假成亲混淆视听,扰乱他注意力。” “成亲当天他必定被这件事吸引注意力,我们同一时间为留沧治伤。” “否则……盘古石迟早会落入会落入他的手中。” 静谧的殿内,云琊清冽的声音带着几分低哑。 风沧澜涂抹药水的手指一顿。 是的,云琊尚且都不是宗正昱的对手,他若真的来抢必定无人阻挡。 现在没来抢,还一番虚与委蛇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但,留沧一日未恢复就有节外生枝的可能。 假成亲扰乱视听,的确可行。 她撩开眼帘,蹲着的视角看云琊需要抬手,“为什么?” “宗正昱用盘古石是复活简星痕师傅,简星痕同师尊乃是师兄弟。” “那红裙主人也是师尊的师傅。” “师傅应当跟简星痕统一战线才对,为何帮我?” 宗正昱的事对她来说太震撼了,完全不敢相信任何人。 包括这位,曾经救她,收留她,教导她的师傅。 世界上不会掉馅饼,掉下来的只会是陷阱。 就算她是他徒弟,可那红裙女子也是他师傅。 所以,为什么云琊会选择帮她? 云琊淡色的瞳仁逐渐变深,静静注视着风沧澜。 二人视线交织,四周万籁寂静。 云琊清浅一笑,脸上伤痕撤动,手掌搭在风沧澜头顶,宠溺揉了揉。 后俯身与其平时,深邃的桃花眼里是温柔,“因为,你是师傅最喜欢的绫儿。” 最喜欢的绫儿,而不是最喜欢的徒儿。 她在他眼里,从一开始就不是徒儿,而是他一见钟情的女子。 简星痕说的没错,他对绫儿就是一见钟情。 那年初见 他在树荫下看到一个蹲着的姑娘,漂亮的杏眼很大很漂亮,眨巴眨巴眸中一片迷茫、懵懂。 就像是误入人世的小鹿,单纯、干净,不染尘埃。 一眼便已是心动。 他走了过去,伸手询问她为什么蹲在这里。 小姑娘先是警惕,就像是发现危险的小鹿,在看到他的一瞬很快就卸下了戒备,手搭在他的掌心。 柔若无骨,肤若凝脂,非常软。 他拉起来的一瞬,风吹掉了遮眼的白绫,不适应强光的他侧头合眸。 好一会儿睁眼,没错过小姑娘眼底的惊艳。 嗯,他一眼心动的小姑娘好像也不讨厌他。 刚要说话,耳边就想起了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声音,“你的眼睛好漂亮。” 之前只是一眼心动,此刻却是一语万年。 他于常人有所不同,白发、白眉,甚至肤色都是不正常的莹白,还有那双另类紫色瞳孔。 幼年因为这些,他被排挤过,被欺负过。 成为师尊之后倒是无人敢了,他也用白绫遮住了异于常人的眼睛。 所有人都害怕恐惧的眼睛,小姑娘说漂亮。 他把人骗回了府邸。 小姑娘好像不怎么喜欢说话,不善于表达,他慢慢的一点点的教导。 自己亲手教出来的人,一眼就认准的人,怎么能让其他人夺了去! 云琊揉着头顶的手转到风沧澜的脸颊,轻抚着眉眼认真道,“绫儿,你明白为师的意思吗?” 正文 第七百一十一章我同意,与师傅成亲 风沧澜瞳孔一颤,呼吸一滞。 这话说的这么明白,她哪里还会不明白? 若是她还是湘绫,没遇到宗正昱之前的湘绫,此刻应该兴奋高兴的恨不得昭告天下。 可是她现在是风沧澜。 有些事情,一旦过去就真的过去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师傅,我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以后也不打算有。” 懵懂时,被抛弃坠落悬崖。 第二次,竟然更惨。 她可不想在同一件事上,连着摔倒三次。 话音一落,她起身将白玉瓷瓶放在旁边。 云琊眼底浮现一丝暗色,“为师明白。” “成亲一事是假成亲,你不必多虑。”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留沧的事情。” 风沧澜垂眸沉思,“我先考虑一下,明日再回复师傅。” “行。” 云琊慢慢从床榻站起来,“你好好歇息,今日也累着了。” 话毕,他缓步离开。 夜悄然而至,秋风落叶翻飞。 夜晚的风凉风习习,风沧澜静坐床榻保持着一个姿势良久,仿佛就像是被点穴了一般。 这一夜她思考了很多,关于宗正昱的关于留沧的。 一夜未睡面容憔悴,看着床榻里侧安安静静的留沧。 那双黑珍珠般的瞳仁原本是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的,如今却一片空寡,双目无神。 昔日的欢声笑语在耳畔回荡,是留沧咯咯的笑声。 心很疼,一抽一抽的疼。 眼泪不争气的流淌而下,她擦掉眼泪将睁眼的留沧抱起来,怜爱的在额头上吻了吻,“留沧,娘亲一定会救你。” “你一定要好好的,娘亲只有你了。” 天空泛起鱼肚白,太阳跳出地平线,新的一天冉冉升起。 风沧澜简单洗漱一下,带着留沧直奔云琊的府邸。 到了宫殿外,她没有敲门就静静站着。 站到太阳升起,阳光刺目,殿门随着一阵沉闷声被拉开。 殿内殿外两人四目相对,云琊微愣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绫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是你怎么来了,而是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对风沧澜的到来并不惊讶,似乎就像是知道对方会来一般。 “刚到。” 风沧澜状态不怎么好,脸色苍白很是憔悴,眼睛下方还有一层青色明显是一晚没睡。 “进来吧。” 云琊推开让人进去,风沧澜却摇头,“不用了。” “今日来是告诉师傅,我同意与师傅成亲。” 话毕,她又似想起什么,“越快越好。” 留沧的事情不等拖,继续拖只会节外生枝。 总之,盘古石只能用在留沧身上! 云琊怔愣半瞬,没想到风沧澜竟然如此直接了当又果断。 愣了片刻,心头轻笑,他倒是忘了,绫儿本就是如此性子。 “行,那就三日后,其他的我来安排。”他的自称已经从为师变成我,极快适应了新的身份。 “有劳师傅。” “毕竟是……”风沧澜没说明白,但两人都懂,也是在暗示云琊,“所以走个过场就行,怎么简单怎么来。” 就是一个幌子,一个迷惑宗正昱的幌子,仅此而已。 云琊笑了笑,昨日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笑起来眉宇间那朱砂痣就像是活了一般,清冷与温柔共存。 看着风沧澜的眼神,温度的仿佛能滴出水。 给完回复,风沧澜就搂着留沧离开没再管这件事。 她回宫殿后,整个凌天城早已经炸成了浆糊。 云琊跟风沧澜三日后成亲一事,在放出消息后瞬间席卷凌天城,乃至整个星河大陆。 这一消息惹起轩然大波,引所有人哗然。 云琊! 那是谁? 那可是星河大陆第一人,大公无私、心怀天下、无情无欲。 本来就在聚光灯下,在千万人的视线中。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要成亲了! 一瞬间燃爆了整个凌天城,街头巷尾人人议论,皆是不敢相信。 “怎么会?云琊师尊竟然会成亲?” “开什么玩笑,这是假的吧?” “三日后成亲,就算是真的也不可能这么着急。” “这绝对是有人恶意抹黑云琊师尊。” 所有人都坚信,这消息绝对是假的。 实在是云琊给所有人的印象,清冷如雪,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近女色。 身边更是从未出现过女色。 如今突然说要成亲,还是三日后,换谁都不会相信。 整个星河大陆的人一致认为是谣言的时候,云琊一道消息把所有人砸的头晕目眩,犹如五雷轰顶。 大致意思就是多谢大家关注,他的确是要在三日后成亲,是一直想娶之人,喜欢了很多年。 这消息犹如五雷轰顶,把一众不相信的人劈的外焦里嫩。 他们是脱节了吗?脱轨了吗? 云琊师尊三日后成亲!竟然是真的!? 还有,这喜欢了很多年,是一直想娶之人是怎么回事? 云琊师尊千万年来,身边就没出现过女的。 突然一下王炸,要成亲了!? 大家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在云琊亲自确认后,不得不相信。 事情为真,所有人就开始扒跟云琊成亲的新娘是何许人也。 竟然让云琊师尊喜欢了很多年,还一直想娶。 这人究竟是谁,竟然得云琊深情喜爱。 要知道!云琊师尊从未跟哪个女子走到特别近。 众人震惊后,就开始扒新娘,猜新娘是谁。 最后竟然都找不到有可能的女子。 因为云琊身边,真的一个女子都没有。 猜是猜不到了,但并不影响大家的八卦心,把凌天学堂甚至跟云琊有交谈的女子都扒了出来一个一个比对。 就在把家扒新娘扒的热火朝天时,云琊另一道消息下来,彻底把所有人给砸懵逼了。 就简短的一句话,新郎:云琊,新娘:风沧澜! 风沧澜!!! 看到这个名字众人皆是一阵错愕跟不可置信! 这个名字可是人尽皆知! 这不是被白墨伊夺了身体的湘绫吗? 她可是云琊的徒弟啊! 师徒相恋在星河大陆是禁忌,为世人所不容。 可在前面云琊师尊那番深情之后,竟无一人跳出来阻止。 祝福跟恭喜声接连而至,云琊成亲整个凌天城都张罗了起来。 在宫殿的风沧澜并不知道这件事,抱着留沧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 “轰——” 一声巨响声骤然惊醒风沧澜,她眸色凌厉,循声望去,就见一道残影袭来—— 正文 第七百一十二章我是宗正昱!不是夜孤! 瞳孔骤然一缩,看着近在咫尺之人瞳色缓缓散开。 搂着留沧的手不断微微缩紧。 压迫感扑面而来,煞气混杂着寒意蔓延整座宫殿,仿佛身在冰窖。 “澜儿……” 低哑声轻颤嘶吼,浑身的煞气在接触到风沧澜视线的一瞬烟消云散。 “澜儿,外面传的是不是假的?” “你告诉我,你跟云琊成亲是假的。”他赤红的双眸爬满红血丝,一夜未见整个人颓靡不整,仿佛老了许多。 狭长的瑞凤眼四周一圈黑色,可见其昨日整夜未眠。 “你告诉找我是假的。” “澜儿你告诉我!” “那是假的!”宗正昱双眸紧紧捏着风沧澜的肩膀,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澜儿你说话,你说话啊。” 记住网址 低哑的声音带着哽咽,看着风沧澜的视线没了刚开始来势汹汹的模样。 风沧澜静静看着,任由他抓着,一派冷静,眸中除了冷漠就是疏离。 “澜儿……” 他要再说话,风沧澜抢先一步道,“真的。” 轰—— 真的两个字犹如一道天雷,将宗正昱劈的头晕脑胀,耳鸣目眩。 本就憔悴的脸寸寸惨白,赤红的双目似要泣血。 “不!” “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对不对?是你骗我!你在骗我!”他捏着风沧澜的手臂疯狂摇晃,得到的是风沧澜平静的回复,“是真的。” “三日后,我同云琊成亲。” 清晰明了,就算云琊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他捏着风沧澜的手骤然松开,机械化摇头,“不可能。” “澜儿你怎么能跟云琊成亲?” “你跟云琊成亲我算什么?”他怔怔看着风沧澜,声音哑的厉害,狭长的凤眸早已经泪水倾占。 男儿有泪不轻弹,而他数不清在风沧澜面前掉泪多少次了。 “算什么?” 风沧澜垂眸沉思,片刻后抬头一副非常认真解惑的模样,“前夫?” “是的,就是前夫。” 前夫二字化为利刃刺入宗正昱的胸膛,他疼的浑身一颤,耳鸣目眩一阵摇晃。 “前夫?” “我算前夫澜儿?”他低狂一笑,“我怎么就算前夫了?” “休书已给,你我本无关系,要真说关系,就只能是前夫了。”风沧澜不紧不慢,对对方濒临崩溃的模样视若无睹,反而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秋水眸中带着欣赏。 就像是…… 看戏,看对面演戏! “不!” “我没同意!”他猛然凑近,赤红的双眸萦绕着泪水,“澜儿!我没同意!” “休书不需要你同意,只是我单方面休了你。” “澜儿……”宗正昱深吸一口气,压抑的手背冰窖青筋暴起,一滴热泪沿着狭长的眼角滑落。 风沧澜眸色一顿,悄无声息挪开,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这演技是真的好,要不是知道一切她真的会被骗。 “你不要跟云琊成亲。”宗正昱声声哀求,抓住风沧澜的袖口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不是好人。” “他不是好人?”风沧澜低头轻笑,再抬头笑靥如花,“巧了,我也不是好人。” “臭味相投,蛇鼠一窝正好。” “宗正昱啊。”风沧澜轻叹一声,一点一点掰开他拽住自己袖口的手,表面淡然手下力度却非常之大。 “我还是那句话,想从我这拿到盘古石,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你这招,对我已经没用了。” “不是!” “我不是为了盘古石!”他厉声嘶吼,“我爱你澜儿!我爱你!” “爱?”风沧澜眸中温度骤然巨降,掐着他的手猛然一抬,“你的爱是利用,是四欺骗,是抢走救留沧性命的盘古石。” “那不是我……那是……” 话到此处,他声音戛然而止。 颤颤巍巍收回手,即便是埋着头周身散发出来的隐煞戾气依旧是让人心跳骤停。 死亡般的压迫感,这一瞬殿内空气稀薄。 风沧澜搂着留沧的手微微缩紧,深深盯着气场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宗正昱。 “怎么,不说了?” 她清冷的声音除了冰冷就是冷漠,响起的一瞬宗正昱化为一道残影消失。 看着敞开的殿门,她整个人呆呆望着。 良久,眼珠转动低声一笑。 连接口都没找好就来忽悠她,她以前当真这般好骗。 “留沧,你说娘亲是不是很蠢啊。”她搂着的手摇晃,脸上挂着淡笑,秋水眸中却是冷漠森寒。 宗正昱跑出宫殿,站在花园一角两手死死抓住白色的殿墙上。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戾气逼人,煞气弥漫。 他猛的抬头,狭长的瑞凤眼是狰狞跟挣扎,“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澜儿!” “还想用我的身体干什么!” 他瞪大的猩红双眼呲目欲裂,抓着白墙的指尖隐隐出现了血迹。 赤红的双眸逐渐被深黑倾占,宗正昱薄唇轻启,低沉磁性的声音冷到极致,带着骇人的压迫感,“本座是你答应过你。” 紧扣白墙的手缓缓松开,看着指尖的血迹凤眸闪过一丝嫌弃。 双手负立,幽幽转身,看着被秋风吹的枝头摇曳的蓝花楹声音沉冷,“那你答应本座的事又做到了?” “我什么事没做到!你让做的我全都做了!” “我只求你不伤害澜儿!你还是伤害了!”宗正昱压抑低吼,瞳色已然换了一副神色,“孩子?” “宗正昱,允许你跟风沧澜有短暂的一段,本座已经是法外开恩。” “竟然弄出来一个孩子。”低沉的声音冷的彻骨,“你是不是幻想着,逃脱本座掌控?” “你的存在就是找到盘古石。” “待卿儿复活,就该消失。” “你是本座造出来的复活卿儿的,还妄想有自己的人生?” “身为本座的一部分,却深爱另一个女人。” “本座,不会允许你留下子嗣,留沧必死。”低沉的声音平静无波,没有半分起伏,湛黑的瞳仁杀气骤增。 宗正昱下颚紧绷,手背额头青筋暴起,“你若动留沧澜儿,那就再等百年!” “百年而已,你都等了千万年了,应该不会在意。” 他薄唇咧笑,爬满蛛丝的瞳仁萦绕着森寒,“我是宗正昱!不是夜孤!” 正文 第七百一十三章你想复活谁!凭什么强加给我! “你想复活谁!凭什么强加给我!”饱含戾气的声音嘶哑。 狭长瑞凤眼里是深黑沉静,不疾不徐擦拭着指尖血迹,磁性低沉的声音缓缓溢出,“因为你的存在,就是夺得盘古石。” “你问凭什么?”他低沉的声音平静缺带着不可反驳的骇人压迫,“凭,你的存在只是为了让盘古石面世。” “凭……”他擦拭指尖血迹的手一顿,“你是本座转世。” “没有本座,又何来你宗正昱。” 宗正昱擦拭血迹的手骤然一紧,锋利的剑眉下森寒暴戾,下一瞬又被沉静取代,“你想阻止风沧澜用盘古石救人,这样本座就无法归位。” “那,风沧澜知道知道后你说会怎么样?” 幽深瞳仁骤然一紧,极端的恐惧与慌乱将整颗心笼罩。 澜儿知道,只怕是…… 可不阻止用盘古石救人,那盘古石的神力释放,他…… 一边是将风沧澜推远,一边是他永远消失。 带着血迹的双手不断握紧,这就是在警告他! 两条路,不论是选了谁…… 他狭长凤眸阖着,一阵凉爽秋风吹的墨发微扬,吹的蓝花楹花瓣翻飞。 此情此景,竟有几分苍凉。 “您……” 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宗正昱撩开眼眸循声望去,凤眸戾气横生,煞气翻腾。 鹰隼般的视线格外犀利,似要将跟前之人肢解。 注意到宗正昱周身气息,云琊稍显恭敬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虽然是清浅笑容,却格外灿烂。 宗正昱眸色深黑只觉着刺眼极了,想将那张笑容清浅的脸撕碎。 “宗正昱。”面对同一个人,云琊脸上的恭敬敛起,只剩淡笑跟礼貌。 “三日后,本尊同绫儿成亲。” “到时你可以来,观礼。” 清冽的声音是温和有礼,却每一个字都像是荆棘刺入宗正昱的心上。 “观礼?”宗正昱压制情绪,可依旧是煞气外泄,“看看,你这亲成不成得了!” 他转身错开,径直离开。 擦肩而过时,阴鸷的瞳仁中寒芒煞气齐飞。 “当然能成。”云琊轻启唇齿,声音如泉水激石,清越动听,“宗正昱,你偷走绫儿这么多年,该还回来了。” “本尊悉心教养灌溉多年,可不是让你偷了去。” 宗正昱离开的步伐一顿,头也不回道,“偷?” “看来云琊你是忘记了,是谁眼睁睁看着澜儿坠入深渊。” “是谁,亲手抛弃了澜儿。” 他起步离开,磁性声音森然,“感谢你,将澜儿送到我身边。” 宗正昱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云琊淡紫色瞳仁缓缓缩紧,静静注视着毫无一物的尽头。 忽而发笑,转身离开。 那颤动的白色睫毛下,紫罗兰色的瞳仁中瞳色诡异。 云琊师尊成亲,整个凌天城都加入其中。 为祝贺成亲,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了红。 原本庄严肃穆的凌天城,在许许多多的红色衬托下瞬间有了喜庆的味道。 这件事风沧澜没有插手整日待在殿内,所有的事都是云琊负责。 从用料到摆设,怎么摆设云琊全程监督。 来师尊府邸帮忙的一众人就看到一向清冷如雪,犹如高岭之花、不染纤尘的云琊师尊变成了一个话痨毛头小子。 “这个喜字偏了,再往左挪挪。” “那个花不要放在这里,这里要摆放红色的花。” “等等,那个别放在这里……” 四周帮忙的人看着边说边远离的云琊皆是瞠目结舌,待到人远离后才敢议论,“这……这真的是咱们那个云琊师尊吗?” “要不是他在星河大陆是翘楚中的拔尖无人能动,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夺了身体!” “太可怕了!” 清冷如雪,不染纤尘,永远淡然的云琊师尊哪里去了? 这个像个毛头小子,满脸笑容的是谁? “你懂啥。”另一个声音接话道,“云琊师尊之前不是说了吗?” “喜欢了很多年,一直想娶的人。” “只怕……还是湘绫时就已经喜欢了,经历坎坷磨难明知不被认可还是娶了。” “看来云琊师尊,是真的非常喜欢风沧澜,变都都不敢认。” “云琊师尊乃冰系灵根第一人,风沧澜又是时间系灵根,他们在一起绝对的强强联合。” “未来的孩子,可想而知。” 这也是在云琊公布成亲时,为什么没人出来阻止的原因。 风沧澜还是湘绫时,四大家族正是鼎盛时期。 被爆出喜欢云琊,立马就被白家家主带到五星刑台。 四大家族是星河大陆四大最强势力,他们绝对不允许有其他更强的人出现。 出现了,要么招揽要么抹杀。 从白墨伊夺湘绫身体,企图夺其时间系灵根就能看出。 所以,那时绝对不会允许云琊师尊跟湘绫的结合。 但是现在不同,如今四大家族只剩下一个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萧家。 再也无人能阻止,无人敢阻止二人结合。 所以,湘绫无法跟云琊师尊成亲,而风沧澜可以。 “云琊师尊成亲,也算是咱们星河大陆千百年来,最大的一件喜事。” “真是期待,以后云琊师尊以后的孩子会继承谁的灵根。” 时间系还是冰系,不论是什么,都天才般的存在。 众人没再议论,继续布置府邸。 另一边,云琊看着张灯结彩,处处透着喜庆气息的府邸,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眉宇间的那颗朱砂痣,都因为笑容而变得鲜活明媚了起来。 清冷师尊,逐渐融化,由雪山上的天山雪莲,踏入凡尘俗世。 原本白色庄严肃穆的府邸,在红绫囍字的点缀中,处处透着喜悦。 谁瞧了都能猜测到,这府邸的主人喜事将近。 走到长廊旁,将红色铺地的锦缎整理好,又走到旁边把正红色的牡丹花摆正。 弄好后回首一看,一阵风吹的银发微扬。 长廊屋檐旁,红色彩带系着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似乎是在恭喜祝贺。 “恭喜师兄,达成所愿。” 风铃声伴随着一声清朗的声音响起,云琊转身看去,眸中的喜悦都快溢了出来。 二人对视,简星痕青铜面具下的双眸一片阴翳,“师兄,师弟我利用起来可还顺手?” 正文 第七百一十四章拜天地?天地可不认可你们这婚事! 云琊瞳仁中喜悦凝滞,缓缓恢复淡然,“星痕何故有此一言?” “呵。”简星痕嗤笑一声,“大公无私、心怀天下苍生,被称为第一人的你,竟然也开始玩阴谋诡计了。” “师兄啊,你真是让师弟我好生惊喜。” 云琊注视着他的瞳仁挪开,看着被风吹的铃铃作响的风铃淡淡出声,“师兄不明白师弟你所言何意。” “不知道!?” “你竟然敢说不知道?”简星痕快步逼来,眸色狠厉,“你利用我除掉四大家族?” “还真当我看不出来?” 是的,他的师兄! 这位心怀天下苍生,大公无私一直守护着星河大陆平静的师兄! 亲手掀起了这场风云!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捏住了云琊的软肋利用,结果!到头来竟然是被云琊反利用了! 要不是云琊跟风沧澜大张旗鼓的成亲!他至今都还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师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云琊淡紫色瞳仁掠过他,清冽的声音不疾不徐,“明明是你想挑拨四大家族,搅乱这池平静的水。” “怎么能说,师兄除掉四大家族。” 简星痕猛然一愣,怔怔看着跟前这个他快认不出来的师兄。 半晌,他忽而轻笑。 是啊!是他挑拨四大家族,搅乱星河大陆平静千百年的水。 他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结果竟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幕后操控人,竟然被云琊反将一军。 四大家族掌控着星河大陆的势力,虽然见到云琊会让三分,但是那是碍于云琊的名声地位。 真要做点什么,云琊可不一定是四大家族的对手。 他还一直好奇,云琊既然对湘绫一见钟情,说不善言辞,不太会表达。 那当年爆出湘绫喜欢云琊后,湘绫被带到五星刑台受罚云琊为什么不站出来阻拦。 现在他明白了! 要知道,那时四大家族掌控着星河大陆绝大部分势力。 湘绫已经被测出了逆天时间系灵根,若是云琊跟湘绫在一起,两人的结合将来会诞生出一个什么样逆天的天才。 四大家族怎么可能允许,这样一个逆天人才的诞生,威胁他们的地位! 所以五星刑台刑罚极力阻止。 当时正是四大家族鼎盛时期,云琊说话虽然有分量但还没到让对方惧怕的地步。 他不能站出来,更不可能表达对湘绫的心思。 一旦被发现苗头,以当时白家的脾性,后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这次,他找到云琊联合,自认为是抓住了软肋,没想到竟然被反利用。 击垮四大家族,如今的星河大陆无人能与他比拟。 他娶风沧澜,更是无人敢置喙! 阻碍他跟湘绫的绊脚石已经没了。 可是…… 简星痕青铜面具下是森然一笑,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云琊无法跟湘绫在一起,可云琊也没办法跟风沧澜成亲啊。” 云琊无法跟湘绫在一起,因为四大家族,因为外界阻拦。 而云琊没办法跟风沧澜成亲,那是因为风沧澜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湘绫。 “会跟师兄你在一起的湘绫,早就不在了。” 如今的是风沧澜,一个跟宗正昱在一起过的风沧澜。 她们二人的感情,他可谓是看在眼里。 现在不是当年,风沧澜也已经不是云琊。 云琊瞳孔一颤,随后嘴角溢出一丝看不清情绪的笑,“我会让她变成湘绫。” “变成,只属于本尊一个人的湘绫。” 留下这句话,云琊阔步离开,独留简星痕站在铺满了红绸的长廊上。 秋风乍起,吹的屋檐旁风铃铃铃作响,清脆悦耳。 简星痕青铜面具下的瞳仁逐渐深黑,耳畔不断回响着云琊临行前的那句话。 “变成,只属于本尊一个人的湘绫。” 他幽幽侧头,看着因风吹的飘在空中的蓝花楹花瓣。 云琊他,想做什么? 金秋时节,秋高气爽 成亲之日,如约而至。 云琊师尊享誉整个星河大陆,不少人都来观礼。 平时没什么人格外冷清的师尊府邸,今日是水泄不通,人满为患。 庄严肃穆的白色府邸在无数喜庆大红的装板下,少了几分冰冷多的是喜庆。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现在都还反应不过来。” “是啊,我听说这府邸的布置全都是云琊师尊的亲自监督。” “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正殿前,无数人热议,欢声笑语,除了震惊外就是祝贺恭喜之词。 寝殿内 风沧澜坐在铜镜前,一身喜服华丽繁杂。 珍珠宝石镶嵌,金线暗绣,衬的风沧澜整个越发的明媚娇艳,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属于新娘的喜悦。 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障眼法。 只是为了瞒过宗正昱,成功救治留沧。 师尊府邸不是很大,但也不小,她在寝殿都能听到外面宾客的声音。 这几日她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压根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是个障眼法,怎么外面来那么多人?”她描了眉的眉头轻皱。 听声音,来的人绝对不少。 站在后面,一直注视着铜镜中人的云琊缓缓垂下眼帘,“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宗正昱何其聪明,这方面若是除了纰漏一眼就猜出来了。” “到时,对我们的计划也有影响。” 听到云琊的说辞,风沧澜皱紧的柳叶眉才松开。 云琊缓步上前,站在风沧澜身后看着铜镜中的倒影,淡紫色的瞳仁中神色难明,“绫儿今日,真美。” 风沧澜眼眸微动,二人的视线刚好在铜镜中相撞,她眸露怪异却也没说什么。 云琊走到梳妆台旁,用红盖头将风沧澜插满珠钗流苏的头盖住。 一根红绫放在风沧澜手中,自己牵着另一段,“开始了。” 并肩而行,走向正殿。 路过长廊,走在红绸上,风铃声跟风沧澜走动间流苏碰撞的声音混合,竟格外好听。 见人来了,正殿外的人不约而同静声。 风沧澜盖着红盖头看不到外面的状况,可宾客们却是看的真真的。 一路走来,云琊那双温柔的能溢出水的桃花眼,从未离开过风沧澜。 “小心门槛。” 清冽的声音温柔而轻缓,风沧澜心口一跳眉目紧拧,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事已至此,只能继续下去。 二人踏入正殿,“你在星云生活惯了,所以就按那边的来。” 他的声音很小,风沧澜能清楚听到。 站定,一道声音响起,“一拜天地——” 二人齐齐转身,面向门外,同时鞠躬。 刚弓身,一道磁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拜天地?天地可不认同你们这婚事。” 正文 第七百一十五章他!来了 风沧澜垂下的瞳仁微微一缩,眼底闪过暗色。 他!来了。 云琊捏着红绫的手忽的收紧,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在他的脸上只有清冷跟温柔。 骤然响起的声音,引全场宾客张望,议论声接连而至,“谁竟然敢在云琊师尊成亲之日捣乱。” “不知道,没看到人。” 诸人环视四周,企图找到声音的主人。 所有人都在寻找时,一道残影一晃而过速度极快,反应过来只见喜庆的正殿内,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 众人视线跟随他的手望去,只见那骨节分明的手掐着披着大红嫁衣的手臂。 看到这一幕,所有宾客皆是瞠目结舌,“这是来……”抢亲吗? 竟然有人敢在云琊师尊的成亲之日捣乱还抢亲? “澜儿。”他磁性的声音发哑,狭长凤眸爬满了蛛丝,阴郁可怖。 记住网址 “跟我走。” 三个字落下,他拉着风沧澜手腕离开,走了一步风沧澜僵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是一棵树,任由宗正昱怎么拉都纹丝不动。 “澜儿!”低哑的声音饱含戾气,“跟我走。” 话音未落,一道灵力窜来,宗正昱测生生震开。 云琊缓缓收手,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中硝烟弥漫。 宗正昱阴翳目光挪开转向风沧澜,“澜儿,跟我走!” 跟我走,重复三次。 这是他今日的唯一目的。 正殿静谧无声,空气凝滞。 殿外的宾客们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幕,都在猜想此人是谁。 竟然敢在这一天闹事。 “澜儿!我才是你夫君!” 轰—— 宗正昱这句话引一片哗然,引爆全场! 宾客们被这句话炸的头晕目眩,只觉着脑子不够用。 这什么情况? 新娘竟然在有夫君的情况下跟云琊师尊成亲吗? 诸人看着那身着嫁衣,盖着红盖头的身影瞬间了脸色。 云琊师尊是什么人,怎么能跟这么一个品行底下的女子成亲。 不屑、嘲讽、厌恶的视线聚焦风沧澜身上,她微微抬手纤纤玉指捏着红盖头揭开。 手指的白皙跟正红的盖头形成鲜明对比,一个简单的动作被她做的十分具有美感,让人忍不住联想这双手的主人是何等风姿。 转念一想,想到风沧澜人品瞬间恢复厌恶表情。 红盖头揭开,眉目如画、秋水眸中的冷漠跟浑身喜庆的喜服形成鲜明对比,冷艳充斥着距离感。 美,美的浓稠迭丽,绝代风华。 柳叶眉上细小的水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依旧比不上风沧澜来的璀璨夺目。 红盖头掀开的一瞬,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只觉周围瞬间失色,只有那一抹嫣红闯入视线。 “是前夫。”清冷的声音冷如冰窖,让所有失神之人一个哆嗦回神。 宗正昱凤眸猩红,一瞬不瞬盯着风沧澜眼眶红的吓人。 看着一身嫁衣美的不可方物的风沧澜跟云琊站在一起,心口犹如被两只手生生撕裂。 疼的全身发抖,疼的呼吸困难,疼的泪水横流。 “不是,我没同意!” 他身子一口气,眨眼间就到了风沧澜身边一只手牢牢掐住风沧澜纤腰,“澜儿!我没同意!” “我从来都没同意!也绝对不会同意!” “你的夫君只能是我!只有我一个!” 阵阵低吼声传开,殿外宾客瞠目结舌,满目惊愕看着里面。 跟脑子宕机转不过来一般。 实在是太震惊!信息量太大了他们缓不过来! 云琊师尊的新娘,竟然之前就有夫君! 还没断清楚又跟云琊在一起了? 云琊在他们眼里那是神明般的存在,怎会容人如此亵渎! “不知廉耻!竟然玷污云琊师尊!” “云琊师尊!这亲成不得!” “此女之前已经成亲也就罢了,跟前夫君不清不楚竟然又跟云琊师尊成亲!” “对!这亲成不得!” 外面抗议声一声比一声大,云琊淡紫色瞳仁深深注视着宗正昱,淡然的瞳仁闪过一丝阴冷。 红袖一挥,外面瞬间没了声。 “啪!” “啪啪啪!” 一阵声音响起,刚才还愤愤不平的宾客纷纷倒在地上。 此时此刻,只剩下正殿里站着的三个人。 风沧澜眉头微拧,侧首回看一眼,刚扭头就被宗正昱掰了回来。 二人四目相对,宗正昱赤红的眸子满是阴翳,“为什么要跟他成亲?” “为什么!” 风沧澜冷眸微抬,那目光比凛冽的寒风更为刺骨,“你我嫁娶各不相干,我没必要,也没义务告知你。” 他捏着风沧澜的手抖的厉害,湛黑瞳仁凝滞,压抑着的情绪逐渐释放,闷笑声逐渐变大让人头皮发麻。 大笑声陡然停止,凝视着风沧澜眼眶越来越红,“风沧澜你真是……” “你真是绝情啊。” “可是……”他捏着下巴的手改为轻抚,动作温柔而怜爱,猩红的凤眸中却是癫狂之色。 叫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可是我还是爱你。” 话毕,风沧澜眸中温度骤降,一把打开宗正昱抚脸的手,声音冷如冰窖,“够了!” “别在这里装深情了好吗?” “你这招没用腻,我都看腻了!” 被打开手的宗正昱缓缓回首,满是偏执癫狂的凤眸闪过一丝受伤。 风沧澜心脏一抽,冷嗤一笑。 就是这样!宗正昱每次都是以这样的模样骗她! 让她一度以为,宗正昱深爱她!以为宗正昱爱她爱到不可自拔!离开就无法过活! 若是不知真相,换了以往,看到宗正昱这模样她一定过去哄了。 宗正昱的演技真的是太好!好到她自惭形秽! 她现在看到宗正昱,脑海里全是曾经被痴傻欺骗的过往。 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子,被宗正昱玩弄于鼓掌之间! 多看一分钟,在一起多待一分钟,她就觉着恶心!觉着反胃! 不想在虚与委蛇下去,风沧澜侧眸阴冷出声,“云琊,你还没好吗?” 站在后面的云琊上前一步,桃花眼眼梢微挑,淡紫色瞳仁噙笑,“已经好了。” 风沧澜眸色沉冷如冰,一把扯开掐着自己腰肢的手用力一推。 宗正昱失力般的往后倒去,想稳住身形却发现周身力气仿佛被抽干。 “啪!” 他摔在地上,僵硬抬头,赤红的凤眸满是不可置信,“澜儿你……” 正文 第七百一十六章澜儿!不能用盘古石救留沧! 对上宗正昱视线,风沧澜心口一疼,迅速转移目光,回首看着云琊,“可以开始了。” “嗯。” 云琊微微一笑,视线掠过宗正昱身下的阵法上,转身挥手。 原本空旷的正殿上出现一个冒着寒气的冰床,上面坐着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留沧。 看到这一幕,宗正昱瞳孔骤然一颤,“这是……” “救留沧。”她偏头一笑,笑靥如花可眼底却是冰冷一片,“你不是想抢盘古石复活那红裙主人吗?” “抢救你儿子性命的盘古石去救其他人,我偏偏要你,亲眼看着盘古石是怎么救留沧的!” “你敢骗我!利用我!” “我就要让你亲眼看着,复活的希望从眼前消失,而你却无能为力。” 她风沧澜!天生心狠手辣! 做事狠绝! 宗正昱不是多年来伪装筹谋,一统星云大陆,一统星河大陆,目的不就是为了盘古石然后复活红裙主人吗? 那她偏偏!就要让他看着希望消失! 让他万念俱灰! “澜儿!”宗正昱低吼一声,沙哑的声音中满是恐慌,“不能用盘古石救留沧!” 盘古石封存的神力一旦释放,那里面的东西就会跑出来。 他就将永远消失。 不! 不可以! 千方百计,千辛万苦才反抗那个人跟澜儿走到这一步! 盘古石神力释放,这些年所有的筹谋计划都将化为乌有! “不可以!” 慌乱的低吼声入耳,风沧澜心脏抽抽的疼。 冷漠的双眼一热,泪水湿了眼眶,朦胧了视线。 明明都知道宗正昱这几年的深情温柔都是伪装,都是演戏。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心痛,还是会落泪呢。 他真的自始至终,就是为了复活红裙主人! 从头到尾,就没有一点动心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隐隐期盼着,朝夕相处多年,宗正昱多多少少会有点感情? 事实错了,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宗正昱没有,甚至这个时候都想着不能用盘古石救留沧! 为什么? 因为,那盘古石可是他准备用来救红裙女子的! 深吸一口气,指尖拭去脸上的泪水,湿润的秋水眸中轻挑含笑,“不能用盘古石救留沧?” 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些哑意,叫人听了心猿意马,心脏乱跳。 柳叶眉上的水钻在笑容下越发璀璨,秋水眸微眯,眼梢上挑,媚色天成。 红唇微翘魅惑中带着几分妖娆,媚骨勾魂,活似一只颠倒众生,祸国殃民的妖精。 “那能用盘古石救谁?”她葱指轻点宗正昱薄唇,脸色一狠陡然逼近。 二人四目相对,鼻息缠绕。 她清冷的声线笑起来似带着钩子一般,魅乱众生,“复活那位红裙主人吗?” 宗正昱赤红双目微凝,明白风沧澜是误会了。 “不是!” “不是,澜儿你先去阻止云琊!千万不要让云琊用盘古石复活留沧!” “待会儿我在跟你解释!澜儿你信我!” 宗正昱注视着云琊满脸仓惶,风沧澜摁住薄唇的手指蓦的捏住其轮廓分明的下颚往上一抬。 红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是什么错觉让你觉着,我还会相信你?” 再一次一次的欺骗利用后,继续相信? 还真是!自信过头! “澜儿……”他哑声抵唤,带着哀求,视线错开风沧澜看向后面红衣白发的人身上。 红与白的碰撞,衬的他整个人诡谲异常。 似察觉到什么,云琊侧头看来。 二人视线相撞,看清云琊桃花眼里不明意味的深笑,宗正昱猩红双目翻滚着嗜血杀意。 犹如从炼狱里,历血归来一般。 云琊知道! 云琊知道盘古石的秘密!知道盘古石神力一旦释放,他就将永远消失! 他消失,云琊就可以跟澜儿在一起!? 做梦! “云琊!”他嘶吼的声音破音发哑,整个人抖的厉害,“住手!” 云琊浅浅一笑,在宗正昱的注视下打开锦盒。 盒子打开的一刹那,整个殿内被金光覆盖。 他指尖微抬,盘古石缓缓腾空而起,悬浮在留沧的头顶。 “云琊!”唤不住云琊,宗正昱将视线投在风沧澜身上,声声哀求,“澜儿……” “澜儿,我求求你快去阻止!” “我求求你……” 风沧澜捏着下颚的手微僵,心口很疼,但似乎习惯了这种同感。 疼到麻木没有知觉。 她松开抬起下颚的手,后退一步让宗正昱能清清楚楚看到全过程,清冷的声音漫漫,“宗正昱,你是在求我阻止云琊救留沧吗?” 宗正昱脑子怎么长的? 得多自信才能在此时此刻,说出这种话! 宗正昱张开的薄唇缓缓合上,看着金光万丈的盘古石眸色越来越浓重。 视线掠过宗正昱,风沧澜静静看着盘古石,再落在冰床上的留沧身上。 留沧…… 她的留沧马上就能恢复了! 恢复成原本灵动活泼,爱笑的模样! “轰——” 一声巨响声响起,骤然爆发的灵力震的整个正殿都颤了颤。 云琊被震的撞在墙壁上,风沧澜亦是如此。 她捂着胸口抬头,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看着站起来的宗正昱秋水眸猛然一缩,磕磕绊绊出声,“师傅……宗正昱为什么……” 云琊淡紫色的瞳仁闪烁着痛苦,“那阵法,束缚不了他。” “咳咳!”风沧澜一阵猛咳嗽,嘴角的鲜血淌的更厉害,拇指擦掉嘴角血迹再抬头。 就见冰床上早已经没了留沧,宗正昱慢条斯理的把一件红裙铺开。 后退两步,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动,盘古石瞬间光芒更胜。 风沧澜捂着胸膛,秋水眸不断放大。 呼住的声音在嗓子里徘徊,她知道就算是喊出来,宗正昱也不会停手。 所以这几天,宗正昱还是在演! 她就知道!就知道! 盘古石神力外泄,整个正殿被金光普照,隐约间仿佛听到了佛音禅意。 瞪大的秋水眸一滴泪水躺下,两手攒紧,手背青筋暴起,杀气暴增! 云琊捂着胸膛垂下眼眸,纤长浓密的银白色睫毛,遮掩了淡紫色瞳仁中的神色。 “宗正昱!”风沧澜捂住胸膛逼近,还未靠近就被一阵浑厚的内力弹开。 再跑过去,刚走一步,余光注意到脚底散发着红色微光,极速旋转的阵法,脸色寸寸苍白—— 正文 第七百一十七章一切,该结束了 这是…… 抹除阵法! 轰—— 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风沧澜只觉着耳鸣目眩,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会…… 这里怎么会有人布置抹除记忆的阵法! 在阵法里,风沧澜全身僵硬如同被点穴一般无法动弹。 识图求救出声,嘴根本张不开更是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掉落,逐渐变成破堤的洪水,滚滚而下。 高悬半空的盘古石金光大胜,原本只有一件红衣的冰床上,逐渐有了一个女子身影的虚影。 风沧澜瞳仁不断放大,整颗心极速下坠。 不要…… 不要—— 盘古石复活了其他人!留沧怎么办? 她的留沧怎么办! 心里在呐喊嘶吼,结果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盘古石用于复活,看着救留沧的机会从眼前滑过。 她好恨! 好恨啊—— 清亮的秋水眸赤红一片,杀气滚滚,灼灼逼视前方。 脚下的红色阵法光芒逐渐变盛,但在盘古石的金光普照对比下,犹如萤虫之光与皓月争辉。 被完全覆盖,没有一点存在感。 清晰的感受到盘古石中神力的释放,风沧澜脸色越发惨白,全身冷的厉害犹如坠入千年寒潭。 泪水朦胧视线,眼前一切都变的模糊了起来。 看着神力逐渐释放,风沧澜整颗心狂颤,求救的目光转向云琊。 似察觉到炙热的目光,云琊皱眉抬首,嘴角的猩红之色在他莹白的肤色以及那一身正红新郎喜服衬托下,看着阴森诡谲。 师傅! 阻止!阻止—— 哀求的眼神吐露着心中无法说出的话,云琊捂着胸膛疼痛引的银白的睫毛轻颤。 蓄力走向冰床,整个人走的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宗正昱!你疯了吗?” “盘古石只此一个,复活她,留沧怎么办!” 清冽的声音满是对宗正昱的控诉,他逼近冰床,还未碰到就被一束金光震的摔倒在地。 鲜红的血自嘴角溢出,滴落在地上白色的地上,犹如一朵朵红梅外雪地绽放。 云琊撑着地面艰难抬头,对上风沧澜视线淡紫色的瞳仁是无力抱歉。 风沧澜绝望闭上眼眸,一滴泪水滚滚而下。 她早该知道没用的。 宗正昱能复活红裙主人,灵力修为必定不低。 云琊重伤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是宗正昱的对手! 再睁眼,怨恨、愤怒、煞气齐齐涌出。 就算盘古石无法救留沧!也绝对不能让宗正昱复活其他人! 她的留沧不能恢复!宗正昱也休想用盘古石救其他人! 猩红双眸掠过脚下红光大盛,又逐渐消失的阵法。 蓄力撑地缓缓站起来。 秋风吹入正殿,吹的她嫁衣翻飞,青丝飞扬。 浑身萦绕着嗜血杀意,艰涩迈着步伐前进。 倒在地上的云琊看到这一幕瞳色微顿,视线定格在随她移动的阵法眼底微暗。 因阵法而被束缚无法发声的嗓子,传来钻心刺骨的疼。 她纤纤玉指紧握成拳,举步维艰,双腿似灌了铅寸步难行。 “啊——” 一声嘶哑厉吼直冲云霄,一阵灵力波动荡开,青丝因灵力散开翻飞。 朱唇溢出猩红之色。 “噗!” 一口鲜红涂在白色的地上,红与白鲜艳刺目,格外显眼。 她身体摇晃,摇摇欲坠。 云琊淡紫色瞳仁一深,撑着地面的手猛然缩紧。 摇晃片刻,风沧澜咬牙稳住继续前进,吐血后的嗓子火辣辣的疼,犹如被刀片寸寸隔开,“宗正昱!” “盘古石救不成留沧!你也休想救别人!”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嘶哑的声音像破风箱,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刀尖碰撞。 疼的钻心刺骨,疼的痛彻心扉,疼的呼吸困难! 她撩开眼帘,看着那金光变弱的盘古石猛的扑过去。 “轰——” 触碰到的一瞬,原本金光微弱的盘古石猛然暴增,光芒万丈。 风沧澜被附带着神力的金光震的滚落在地上,身上传来断骨般的疼,她就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双手撑着地面识图再次站起来。 “绫儿,你不要再过去!” “盘古石的神力会重伤你!” 云琊素来淡然清冽的声音颤的厉害,淡紫色的瞳仁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再这样下去,恐怕还没有……绫儿就已经没了! “噗嗤!”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风沧澜全身泄力,不甘的望向那又恢复了淡光的盘古石。 聚焦的视线由盘古石转向宗正昱,忽的哑声狂笑。 她以为宗正昱会手下留情。 事实是,她错了。 她以为自己能毁了盘古石。 事实,她还是错了! 她连盘古石都接近不了,还谈什么不能救留沧,也让他复活不了其他人。 她是风沧澜啊!不是湘绫! 除了一个时间系灵根以外,灵力低微。 连时空回溯都做不到! 若是还是湘绫的身体,尚且还能拼一拼。 她忘记了,她已经不是那个星河大陆一骑绝尘的天才。 而是灵力低微,空有逆天灵根的风沧澜! 悔恨在心里滋长,前所未有的后悔,她还是湘绫,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看着宗正昱用盘古石复活其他人。 怨恨、悔恨、愤怒三种情绪交织,就像是毒蛇一般黏在宗正昱身上。 释放盘古石灵力施展复活的宗正昱,眸色沉静轻轻一撇,淡淡收回视线浑身却猛然一僵。 收回的视线寸寸退回,注意到风沧澜脚下即将完整的阵法,沉静深黑的凤眸陡然爬上狰狞与猩红。 盘古石也进行到最后一步,待神力完全消失…… 一瞬,宗正昱全部明白了。 故意用成亲引他过来束缚,激醒他体内的夜孤。 夜孤必定不会放过复活红裙主人的机会! 盘古石复活红裙主人,里面的东西也会释放,他就永远消失。 风沧澜那边又被抹除了记忆! 世间再无宗正昱! 更无风沧澜! 狭长猩红的凤眸转向云琊,对面似有所查,银白色的睫毛轻颤撩开眼帘,淡紫色的瞳仁噙着不明意味的笑。 宗正昱赤红凤眸煞气翻腾,盘古石神力即将散尽,风沧澜脚下的阵法即将完成。 两者并进,他骤然萦绕着滔天戾气。 云琊潋滟深情的桃花眼微眯,带着血迹的薄唇轻启,声音极轻极淡,“一切,该结束了。” 正文 第七百一十八章你当初说的对,忘记才是最好的结局 “不!” 宗正昱满目挣扎,努力移动不受控制的双手。 脑海里沉静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你想反抗什么?呵。” 轻笑声是浓浓的轻蔑跟讥讽,对这个自己的转世满是不屑。 “你所存在的任务完成,该消失了。” 依旧是平静的毫无波澜,更无丝毫温度,仿佛这个转世根本不是他的转世,只是一个机器,一个他造出来只为夺取盘古石的物件。 “不!” “我是我!我是一个人!一个独立的生命!” “我的存在!从来都不是为了拿到盘古石!” 或许以前是,但自遇到澜儿的一瞬,一切都变了。 “我的存在!我的人生!不是你想掌控就掌控!想抹杀就抹杀的!” 记住网址 脑海里他的声音饱含厉斥。 另一丝的存在凝滞片刻,随后响起平静的声音,“倒是有几分本座转世的模样。” “是因为……那个叫风沧澜的人吗?” “果然,当初我就应该杀了她,不该留到现在。” 现实中,宗正昱僵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风沧澜赤红的双目里,对宗正昱的怨恨达到顶峰。 盘古石的金光已经到了若隐若现的地步,即将释放完毕。 风沧澜脚下的阵法也临近完成,身体逐渐虚化。 看着一动不动宗正昱的视线,她目光微挪落在地上即将成功的抹除阵法上。 这一瞬,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或许忘记,才是最正确的一条路。 她好嘞啊,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这段记忆带给她的只有,彻骨的痛,没有一丝丝的欢快。 曾经是有的,随着宗正昱的利用跟欺骗,一切恩爱的点点滴滴此时此刻都变成了笑话。 她含泪抬头,美眸带泪,梨花带雨。 望向不远处的云琊明媚一笑,笑容荡开的一瞬,一滴泪水自眼角滑落。 云琊瞳孔骤然一颤,心口一阵钻心刺骨的揪疼。 绫儿他……知道了。 不是疑惑,不是质疑,而是肯定。 是的,今日的一切都是他精心部署,蓄谋已久。 跟绫儿说假成亲混淆视听,救治留沧。 假成亲是假的,救治留沧是假的,混淆视听是真的。 以阵法束缚宗正昱,他是不能挣开,他体内的人能。 挣开之后盘古石就在眼前,他会用盘古石复活师傅。 盘古石神力释放,里面的东西也会释放,师傅复活,宗正昱永远消失,留沧从此就是活死人。 他在盘古石上下了禁制,只要宗正昱一旦开启盘古石,抹除阵法开始启动。 绫儿将忘记所有记忆,就是一个新生婴儿,一张白纸。 她以后什么样,全由他教导。 宗正昱永远消失,绫儿忘记所有只有他一个师傅,留沧永远的活死人。 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结局。 但,却被绫儿看出来了…… “师傅。”风沧澜沙哑的声音很轻很淡,脸上笑着,泪水流着,给人一种极强的反差感。 美丽脆弱,残破的美让人心生怜惜想要保护,想要抓住。 但是,抓住的一瞬却化为烟云从指缝间溜走。 “帮我照顾好留沧。”她轻盈一笑,就像是交代临终遗言。 “我太累了,想休息了。” “另外,谢谢你的抹除阵法。” 她嘴角上扬,荡开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灿若夏花,艳若桃李,“你当初说的对,忘记才是最好的结局。” 云琊一颗心狂颤,银白色的睫毛紧皱,淡紫色的瞳仁中是仓皇无措。 跟预想的不同,就越是让人心慌意乱。 “谢谢。” 真诚道谢,她的视线聚焦依旧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却狰狞的宗正昱身上。 嘶哑的声音平平,没了声嘶力竭,没了哭天喊地,只有淡然冷静。 语气平静的怪异吓人。 “到此为止吧。”她不想继续在这件事上再做纠缠了。 就这样,永远忘记,真的是最好的结局。 忘记了不会心痛,不会难过,不会痛苦。 “宗正昱。”她沙哑的声音响起,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宗正昱瞳仁微动,努力控制着唯一能控制的眼珠转向风沧澜。 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风沧澜扯出一抹灿烂笑容,笑的像是没心没肺,“如果能重来。” “我希望,从来都没遇见你。” 轰—— 宗正昱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瞳仁骤然一缩,整颗心下坠全身血液倒流。 风沧澜合上眼睛仰头,仿佛是在等待那些让她痛苦万分的记忆完全消失。 不要…… 不要—— 宗正昱爬满蛛丝的凤眸满是狰狞跟狠辣,努力支配着不受控制的手,瞳仁聚焦那神力即将散尽的盘古石。 他消失了,澜儿忘记了一切! 什么都没了,连记忆都没了,没人会记得他们! 不! 不可以! 他不能消失!澜儿不能忘记他! 努力抢夺身体控制权,他僵硬转动,对面的灵魂哪怕只有一魄也远远比他强大。 手还是原来的位置原来的姿势,唯一能控制的瞳仁聚焦合眸平静的风沧澜。 看着她的身体逐渐透明,看着她若隐若现阵法即将完成。 却无力阻止,无法动弹。 趴在地上的云琊缓缓站起来,看着风沧澜脚下的阵法即将完成脸上的笑容由清浅变的灿烂。 桃花眼里笑意明显,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 步步走去,停在风沧澜跟前蹲下,修长的手轻抚那逐渐虚化的脸颊。 清冽的声音温柔轻和,如春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既然累了,那就好好睡一觉。” “师傅的乖绫儿,睡一觉就好了。” 他抚摸风沧澜脸颊脸颊的动作细腻温柔,回首看着无法控制身体的宗正昱浅声道,“绫儿以后有我照顾,你安心的去吧。” 宗正昱猩红的凤眸溢出煞气,戾气翻腾,周身隐煞之气跟阴寒之气融合,整个正殿仿佛炼狱。 骇人的气息让人头皮炸裂,不寒而栗。 “云琊!”艰涩吐露两个字满含戾气,他锐利视线射向盘古石。 盘古石最后一丝光芒消散,神力释放殆尽。 宗正昱瞳孔骤然一颤,血液倒流,全身冰冷,如坠万年寒潭。 “轰——” 正文 第七百一十九章盘古石竟然裂开了!? 一阵爆炸声响起,浑厚的神力气波荡开。 伴随着巨响声,震的整个宫殿都在摇晃。 “轰——” “轰隆隆——” 殿外风起云涌,乌云密布,伴随着白色雷电。 电闪雷鸣,震耳欲聋。 整个世界一片混黑,犹如末世降临一般。 云琊桃花眼骤然一缩,淡然瞳仁满是惊愕,眉宇间的朱砂痣因皱眉都不能完整看见。 “嘶!” “嘶啦啦——” 细小的声音响起,云琊视线追寻而去,就见悬在半空中被神力包裹的盘古石,出现了一道裂缝。 裂缝之处金光乍现,随着声音不断响起裂痕越来越大。 云琊面白如纸,瞠目结舌盯着出现裂痕的盘古石。 怎么…… 怎么会? 盘古石竟然裂开了! 聚焦的视线由盘古石转移到宗正昱身上,就见僵硬在原地的他,面目狰狞浑身戾气。 封印似被解开,隐煞之气侵袭整个正殿,乃至整个师尊府邸! “你!” 僵硬的身体内,两个魂魄争执不下,沉静平淡的声音暴戾异常,“你竟敢毁了盘古石!” “不让我安生!你也休想高过!” 盘古石出现裂痕,唯一能装下控制巨大神力的容器损毁。 释放的神力没了盘古石的控制,就像是挣脱了束缚,横冲直撞,在正殿内飞来飞去。 神力伴随着金光在殿内乱窜,云琊全身冰凉。 盘古石出现裂痕,神力失去了管控,没了承载的容器! 只能用来复活…… 合眸的风沧澜在爆炸声响起的一刹那就睁开了眼,原本虚无的身体逐渐实体化。 看出宗正昱似乎收到什么束缚无法自由动弹,风沧澜忍着嗓子被火焰烤的疼痛嘶吼道,“师傅,救留沧!” “快!救留沧!” 云琊白眉轻皱,慢悠悠起身走向冰床。 刚站起来,那躁动的神力突然停止乱窜,散遍整个正殿的神力忽然有目的,有目标的齐齐奔向一个地方。 在宗正昱脑海里争执的两个声音,察觉到异动同时止声,向着神力奔去的地方看去。 无数金光似鉴一般,钻入…… 风沧澜的身体! 云琊桃花眼瞪大,满目惶恐,哑着声音低吼,“不!” 绫儿的身体,承受不了一个古神的神力! 最后,她只会爆体而亡! 魂飞魄散! 宗正昱狭长的瑞凤眼,更是充斥着惊愕,一颗心极速下坠,坠入无底深渊。 灵魂深处不成型的一魄猛然一颤,他的神力,怎么会钻入风沧澜的身体!? “啊!” 痛苦的哀嚎声直破苍穹,风沧澜悬浮在半空中,无数金光争先恐后窜入她的身体。 “啊——” 随着金光一起钻进身体的,还有无法承受的神力,每钻入一缕金光,风沧澜痛苦的时候声更大。 “轰!” “轰隆隆——” 外面黑压压的云层中,一道道白色的闪电劈开黑暗。 一道刺目的亮光照亮昏暗的世间,片刻后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 在雷声的衬托下,风沧澜的声音显得渺小而又微不足道。 “啊——” “痛!” 饱含痛苦的声音喊的嘶哑,悬浮在半空中的人脸色痛苦狰狞,浑身散发着浅浅金色光芒。 肤若凝脂的脸上,青筋暴起,阴森可怖,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青筋的暴起,脸上似乎出现了裂痕。 是身体承受不住巨大神力,即将爆体的征兆。 看到这一幕,云琊惊恐回神,清冽的声音是惶恐是害怕,“绫儿!” 慌乱、害怕、仓皇无措,包裹着怦怦乱跳的心脏。 痛苦的嘶吼声声声入耳,云琊桃花眼通红,心口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不行! 这样下去!绫儿会死的! 可这神力已经不受盘古石约束,已经…… 慌乱的一瞬,云琊猛的怔住,视线缓缓落在后面依旧无法动弹的宗正昱身上。 他可以! 这是他的神力! 痛苦声已经从开始的嘶吼后后面的越来越小,云琊心如刀割,阵阵抽疼。 “扑通!” 膝盖跟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云琊面向宗正昱猛的跪下,“求求您,救救绫儿!” “我们不抢盘古石了,求求你救救澜儿!” 触不可及从来只让别人仰望的云琊,跪在宗正昱跟前,深邃的桃花眼带着一层泪,眼眶赤红,“夜孤大人!求求你救救绫儿!” “她的身体承受不住您的神力!” “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夜孤大人!”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金光一缕接着一缕钻入风沧澜身体,心急如焚,忽的磕头,“夜孤大人,求求您救救绫儿!” “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们不抢盘古石了,盘古石用来救师傅!” 宗正昱僵在原地,瞳仁不断放大,努力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可根本不是夜孤的对手。 哪怕,对面只是一魄,他也无法撼动,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无数神力钻入风沧澜身体,听着她痛苦的哀嚎声气息越来越弱。 看着她脸上的裂痕越发证明明显。 不—— 澜儿会死的! 这样下去澜儿会死啊! “看到了吗?要么你消失,要么……”脑海里沉冷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风沧澜魂飞魄散。” 轰—— 宗正昱灵魂颤动,怔怔看着悬在半空中的嫁衣身影。 夜孤在让他选择。 要么继续反抗,结局风沧澜爆体而亡,魂飞魄散。 要么安安静静消失,风沧澜平安无事忘却前尘。 他……他只是想跟澜儿在一起! 他只求跟澜儿在一起,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达成。 整个世界,都在阻止他们在一起! “想好了吗?”深沉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波澜不惊。 宗正昱深深看着风沧澜,良久似做出了决定,绝望合上眼眸。 一滴滚烫的泪水,沿着狭长的眼梢滑落。 倘若,他跟澜儿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 他会选择,两个人一起消失。 他该这样选的,不能跟澜儿同生那就同死,来世再做夫妻。 可是……临了临了,他却说出不口。 那可是……他放在心尖都害怕摔着的人,怎么舍得拉她共赴黄泉。 “我消失。” 一句话之后,他全身的力气被抽走,放弃争夺身体。 瑞凤眼里的狰狞消散,以前沉冷平静,他活络僵硬在半空中许久的手,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缓缓撩开眼帘看向金光大胜之处。 目光挪去的一瞬,他神魂具颤—— 正文 第七百二十章绫儿她……魂飞魄散了? 极盛的金光逐渐消失,悬浮在半空中的嫁衣身影毫无踪影。 磕头的云琊也注意到这点,“刷”的一下站起来。 “绫儿……”他颤颤巍巍走过去,满正殿张望,“绫儿呢?” “哪儿去了?” “绫儿她……魂飞魄散了?”云琊清冽沙哑的声音狂颤。 夜孤狭长的瑞凤眼神秘,打量着四周。 他的神力察觉不到了。 但是……风沧澜并没有魂飞魄散。 凝神感知神力,神识将整个星河大陆都寻了一遍,毫无气息。 不止没有风沧澜的气息,甚至他神力的气息也察觉不到,就像是凭空消失。 以风沧澜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他的神力,结局只会是魂飞魄散。 侧眸回看,复活未成功。 他的神力,在钻入风沧澜体内后,凭空消失了。 殿外,黑压压的乌云散开,阳光乍现,有了光亮。 轰隆隆的响雷戛然而止,宛如刚才的乌云压境电闪雷鸣,从来都未存在过,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神力消失,没有神力支撑的一魄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他渐渐陷入沉睡,湛黑的凤眸被暴戾所取代,“我答应消失了!” “澜儿呢!” 嘶吼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只有无声的静。 云琊双手攒紧,整个人抖的厉害,“本尊并未察觉到绫儿魂飞魄散,她还活着。” “活着?”宗正昱爬满蛛丝的瞳仁猛的睁开。 云琊沉吟片刻确认点头,“但探查不到她的气息,甚至神力的气息也探查不到。” 虽说绫儿的身体是承受不住强大的神力,但凡事都有意外。 绫儿本就是天才,根骨奇佳又是罕见的逆天时间系灵根。 整个星河大陆,时间系灵根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绫儿,一个是…… 关于时间系灵根,就连文献都非常之少,完全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厉害。 但,能被称之为逆天灵根,开天辟地难寻的灵根,一定不会差! 他没看到魂飞魄散,那绫儿一定还在! 或许此时此刻,就在这个世界的眸一角落,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无法探查到她的气息。 “找!” “不管是星河大陆!还是星云大陆!就算是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把澜儿找出来!” 宗正昱满身煞气,大步流星离开。 走到殿门口,他忽的止步,“今日你的所作所为没完,等我找到澜儿一同算账!” 话毕,他径直离开。 整个正殿独留云琊一人,紫罗兰色的瞳仁掠过倒在地上的宾客,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复活之术虽然未成,但……抹除阵法却是已经完成的。 这件事他没有告知宗正昱。 私心还是想先一步找到绫儿,犹如白纸的她,后面怎么样全靠他一笔一划添加,慢慢教导。 绫儿可是他悉心灌溉出来最美丽,最心爱的花,怎么能让其他人偷走。 秋风瑟瑟,一片枯黄的树叶缓缓飘落。 “啊——” “快跑啊!” “又来抓人吃了!” 凄惨的嘶吼声饱含恐惧,跑的快的人极速奔跑,跑的慢的人被后面追来的抓住。 “哈哈哈,今日收获这么多,够我们吃好久了。” 一个逃跑的姑娘提到石子猛的摔倒在地上,看着走来的一群长得凶神恶煞、青面獠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全身发软。 撑着地面不断往后蠕动,看着逼近的人满目恐惧,“不要抓我!” “不要吃我!” “人……是最美味的食物。”青面獠牙的东西逼近,捏着姑娘的脚像是拖死物一样离开。 姑娘恐惧的瞳仁中满是绝望,挣扎无用只能被拖着离开。 “刺啦。” 一阵细小的声音响起,被拖走的姑娘循声望去,跟杂物堆里一双圆溜溜的充斥着害怕的视线撞上。 顿时她疯狂挣扎,嘶吼道,“我看到一个更好吃的,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们在哪里!” 拖着他离开的东西缓缓回头,跟旁边的同班对视一眼,满是棱角的脸上浮现一抹阴笑,“好。” “那里!” “就在那个杂物堆里!” 捏着姑娘脚踝的东西摇了摇头,示意旁边的过去。 那边的接到命走过去一掌挥开所有杂物,一掌后黑烟弥漫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他摇了摇手挥开黑烟,视线逐渐变的清晰起来,只见角落躲着一个身着红衣瑟瑟发抖的女子。 “有!有个食物!” 他步步逼近,女子抖索筛糠,双手挥打着,“不要过来!” “你们是什么!不要靠近我!” 嘴里喊着却还是被拖出了角落,四周生的青面獠牙的全部过来,看着地上哭的声嘶力竭的人哈哈大笑,“我们是什么?” “竟然还有人不知道我们是什么!” 长得可怖的他躬身,笑的阴恻恻,一副看美味的眼神看着女子,“我们是魔。” “专吃,你们人类的魔!” 魔兵的视线描摹女子的脸,“你细皮嫩肉,一定很好吃!” “大人!人你们已经抓到了,可以放了我吧?”被拖着离开的姑娘满目惊喜,一脸邀功的模样。 青面獠牙的魔阴恻恻一笑,“当然。” 他松手,趴在地上的姑娘忍着疼痛赶忙爬起来逃离。 其他被抓之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怒骂,“这人竟然把别人供出来自己跑掉!简直是丧尽天良!” “丧尽天良?”姑娘哈哈哈狂笑,“丧尽天良就丧尽天良!我不需要良心!我只要活着!” 姑娘奋力抛开,魔兵舔了舔唇,“恶念,自私美味,好美味!” 他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掉逃跑姑娘的半截身子。 血溅四周,溅在被抓的人身上,也喷洒在红衣女子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女子被吓的整个人呆愣,被吓的三魂丢了七魄,瞳孔瞪大怔怔僵硬原地,迟迟不能回神。 魔兵两口将逃离的姑娘吃完,意犹未尽的看了一眼后面的人。 有刚才的一幕,他们再也不敢出声,一个个缩成球瑟瑟发抖。 魔兵目光转向旁边吓的魂飞魄散的红衣女子身上,一副看到美味佳肴的兴奋,“你长得细皮嫩肉,一定很好吃。” 话毕,那惨留着血迹的大口再次张开—— 正文 第七百二十一章好像……不记得叫什么了? “哇——” 女子被吓的喊破了音,双手撑着地面不断后退,嗷嗷直叫,“别吃我!” “别吃我!我不好吃的!” 魔兵咬下的动作忽然顿住,缓缓合上嘴,歪着脑袋左看右看,“你怎么不害怕?” “你怎么不恐惧?” 都要被吃了,竟然一点恐惧的气息都没有,没有他喜欢的恐惧害怕,一点都不好下口。 女子哇哇叫的声音忽然停住,眨巴着眼睛黑珍珠般的瞳仁忽闪忽闪的,“为什么要害怕?恐惧是什么?” 一魔一人,两人对视,大眼瞪小眼。 “你该不会是傻子吧?”魔兵打量一圈,自言自语道,“食物有病吃了会闹肚子,食物是傻子吃了会不会变傻?” “傻子是什么?” “你是傻子吗?”女子两连问,问的魔兵暴躁,“你身上为什么没有害怕的味道?” 记住网址 “害怕的味道?为什么要有害怕的味道?”女子眨巴着眼睛,漂亮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求知欲。 “你……”魔兵哽住,充满戾气的一吼,“你不害怕躲在杂物堆里干什么?” “不害怕往后躲什么!?” 女子眼珠转了一圈,指着那些被圈起来围住的人,“我看他们躲起来我就跟着躲起来哇。” “你……”魔兵打量的眼神把女子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这个食物奇怪,非常奇怪。 看到吃人的魔兵竟然不害怕也不恐惧,不止如此她身上没有任何气息。 自私没有,怨恨没有,甚至连喜怒哀乐的味道都没有。 什么味道都没有,细皮嫩肉却没有味道。 一点都不好吃! “你是谁,叫什么,家住哪里,家里有几个食物。”魔兵快速质问。 女子黑珍珠般的瞳仁中满是疑惑跟迷茫,“我……不知道哎?” “好像……”她挠了挠脑袋,往上看一副回忆状态,“不记得叫什么了。” 她是谁?她叫什么?她来自于哪里?家里有几个人?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魔兵面色深沉,良久挥手道,“一起带回去!” 女子被带入那群被管控的人里面。 被这些魔兵骚扰已久,百姓们就算是看到魔兵吃人也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反而看到一个在魔兵嘴下逃生的倒是格外怪异,纷纷用异样的眼神打量。 “看什么看,快走!” 魔兵驱赶,就像是邀牲畜一般,人们脸上纷纷是愤恨,怨念、愤怒滋生。 魔兵回首看了一眼,所有人都滋生了恶的情绪,唯有那个红色的食物。 “天杀的!你们杀了我吧!” 一个年迈的老人“啪”的一声甩掉拐杖,女子眨巴着眼睛看着,一副特别认真的模样。 驱赶的魔兵听到动静跟过来,正准备训斥,另一道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天杀的!你们杀了我吧!” 她比老人更夸张,嚎啕的更厉害。 原本打算训斥的魔兵都被她这举动搞的一愣一愣的,四周的人也跟着齐刷刷看过来。 那个老人不想活就算了,这个小姑娘怎么也不想活了。 还是刚才的魔兵,走过来横眉怒目煞气十足,“叫唤什么叫唤!” “你,叫唤什么?” 风沧澜瞳仁圆溜溜的,眨巴着眼睛,“他……他这样。” “再闹全部给你们吃了!” 一声恐吓威胁,所有人瑟瑟发抖不敢再出声。 风沧澜呆呆看着魔兵,余光瞄到后面的人,立马跟着瑟瑟发抖。 魔兵收回视线,继续离开。 行走的一队萦绕着死寂的气息,所有人不是愁眉苦脸就是默默落泪,不敢发出定点声音。 女子有样学样,模仿出一模一样的动作。 没走几步,前面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 人们被驱赶着走进漩涡,各个面如菜色,满脸恐惧。 踏入黑色漩涡的一瞬,白天瞬间变成黑夜。 周围一片昏暗。 抬头望去,黑漆漆的天上是一轮染血般的红月,蝙蝠成群自头顶飞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处处透着诡谲,阴森可怖。 所有人吓的面色惨白,在蝙蝠群飞过的一瞬皆是蹲下,一身红衣的女子独立就显得格外显眼。 相较于其他人的恐惧,风沧澜反而是一脸的迷茫跟疑惑,看到蝙蝠,看到红月像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觉着新奇不已。 蝙蝠过去后乌鸦的啼叫声响起,配合昏暗的周围,诡异的红月,怎么看都让人觉着头皮发麻。 “这是……” “我们被带到魔域了!” “这里是魔域!” 一入魔域再无生还可能,听到这话,众人一阵嚎啕大哭。 女子看着四周蹲着大哭的人,眼底闪过一丝奇怪,但也跟着蹲下,双手握拳抵在眼睛下,“啊!” “唔啊——” 清脆的声音在一种恐惧害怕的声音中格外另类,她的哭声不是哭声,是单纯的嚎啕大叫。 刺耳又锐利,引的原本大哭的一众人都歇了声齐齐望着她。 四周的魔兵也聚焦红衣女子身上。 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她哭声戛然而止偷偷打量。 魔兵开口欲问你嚎什么,因为他没有从这个食物身上感觉到丝毫恐惧害怕的气息。 刚张嘴,女子立马抢答道,“他们在哭。” 她纤纤玉指指着那群,因为恐惧害怕而泪流满面的人。 “他们哭管你什么事?” “不管我的事啊?”她歪着脑袋,但是他们在哭哎,她不是也要跟这群人一样吗? 魔兵被气的够呛,“这个食物是个傻得不用搭理。” “是是是。” 其他魔兵连连称是,女子放在眼睛下的拳头放下,回首就看到一群奇怪的眼神,不知道是可怜还是什么。 周围的人纷纷惋惜,这么个人竟然是个傻得。 快被吃了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他们不傻也没用。 “快跪下!” 一道声音响起,魔兵齐齐单膝下跪,女子满目疑惑在所有人低头的时候四处张望。 静,诡异的静。 静到让人毛骨悚然,叫人不寒而栗。 月黑风高,红月高悬。 一轿撵在悬在半空中,在黑夜红月的衬托下,阴森诡谲。 风吹的轿撵黑纱晃动,女子一瞬不瞬望着上空的轿撵眼底尽是新奇。 轿撵中的人似察觉到下方明目张胆的视线,微微侧眸,睥睨而下—— 正文 第七百二十二章孽畜!休要害人! 视线相撞,二人遥遥相望。 一人俯视,一人仰视,在阴森黑暗的四周,跟那轮赤红圆月的衬托下,怪异诡谲。 “嘎嘎——” 红月前飞过几只乌鸦,叫声加上现在的情形更是叫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蹲在地上的一众人瑟瑟发抖,魔兵则是单膝跪在地上满目敬畏,唯有风沧澜立于红月之下。 另类、显眼又异常。 静谧之下,轿撵里的视线凝视着那抬头跟自己对视之人。 红衣女子睫毛轻颤,一双秋水眸中是迷茫、疑惑。 轿撵里的视线穿透黑纱,聚焦下方那张明媚娇艳的脸上。 那眉上水钻在红月的光照下,折射出诡谲的红光。 “夺舍。” 低沉的声音从轿撵中飘出,“来本尊魔域,还是用自己的模样为好。” 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一道黑烟自轿撵飞出直奔红衣女子。 她被黑烟环绕,完全看不到人。 魔兵们跪在地上,隐约可见双肩颤抖。 蹲在地上的一群人更是吓的面色惨白,不敢抬头看前面的情况。 围绕着红衣女子的黑烟逐渐消散,红月照的她的脸庞格外清晰。 那双含情脉脉秋水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的变化。 一双狭长魅惑,带着深情味道的秋水眸,逐渐变成大眼杏眸。 随着眼型的变化,黑珍珠般的瞳仁完全暴露在外,加上她迷茫疑惑的目光,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迷失在森林的小鹿。 单纯、可爱、娇软。 整张脸发声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清冷娇艳、浓稠迭丽的一张脸,变得娇软纯欲。 那灵动明亮的杏眼满是懵懂,更是让整张脸带来的纯提升了无数层次。 第一眼感觉纯,来自于那双清亮的杏眼,单纯、纯洁、干净,仔细一看,是整张脸带来的欲。 明眸善睐,朱唇皓齿。 “这样,不就舒服多了。” 冰冷的声音再响起,悬浮在空中的轿撵飘然飞走。 女子呆呆站在原地,不明白发声了什么事。 轿撵离开,魔兵站起来,“把这些全部关押起来。” 话毕就见红衣姑娘换了一张脸,“你怎么变模样了?” 若不是气息还是一模一样,他一定会认为换人了! “啊?”风沧澜懵懵摸了摸脸颊,“变模样了?” “什么变模样了?” 魔兵拧眉盯着。 如今混沌初开,伏羲大神神陨之后三界就混乱一片。 人界有人钻研出了修炼的法子,好像就有夺舍之术。 看来,刚才尊主应该是看出了此人夺舍,用了舍主的容貌。 这才是她原本的模样。 三界混乱,这也见怪不怪。 魔兵收回视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挥手让下属把一众人带入魔牢。 “呜呜呜,我们马上就要被吃掉了。” “我不想被吃掉。” “我还有娘亲,还有爹爹,我不想被吃掉。” 一进魔牢,那些人才敢出声,各个失声痛哭。 红衣女子站在旁边,看着所有人都在哭,也配合的哭了起来。 她的声音清脆又嘹亮,响起的一瞬盖过了其他哭声,那些哭的伤心痛哭的人瞬间止声。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着,干嚎没有泪水的女子。 大家都没哭了,女子也很随大众的止了声,面对四面八方的打量,她站在原地眨巴着杏眼。 静了一瞬,四周低低的议论声响起,“这个傻子好像在学我们?” “好像是。” “傻子叫什么名字?”一个胆子大点的人问道,女子摇摇头,“没有名字,不记得。” 她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好像有过,但是不记得了。 众人没再纠结这个话题,纷纷面如菜色,知道大限将至每个人身上都环绕着死寂。 女子挪了挪身子在一个角落蹲下,“这里是哪里啊?” “我们蹲在这里干什么呀?” 她此话一出,没一个人搭理,都知道是个傻子,不想回答。 只有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很干净,“姐姐,这里是魔域。” “我们是被那些魔兵抓来的哦。” “魔域?抓来?”她看了一圈,很是不解,“抓我们干什么?” “吃呀!”小男孩小声道,“这些魔专吃我们。” 小男孩还小,跟女子一样没什么害怕的感觉。 一大一小一拍即合,聊天说地,压根就不像是被抓紧来即将被吃掉的食物,反而更像是进来度假玩耍的。 从小男孩口里得知,这些魔经常去人界抓人吃,几乎月月都有而且越来越嚣张。 他们就像是食物,对方那天饿了就来抓走。 女子似懂非懂点头,“那……没人能管他们吗?” “没有。”小男孩摇摇头,“我娘亲的师傅的二舅妈的弟弟的堂弟,他是个很厉害的修炼之人,他说伏羲大神神陨现在上界都在内斗根本没时间管我们。” “其实以前我们不这样的,自从伏羲大神神陨之后,这些魔兵就来抓人吃了,也没人管我们。” “这样啊。” 她听完了但是没听明白,但大概意思明白了。 “打开打开,赤焰大人饿了挑一个最美味的食物送过去。” 随着一阵声音响起,魔牢大门被打开,一个魔兵进来环视四周。 自踏进来的一瞬,所有人都不断往后缩,生怕那个被拖走吃掉的人是他们。 虽然必死无疑,但他们还是想多活几天。 心中依旧期盼着,多活一天万一有人来搭救呢。 魔兵的视线看向不断往后缩的人,掠过角落里一身红衣的女子跟小孩,视线忽然顿住。 “那个小孩细皮嫩肉还有那个红色的食物,赤焰大人喜欢干净肉质细嫩的。” “哇——” “不要吃我!” 刚才还谈天说地的小男孩恐惧嘶吼声响彻云霄,女子眨了眨眼睛立马跟着干嚎,“啊!” “带走!”魔兵一声令下,后面的魔兵进来把两个人带走。 看见食物挑选完,不断后缩的一群人松了一口气。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小小不好吃的。” 女子也跟着嚎啕就是没有大哭,“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不好吃的。” 两人的嚎啕没有改变什么,还是被送到了一个宫殿。 二人一大一小被推进去,殿门瞬间被关闭。 殿内黑压压的一片,几盏油灯照的宫殿昏暗,忽明忽暗。 阴森诡谲。 “姐……姐姐,我害怕。”小男孩躲在女子后面瑟瑟发抖。 女子拍了拍生涩安抚,“不用害怕,姐姐在会保护你的!” 两人缩在一起,暗暗打量四周。 她鼻翼微动,什么味道? 好像是……血腥味。 “啊——姐姐!” 惊吼声响起,女子猛然转身,小男孩被一个蛇尾极速拖走。 “刷!” 血溅四周,溅的她满脸血迹。 她瞳孔不断放大,看着殿内一条黑莽嘴角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刚才……还在跟她说话的人,刚才她说会保护的人,眨眼间就…… “美味……美味,干净的食物是最美味的。” 黑莽口吐人言,蛇信“嘶嘶”作响,绿油油的瞳仁凝视着殿内红衣女子。 “你更干净,没有受污染的美味,我喜欢!” “等我吃了你伤势恢复,一定要去找那个老秃驴报仇!”黑莽愤怒开口,极速爬向女子,吐着蛇信张开大口。 “孽畜!休要害人!” 正文 第七百二十三章我叫卿卿,‘皆老共卿卿’的卿卿 一阵冰冷空灵的声音响起,黑暗的宫殿顿时金光大胜。 极速爬行的黑莽,绿油油的瞳孔闪烁着愤怒,猛的咬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红衣女子。 看着毒牙咬下,她瞳孔猛然一缩,脑海里浮现那些人群逃跑的画面。 后知后觉要跑,却为时已晚,那毒牙已近在咫尺。 “轰——” 一声巨响声响起,女子只感觉浑身一轻被一只有力的手搂住,那胸膛宽厚让她有一种莫名安心的感觉。 杏眸微挪,静静看着这个救了自己的人。 看到容貌的一瞬,心脏骤然跳停半拍,传来阵阵抽疼。 迅速压下异样,只见他剑眉入鬓,狭长的瑞凤眼中是凌厉跟严肃。 带着几分庄严神圣的眉眼,犹如神祇只受世人的仰望跟香火。 “老秃驴!你竟敢跟到魔域来!简直找死!” “屠戮苍生,屠杀生灵。” “呸!”黑莽扭动着庞大的蛇躯,“你们这些伪君子,表面正道背地里干的些什么勾当自己不清楚!” “伏羲大神神陨,就迫不及待搞内斗!” “你们自己天界的事情解决了吗?就来管魔域的事!” “老秃驴,魔域可是魔生长的地方,你在这里的力量大打折扣!可不会是本大将的对手!” “残害生灵,致人界变成炼狱,当诛!” 冰冷空灵的声音带着禅音,话音一落,他扔出手中紫檀木串成的佛珠。 佛珠瞬间放大无数倍,将黑莽缠绕住,慢慢变小。 “轰——” 爆炸声响起,巨大的黑莽不再只剩下黑烟滚滚,以及空中不甘跟愤怒的声音,“老秃驴!魔域绝对不会放过你!” “魔尊会替我报仇!” 声音消散,男子松开搂住女子的手,她视线一丝一毫都未挪开这个被称作老秃驴的人。 不知为何,给她很踏实的感觉,但胸口又闷得慌,刚才看到的一瞬心脏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般。 她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迷茫疑惑之外的情绪。 “你是……” 看着跟前这个俊美无俦、神圣庄严像天神,一身白黄袈裟,头顶无一发微微皱眉。 老秃驴这……还真的是比较形象。 “你可知,今日其他被抓的人关押在哪里?”沉静的声音莫名让人心安。 她瞬间回神,“知道,我知道。” “我带你去。” 说着就起步离开,余光一直注视着身旁这个一身袈裟,浑身正气,面无表情却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的人。 “不知道恩人怎么称呼?”犹豫良久她终是开了口,说完就是一阵懊恼。 会不会太唐突了? 后又补充道,“恩人今日救我性命,知道恩人名字日后才好报恩。” 男子薄唇轻启,声音轻和,毫无起伏,“报恩不必,贫僧法号寂夜。” “寂夜?”她低低唤了两声,原来叫寂夜啊。 “恩人名字真好听,我叫……”她叫什么? 她不知道,不记得了! 登时,她眼珠一转,笑着道,“我叫卿卿,‘皆老共卿卿’的卿卿。” 寂夜淡声一嗯,之后二人再无交流。 边走,卿卿边打量旁边的寂夜,他一身袈裟浑身散发着正气,这魔域的黑暗完全无法侵蚀他。 偷瞄越来越放肆,眼神越来越直白,寂夜有所察觉的侧眸。 二人视线相撞,卿卿心跳如雷,骤然加速。 脸上闪过几分羞恼。 怎么偷瞧还被发现了! 每次对视,她不是心跳加速就是心跳漏了半拍,或者是心脏抽痛。 这种感觉对于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明白的她,是新奇又怪异的。 加之刚才的救命之恩以及怀抱非常有踏实感,让她生出一种莫名的依赖感。 当忘却一切,什么都不记得,突然出现一个人,让她想靠近想跟着。 这样,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宛若无根浮萍的她,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停歇的地方。 “小心。” 脑海里想着事,手腕被猛的一拽,她惯性往后一扑。 扑在一个宽厚的怀里,脑袋刚好能枕在对面的胸膛,能清晰听到那健康有力的心跳声。 熟悉感涌来,伴随着心脏阵阵的抽疼。 她眉头紧皱,待在对面怀里一动不动。 片刻,头顶传来沉静的声音,“好了。” 寂夜修长如玉的手扣住卿卿肩膀推开,两人保持绝对距离,“刚才有魔兵巡逻。” 她不灵不灵的秋水眸望着,好半晌才回神赶紧点头,“嗯嗯。” 然后低着头继续领路,耳垂悄悄的红了。 来到魔牢外,里面魔兵非常之多,她回头想说什么就见寂夜一挥手,随着一道金光飞出去,所有魔兵烟消云散。 她瞠目结舌,满目惊愕。 这个人好厉害! 回过神寂夜已经进去了,她赶紧提着裙摆追进去,就见寂夜打开了魔牢牢门,里面的人以为又是来抓人吃的纷纷哽咽抽泣。 “喂喂喂,别哭了,他是来救我们的。” “很厉害的。” “刚才我差点被吃了,就是他救的哦,真的特别厉害,就这么刷的一下,那个要吃我的大虫子就没了。” 她疯狂给大家炫耀安利,还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寂夜没有说话,单手画出一个圆弧,黑暗的魔牢里出现一个无形的金光之门。 “从这里进去就能回到人界,不要外出待在家里。” 如此,这人瑟瑟发抖的人才相信卿卿的话,纷纷跪地磕头,“谢谢恩人,救命之人。” 磕完头就一个个钻进金光之门里面,刚才还堆满了人的魔牢如今已经空空如也。 寂夜凤眸微转落在卿卿身上,“你还不进去。” “哦哦。”她乖巧点头,走了两步忽然止步,“我们一起进去吧。” “贫僧有事不回,女施主快些。”他催促出声。 卿卿秀气的眉头紧撇,他不跟着离开魔域吗? 那她们两个岂不是要分开啊? 可是……她还打算跟在寂夜身边呢,这里谁也不认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这个寂夜给她奇怪熟悉的感觉,让她不自觉想跟着。 心里纠结,不想离开想跟他在一起,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女施主快些离开。”寂夜剑眉之下双眸凝重,卿卿咬了咬唇,“我想跟你……” 她刚出口,一道冰冷阴沉的声音骤然响起,“离开?” 正文 第七百二十四章神佛寂夜驾临,本尊魔域蓬荜生辉 “魔域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森寒的声音自四面八方而来。 寂夜凤眸微动,单手一挥,金光门眨眼消失。 卿卿听到声音下意识往寂夜的方向靠了靠,就像是遇到危险的小孩下意识靠近自己的家长。 乎眨乎眨的秋水眸亮晶晶,学着那些人看到魔兵进来的模样,怯生生害怕的瑟瑟发抖。 察觉到后面的动静,寂夜瞳仁微转,任由卿卿躲在后面。 空灵冰冷的声音消散,一道黑影自魔牢门口走来。 来人进来带着一股隐煞魔气,本就阴森森魔牢因他的到来而气氛压抑。 卿卿躲在寂夜身后悄悄伸出来一个脑袋,打量着过来之人。 一身纯黑的锦袍将整个人衬的宛若英灵死神,面具之下那双瞳仁掠过来给人一种刺骨阴寒。 就像是被毒蛇猛兽盯上了一般。 卿卿下意识缩回寂夜身后,男子面具下的唇微挑,目光聚焦寂夜身上,“神佛寂夜驾临,真是叫本尊这魔域蓬荜生辉。” 记住网址 “只是,古佛你天界都乱套了也不管管,怎么跑到本尊这魔域杀一魔将。” 寂夜凤眸沉静,古井无波,声音没有丝毫波澜起伏,“夙临,你纵容魔兵在人界屠戮,以人为食,扰乱人、魔两界秩序。” “噗嗤。” 夙临嗤笑一声,“人、仙、魔互补侵犯,那都是伏羲大神还在时定下的了。” “如今伏羲大神神陨,而他的两位后裔被你们上界那群伪君子扔入轮回。” “说的是伏羲一脉只留一人,两人只能存一,最后活下来的继承伏羲大神衣钵。” “可谁知道呢?”他阴森的声音冰冷,“毕竟,伏羲大神神陨,神位可就空出来一个。” “你们上界的人,素来如此虚伪!” “这不是你扰乱两界,屠戮人界的理由。”寂夜凤眸微抬,眸中平静一片。 夙临挥了挥双手,满目狠戾,“伏羲神陨,三界失衡,魔族也不需要遵守约定!” 忽而,他话语一转,“上界打的火热,本尊猜测过会什么时候派人下来,派谁下来。” “唯独没猜到,竟然是派你这佛道第一人。” “你乃佛界中人又入神界,竟然甘愿沦为那群伪君子的走后!” “贫僧来魔域非受谁之命,是你魔域致人界生灵涂炭变为炼狱,天道不忍。” “嗤。”夙临阴冷一笑,“多管闲事。” “夙临,让魔兵退回魔域,永不在踏入人界。” 听到寂夜的话,夙临一阵大笑,随后止声道,“倘若本尊说不呢?” “夙临,上苍有好生之德,魔域虽然是魔族,但也算是天地孕育出来的生灵之一。” “莫要毁了你魔族一脉。” “哈哈哈!”夙临狂笑三声,“这就是你古神的自信吗?” “的确……若是你一人,确实有灭了魔域一脉的可能。” “可偏偏……”他面具下的视线挪向寂夜身后之人。 寂夜凤眸微暗,立马转身,躲在后面之人就没了人影。 再回首,就见身后之人被夙临掐住脖子。 一股窒息感涌来,卿卿被掐的脸色涨红,想说话发不出声,挣扎却又挣扎不动,耳畔就传来那阴森沉冷的声音,“身边留了一个凡人。” “你们佛道不是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众生平等之说吗?” “本尊道想看看,这一个人的性命,跟整个人界的性命。” “你,作为佛道领悟最深的第一人,会怎么选择。” “嗯?”他掐着脖子的手猛然缩紧,卿卿憋的脸颊通红,生理性泪水夺眶而出。 哪怕是什么都不记得,可听话中意思,加现在的情形,她也能看出来。 自己这是被胁迫了,后面这个叫什么夙临的人,用她威胁美秃驴! 魔牢内,双方对质,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卿卿眼泪滚滚而下,是疼的。 杏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这样。”夙临掐着卿卿脖子的手松了些,“也不玩这么大的。” “你佛道说众生平等,那就用你的命换这个女子的命。” “不是说众生平等吗?古佛换一个人界女子的性命,寂夜你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你自毁神魂,本尊放她离开魔域,让她平安离开。” 话音一落,魔牢里是诡异的平静。 脖子不疼了,没有窒息感卿卿的眼泪也干了,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心思活络了起来。 这人分明是打不过美秃驴,用她当枪把子呢! 太坏了! 美秃驴已经救过她一次了! 她刚才应该跟着那些人离开的,也不会有现在这个情况。 “看吧,嘴里说着众生平等,实际呢?” “你跟天界那些伪君子一模一样!” 夙临浑身隐煞之气四溢,掐着卿卿的脖子陡然缩紧。 寂夜瞳色深谙,“我答应你。” 夙临用力的手僵住,面具下的笑容荡开,“不愧是你,佛道第一人果然不同,就是跟天界的那群伪君子不一样。” 卿卿翻了个白眼,放屁! 他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这人就是想诈美秃驴,打不过美秃驴就玩阴的太可恨了! “那就请吧,神佛寂夜。” 他的声音响起,寂夜缓缓抬手,掌心金光乍现神力充沛。 只要往头顶一拍,立马魂飞魄散! 卿卿杏眸不断放大,心口传来阵阵抽疼,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滚落,“不要!” “你不要……” 她刚要阻止,就被身后阴冷的声音呵斥,“闭嘴!” 卿卿含泪的杏眸闪过一丝怨恨,一口要在夙临控制自己的手背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惊的夙临松手,寂夜狭长的瑞凤眼一沉,掌心金光似离弦的箭飞射夙临。 拖延的瞬间,他极速飞向卿卿。 夙临余光注意到旁边见寂夜要救走人界女子,眸中尽显阴森跟毒辣,犹如一条毒蛇盯着猎物。 避开攻击的同时,单手抬起,身后窜起一条黑色蛟龙。 蛟龙盘旋一圈,嘶鸣一声,像离弦的箭攻向卿卿。 巨大的蛟龙当前,卿卿瞳孔放大,自然来不及逃窜。 就在她以为命丧黄泉时,眼前一黑,她被一只手抱住…… 正文 第七百二十五章他知道后,会不会后悔今日抉择? 长而有力的手搂住她的腰部,她扑在一个宽厚非常有安全感的肩膀。 轻颤着睫毛抬头,就对上寂夜那双深邃而狭长的瑞凤眼。 犹如寒潭深渊毫无波澜,眼底无情无欲。 黑烟凝成的蛟龙直直冲进寂夜身体,他瞳孔微颤,脸上浮现一丝惨白。 夙临的攻击接连而至,他单手画圆弧,一道散发着淡淡金光的门出现,他搂着人钻了进去。 金光门瞬间消散,夙临的攻击才停止。 看着二人消失的地方,夙临微抬,面具下笑意森森,“他知道后,会不会后悔今日的抉择?” 一道金光门凭空显现,寂夜搂着卿卿走出来,金光门瞬间消失。 卿卿扑在寂夜怀里,乖巧的像只兔子,安静的不像话。 动都不敢动一下。 “没事了。” 头顶的声音传来,依旧是平静无波,仿佛什么事都不能引起他的情绪波澜。 腰间的手松开,寂夜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快点回家,夜里尽量不要出门。” 话毕,他一阵轻咳,薄唇溢出一丝血迹。 卿卿心头一紧,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捏着一样,慌乱道,“你……你怎么样,还好吧?” “刚才是不是受重伤了?” “哎呀!”她哭的杏眼发红,“都怪我,我要是最开始就离开你就不会受伤了。” “那个叫什么夙临的!分明不是你的对手然后就玩阴的!太坏了!” “你……你有没有事啊?”她杏眼含泪,欲泣不泣梨花带雨。 “贫僧,无碍。”轻和的声音带着冷漠,让人不可接近。 他擦拭嘴角血迹,“女施主,快些回家。” 话毕,他转身离开。 卿卿抓了抓裙身,看着逐渐远离的身影犹豫良久还是起步跟了过去。 寂夜走一步,她便跟一步。 没走两步,寂夜就发现后面有人跟着,他停顿后面的跟着停顿,他走后面又继续跟着。 最后止步回首,磁性的声音无温无波,“女施主跟着贫僧何事?还不快回家。” “我……我不叫女施主,我叫卿卿‘皆老共卿卿’的卿卿。” “我没有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湿漉漉的双眼可怜极了,任谁看了都心怜不已。 哪怕她是要心脏都会挖出来给她,可偏偏这个人是寂夜。 一个无情无欲的合上,佛道第一人,最老的神佛。 “那……贫僧给女施主找一处落脚之地?” “不!”卿卿激声反驳,“我不要!” 落脚之地?她什么都忘记了,世界就是一片空白,谁都不认识怎么生活。 “我……我想跟着你。” 话音未落,寂夜沉声低斥,“荒唐!” “贫僧乃和尚,身边怎么能跟个女子。” “这被人看见成何体统。你的名誉还要不要?” 话毕,他转身离开冷硬直接。 卿卿紧了紧双手继续跟过去,对面走她走,对面停,她停。 离开的寂夜忽的止步,嗓音冰冷且疏离,“你别跟着我。” 他的称呼跟自称,从比较有礼貌的女施主跟贫僧变成了你、我,可见其已经生气。 说完继续离开,卿卿依旧是紧紧跟随。 这回寂夜也不管了,自己走自己的,脚程极快,卿卿得快步才跟得上。 这样一跟就是三天。 三天时间卿卿跟了一路滴水不沾,一米未进,就咬牙跟着。 寂夜从原本的羊肠小道转到一个村落,卿卿紧紧跟着生怕跟丢了。 看着寂夜进入小院,她吊脚伸长脖子往篱笆里看去。 就见寂夜从木屋里出来,她赶紧往后躲了躲,生怕对面看见让她别跟了或者是离开。 寂夜拿着化缘来的食物放在篱笆下离开,拐角处卿卿双手扒着墙面,一点点往外挪。 看到篱笆下的馒头跟大饼两只眼睛都在发光,饥饿感看到食物之后更加真实,肚子立马咕噜咕噜叫。 她左看右看,猫着腰过去一手拿馒头一手拿大饼,一口咬下去。 刚吃两口就看到一个白底金边的袈裟,她咀嚼的动作戛然而止,机械化抬头。 看清跟前之人连忙把馒头跟大饼藏在身后,一阵猛咳嗽,“咳咳……” “咳,这……咳,这吃的不是我偷的。” 她呛的脸红耳赤,一边咳嗽一边解释,急的杏眼都染上了一层水雾。 “慢慢说。” 寂夜的磁性的声音轻缓给人一种踏实安心的感觉,她缓了两口急气,赶紧解释,“你相信我,这个不是我偷的。” “我是在那。”她指着篱笆下,“我在那捡的,真的不是偷的。” 看着跟前女子手忙脚乱皆是,寂夜的视线定格在她的身上,“为什么想跟着我?” 他也不玩虚头巴脑那套贫僧来,贫僧去,直接切入主题。 “唔……”为什么想跟着? 不知道,就是感觉在美秃驴身边很安心,很踏实,很有安全感。 有时候心脏会抽抽的疼,但是只是一小会儿。 没秃驴给她一种……熟悉感。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以往就是一片空白,有个熟悉感的就想跟着。 但是好像不能这样说…… “因为……”她脑子转的极快,最后眼眸微亮找到说辞,“因为你是我的恩人啊!” 说着她就学着那些人被魔兵抓走时哭泣的模样,抽泣哽咽出声,“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什么都忘记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想跟着你。” “外面坏人好多,你那么厉害,跟在你身边一定很安全!” 完美! 她可真是个小天才! “万一,我也是坏人呢?”寂夜的声音冷硬就像机械声没什么感情。 卿卿连忙摇头,“你才不是坏人呢!恩人救了卿卿两次!” “你是坏人怎么救卿卿呢!” 她嘴里还有没吞咽的食物,两腮鼓鼓吐词不清,就像是屯粮的小松鼠,嘴角还沾着大饼的碎屑,加上她纯欲的脸,又萌又可爱。 很容易就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恩人!卿卿很厉害的!卿卿什么都能做,卿卿会……”她喋喋不休的嘴戛然而止。 唔……她会啥来着,忘记了…… “我……我!我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我可以学!” “学做饭!学洗衣!我可以学好多!” “恩人。”她眨巴着忽闪忽闪的杏眼,一副可怜兮兮求收留的模样,“你就让我跟着你吧。” “我不需要用膳,也不需要洗衣。” “我的身边魔族横行,只会更危险。”他磁性的声音冷硬,没有丝毫动容,“若真害怕危险,贫僧会为女施主寻一处安全之地。” 话毕,他决绝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看着那逐渐远离的背影,卿卿只感觉那熟悉的抽疼又回来了。 明明只认识了几天,怎么见鬼的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不要!我就要跟在你身边!”她清脆的声音格外嘹亮,天上飞过的鸟突然停住。 四周就像是按下了径直键。 寂夜离开的步伐顿住,注意到一切静止的事物,陡然抬眉—— 正文 第七百二十六章她,似乎有控制时间的能力? 深邃的瞳仁一片深黑,犹如化不开的浓墨。 他转身回视,视线聚焦后面两眼红红的女子。 扭头环视四周,他眸色微闪,“我的身边非常危险,你想跟着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 “我可以学!”卿卿急忙出声,生怕错过。 四周一切恢复正常,扑翅的鸟缓缓飞机,枯叶从半空中继续飘落。 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的深思。 这个人界女子,似乎有控制时间的能力? 以人界的修炼来算,若是她能修到飞升境或者封神境,或许能扭转时空。 回到过去,窥测未来。 这等逆天的能力,即便是天界诸仙也无法拥有。 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人界女子身上。 要知道,时间回溯,窥测未来。 这属于逆天而行,逆天就会受到天道惩罚。 上界诸仙尚且不能,这女子…… 修长如玉的手负立身后,他掐指掐算。 掐算一遍他瞳色微顿,重头开始载掐算一遍。 同样的结果! 寂夜缓缓撩开眼帘,看着对面两眼红通通,双眸水汪汪的人界女子。 怎么会? 她的命数杂乱无章,千丝万缕缠绕在一起就算了,竟然还隔着一层浓雾根本看不清。 定睛一看,他方才发现女子的不对劲。 她身上没有任何情绪,染泪湿润的美眸干净纯洁的过分。 犹如新生婴童,未沾染这世界的任何污秽。 四目相对,寂静无声。 寂夜不放心再次掐算了卿卿的命数,依旧是千丝万缕缠绕,还是看不清的雾里看花。 唯一跟刚才不同的是,他掐算出了,这个女子跟他竟然还有因果。 寂夜的眸色变了几变,最后恢复平静沉稳。 卿卿小声唤着,带着哀求,“恩人,我可以学。” “你教我我可以保护自己的。” 声音入耳,寂夜凤眸微动。 罢了,命数如此,他与此女子该有因果纠缠。 若证实她的确有掌控时间的能力,那么他们之间的因果大概就是,教会她如何正确使用这逆天的能力。 “嗯。” 平静的回应,简单而果断,没有任何累赘。 正琢磨着怎么样让寂夜同意,就听到这一声。 她先是一愣,僵硬在原地迟迟没反应过来。 三秒之后,脸上笑容炸开,“啊!” “啊啊啊!” 她飞奔过去,停在寂夜身旁不敢相信的再次询问,“恩人!你答应我留在你身边了吗?” “你真的答应了!?” 看着像个三岁孩子蹦蹦跳跳的女子,寂夜剑眉微皱却还是耐心应声,“嗯。” “啊——” 她高兴的大叫,“恩人你太棒了!” “别高兴太早,我的身边危机重重。” “在魔域杀了他们一员大将,魔尊不会善罢甘休。” “上次去魔域救人也是治标不治本,救了魔域还会再抓。” “必须要让魔族,永远不敢或者是无法踏入人界。”魔族不敢几乎是不可能。 无法,除非屠戮整个魔域,将整个魔族一脉直接除掉。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 魔族再怎么说也是天地孕育出来的一脉,能有其他解决办法就不能用这办法。 本来今日是打算覆灭魔域,让魔族永远无法扰乱人界,不曾想出了意外。 但却阴差阳错的救下了……他沉静的视线掠过卿卿,很快便挪开。 若是她真能控制时间,能到达飞升境,就能造出一个时间囚笼。 把魔域变成时间囚笼,一个永远跟正常世界不连通的囚笼。 除了不能出来,其他的一切如常,魔族能正常生活。 “放心吧恩人!我一定好好学习!保护自己!” “跟恩人一起,济世救民!拯救天下!”她的声音越发的铿锵有力。 一脚踩着旁边的岩石,两手举起一高一低,做出一个超人的动作。 寂夜被她这番话引的抬眼看去。 卿卿踩着岩石的脚一滑,整个人向前倒去,这次超人脚滑摔倒了。 寂夜看着人摔下去也没出手,捏着手中的檀木佛珠转动转身离开。 卿卿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隔了一段距离的寂夜赶紧小跑跟过去,小嘴巴巴说个不停,“恩人,你什么时候教我功夫啊?” “恩人,等我学成是不是咱们一起去打魔域啊?” “魔族那些魔可太坏了,小豆丁就是被那个魔族吃掉的。” 就是那个五六岁的小豆丁,是她在这里第一个认识的人,然后恩人是第二个。 还是一个小孩子,就被那个魔将一口吃了。 想到此处,心情不自觉的低落。 旁边聒噪的声音终于停歇,寂夜紧皱的眉心松开。 习惯了聒噪突然安静是舒服,然后是奇怪。 垂眸看着只到肩膀的女子,没有刚才的鲜活眉宇间带着浅浅的忧伤。 脑海里浮现魔殿里,她一脸血,魔将口流献血的模样似明白了什么,声音缓缓,“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总之,这些魔族都是坏人!全部杀了才好。” 气愤之后她浑身都是干劲,又开始吧啦不停,“恩人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我要怎么修炼啊?” “修炼得修炼多久啊?” “恩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她每说一句话,寂夜的眉心就皱一分,后悔刚才多嘴。 “接下来找个住处,以你的修炼为主。”她能掌控时间,在魔域这件事上就是主要角色。 关键,修炼到飞升境恐怕得千万年往上。 对他而言弹指一挥间,对这人界女子而言,完全不可触及。 就算修炼入门有百岁、千岁寿命,那枯燥无味的修炼,她又能坚持多久。 寂夜揣着疑惑,带着卿卿在魔域通往人界的地方寻了一出宅院。 这里是他们来人界,必须经过的地方。 就算是来人界抓人,也能提前阻止 此处因为魔族经常出没已经是杳无人烟,连鸟兽都毫无踪影。 可以说,方圆十里之内没有活物。 进去木屋庭院,这里似乎被遗弃已久,处处是蜘蛛网跟灰尘。 卿卿双手把袖子往上撸,露出半截手臂准备收拾。 寂夜剑眉轻皱,手中转动的檀木佛珠骤然顿住。 单手一挥,金光席卷屋内庭院,布满了灰尘蜘蛛网的屋里瞬间焕然一新。 他淡淡一撇,转身出去,“把袖子放下来。” 作者的话: 粉丝值过百,加更~ 正文 第七百二十七章你可不是陌生男子 “啊?”卿卿懵懵回应,一头雾水没明白什么意思。 寂夜离去的步伐微顿,凤眸掠过她满是疑惑不解的杏眸,磁性的嗓音低沉,“不要在陌生男子面前,衣不蔽体。” 卿卿眉头轻皱,眸中是不解,随后似明白什么抬眉望去,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笑容,“可你不是陌生男子呀。” 眉头舒展,满脸纯净的笑。柳叶眉上水钻微动,细闪的光芒如同夜晚的星星坠落在她的眉梢。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救了两次呢。” 她比了一个二,娇软的声音满是信任。 璀璨而纯洁的笑容没有受到这个乌烟瘴气世界的任何影响,干净的不像话。 她的存在,让老旧的屋里多了一丝亮光跟色彩。 杏眼笑的弯弯,瞳仁倒影出眼前的场景,犹如一汪清泉,清澈而干净。 欢笑时,嘴角梨涡若隐若现,更填几分可爱,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天真烂漫。 “所以,算不得陌生男子啦~” 记住网址 寂夜微顿的视线挪开,转身径直离开。 卿卿揉了揉有些肉感的脸颊,她刚才是说错了什么吗? 怎么感觉,美秃驴刚才有些奇怪? 算了,不想了。 看着干净没有灰尘的屋里,她叉腰转悠了一圈。 唔…… 手指轻点下巴,皱眉扫视屋里陈设。 干净是干净了,整齐也是挺整齐,好像东西也都不缺。 但是吧……感觉差点什么。 差点什么呢? 她转悠了两圈也没看出来,转身去看其他地方。 这是个小院落,有正厅跟两个屋,还有一个小厨房。 外面是一个小院子,院里有一颗已经枯死的老树,看起来应该是有几百年甚至是千年。 但因为这里是魔域跟人界的接通点,长期受到魔气侵蚀已经枯死,院落中不是没人居住的杂草丛生,而是光秃秃的一片。 老树下有个圆石桌跟三个石凳。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她好喜欢! “你……过来。” 正欣喜有这样的一个住处时,后面就响起一阵声音。 回首看去就见寂夜走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她快步过去,“恩人,我叫卿卿,你唤我卿卿就行。” 寂夜没应,将手里的东西递出来,“衣裳。” “啊?”她视线落在寂夜手里的红衣身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她衣裳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 “谢谢恩人!” 接过衣裳她就去自己选中的屋里换,脱下繁琐华丽的脏衣裳,换上寂夜带来的红裙。 这件红裙比她原本的轻装,更加便于行走修炼。 倒腾了一下,外面就已经黑了。 她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旁边,肚子就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唱起了空城计。 “恩人,晚上你想吃什么啊?” 她摸着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肚子,这几天就没好好吃口饭,就吃了一个馒头一个大饼。 好饿啊! 庭院里,古树下,坐在石桌旁的寂夜缓缓回首,“我不需要用膳。” “啊?”卿卿走出来,寂夜不用用膳吗? 不带饿的? 不用饿就很好了! 寂夜是不会饿,但是她会啊! 环视四周,寸草不生,生灵全无,食物压根就没有。 似是看出了卿卿心中所想,修长如玉的手指在空中轻点,一束金光钻进卿卿体内。 她正欲问这是干什么,寂夜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暂时辟谷,不会饿。” 卿卿杏眸瞪大,下意识抚摸腹部,刚才饿的咕咕叫的肚子瞬间没了感觉。 这! 这也太神奇了! 美秃驴可真是太贴心了! 心里这样想着,对面就传来当头一棒,“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些上面,专心修炼。” 卿卿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兴致缺缺的“哦”了一声。 肉眼可见的,以后是为修炼拼搏的人生。 不过,她可是励志跟美秃驴一起,拯救天下苍生! 这点辛苦可以的! “对了。”她跑到寂夜面前,笑的跟多太阳花一样,张开手转了一圈就像是小女孩得到漂亮新衣裳跟小伙伴炫耀。 转了一圈她站定,亮晶晶的杏眼看着寂夜满目期待的问,“恩人,你看我这衣裳漂不漂亮?” 月光洒在清亮的杏眸中,她笑靥如花,明媚娇憨的脸上是天真烂漫。 寂夜目光掠过声音沉沉,毫无波澜,“不错。” 淡瘪无味的回应,可以说冷漠又不走心 卿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了许多,寂夜眸色微扫,抿了抿薄唇又补充道,“很漂亮,穿红色。”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回来,笑的越发灿烂,“嘿嘿,真的吗?” “我也觉着还挺漂亮。” “时辰不早,好好休息,明日开始修炼。” 留下一句没什么温度的话,寂夜就进了屋。 卿卿提着裙身踮脚转圈,欣赏着红裙在月光照射下的流光溢彩。 闪闪发光,亮晶晶什么的,最讨女孩子喜欢啦。 欣赏完新裙子,卿卿就回屋歇息。 这几天跟着走的快,压根就没休息好。 她倒在床榻上,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月光穿透古树枯枝洒在院子里,地上出现斑驳光影。 也洒在了,屋外那一身白金袈裟的人身上。 他站在屋檐下,手中的檀木佛珠有规律的转动,狭长的瑞凤眼微阖,一身正气满身佛光。 隐约还能察觉到四周萦绕着的禅意。 忽的,他转动佛珠的手停住,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缓缓撩开眼眸。 跟白天的掐算一样,千丝万缕毫无头绪,雾里看花难窥真相。 甚至,无法推测这人界女子的来历。 掌控时间的力量。 他狭长凤眸微眯,思索着关于这方面的事。 自开天辟地以来,还从未诞生过,能掌控时间的。 神、仙、魔都没有。 这样逆天而行的力量,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人界女子身上。 这力量,用在征途拯救苍生,若是做邪门歪道。 可毁三界。 目前来看还算正常,得好生引导,万不能让她走了歪路。 佛珠继续转动,他转身走向自己屋中,月光洒在他袈裟上,披星戴月离开。 关门的一刹那,古树上一个黑色身影凭空显眼,他站在枯老的树枝上,傲然而立于夜幕之下…… 正文 第七百二十八章我要是瘸了肯定一辈子赖着你! “直接住在魔域人界的接连之地?” 阴郁的声音让人听了头皮发麻,他面具下唇角微翘,“那就看看,能否阻拦。” 话毕,转身。 “呜呜……” 后面忽的传来一阵细碎的呜咽声,黑影身影一顿,面具下的双眸微微瞪大,视线射向声音的发源地。 就见一个黑漆漆的小屋,时不时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 枯树枝上,黑影化为一阵黑烟,再出现时就在小屋门口。 女子? 寂夜这老秃驴,身边怎么会有女子? 好奇心驱使着他进屋,化为一道幻影进去,刚到门口,小屋金光大胜直接将整个人弹开。 金光万丈的小屋瞬间变回原来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黑影眸色深暗,抬手消失在院落。 刚回屋的寂夜察觉到有魔族触发的结界,化为金光消失,再出现已经在卿卿屋里。 确认魔族没有侵入屋里,他转身欲离开,就听到后面阵阵哽咽哭泣。 剑眉微拧,他微微侧身。 就见白日里那个笑的天真烂漫,娇憨明媚的姑娘,此时眼角淌泪,嘴里不停的呜咽着什么。 秀气的柳叶眉皱在一起,一副被魇住了的模样。 他回走一步,推着卿卿手臂轻轻一摇。 刚推了两下,手腕就猛的被拽住。 他剑眉一横强行挣脱,越是挣扎手捏的越紧,卿卿眼角的泪水也流淌的更厉害。 梦魇之人若强行唤醒,会有损伤。 准备进入卿卿梦境,就见她慢慢平复了下来,试图挣开依旧是无用。 他原地站定,一只手任由睡梦中的卿卿抓着,一只手转动佛珠,嘴里念着佛经安抚静心。 这一站就是一晚上,直至旭日东升,卿卿抓紧的手松了些,也不见那惶惶不安之色,才消失回到自己屋里。 日上三竿,卿卿是睡到自然醒。 好一段时间没休息好,一觉睡到大天亮。 记得今日要开始修炼,她赶紧穿上衣裳推门而出。 暖橙色阳光在开门的一刹那涌了进来,阳光刺目她眯眼撇头。 适应了些睁眼,就见庭院枯树下,寂夜不知站了多久。 转身把房门带上,她小跑过去,“恩人,我们今天修炼什么?” 寂夜转身看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身体乃一切根本,你先锻体。” 卿卿非仙非神,所以用的人界的办法来。 所谓锻体,俗称扎马步。 底子扎实,方能砌高墙。 然后,卿卿就在烈日阳光下,按寂夜的吩咐扎马步。 摆好了姿势的她一头雾水。 不是说修炼吗? 这是修炼? 心有怀疑,但也没提出来,两腿站稳扎马步。 如今是秋末冬至的交替之际,阳光虽然刺眼但并不毒辣,相反晒在身上还很舒适。 当然,这是一切的舒适是建立在非蹲马步的情况下。 卿卿在阳光下蹲马步,寂夜坐在石桌旁阖目念经。 肌肉记忆,卿卿一站站到午时都还在能稳住。 寂夜期间躲避半睁眼看情况,本来以为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倒下,没想到坚持到现在。 “恩人?” 卿卿只觉着脚酸,脚痛,手酸,浑身都不舒服。 这么久了还不行吗? 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对于卿卿的呼唤,寂夜就像是听不到一般,该念经念经。 卿卿只好继续咬牙坚持,终于在一炷香后坚持不住再次出声,“恩人!” “我坚持不住了!” “恩人!我腿疼!” “我腿酸!我还腰疼!” “恩人——我要死啦!”累的不成样子,小嘴依旧很能吧啦。 在无数魔音轰炸后,寂夜缓缓睁眼,“休息片刻。” “呜呜呜。”卿卿欲哭无泪,全身一软直接倒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她太难了。 本来以为就今日一天,后面就会教其他的。 她以为是结束,没曾想竟然是开始。 不止第一天这样,第二天,第三天,直至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来,卿卿每天除了蹲马步就是蹲慢步。 并且!每日的时辰逐渐递增。 终于,在半个多月后她打退堂鼓了,不等寂夜喊停就自己坐了下去。 她坐地的声音引寂夜抬眉,沉冷的声音响起,“时辰未到。” 半个月天天如此,原本那点熟悉的依靠感在半个月后被消磨殆尽。 “我不学了!” “我也不拯救什么世界了!” 她跟在寂夜身边,不过是因为什么都不记得,加上他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又不想一个人。 主要还是寂夜那张脸好看。 但是,这些在非人的折磨下!都是浮云! 半个多月相处下来,寂夜一如初见,跟没感情一样! 尤其是蹲马步的时候,她央求休息,不到时间怎么都不许! 她从地上爬起来,气冲冲的回到自己屋里收拾东西。 每天蹲马步就算了,还天天加! 她怀疑这个寂夜是在故意整她! 她现在腰酸背痛腿抽筋,天天如此! 小腿很痛,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抽筋,酸胀痛的不得了。 揉着小腿肚子,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庭院里,古树下 寂夜转动佛珠的手停住,眼眸下垂。 半个多月,一个月都尚且不能坚持,何况是千年甚至是万年的修炼。 他双眸沉冷,起身走向卿卿的房间,站在门前背对屋中,声音依旧平淡没有因为她的半途而废而生气。 仿佛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是,“既然你不学了,那贫僧会为你寻一处安身之地。” 揉着小腿的卿卿眼泪啪嗒掉,忍着疼痛拉开房门,“谁需要你寻啊!我自己又不是找不着!” 她哽咽的声音气冲冲。 寂夜转身,眸光掠过卿卿泪意盈盈红通通的双眸,瞳色一滞。 “你……”他薄唇轻启,卿卿一瘸一拐回去。 这半个月为了不再寂夜面前丢脸,不管她腿多疼都绝不会露出一点点瘸的迹象。 现在懒得管了,大家散伙吧! 沉静的眸子落在那一瘸一拐的脚上,她剑眉微皱,“你的腿……” “还不是你!”卿卿恶狠狠回头大吼一声,“我都跟你求情好多次了要休息!没一次同意!” “我腿疼!很疼!一直就没好过!” “不会教就别瞎教!我腿要是瘸了肯定一辈子赖着你!”她哭诉哽咽着,话语中满是对寂夜不做人的控诉。 哽咽哭诉声入耳,寂夜湛黑的凤眸似一点浓墨浅浅晕开。 只顾着考验她的耐心能否坚持下去,但……忘记了她是人界女子。 视线落在她揉捏捶打的小腿上,他凝眸走去,蹲在卿卿跟前。 “你干什么?” 卿卿满脸警惕,寂夜掌心隔着衣裳贴在酸疼的腿部。 她只觉一股热流涌入小腿,酸疼跟疲劳逐渐消散。 寂夜撤回手,垂眸良久,“对不起。” 正文 第七百二十九章你以后不准对我那么凶!不许那么严格! 他撩开眼眸看着哭的跟兔子似的卿卿,“我忘记了,你是人界女子。” 会累,会疼。 “哼。”卿卿傲娇一哼,不自然的缩回腿,“别以为道歉就没事了!” “你……你以后不准对我那么凶,不许那么严格!” “我、我才……我才考虑继续学。”她刚哭过的声音还带着哭腔,说话时言语闪烁又故作小大人的模样,可爱的让人想挼一下头发。 寂夜那万年沉静的凤眸出现一丝柔和,连带着声音都轻柔许多不似一样那般沉冷,“好。” 尽管有神、魔都无法拥有的逆天能力,但终究还是一个人界十几二十岁的孩子。 他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神,跟一个小孩子那么认真做什么。 得寂夜松口,卿卿微红的杏眼盯着他,美眸湿润,带着氤氲水光好不可怜,“你说的?” “我说的。”寂夜应声,她乘胜追击,“那……那你以后还是不让我休息,还是凶我呢?” “不会。”他凤眸微抬,“锻体已经结束,接下来教你修炼。” “啊!” 她高兴的惊呼一声,完全忘记了前一秒还嚷嚷着不学了,“修炼!?” “像你那种很厉害的?”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绘声绘色。 “你学成,会比我更厉害。” 寂夜这句话让卿卿瞬间像打了鸡血一般,她更厉害? 那……她眼眸亮晶晶,脑海里已经幻想着未来仗剑走天涯的画面。 看着小姑娘傻笑发呆,寂夜原本想道出实情的想法止住。 不过一个人界的小姑娘,阴差阳错有了逆天的能力。 救世之世本不该她来。 还是,不要说出来给她增添压力。 卿卿已经在脑子里构造美好蓝图,好一会儿回神赶紧追问,“那,咱们接下来怎么修炼啊?”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寂夜手中凭空出现一堆书。 是的!没错! 是一堆!书!! 高高的一堆,比寂夜还高出一个头。 卿卿嘴巴长得能塞进一个鸭蛋,瞠目结舌看着这堆书籍,咽了咽口水目光转向寂夜,“这……是?” “这里都是修炼书籍,你且跟着学就是了。”说着他将一堆书籍放下,“有什么不懂之处可来寻我。” 说完就出门离开,独留卿卿一个人在原地风中摇曳。 她以为的修炼是舞刀弄枪,刀光剑影,再不济也是像寂夜那种,抬手间天云骤变。 为什么她!不是蹲马步就是看!书! 看着一踏比她还高的书,不情不愿走过去。 愁眉苦脸写满了抗拒。 罢了罢了,看书总比蹲马步好,她这辈子是再也不想蹲马步了! 随手拿了一本就坐在屋里看,本来以为会晦涩难懂,结果发现竟然能看懂。 比如说,人界修炼等级。 有灵根代表你能修炼,而灵力代表着你能走多远。 测出灵根后就等于踏入聚灵境,后面分别是臻化境、飞升境、封神境。 封神境之后就能去上界。 而每个境又有十段,需要一步步的往上爬。 了解了大概,她继续往下看,看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是夜幕降临。 光线不够看不清,她才放下书籍揉了揉脖子捶了捶肩膀。 一侧头就闻到身上一个怪味,嫌弃的撇头。 是今天蹲马步留下的汗臭味。 她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推门而出,虽然寂夜让她不会有饿的感觉,但是洗漱还是要洗漱的呀。 不然太难受了。 之前蹲马步完了,都是寂夜给用法术给清理的,今天闹了一下就忘记了。 离开房间,她直奔寂夜屋子所在的方向推门而入。 “嘎吱——” 细小的开门声响起,她转身把房门带上四周张望寻找寂夜。 房间不大,进去之后一眼就能看清,左右查看屋里没人。 准备出去找,就看到角落边缘一扇屏风挡着。 她快步而去,两手扒着屏风探出一个脑袋,“恩人,你在干什……” 娇软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僵在原地,杏眼瞪大怔怔看着眼前的场景。 木桶里,寂夜身无一物在泡澡! 浴桶里白色烟雾袅袅升起,让屏风内的场景变的朦胧不清。 她怔怔的瞳仁微动,火热的视线有寂夜的脸上逐渐下移。 看到那健硕线条分明的硬朗腹肌,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脸色爬上红晕只感觉热的厉害。 呜呜呜! 想不到,寂夜袈裟僧袍之下的神采竟然如此……得劲! 不行不行!太上头了! 明知道偷窥不对,可……她的腿不受控制了。 一直觉着美秃驴长得美,颜值抗打,哪怕是没头发依旧能勾的人心神荡漾。 结果!他身材更可以! 天啦噜! 寂夜赤裸着上身合眸沐浴的样子简直太欲了! 尤其是身子如此勾人的情况下,那张脸却是一脸正气。 禁欲跟清心寡欲这两个词在他身上得到了诠释。 她抓着屏风的手缩紧,像个从来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一瞬不瞬盯着浴桶里人。 杏眸亮晶晶,脸颊红的似天边晚霞也不愿意挪开目光。 “放肆!” 看的正入迷,一阵沉冷的呵斥声响起。 卿卿一个哆嗦,瞬间回神,对上寂夜的眼神心跳如鼓。 脸颊“蹭”的一下红到脖子,红的好似能滴出血。 心里慌乱想解释,我了半天也没开出个头,“我……” “我……” 她来干什么的? 她来干什么来着? “哦哦哦。”瞬间,想起来来干什么的,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恩人你别误会,我……我就是来跟你泡澡。” 说完,有一瞬的寂静。 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她一巴掌打在嘴上,“不……我的意思是我来找你,我今天蹲马步蹲完了还清理所以来找你!” 她一口气说完,脸颊红的已经不像话。 亮晶晶的美眸闪躲在她纯欲脸的衬托下,勾的人心神荡漾。 “我……我不知道你在泡澡,你不是捏个法术就能清理嘛。” “我不是故意偷看你沐浴的!”她飞快解释,舌头打结。 那边寂夜已经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僧衣袈裟,手撵佛珠,满是正气的脸上是清心寡欲。 越是这般就越是给人一种禁欲的味道。 寂夜步步走来,卿卿满脸难堪。 太尴尬了!竟然被抓个正着。 “好了。” 磁性的声音不带半分起伏,卿卿茫然抬头,寂夜的脸就近距离出现在眼前。 一瞬间,刚才寂夜在浴桶里的画面涌上脑海,她只感觉全身像火烤一样,鼻子里一股热流流淌而出—— 正文 第七百三十章寂夜那个老秃驴,可脱不开身来救你 有些不适感,她下意识摸了一把。 余光瞄到手上的血大骇,说话的声音抖个不停,“恩、恩……人,我……我流血了!” “我、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她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黑夜,“啊!” “恩人,我流血了是不是生病快要死了!” 她清亮的声音刺耳的厉害,眼泪不断往下掉双手捂住流血的鼻子。 寂夜瞳色一滞,赶紧将人带到桌边坐下,“你先别说话,我给你看看。” 他的声音沉静,莫名给人一种踏实感让人信服。 卿卿原本嚎啕大哭变的越来越小,最后小声抽泣,一边吸溜一边用湿漉漉的双眼看着寂夜,“你……你可一定要好好看啊。” “我还小,我不想死。” “我……” 记住网址 “别说话。” 卿卿吧啦的小嘴忽的闭上,噘着嘴一副你凶我,我委屈的表情。 检察一番确认没问题,寂夜才道,“没事,不会死。” “啊?” 卿卿呆呆望着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静静看着,带着迷茫跟懵懂看的人心都快化了。 寂夜的声音也不自觉软了许多,“没事,估计是因为你到这里有些不适应。” “啊,哦。”听到不会死,她下意识想用袖口擦泪,看到漂亮的红裙裙立马把目光放在寂夜的袈裟上,捏着一角就擦拭脸上的泪水。 察觉到卿卿这个动作,寂夜立马拽住袈裟。 二人一个俯视,一个抬头。 卿卿杏眼泪意盈盈,水汪汪的,活似被欺负了的委屈。 寂夜抓住袈裟的手松开,卿卿捏着一角把脸上泪水擦拭干净,擦完了不放心的又问一句,“我真的不会死吧?” “不会。”寂夜肯定回应。 得到回复,卿卿拍着胸膛,“不会死就好,吓死我了。” “我要回去歇息啦,恩人拜拜~” “砰!” 房门关上,寂夜揉了揉眉心,搭着袈裟的手一挥,浴桶灵液全部消失。 夜静悄悄的,偶尔有两声乌鸦啼叫。 古树上,一只乌鸦瞳色赤红一瞬不瞬看着小院里的情况。 魔域 魔宫里,一个身影侧躺在床榻上,面具遮掩了他脸上的神情。 通过乌鸦的眼睛看到听到小院的情况,他慢悠悠坐起来,“有点意思了。” 寂夜一个神佛,竟然允许身边跟着一个女子。 女子他见过,就是被寂夜救离魔域的那个。 而且…… 两人相处的气氛怎么…… 寂夜是天地诞生的神,自有灵识就参悟佛法,清心寡欲根本没接触过这些。 那个女子浑身没有任何气息,也不通晓。 但他可明白,那时流鼻血是什么意思。 “呵呵。”他正坐的身体一歪,骨节分明的手撑着太阳穴,声音阴郁,“寂夜拯救人界,可别到最后人界未救成,把自己搭了进去。” “两个都是不通人事的,看来我要撮合撮合才行。” 他面具下的嘴脸不断上扬,仿佛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自那夜以后,卿卿每日就是看书看书。 时光飞逝,一晃秋去冬来。 这两个月里,卿卿把那一堆书看透了,理论知识满分实践操作为零。 随着寒冬的来临,她感觉到了冷,巨冷。 寂夜感受不到冷热,或者是完全不畏惧。 卿卿就不一样了,终究是人的身体完全不能地域严寒。 外面已经是零下的温度,屋里也是冷的瑟瑟发抖。 这两个月二人没什么变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寂夜有疏远的迹象。 她把这一切归于之前偷看沐浴生气了。 所以冷的慌冻的慌也不好意思去找。 本来以为能咬牙挺挺,但是她错了,这这是寒冬的开始。 后面几天连着寒潮,她终于受不住了跑去跟寂夜求救。 这回她很懂礼貌的敲门,“哐哐哐。” 里面没人应,再敲还是没人应。 瞧了一会儿没人应,她放弃了。 奇怪,人不在屋里吗? “哎,小姑娘。” 准备裹紧自己的小被几回去,庭院外就一道声音响起,她抬头望去就见一个年迈的老人站在院外。 “老婆子我走到这里太冷了,能不能进来坐坐?” 卿卿紧了紧身上的被子,鼻子被冻的红红,“好啊,你进来吧。” “谢谢小姑娘。” “老婆子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能麻烦小姑娘你出来扶一下吗?” 闻声卿卿点头,面露笑容跑过去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到了院外她伸手过去扶,在门口的一刹那忽而笑靥如花,“我忘记了,恩人说不可以随便带人进来。” 老婆婆皱了皱眉,“你就让老婆子我进去吧,外面实在是太冷了,老婆子我又冷又饿。” “哦~” “那我问婆婆几个问题吧?”她盈盈一笑,清亮的眸子里像是揉了星辰一般。 老婆婆晃神片刻点头,“小姑娘你问。” “婆婆你觉着我怎么样呀?漂亮吗?聪明吗?”她眨巴着眼睛,一副等回复的模样。 老婆婆笑着夸奖,“小姑娘长的水灵又漂亮,人也善良聪明。” “你觉着我聪明呀?”她明媚一笑,灿若朝阳,“我还以为婆婆觉着我是小笨蛋呢。” “不然,婆婆怎么会觉着我会相信你那满是漏洞的说辞呢?” “这里是哪里?是魔域跟人界的交界之地,生灵全无,寸草不生。人们都恨不得远远避开,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婆婆你说,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小笨蛋了呀?”她依旧是笑嘻嘻的,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老婆婆讨好的表情陡然消散,满是皱纹的脸逐渐发生变化,从五六十岁佝偻的老婆婆变成了一个一身黑袍头戴面具的男子。 看清的一瞬卿卿倒退两步,“是你!” 没有恐惧,没有害怕,只有惊讶。 惊讶,他为何而来。 “不愧是让寂夜留在身边的人,是有些不一样。” 卿卿满目警惕,“你竟然还敢来!上次没被恩人教训够吗?” “我跟你将,恩人就在屋里,你最好快点离开。” “啧。”男子嗤笑一声,“寂夜那老秃驴现在可脱不开身来救你。” “你……”卿卿声音哽住,环视四周。 她记得寂夜在院里布了结界,联合这个夙临让她出去的做法,瞬间了然。 “恩人脱不开身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闯入这个结界。”她一脸无所畏惧转身回自己屋,“你永远都不是恩人的对手,一会玩……” 她话说一半整个人失衡,被提到半空中—— 正文 第七百三十一章哭什么哭!本尊又没对你做什么! 僵硬回头,就见原本在院外的夙临站在身后,一只手拎着她后衣襟,就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拎着。 她瞳孔放大,“你……” “你怎么进来的!恩人布了结界!” “是布了结界。”他声音凉凉,“不过……是布在那里。” 话毕,他一掌打向卿卿的屋子。 附带魔气的一掌打去,那屋子瞬间金光大胜,抵御了袭去的攻击。 卿卿满脸懊悔! “你诈我!” 只要再屋里,这个夙临就抓不到她! 故意把她诈出去! “不要脸!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诈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她反抗挣扎,但在夙临手里完全没用。 “啧,手无缚鸡之力?刚才不是挺能说。” 他眸光瞄了一眼被攻击发出金光的屋子,“跟本尊去趟魔域,等你的恩人救你吧。” 话毕,不给卿卿反抗挣扎的机会,二人就消失在庭院里。 寒风呼啸,凛冽刺骨。 荒地上,寂夜看着源源不断涌来的魔兵剑眉轻皱。 这些魔兵不像是来人界扰乱,反而更像是……拖延时间。 轰—— 他瞳孔一颤,感知到阵法受到魔气攻击,单手而竖布结界准备一网打尽。 结果上来的魔兵忽然撤退。 这一情况更是让他确定,这群魔兵是来拖延时间。 而现在撤离只能说……院子里的人被带走了! 夙临还是发现了小姑娘。 他转动佛珠,一阵金光之后消失在原地。 魔域 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如上次被抓来一样,天上还是赤红的圆月。 魔域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也没有阴晴圆缺之分。 千万年如一日,都是如此模样。 “你打不过恩人就抓我一个女子威胁!此乃小人作风!” “你好歹是一代魔尊,应该好好修炼再跟恩人决一死战。” “你抓我也没用啊!” 一路上她嘴巴吧啦不停,跟最开始见面那懵懂迷茫如迷失森林的小鹿判若两人。 夙临被吵的头疼,呵斥一声,“闭嘴。” “哼!只会欺负女孩子的魔算什么!” “打不过恩人就抓我一个人类!” “羞羞脸!” 卿卿炮轰式的魔音没有因为他的呵斥而停止,反而是变本加厉,只要他不高兴她就高兴。 “呜呜……” 欲继续吐槽,嗓子里就发不出声音,杏眼盛满了愤怒看着夙临。 卿卿不能出声的一瞬,夙临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回到魔宫,夙临出声,“把人带下去收拾收拾。” 旁边的魔侍上前,将卿卿带走。 她不能说话只能眼神质问,你干啥! 你想干啥? 两个魔侍把卿卿带走,七拐八拐带到一个浴池。 二话不说,两个女魔侍就开始扒衣裳,卿卿瞳孔放大疯狂挣扎,奈何双拳难敌四手被扒的干干净净推进浴池。 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在浴池扑腾,两个女魔侍撇了一眼退出去。 卿卿扑腾两下抓着浴池边缘才堪堪站稳,心有余悸就听到外面的声音传来,“魔尊怎么会要宠幸这么个人界女子?” “人界不是咱们的食物吗?” “估计也就是玩玩然后再吃,毕竟那人界女子长得还挺好看的。” 刚站稳的卿卿听到外面的对话脚下再次一滑,赶紧抓住浴池边缘,杏眸划过慌乱。 什么鬼? 宠幸? 先玩玩在吃? 呜呜呜……她不要被吃! 此时此刻,她无比想念寂夜,但是听魔尊的意思是把寂夜支开了。 那她咋办? 等着被吃吗?不要啊! 心里哀嚎。 两个魔侍又进来了,不管卿卿的意愿就开始捣腾。 四周都是铜镜,不管左看右看都是自己。 铜镜里的自己一件巴掌大的红肚兜,外罩着一层极透的红纱,跟没穿一个样! 刚穿好,两个魔侍就在脸上捣腾她被迫闭眼。 半晌,脸上没动静才睁眼。 看到铜镜中自己的那张脸,她仙是愣了一下,然后欣赏了起来。 眉间是朱砂描绘的花钿,拉长的眼尾愣是让单纯无辜的杏眼有了几分魅惑。 红唇雪肌衬的整个人既纯又媚。 纯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破坏那份美好,媚的不艳俗恰到好处。 加上这身装扮,大概就是没一个人能怎么来怎么走。 刚弄好,她就被两个魔侍又带了回去。 “魔尊,已经洗漱完毕。” 说话间,两个魔侍左右推开,让后面的卿卿暴露在外。 床榻上,幔帐后,依旧是没有动静。 只能听到里面的嬉笑打闹声。 没得到回应,两个魔侍垂首站在两旁,卿卿就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似被点穴了一般。 片刻,床榻上没了声音。 一直修长如玉的手撩开黑色幔帐,阴郁暗哑的声音响起,“把人带过来。” 卿卿就像是个工具,被两个人带到床榻旁。 魔侍转身将黑色幔帐撩开,全程低头不敢有半分冒犯。 在幔帐撩开的一刹那,卿卿双眸瞪的宛若铜铃。 脸颊“蹭”的一下爆红。 这…… 这!这!这! 床榻上,两个人影痴缠,卿卿整个人如遭雷轰,心跳如鼓。 这啥玩意儿! 她赶紧闭目,内心默念阿弥陀佛! 床榻纠缠的人停了动静,一手搂住旁边的娇美人,“闭着眼睛干什么?” “你要看着,好好看着。” “本尊是在教你,可别浪费了本尊一番好心。” 声音入耳,她依旧闭着眼睛,内心感叹这人是什么癖好! 被人看着很愉悦很刺激吗? 见卿卿不听,面具下的瞳仁闪过一丝不耐,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往床榻一拉。 因为惯性,她猛的扑在床榻上。 床榻很硬磕到她下巴了。 很疼!非常疼!疼的她直冒泪水。 “好好看着,不然待会儿怎么做都不知道。”说着他掐着卿卿的下颚迫使其抬头,就对上一双含着泪水满是怨恨的眸子。 这个死变态! “烦人!哭什么哭,本尊又没对你做什么!”夙临阴冷呵斥,不说还好一说卿卿哭的更厉害了。 眼眶发红,鼻子也哭红了。 夙临眸光一冷,恐吓道,“再哭就把你扔出去让魔吃了!” “哇啊——” 嘹亮的哭声响彻魔宫,床榻前金光乍现—— 正文 第七百三十二章夙临,你的魔域不想要了? “夙临!”磁性的声音夹杂着寒霜。 金光乍现之处,一个穿僧衣袈裟的和尚骤然出现。 凤眸聚焦床榻,只见上面三人衣衫半敞,而小姑娘衣着暴露,被夙临掐着下颚。 红通通的双眼满是水雾,泪流满面。 夙临躺着,卿卿趴在他的旁边,被迫抬头,姿势暧昧又有卿卿满脸泪水,以及床榻另外两人的衣衫半敞。 寂夜狭长的瑞凤眼依旧是沉静,与往日不同的是,那双沉静的湛黑瞳仁下是狂风骇浪。 “美秃驴……”卿卿湿漉漉的双眼看着寂夜满是求救的眼神。 娇软的声音带着哭腔,让人恨不得将其捧在手里,放在心尖拿命哄。 “她们说大魔头要宠幸我,玩玩我然后把我吃了。” “美秃驴,救我。”说着她哽咽抽泣,泪流而下。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魔宫一片静谧。 静的让人不寒而栗,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寂夜凤眸微挪,视线由哭的伤心的卿卿转向掐着她下颚的夙临。 素来平静寡淡的性子,此时此刻被卿卿那番话吹的平静的心境荡起层层波澜。 察觉到旁边锐利锋芒的视线,夙临蓦的松开卿卿的下颚,“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怎么可能……” “轰——” 话未说完,床榻瞬间从中间坍塌,他眨眼消失出现在宫殿中央。 一抹金光划过,他一手搂住卿卿腰肢眨眼间回到原地。 坍塌的床榻废墟里,只剩下那个衣衫半敞的美娇人。 “美秃驴……”卿卿哭的克制,嘴里念叨着他的外号,哭的泣不成声,“你怎么才来啊。” “我……我都快吓死了。” 她两只手环着寂夜的精腰,连同僧袍袈裟一并搂住,哭的鼻涕眼泪一块流毫无形象。 可偏偏在那极纯极媚的脸上没有半分的破坏美感,反而是让人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呜呜呜。”她扑在寂夜怀里,双手搂的极紧,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漂泊的浮萍找到了归根之处。 寂夜搂住腰肢的手微僵,缓缓松开,“没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拉开卿卿,刚用力对面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抱的更紧。 “有事!” “我有事!” 天知道,刚才她有多害怕!寂夜出现的时候她又有多高兴! 站在一旁的夙临看着搂到一块的两人,面具下的眸光闪烁,笑意不明。 “哟,没想到你神佛寂夜,堂堂佛道第一人,竟然还懂怜香惜玉呢。” “夙临,你的魔域不想要了?”沉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阴沉。 夙临声音一顿,余光打量笑着道,“要,怎么会不要呢。” “本尊不过是请这位,姑娘来魔域做客。” “神佛你就这般急冲冲过来,还直接打塌了本尊的床榻。” “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尊把这小姑娘怎么着了。” “哎呀呀,还是头一回看到寂夜神佛你这般紧张一个人。” “还是一个人界姑娘。”夙临饶有兴致的目光锁定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 忽而轻笑,“小姑娘,刚才教你的,可看清楚了?可学会了?” “嗯?”她眨了眨水润带着雾气的双眸。 教什么…… 登时,她脑海里浮现刚才夙临跟那个娇美人在床榻上痴缠的模样。 顿时面色绯红,瞪着眼睛鼓着嘴,气鼓鼓骂道,“你变态!” “你不要脸!” “你……”找到词来骂,她整张脸扑在寂夜怀里。 见她如此,夙临哈哈大笑,“看来是清楚了,那么……” 笑声止住,一勾手坍塌处的娇美人飞入他怀中,“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二位了。” “小姑娘,这可是本尊特意给你制造的机会哦~可别浪费了。” 话毕,他化为一缕黑烟消失的无隐无踪,寂夜立马要追出去,腰间的手忽的收紧。 周围布置瞬间大变,从黑暗的魔宫,变成了红纱翻飞之地,层层红纱后是铜镜做的遮挡。 寂夜环视四周,剑眉微皱沉声道,“夙临!你搞什么!” 回应他的是无声的静默。 “你松一些,这里有些古怪。” 他推了推搂的铁紧的人,结果是没有丝毫松手的迹象。 “你……” “我有名字!我叫卿卿!”娇软的声音带着几分酥媚,语气中尽是不满。 寂夜压了压剑眉,“姑娘,此处有异样,先松手。” “不!”她抗议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胡闹跟娇蛮,“我叫卿卿,你不叫我卿卿我就不撒手。” “我不管,你不叫卿卿就是不行!” 寂夜眼眸微垂,看着脑袋贴在自己的胸膛薄唇轻启,终究是先低了头,“卿卿,先松手此处有异样可能有危险。” “唔,嘿嘿。” 听到满意的称呼,她枕着胸膛的脸忽然抬起,下巴抵着寂夜的胸膛,笑的娇憨且明媚。 红扑扑的脸颊上,目光带着些虚无似乎是无法聚焦。 寂夜这才察觉到卿卿的不对劲,沉声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呀。”她一边回复,抱着的手越发缩紧,两人小腹贴着小腹。 寂夜正气、清心寡欲的脸上,浮现一丝裂痕。 卿卿搂着腰部的手转而搭在肩膀上,一步步前进把寂夜逼到软榻上。 亮晶晶的杏眼倒影着寂夜的影子,眸中满是欣喜,“太好了,你刚才要是不来我肯定玩完儿了。” “你……不会的。” “叫我卿卿!”她嘟囔着嘴满是不满,双手捧着寂夜轮廓分明的脸颊,“叫卿卿,不叫我就咬你喽。” 说着她张大嘴恶龙咆哮“嗷呜”的一声。 寂夜颤着睫毛避开视线,“卿卿,你有些不对劲。” “是不对劲。”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灼灼盯着寂夜,“我有点热。” “热的难受。” “但是抱着寂夜就不难受了,但是一会儿又难受了。” “寂夜,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啊?” “寂夜~”她娇媚的声音唤的人抓心挠肺。 寂夜撇开视线撑着软塌往后挪了挪,“卿卿你先挪开,我给你看看。” 卿卿瞳仁聚焦他,眼底一片茫然,后忽的娇吟一笑,在薄唇上袭击般的轻啄一下。 轰—— 正文 第七百三十三章寂夜,我好喜欢你呀~ 寂夜瞳孔骤然一紧,脑子里一片空白。 看着又要亲过来的人,无所顾忌一把推开整个人从软塌上离开。 他快速转动佛珠乱了街拍,嘴里不停念着“阿弥陀佛”。 清心经念了一遍睁眼,才看见卿卿被他刚才一推推到地上。 他快步而去伸出打算扶起的手忽然僵住,似想到什么蓦的收回来,捻动佛珠,“阿弥陀佛。” “女施主,你可还好?” 卿卿趴着软塌转身,额头上青了一块在赛雪的肌肤上格外明显。 “不好,我被你推摔倒了。” “我脑袋疼。” 她哽咽哭诉着,湿漉漉双眼哀怨的看着寂夜,仿佛他就是个负心汉。 “阿弥陀佛!”他念了一遍,不知道是念给卿卿听还是念给自己听。 记住网址 捏着佛珠的手伸去将人扶起来,卿卿搭在手肘上的手忽而拽住,一个转身将其带到软塌上紧紧抱住。 寂夜僵在软塌上,一动不敢动,素来沉静的声音有了一丝波澜,“卿卿姑娘,快起来。” “不要。”她两只手搂住,“寂夜。” “寂夜~” “寂夜!” 她连着唤了三声,被扑在软塌上的寂夜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卿卿的肩膀,只要一推就能解决一切。 手部蓄力,猛然一推。 “我好喜欢你呀~” 用力推开的手忽的僵住,寂夜的脸上出现了千万年来从来没有的情绪。 万年死水般的心,像是被人扔了一颗细小的石子,小到那波澜微不可查。 “寂夜,我好喜欢你呀~”说着她盈盈一笑,“你喜欢不喜欢我呀?” “卿卿姑娘。” 他握住卿卿的手推开,声音又恢复了原本的沉静,跟清心寡欲,“贫僧乃出家人。” “出家人怎么了?” 她红扑扑的脸颊上是满满不解,寂夜对上那双迷茫又满是求知欲的目光眼眸下垂,“出家人无情无欲、四大皆空,不沾红尘。” “贫僧不能接受卿卿姑娘的喜欢。” 卿卿挠了挠脑袋,听说不能接受喜欢一下着急了,“那……那你不做出家人不就行了呀!” 寂夜一把推开她的手,“寂夜生来就清心寡欲,天生是出家人。” “不行!”她一声娇蛮厉斥,亮晶晶的杏眼瞬间蓄满泪水,委屈极了。像是被寂夜欺负了一般,“你……你,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呢!” “出家人不能喜欢,那就不做出家人就嘛!” “卿卿。”寂夜低声一叹。 卿卿眼泪刷刷掉,脑子里不知怎的就想到夙临说的教她,然后又浮现出床榻上的画面。 她拽住寂夜的手,学着那个美娇人对夙临那样,笨拙的在寂夜的喉结上亲了一下。 然后跟着脑海里那些画面一步步来。 寂夜背脊微僵,看着面前脸颊红扑扑哭的像个泪人的小姑娘喉结微动,一把捏住她作乱的手,磁性的声音有几分冷硬带着问责的味道,“谁教你的?” “谁教的你这些?”卿卿前尘往事忘尽,根本不该知道这些。 “就……刚才床榻……”她小声开口,有些怯生生的畏惧,察觉到寂夜那不悦的气息。 顿时,寂夜明白了夙临说的那些教,那些记住了是什么意思。 也明白了,将他跟卿卿单独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他是佛道中人,安排今日这出是想让他破色戒! 一旦破戒,必将被逐出佛道。 “寂夜~”她娇软的声音轻唤,看着寂夜的眼里尽是求救,“我好难受。” “我好像被火烧了一样。” “好难受啊。” 她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加上她娇媚纯欲有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让人想欺负。 寂夜挪开目光,一直柔若无骨的手就攀到了肩上,“寂夜,你救我。” “救救我。” “我好难受啊。” 阵阵求救声入耳,宛若即将溺死之人的呼唤,寂夜捻动佛珠的手微僵,转身背对,“卿卿姑娘,贫僧也没有办法。” 他闭目念经让自己静下来,刚念两句就被人从背后搂住,他全身一僵赶紧挣脱推开,嘴里狂念“阿弥陀佛”。 “卿卿姑娘你……”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卿卿身上的红纱滑落,红纱雪肌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他赶紧垂首,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卿卿姑娘,得罪了。” 话毕,他一挥手,卿卿失去意识向着后面倒去,他一闪而去搂住。 对面只穿了薄薄的一层红纱,能清楚的感觉到怀里的温度,他搂住的手臂微僵,一手扣在肩上,将袈裟解下来罩在卿卿身上。 四周红纱轻飘,铜镜将两人完全映衬其中,无端增添几分旖旎之气。 “夙临,收起你的心思。” “再敢伤及无辜,就是你魔族一脉被灭之时。” 低沉的声音传来,他狭长的瑞凤眼多了两分平时没有的阴冷。 挥手间一阵金光在铜镜上弹跳,每次都被折射到另一堵铜镜上。 最后随着神力的减弱,金光被铜镜吞噬。 登时,寂夜的瞳色变得锐利起来,“你这次还真是煞费苦心!” 他墨色一冷,手中檀木佛珠抛向半空。 佛珠可破一切魔障幻想,撞到铜镜上,铜镜瞬间化为粉碎。 四周旖旎的场景逐渐崩塌,恢复成了魔宫原本的样子。 转身走到卿卿身旁,他躬身将其连同袈裟搂起来,一道金光门出现,他抱着人进去。 金光消失,空无一人的魔宫中凭空出现一个黑影。 面具下,他嘴唇微挑。 今日虽未成功,但就今天的情况来看,迟早的事啊。 “看来,都不需要本尊操心了。” 接下来,只管看好戏了。 他在暗处可是看的明明白白,佛心坚定的神佛寂夜,竟然被一个人界女子,吓的佛经都念错了好几处。 未来,不会太无聊了。 庭院里,古树下 一旦金光门骤然出现,寂夜搂着卿卿直奔她的屋中。 将人放在床榻上,原本昏迷的人睫毛轻颤。 注意到这点,寂夜眸子下垂。 卿卿目光灼灼看着他,脸颊的绯红还未消散。 二人这般僵持良久,最终寂夜率先打破了平静,万年沉静的声音破天荒的带着几分局促,“今日之事有人作祟,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我已经放在心上了。” 正文 第七百三十四章寂夜,我好像真的喜欢你了 寂夜下垂的睫毛轻颤,眸中之色尽被遮掩。 卿卿慢慢坐起来,杏眼不似最初的迷离散焦,那双黑珍珠般的瞳仁清亮,写满了认真,“寂夜,我好像真的喜欢你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或许是从最开始的见面,因为极具安全感的怀抱。 因为见到他升起奇怪的感觉。 因为那些诡异的熟悉感,这些奇怪的感觉让她不自觉注视。 从什么时候察觉到的呢? 就是刚才,在魔宫。 她被夙临掳走,初尝惶恐滋味。 在知道接下来有危险时,脑海里浮现的求救对象是寂夜。 也只有寂夜。 当他突然出现的一刹那,即便是还在夙临手中,她那颗慌乱的心顿时稳了下来。 寂夜于她,就像是一颗定心丸。 或许是来自于那份奇怪的熟悉,也或许是因为这几个月的相处,她对寂夜极为信任。 仿佛,只要他出现就什么困难就迎刃而解了。 娇软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杏眼微红还未退散,灼灼目光逼视,视线炽热滚烫的吓人。 “卿卿姑娘说笑了,贫僧乃出家之人。” 剖露心迹,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回复。 卿卿抓着身下被褥,抿了抿唇,“你……出家又怎么了嘛?” 寂夜依旧是低眸,从始至终都没跟卿卿对视,“出家人六根清净,早已跟红尘绝缘,更不能动情念。” 他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缓缓抬头。 剑眉之下,那双狭长深邃的瑞凤眼是毫无波澜,“所以贫僧,当不得卿卿姑娘喜欢。” “可是……” 对方的委婉拒绝让卿卿急了,她红着双眼盯着,“出家……出家又不是不能还俗!” “还俗就好了嘛。” 寂夜手中佛珠转动,“阿弥陀佛。” “贫僧乃天生佛子,生来就入了佛道。” “卿卿姑娘,以后此话就莫要再说。”他捻动佛珠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卿卿抓住坐下被褥,红扑扑的脸蛋上闪过一丝伤心,随后又是坚定信心满满。 和尚又怎么了? 又不是不能还俗! 她就是喜欢寂夜!他越是说不能在一起!她就越喜欢! 哼!两人同在一屋檐下,就不信一直拿不下寂夜。 自从魔域回来之后就安静了许多,如今没再来骚扰。 就连魔兵都不出来了。 时光飞逝,这一个月卿卿跟着寂夜逐渐,经常以各种借口去找。 能一天待在一起绝不半天,能肢体接触绝不看着。 一个月下来,寂夜虽然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她依旧乐此不疲。 如今已入寒冬,外面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初雪。 卿卿站在屋檐旁,一身红色起风领口一软白软的兔子毛,衬的她整个人可爱加倍。 精致的脸在毛茸茸的披风里,显得更加小巧跟巴掌大一样。 伸出手去接飘落的雪花,落在掌心眨眼间就化为水。 瞟了一眼旁边,寂夜房门没开,她拢着披风蹑手蹑脚走向雪地。 一夜小雪后,地上已经扑上了薄薄的一层,整个世界都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古树枯枝上堆着雪花,就像是一棵冰树,银条好看极了。 走到古树旁蹲下,将地面的薄雪捧在掌心,手上立马传来刺骨的冰冷,冻的直哆嗦也没放下,冷并快乐着。 无形的雪,在她的掌心慢慢被捏成了一个形状,捡起旁边的枯树枝慢慢刻画五官。 完事后左看右看眼底是满意,又开始捏另一个。 白雪皑皑的世界,一抹鲜艳的红蹲在地上犹如雪地里绽放的海棠花,美的惊艳绝伦。 寂夜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入目的雪白世界里,雪树下,那小小的身影是这个世界唯一不同的一点亮色。 在寂夜没有察觉的地方,心有一瞬柔软,极快,快到让人无法捕捉就已经消失。 听到后面传来的开门声,卿卿捧着雪回首,看到寂夜的一瞬笑容绽放,嘴角梨涡浮现让人醉倒其中。 估计是在雪地待了一阵,她被冻的脸蛋红红,鼻尖红红,一头青丝也有雪花掉落。 领口那一圈白色绒毛,更是让她越发的娇软小巧。 散地的红披风在衬的她明媚娇艳,就是一朵在雪中绽放的海棠花。 美的惊心动魄,美的让人恨不得将其藏起来。 “寂夜,你醒啦?” 娇软的声音响起,寂夜捻动佛珠稳步而去。 卿卿赶紧站起来,抬了抬手里没捏成型的第三个雪人,“下雪了好漂亮!” “你看我捏的雪人好不好看?” 她指着地上的两个雪人,“你看那个高一点的雪人是你,矮一点的雪人是我。” 说话间她笑容不散,就像是世界上最璀璨耀眼的宝石。 “然后我手里这个,你猜是什么?”她摇了摇刚捏成一个球的雪人。 寂夜的思想说着她说的话想去,脑海里瞬间浮现两个字,“孩子”。 这个念头窜起,他瞳色微僵捻动佛珠的动作加快,完全乱了街拍。 “有时间不修炼,在这里偷懒。”他低沉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带着不该属于他的慌乱。 对面突如其来的呵斥响起,卿卿捏着雪人的手停了动作,脸上那耀眼的笑容也逐渐消散。 杏眼瞬间暗淡下来,就像是星辰坠落不在发光。 寂夜那万年不变的心跳忽的漏了半拍,捻动佛珠的手没了动作。 “寂夜你别生气……我,我去好好修炼。”她一点点挪过去,因捏雪人冻的通红的手指拉住她的袈裟摇晃。 杏眼微红,立马就要溢出泪水的模样,贝齿咬着樱唇一副倔强不落泪的模样。 寂夜颤着睫毛避开视线,捻着佛珠的手挥开卿卿捏着袈裟的手,刚碰到就是一股冰冷由手背钻入心尖。 他回首剑眉轻皱,“手怎么这么凉?” “大雪天跑出来玩雪,你与我不同,人的身体是会冻生病。” 他沉静的声音似乎有几分不悦,刚想辩解就被寂夜抓住手腕进了屋。 进入寂夜的屋内,他转身就去倒了一杯热茶递来,“喝了,暖暖身。” 看着冒着白烟的茶杯,她低低的“嗷”了一声,双手去接住。 温暖从瓷器传递到掌心,再由掌心传递到全身,卿卿只感觉心脏滚烫,浑身暖洋洋的。 偷偷瞧了一眼寂夜小口小口抿着热茶。 脸颊微热目光闪烁,余光注意到桌上的一本书,眸中划过一丝好奇伸手拿起。 “卿卿!” 正文 第七百三十五章人界女子娇养指南? 刚碰到,寂夜的声音骤然响起。 她拿着书籍的手一抖,书掉落在地上封面朝上。 赶忙蹲身捡起,刚要碰到书籍一只手就快一步。 她本该碰到书籍的手,触碰到寂夜的手背。 她的手很冷,寂夜的手很热。 冷与热的触碰,异样格外明显。 躬身捡书的人不约而同抬眉,二人目光相撞,四目相对。 清澈的杏眼对上深邃湛黑的凤眸。 屋内静谧无声,外界寒风乍起。 卿卿樱唇压不住的疯狂上翘,本是指尖搭在寂夜的手背上,她悄然去覆盖整只温暖的手。 寂夜瞳仁微缩,蓦的抽手站起。 卿卿含笑的眼眸一闪而逝的遗憾。 怎么刚才就傻了呢? 明明可以拉住寂夜的! 她还从来没跟寂夜牵手过! 思及此,余光打量寂夜的手。 他骨节分明的手极速转动佛珠,许是长期如此动作,线条明朗,修长如玉。 一看就非常适合牵手!并且牵起来非常舒服。 再次暗叹一生可惜了,刚才怎么就脑子卡壳了呢。 叹了口气,满是遗憾。 她目光落在地上的书籍,看清书封上的字瞳色一滞。 抬眉看了一眼念经的寂夜,嘴角溢出一丝笑容,捡起缓缓站起来,“人界女子娇养指南?” 娇软的声音吐词清晰,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明的滋味。 寂夜念经的嘴一愣,随后继续念经转动佛珠。 可惜卿卿不动佛经,若是懂,她就会发现。 此时此刻,寂夜在念清心经,不仅如此短短几句话又是重复又是存念。 翻来书籍看了两眼,她眸光微抬锁定寂夜。 难怪这最近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原来寂夜就是在这个书籍上面学的吗? 从最开始只有一件衣裳,到现在她屋里无数件一溜红的衣裳。 甚至胭脂水粉,金银首饰也是应有尽有。 之前还纳闷,寂夜怎么会弄这些给她,原来是在这上面学的吗? 卿卿的视线太过直白炙热,寂夜捻动佛珠背对,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仓促,“思来想去,卿卿姑娘到底是人界女子。” “贫僧恐怕照顾不周,所以寻了这本书。” 在这一切发生后,寂夜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更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三百两的意味。 卿卿疯狂克制上扬的嘴角,寂夜好可爱啊。 今天更喜欢了呢! 他怎么这么可爱? 这书籍!哪里是教人怎么养人类的? 这分明就是恩爱夫妻,夫君娇养娇气的嘛! 寂夜竟然没看出来? “咳。”她轻咳一声还未说话,寂夜又抢答道,“生活上没有后顾之忧,卿卿姑娘方能认真修炼。” 此话一出,卿卿目光瞄了一眼手里的娇养手册。 本来是打算给寂夜科普一下,但是现在嘛。 其实……继续误会下去也不错。 她把书籍放在桌上,看着寂夜的杏眼满是笑意,“谢谢寂夜,我一定会非常努力修炼!” “那个人类女子娇养手册非常有用,我感觉最近生活水平直线飙升,绝对不辜负你的期待。” 卿卿娇软的声音愣是把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有股气吞山河的味道。 “那个……我先去修炼啦。” 她将温茶一饮而尽,推门就小跑离开。 屋内恢复寂夜一个人,他快速转动佛珠的手停住,垂眸看了一眼刚才被卿卿触碰的手背。 明明那触感是冰冷的,他却感觉被触碰的地方滚烫的厉害。 心底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很奇怪,从未有过。 “嘎!” “嘎——” 乌鸦的啼叫声响起,寂夜沉思的瞳仁陡然凌厉。 抬手间一股金光飞速奔出。 “嘎……”一声后调不足的叫声响起。 “啪!” 站在枯树雪枝的乌鸦掉在地上。 寂夜剑眉下英气与正气融为一体的凤眸横扫,迫人的神压散开。 魔域 脑海里的画面瞬间化为粉碎,床榻上的夙临翻身而起。 面具下笑容森森,“哎呀,被发现了。” “真可惜,看不到了。” 他又重新倒下,双手枕着后脑勺,眸中带着不明意味的笑,“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看到精彩的部分。” 日月如梭,时光飞逝 在一年又一年后,卿卿的境界飞升,其速度之快简直让人咂舌。 她的速度比平常人快百倍,千倍乃至万倍! 寻常人就跨入聚灵境都需要好些年,而卿卿不知道打了什么鸡血,自跨入聚灵境后几乎是几天升一段。 其速度快到,见过无数天才的寂夜都有些惊撼。 短短三年,卿卿从未入聚灵境到如今的飞升境。 虽然才刚踏入,到三年时间由聚灵境到飞升境,卿卿绝对是开天辟地第一人。 这三年间卿卿奋力修炼,魔域那边偶尔出来捣乱一次,都是寂夜自己去处理。 关于卿卿能控制时间一事并未暴露。 寂夜也是有意隐瞒。 若是暴露她能掌控时间,不只是魔域不会放过她,就算是上界那些人也不会放过。 控制时间的能力太强大,强大到他们都为之惧怕。 若是被知道,两条路。 要么归顺,要么抹杀。 绝对不会放任野蛮生长,危及他们的地位跟权利。 诚如夙临三年前所言,自盘古神陨之后,上界就一直没安生消停过。 “寂夜~”卿卿一身海棠花色的裙子,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这三年她已经从原本纯欲模样长成了美艳绝伦的大美人。 足随着年龄的增长欲更为突出,纯也有保留。 极艳极欲的一张脸因为那一丝的纯而不妖。 “小心些,都多大人了,还如此风风火火。”看着跑进来的卿卿他习惯性提醒。 卿卿纯净圆大的杏眼在三年后蜕变的狭长,眨眼间媚色天成,任谁看了都会称赞一声人间尤物。 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睛,而寂夜就是这个意外。 卿卿也没有穷追猛打,决定细水长流慢慢来,三年来表面看起来还是维持原样,但心底也就只有寂夜自己知道了。 “哎呀。”她莞尔一笑,明明是简单的笑容在她身上就像是勾魂夺魄一般,“那不是因为知道有寂夜你在嘛~” “我若是摔倒你还能不接不成。” 她调笑道,寂夜只能无奈叹气。 这三年间他们就是如此相处,二人的关系模糊。 卿卿没去戳破也就这样。 “你一直说要等到我到飞升境才能说,现在我可是飞升境了。” “可以说了吧?” 寂夜压眉正色,“我们要造出一个时间囚笼。” 正文 第七百三十六章寂夜,如果成功你是不是就该回去了? “让魔兵彻底无法出来扰乱人界。” 魔域靠人间各种恶念滋养,恐惧、害怕、嫉妒、怨恨都会成为他们的养料,让他们日益壮大。 人有七情六欲,就一定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情绪。 可以说,人类不灭魔兵不绝。 而时间囚笼,以时间为笼,将魔域囚住。 囚在一个跟现实世界,无法接通的时间空间。 “时间囚笼?”卿卿皱眉,脸上是不解。 寂夜这才将整件事娓娓道来,包括卿卿能控制时间。 “你……你,说我能控制时间?” “怎么可能?开玩笑的吧?” 人怎么可能掌控时间,控制春去秋来,时空变迁? 记住网址 回到过去,窥测未来? 太玄幻了,真的不可思议! “不是。”寂夜认真回应。 起初他也以为是错觉,控制时间哪怕是神都没有一个有这样的能力。 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人界女子身上。 但事实就是这样。 “那……我要怎么做?”卿卿被这件事诈的头晕目眩,有些转不过来。 太不可思议了! “以你控制时间的能力造出一个空间,笼罩魔域。” “你是唯一一个掌控时间的人,只要你不释放,魔兵将永远无法踏入人界。” “你愿不愿意……” “好!”不等寂夜说完,她一口答应,爽快直接。 寂夜睫毛轻颤,很希望她同意又希望她拒绝。 最后还是出于私心问道,“会很危险,你想好了吗?” 这三年,上界争斗,人界苦不堪言。 恶念情绪疯狂滋长,魔域跟三年前不可同日而语。 “想好了。” “我喜欢的人那么优秀,我也一定要优秀才可以。” 话落,她颇有深意的撇了一眼。 寂夜心如止水,着三年前似乎已经习惯了卿卿时不时这样。 见对面已经产生了抗体,她心里叹了一口气。 三年了,寂夜是块冰也该融化了。 这次若是能成功将魔域关在时间囚笼中,她可不会再这样慢慢来了。 三年的时间,他再怎么样也该想好了。 “你会遇到更优秀的。” 最后寂夜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很明显委婉的拒绝。 卿卿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她只要提一点这方面,有苗头立马就被掐死。 “那就等遇到更优秀的再说吧,反正我现在就盯紧他了。” 说完她就扬长而去,直奔自己屋子。 她的耐心已经差不多快耗尽了。 结束了这场不怎么愉快的谈话,卿卿就回去收拾了。 明天就要去魔域,时间囚笼在魔域内部布置最佳不易毁坏。 而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成功了寂夜就该回去啊吧? 毕竟,他下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如果没成功,那存活的可能性就不高。 看着三年来寂夜送的东西,衣裳首饰、金银珠宝,堆满了整个屋子都快塞不下了。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娇养的意思是什么。 一个神佛,怎么这么傻啊。 翌日 秋风萧瑟,带着几分凉爽却不冷。 卿卿空手而出跟寂夜一同踏向魔域跟人界的交接之地。 “寂夜,如果时间囚笼成功你是不是就该回去了呀?” 她假装不经意的询问,寂夜眸色微顿,最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卿卿明媚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笑。 那……他是神,她是人,成功之后两人还会再有交集吗? 答案很肯定,不会。 现在她有些后悔,那么快的修炼,那么爽快的答应。 “寂夜。”卿卿忽然站定,寂夜也随着止住脚步看来。 二人四目相对,卿卿到嘴边的话哽住。 最后明媚一笑,“没事。” 她的笑容璀璨夺目,唯一的是那双漂亮的美眸没有任何温度。 “走吧。” 卿卿敛起声音走向魔域。 寂夜伸出去的手僵住,片刻后缓缓收回。 骨节分明的手紧握,撩开眼帘抬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垂首跟上去。 深邃凤眸里,被纤长睫毛挡住的是疯狂克制。 踏入魔域,这里跟三年前一样,黑暗阴森,给人一种诡谲的感觉。 红月高悬,似是血染红的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今日魔域的魔气明显比三年前更强盛了。 “卿卿。” 见卿卿径直前行,寂夜一把拉住。 本来是想拉手腕,卿卿听到声音转身,他原本拉手腕的手阴差阳错的拉住手掌。 卿卿沉郁的眉眼舒展开来,朱唇上扬,手掌变动从原本的拉着,变成十指相扣,掌心贴合。 寂夜眸色微闪,强行直奔主题,“在魔宫设最稳固。” “好。”她轻快应声,嗓音愉悦。 “卿卿放心,后面有我看守。”他给对方吃定心丸。 卿卿眉眼染笑,跟寂夜十指紧扣的手紧了紧,娇媚的声音似带着钩子一般,“我的心不是一直在你那里吗。” 撩人的声音拂过耳畔,寂夜下意识捻动佛珠,转动的一瞬他拇指顿住。 片刻,捏着佛珠的手松开。 磁性的声音平静如常,“小心些,夙临一旦发现生了警惕就难了。” 两人化为一道光影消失,没有惊动任何魔兵。 再出现时,已经是在魔宫。 魔宫无人,寂夜打量四周,“这里设置可以。” “卿卿你设,我在后面守着。” 话毕寂夜后退几步腾出空间,后退的一瞬整个魔宫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四周从黑压压的魔宫变成了红纱幔帐之地,寂夜凤眸深黑,眸光蓦的转向相隔不远的人,“卿卿小心是陷阱,赶紧离开!” “离开?” 阴沉的声音自四面八方而来,根本辨不清本体的位置。 “神佛寂夜三年前驾临本座魔域杀一魔将离开,这次还以为像三年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飘荡的声音消失,弥漫整个红纱间的黑烟聚集,凝聚成一个人形。 寂夜瞳孔骤然一紧,化为一束金光袭去,扣住卿卿的手往回拉。 刚闪身,后面的人却纹丝不动。 他明眸回看,瞳仁中划过暗色。 卿卿眸光下垂落在寂夜抓住自己的手腕上,偏头一笑,笑靥如花、璀璨明媚。 手上毫不留情扯开拽住的手。 在他震惊,惊愕的目光下挪步后退,直至夙临身旁…… 正文 第七百三十七章你被逐出佛道,是不是就能喜欢我了? “卿卿?”寂夜锋利的剑眉下,满目不可置信。 卿卿退到夙临身旁,脸上明媚笑容骤然消失,余下满目冰冷,“魔尊,寂夜想封印魔域,让魔族中人永生永世不得踏出魔域。” 她娇软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犹如阵阵寒风拂面。 夙临面具下瞳仁微动,略显诧异的看向卿卿。 寂夜亦是如此,完全不敢相信。 卿卿竟然在关键时候反水。 “你说的封印?”夙临提出疑问,示意卿卿继续往下说。 “卿卿!”寂夜沉声呵斥,卿卿不予理会回复夙临,“就是将魔域封印起来,形成一个无形结界,让魔族永世不能踏入人间。” “封印,结界。” 夙临低声喃呢,似在沉思。 忽的,他面具下的眼眸微抬,目光如炬眸光锐利锋芒,语调阴森,“你跟寂夜不是日日相伴?” “为何此事……反水,还全盘托出?” 头顶是质疑戒备以及不可置信的目光,卿卿抬眸,视线聚焦那一身僧衣袈裟,皱眉惊愕的人身上。 二人四目相对,在他质问的目光下,卿卿朱唇轻启,“因为……一旦魔域被封,他在人间的使命就完成了。” 完成了,就该回去了。 “他是神,我是人,一旦分离此生再无相见可能。” 说到此处,她杏眼微红声音都带着沙哑哽咽,“魔域不被封,他就永远不会回去,就会永远留在人界。” “永远陪着我!” 越到后面,卿卿杏眼的偏执更强,浓郁骇人。 她几近癫狂的视线烫的寂夜心头一颤,对视的视线也由刚开始的震惊不解,转成成看不清的眸色。 夙临面具下眉头一挑,视线在卿卿跟寂夜身上来回移动。 “魔域一日不封!他就一日不会离开!” “这就是我为何反水,为何全盘托出!” “我知道,他一定会很恨我。”她目光灼灼,泪意闪烁,“但我不在乎。” “比起他离开,我更愿意他恨我!” “只要他留在我身边,即使恨我又如何!” 哽咽中她咬词清晰,掷地有声,听的寂夜整颗心乱了节拍。 “我知道,他是神,还是佛。” “只要完成使命,他要离开我拦不住,所以……我必须这样。” “我爱他。” 热泪顺着眼角躺下,她眸中是坚定跟坚决。 “卿卿……”寂夜磁性声音低哑喃喃。 看完整场精彩好戏的夙临拍着手掌,“此情可真是感天动地,感人肺腑。” “真是……”他的目光凝聚寂夜身上,“如此美人倾心相待,老秃驴你竟一点都不解风情。” “小姑娘你也是……”夙临话到此处叹了一口气,忽而想死什么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本尊倒是有一种办法。” “能让寂夜永远回不去,只能留在人界,留在你的身边。”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莫名带着一种蛊惑。 卿卿含泪美眸微动,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人,“什么?” “是什么!?” 夙临轻笑一声,视线寸寸挪在寂夜身上,蛊惑性的声音不疾不徐,“佛道中人,有五戒,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 “一旦破戒,就将逐出佛道。” “若是……”他故意停顿半瞬,笑盈盈继续道,“寂夜破了邪淫色戒,就将永远无法回到佛界。” “彼时,就只能留在人间,留在你的身边。” 轰—— 卿卿只觉着脑子里一片空白,被这番话塞的脑子满满,带泪的眸子怔怔看着寂夜。 色戒!? 那他…… “可明白本尊之意?” 她思绪还未回神下意识点头,夙临低声一笑,“那接下来本尊就不打扰了。” “对了,这里是本尊专门为寂夜量身打造。” “在这里,寂夜神力无法施展,并且比正常情况更虚弱。” “那么……”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卿卿,“祝你成功。” 话音未落,夙临的身影就完全消失。 完全隔绝的一个宫殿,无风红纱阵阵飘荡,无端给人一种暧昧旖旎之感。 卿卿微红的双眼渐渐变了神色,清亮的杏眼一片深黑。 盯着前方点墨般的瞳仁浅浅晕开,步步逼近寂夜。 “卿卿……”他刚出声,卿卿伸手一推,一把将其推在软塌上,整个人欺身而上。 两只手撑在他的两遍,杏眼里是暗流涌动,浓郁的目光,炙热的深情。 烫的人不敢直视。 “寂夜,三年了,你是块冰也该被我捂化了。” “可是,你还是一如三年前一样。” “装作不知道,不明白,不理解。” “你想封印魔域回上界!想抛弃我!”她赤红的双眼是狠戾,“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你要陪着我!” “永远陪着我!一辈子都别想甩掉我!”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躁动,“你不是说你是佛道之人,不能喜欢人吗?” “那……”卿卿纤纤玉指落在寂夜袈裟上,慢条斯理将其解开退下,又专注后面的僧衣,“你不是佛道之人就能喜欢我了吧?” “你破了戒,被赶出佛道是不是就能喜欢我了?” 解开僧衣的手忽的被握住,耳畔响起低哑的声音,“卿卿,你这样不妥。” 卿卿视线微挪,目光略过他因半解的僧袍而露出来的健硕胸膛,定格在他的脸上,“不妥?有什么不妥?” “我就是要让你身败名裂!我就是要让你永远无法回去!” “我就是要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她说话的声音从叙述变成低声嘶吼,“寂夜!你不能离开我!必须陪着我!” “我不会让你离开!” 癫狂的低吼传遍宫殿,她压下眼底的疯狂,指尖自寂夜分明的轮廓滑下。 寂夜早已被她刚才那番话以及疯狂的神色震的瞳孔呆滞,察觉到脸上轻抚的手一把握住,整颗心狂跳不停。 前所未有的感觉,那平静如死水的心境被卿卿刚才一席话轰炸的掀起狂风大浪。 深邃的瑞凤眼平静之下,是细看能察觉到的波涛汹涌。 喉结微动,暗哑的声音轻颤,念着她的名字。 “若是你恨我,那便恨吧。” 她眸中闪过一丝坚决,被寂夜捏住的手腕反客为主,将两只手扣在软塌上俯身亲吻而去—— 正文 第七百三十八章卿卿,我回不去了 “卿……” 一个字,其余的话被堵在嗓子里。 寂夜瞳孔骤然一缩,看着近在咫尺的卿卿,整个人心跳如雷。 暗处,注视着一切的夙临面具下荡起一抹笑容。 今日之后,世间再无神佛寂夜。 他敛起目光转身离开,刚踏出一步,脚下阵阵散发着金光的印记扩大不断旋转。 夙临眸色深黑,外面响起疑惑议论声,“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声音入耳,夙临猛的转身,阴声厉斥,“老秃驴!你做了什么!” 软塌上,亲吻寂夜的卿卿缓缓挪开,注意到他薄唇上的水光,眸色微暗,纤细的拇指温柔擦拭。 “倒也,没什么。”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她明眸含笑,美艳迭丽。 就像是生长在地狱的荼靡花,美艳带着剧毒。 笑靥如花,不见刚才癫狂发疯的模样。 夙临眸色深暗,注意到地上极速旋转的金光圈不断扩大开始笼罩整个魔域,瞳孔一颤。 眨眼间化为一抹黑烟消失。 卿卿起身就要追去,手腕却被人忽的拉住。 寂夜狭长的凤眸里晦色难明,片刻敛起道,“囚笼马上形成,魔域快要封闭,赶紧离开。” 卿卿只能收回目光原地画圈,一个闪烁着微光的漩涡出现,她扶着寂夜迈入其中。 临走的一瞬,她听到了魔域里恐慌害怕的声音。 金色漩涡出现,卿卿扶着寂夜迈出来,魔域瞬间被时间囚笼笼罩。 无数魔族被困其中。 “轰——” “轰隆隆——” 风云骤变,风起云涌。 乌云压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四周的景物树木由黄变的郁郁葱葱,最后落叶化为枯枝。 春去秋来只在眨眼间出现。 察觉到四周异样,寂夜握着卿卿的手一紧,沉静暗哑的声音平添几分慌乱,“快走。” 春夏秋冬只在眨眼间度过引起无数人注意,包括上界之人。 此等破天荒的大事,发生的一瞬就被察觉到。 上界诸仙围在一起,观察人界的情况。 春夏秋冬在弹指间一晃而过,这一景象惊的一种活了几万甚至是几十万年的仙满脸惊愕。 “这是怎么回事?” “人界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回禀天帝,似乎是因为魔域的原因。” 回溯镜一转,诸仙只见魔域被一圈金光笼罩,然后湮灭在时间的长河中再也无法查看。 “这是怎么回事?” “魔域怎么突然消失了!” 诸仙不语,皆是不明白什么情况。 “查!” “立马查!” “是!” 人界已经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春去秋来都是假象,更像是幻觉。 卿卿扶着寂夜回到两人住了三年的庭院。 出了魔域之后,寂夜神力就开始恢复,却也没推开卿卿。 “嘎吱——” 推开门,进去屋子她松开寂夜转身关上房门。 “好险,幸亏没出差错,还好装的像。” “我现在都心有余悸,全身都在冒冷汗。” 卿卿一边狂拍胸膛,脸上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寂夜凝视着他,瑞凤眼深沉如黑夜,“你……在魔域都是装的?” 他素来沉静轻和的心境此时此刻早已不负存在,盯着卿卿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当然。” 她拍了拍胸膛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杯茶水下肚,心慌感才消失了些。 只顾着倒茶喝茶,完全没注意转身的一刹那,寂夜那骤然湛黑的瞳孔。 “我们刚到魔宫的时候,夙临突然蹦出来。” “娘耶!可吓死我了!” “我当时吓的小心脏突突跳,幸亏急中生智来了那么一招。” “不然被夙临察觉到,别说是布时间囚笼,我们估计都玩完。” 她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心有余悸的说着刚才的惊恐万分。 寂夜眼眸下垂遮掩眼底的异色,不知为何心就像是空了一块。 胸闷,难受,伴随着抽疼。 目光聚焦在魔宫时被卿卿解开的僧袍,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动,慢条斯理将被解开的僧袍系上。 从容不迫把袈裟扣上。 依旧是那个清心寡欲、六根清净的神佛寂夜。 “寂夜!今日我可是力了大功!你要怎么奖励我呢?” 卿卿捧着喝完的茶杯凑过来,杏眼亮晶晶比世界上最闪的宝石都亮,像是揉了无数星辰在里面。 美的让人挪不开目光。 而此时此刻,那双盛满了星光的杏眼清晰倒映出了他的模样。 盛笑的美眸,是他的模样,也只有他的身影。 寂夜没应声,她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散了下来。 他不回应,她就有一种自己做错了的感觉。 “怎……怎么了吗?我是不是哪点没作对?”她犹豫出声,美眸带着忐忑。 寂夜收起目光摇头,“卿卿做的很好。” “魔域已经被囚在时间的长河中,未来不会再为祸人间。” “卿卿,是人界的大英雄。” 寂夜如此说,卿卿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脸颊微微泛红,“什么英雄不英雄的,就是举手之劳。” 她捧着茶杯,这句话之后再无言语。 两人谁也没在说话,气氛突然有些僵硬尴尬。 静下来,卿卿的心也静下来。 抛去那份紧张跟心跳如雷,接下来的事情让她整颗心直线下垂。 诚如刚才所言,寂夜是因为魔兵为祸人间,而如今魔域再也无法有人出来。 他下界的使命完成,那接下来…… 她不敢往下想,只要一想到寂夜要回去,想到两人从此要天上地下永远分离,她这颗心就疼的厉害。 眼眶一热,比较酸溜溜的。 为了不让寂夜看到自己出丑的模样,她捏着茶杯转身回到桌旁,背对寂夜。 一边倒水一边故作轻松的询问,“魔域一事已经解决,寂夜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回去之前可一定要同我说一声,好歹咱们也是认识一场,我给你践行嘛。” 她说着话,心不在焉,茶水溢出茶杯都没察觉到。 回过神来茶水已经溢出茶杯,半张桌子都是。她慌乱扯出手绢擦拭。 “你希望我回去吗?” 沉静的声音没有回应而是反问,卿卿擦拭水渍的手一顿。 寂夜明明知道她的心思还这般问,分明就是故意看她笑话!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笑靥如花,转身往屋外走,一副要出去的模样,“当然,你可是神佛自然要回该回的地方嘛。” 两手拉住门框,刚用力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摁住。 卿卿下意识回头,属于寂夜的气息钻入鼻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她瞳孔微缩。 寂夜一手摁着门,俯视只到胸前的卿卿,深邃的瑞凤眼黑不见低,“卿卿,我回不去了。” 正文 第七百三十九章卿卿,我破戒了 卿卿二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温柔缱绻,就像是在诉说世界上最美的情话。 卿卿鸦羽般的睫毛轻颤,被寂夜抵在门上的身体微僵,那黑珍珠般的瞳仁带着疑惑跟打量。 寂夜深邃凤眸凝视卿卿,给人一种深情的感觉。 卿卿摇了摇头。 又在胡思乱想了,寂夜一心向佛,怎么会看着她有一种深情的感觉。 她清了清嗓子,清澈见底的瞳仁直直望着,“为什么回不去?” 寂夜闷笑一声,凝视着卿卿的瞳仁更加深黑,暗哑的声音轻颤,“卿卿,我破戒了。” 轰—— 卿卿只感觉心跳如雷,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耳鸣目眩。 抬眉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一个头的寂夜,瞳孔中满是震惊。 “破……破戒?” 记住网址 因为……她在魔宫亲了她一下吗?就……就亲一下就破戒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慌乱辩解,“当时……当时也是没有办法,然后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哪儿知道,亲一下就破戒了啊! 卿卿急的眼眶发红,眼泪打转。 害怕被误会,也害怕寂夜因为这件事记恨自己。 在魔宫说的那些话真假参半,不然骗不过夙临。 但是!她从始至终都想过把寂夜从神坛拉入淤泥。 她的也是,寂夜如果回去的话,她就日以继夜的修炼,快点到封神境踏入上界就能跟他再见。 从未想过要让寂夜破戒,用毁掉的方式留下。 着急解释又解释不清,泪水滚滚而下。 寂夜凤眸下垂听着卿卿的辩解剑眉松缓,骨节分明的手指拭去卿卿脸上泪水。 抵着门的手捧着卿卿香腮垂首一吻,克制的亲吻中包含深情。 正气的脸庞不见平日冷淡跟清心寡欲,深邃凤眸中是温柔缱绻,还有克制到极致的深情。 嘴唇传来一阵柔软,卿卿瞳孔骤然一颤,脑子直接卡壳。 整个人就像是石化了一般,僵硬站在原地,任由寂夜索吻。 他的吻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克制内敛。 即便是没得到卿卿的同意,也不会让人觉着冒犯。 良久,寂夜神色微闪满目眷恋,不舍离开。 “卿卿,我六根不净,回不去了。” 低哑的声音响起,卿卿懵懵“啊”了一声。 寂夜叹了一口气,“佛道之人需六根清净,而我……动了情念。” 即便是抵御克制,终究还是没能成功。 以往还能自欺欺人,可迈入魔域时他知道瞒不住了。 他竟然在天下苍生跟卿卿,私心偏向了卿卿。 不愿卿卿踏入那危机四伏之地。 在魔宫听到那番话,他就知道一切已成定局。 “卿卿,我对你动心了。” 很短的一句话,宛如平地惊雷。 卿卿瞳孔瞪大,惊愕抬头,脑子里一片浆糊。 震惊只持续了一秒,随后是铺天盖地的狂喜。 “你……你、你说什么?”她激动的说话都磕磕绊绊,不可思议,不可置信。 三年时间寂夜一直不冷不热,怎么突然就说对她动心了! “你……喜欢我?” 这个认知笼罩卿卿,脸上笑容骤然荡开,双手忽的搂住寂夜披着袈裟的腰上,“你……说你对我动心了?” “嗯。” 属于寂夜的克制内敛,情绪表达也很克制,即便是表露心意,也只是很控制的一句,卿卿,我对你东西了。 “你……”狂喜笼罩全身,她笑的乐不思蜀、合不拢嘴,“什么时候的事?” “你三年来一直不冷不热!什么时候动心的?” 真的震惊到她了! 看着怀里因高兴而笑容明媚的姑娘,寂夜凤眸微垂。 什么时候的事? 好早好早了,早到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发现感情不对的那一刻,他选择克制收敛,埋藏心底。 他是佛道之人,没有姻缘。 月老那里都没有他的红线。 所以,卿卿注定跟他不可能。 所谓喜欢,可能只是一时兴起,可能只是暂时的。 也可能是因为两次的救命之恩。 两人注定为陌路,况且他的身份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其在一起,最后带来的也只会是伤害。 心动了,克制。 本来一切就该如此下去,他回上界,卿卿慢慢遗忘他。 而他会在上界看着卿卿跟人界男子成亲,生子走完余生。 这就是他设想二人的未来,之后再无交集。 可是……一想到卿卿未来会跟其他男子成亲,会跟其他男子撒娇,就像是对他那样。 心头就万分的不适。 自魔宫后,那个未来的设想被他恰灭。 他的卿卿娇软明媚,偶尔又娇蛮有点小性子。 三年来一点点看着她长大,怎么舍得拱手让人。 “应该是……三年前。”寂夜沉静的声音如实道。 卿卿笑盈盈的脸上一片哑然,蹲愣半瞬后朱唇微张,“三……三年前?” 三年前寂夜就对她动心了吗!!? 为什么! 那为什么这三年来一直不冷不热! 寂夜他竟然比自己还能忍耐! 一想到自己追逐了三年的人,竟然在三年前就对自己心动。 她的目光瞬间变的调侃起来,“寂夜,看不出来呀。” “三年前就喜欢人家一直瞒到现在?” “怎么?喜欢我是很丢人的事情吗?” “我生的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喜欢我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你愣是忍了三年才说啊。” “不丢人。”坚硬的三个字是在卿卿调侃下的倔强。 她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看着怀里透着禁欲气息的和尚一颗心怦怦乱跳。 压下小鹿乱撞的心,注意到寂夜一脸正气严肃的脸旁,耳垂微微泛红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搂着腰部的手搭在肩膀上,踮脚在脸颊上落下一吻,“寂夜你怎么那么可爱!” “喜欢死你了!” 相较于寂夜克制内敛的表达,卿卿就直白大胆许多。 寂夜平静的凤眸下早已是暗潮汹涌,一吻之后耳垂肉眼可见的更红了。 “寂夜,如今魔域的事情解决了,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呀?” 成亲二字重重落在寂夜心尖,那平静的心境荡起层层涟漪。 寂夜正气的剑眉下眉眼柔和,“成亲一事……” 他磁性的声音戛然而止,柔和的眉眼陡然锋利—— 正文 第七百四十章寂夜,你是不是要丢下我回去? 一把将卿卿拽到身后。 触碰的一瞬,周围梵音缭绕,卿卿逐渐变的虚无。 “别说话。”沉静的声音响起,寂夜拇指摁在卿卿朱唇上示意其不要出声。 她杏眼微眨,示意自己明白。 寂夜这才松手,转身走向屋外。 未开房门,他走到门口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金光,就这般直直的走了出去。 卿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走到门边,而贴房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庭院静谧无声,鸟兽虫鸣都不得听见一二。 实在是寂静的诡异。 寂夜周身淡淡金光消失,目光落在庭院里站着的身着盔甲的将军身上剑眉微压,缓步而去。 身着银色盔甲的将军见来人走出,神识下意识往他身后的房屋扫去。 察觉到这点,寂夜左挪挡住他窥视的神识。 被察觉到,盔甲将军俯首抱拳,“见过神佛。” “天帝在天界察觉到魔域凭空消失,里面发现神佛的气息,特意命末将请神佛上界一问。”将军直来直往没有做过多铺垫。 寂夜狭长瑞凤眼深眯,“本座知道了。” 短短的一句话平静无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将军下意识想窥视后方,神识刚散开就被一股更强大的神识阻挡,附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对面神识太强大,恐惧自灵魂深处升起,盔甲将军迅速敛起神识,背脊不自觉的弯曲了些。 “本座知道了。” 语气同刚开始一般沉静,似乎并无异样,可盔甲将军却后背涔涔冷汗,背脊爬上一股幽凉跟惧意。 还是这句话,并无要跟着离开的意思。 甚至话语中充斥着一种驱赶的味道。 盔甲将军声音夹杂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颤,“是,末将就先回上界。” 话落,他朝寂夜行了一礼,眨眼间便化为烟云消失在庭院。 寂夜湛黑瞳仁微动,自前方收敛转身折返屋中。 进屋转身关门,后背猛的被人抱住。 那两只柔若无骨的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腰间。 能清楚的察觉到两只手不断缩紧,明确的感觉到后面之人自己紧密无间贴在自己后背。 “卿卿……”他沉静的声音掀起不小的波澜,暗哑声音低沉。 卿卿搂着窄腰脑袋脑袋贴在她的后背上,哽咽的声音带着哭腔,“寂夜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是不是要离开了? 是不是要抛弃她了? 寂夜浑身一震,听着那哽咽的声音明白她刚才听到外面的对话了。 他在卿卿禁锢中转身,面对面就发觉搂着他的小姑娘眼眶发红,美眸泪意盈盈,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爱。 美艳弱了几分,尤其是那双杏眼含泪的模样,委屈巴巴的眼神更是将纯发挥到极致。 寂夜呼吸一滞,迅速垂下眼眸。 看着潸然泪下的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拭去泪水,“我……” 他刚吐出一个字,就猛的被堵住。 卿卿环着寂夜的窄腰踮脚,堵住他接下来要说话的话。 上界的人都来叫他了! 她问的什么白痴问题! 卿卿袭击一吻让寂夜蹲愣无所适从,僵住的双手自然垂着。 吻带着些咸味,是卿卿的泪水。 意识到这点,他无所作为的长臂勾住卿卿的腰,一个旋转将其抵在门板上反客为主。 那素来无风无浪、清心寡欲的瑞凤眼里深黑一片。 克制的枷锁解开,囚在心底最原始的念想破笼而出。 寂夜一手搂住卿卿的腰,一手护住其后脑勺以免磕着后脑。 没了克制的枷锁,不见昔日的沉稳内敛,整个人犹如出窍的宝剑锋芒毕露。 湛黑的瞳仁凝视着跟前的姑娘,眼底的占有欲前所未有的深重。 寂夜自诞生以来就是天命佛子,更是佛道第一人,一直是无情无欲、清心寡欲。 从未出现过如此深且重的占有欲。 “寂夜……”卿卿喃呢的声音稀碎响起,环住寂夜的手改而拽住他的僧袍,“你不要回去好不好?”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眼泪随着哽咽的声音而下,她湿漉漉的双眼是对未来的迷茫,以及对寂夜即将离开的恐惧。 虽然忘记了以前的事,但这几年她从未觉着有什么。 因为寂夜在,他的陪伴让她忘记了自己忘却前程一事。 如今寂夜即将离开,她唯一认识,可依赖的人消失。 心慌恐乱接连而来。 她不想让寂夜离开! 寂夜刚才明明说对她动心了!说成亲一事时也未做出反抗的举动。 顿时,她的耳畔回响起夙临那番话。 她清亮的杏眼逐渐深黑,拽着寂夜的僧袍带到床榻,扣住衣襟往下一摁,寂夜重重倒下。 卿卿两手撑在他的身旁,生涩的亲了亲寂夜的下颚。 纤纤玉指放在僧袍上。 若她跟寂夜有了……是不是就回不去了? 是不是就只能留在他身边! 心里的声音告诉她,是。 她顺着心中所想,解开寂夜袈裟指尖又转向僧袍。 刚准备解开,手腕就猛的被握住。 那手滚烫的吓人,烫的卿卿心尖一颤。 视线寸寸上挪,对上寂夜那湛黑浑浊的凤眸,她心尖再次颤了颤。 凤眸湛黑却无比清亮,清楚倒影着她的模样。 这种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感觉,无比的舒服。 手腕滚烫还在,她水汪汪杏眼望去,“寂夜,你是不是真的要丢下我回去?” 娇软的声音带着哭腔,清澈的杏眼带着委屈,无一处不惹寂夜心动。 “卿卿。”寂夜声音越发哑的厉害,那双黑如点墨的瞳仁满是认真,“我这人,古板无趣,不善言辞。” “你真的确定喜欢我,要同我在一起?”他深深看着,期待着回复。 卿卿前尘忘尽,之后就认识他。 根本未见过其他男子,万一某一天遇到比他更好的。 喜爱是短暂的,卿卿或许是一时兴起,或许是错把救命之恩当喜爱。 现在她不懂,以后懂了万一后悔呢。 对上寂夜认真的目光,卿卿压下心头的慌乱,斩钉截铁道,“我喜欢你,自然是全都喜欢,哪怕是你的缺点。” “我要同你在一起!” 正文 第七百四十一章卿卿,成亲之日我们再…… 宣誓般的回复让寂夜心头一颤,名为欢喜的情绪涌上心头。 搂住卿卿腰肢反转,二人对调了位置。 “卿卿。” 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犹如最美的情话。 卿卿睫毛轻颤,水汪汪的双眼一瞬不瞬望着,双手勾着寂夜脖子,恍若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奶猫在他脖颈间蹭来蹭去。 寂夜被蹭的心神荡漾、心猿意马,凤眸神色浓稠如墨。 “寂夜,能不能不要走啊。”她蚊般大小的声音响起,蹭脖子的动作停住湿漉漉的双眼望去,满是祈求的神色。 就像街边的小奶狗,祈求着主人不要丢弃。 寂夜被那双美眸看的心底柔软塌陷,低头亲了亲卿卿微红的眼角,“我不会抛弃卿卿。” 他现在无时无刻不想跟卿卿在一起恨不得将其放在心尖如影随形。 怎么会舍得,抛弃。 一听说不会抛弃,卿卿湿润的双眸陡然放光,“寂夜你……你说的是真的?” “不是在诓骗我吧?” “真的。”简单的两个字格外清晰,就像是给卿卿喂了定心丸。 脸上的小委屈消失,她亲昵的蹭了蹭寂夜的脖子,脸上满是笑容,“寂夜你太好啦。” “我最喜欢你了。” 说着仰头在寂夜喉结处吻了吻,两手就要剥开他的僧袍。 寂夜被撩的呼吸一滞。 察觉到动作,尚存的理智立马控制住了卿卿作乱的手。 卿卿迷惑抬头。 对上这样一双水汪汪又迷惑的美眸,寂夜瞳色暗了暗,在失控前挪开目光,暗哑的声音磁性撩人,“卿卿,待成亲之日我们再……” 再什么不用说的很明白。 卿卿脸颊微红这才觉着自己猴急了。 她“蹭”的一下从床榻坐起来背对寂夜,双手捂着脸颊恨不得钻进地缝。 她!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模样了! 刚才竟然想把寂夜就地正法了! 寂夜是多么一个恪守礼规的人,二人未成亲就做那种事绝对不同意。 啊啊啊! 相较之下!她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 秀气的眉头紧皱,满是对刚才自己行为的懊恼。 察觉到卿卿的小心思,寂夜从床榻坐起来,慢条斯理把刚才被解开的僧袍袈裟系上。 不过片刻,他凤眸占有欲不在,所有的情绪被藏在那身僧袍袈裟之下。 俨然又是清心寡欲的神佛。 “卿卿。”寂夜从后面环住卿卿,亲昵的亲了亲发丝,“我得上去一趟把事情解决了。” “解决完了就回来,咱们成亲。” 听到上去一趟卿卿猛的扭头,满目拒绝。 后面成亲之语响起,她脸颊微微一共有些挣扎之色。 寂夜是神佛,上面召不可能不回去。 而且……寂夜既然说回来成亲,那就一定会回来。 到时候她们就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啦。 现在的人界没有魔族捣乱,一定非常不错。 “嗯。”她犹犹豫豫开口,有些不放心的提醒道,“那你一定要早些回来呀。” 话落,她搂着寂夜脖子在脸颊上“啵”的一下,笑容肆意明媚,“我想早点做你的新娘。” 说完她就捂着脸跑离开。 寂夜沉浸在刚才被亲中,许久才回神。 摸着被亲吻的脸颊那正气禁欲的脸上,浮现一抹难能可贵的笑。 寂夜回天界,卿卿就在两人的小屋等着。 离开的第一天有点想念。 第二天,觉着时间度日如年。 第三天,她从床榻上爬起来搜罗着成亲需要哪些东西。 走街串巷才把一些了解清楚,然后才买购置。 听说嫁衣都是女子自己绣的,卿卿不会但也买了书学。 人生唯一一次成亲,也是唯一一次喜服,必须要亲力亲为。 买好了喜服需要的布料,卿卿满脸欢笑回家。 没了魔兵的扰乱,人界恢复了祥和安宁。 但魔域带来的伤害是不可磨灭的,有些父母被抓走,有些孩子被抓走,各个神情哀戚。 卿卿紧了紧手中的东西,若是没有寂夜,这人界不知道维持炼狱模样多久。 呀~他未来的夫君君可是救苦救难的大英雄。 夫君君……咦,好羞耻哦。 两人还没成亲呢,就称呼夫君了。 她一手捂着脸颊脸上满是幸福欣喜之色,等寂夜回来,他们就可以成亲啦! 敛起思绪她快步离开,刚走两步就听到谩骂声,“小兔崽子!你竟敢偷我东西!” “打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东西!” 离开的步伐一顿,她下意识回首,瞄了一眼准备撤回目光离开,她挪开的瞳仁蓦的一僵。 猛的回看,就见被说偷盗的男孩倒在地上挛缩在一起。 即使身上衣衫褴褛,即使脸上满是灰尘! 卿卿依旧认出来了。 这是……小豆丁? 他不是已经死在那个魔将的口中吗? 不不不! 不是小豆丁。 如果是小豆丁还活着,几年过去他应该已经长大了,不会是才见面的模样。 理智告诉她那不是小豆丁,她转身准备离开。 后面拳打脚踢不断,她离开的步伐不知怎的就僵住了。 这人跟小豆丁长得有八九分相似。 小豆丁在她要前被吃掉,如今长得如此相似的又在眼前被殴打。 看着那脏兮兮满是灰烬的脸,她转身直奔而去。 “你一个大人怎么欺负小孩子。” 卿卿长的明媚娇艳,说话的声音却带着一股寒意,那拳打脚踢的人闻声止住刚要破口大骂,看清说话之人立马闭嘴。 美人当前,一般都会下意识注意自己的形象。 拳打脚踢的之人有些局促,“实在是这混小子太可恶!一次也就算了!次次都来偷!” 卿卿在身上摸出银子扔过去,那人赶紧接住确认银子是真的笑呵呵离开。 临走时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不停发抖的人,“你这混小子还真是走运,有位仙子搭救。” “不然今天非被打死。” 壮汉将银两揣进怀里笑呵呵离开。 卿卿扫了一眼,确认其不会死转身离开。 之前没法救小豆丁,如今救了个相貌差不多的。 这便是佛道所说因果? 搂着绯红锦缎离开,心里脑海里都是做怎么样的嫁衣。 一定要美!美的寂夜挪不开眼睛。 她眉目含笑快步回去。 突然,脚下猛然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化为冰冷—— 正文 第七百四十二章星痕?云琊? 杏眼锋利,寒芒乍现骤然转身! 看清后面跟着之人的一瞬,她杏眼微滞四溢的寒气慢慢敛起。 看着脏兮兮的小孩,怀里的白馒头变成了灰馒头,她柳叶眉轻皱,“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还以为是哪个不轨之人。 面对卿卿的询问,小男孩没有说话,只两只手护着满是灰尘的馒头。 脏兮兮的脸上,那双黑溜溜的瞳仁很是明亮。 这八九分相似的面容,勾起她心底小豆丁死的遗憾。 那时候她刚忘记事情,又在魔域魔牢跟多人都在哭泣落泪,只有小豆丁跟她一样,虽然只有几句话的交情。 但小豆丁在她面前被魔兵吃掉,血溅满脸,那种温热湿濡的感觉她至今都无法忘怀。 因此,看着小男孩心底似乎也多了几分耐心。 “你不说话我就走了。” 记住网址 话毕,她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后面的人也跟上。 她停小男孩停,她走小男孩跟着。 周而复始走了一段,卿卿驻足转身,“你跟着我干什么?” 对面还是闷着不说话,卿卿摸摸荷包,走过去递出银两,“这银两你拿着买些吃的。” 小男孩黑黝黝的瞳仁盯着没有接银两,将护的严严实实的馒头小心翼翼掰开,然后递出去一半。 意思很明显,这一半给卿卿吃。 在小男孩的世界里,那小馒头就是全部,如今却愿意分一半出去。 不知怎的,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接住了那一半的馒头。 目光聚焦脏兮兮的馒头上,她脸色柔和了些蹲下看着小男孩,“怎么就你一个人?” “你爹娘呢?” “小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的。” 虽然现在没有魔族捣乱,但这世间恶人还是有的。 小男孩没有说话,只低头小口小口吃着脏兮兮的馒头。 她眉头一皱,“你爹娘是没在了吗?” 小男孩圆溜溜的眼睛抬起,眨巴一下意思是点头。 然后继续垂首小口吃着馒头,像是吃什么世间美味。 卿卿眉目微沉,有些不忍。 寂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一个人反正也无聊,要不要养个人陪着? 做了一番思想挣扎,她抬眸看着有些内向胆怯的小男孩,“既然你爹娘都不在了,那愿意跟着姐姐吗?” “拜姐姐为师,就可以跟着姐姐一起走。” 就当是看在这个小男孩跟小豆丁有相似面容上,做个善缘。 寂夜不在的这段时间,也可以陪她说说话。 她一个人还是挺闷的。 到时候小男孩学有所成,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小男孩咀嚼的嘴顿住,小心翼翼偷瞄一眼,然后迅速垂下眼眸。 卿卿也不着急就安安静静等着。 片刻后,小男孩忽然飞快转身跑走。 卿卿慢悠悠站起来,看着跑走的身影卿卿一笑,看来是没这个缘分。 算啦,她还是跟她的嫁衣较劲吧。 刚转身,蓦的响起一阵怯生生的稚嫩童音,“师傅。” 卿卿身子一顿,回首望去。 就见原本一个小男孩变成了两个。 脏兮兮的小男孩旁边,跟着一个白发白眉的小瞳。 仔细一瞧,那还未长开的桃花眼里竟然是紫罗兰色的瞳仁,漂亮极了。 “师傅。” 白发小忽然唤师傅让她一阵蹲愣,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移动。 啥情况? 她收一个徒弟,怎么冒出来两个? 看着白发小童跟个小仙男一样,即便是还小也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疏离跟冷漠。 “咳……”卿卿轻咳一声,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算了,一个徒弟是教,两个徒弟一块教。 “跟我走吧。”她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两个小男孩一前一后跟上。 推开大门进入庭院,卿卿转身就见白发小童跟了进来而跟小豆丁长得一样的男孩还站在门外。 “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了?” “你们俩住住一间房,待会儿自己去打水洗漱一下。” 她命令一下,两个小男孩并排离开。 卿卿搂着今日买的东西推开寂夜的房门,把置办的东西放在桌上脸上露出一抹窃笑。 嘿嘿,这庭院就两件房。 两个便宜徒弟睡一间,等寂夜回来……嘻嘻。 察觉到自己可怕的想法,她赶紧打住,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好。 刚收拾整理好坐下,两个小男孩就洗漱完毕现在门口。 洗漱完了,衣裳还是原来脏兮兮的衣裳,即便是如此也掩盖不住小仙童般的模样。 白发徒弟她是能直观的感受到美颜暴击,小男孩清晰后也是丝毫不逊色。 五六岁般大的孩子,就隐约可见未来长大后的模样。 看着二人身上的脏兮兮,她灭了一个法诀,两人满是污渍的身上瞬间一尘不染。 “你俩叫什么名字?” 卿卿坐在桌旁,端的是一副严厉师傅的模样。 白发小童率先站出来,那淡紫色瞳仁瞧着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叫云琊。” 另一个男孩慢吞吞上前一步,怯生生的模样,“我叫简星痕。” “星痕?云琊?”卿卿皱眉,喃喃自语念着两个名字,只感觉莫名的顺口跟熟悉。 半瞬抬头,目光掠过二人,“好,星痕、云琊,以后你二人便是我卿卿的徒弟了。” “云琊瞧着稳重一些就做大师兄,星痕你是二师弟。” 说着她素手一挥,随着一阵金光闪过,桌上是一堆书籍。 “你们自己挑看想学什么,只能挑一本。” 云琊率先上前,简星痕紧随其后。 挑挑捡捡星痕选了一本中规中矩的,卿卿目光放在云琊拿着的书籍上,皱了皱眉,“你确定不换换吗?” “修炼那个需要无情无义,清心寡欲,倘若你以后有心仪女子,修为就会停滞不前甚至还会倒退。” 她看着比简星痕大一些的云琊,七八岁的模样应该能听懂她的意思。 “我不会有心仪女子。”云琊直言不讳,将选中的书贴在胸口似乎是不换了。 “行吧。” 卿卿眉头微挑,倒是没看出来这云琊年纪轻轻就看破红尘俗世了。 二人拿到了修炼的书籍,她从来没教徒过更不会,所以就跟着寂夜依样画葫芦。 当时寂夜怎么教的她,她就教两个小孩。 小徒弟在庭院蹲马步,她在庭院对着锦缎发愁。 这样的日子一晃而过,转完一年过去了。 刚开始的几月有两个小徒弟陪着倒是没怎么注意,随着时间推移,五个月、七个月,一年。 至今今日一年多都没有回来的迹象,卿卿开始慌了。 看着两个小徒弟习武也心不在焉,手里握着针脚不齐的喜服周身的气压肉眼可见的,一日比一日冷。 庭院外 一个身影微动,暖橙色的阳光射在盔甲上,折射出冰冷的光…… 正文 第七百四十三章怎么?还要我请不成?院外的朋友 一双瞳仁盯着院落一动不动,没有任何人察觉。 “师傅。”云琊的声音响起。 平平握住喜服的手猛然一紧,抬眸看向练习完的两人压下周身萦绕着的寒意,“你俩去集市买些菜回来。” 云琊星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怪异,但都未反驳恭敬行礼,“是,师傅。” 二人离开,卿卿捏着绯色喜服的指关节发白。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 寂夜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她都开始怀疑临走时的那些话,是不是故意诓骗她。 手中喜服被捏的起皱,她缓缓松开将其放在石桌上。 “在院外偷偷摸摸干什么?”她声音不见往日娇媚,只有寒芒乍现。 慢悠悠起身,转向院外。 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院外身着盔甲之人浑身一震,盯着院落里的瞳仁闪过一丝惊愕。 怎么可能? 一个人界女子,怎么可能发现他的存在!? 身着盔甲之人纹丝未动,卿卿朱唇微翘眼底溢出寒光,“怎么?还要我亲自请不成?” “门外的朋友。” ‘门外的朋友’这句话彻底碾碎了身着盔甲之人的念想。 对面并不是在诈,而是真真切切的察觉了。 他一个上界将军,竟然被一个人界女子察觉了! 所以,刚才那两个小孩子是她发现了有人后,故意支开的。 疑惑、怪异齐齐涌来。 被发现,他也没有继续躲藏侧挪一步出现在大门前。 一人在门外,一人在门内,二人遥遥相望。 注意到来人一身银白色盔甲,卿卿杏眼微眯,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异色。 “你如何发现本将的?” 银色盔甲的将军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一个人界女子,怎么会察觉到他。 从上打量到下,确认其是人界女子。 许是住在这院落,跟神佛寂夜长期相处的原因,她身上沾染了不属于神佛的气息。 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你是上界来的。”她冷眸深眯,不是疑惑,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是。”盔甲将军也不隐瞒,直奔主题,“天帝要你上界一趟,有事询问。” 要你上界。 不是询问,也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强硬的命令。 卿卿皱眉,眼底滑过一丝暗色,步伐往后面退了两步。 寂夜在院落设了结界,外人无法闯进来。 这个什么天帝怎么会让她一个凡人上界? 无非两个原因,一,她跟寂夜的事情被知道了。 二,就是关于能控制时间一事。 从发现到现在,她只使用过一次,就是以时间囚笼将魔域困住。 不管什么原因,天帝让她上界都不是好事情。 “不去。” 拒绝两个字,感觉利落,丝毫不给颜面。 盔甲将军都被卿卿这干脆果断的拒绝,惊了一下,随后开口道,“这恐怕,容不得你拒绝。” 盔甲将军径直走入庭院,注意到他进来,卿卿瞳孔轻颤。 寂夜设的结界,怎么会对他无用。 卿卿不不后退,满目防备。 “能上界,是你千百年来修到的福分。” “能得天帝接见,更是你的造化。” “可由不得你拒绝。” 看着身着银色盔甲的将军步步逼近,卿卿眼底闪过无数复杂的神色。 看着那笼罩而来的大手,她急忙出声,“我跟你去上界!” 将军半空中微光拧成的大手一顿,随后化为烟云消散。 消失的一瞬,一阵刺目的白光骤然亮起。 她不适应的闭上眼睛以手臂遮挡,感觉光芒弱了些才放下手肘。 入目是一片白,白色的一片给人一种神圣肃穆的感觉。 四周白烟弥漫,云雾缭绕。 仙鹤盘旋,静的骇人。 卿卿敛眸皱眉,下意识抓住裙身,对陌生的地方有一丝丝恐惧。 “走吧。” 盔甲将军离开,卿卿垂首跟上。 穿过八根雕龙的天柱,两排穿着盔甲的天兵拱手齐声,“天元将军。” 卿卿耳尖微动,目光挪向前面领路之人。 天元将军没有回应径直离开,卿卿紧随其后。 对于陌生的地方,先是紧张然后是好奇。 她的目光也因此变的大胆起来打量四周。 获得信息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带她上来的这个叫天元将军,看起来在天界的地位不低。 东拐西拐,前面之人终于停下步伐,卿卿也跟着停下脚步下意识观察四周的情况。 只见自己停在一出巍峨而神圣的宫殿前,四周静悄悄的。 刚准备看看其他情况,天元将军踏步进入宫殿。 她跟着进去,里面更是安静。 这里跟外面的纯白不同,这里的颜色是金白相间,巍峨的同时又带着几分华丽,却丝毫不累赘。 “天帝,人已带到。” 天元将军拱手垂首,满脸恭敬。 卿卿下意识望着行礼的方向看去,只见几层阶梯上萦绕着神圣的座椅上,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白袍枕头侧坐,合着眼睛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听到禀报声,天帝撩开眼角,那双满是深沉的眸子微眯,紧锁卿卿打量。 “她就是一直在寂夜身边的女子?”天帝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质疑以及不屑。 对低等生命的不屑。 “回天帝,正是。” “神佛在魔域时,这女子也在。” 天元将军话毕,天帝自上面步步而下,锐利的双眸盯着卿卿,“寂夜在魔域到底做了什么?” “为何魔域会凭空消失?” 久居上位,天帝只要稍微施压,卿卿就觉着胸闷气短背脊升起森森寒意。 果然,是因为时间囚牢一事。 只不过,天帝? 这哪里像是天帝,这黏在她身上的目光分明更像是毒蛇。 “我……我不知。”她装疯卖傻,闭口不谈。 天帝锐利的目光陡然阴鸷,阴森骇人,“不知?” 卿卿抬头,杏眼里满是疑惑迷茫,“我……我真的不知道呀?” “哼!”天帝大袖一挥,眸中森芒一片,“冥顽不明!降雷刑!” “本帝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天帝一声令下,殿内瞬间出现一道白色闪电。 天元将军眉头微皱,天雷? 这一道天雷下去,仙都吃不消更何况是人。 雷电闪烁,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卿卿瞳孔一颤,看着那劈下来的天雷全身血液倒流。 闪烁的雷电,倒影在眼底,在瞳仁一寸处骤然停住。 雷电静止,诡异寂静。 正文 第七百四十四章把掌控时间的力量给本帝! 天帝看着那静止在空中的雷电,瞳孔骤然一缩。 目光挪向旁边袅袅升起的青烟,一样是静止在原定画面。 这一切就像是一幅画。 他浑浊的瞳仁闪过一丝惊愕,旁边的天元将军亦是如此。 原本以为天雷劈下,人界女子必定魂飞魄散。 结果! 这天雷竟然停住,周围的一切都如同静止一般。 天界,变幻的云彩停住,盘旋的仙鹤也僵在半空中。 这一怪异现象,引无数仙人驻足围观,“这是怎么回事?” “是那个在故意闹事。” “不不不!不是闹事!” “你看,这时间没动,时间被静止了!” 天界因这一异像掀起轩然大波。 殿内的卿卿完全不知,她放大的瞳孔缓缓恢复正常,脚尖轻点,整个人后移。 “轰——” 静止的雷电猛然劈下,被劈的地方立马出现一个窟窿,以及被烧焦的深黑,还还带一点糊味。 这若是打在人身上,可想而知。 雷电的劈下,四周一切又恢复正常,袅袅青烟缓缓升起。 卿卿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后悔。 刚才危机来临,她下意识保命,静止了时间。 这无异于是暴露了…… “你……你!你!” 天帝的声音激动不止,“你能控制时间?” 刚才那一瞬,是时间静止了。 时间就定格在那一刻! “魔域的事情是你!”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卿卿下意识后退,在对面炙热的视线下生出了逃跑的想法。 “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如何让时间停止流逝的?” “你……”天帝看着卿卿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眸中满是掠夺之意。 “你是怎么让魔域消失的?” “你说!你快说!” 天帝不见刚开始的目光,双眼狂热跟入魔一般。 “不是我,我不知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要回去了!” 说着她转身离开,刚转身前面骤然幻化出天帝,她离开的步伐被迫往后一退。 “你有,掌控时间的能力是不是?” “你一个人界女子!怎么能有如此逆天的力量!” 掌控时间! 改变过去,窥测未来。 那以后上界、人界、魔域,岂不是尽在他的掌控中。 “把掌控时间的力量给本帝!” 话毕,他扬手一挥,卿卿整个人被带到半空中。 下意识挣扎,可自己那才入飞升境的境界,在天帝面前被压制的死死的,根本无法施展。 只感觉周身被束缚,不管怎么挣扎都毫无用处。 看着手里之人像蝼蚁般的挣扎,天帝满脸阴鸷,“看看,这力量在你身上多弱。” “可若是在本帝身上……”天帝幻想着,仅仅只是想就激动的全身发抖,“那本帝就是天上地下,三界之中最强之人。” “你!把控制时间的能力给本帝!” 他双眸陡然凌厉,盯着被控制在半空中的人。 卿卿奋力挣扎,企图再用时间静止,刚有苗头就被掐死在摇篮中。 “别侮辱如此厉害的力量。” “你一个人界女子,即便是有控制时间的力量又如何?” “这对你根本无用!” “给本帝!只有给本帝!它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卿卿脸色苍白,面色难看,挣扎良久无用满目冰冷,“做梦!” 他想要!她偏不给! “给不给,可由不得你!” 天帝单手翻转,卿卿只觉浑身如同被千万刀化开。 脸上、手上、全身都出现刀痕。 鲜红的血自伤口流淌而出,跟她雪白的嫉妒形成鲜明的对比。 天元站在旁边垂首低头,不敢去看这一幕。 “啊!” “啊——” 痛苦的哀嚎,凄厉的惨叫萦绕整个大殿。 那痛苦惨叫听的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痛,好痛! 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化在她身上,脸上一阵热流流淌而下,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血腥味。 “啊——” 手腕被隔开,鲜红的血蜿蜒流下,滴在白色的地上刺眼又夺目。 “把控制时间的力量给我!” “给我——” 天帝一声嘶吼,双目赤红癫狂。 流淌出来的血漂浮在空中凝聚成滴,天帝扬手企图以卿卿的血为媒介,将她体内控制时间的能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啪!” 卿卿自半空中掉落摔在地上,天帝脸色苍白,摇着头道,“不……” “怎么可能……” “本帝的吞噬,竟然没用。” 垂首的天元听到此处猛的抬头,视线聚焦摔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女子身上。 天帝的吞噬法术,对她没用? 天帝习的法术有吞噬能力,从来没在外人面前暴露过。 上界无数仙人,只要被天帝看重的能力都被吞噬。 而被吞噬力量的主人,就会形同枯槁。 天帝自然不会放过,悄无声息抹掉一个人对于身为天帝的他轻而易举。 几万年来,但凡被天帝看重的都是神魂俱灭的结局。 这个人界女子!不仅掌控天界之人都无法拥有的逆天能力。 甚至……天帝都无法吞噬!? 天帝摇摇晃晃走上来,看着趴在地上如同死尸的人满目不甘心。 控制时间的能力! 这是何等逆天之力,可逆天道! 出现在一个人界女子身上也就算了,竟然连他的吞噬都无用。 “你……” 天帝阴鸷的声音响起,宫殿大门被人推开。 随着声音响起,绛紫色锦袍随着来人的跨入而晃动。 鎏金青云靴步步踏入,天帝脸上的阴翳看见来人之后逐渐消散。 绛紫色锦袍男子停下脚步,拱手行礼,“儿臣拜见父帝。” “免礼。”天帝脸上阴鸷不见,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绛紫色锦袍男子慢慢直起背脊,瞳仁掠过趴在地上衣裳破碎浑身是血的身影。 一晃而过重新聚焦天帝身上,“儿臣历劫将至,特意来跟父帝道别。” “不错不错。” 天帝脸上闹得浮现一抹笑容,“本帝二几个儿子当中,当属你最像本帝。” “这次下界历劫,待圆满回来便是入了神界。” “等你回来本帝立你为天界太子。” 绛紫色锦袍男子拱手行礼,“是。” “儿臣告退。” 他转身离开,路过倒地女子身旁,脚腕猛的被拽住…… 正文 第七百四十五章做本帝天妃,诞下本帝子嗣! “救……” “救救我……” 沙哑的声音气若游丝,因失血过多虚弱无比。 绛紫色锦袍男子一顿,看着脚边趴着的女子剑眉微皱。 天帝看到这一幕脸色一沉。 “救……”她抓住锦袍男子的手不断缩紧,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救救我……” 疼,麻木全身,她却哭不出来,眼睛很干涩。 此时此刻,她只知道,她不想死。 她跟寂夜约好了,要成亲的。 等寂夜回来,他们就成亲,永远在一起。 “时儿,你历劫时辰将近,莫要误了时间。” 记住网址 天帝的声音响起,绛紫色锦袍男子纤长的睫毛下垂。 解开绛紫色外袍搭在卿卿身上,强行挪步离开。 手中的救命稻草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身上那痛彻心扉的疼。 感知不到疼痛她颤着双手撑在地面爬起来,眼前就出现一双绣着腾空的长靴。 她视线寸寸上挪,天帝的那张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恨从眼底喷薄而出,面对敌人她却只能恶狠狠盯着,毫无还手之力。 天帝慢慢蹲下来,像是打量商品的眼神看着卿卿。 他手一挥,卿卿脸上血迹全无,即便是脸上伤痕遍布,也能看清这是一张多么绝美的脸。 “不能吞噬的传承能力?” 卿卿饱含戾气的眉眼寒芒四溢,天帝一把掐住其下颚迫使其抬头,“生的倒是不错。” “明眸皓齿,肤若凝脂,浓稠迭丽。” 他的手背轻抚其脸颊,卿卿瞳色一震立马后退躲开。 却毫无用处,被天帝掐着下颚根本无法躲避,只能任由那只像毒蛇般的手在脸上游走。 “本帝将你提到天界,封你做天妃好不好?” 阴郁的带笑的声音响起,卿卿瞳孔一颤,满目震惊盯着。 “诞下本帝子嗣,这样咱们的孩子不仅拥有你控制时间的能力,还能有本帝无上神力。” “做本帝的天妃,为本帝诞下子嗣可好?” 卿卿惊愕之余是怒意翻腾,旁边的天元将军也是脸上惊骇一片。 完全没想到,天帝无法吞噬其控制时间的能力,竟然生了将其纳为天妃,诞子嗣的想法。 若是平时听着一定会被众人羡慕,一个人界女子直接成仙,还做了天妃,诞天帝子嗣。 可他跟在天帝身边这般久,自然明白这背后的目的。 天帝对权利极为看重,意图掌控三界。 若是这人界女子真的答应,恐怕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怀孕、产子。 永无止尽。 就是一个诞子的工具! “呸!” 卿卿一口唾沫吐过去,唾沫星子喷的天帝满脸。 天元将军面白如纸,心里默默捏了一把汗。 “丑不拉几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鬼样子。” “照镜子的时候不会被恶心到吗?” “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卿卿被气的失去理智,一阵狂轰乱骂。 天帝眼底杀意翻腾,摸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笑的阴森诡异,“越是得不到的,本帝越是要得到。” 他阴森的语气中满是势在必得,捏着卿卿的手一转,两人消失在宫殿。 天元将军满目凝重,天帝看上的从来不会放过。 这人界女子……恐怕凶多吉少。 关键这人界女子跟神佛似乎关系亲密。 天元将军埋首离开。 另一边,卿卿被带到另一处宫殿,明显是寝宫。 被重重扔在床榻上,周身的伤口疼的她呲目欲裂。 身上绛紫色锦袍不知何时被揭开,露出了她破破烂烂满是口子的海棠色衣裙。 被划破的地上伤口溢着鲜血,也能窥见背上的白皙。 天帝眸色一沉寸寸逼近。 察觉到压抑的气息,卿卿忍着疼痛转身,就见天帝已经逼到身后。 “你干什么!”她吓得厉斥一声,忍着浑身的疼痛不断往后缩。 天帝阴森一笑,“干什么?自然是跟你诞子嗣。” “你疯子!” 大骂一声,她四肢并爬往外跑,比起周身的疼痛旁边的人更为可怖。 刚爬出床榻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拽住脚踝拉了回去,她双手抓住边缘意图阻止完全无用还是被拉了回去。 “你放开我!” “放开我!” “我……”卿卿慌乱的找不着话,眼底尽是恐惧,“你再靠近我就杀了你!” “杀了本帝?”天帝脸色一狠,掐住卿卿下颚塞了一粒一个东西进去。 感觉什么东西入了口,滚进喉咙,卿卿一阵猛烈咳嗽,“你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 “不过是,方便留下子嗣的东西。” 听到此处,卿卿趴在床榻旁一阵干呕,意图把东西吐出来。 看着在床榻旁干呕的人,天帝脸色一黑,一把撕碎其海棠色的衣裙。 衣裙撕开,后背雪白一片暴露在空气中。 她吓的后躲,整个人抖若筛糠。 不! 不不不! 不能紧张,不要着急,想办法一定有办法。 她虽能控制时间,可是越级太大还没开始就被阻止。 “躲?今日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乖乖为本帝诞下子嗣,越多越好。” “你……你别过来。”她沙哑的声音狂颤。 此时此刻,脑海里,心里全部都是寂夜。 对! 寂夜! 寂夜不是神佛吗!那天帝肯定不敢! “我是寂夜的人!”在天帝手伸过来的一瞬,卿卿一声嘶吼,“我是神佛寂夜的人。” “你……你,敢动我,寂夜不会放过你的。” 不提还好,一提天帝的脸色直接黑了几个度,殿内的气温直线下降,直逼冰点。 “神佛寂夜?”他漆黑的脸上是阴森的笑,“这天界是本帝说了算。” “寂夜算个什么东西。” “他不放过本帝?”天帝一把捏住卿卿手腕拽过来,直接将其摁在床榻上,“本帝倒要看看!寂夜怎么不放过!” “滚开!” 凄厉声吼破了音,眼泪滚滚而落。 慌乱、恐惧、害怕,像洪水一般将其完全吞噬。 “寂夜!” “寂夜——” 嘶吼声传遍正殿,天帝森森冷笑,“叫寂夜?” “你叫伏羲大神都没用。” 卿卿全身一怔,瞳仁中一圈金光由弱变明,“轰——” 正文 第七百四十六章寂夜……你是要堕魔!? 一阵巨响声响起,浑厚纯净的神力直逼而来。 天帝脸色一变,化为烟云消失于床榻,在殿中央凝聚成形。 强悍的神力直逼卿卿,在接触的一瞬瞬间化为金光消散。 身上的禁锢解除,卿卿瞳孔中隐隐散发的金光逐渐消失,变回原本的模样。 这一异样无任何人察觉。 卿卿瞳仁逐渐失焦,躺在床榻上似被抽走了生命一般。 一道金光残影一晃而过,快到根本无法捕捉。 卿卿只觉着浑身一紧,似乎是被人搂住,下意识要挣脱,在嗅到熟悉的味道,察觉到亲切的怀抱。 干涩的双眼一热,鼻子一酸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 双手死死拽紧怀中人的衣襟,生怕这一切是幻觉,只要一松手就烟消云散。 “卿卿。”沙哑的声音带着轻柔的安抚,他双手紧紧搂住怀中之人,“没事,没事。” 嘴里说着没事,可双手却禁锢的铁紧。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扑在怀里的整个人抖索筛糠,“寂、夜……” 她颤抖的声音充斥着恐惧,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躲在寂夜怀里瑟瑟发抖。 察觉到怀里人抖的厉害,寂夜素来正气的狭长瑞凤眼闪过一丝戾气。 “我在。” 暗哑的两个字,小心翼翼又深情安抚。 站在殿中的天帝,看着相拥的两人眼底尽是阴郁,“神佛寂夜。” “你擅闯本帝寝殿,冒犯本帝未来的天妃,该当何罪!” 未来天妃四个字瞬间将寂夜思绪吸引,他护着卿卿回首看去。 清心寡欲不见,四大皆空没有,那双深邃如浩瀚星辰的凤眸,此时深黑浓稠。 表面看起来似乎还同往常一样,可那湛黑的眸子早已没有当年模样。 “未来天妃?” 他暗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属于神佛的压迫感散开。 “本帝传命下去,她便是本帝天妃!” “哪怕你位居神位,冒犯天妃依旧难逃严惩!” 他凤眸凝聚成墨,垂首将袈裟接下来罩在卿卿衣不蔽体的后背,将其整个人搂在怀里慢慢站起来。 眨眼间就从床榻到了正殿,二人相隔不远,寂夜侧首沉静一瞥,“卿卿是本座未来的妻子,何时成了你天帝的天妃。” 轰—— 天帝瞳仁微缩,绕是活了千万年也被寂夜这句话震的浑身一颤。 目光落在寂夜护在怀里的女子身上他满脸惊愕,“寂夜你说什么?” “你乃神佛,竟然动情念!” “你身为佛道第一人,竟然对一个人界女子……” 不,这个人界女子并非普通人界女子。 她拥有天下人趋之若鹜,能控制时间的力量! “寂夜!你身为佛门中人!竟然身染红尘!荒唐!” “将天妃放下!”天帝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寂夜不但没放,看在脑袋埋在胸口的人,突然传来一阵钝痛。 千万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早已经没有七情六欲的心,早已经是死水般的心境,在此事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刺耳的天妃二字传来,寂夜凤眸浓烟滚滚,平静的瞳仁下是暗流汹涌。 撩开眼帘,怀里的人在发抖,脑海里是卿卿衣衫半敞、浑身是血的模样。 两重叠加,煞气跟戾气冲破那名为正道、佛门的枷锁。 登时,整个大殿被戾气吞噬。 寂夜狭长凤眸爬上蛛丝,浑身萦绕着阴煞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天帝心头一震,脸色大变。 寂夜眉心浮现一道血痕若隐若现,猩红凤眸溢着煞气,浑身萦绕着淡淡金光逐渐变黑。 天帝瞳孔逐渐放大,盯着逐渐变化的寂夜声音浮现一丝慌乱,“寂夜……你是要堕魔!?”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影响,寂夜眉心的一点血痕逐渐深红,周身萦绕着的煞气也越来越浓重。 察觉到不对的卿卿微微扭头,埋在寂夜胸口的脸转到正面,抬眉看过去。 看到的一瞬,她抓住僧袍的手忽的一紧。 感觉胸口移动,寂夜下意识垂眸。 目光相撞,卿卿染泪的瞳仁清晰倒映出寂夜此时的模样。 禁欲的脸上阴煞萦绕,眉宇间一束赤红血迹,让他清心寡欲满是正气的脸上多了几分邪魅。 “寂夜。”她下意识出声,清亮的杏眼闪过一丝后怕。 捕捉到这一丝情绪,寂夜周身煞气瞬间泄的一干二净。 眉宇间的赤红之色由深变浅,直至完全消失。 周身变黑的气息,也逐渐恢复原本的淡金色。 魔气明明已经到鼎盛时期,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仿佛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 天帝震撼的视线从寂夜身上转到其怀中女子身上,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没想到,寂夜竟然对这个人界女子如此重视。 “卿卿别怕。”寂夜暗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哽咽,双手同时收的更紧。 “没。”她回复的声音带着些哭腔,整个脑袋又埋入寂夜怀里。 刚才寂夜有点吓人…… 就像是从修罗炼狱浴血而来,浑身煞气跟嗜血气息萦绕。 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寂夜,我想回家。” 她不想待在这里,更不想被那个恶心人的天帝盯着。 那眼神粘湿,就像是毒蛇让她非常不舒服! “好,回家。” 压下心底慌意,他搂着卿卿离开。 天帝见此横眉怒斥,“寂夜!你要将本帝的天妃带到哪里去!” “别忘了你是谁!” “你是神佛!” 佛门中人岂能动情念,破色戒! 寂夜步伐一顿,幽幽回首,那双爬满蛛丝的凤眸沉静的可怕。 犹如无底深渊,将人拽入其中。 他薄唇轻启,沉冷的声音冰冷刺骨,话语间隐约可见煞气凌然,“本座也可以不是。” 简短的一句话让天帝为之一颤,“寂夜!你犯了佛门禁忌!贪念红尘!” “还蓄意拐走本帝天妃!” “轰——” 一阵爆炸声响起,天帝张开的嘴都忘记了合上,瞳孔收缩看着即将坍塌的大殿。 “轰!” “轰隆隆——” 无数碎块掉落,整个宫殿摇摇欲坠。 天帝阴狠的目光闪过一丝毒辣。 寂夜沉沉看着,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本座不希望从天帝嘴里,再听到本帝天妃一词。” 正文 第七百四十七章卿卿只能跟我成亲!只能诞我的子嗣! 声音落下,他的身影消失。 宫殿瞬间坍塌,连带着天界所有宫殿逐一坍塌。 沉静的声音空灵飘散,“天帝,这件事没完。” 随着声音的落下,天界沦为废墟,成为一片平地。 见府邸坍塌,众仙人纷纷赶往大殿商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都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搂着卿卿出现在人界院落外。 “卿卿,我们回家了。”磁性的声音带着余颤,多的是安抚。 卿卿露出一点头环视四周,那种恐惧感才有所消退。 在天帝面前,她有多弱就有多绝望。 任人鱼肉,没有反抗之力。 要不是寂夜来的及时……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想到此处,她又抖了起来。 看着怀里抖的厉害的人,寂夜胸口传来阵阵抽痛,眼眶赤红。 刚才不应该就那么放过天帝! 没事,来日方长。 搂着卿卿进门,大门自动打开。 刚一进庭院就发现两个办法的孩子,寂夜瞳色一沉,“你们是谁?” 修炼的两人齐齐齐齐望去,卿卿也下意识看去。 见是两个小徒弟,卿卿拉了拉寂夜僧袍,“是我收的两个徒弟。” “师傅。”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简星痕见到师傅快步跑去,“师傅你这大半年去哪里了啊?” “星痕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六七岁的孩子说着就哭了起来,妥妥一副被抛弃的小可怜。 卿卿下意识想唤住,脑海里立马捕捉到一个重点。 大半年? 她明明就被抓上去,然后又被寂夜带回来,也不过半天时间。 心怀疑惑,视线往旁边看去。 那颗古树离开时是枯叶飘落,如今却是郁郁葱葱都开始打花骨朵了。 真的……离开了半年? 寂夜不善的目光自二人身上掠过,明白卿卿心中疑惑解释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所以离开的这一阵,人界的确已经过去大半年。” “这样……”卿卿似懂非懂点头。 登时,她湿润的瞳仁微亮。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也就是说她在人界等了这么久,其实对寂夜来说就跟她分开了一年? “师傅……”星痕哭唧唧出声,旁边云琊上前拽了拽,“师傅受伤了。” “啊?”星痕眼泪瞬间止住,这才注意到自家师傅不小心露出袈裟的手臂满是伤痕。 “师傅!”他一声尖叫,赶紧跑过去,两眼泪汪汪,瞧着卿卿满是伤痕的手臂肉嘟嘟的脸上是愤怒,“是谁伤了师傅!” “没事,一点小伤。”她强撑着惨白的脸回复。 轻轻拽了一下寂夜,对方心领神会搂着人进入屋子。 看着寂夜直奔自己屋子,她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我的房间让给两个小家伙了。” “现在我住的你的房间。” 寂夜脚步一顿,搂住卿卿调头向着相反的方向推门而入。 庭院里 简星痕因为卿卿伤痕抹着脸上泪水,“师傅怎么会……” “呜呜呜。” 他低低的哭泣声响起,相较之下云琊就显得冷静平淡许多。 被寂夜放在床上,听到外面哭泣的声音她轻笑一声。 总算是这一年多没白疼。 将卿卿放下,揭开罩在身上的袈裟,触目惊心的伤痕瞬间映入眼帘。 全是细小的刀口,身上没有一寸好处。 寂夜下垂的指尖轻颤,心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卿卿,疼吗?”他想要触碰伤痕,在相隔一寸时立马停住,双手陡然握紧。 一手拉住卿卿的手十指紧扣,神力输送过去。 卿卿只感觉一股暖流流淌全身,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疼逐渐消失。 全身的伤痕也全都褪尽,恢复了原本光洁的模样。 “对不起,我来迟了。” 寂夜双手将其禁锢在怀中,若是迟一点,迟一点卿卿就…… 想到此处,他凤眸发红。 卿卿没有回应眷念依赖的在寂夜怀里蹭来蹭去,双手搂住其腰部,惨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血色。 “你上面的事处理好了吗?”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娇软的声音响起,问的直白不带丝毫拐弯抹角。 寂夜搂住的手紧了紧,“带你身体好些,咱们就成亲。” “恢复后就成亲。” 一听说成亲,卿卿眉眼都有了亮色,搂着寂夜在其怀里拱来拱去。 “对了,天帝猜到我能掌控时间了。” “他本来是想吞噬我控制时间的能力,结果没发夺取。” “就做出那种恶心的事!” 说到此处她满脸厌恶,“竟然说什么让我升仙,做他的天妃,为他诞下子嗣……唔……” 卿卿话刚出口就猛的被堵住,看着近在咫尺凤眸浓黑的人,她眸色闪了闪。 “卿卿……”寂夜低哑的声音响起,慢慢的占有欲,声声唤着她的名字,似乎是要将其烙入灵魂。 身体还虚弱根本受不住寂夜这般,她抵在胸口的手推了推。 寂夜也顺从松开,盯着卿卿的凤眸深沉如黑夜,“卿卿只能做我的夫人!” “只能诞我的子嗣!” 他一句比一句偏执,凤眸严肃又郑重。 二人目光交织,周围静谧无声。 卿卿都能听到寂夜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她抿唇低笑,搂住其腰部蹭了过去,“好。” “我只做寂夜的夫人。” “只给你生孩子。” 如此直白的回应,寂夜只感觉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 呆愣愣看着卿卿,湛黑的双眸荡开一层深黑,不易察觉的耳垂悄无声息的染上粉红。 看着刚才还凶狠的跟只豹子的寂夜,转完就变的害羞耳垂发红的模样。 卿卿欢喜的不得了,捧着寂夜的脸颊“叽吧”一口。 笑容灿烂,双眸似揉了星星一般,璀璨夺目,“寂夜你怎么这么可爱!” “我好喜欢你呀。” 前一秒还恶龙咆哮嗷嗷嗷,后一秒就害羞的耳垂发红。 “我也喜欢卿卿。”他目光深深,灼灼盯着。 一向沉稳内敛,表达含蓄,将情绪埋藏僧袍之下,这还是头一次如此直白的表达心意。 “嘿嘿。”天界的惊吓逐渐消失,她枕着寂夜胸膛难耐的蹭了蹭。 温香软玉在怀,又是放在心尖疼爱的人。 这蹭的是寂夜心神荡漾,心猿意马。 “卿卿,别蹭了。”他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危险气息。 卿卿就像是没听到一般,蹭的更加频繁。 寂夜呼吸一滞,抬起卿卿下颚,瞳孔骤然一紧—— 正文 第七百四十八章人界夫妻做的,我们以后都会做 怀中的小姑娘面若桃花,媚眼如丝。 杏眼水波盈盈,带着迷茫跟燥乱。 本就破碎的衣裳在刚才的磨蹭中往两边挪开,赛雪后背跟身上破烂的海棠红衣裙形成鲜明对比,刺、激着大脑神经。 寂夜浓稠如黑夜的瞳仁又暗了几分,五官紧绷。 “寂夜。”卿卿磨蹭,时不时发出类似小奶猫不满般的哼哼声。 眼尾绯红一片,似雨后海棠,姝色无双。 “难受。” 本就因失血过多非常虚弱,惨白的脸颊染上几分薄红,眼尾湿润。带着一种羸弱、破碎的美。 让人生出两种极端的想法,一个是怜惜,另一个则是凌虐。 心怜的同时,又阴暗的生出毁掉、破坏让她哭的更猛的念头。 这个念头在寂夜心底一闪而逝,快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记住网址 他整个人就像是雕塑,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僵硬双手不知道该做什么。 身体越来越难受,卿卿双手环绕着寂夜脖子,脑袋埋在寂夜脖颈。 寂夜浑身一颤,只感觉脖子上像是被人用烧红的烙铁碰了一下,烫的他心怜发颤。 馨香钻入鼻尖,寂夜理智逐渐被吞噬。 仅剩一分时,他掐住卿卿纤腰推开,磁性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卿卿,你怎么了?” 卿卿脸颊绯红,犹如醉酒一般,杏眼微红。 寂夜一颗心不受控制的漏了半拍,视线不自然的落在卿卿那有些发白的朱唇上,瞳色深深。 “不知道。”她虚弱的声音带着些哭腔,一副难受极了的模样。 美眸含泪,梨花带雨让人怜惜,又重新扑到寂夜怀中。 思绪朦胧时,她忽然想到了天帝喂的那丹药,“天帝给我吃了个东西,不知道是不是……” 她话未说完就猛的被推开,寂夜凤眸黑暗目光锐利,凝视卿卿片刻眼底浮现一片杀意。 天帝竟然敢给卿卿用那种污秽的东西! 胸口煞气跌宕,嘴唇柔软瞬间将他拉回思绪。 卿卿搂着寂夜亲个不停,就像是水洼里的鱼,企图用那可怜的一点水救命。 寂夜呼吸一沉,看着眼前眼尾带来的小姑娘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但在注意到她绯红的脸上夹杂着的羸弱、虚弱之时,瞬间将刚才的念头压下。 此时此刻,一切顺势发展不可不好。 甚至,他心中也是这样想的,顺势发展。 可是,卿卿刚刚重伤虽然用神力治疗,但终究是失血过多身体虚弱。 此时做那等事,会伤到卿卿。 寂夜敛起眸中深色,将怀里解僧袍的素手捏住。 被抓包的卿卿抬眸,杏眼波光粼粼,染着一层水雾,可怜兮兮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寂夜~” 她的声音又娇又软,“你不想……” 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卿卿羞于启齿,脸颊也因此红的跟天边晚霞一般。 寂夜握住手腕微微用力,因极力克制声音早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你说呢?” 她湿漉漉的眼眸眨了眨,“那你怎么还阻止呀?” 寂夜被看的心头一乱,伸手去捂住那杀伤力极强的美眸,垂首珍视深情一啄,暗哑的声音像是吞了沙砾,“因为太喜欢卿卿了。” 舍不得卿卿受一点伤。 卿卿浑身一顿,只觉手腕处一股凉意缓缓钻入。 热渐渐消散,吞噬的理智逐渐回归。被蒙着眼睛,她只觉着眼前一片黑暗。 刚才被药物驱使着做的事情一帧帧浮现脑海,她刚恢复的脸颊“蹭”的一下绯红一片。 天啦噜! 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不是她!绝对不是她! 寂夜收回手,看到卿卿还是满脸不正常绯红,满目紧张凑近,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卿卿,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凑近一股淡淡的檀香钻入鼻尖,卿卿只觉着脑子里一片浆糊。 水润瞳仁微动,看着他一脸正气满脸担忧的模样脸上再次爬起一抹热。 她可真是…… “没……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不敢面对寂夜,卿卿立马往被窝缩去,用被褥将整个人罩住。 啊啊啊! 要死了! 怎么回事嘛!竟然对寂夜动手!关键还被寂夜拒绝了! 等等…… 嗷嗷叫的思绪骤然停下。寂夜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 她都主动了!这个时候不应该顺势而为!趁热打铁!然后那个啥吗? 寂夜为什么拒绝她? 越想越觉着不对劲,她将盖过头的被褥拉下来一点,寂夜还坐在床榻旁,不似刚才那般担忧的眼神,而是凤眸噙笑。 这眼神,让她有一种被看穿的窘迫感! 好像所有心思都被人家尽收眼底! 心虚的时候,她强词夺理,声音下意识彪高,“寂夜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寂夜剑眉微压,看着卿卿的目光认真而专制,骨节分明的手轻抚鬓角碎发,“卿卿怎么会说这种话?” “你……你若是喜欢我的话,为何拒绝咱们做那种事。” 说着想起寂夜总是欺负她不明白事随口胡诌,立马扬声警告,“你别想忽悠我!” “你离开的一年我可是该学习的,不该学习的都学习了!” “人界夫妻都……”说到此处,她目光闪烁,言辞闪躲,“都……” “都什么?”寂夜修长如玉的手指细细摩擦卿卿脸颊,不紧不慢的声音似带着蛊惑。 “都……都、都……”都了半天,愣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就在她抓耳挠腮想着怎么用一个能过审的词语表达时,就听到头顶一阵低哑闷笑。 察觉到被戏耍了,她杏眼盛满了怒意,“寂夜你……” 刚开口,就被寂夜拇指摁住。 他的低哑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人界夫妻做的,我们以后都会做。” “但是,今天不行。” “为什么!?”卿卿声音高昂。 为什么今天就不行? 她看!寂夜分明就是在玩拖延战术! 寂夜目光聚焦略显羸弱的脸上,“因为卿卿身体虚弱,今日不宜,所以我是打算等到成亲之日,洞房之夜。” “只是没想到。”他深黑凤眸噙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卿卿如此着急……” 正文 第七百四十九章卿卿你可不能嫁给别人 轰—— 卿卿只觉着脸颊滚烫,脑子里一团浆糊,七窍都在冒烟。 注意到寂夜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她像个炸毛的小奶猫,“什么呀!” “你胡说八道!” “我不理你了!” 她一把拉上被褥,把红透的脸颊连同整个脑袋盖住。 啊啊啊! 羞死人了! 看着被褥下乱动的人,他俯身隔着被褥亲了亲,“卿卿,我们之后会好好的。” “七日后,我们便成亲。” 他也想越快越好,要不是卿卿身体不适,他都想今日成亲! 可没办法,卿卿身体虚弱需要修养。 被褥下的卿卿闷闷应声,算是同意了。 成亲日子定下,两人的小窝就需要装扮点缀。 本来只需要一挥手法术就能幻化出来,但寂夜没有,他一个个亲力亲为。 每一条红绫,每一张囍都是他亲自挂上去。 “还差了点,我去买些回来。” 布置完发现东西还缺,寂夜跟卿卿说一声就要离开。 卿卿赶紧从床榻上爬起来,“等等!” “嗯?”寂夜转身,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 此时他不是那千篇一律的僧袍袈裟,而是换上了一身绯色锦袍,颇有即将做新郎的喜庆。 原本的光头也在法术催生下,生出了茂密青丝。 原本的寂夜是一身袈裟僧袍,头顶戒疤,六根清净、无情无欲、四大皆空。 而现在的他,一身绯色锦袍,长发玉簪束起来,俊美无俦、眉目温柔。 见惯了寂夜僧侣打扮,如今换了一个模样卿卿心头怦怦乱跳。 之前就想,寂夜这般好样貌的人若是正常装扮留上头发,一定好看极了。 如今哪里是好看极了!简直是好看爆了! 卿卿的目不转睛跟眸中的惊艳取悦了寂夜,他抿唇一笑眸中划过一丝满意。 常说红颜枯骨,他诞生不知多少万年对容貌一事并未多注重。 如今倒是庆幸有了这么一副好容貌。 “卿卿还有事?” 寂夜温柔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她懵懵的“啊”了一声,还没从美貌中走出来,就听到寂夜的轻笑声。 这下是彻底回神了。 “就……”她有些窘迫,说话支支吾吾。 丢死人了!又不是没见过寂夜,至于换个装扮就像没见过一样嘛! “不用去街上买了,我这里有。”说着她小跑向角落,在柜子下面拉出一堆红绫、囍字、红蜡烛,还有各种各样用于成亲的东西。 寂夜眸色微顿,扫了一眼那落了灰的盒子,忽的轻笑。 凤眸死寂的平静荡起层层涟漪,里面的温柔浅浅散开,“原来,卿卿早就准备好了。” “我……我就是,就是闲得无聊随便买来搁置在这里。”卿卿赶紧辩解,支支吾吾乱找一通借口,“毕竟……毕竟我也老大不小了,就算不嫁你也要嫁别人嘛。” 本意是想表达她才不是恨嫁,结果脑子没转过弯,最瓢一下就脱口而出。 话落,屋内一阵静谧。 静的都能清晰听到寂夜的呼吸声跟心跳声。 隐约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她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就跟一直凝视的寂夜相撞。 他凤眸深黑,满目温柔。 抬手轻抚卿卿脸颊,声音温柔的仿佛能将人腻毙,“卿卿,你可不能嫁给别人。” “你只能嫁给我。” 卿卿杏眼眨动,察觉到寂夜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猛的扑进其怀里,双手搂住腰部,脑袋贴在其胸口。 “你坏死了!明知道我买这些是想嫁给谁,还胡说!” “从你离开开始我就一直在搜罗咱们成亲时的东西,都找齐全了你都没回来。”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一波感情牌下来,寂夜周身危险气息消散,看着怀里小小的一只双手将其搂住,他宽大的身躯完全能罩住她。 “是我回来晚了。” “没事,反正你很快就是我的了。”她嘴角是压不住的上扬,圈住寂夜的手缩紧,精巧的下巴抵在寂夜胸膛,杏眼亮晶晶像是万千星辰尽在其中,“不止今生,下辈子你也得是我的!” 被小姑娘宣誓的话喜到,他轮廓分明的下颚在乌发茂密的头顶摩擦,“应该不会有下辈子了。” “嗯?”卿卿眸色一沉,一把推开寂夜满目质问,“你什么意思?” “你现在喜欢我,以后不喜欢我了?” 看着卿卿紧张严肃的模样,他心底一软伸手想摸头顶却被躲开。 他无奈一笑,满是纵容,“天地诞生,我便诞生。” “不老不死,与天同寿。” “所以卿卿,无需下辈子,我们今生就能永远在一起。” “啊……”发现自己误会了寂夜,卿卿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 怎么忘了这回事! 寂夜是神佛哎,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完全不需要嘛! 而且她现在已经是飞升境了,在一起后努努力到达封神境去上界,就能永远跟寂夜在一起啦! 但是!“我不管嘛!不管有没有你都要答应我。” 她扭着寂夜撒娇,声音嗲的不行,“答应我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看着怀里撒娇卖痴的小姑娘,他眉眼柔和,心头软的一塌糊涂。 双手捧着小小的脸,认真而严肃似承诺,又似发誓,“好,我跟卿卿,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永不分离。” 得到满意回复,卿卿这才松开寂夜,也加入布置院落。 不只是她,还有简星痕跟云琊两个小家伙也加入其中。 四个人的身影在院落里忙碌。 “星痕,把那个超大的囍字拿过来给你师公贴。” 院落里跑来跑去的简星痕立马应声,“好!” 七八岁的半大孩子拿着超大囍字进屋,“师傅,给。” “给我干啥,给你师公。” 简星痕点点头,把发红囍字递过去,稚嫩的声音唤道,“师公。” 寂夜回首,凤眸静静看着简星痕,迟迟没有伸手。 在旁边一直站着的卿卿眉眼染笑,“怎么样,我收的小徒弟可爱吧?” “两个都像小仙童。” 她笑容满面,洋洋得意。 简星痕扬起一个欢乐笑容,“师公,新婚快乐呀!” 听到小家伙的恭喜之词,卿卿有些惊讶,揉了揉他的头顶,“真乖,到时候多给你两颗糖。” “谢谢师傅。” 寂夜眸光掠过简星痕头顶的那只手上,伸手将大囍拿走转身,湛黑瞳仁闪过一丝冷光…… 正文 第七百五十章神佛寂夜,六根不净,贪恋红尘 “跟师傅说什么谢谢。” 薅满意了她目光看向寂夜,“哎,有点歪,左边点。” 寂夜往左挪了挪,卿卿点头,“就是这里,完美。” 时间转瞬即逝,几个人布置院落,一眨眼六天就过去了。 明日就是成亲之日,一向兴奋的卿卿更是安耐不住。 看着已经装饰完毕的庭院,她是哪儿哪儿都喜欢。 这可是她跟寂夜,还有两个小家伙一起装扮的。 初夏时节,庭院的古树声的郁郁葱葱。 刚开始来的时候是枯死的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起死回生了。 这是一棵很大的爬藤植物紫藤萝,正在打花骨朵有些已经开出了淡紫色的花。 无数朵小花组成一串,像极了成熟的葡萄,煞是好看。 地上掉着些白紫相间的花瓣,随着一阵风拂过可闻见那沁人心脾的花香。 整个院落都被红色点缀,这颗紫藤萝也没逃过魔抓。 上面挂着一个个红色的小灯笼,跟那一串串紫色的紫藤萝花竟然格外相配。 看着几日的成果,卿卿欢喜极了。 是她喜欢的风格! “师傅。” 简星痕的声音突然响起,卿卿抽回思绪回首,就听到他的声音又响起,“明日你跟师公成亲,还会不会要我们?” 他稚嫩的声音似乎是带着哭腔,水汪汪的眼睛像极了受伤的小兽。 一副知道自己即将被主人抛弃的模样。 她柳叶眉轻皱,目光掠过站在后面的两人。 她还好奇,云琊本就性子淡练了那武功之后就更是情绪平淡倒是没什么,但简星痕可是个闹腾的性子,怎么这两天突然安静了。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怕她成亲后,不要他们了? 卿卿无奈一笑,挼了一下星痕头发蹲身,声音轻柔,“就算师傅成亲,那还是你们的师傅呀。” “怎么会不要你们?” “整天小脑袋瓜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别胡思乱想。” “嗯嗯。”简星痕重重点头,目光错开卿卿看向其身后。 卿卿似有所查起身转头,就见寂夜站在门外,她小跑而去满脸皆是幸福笑容,“寂夜~明日就要成亲了。” 寂夜凤眸自简星痕身上挪开,嘴角扬起温柔笑容,“嗯。” “真希望明日快些到来,这样就是你夫人啦。” 她双手背在后背,蹦蹦跳跳往里面走,一副小女儿姿态。 寂夜点墨般的瞳仁漆黑,转身跟过去。 云琊上前一步,声音平淡,“在师公成亲前一日落泪,你是想惹师公厌弃?” “不是……”简星痕哽咽着,两手抹掉脸上泪水,“我是为师公高兴。” “别仗着师傅宠你,就恃宠生娇。” 云琊留下一句话离开,简星痕也跟着回了房间。 初夏清风拂过,紫藤花花瓣飘然落在窗前。 屋里两道身影相拥,“卿卿,你那两个徒弟是怎么收的?” “嗯?”卿卿松了搂住的手,满脸好奇,“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哦哦。”卿卿将事情始末道出,寂夜眼眸下垂没再说话。 翌日 夏日清风,阳光明媚,花香四溢 卿卿一身绯色喜服,寂夜亦是如此。 整个庭院虽然只四个人,却也是格外喜庆。 看着坐在铜镜前的姑娘,寂夜上前一步亲自为其簪花。 带好后贴在卿卿脸庞,看着铜镜中的美娇人,“卿卿今日好美。” 一句话响起,卿卿只感觉脑子一阵胀痛,痛的同时一些陌生艳红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 模糊看不清,只能感觉是一片红。 闭目想要看清,却始终都是模糊一片。 痛感越来越强烈,她脸色发白双手捂着脑袋。 “卿卿?”察觉到卿卿满脸痛苦,寂夜脸色骤然一变。 “卿卿你怎么了?别吓我。”磁性的声音充斥着慌乱,卿卿捂着的脑袋从钝痛变成锐痛,就像是有针在扎。 脑袋传来一股温热,那股锐痛消失,她抬眸看向寂夜,刚才的疼痛导致她呼吸急促。 “怎么了卿卿?你……” 卿卿揉着太阳穴摇头,“没事,就是脑海里浮现很多陌生的画面。” 说是陌生又诡异的熟悉,似乎曾经见过。 “陌生……”寂夜声音戛然而止,心头升起一股慌乱。 卿卿忘却前程,如今是要想起来了吗? 那…… “就感觉,脑海里的场景跟现在有些相似。入目的一片红,墙上贴着囍字。” “难道是预知梦?” “我跟寂夜是天定姻缘?”她敛起脸上痛苦,欢笑道。 寂夜也露出一抹笑,“对,我们是天定姻缘。” 嘴里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却非常清楚。 他乃天地诞出的神佛,月老手里的红线没有一根属于他,何来天定姻缘一说。 “走吧,时辰快到了。” 寂夜将红盖头为其盖上,卿卿看着红盖头落下的一瞬眼底浮现一片深色。 刚才她没有说谎。 那目光的确是入目的红,也有囍字贴墙,但却不是她们现在的场景。 想仔细回想,脑子心口都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 熟悉感让她猜测,应该是失忆前经历过的事。 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过去已成过去,现在是展望未来的时候。 她手里牵着红绫,寂夜牵着红绫另一段。 二人踏出房门,直奔院落。 紫藤花被夏风吹的摇晃,上面系着的红飘带更是随风飘荡。 两位身着绯色喜服的新人站在树下,形成一副美妙绝伦的画。 简星痕跟寂夜都换上了新衣,站在旁边看二人成亲。 两位新人对站,没有一拜天地,也没有二拜高堂。 有的只有夫妻对拜。 二人一拜,寂夜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一祝,百年好合。” 听到寂夜声音,卿卿微微一怔,就听他的声音又响起,“二拜,永结同心。” “三愿,早生贵子。” 卿卿要拜下去的背脊一僵,脸上热的厉害。 这跟她知道的成亲不太一样呀! “卿卿?”见其还未拜,寂夜出声提醒。 卿卿脸颊一热,垂首躬身一拜。 “轰——” 还未拜下,一道雷击落在卿卿脚前,她惊得连退两步。 刚站稳,天上就传来一阵空灵禅音,“神佛寂夜佛道中人,六根不净,贪恋红尘。” 正文 第七百五十一章她若是红尘,堕落又何妨 “跟人界女子成亲,破色戒,动凡心。” 禅音萦绕,卿卿浑身一颤,一把抓下红盖头仰头望去。 就见天上乌压压的一群,不只是披袈裟着僧袍的佛门之人,还有…… 她视线落在天兵天将跟前之人浑身一抖。 天帝!? 天帝跟佛门之人全部来了! 上空千军万马,睥睨而下。 卿卿心头大震,升起一股慌乱,一身绯色喜服更是衬的脸色惨白,捏着红盖头的手不断缩紧。 今日是她跟寂夜新婚之日。 上面那群身着僧袍袈裟之人,今日造访可想而知是来干什么的。 寂夜是佛门中人,是不得成亲的…… 记住网址 还有这天帝跟佛门众人一同而来,也绝非巧合! 一颗心不断下沉,慌乱无比。 乱的慌神时,手忽的被牵住。 她立马从慌乱抽身,扭头看向身侧之人。 寂夜剑眉之下凤眸带着安抚,牵着卿卿的手逐渐十指相扣,掌心贴合,“没事。” 短短两个字,卿卿原本的紧张担忧烟消云散。 就有一种感觉,只要寂夜在身边,好像什么事都不需要害怕。 两抹绯色身影一高一低,四目相对,目光交织。 热风乍起,吹的卿卿鬓角碎发微扬,吹的紫藤萝花摇晃,吹的花藤挂着的红绸带飘扬。 这一刻,仿佛天地失色,两抹绯红身影是唯一颜色。 “你为佛门中人,更是神佛,罔顾戒律。” “竟在下界与女子成亲。” “神佛寂夜,该当何罪。” 空灵禅音弥漫,寂夜扣住卿卿的手缩紧,撩开眼帘抬头望去。 磁性的声音低沉平静,“本座已非佛门中人。” “什么!” 身着僧袍笑眯眯的和尚大惊,俯视下面寂夜。 二人一人在地上,一人在空中。 寂夜虽然站在低处,可气势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笑眯眯的和尚定睛一看,才发现寂夜不是和尚模样,脸上鲜少出现了怒色,“寂夜!” “天地初开,你生而为佛,天生佛祖!如今竟贪恋红尘!” “堕落至此!为一个女人还俗?” 和尚此言一出,身后众僧侣纷纷变色。 神佛寂夜,随天地而生,乃是当之无愧的佛祖。 曾经其佛心稳如泰山,不曾想竟然自请出佛门。 那可是!佛祖! 佛门唯一一个参悟佛法,唯一一个封神的神佛。 竟然因为一个人界女子!自甘堕落! 卿卿眉头紧皱,抿唇看向寂夜。 她……知道寂夜是神佛,最开始没什么概念。 人界所有人都能成亲,为什么他不能。 直至寂夜回上界的一年,她才知道,佛门中人清心寡欲、六根清净。 知道的时候两人已经情定。 本以为是佛门中人还俗就好了,他……竟然是佛祖。 万佛之祖! 顿时,卿卿只觉惶惶不安。 她身侧之人,可是上界神佛,万佛之祖! 如今万人相逼,他会不会选择回去。 一想到寂夜可能回去,卿卿如星辰般的杏眼瞬间暗淡下来。 看上面这群人的阵仗,很明显今天是不会让她跟寂夜成亲了。 心,不断下沉,坠入谷底。 就在犹豫,待会儿寂夜要回去时她是阻拦还是放任,耳畔就响起他磁性沉静的声音,“若她是红尘。” “堕落又何妨。” 不疾不徐的声音清晰又清楚,简单直白。 两句话,震的空中诸仙满目惊愕。 和尚更是被这句话惊的面色难看,“神佛!你是我们佛道之祖!” “当真要为了一个人界女人!抛弃整个佛门?” 寂夜狭长瑞凤眼微眯,抬眉看向一种僧侣聚集之处,“佛门不需要本座这个佛祖。” “有你们不是足够了?” 佛道之人,佛祖地位跟权利不可逾越。 更别提还是佛门唯一一个封神的神佛,即便是天帝也要礼让三分。 而此时此刻,被一群集结了佛门、天界之人施压。 和尚这才发现自己逾越,赶紧道,“小僧等也是着急,佛门没有神佛您可不行。” 说罢和尚一手树立胸前,背脊宛如躬身低头,“小僧恳求,神佛回佛门。” “小僧等,恳求神佛回佛门!” 无数僧人齐齐附和,齐声震天,场面震撼。 齐声入耳,卿卿目光灼灼看着寂夜,被刚才那句话惊到。 双眸亮光重燃,与其执手并肩。 “本座既已离佛门,便不会再回去。” “你们若是来喝本座跟卿卿喜酒欢迎,若是没事,恕不远送。” 寂夜拒绝的果断明确,和尚长眉之下染上怒色,“寂夜你天生佛祖,生来就该守着佛门!” “如今佛心不稳,动了情念、凡心。” “那就回藏经阁好好静心,稳定佛心。”他微微躬身,“阿弥陀佛,冒犯神佛了。” 话毕,身后僧侣立马列阵,站在不同方位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要将寂夜抓回去。 “寂夜……”紧张感再次升起,她跟寂夜牵着手的掌心不断冒冷汗。 今日这阵仗,佛门全来了吧? 不止如此,天帝还在旁边一直没动静。 这么多人,寂夜怎么可能打的过。 她急得眼眶泛红,寂夜察觉到这点磁性的声音格外温柔,“卿卿在这里等我,哪里都别去。” “我很快就回来。” 话音一落,卿卿脚下四周出现一圈淡淡金光。 天上十八位全身镀金的僧侣同时施法,十八股力量缠绕成一股袭向寂夜。 卿卿清亮杏眸倒影着由远及近的攻击,脸色惨白,瞳仁不断放大,“寂夜小心——” 她嘶吼着嗓子破了音。 看着卿卿满目恐惧、担忧,寂夜锋利剑眉放松了些,凤眸带着几分柔和。 “寂夜!” “后面!后面!” 她慌乱嘶吼,眼睁睁看着一股光芒大胜之力袭来。 打到寂夜的一刹那,她整颗心提到嗓子眼,立马动用时空静止。 刚凝神冥想,就见那混杂着十八股神力的力量,被寂夜周身那层金光挡住。 就像是结界,不受半分攻击。 她提到嗓子眼的心僵住,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淌。 是被刚才那一幕吓的。 寂夜温柔轻笑,骨节分明的手拭去她脸上热泪,嗓音轻柔,“别哭。夫君解决完,就来娶你。” 正文 第七百五十二章神佛寂夜,身染魔性,除—— 话毕,他收手转身。 眉眼的温柔烟消云散,是冷漠,眉宇间隐隐约约夹杂着一股戾气。 看着被隔绝在外的十八股凝聚的神力,凤眸一沉,扬手一挥。 只轻轻一挥,那十八股神力被打了回去。 “轰——” 一声巨响声炸开,十八僧侣被震飞。 寂夜周身金光环绕,凤眸微眯凝视上方乌压压的一群。 沉静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既然明白本座是佛祖,知道本座是佛门踏入神界第一人。” “十八佛僧就想抓本座回去。” “本座到底,给你们留下了什么错误印象!” 一声响起,寂夜周身金光万丈,半空的佛僧纷纷展开队形。 “原来您还知道!自己是神佛!” 无数僧侣齐齐施法,晴空之下一张由法术织成的网骤然而下。 佛门之人全员出击! 看着那落下的巨网,卿卿发红的眉眼一冷。 凝神望去。 降落的网停在半空中,飘荡的红绸维持原本的模样。 天上的飞鸟一动不动,仿佛被按下静止键。 众僧侣大震,皆是满目震惊。 “这……这是怎么回事?” “神力不受控制,飞鸟、云层都不动了?” “不……不知道……” 不明情况的僧侣心慌意乱,看着寂夜满脸惊骇。 一旁静观其变的天帝浑浊的眸子深眯,目不转睛盯着卿卿。 别人不知道,但他见过一次自然知道。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能掌控时间的力量! 天帝身后的一众仙人亦是满目震惊,之前他们在天界看到过一次这等异响。 疑惑盘旋心头,一直没解开。 今日再看,各个活了千万年的仙人,皆是满目错愕,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这……” “这这这!” “上次在天界!也有一瞬时间停止流失!” “神佛修为竟然已经达到如此逆天的地步了吗?” “竟能逆天而为,控制时间!” “若当真能控制时间,岂不是可回到过去,窥测未来?” “那……那整个世间谁还能控制住他?” 仙人们一种哗然,议论不止。 完美没想到,这时间静止并非来自于寂夜,而是来自于那个不起眼的人界女子。 “寂夜!你修得如此无上神力,竟然甘愿堕落红尘!” “你这控制时间的神力,能拯救天下苍生!” 第一次见到时间静止,和尚说话的声音激动不已,整个脸上都挂着激动兴奋。 寂夜没应,单手一起,身后一股神力凝聚成金龙,神力编织的网毁的一干二净。 网被毁掉的一瞬,卿卿只觉着浑身失力。 时间静止需要非常强的灵力,而她如今只到飞升境,就算是使出逆天能力也维持不了多久。 看着佛门跟寂夜对打,寂夜以碾压性优势占领上风。 天帝眼眸微眯,“都去帮帮佛门。” 身后各个仙人、天兵天将领命,齐齐向寂夜发动攻击。 佛门、天界联手同时攻击寂夜。 原本有碾压性优势的寂夜,因为天界的插手双方基本是持平的状态。 卿卿急的想去帮忙,刚踏出一只脚地上的圈金光大胜将其阻拦。 她被困在金圈之中,双眸红的似要泣血。 咬着牙,死死盯着上空。 寂夜一人悬浮空中,被四面八方包围,黑压压的一群将其围的密不透风。 今日来的全是双方的佼佼者,寂夜一人敌天、佛两界,虽不如刚才游刃有余,但也是持平的状态。 一人跟千万人打的难舍难分。 天帝聚焦的视线顺着卿卿目光看去,就见金光电闪中,被无数人围成一圈的寂夜。 深眯瞳仁闪过一丝毒辣,寂夜若亡,那无上神力就归他了……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天帝负立的手仙力逐渐凝聚。 卿卿直勾勾盯着战况,丝毫没发现这点。 紫藤萝树下,两个办法的孩子蹲着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一双黑黝黝的瞳仁自天帝身后一扫而过,很快便垂首收回目光。 无色仙力逐渐凝聚,目光聚焦被无数人包围的寂夜。 他手掌一抬,无色仙力袭向寂夜! 包围中,寂夜附带浑厚神力的一掌震的四周所有人飞开。 收手的一瞬,他凤眸一沉闪身躲避。 无色仙力擦肩而过,虽然躲开但还是受到了波及。 他双手负立,由半空中降落稳稳站在地上。凤眸锋利,抬眸凝视着半空中一直没有动静的天帝。 被震开的仙、佛两界人慢慢爬起来。 看着寂夜纷纷像是看怪物的眼神。 仙、佛两界联手,竟然都不敌寂夜一人! 见寂夜平安落地,卿卿提在嗓子眼的心慢慢放下,“寂夜……你没事……” 她刚出声,就看到寂夜嘴角渗出一丝猩红。 顿时,她只觉整个人如坠冰窖,双手不停捶打光牢,嘶吼沙哑,“寂夜!” 寂夜发觉唇角异样,立马收回视线转身背对卿卿,拇指擦干嘴角猩红。 确认擦干净才转身,望着卿卿眉眼展开温柔一笑,“卿卿,我没事。” 那笑容尽显柔和,与他一直以来的内敛、清心寡欲不同。 阳光洒在后背上,为其度上一层光晕,轻和温柔。 卿卿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看着又重新围向寂夜那密密麻麻的一群人。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双手捂脸,大哭出声,“寂夜,你回去吧。” “你跟他们回去吧。” “再这样下去,你会受伤的!” 对面成千上万的人,寂夜只有一个人! 再下去会出事的! 她嘶吼哀求,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动。 寂夜浑身一僵,看着跪坐在光牢之中泪流满面的人,心脏传来阵阵抽疼。 “卿卿……”暗哑的声音带着浓浓深色,他凤眸坚定而坚决,“我不会回去。” 片刻,他凤眸的坚决转为温柔,“我答应过你,解决完就娶你。” “别着急,很快。” 话毕,他化为一道金光一闪而过,所到之处那些仙人纷纷无法动弹。 悬在半空中一直没有出声的天帝有了动静,“神佛寂夜,堕落红尘,身染魔性。” “除——” 阴沉的声音在空中回响,仙、佛两界纷纷使出杀招。 卿卿看着寂夜头顶凝聚一把摇摇欲坠的光剑,瞳孔收缩,嘶哑狂吼,“寂夜!寂夜小心头顶!” 看着那刺下的光剑,猩红双眸爬上恐惧,浑身血液倒流,“不要——” “轰——” 禁锢的光牢随着一阵巨响破碎,跪坐在地上之人,眉心一束金光直冲云霄—— 正文 第七百五十三章你们杀了卿卿!都得死! 静,万籁俱静。 风止树静,鸟兽停住。 落下的光剑停在半空中。 众人被巨响金光吸引目光齐齐看去,悬在半空中的天帝看着跪坐在地上之人深眯的眉眼闪过异样。 这金光…… 寂夜隔着千万人遥遥相望,染上戾气的凤眸出现几分疑惑。 眉心金光消失,跪坐在地上的卿卿摇摇晃晃站起来。 疼…… 心口钻心刺骨的疼,疼的呼吸困难,疼的心脏麻木。 她这是……被抹除记忆了?还是死了? 不…… 朱唇溢出一丝苦笑。她还记得,那就是没有被抹除记忆。 还能感受到疼痛,那就是没有死了…… 半眯的杏眼由浑浊到清晰,慢慢抬首。 入目是乌压压的一片,千万人在半空中。 眸中划过一丝好奇,下意识观察四周。 她这是……到了哪里? 视线扫过天帝,掠过乌压压围成一团的千万人。 视线划过时人群时猛的僵住,寸寸退回。 轰—— 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心脏传来撕心裂肺的抽疼。 仿佛,心脏被人生生撕裂成两半。 看到的一瞬,脑海传来一阵胀疼,脑海里闪过一帧帧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耳畔回想着两道声音,“我叫卿卿,皆老共卿卿的卿卿。” “寂夜,我好喜欢你呀。” “寂夜,我好像真的喜欢你了。” “寂夜,你是不是要回去了呀?” “卿卿,我回不去了。” “卿卿,我对你动心了。” 诸如此类的声音不断在耳畔回响,脑海里传来的胀痛跟胸口撕心裂肺的痛齐齐用来。 她疼的脸色苍白,疼的呼吸困难。 看到情况不对,寂夜化为金光消失在原地,在卿卿身旁凝聚成形,一手搂住起腰肢,满目凝重,语气中是浓浓担忧,“卿卿!你怎么了?” 卿卿? 在喊谁? 她捂着脑袋睫毛颤动,撩开眼帘抬眸看去。 看清容貌的一刹那,她满目寒霜一把推开,声音冷如冰窖,“滚开!” 她的视线冰冷又疏离,还带着彻骨的很恨。 寂夜被这样的目光看的心口一扯,周身温度极速下降。 忍着冷漠甚至是厌恶的眼神,柔着声音轻唤,“卿卿?” 随着那声温柔又小心翼翼的卿卿,她脑海里那些涌进来模糊又熟悉的画面逐渐变的清明。 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她记得,救留沧被宗正昱拦截,最后去复活红裙主人了! 然后……然后无数金光神力涌入她的身体,抹除阵法成功,她就出现在这里了! “卿卿,你别吓我?” 寂夜走进,想拉住卿卿就被一束冷光盯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她眼眸微动,凝视跟前之人。 卿卿? 她可不是卿卿!她是风沧澜! “卿卿?你……” “别跟我说话!”风沧澜后退避开。 她现在一面对这张脸就恨!源源不断的恨意翻涌! 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一个无情满嘴谎言的男人! 天帝看着两个闹别扭的人眸中噙笑,暗地传音给天、佛两界众人,“趁此机会,除寂夜!” 天、佛两界正满目惊愕看着地上的二人。 刚才那金光乍现,来自于那个女子。 之前还是飞升境,转眼竟直接升到了封神境九星! 十星即可入上界! 这封神境九星,可谓是半步成神! 人界之人也可修炼,但资质不佳灵气不足,修炼缓慢。 并且越到后面越慢,尤其是飞升境后,一颗星需要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 而这人界女子眨眼间就从飞升境一星,一跃半步成神! 这等速度!即便是在天界诸仙里,那也绝对是一骑绝尘! 就在诸仙震惊诧异时,天帝一道传音而来。 仙、佛两界诸仙纷纷收回思绪,视线聚焦寂夜背影。 “卿卿,你到底怎么了?” “你……你别吓我。”寂夜狭长凤眸微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这样!就是这样!” “你曾经多少次用这样骗到我!还想来!” “卿卿?”寂夜瞳色一顿,满目疑惑,“我何时骗你了?” “别叫我卿卿!” “我不叫卿卿!” “我叫……” 她低吼的声音戛然而止,冷漠瞳仁闪过一丝错愕。 不可置信垂首,看着一把巨大光剑穿破自己身体。 那集结仙、佛两界凝聚的光剑,震碎了五脏六腑,震碎了灵魂。 为什么? 她明明……明明那么恨宗正昱!为什么在看到光剑对准他落下的一瞬,身体竟然无意识的为他挡下。 “咳……” 一咳嗽,嘴里不断往外涌出鲜血,身体力气仿佛被抽干。 眼睛、鼻子、嘴、耳朵,都在往外渗血。 寂夜脸上血色寸寸褪尽,血液倒流,四肢冰凉整个人如坠冰窖。 看着眼前七窍流血的人,凤眸登时猩红,沙哑的声音迟迟发不出声,“卿……卿卿——” 嘶吼声直冲云霄,他猛的搂住下坠的卿卿,猩红双眸含泪。 慌乱擦拭眼睛、唇角渗出来的血迹,染的修长如玉的手尽是血痕。 “卿卿……” “卿卿!” 寂夜双手紧紧搂住毫无生气的人,浑身力气似被泄尽,跪坐在地上,不断给卿卿输送神力。 “卿卿没事的,有我别怕,不会有事的。” 神力不断传入风沧澜体内,没有任何作用。 她只感觉浑身温度极速流失,流血的双耳听不清旁边在说什么,渗血的杏眼一片血红。 此时此刻,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都被那样利用了,身体竟然比脑子快一步挡住! 甚至,在瞳仁倒影出光剑的一瞬,她连时空静止都忘记了,好在…… “卿卿!卿卿!” 感觉到怀里的人温度在极速流失,寂夜紧紧将其搂住,企图用身体留住那流失的温度。 仙、佛两界齐齐停了手,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界女子竟然会挡住。 这一剑,可翻山倒海。 这人界女子,从此将湮灭! 卿卿的身体逐渐消散,随着淡淡金光越来浅。 看着怀里逐渐消失的人,神佛寂夜满脸慌乱与恐惧,泪水滚滚而下,沙哑的声音是哀求,“卿卿……卿卿不要。” 他紧紧搂住,可却没有任何作用。 卿卿化为点点金光在他怀里消散,从他指缝间流逝。 “卿卿——” 嘶声厉吼直冲云霄,寂夜凤眸戾气翻腾,周身金光化为黑色隐煞之气。 眉宇间一束红痕鲜艳如血,猩红双目幽幽抬起,“你们杀了卿卿!都得死!” 正文 第七百五十四章神佛寂夜!堕魔了—— 风云骤变,狂风呼啸。 吹的挂满紫藤萝藤条上的红绸翻飞,吹的他墨发飞舞。 慢慢站起,双眸猩红,额角青筋暴起,眉心鲜艳如血,煞气萦绕全身。 “轰——” “轰隆隆——” 一阵旱天雷响起,带起阵阵闪电,乌压压的云层之上可见电蛇闪现。 仙、佛两界,看着逐渐站起之人,皆是满目惊愕跟恐惧。 “神佛……神佛寂夜堕魔了……” 此言一出,众仙慌乱。 神佛本就是三界顶尖战力,堕魔神力倍增! 那…… 记住网址 看着地上杀气腾腾,浑身煞气翻滚的寂夜,众仙脸色煞白,一颗心沉入谷底。 “快跑!” “神佛寂夜!堕魔了——” 一声嘶喊声响起,众仙慌乱逃离,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寂夜狭长瑞凤眼撩开,双眸猩红,似在泣血。 不见昔日神佛清心寡欲,满脸正气的模样。 此时此刻,凤眸煞气四溢,犹如从那魔域爬出来的魔神。 邪妄、阴鸷、浑身充斥着嗜血杀气,眉宇间那一点血红,更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邪无比。 “跑?” 磁性的声音饱含煞气,“跑哪里去?” “你们杀了卿卿,一个都跑不了!” 他周身腾腾升起的黑气蔓延,弥漫之处生灵涂炭,花草枯死。 那挂满了紫藤花的树在黑气的侵蚀下,瞬间枯萎。 和尚看到这一幕心头大概,高声厉斥,“寂夜!你乃佛门中人!竟然堕入魔道!” “你是想沾染杀孽!永世不得超生吗!” 他的话没有任何作用,黑气弥漫,围绕着整个院落不断增大。 千万仙、佛两道之人,皆是被困在其中。 回首看着寂夜一身绯色喜服自黑气中而来,所有人心脏高悬。 “轰——” 寂夜一挥,随着一阵巨响声,成败上前仙、佛两道之人在黑气中烟消云散。 “啊!” “啊——” 惨叫声直冲云霄,听的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其他仙人见同伴如此遭遇纷纷脸色大骇,天帝更是满脸阴郁。 那个人界女子死了,控制时间的力量从此消失! 他看向寂夜的目光满是阴鸷,声音阴郁,“神佛寂夜堕入魔道,残害同门,致生灵涂炭!” “诛杀!” 二字在天地间徘徊,半空中一个虚无的透明身影浮现,听到诛杀二字心口猛的一阵抽疼。 她…… 不是给宗正昱挡伤死了吗? 垂首看着抬起的双手,透明状态。 “杀——” 一阵齐声的杀将其她的思绪拉回来。 黑气中的众仙、佛两界之人联手抵抗,所有人的仙力凝聚成一把光剑,似乎是要劈开层层黑气。 看着那落下的光剑,风沧澜瞳孔一颤。 本以为会像最开始那般,被这光剑刺的灰飞烟灭。 可这次没有。 那无数仙力凝聚而成的光剑从她透明的身体穿过,直刺宗正昱! 来不及疑惑,她下意识嘶吼,“宗正昱!” “小心——” 光剑似一把审判的剑,刺向寂夜。 风沧澜透明虚无的身影一颤,猛的飞过去,“宗正昱!小心!” 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叫,对面都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是看不到、听不到一般。 看着那光剑刺来,她瞳孔逐渐收缩。 就在光剑刺中的一瞬,寂夜身后一条黑黑气凝成的巨龙腾空而起,缠绕在那落下的光剑上。 寂夜纤长的睫毛下,双眸爬上红血丝,煞气跟戾气完全将其吞噬! “你们杀了卿卿!” “该死!” “你们都该死——” 阴鸷嘶吼传遍四周,黑龙缠绕的龙体一紧,那光剑瞬间破碎。 “轰——” 一阵神力波动荡开,一众仙、佛两界人员被震飞。 无数仙人跌落地上,皆是满脸煞白口吐鲜血。 “都……去死!” 弥漫天地间的黑气逐渐浮于上空,凝聚成一把把黑箭。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满目震惊盯着青筋暴起,凤眸猩红的人。 宗正昱好像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 无数疑惑盘旋头顶,就见他一手落下,凝聚在天空的黑箭纷纷落下。 惶恐、害怕、求饶声,声声不绝。 寂夜就像是听不见。 那些被黑箭刺中之人,都化为烟云消散,魂飞魄散! 刚才还乌压压的一群人,如今却只剩下高空中的一人。 黑压压的云层散开,蓝天变的赤红,似乎是染血了一般。 天帝看着仙、佛两界之人一个不剩,脸上浮现惊恐跟不可置信。 “寂夜……你竟然残害同门!” 风吹的寂夜一身绯红喜服翻飞,他双手负立腾空而起,赤红的双目下杀气不减,“你也跑不了!” 周边黑气逐渐凝聚,将天帝萦绕。 “你该死!” “寂夜……” “寂夜!我是天帝!”天帝慌乱出声,语气中尽是恐惧,“我若死了,三界必将大乱!” “你一直维护的人界安宁将打破!” 寂夜额头手背青筋暴起,呲目欲裂,“天帝?” “有你这样的天帝!三界才会大乱!” 他缓缓伸手,手中一串檀木佛珠显现,凝视天帝抛出檀木佛珠。 散发着金光的檀木佛珠被黑气吞噬,袭向上空。 风沧澜视线跟随,天帝惊恐抬头,看到佛珠打断飞升道脸色寸寸苍白。 “你……” “你竟敢断了飞升……”他话音未落,身体逐渐消散。 天帝不可置信垂首,看着消散的身体癫狂大笑,“寂夜!那个人界女子已经死了!” “魂飞魄散!湮灭于天地间!” “永远回不来了!” “你……毁了飞升道,天道惩罚即将来临。” “哈哈哈……” 猖狂笑声回荡,逐渐消失。 随着天帝神魂聚散的一瞬,染血的天一道白色天雷骤然亮起。 寂夜猩红凤眸一沉,挥手落地。 风沧澜透明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跟随在寂夜身旁,他去哪儿她的身体就去哪儿。 “轰——” “轰隆隆——” 电闪雷鸣愈演愈烈,寂夜剑眉之下凤眸阴沉,鲜红的眉宇间尽是阴戾。 屠戮天、佛两界被天道发现,天罚即将来临。 他手一伸,手中凭空出现一块菱形石头。 一直在旁边的风沧澜双眸陡然瞪大,盘古石!? 寂夜抬眸看了一眼上面立马撤回目光,周身黑气逐渐变成原本的金光,眉宇间鲜红如雪的血痕逐渐消失。 金光神力源源不断涌入石头里,随着神力的流逝寂夜脸色越来越难看。 看着金光涌入盘古石,风沧满目震惊…… 正文 第七百五十五章所以……宗正昱一直要复活的红裙主人,是她吗? 这…… 盘古石里面的神力……原本就是宗正昱的? “呃……” 一阵闷哼拉回她思绪,就见对方因神力流失脸色煞白。 看着灵魂巨颤的人,她瞳仁不断放大。 宗正昱…… 宗正昱是在做什么…… 他! “嗯……” 痛苦的低吟声响起,风沧澜神魂巨震。 宗正昱他这是在……剥离魂魄? 一魄被强行剥剥离,寂夜以微乎其微的神力将其渡入盘古石。 风沧澜满目震惊盯着,就见他又开始剥离魂魄。 宗正昱他想干什么! 剥离魂魄!这可是轻则痴傻!重则魂飞魄散! 寂夜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强行又分出一魄。 刚分离出来,一道白色天雷骤然劈下。 他一个踉跄,强忍着天雷将盘古石一分为二。 分为两块的盘古石冉冉升起,一块在半空中消失,另一块也随之消失。 “轰!” 又一道天雷劈下。 风沧澜收回视线,怔怔收看着被天雷劈中的宗正昱,心撕扯般的疼。 宗正昱刚才那是在…… “轰——” 三道刑罚降下。 本就神力所剩无几的寂夜,被天罚重创。 三道天雷而下,电闪雷鸣消失。 风沧澜咬牙忍泪,看着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人挪开目光。 “过来。”寂夜虚弱的声音响起。 风沧澜下意识飘去,就见分离出来的一魄凭空出现。 这才后知后觉,宗正昱根本看不到她,不是喊她,而是喊剥离出来的一魄。 “本座渡九成神力于盘古石,剥离两魄,一魄渡入盘古石,一魄为你。” “方才躲过天道魂飞魄散的天罚,只受了三道天雷。” “本座气数已到,即将转世。” “你就附在本座的转世身上。” “盘古石本座一分为二,分别藏于星河大陆跟商洛大陆,只要两大陆一统,盘古石就能重现合二为一。” “彼时,里面的神力能复活卿卿。” “盘古石一旦动用,里面的一魄就会随着出来。到时你跟盘古石一魄于本座转世融合!” “这次抽出两魄跟九成神力才骗过天道,切记莫被天道发现。” “复活卿卿……” “一定要复活卿卿!” 虚弱的声音是浓烈的深情,飘在旁边的风沧澜瞳孔一颤,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还来不及细想,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寂夜逐渐消失。 他望着赤红如血的天,眉眼不见之气戾气翻腾,深邃凤眸是温柔跟深情。 薄唇挂着一丝极浅的笑,“卿卿……” 卿卿二字声音极小,刚一出口就被风吹散。 他的身体也完全消失。 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她双手掩嘴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 以为自己快消失时,被剥离出来的一魄有了动作。 她原本跟着宗正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飘在被剥离出来一魄的身边。 跟随着来到紫藤花树下。 两个半大的孩子蹲在树下,她的视线掠过二人,看到其中一个孩子眸光陡然顿住。 那是—— 白发、白衣、紫瞳、眉心一点朱砂痣…… 云琊? 怎么会?怎么成了一个孩子!? 顿时,脑海里回响起几道声音,“你叫什么?” “拜姐姐为师,才可以跟着姐姐。” “我叫简星痕!” “我叫云琊。” 声音在脑海回响,她满目错愕、不可置信盯着二人。 什么情况? 这是云琊跟简星痕小时候吗? 刚才脑海里的那些话?是怎么回事? 她竟然……被幼年的云琊跟简星痕称作师傅? 疑惑不解又添疑云。 满脑子想不明白时,耳畔磁性的声音响起。 抬眸看去,就见分出来的一魄站在两个半大的孩子跟前,“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复活卿卿,复活你们的师傅。” 他的视线聚焦在简星痕身上,“你可要切记。” “复活你师傅。” “否则……你所求之事,将永远无法达成。” “三界里除了你师傅,再也无人能打开……” “轰——” 一声旱天雷打断他的声音,他抬首望去,凤眸宁静,“这就……转世了啊。” “简星痕,本座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他的声音飘荡在半空中,逐渐消散,人却早已经没了身影。 蹲在紫藤树下的简星痕,望着消失之处墨眸闪烁。 “轰隆隆——” 电闪雷鸣之后狂风暴雨降下,一场暴雨冲刷人界。 红天降雨,此等异响引人界所有人围观。 风沧澜站在雨幕中,一手捂住阵阵抽疼的胸口。 被抹除记忆,她跟宗正昱自报姓名为卿卿。 她为救宗正昱身亡! 宗正昱要复活卿卿? 两个幼年简星痕跟云琊唤她师傅? 她好像……明白了自己身在何处了。 盘古石神力涌入身体,有了神力的支持时间回溯启动。 她被抹除记忆后意外时间回溯,到了云琊、简星痕小时候。 到了……几千年甚至几万年前,宗正昱的上一世? 所以……简星痕要复活的师傅,宗正昱一直要复活的红裙主人,是她吗? 复活卿卿! 卿卿是她被抹除记忆后,随便取的一个名字。 所以……这一切…… 登时,风沧澜只感觉灵魂被此方世界排斥,身后一股极强吸力将她带走。 金秋时节,蓝花楹却是长胜不衰。 秋风乍起,走廊上红绸金玲被吹的摇晃,铃声清脆悦耳。 “要么……你消失,要么风沧澜魂飞魄散。” “想好了吗?” 熟悉的声音入耳,风沧澜只觉着全身钻心刺骨,快要爆炸的疼。 有股她无法承受的力量源源不断涌入身体,感觉快要爆体而亡。 “我消失。” 泄气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浑身一怔,陡然睁开眼。 入目是一片红,囍字、红绫、喜服。 熟悉的画面,熟悉的场景,风沧澜脑子猛然清醒。 在为宗正昱挡光剑的一瞬,时间系灵根察觉到危险自动启动了时间回溯。 也就是说……她回到了现实世界。 回到了,跟云琊作假成亲那日! 寂夜抽出两魄,三魂四魄转世,也就是宗正昱! 消失! 宗正昱怎么能消失! 悬在半空中的身体承受着源源不断的神力,她双手握紧,按着寂夜曾经教导的方式吸收四面八方涌来的神力。 僵硬原地无法控制身体的宗正昱,深深看着风沧澜。 似乎是要将她模样牢牢刻在灵魂深处,哪怕是消失也无法忘记。 “澜儿,我没有骗你。” “我爱你。” 磁性的声音低落,说着最后的道别。 风沧澜呼吸一滞,“轰——” 浑厚的神力波震开,风沧澜周身金光大盛。 宗正昱、云琊同时望去,看到半空中的人瞳仁一怔—— 正文 第七百五十六章卿卿……你回来了? 光芒万丈逐渐变淡,神力竟然慢慢的在被吸收! 云琊淡紫色瞳孔一凝,睫毛轻颤,瞳仁中是震惊。 绫儿她…… 竟然能吸收盘古石里的神力! 那里面可有神佛寂夜九成神力!即便是盘古石都无法承载,里面有一魄才稍微均衡。 绫儿如何能吸收,古神之力! 那……能吸收是不是说明…… 他微红的桃花眼目不转睛盯着,凝视着悬浮在半空中,墨发飞扬的风沧澜。 夜孤见神力开始被风沧澜吸收,深邃瞳仁翻滚着骇人阴戾之气。 一股神力荡开,披肩墨发翻飞,直接抢夺身体! 凤眸深情瞬间被阴煞之气取代。 一道残影一晃而过,夜孤腾空而起,青筋暴起的手遏住悬浮在半空中的风沧澜。 沉冷的声音冷如冰窖,萦绕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本座的神力,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咳……咳。” 风沧澜被掐的面部充血,呼吸困难。 一双秋水眸灼灼盯着被杀意跟戾气吞噬的宗正昱。 “阻碍本座复活卿卿!” “你该死!” 听到卿卿二字,风沧澜浑身一颤,脖颈就传来一阵巨疼,窒息感扑面而来。 被掐住脖子完全无法出声,气息越来越弱。 看到风沧澜濒临窒息,云琊瞳孔一颤,飞身上前,一把抓住夜孤手腕,“夜孤,您放手!” “您快放手!您这样会杀了绫儿的!” 他的力量在夜孤面前毫无用处。 听到旁边聒噪烦人的声音,夜孤挥手一震。 云琊被震到三丈之外,撞在墙上掉落,一口鲜血涂在绯红喜服上。 他费力撑着地面,仰头看着高悬半空中的两人。 “没人!阻止本座复活卿儿!” “没人可以!” “把本座的神力!还回来!” 登时,被风沧澜吸收的神力像是反弹一般,不断往外涌出。 随着神力的消失,风沧澜整个人像是被抽干的力气。 神力伴随着金光源源不断涌出,重回盘古石。 风沧澜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只能做出口型。 昱昱两个字映入夜孤瞳仁,一滴泪水滴落在手背。 夜孤深黑浑浊的凤眸一滞,逃也似的抽回手。 他松手的一瞬,体内最后一丝神力涌出。 风沧澜就像是折翼的蝴蝶,自半空直线下坠。 夜孤瞳仁下垂,跟风沧澜那双满是欲言的秋水眸相撞。 心脏瞬间传来阵阵抽疼,痛由心脉传遍四肢百骸。 看着下坠的人一滴泪水自眼角滑落,他血液倒流,手足冰凉。 “绫儿!” 云琊低声嘶喊,拖着重创的身体飞射而去。 接到风沧澜的一瞬,却被人抢先一步。 夜孤双手横抱风沧澜,在坠地的一刹那将其搂住。 风沧澜泪意翻涌,夜孤脚尖落地,僵硬着身体把怀中之人小心翼翼放下。 风沧澜瘫软在地上,仰视夜孤,泪水不知为何不受控制的流淌。 寂夜一手捂住胸膛,呼吸急促,跌宕起伏。 狭长凤眸满是狰狞狠戾之色,“你答应过我!” “你答应过我不伤澜儿!” “你不是古神吗!不是神佛吗?竟说话不算数!” “既然你无情,休怪我无义!” 嘶哑狠戾的声音一落,他猛的抬手一掌打向额头。 躺在地上的风沧澜全身一抖,脸色寸寸煞白,“不……” 沙哑虚弱的声音响起,夜孤重重拍下去的手掌贴面的一瞬停住。 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降下,那双深黑凤眸中夹杂着浓郁的嘲讽跟不屑,“想自杀?” “你是本座造出来的,没有决定自己生死的能力。” “该你消失的时候,自然会消失。” 深邃目光缓缓落在风沧澜身上,他眸色沉静而冰冷,“那就让她,亲眼看着你消失。” 风沧澜瞠目,怔怔看着他转身。 夜孤来到冰床旁,看着裂开的盘古石又将目光落在上面的海棠红衣裙上。 骨节分明的指尖轻抚衣裙,凤眸中出现一抹温柔跟难以抑制的激动。 “卿卿……” “你马上就能恢复了。” “待你醒来,咱们就把没完成的亲给接着完成。” 他触碰海棠红衣裙的动作温柔无比,跟刚才那个心狠手辣、冷如冰窖的人判若两人。 躺在地上的风沧澜费力侧头,就见宗正昱捧着衣裙,锋利剑眉下是温柔眷恋,满含思念。 视线聚焦他手里的海棠红衣裙上,风沧澜鸦羽般的睫毛轻颤。 他手里的红裙,她记得。 那是她失忆时,最喜爱的一件海棠红裙子。 眼眶一热,泪水流淌而下。 她看着捧着红裙虔诚一吻的人,瞬间感觉到恍惚。 一时,不知自己是风沧澜还是卿卿。 寂夜郑重的将红裙摆开,往后退了两步。 单手一挥,一股神力注入盘古石。 悬浮在半空中的盘古石开始转动,金光万丈之下,无数神力涌出。 风沧澜静静看着那如柏如松的身影。 云琊慢慢挪动而来,两人皆是一身绯红刺眼喜服。 “绫儿……你可还好?可还能撑住?” “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伤了。”他视线悄无声息落在风沧澜身下,察觉到摄制的抹除阵法启动成功,嘴角浮现一丝笑容,贴近道,“绫儿,我是你的夫君。” “今日是我们成亲之日。” 云琊一点点灌输,风沧澜凝视宗正昱的眼眸微动,挪到他身上,染泪的瞳仁微微眯起。 云琊只当做她是失忆后迷茫疑惑,继续灌输,“我们两情相悦,非常恩爱。” 风沧澜嗓子疼的厉害无法出声,张了张嘴也无法说话。 “轰——” “轰隆隆——” 殿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打断了云琊的声音。 一股狂风吹入正殿带着蓝花楹花瓣。 冰床上海棠红的衣裙逐渐飘起,刺目的灵光骤然亮的刺目。 整个正殿都因金光过盛而无法直视。 光芒逐渐褪去,一个海棠红倩影赫然闯入视线。 夜孤双手骤然握紧,激动的无以言说。 狭长凤眸灼灼,目不转睛盯着那海棠红色的背影,激动让他肩膀发抖,指尖发颤。 他半步上前,沙哑的声音轻颤饱含激动跟狂喜,“卿卿……你回来了?” 海棠红背影一顿,缓缓转身——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七章卿卿,你爱宗正昱……就这样抛弃我了? 夜孤颤动凤眸黏在背影上,云琊被夜孤声音吸引投去目光。 两人目光聚焦那逐渐转过来的身影。 “卿卿……你终于回来了……”轻颤的声音激动又兴奋压抑的癫狂。 这几万年来,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期盼着这一幕! 终于!在今天成真了! 卿卿……他的卿卿终于回来了…… 他目光灼灼,克制着狂喜,盯着那转过来的海棠红。 身影转来,夜孤脸上的激动跟狂喜僵住,脸色肉眼可见的寸寸苍白。 轰—— 他只觉脑海里一声爆炸声响起,整个人不受打击的后退半步。 望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情绪外泄,凤眸尽是不可置信,“你……” 记住网址 一直盯着这边的云琊亦是瞳孔一颤! 绫儿…… 绫儿她……当真…… 他快递敛起瞳仁中的震撼,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没想到竟然真的…… 正殿外 石柱后一抹蓝色衣摆被风吹的晃动,深黑瞳仁注视着里面,嘴角荡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当真是她啊…… 明明亲眼看着魂飞魄散,湮灭于天地间。 没想到啊…… 既然她没有魂飞魄散,还恢复了。 那么……正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风沧澜、卿卿……你做的孽,要你自己偿还。 石柱后的身影化为一缕青烟,消失的无隐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殿内 风沧澜立于冰床上,身着那身海棠红衣裙。 白皙的脖颈上,那圈红痕此时此刻显得格外刺目。 “你……卿卿……?”夜孤哑着声音试探一问。 风沧澜双手摊开,轻点足尖腾空而起,稳稳落地。 “你是……卿卿?” 卿卿在她怀里魂飞魄散! 应该魂魄飘散五湖四海,怎么可能……转世? 不可能! 可……卿卿就在眼前! 原来……风沧澜竟然是卿卿? 原来……卿卿一直都在? 风沧澜就是卿卿……卿卿就是风沧澜…… 这个事实不断在脑海里回荡,他缓缓抬眸看着那刺眼般的红瞳色一紧,慌乱上前,“卿卿……你脖子,我帮你恢复。” 夜孤立马使用神力想为其治愈,却被风沧澜侧身躲开。 他抬起的手僵住,瑞凤眼闪烁发红,“卿卿……我……”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我不……我不知道你是卿卿……” “我若是知道绝对不会!” 风沧澜一手施法,脖子上的痛才有些好转,“寂夜。”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夜孤听到寂夜二字猛然一顿。 “几万年了……已经几万年没人唤我寂夜了。” “卿卿……”他走过来想要将风沧澜抱住,刚伸出手就被避开。 寂夜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缩回,脑子曾经伤害风沧澜的画面一帧帧涌出。 一直以来伤害之人竟然是一心复活之人。 夜孤心如刀绞。 “卿卿,你说话。”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别不理我。” 他贴在风沧澜旁边,声音一声比一声沙哑,“卿卿,我知道错了。” “都是我不好!我该死!” “我伤害了卿卿,你怎么都可以,就是别不理我。” 爬满蛛丝的凤眸一颗热泪滚下。 云琊淡紫色瞳仁微缩,不可思议的看着夜孤。 这是……当年那个屠戮仙、佛两界的神佛寂夜? 他竟然在哭? 在……绫儿身边哭…… “卿卿……”他走动两步,来到风沧澜跟前,“我知道我伤了你,你打我骂我都行。” “我是不知道……不知道你是卿卿……” 昔日屠天杀的天道苏醒的神佛寂夜,此时此刻对着一个女子苦苦哀求。 风沧澜眸色凝重,随着寂夜响起的阵阵哀求,心脏沉闷。 很难受,像是压着一口气还有隐隐抽痛。 脑海里失忆那段时间的事不断浮现。 那个一片空白的卿卿感情留在她这里了。 不可质疑的,卿卿是喜欢寂夜的。 不然她的心脏不会疼。 可……她是风沧澜啊,她答应过心里只放宗正昱一人。 哪怕是他的前世…… 宗正昱不是寂夜,就像她不再是那个一片空白的卿卿。 “怎么都可以嘛……”她的声音缓缓响起。 终于得到回应,夜孤猛然抬头,“对。” “只要你别不理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风沧澜垂眸,沉默片刻抬手。 秋水眸直视寂夜。 这本来就是一场孽缘,她原本不该存在几万年前,更不该跟寂夜相遇、相识、相爱。 可偏偏,没有这场孽缘。 三界之中就没有宗正昱这个人。 缘来缘去,因果循环吗? “我想……你别魂魄融合。”她的声音很轻很平淡,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这样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寂夜如遭雷轰。 他凤眸怔怔,似乎是被这句话震到了,迟迟没有反应。 将寂夜异像尽收眼底,风沧澜垂眸,纤长睫毛遮住眼底神色。 宗正昱的灵魂不完整,只有三魂五魄,一魄被融入盘古石,一魄附在宗正昱灵魂上。 如今盘古石已经启动,宗正昱的灵魂若是跟两魄融合。 神佛寂夜将重现,可是宗正昱却将永远消失。 三界之中再无宗正昱这个人,宗正昱只是寂夜灵魂的一部分。 “卿卿你说什么?”寂夜错愕开口,眼神闪烁满是不相信,“你是说……让我放弃恢复神佛真身?” “为什么?” 放弃真身,他就只是一魄根本无法独立。 “因为……”风沧澜闭了闭眼,将属于卿卿的记忆牢牢压在心底,再睁眼眸中冷静而决绝,“我爱宗正昱。” 是的。 她是风沧澜。 她爱宗正昱。 一直以来,做那些事的都是寂夜一魄,并非宗正昱。 她之前不知情况……做了许多,伤害昱昱的事。 甚至不顾曾经的约定,强行和离。 轰—— 夜孤一阵耳鸣目眩,身体一阵摇晃。 紧绷的俊脸苍白无色,湛黑瞳仁僵硬转向风沧澜。 瑞凤眼眼眶绯红一片,他缓缓抬手收收缩缩,泪水滚滚而落,“卿卿……” 轻唤的声音沙哑的厉害不断发颤,他上前一步,双手捧起风沧澜垂下的脸,“我呢?” “你爱宗正昱,我呢?” “你就这样……就这样抛弃我了?” 正文 第七百五十八章卿卿,你真的要留宗正昱去我? 面对寂夜的质问,风沧澜下意识撇开目光。 灵魂深处,不受她控制的地方,有对寂夜的悸动。 “卿卿,你看着我。” “你告诉我,你真的要留宗正昱去我?” 风沧澜不应,他哽咽落泪,“卿卿!” “你知不知道这多少万年,我是怎么独自一个人熬过来的?” “我无时无刻不在期盼,期盼跟卿卿你再见。” “我想象中的再见,是你看到我的一刹那震惊、惊喜,然后扑在我怀里。” “满脸欢笑同我撒娇。” “然后完成我们未完成的亲。” “我……我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捧着风沧澜的脸,固执的让她看着自己。 “变成这只有惊没有喜的再见。” “卿卿……没有我就没有宗正昱。” “明明是我先同你在一起的。”他声泪俱下,丝毫没有那弑天神佛的模样,“结果你却要因为宗正昱放弃我。” “卿卿……你不能这样的。” 声声控诉犹如一把把利剑,刺的风沧澜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可是。”她睫毛颤动,抬眸跟寂夜视线相交,“感情从来就没有先来后到。” “卿卿……” 寂夜还想说什么,风沧澜出声将其打断,“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 “这就是我的要求。” “如果不能做到,就不要再承诺什么都可以这种话。” 她抬手将寂夜捧着脸颊的手推开,转身走向冰床旁那双目呆滞的留沧身旁。 谁能想到,这兜兜转转,竟然是个笑话! 风沧澜侧身错开,擦肩而过。 寂夜看着风沧澜从身边走过,喃喃自语,“卿卿你爱宗正昱。” “宗正昱是我灵魂一部分。” “四舍五入,卿卿你爱的也是我吧?” 风沧澜离开的步伐一顿,头也不回道,“你是你,宗正昱是宗正昱。” “风沧澜喜欢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宗正昱。” “哈哈哈。”寂夜失声大笑,带泪的脸上尽是苦涩,眨眼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风沧澜跟前。 风沧澜脚步微顿,双手猛的被捏住。 “卿卿……你能骗宗正昱,为什么就不能骗我!” 他双手握住风沧澜肩膀轻晃,“只要你说是!” “只要你说你爱的宗正昱也是我!我就答应了!” “卿卿……你怎么就不能骗骗我。” “我等了千万年,筹谋卿卿复活,结果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哈哈哈。”他双手逐渐松开转身低笑,“世人道我乃佛祖,佛门入神界第一人。” “我千般能耐万般厉害,最后竟然被一个自己造出来的玩意儿给比下去了。” 风沧澜双眸紧合,深吸一口气睁眼,将留沧抱在怀里。 寂夜转身就看到风沧澜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小孩双目空洞、眼神呆滞。 正是他曾经夺到身体控制权后,三番四次要打掉的孩子。 是卿卿苦苦哀求要留下来,他却执意要打掉的孩子。 白墨伊施展抹除阵法后,宗正昱的精神大大减弱他才能掌控身体。 就是那段时间…… 若是知道风沧澜就是卿卿,他绝对不会这样! 看着风沧澜脸颊贴着留沧,满目慈爱的目光,他苦涩低笑。 卿卿跟他造出来的宗正昱都有孩子了…… 他跟卿卿三拜未完! 他都未碰到卿卿!造出来的宗正昱就已经跟卿卿有孩子了! 他袖口下的手微微缩紧,后忽的松开,“我答应你。” 四个字说的如释重负,又像是重若千金。 风沧澜蓦的抬头,一旁未说话的云琊亦是满目震惊。 寂夜他…… 竟然要放弃归位? 为了风沧澜跟宗正昱在一起? 云琊淡紫色瞳仁闪过一丝异色,后忽然暗淡。 好像……不管寂夜同意不同意,他好像都没希望了。 从绫儿坠崖的那一刻,仿佛……就已经彻底出局。 寂夜面露苦涩,自顾自说道,“宗正昱是我灵魂的一部分,卿卿爱他便是爱我。” “如此也够了。” “我不能同卿卿永远在一起,宗正昱替我也可以。” 他沙哑的声音哽咽,“盘古石的九成神力已经被你吸收,那一魄我已经控制在盘古石里。” “只要那一魄不出来,便一直由宗正昱替我陪着你。”他抬手,修长如玉的手轻抚风沧澜脸颊。 这回,风沧澜没有避开。 寂夜抿唇低笑,抚在风沧澜脸上的手落在留沧脸上,“这也算是我跟卿卿的孩子。” “初次见面,也没准备礼物,有幸的话下次见面再送小留沧礼物。” 他抚摸留沧脸蛋的手缓缓收回,整个人站在原地。 风沧澜注视着,看着他合眸脸上流露出一丝挣扎犹豫,很快就完全消失。 那纤长的睫毛轻颤,凤眸再睁开,看到风沧澜是猩红一片。 早就红透的眼眶更添几分,“澜儿。” 沙哑的声音极致温柔,又带着几分小心小心翼翼。 “我……我真的没有骗你,从来没有。” “我能解释。” “寂夜……寂夜他一直在我脑海里,那些事都是他控制我身体做的。” “当时要求堕胎也不是我。” “之前一直不要孩子,是因为……因为寂夜说不能留下子嗣,倘若违逆他就占用我的身体解决。” “我连自己的夫人跟孩子都保护不了!” “我就是一个被人控制的傀儡!我连自己的生气都无法掌控!” “澜儿……是我无能……是我废物!” “但……澜儿,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说着他举手发誓,“我宗正昱若是有做过对不起夫人的事天打雷……” 劈字还未说出来,风沧澜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别胡乱发誓。” “我知道。” 她全都知道,三魂五魄投胎成宗正昱,寂夜一魄附在灵魂上督促宗正昱一统天下,一统大陆。 宗正昱握住她捂住嘴的手,磁性的声音沙哑,“只是没想到,寂夜筹谋计划要复活的人是夫人你。” 他伸手小心而缓慢将其同留沧一块抱住,“夫人,我好高兴。” “你在寂夜跟我之间,坚定又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我。” “我真的好高兴。”他小心翼翼拥住的手不断缩紧,似是抱住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 云琊一手捂着胸膛,淡紫色瞳仁凝视着跟风沧澜相拥的人,桃花眼缓缓眯起。 双手禁锢的宗正昱似有所查,鸦羽般的睫毛颤动,缓缓撩开眼帘—— 正文 第七百五十九章再这样下去!留沧会死的! 狭长瑞凤眼沉静异常,犹如深海不可窥测。 两道视线相撞,云琊淡紫色瞳仁微滞,双眸不断放大尽是诧异、震撼。 宗正昱狭长凤眸神秘,双眸古井无波,湛黑平静。 “绫……” 云琊刚说出一个字忽的无法出声,他张嘴说话嗓子却发不出定点声音。 宗正昱敛起目光,搂住的双手越发缩紧,“夫人,以后我们都不分开好不好。” “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感觉到搂住的手在轻颤,风沧澜空出来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安抚出声,“好。” 二人相拥,四周静谧。 半晌,风沧澜觉着有些窒息压抑感推了推宗正昱,“你抱太紧了,我不舒服。” 宗正昱身体一僵,逃也似的松手,狭长凤眸满是抱歉跟担忧,“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高兴了。” “有没有伤到你?” 说罢他就要查看,风沧澜摇头,“没有。” 看着宗正昱如此模样,她眼眸下垂。 为什么会如此,她心知肚明。 她之前还一直搞不懂,昱昱明明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怎么会那么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 现在再看,一切好像都能说通了。 一魄从转世开始就附在灵魂上,从始至终昱昱身体里就不止一个意识。 要听一魄的话,甚至其中可能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止一件,而是很多。 比如两人不能在一起,又比如不能留下孩子。 难怪……昱昱一直患得患失。 在她看不到的背后,昱昱一个人到底都承受了些什么。 如今……经此一事,昱昱只怕是患得患失更严重。 谁能想到,转来转去,真相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昱昱。”她忽的抬眸,美眸是坚定跟宽慰,“你不用胡思乱想。” “我这人……虽然看着挺没心没肺、薄情寡义,但我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我说过,风沧澜的心很小只能装下宗正昱一个人。” “变,只会容你一个人。” 她的声音坚定而果决,给足宗正昱安全感。 仿佛是承诺,又仿佛是发誓。 宗正昱凤眸一滞,哑然片刻眸中担忧逐渐消失染上欢喜之色。 “我明白了。”他眸露欢喜,小心翼翼将人再次涌入怀中。 下颚贴在风沧澜耳畔,瑞凤眼里笑容消散一片沉静,甚至依稀能从那深黑瞳仁中看到不属于他的嫉妒跟不甘。 瘫坐在地上的云琊,将宗正昱眼神变化尽收眼底,银白色的睫毛微微一颤。 “夫人,有你真好。” 磁性的声音沉沉,他侧头在风沧澜耳垂处轻轻一吻。 一股麻酥感自尾椎而来,她双腿不受控制的一软。 宗正昱眼疾手快将其捞住,长臂勾住纤腰。 留沧挡在二人中间,风沧澜不适的挣了挣,“昱昱……留沧现在可怎么办?” 盘古石里面的无上神力能救留沧,可就在刚才神力全部钻进她的体内。 她对灵力部分一知半解,神力这块更是毫无了解。 如今,唯一能控制体内神力的寂夜……应该是在昱昱身体里沉睡了。 “留沧……”宗正昱眸光微挪,看着那眉眼像极他的小孩剑眉微沉。 良久,他缓缓道,“你试着去感受神力,控制神力渡入留沧体内。” “这神力本就是w……寂夜为你渡入盘古石。” “你试着去感受慢慢引导入留沧身体。” “这神力,不会伤害你。” 留沧还有救,风沧澜脸色一喜。 可听到宗正昱那句,寂夜为你渡入盘古石。 被埋葬在心脏深处,被她刻意忽略的东西似乎冒出了一个苗头。 心脏隐隐有些疼痛,眼底浮现一起忧伤。 她迅速敛起眸中神色,将刚冒出头的情绪彻底封印内心深处,无人可触碰察觉之地。 “我试试……”她喃喃出声,语气中没了刚开始得知留沧还有救的欢喜,带着几分郁气。 将留沧放在冰床上,她站在旁边合眸感受神力。 告知到体内如流水般的神力,慢慢空中引导而出。 宗正昱站在两步之外,看着风沧澜引导出的身体凤眸深黑沉静,薄唇扬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云琊看着附着金光的神力涌入留沧身体,淡紫色瞳仁深颤,不可置信的目光挪向后面一动不动的宗正昱。 他想干什么? 说到底,留沧也算是他的骨肉子嗣! 那古神之力……哪里是一个孩子能承受的! 是,盘古石里面的神力能救留沧,但也能害死他。 就算是上界的仙都承受不住寂夜这九成神力,更何况是一个两岁大的孩子! 他……这是想悄无声息杀了留沧? 曾经心慈佛祖,如今却成了骨肉也杀的人。 虎毒不食子,他真是…… 察觉到身侧炙热目光,宗正昱轻飘飘扫来,凤眸寂静毫无波澜。 明明是看着云琊,可却更像是在看空气。 眸光掠过,他的视线重回风沧澜跟留沧身上。 看着神力随着风沧澜的引导而逐渐进入留沧身体,他负立的双手两指摩擦。 风沧澜一边渡入神力一边观察留沧的情况,随着神力输入,留沧的情况肉眼可见的有了好转。 因为活死人原因,那软乎乎的连带是不正常的病态惨白,圆溜溜的大眼睛也空洞无神,犹如明珠蒙尘。 随着神力渡入,留沧软嘟嘟的脸颊逐渐有了变化,虽然还是白但是,是属于小孩儿正常的肤白。 空寡无神的黑珍珠瞳仁,也逐渐有了光彩,不似之前那般呆滞。 将一点点变化尽收眼底,风沧澜心绪激动的无法平静。 这么久了,她的留沧受难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留沧终于能恢复正常。 她又能看到那个,眨巴着黑珍珠大眼的小留沧软嘟嘟的唤她,唤她娘! 神力渡送过大半,就在风沧澜畅想未来时,留沧小小的身体突然出现裂痕。 肉乎乎的脸蛋,随着裂痕的出现射出金光。 风沧澜瞳孔一震,赶紧收手。 可留沧身上似乎是有一股吸力,不断的吸走她体内的神力。 裂痕,散光。 熟悉的场景重现,不过身体出现裂痕的从她,变成了留沧。 慌乱、惧怕、惶恐,瞬间包裹风沧澜的整颗心。 “昱昱!留沧承受不住神力!” “我体内神力被吸走,撤回不了!” “昱昱……”看着留沧裂痕遍体,她双眸赤红跟宗正昱求救,“昱昱!再这样下去留沧会死……” “轰——” 正文 第七百六十章恭喜上神,历劫归来! 她话未说完,一阵巨响声骤然响起。 殿外风云骤变,雷电轰鸣。 宗正昱下垂的眉眼中是一片寂静,不动如山。 “轰——” 又一阵雷电响起,她身上最后一丝神力被吸干。 机械化扭头,整颗心坠入谷底。 不敢看,又不得不看。 害怕、恐惧,看到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目光聚聚焦冰床上小小的一团,原本盘坐的留沧倒了下去。 风沧澜双腿一软,整个人下坠。 落地的一瞬,宗正昱一手勾住其腰肢。 记住网址 “你放开我……”她推开宗正昱,沙哑嘶吼,声泪俱下。 宗正昱被强行推开,风沧澜整个人摔在地上。 全身的力气似被泄去,她四肢并用爬向冰床。 宗正昱剑眉轻皱,袖口下垂的指尖轻颤,“澜儿……” “留……”风沧澜跪在冰床旁,两手想碰又不敢触碰,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滴又一滴的落下,“啊——” 她凄厉嘶吼声破了音,爬满蛛丝的双眸背痛充斥,“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留沧……”泪水流淌的脸上青筋暴起。 跪坐在地上的云琊白眉一皱,淡紫色瞳仁划过一丝不忍。 风沧澜绝望痛苦的声音入耳,她只觉着心脏阵阵抽疼。 淡紫色瞳仁微动看向宗正昱,他站在风沧澜背后看不出情绪。 可那颤动的指尖却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看来到底还是不够了解绫儿,做出这种事还能跟绫儿在一起? 他真是,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留沧在绫儿心中的地位,甚至还高于宗正昱。 他失算了啊…… “留沧——” 泪水滚落在留沧肉乎乎脸上,她两手死死将其拥住,“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啊——” 惨绝人寰的哭吼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云琊避开目光,宗正昱垂眸。 正除了风沧澜凄厉哭吼,就只有外面呼啸的狂风。 片刻,风声也停了就更为静谧。 “娘……” 殿内,奶声奶气的声音蓦的响起。 静,万籁俱静。 风沧澜哭喊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滴泪水夺眶而出。 眸光缓缓向着怀里紧紧搂住的人看去,就感觉到怀里的小团子动了一下。 “娘。” 目光垂下,就撞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黑珍珠般的瞳仁干净透亮,透着一股灵动可爱,不再是曾经的空寡无神。 寂夜闻声猛的抬眉,望着风沧澜怀里软萌可爱的小团子凤眸闪过一丝震惊。 望过去的云琊亦是如此。 看着留沧不止活着,还完好无损恢复正常。 他淡紫色瞳仁闪过一丝惊愕。 怎么可能!? 那可是古神九成神力! 留沧一个两岁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在承受古神之力后,还活着! 甚至还复活? 即便他有一半寂夜血缘,也毕竟是人躯! 还是一个两岁大的孩子! 怎么可能…… 有问题! 一定哪里有问题! “娘~”留沧肉乎乎的小短手费力伸出来,笨拙擦拭风沧澜脸上泪水,“娘亲不哭。” “留沧给你呼呼。” 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他肉乎乎的小短手就捧着风沧澜脸颊,撅着小嘴,小心翼翼又温柔的吹了两下。 “留沧吹吹,痛痛飞~” 聚焦的视线看着小留沧小心轻缓的动作,顿时破涕为笑。 “留沧!” 她搂住的手再次缩紧,小留沧这次也没有挣扎任由风沧澜抱着。 不明白娘亲为什么哭,只当做是通通才会哭,撅着软嘟嘟的小嘴吹了一遍又一遍。 风沧澜就感觉脸颊的风没停过。 感受到小留沧的关心,她泪水不受控制的流淌,“留沧,你刚才吓死娘了。” “娘亲还以为……” 刚才看到留沧全身出现裂痕,她还以为爆体而亡了。 “娘亲不哭。”他卖萌卖萌的声音,尽是属于两岁小童的天真跟稚气。 听到风沧澜的话一知半解,以为娘亲哭是自己弄的,急声道,“娘亲你别哭,留沧之后再也不捣乱了。” “留沧以后不惹娘亲哭了。” “娘亲你别哭哇。”说着说着,小留沧也跟着哽咽起来同风沧澜一块哭。 看着小家伙哭的眼睛红红鼻涕还冒泡,风沧澜本来正哭着,突然被鼓起的鼻涕泡的破涕而笑,“哈哈,咳咳……” 她边哭边笑。 小家伙好像也明白了,软白软白的脸颊上染上一层淡淡粉红。 看着娘亲还在笑话自己,他整个人都自闭了,脑袋埋在风沧澜胸口,格外小心的没让鼻涕蹭到风沧澜身上。 小家伙似乎是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就窝在风沧澜胸口。 风沧澜垂首,刚好能看到两岁大的小家伙被看到窘态后的害羞、自闭模样。 可爱的小耳垂染上淡淡粉红,就闷在风沧澜怀里不说话。 风沧澜没笑好一会儿,小家伙才奶声奶气开口,小模样委屈的不行,“娘,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风沧澜一顿,捧着留沧软嘟嘟的脸颊抬起来。 就看到他撅着小嘴可怜兮兮的模样,鼻涕眼泪还挂着。 风沧澜细心又温柔的用袖口擦掉泪水跟鼻涕,“娘怎么会嫌弃你。” “娘心疼你,爱你都来不及。” 她的小留沧,本来能平安快乐长大,结果却阴差阳错出了这么大一个劫难。 “娘亲你真的不嫌弃我?”他不相信的出声确认。 风沧澜揉了揉他茂密头顶,笑的温柔,“不止是娘不嫌弃,你爹也不会嫌弃。” 说着她错开身体,让小家伙能看到宗正昱。 留沧眨巴着水汪汪大眼睛望去,撞入一双沉静深邃的瞳仁。 双眸古井无波,仿佛是无底寒潭,给人一种极致危险感。 目光触碰的一瞬,留沧赶紧往风沧澜怀里缩了缩,黑珍珠般的瞳仁里怯生生的,尽是对宗正昱的害怕。 察觉到这点,她搂住躲在怀里留沧的手紧了紧,“那是你爹爹嗷,你躲着干什么?” “虽然你爹爹长得有点凶凶哒,但是他很爱你哦。”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悄悄探出一点脑袋。 风沧澜被他这模样萌化了,小心脏软的一塌糊涂,说话的声音温柔充满了慈爱,“留沧还没有叫人哦。” 小留沧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慢慢探出一点脑袋,看到宗正昱又害怕似的缩了回去。 见小家伙还是害怕,风沧澜鼓励般的拍了拍后背,他仿佛得到了勇气加持,又小心翼翼探出脑袋。 看着宗正昱的眼神满是一个小孩子对父亲的期待,“爹爹。” 小奶音直接让人萌化了,宗正昱却没有一丝动静。 风沧澜侧头,就见宗正昱凤眸沉静而深沉,皱眉道,“留沧在喊你。” 宗正昱撩开目光,锋利的五官柔和了,“留沧乖。” 风吹的长廊屋檐旁金玲摇晃,清脆的声音悦耳动听。 一抹绛紫色身影站在红毯上,遥遥注视对面殿内…… “恭喜上神,历劫归来!” 正文 第七百六十一章我应该唤你师傅……还是绫儿? 清脆声音响起,绛紫色身影就像是没听到一般,视线依旧在对面殿内。 注视片刻,浓密睫毛轻颤,唇角挂着微不可查的弧度。 幽深瞳仁闪过一丝轻嘲、讥讽,“堂堂神佛。” “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堕落至此。” 站在身后女子眸色微顿,视线错开他望向对面殿内,凝视着那一身绯红嫁衣的女子。 上神他……竟然说出这种话? 也对,人界的那种种事情不过是历劫,上神怎么可能还记住。 幽深瞳仁掠过那长发若瀑,绯红嫁衣的身影,他锋利剑眉微皱。 是她…… 那个……他下界历劫之前,在宝殿上求救之人。 狭长眼眸微眯,他垂下眼帘敛起眸中情绪。 没想到,当时宝殿上随手搭了一件外袍,生了因果。 下界历的劫,跟她有了关联。 垂下的眼眸撩开,看到殿内一副阖家欢乐的场景他轻飘飘移开目光。 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女子也跟着离开,转身时扫了一眼后面,满目警惕、戒备。 虽然那是历劫时的事,但也需要格外小心。 殿内 风沧澜抱着怀里的小家伙,脸颊蹭了蹭留沧软嘟嘟的脸颊,满目失而复得的高兴跟激动。 宗正昱站在旁边,凤眸沉静。 忽的,他沉静凤眸一暗,陡然扭头。 犀利视线扫过殿外,眉目锋利,凤眸温度直线下降。 是上面那群人的气息! 怎么会今日出现在这里? 当年,仙、佛两界下界之人全部魂飞魄散。 他担忧上面那群人恶意捣乱,直接斩了飞升道,断了天、人两界来往道路。 人界……何来上面那些人的气息。 而且……就感觉,似乎是个神? 上界的神屈指可数,更别提他斩了飞升道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那这个似神的气息是谁? 今日出现在这里,其目的…… “昱昱?” 风沧澜抱着小团子,就见宗正昱魂不守舍,唤了一声,“你在想什么?” 宗正昱瞬间敛神,绷紧的五官下意识柔和,“没想什么。” “就是想……以后我们能永远在一起了。” 风沧澜还红着的秋水眸突然露笑,抱着留沧塞过去,“别胡思乱想。” 强行被塞过去的留沧瞬间从奶萌奶萌小团子,变成了锁着脑袋的小鹌鹑。 埋头缩脖子,待在宗正昱怀里不敢乱动。 看出留沧的拘谨跟害怕,风沧澜眉头轻皱,推了推宗正昱胳膊,“你看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可能……太久没见,慢慢就好了。”宗正昱轻柔出声,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留沧小脑袋。 小家伙感受到头顶的抚摸,就像只小奶狗一样不停蹭着宗正昱掌心。 圆溜溜的大眼睛看过来,刚才哭过,此时此刻眼睛鼻子红通通的,像个小哭包又特别可爱。 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抱在怀里狠狠的哄高兴。 小家伙眨巴着水汪汪大眼睛,满是对父亲的慕孺,奶声奶气的声音有些小心谨慎,“爹爹~” 孩子本来就小,小奶音配上可爱的一张脸,简直萌化一票人。 宗正昱湛黑瞳仁微滞。 小家伙见其没有讨厌的意思就大胆的瞄了一眼,只看了一眼又赶紧收回去。 没过片刻又悄悄抬头,结果一抬头就撞上一双瞳仁,他吓得赶紧缩起来。 风沧澜站在旁边把小留沧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只觉着可爱极了。 恨不得把人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两口。 看得出来小家伙有点怕他爹,但是又想亲近,就有了父子二人这一幕。 小家伙脑袋半垂,拢拉的眼帘悄悄撩开,又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他赶紧垂眸。 没两秒又瞄了一眼,偷偷打量。 软乎乎的小肉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仿佛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忽的鼓足勇气抬头,肉乎乎的小手抓着宗正昱肩膀,仰头在脸颊上“啵”的亲了一下。 亲完那肉嘟嘟的小脸肉眼可见的染上粉红,双手局促的扭在一起,害羞又大胆的小奶音响起,“爹爹~” 被袭击一吻的宗正昱怔在原地,眸色一滞。 小家伙捂着脸颊笑的软萌可爱,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宗正昱等待回复。 刚才娘亲这样亲他,他好高兴! 那他这样亲爹爹,爹爹也会很高兴吧! 小家伙心里想着。 迟迟没得到回应,留沧大眼睛里面的亮晶晶逐渐消失,撅着小嘴委屈巴巴的看向风沧澜求助。 风沧澜被这小委屈可怜的眼神望的心里一阵酸涩,目光挪向宗正昱准备提醒,他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嗯。” 这是在回应留沧叫他。 小留沧听到回应灰暗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笑的大眼睛成月牙状,脸上梨涡若隐若现。 “爹爹!” “娘亲!” 小家伙手舞足蹈,高兴的不行。 看着如此活泼可爱的留沧,风沧澜双眸突然一红。 原本留沧就该一直如此,结果中间却遭了那么大罪。 “夫人?”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 风沧澜红着眼眶灿烂一笑,不过那都是过去了。 未来,只会更好。 “昱昱你带着留沧先回去这里风大,留沧刚醒来身体正虚弱。” 宗正昱眸色微顿,若有若无掠过云琊,“好。” “那我就跟留沧在屋里等夫人。” 话毕,他搂着留沧离开。 风沧澜的视线追随他离开,直至身影完全消失才慢慢收回目光。 看来,又要重头开始了。 昱昱苏醒后,患得患失无时无刻不在散发。 甚至言语上都固执的一口一个夫人,好像是在强调什么。 无声叹了一口气,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促成,只能慢慢来。 撤回的目光定格在云琊身上。 一直注视着这边,风沧澜看过来二人视线相撞。 风沧澜慢步走去,看着一身绯红喜服,白发白眉的云琊,怎么看都觉着不和谐。 “绫儿……”云琊清冽的声音带着轻颤,说话牵动受伤的心脉咳嗽不止。 气喘好一会儿,他捂着胸口白眉紧皱,脸色非常难看,“我……应该唤你师傅?还是唤你绫儿?” 风沧澜停在他跟前慢慢蹲下,秋水眸中闪过一丝冷冽寒意,“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正文 第七百六十二章你刚才想对卿卿说,本座是假的? 云琊淡紫色瞳仁一颤,对上风沧澜那双清明至极的秋水眸逃也似的挪开目光,“绫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她纤纤玉指掐着云琊下颚,迫使其抬头,“我好歹也当了你一段时间的师傅。” “你觉着,你撒谎能瞒过我?” 云琊淡紫色瞳仁深缩,淡粉色的唇轻颤,“绫儿……” “我觉得,你还是唤我一声师傅更好。” “你这声绫儿,总有一种欺师灭祖的感觉。” 云琊唇抿成一条直线,良久才开口道,“师傅。” 风沧澜轻笑一声,掐着下颚的手松开,秋水眸淡淡,“那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我测出时间系灵根,还是因为容貌?” 云琊垂着眼眸没回,风沧澜也不急就蹲着、盯着、等着。 “差不多……测出时间系灵根的时候怀疑,但我是亲眼看着你在寂夜怀里魂飞魄散,没有确切证据不敢冒然下定论。” 话毕,他紫罗兰色的瞳仁中满是急色,“但这不影响什么!” “绫儿……” “停!”风沧澜一口打断,“不用说了。” “你听师傅说!”云琊继续道,“宗正昱到底是寂夜的转世,他当年屠戮仙、佛两界,斩断飞升道。” “仙、佛两界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同他在一起会有危险!” “而且,这个宗正昱是ji……”他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想说话却发不出声。 听到云琊又开始那老一套,风沧澜眉目一沉转身离开,“我会叫人来帮你。” “说到底,宗正昱也算是你师公,置喙长辈可不好。” 话毕,她踏出房门径直离开。 云琊忽的浑身,瘫坐在地上。 天下之人千千万,容貌相似很正常,所以即便是觉着相似也并未刻意往那方面想。 直至,湘绫被测出逆天时间系灵根。 他才有所怀疑。 天地诞生以来,时间系灵根只有一位,湘绫是第二个。 不难让人怀疑。 但他又是亲眼看着卿卿在寂夜怀里烟消云散,所以也只是怀疑。 确认,也只在刚才。 期间他无数次卜算湘绫身世命数,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探查不出来什么。 是与不是不重要,也就没再纠结这件事。 语气说不纠结,更准确点说不想去深究。 比起她是师傅卿卿,他更宁愿是湘绫。 结果…… 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撑在地上的双手缓缓缩紧,一流云锦靴映入眼帘,视线寸寸上挪晃动的锦袍,腰带脸。 看清来人的一瞬,云琊淡紫色瞳仁一暗。 二人一人瘫坐地上,一人站着。 一人仰视,一人俯视。 “宗正昱!”话落,他嗤笑一声改口,“不……你不是宗正昱,我应该称你为神佛寂夜!” “你骗绫儿!” “甚至还骗她把神力渡入留沧体内,企图借绫儿的手杀了留沧。” “你说,绫儿知道真相会怎么样?” “虎毒都尚且不食子,而你神佛寂夜,佛口蛇心,竟然连自己的子嗣也不放过!” “宗正昱是你的转世,也是你灵魂一部分。” “他的孩子,不同样是你的孩子吗?” 寂夜狭长瑞凤眼深眯,暴露在外的一半瞳仁沉静而深黑,给人一种极致危险的感觉。 面对云琊滔滔不绝,寂夜薄唇轻启,“刚才……你是想对卿卿说本座是假的?” 云琊凝视着他,在那古井无波的瞳仁注视下,只觉着周围气氛压抑,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你这张嘴,暂且就留着,若再有下次……” 寂夜薄唇翘起一个冰凉弧度,“本座说说过,本座不是……万年前手不沾血的神了。” 话毕,寂夜转身踏出正殿。 云琊整个人瘫软而下,就像全身力气被抽走。 果然,最害怕的来了。 师尊云琊跟风沧澜的成亲不了了之,当日参加过的纷纷没有记忆。 未知的事情,神秘更容易引起大众好奇。 整个凌天城都在讨论,成亲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张旗鼓的宣扬,悄无声息的没了声。 这话题一度成为整个凌天城最高。 而风沧澜完全不知道这回事,这几天一直在殿内陪着留沧。 宗正昱也是大门不出陪着风沧澜跟留沧。 “昱昱,再修养几日咱们就回星云大陆吧。” 现在留沧恢复了,该回家了。 “好。”宗正昱柔声回复,看着趴在风沧澜肩膀的小家伙眉眼沉了沉。 星云大陆倒的确安全。 上次那个神的气息未查到,回星云的确是最安全。 星云跟星河隔开,那边就是完完全全的人界。 之前天帝严令禁止,神、魔都不可踏入星云。 明明,星云只是人界的一个小小大陆。 但也有好处,就是那个神有所顾虑,不会跟到星云大陆。 “爹爹~” 见爹爹看着自己,留沧奶声奶气的唤着,挥舞着双手撒娇要抱抱。 宗正昱伸手,留沧酒窝浮现,笑的“咯咯”不停。 “爹爹~” “嗯。”宗正昱掌心小家伙后背,能感觉到属于他的神力在留沧滞停。 剑眉瞬间皱了皱。 神力在留沧体内,他竟然没事。 这小东西…… “轰——” 一阵巨响声响起,金玲声从门口传来,一个粉色的身影往里面大步流星而来。 “姐姐!我在学堂才知道你跟师尊成亲!” “你怎么能跟师尊成亲!姐夫怎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抱着留沧的宗正昱身上吞了吞口水。 看着三人阖家欢乐的模样,头顶满是问好。 哪个王八蛋造谣她姐姐! 她姐姐跟姐夫明明非常恩爱的好吗! “姐姐,姐夫。” 没搞清楚状况就来了这么一招,安然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正愁没办法化解就撞上圆溜溜的大眼睛。 小家伙大大的眼睛尽是新奇跟疑惑,看着安然仿佛是看什么新物种。 歪着小脑袋瓜,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凤安然呼吸一滞,被一个大大的萌字射中了心脏,把想挼写在眼里。 “姐……姐姐,这是我小侄子?”她一边说一边快步走近,盯着留沧被萌的捂嘴,“啊……你……你真可爱!” 正文 第七百六十三章回上界的因,在风沧澜身上 小留沧眨巴一下眼睛,听懂了对面在夸他,立马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嘴角梨涡若隐若现。 几天下来,聪明的小留沧已经知道怎么虏获一个人的心。 “啊啊啊!姐夫!我想抱!”凤安然小鹿眼写满了渴望。 宗正昱听着那句姐夫柔和了些,把留沧递出去,“你带着留沧出去走走。” 安然小心翼翼搂着的手一顿,随即疯狂点头,“姐夫!姐姐我一定带好留沧。” 保证了一番,凤安然搂着留沧满脸欢笑出去,完全忘记了自己因什么事而来。 风沧澜柳叶眉轻皱,“你怎么让安然把留沧带出去了。”安然都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哪能带留沧。 说着她起身就要跟出去。 刚站起来手腕就被拉住,她皱眉扭头,磁性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因为,我想跟夫人单独待待。” 风沧澜眉心一跳,听昱昱这口吻可不是单独待待这么简单。 “夫人,过来。”他拉着风沧澜的手腕一点点往怀里拉扯,这意思就很明显了。 记住网址 她往外看了一眼,跟着拉拽过去。 宗正昱一手拉着手腕,一手勾着腰肢往怀里带,让风沧澜侧坐在腿上。 “留沧现在就适合跟安然玩,不用担心。” 低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鼻息打在脸颊上,她含糊其辞的嗯了一声。 “夫人。” 夫人二字唤的缱绻深情,握着手挽的手细细摩擦。 看着那紧抿的朱唇,他握着手腕的手转而捧着脸颊亲过去。 风沧澜眉目闪躲,最后在不自然中反攻。 刚有攻势,宗正昱瞳仁猛颤眼底划过一丝狰狞之色,勾住纤腰的手一把掐住将其推开。 风沧澜一个踉跄后退两步倒在地上。 “夫人!”宗正昱单手捂着脑袋满脸阴狠狰狞,想过去拉风沧脑袋疼的更厉害。 见宗正昱满脸痛苦,风沧澜满脸担忧赶紧爬起来,“昱昱,你这是……” 刚靠近,宗正昱就一手捂头一手抵住风沧澜步步后退。 拉开距离他捂着额头转身跑开。 “昱昱!”风沧澜急声一吼,嗓音已然哽咽,“你这是怎么了?” 宗正昱捂着脑袋头也不回,艰涩出声,“是寂夜……寂夜在抢先身体。” “我……先离开,一会儿就好,不然会伤到你。” 风沧澜没应宗正昱的话急步追出去,“昱昱!” 听到后面跟来的脚步声,他猛然回头厉声低吼,“别跟过来!” 手掌遮挡,指缝可窥其双眼,那爬满蛛丝的凤眸戾气翻滚。 风沧澜被吼的一愣,跟过去的步伐戛然而止,秋水眸隐隐发红。 不知道是被吼的,还是因为担心而红了眼。 “别跟过来,我会伤到你。” 他沙哑磁性的声音哽咽,满满的哀求之色。 风沧澜咬唇后退一步,“我不跟了。” 话音刚落。宗正昱就没了身影。 她站在原地泪盈盈的双眸染上一丝疑惑。 不应该啊? 寂夜不是答应他不会……怎么会抢夺身体。 她想跟过去又不敢跟过去,只能原地等着。 另一边,宗正昱走到府邸的一处角落,青筋暴起的脸上满是狰狞,“闹?你还能闹出个什么来?” “本座没让你消失仁至义尽,你竟敢争夺身体!” 爬满蛛丝的凤眸猛然抬起,眼底浓烟滚滚,“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 “你!寂夜!早在几万年前没了!” “竟然伪装成我接近澜儿!” “这就是出家人不打妄语!?” “出家人。”寂夜抓着墙面的手缓缓缩起,摩擦墙面的指尖血迹森森,“本座早就不是了。” “至于伪装成你?” 他控制着身体慢慢直起背脊,“你本就是本座的一部分。” “你便是本座,何来伪装。” “更何况!卿卿本来就是本座的!” “没有本座何来你!” 一点一点掰下不受控制的手,“今日的事以后会发生无数次。” “卿卿是我的夫人,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 “寂夜!”宗正昱眉目戾气横生,“你敢!” “那就看看!” 寂夜眼眸一抬,眉眼戾气消散只剩沉静,双眸古井无波。 “本座造出来的玩意儿,竟然妄想反抗本座。” “真是有趣。” 睫毛微颤,眼眸垂下,看着渗血破皮的指尖,他嘴角微微扬起,“寂夜抢夺伤了身体,夫人该心疼担忧了。” 抬着受伤的手原路返回,步伐沉稳中又透着轻快。 他的身影消失在府邸一角,一抹绛紫色身影缓缓出现。 脑子里尽是宗正昱刚才的画面。 旁边的女子眸光微闪,“上神……” 绛紫色身影微微抬手,后面的声音立马止住。 他幽深瞳仁注视离开的方向,“这会不会也是寂夜的劫?” 女子她微微抬头不解的“啊”了一声。 绛紫色身影眼皮拢拉,遮住一半瞳仁没再说话。 对面没回应,她只能另开话题,“上神,飞升道被神佛斩断,我们无法回去,这可如何是好。” 上神历劫已满,如今却无法回上界只能在人界逗留。 绛紫色身影微动,听到此处眉心微皱。 寂夜当真是一个疯子! 杀了天帝也就罢了,竟然斩断飞升道。 “总有办法。”冰凉的声音淡淡没什么起伏。 女子抬眉,满目疑惑,有办法? 飞升道被斩断能有什么办法,上面的下不来,下面的上不去。 “修复飞升道。” “修复飞升道!?”女子惊呼出声,飞升道还能修复? 冰凉声音幽幽,“飞升道修复的因,在风沧澜身上。” 风沧澜这三个字惊的女子猛然抬头,瞳仁闪过慌乱跟戒备。 又是风沧澜! 祸害了一次!祸害了两次!现在还要祸害三次吗! “怎……怎么可能?”女子嘴唇轻颤,苍白反驳,“不过是一个人界女子,修复飞升道的因怎么可能在她身上!” “魔域有一种稀世晶石,能修复飞升道。”冰凉的声音徐徐响起,女子眸子一亮,片刻又灰暗皱眉,“魔域早就消失了。” “魔域消失了,又不是不能重现。” 一道清朗声音骤然响起,女子猛然抬头,绛紫色身影不疾不徐撩开眼帘。 只见一个青色身影悠哉立于墙顶,看到的一瞬,幽深瞳仁一暗,“是你?” 正文 第七百六十四章上神竟然认识本尊? “哟?”青色身影手持折扇轻摇,鬓角两缕墨发因折扇煽起的风而轻轻浮动。 男子纤长睫毛下瞳仁微转,俯视而下看着院落墙角那绛紫色身影,“上神竟然认识本尊?” “倒是新奇。” 他手中晃动的折扇“啪”的一声合在一起,捏着折扇抱拳,“恭喜上神,圆满历劫啊。” 绛紫色身影眸色淡淡看着上方,旁边女子心头一紧,双手猛然抓住裙身。 看着墙顶而立的身影眼底划过一丝怨恨。 注意到这股视线,青色身影将视线投在女子身上,声音清朗而温和,令人舒适,“你也陪着你家上神历劫完了?” 女子没应,眼底的怨恨逐渐变成怨毒、阴狠。 青色身影轻笑一声,“你就是这般对待你的恩人的?” “要不是本尊,你跟你家上神都凑不到一起去。” “这一切可多亏了本尊啊。” 女子握住裙身的双手指关节发白,樱唇抿的苍白,“你才不是帮我!你分明是为了达到自己目的利用我!” “要不是你给出那篡夺身体的禁法……”她怎么会…… “哎哎哎。”青色身影连声阻止,“你可不能这样啊。” “当初可是你们想得到逆天时间系灵根,本尊才好意将办法告诉你们。” “怎么现在反而说起本尊不是了?” 他手中折扇“啪”的打开,轻摇折扇风度翩翩、温润公子,可是那笑容却是不达眼底。 女子气急,厉声反驳,“明明是你故意引诱!” 若不是他引诱,她们怎么可能起那种夺身体得灵根的法子! “不不不。”青色身影连连出声,“本尊不过是把你们内心的欲望引导出来,然后不断放大。” “没有这念头不就,不会答应了。” “人啊,总是喜欢口是心非,压抑内心的欲望。” 女子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捏紧,望着那身影愤恨包裹了双眼。 “魔尊夙临。” 冰凉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声音冷调而凉薄。 夙临手中折扇一顿,女子惨白的脸上满是错愕,“上神你说什么?” “你……你是说……” 她双眸看向那青色身影,不可置信道,“他……他是魔尊?” “魔域不是在几万年前,消失了吗?” “魔尊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当年,魔域混乱人界,致生灵涂炭。 恰逢伏羲古神神陨,上界各方势力争夺无暇顾及人界。 佛祖寂夜不忍生灵遭此横祸,下界亲自处理。 后面魔域就突然消失,具体怎么情况不知道。 只听说魔域被结界阻拦,再也无法踏入人界。 魔尊应该跟魔域一起在结界中! 为何…… 会出现在这里!? 绛紫色身影盯着墙顶的青色身影,双眸不动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夙临轻笑一声,双手负立,轻点足尖从墙顶落在地上,“怎么出现在这里不重要。” “重要的是,修补飞升道的魔晶在魔域。” 女子瞳仁一缩,什么意思? 想要修补飞升道,就必须要魔晶。 而魔晶在魔域,魔域早就消失了! 莫非…… 她目光深深,魔尊隐姓埋名,换了多个身份最终目的,竟是重来魔域!? 女子想到了,绛紫色身影也想到了这一层,狭长眼眸深眯。 想要回上界,必须要修补飞升道,而修补的晶石唯有魔域才有。 魔域,几万年前被时间囚笼卷入时间的长河。 想要重开魔域,需要控制时间之人。 难怪……推测出回上界的因在风沧澜那里。 主仆二人同时沉默,夙临摇晃折扇的速度轻缓,看着绛紫色身影的眼神变的玩味起来。 “上神此番下界历劫,没想到是历的情劫。” “就是不知……上神归位后,是否依旧对那历劫的对象无法忘怀。” “本尊在旁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上神委实情根深种、痴情深情。” “竟然还分裂出了第二个自己。” “怎么说的来着……澜儿,我是因爱你而生。” 绛紫色身影狭长狐狸眼拢拉,看不出其情绪。 旁边女子脸色瞬间惨白,厉斥一声,“魔尊!休要古言!” “那不过是历劫而已!” 夙临摇晃折扇的动作微顿,意味深长看向绛紫色身影,“真的只是历劫而已吗?” 女子眸色慌乱,满目警惕,惶恐看向身侧之人。 绛紫色身影拢拉的眼帘抬起,幽深狐狸眼中犹如一潭死水,声音凉薄而冰冷,“你来,就是讲这通废话。” 察觉到对面周身危险,寂夜眸色一顿,笑的如沐春风,“当然不是。” “本尊一来是恭喜上神历劫圆满,这二嘛……” 他笑容清浅,“上神你若是回了上界,可是欠了本尊一个人情。” 夙临点到为止,笑的神秘莫测。 眨眼便消失的无隐无踪,仿佛刚才的出现是幻觉。 女子眉头微皱,小心翼翼开口,言辞闪烁非常刻意,“上神……魔尊此言何意?” 若是回了上界,欠了他一个人情。 回上界需要修复飞升道,需要魔晶,需要重开魔域…… 等等! 重开魔域! 难道…… 女子垂下眼眸没再说话,上神望着那空无之地深瞳散焦。 耳畔回响着,夙临说的那句话,“澜儿,我是因爱你而生。” 登时,他犹如死水般的双眸闪现一抹阴郁。 不过是上神历劫的踏板。 女子愣神片刻,再抬头旁边的人已经没了身影,她化为烟云紧跟着消失。 秋风萧瑟,府邸唯一的一颗蓝花楹依旧开的旺盛。 花园长廊旁,风沧澜急的原地打转,时不时往远处看一眼。 都这般长时间了,昱昱还没回来……莫不是…… 寂夜的灵魂明显更加强大,若是执意跟昱昱争夺,失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行!她不能干等着! 必须要去看看! 心中下了决定,她转身就踏上长廊向着昱昱离开的方向追去。 刚走两步,就看到尽头出现宗正昱的身影。 本就快的步伐瞬间变成飞奔,在宗正昱跟前驻足,急的发红的双眼望着,不确定是昱昱还是寂夜。 “夫人。”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疲惫,可声线依旧温柔。 风沧澜提在半空中的心稳稳落下,余光注意到宗正昱带着血的手指,眼睛一热,一把抓住那手,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 “昱昱!你……”看着那磨破皮,血肉模糊的指尖她心如刀割,“怎么伤成这样。” 她一边落泪一边满是心疼的喃喃自语,抽出手帕将带血的手指包住,泪水不受控制的滚滚而下。 宗正昱呼吸一滞,心脏传来阵阵抽疼。 未伤的手拭去风沧澜脸上泪水,俯身亲了亲湿润眼角,声音温柔至极,“不疼的,夫人别哭。” 风沧澜泪水不停往外涌,嗓音哽咽,“哪能不疼!” “走,回去我给你上药。” 她拉着手腕就走,宗正昱眉眼浮现几分温柔跟笑意,跟在风沧澜身后。 二人走向宫殿,一股急切慌乱哭声骤然响起,“姐姐!留沧出事了!” 正文 第七百六十五章魔域魔蛛?怎么可能? 轰—— 风沧澜脸色惨白,全身血液倒流。 拉着宗正昱的手蓦的一松,跑向快步过来的凤安然,急切的声音满是着急,“怎么回事!” 宗正昱停在原地,那只被牵着的手依旧停在半空中,保持着最最原本的姿势。 眸色沉静,盯着被手帕包裹的手指缓缓撩开眼眸,望向那跑向安然的背影。 他僵在半空中的手握了握,僵硬收回。 “不知道啊!”凤安然哭的哽咽,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清楚,“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姐姐你快看,留沧到底怎么了?” 风沧澜本就泛红的眼眶看到留沧的一瞬,红的更厉害。 留沧脸上出现黑色纹路,嘴唇鲜艳如血,似刚吸了人血一般。 肌肤却病态惨白,犹如停尸间的尸体,看起来不像是活人。 “留沧!”风沧澜哽咽着声音触碰的手都在发抖,小留沧灵气十足的双眼此时被痛苦折磨的黯然失色,没了光芒。 看到娘亲在哭,小留沧伸出肉嘟嘟的小手,笨拙而又温柔的擦着眼泪,然后献上一个响吻。 “娘亲不哭。”小家伙奶气的声音显得虚弱,本就小认为哭是因为痛,又在风沧澜眼角吹了吹气,“痛痛飞~娘亲别哭。” 风沧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咳嗽不止,“娘亲不哭。” 她擦掉脸上泪水,努力控制着声音平稳控制着不让自己突然崩溃失态,“小留沧有没有哪里痛啊?” 小家伙似乎是很疲惫,眼睛半眯半眯的,一副要睡觉的模样,“留沧不痛。” 他伸着小短手一副要抱的姿态,风沧澜赶紧将其搂入怀中,小留沧就睡着了,呼吸平稳却非常微缩。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默默落泪。 凤安然在旁边也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定点声音打扰到留沧。 “留沧他……”宗正昱走来,看着满脸黑色纹路,嘴唇鲜艳如血的留沧湛黑眸子猛然一颤。 凤眸狰狞,煞气翻腾。 心口,脑海双重疼痛加身,疼的呼吸急促,青筋暴起。 察觉到宗正昱的异样,她慌忙腾出一只手扶住,“昱昱!你怎么了?” 扶着的手软而绵,宗正昱瞳仁挣扎之色更凶,昱昱两个字就像是一股极强力量,抚平的瞳仁中的煞气。 宗正昱缓缓撩开眼帘,狭长瑞凤眼猩红一片,猛的将风沧澜搂住。 动作虽然粗猛,可搂住的手却是肉眼可见的温柔。 将其温柔禁锢怀中。 半弯着背脊,脑袋埋在风沧澜脖颈间,赤红凤眸是癫狂执念、偏执深情。 “澜儿……”沙哑的声音抖得不停,风沧澜拍了拍他的后背,“留沧不会有事,肯定有办法。” “这么多劫难都挺过来了,肯定不会有事!” 宗正昱禁锢的手松缓了些,看着风沧澜怀里搂着的留沧。 黑色纹路在脖颈跟脸上滋生,嘴唇红的鲜艳,骇人可怖。 他没受伤的手轻抚留沧脸颊,沙哑声轻颤,“这是魔域的魔蛛。” 一旦种入体内,就会全身长满这种类似于网状的纹路。 一旦长满,神智被吞噬犹如行尸走肉。 他只说了一句话,后面的话没敢说,说出来只会更增担心。 只需要知道,重要的信息就行了。 “魔域……魔蛛?”风沧澜满目惊愕,“怎么可能?” 魔域在几万年前就被时间囚笼笼罩,已经卷入了时间的长河! 连人界都不可踏入! 魔域的魔蛛怎么会出现在!留沧身上!? “那……那有办法救吗?” 魔域魔蛛! 都已经被囚住的东西,怎么会跑出来!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它来自于哪里,哪里就一定有相克之物。” 来自于哪里…… 风沧澜蓦的抬头,盯着宗正昱唇齿微动,“魔域?” 宗正昱在风沧澜的视线下点头。 “可是……”相克之物在魔域,那……想要拿到岂不是要重开魔域!? 重开魔域那…… 脑海里瞬间浮现几万年前,魔域魔兵横行人界,食人的场景。 魔域重开生灵涂炭。 当时跟寂夜好不容易囚住魔域,再打开…… “有其他办法吗?”若是有,这种办法还是不要用。 宗正昱摇头,垂下的睫毛遮挡了赤红双眼阴冷翻腾着戾气。 风沧澜沉思良久,看着怀里虚弱的一小团,坚决道,“那就重开魔域!” 她只想跟昱昱还有留沧回到星云大陆平静活着。 既然有人要用留沧的性命危险,让她打开魔域。 那就如他所愿。 至于打开之后会发生什么……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在不明白就蠢了。 魔域被时间囚笼笼罩,唯有控制时间的她才能打开。 所以有了留沧今日之事! 重开魔域,那这个下手之人应该来自于魔域。 看来,当年有魔在时间囚笼笼罩前,跑出了魔域。 “姐姐……”安然哭成了泪人不知道什么情况,“留沧怎么样?有事吗?” “没事,别担心。” 她搂着留沧径直回寝殿,宗正昱紧随其后。 凤安然哭的抽泣,摸着眼泪离开。 所有人离开花园,风吹的蓝花楹花瓣飘落。 花树下,两抹身影凭空出现。 狭长狐狸眼注视着背影消失处,幽深瞳仁死寂无神,阴郁的一张脸因为眼梢上方那鲜艳如血的红痣而变得鲜活妖冶起来。 旁边女子定定注视着,“原来……魔尊说的欠人情是这个意思。” 风沧澜是时间系能控制时间,当初夙临的魔域不就是被时间为名的结界笼罩。 所以……知道对准风沧澜软肋。 她知道魔域有相克之物,绝对不会放弃! 当真是诡计多端的魔尊…… 不对…… 他是魔尊,那一开始为何暗示她夺湘绫身体? 当时湘绫已经测出时间系了! 不对……哪里有问题! “上神……我们……”女子抬头询问,压下心底疑惑。 上神敛起目光神色,没有说话。 寝殿 风沧澜将留沧搂着,坐在床榻静坐魂不守舍。 宗正昱坐在旁边动了动被手帕包裹的指尖,风沧澜余光注意到这一幕,将留沧放下拿出药箱亲自为其上药。 看着埋在头清理指尖血迹的人,宗正昱湛黑凤眸是酸楚是苦笑,“澜儿倘若有一天我真的消失了,你会怎么办?” 风沧澜上药的手一顿,声音坚定,“不,不会消失。” 宗正昱眼底闪过一丝泪光,不去看眼前的人,抬首看着上方,“我消失的时候,澜儿恐怕都不知道。” 正文 第七百六十六章如果一开始,我就不是寂夜转世该多好 这段时间他虽不能掌控身体,却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不是他的这段时间,澜儿过的非常好。 澜儿……并不是,非他不可。 那个人是别人……也行!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犹如被人生生撕裂,疼,由心脉蔓延四肢百骇,痛的麻木失去知觉。 眼眸下垂,看着乌发头顶,深黑凤眸爬上鲜红蛛丝,眸中深情与偏执沉重到让人觉着压抑。 正在上药的手忽的一把反口风沧澜手腕。 风沧澜疑惑抬头,就对上宗正昱那双深黑瞳仁。 因为克制,狭长瑞凤眼爬上蛛丝,眼底的深情于癫狂呼之欲出。 对上瞳仁的一瞬,风沧澜心跳漏了半拍,没什么颜色的唇微微张起,“昱昱……” “你不会消失的。”她声音坚定,对于后面那句话就像是完全没听到。 记住网址 宗正昱扣住手腕的手轻颤,眼眶泛红。 对上风沧澜那双坚定又信心满满的美眸,心尖颤的厉害,扣住的手转而将其禁锢怀中,“澜儿,我怕。” 看到澜儿跟寂夜相处和谐,他怕有一天真的会消失。 寂夜就一直顶替他的身份。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消失,没有任何人知道。 澜儿跟寂夜,携手一生。 “昱昱……”风沧澜喃喃轻语,被禁锢在怀中一动未动,任由对方抱着。 “澜儿,我好恨。” 他嘶哑的声音哽咽轻颤,脑袋埋在风沧澜脖颈,“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是寂夜转世!” “我恨!我为什么生来就要带着别人的期盼、愿望。” “在遇到澜儿之前,寂夜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就像提线木偶。” “遇到之后我不想了。” “我不是寂夜,我就是我,我的一生不该有别人掌控着走。” “我想拜托他的控制,我想跟澜儿在一起就平平安安、简简单单的在一起。” “可他!” “寂夜就像是个幽灵,他就缠着我,威胁我。” “我恨!他的遗憾!为什么要我来补!” “我不是寂夜,我是宗正昱啊,澜儿……” 宗正昱越说声音哽咽的越厉害,搂着风沧澜的双手颤抖不停。 “他控制我的身体做尽伤害澜儿的事,我不能说……澜儿以为是我做的,我也不能解释。” “如今……真相大白,他一直要复活的竟然是澜儿。” “就这样!就这样他又想从我这里抢走你。” 澜儿是他一人的!明明只是他的! 如今却冒出来一个,他的什么前世一魄! 冒出来跟他抢! “澜儿……我真害怕,有一天我的意识消散,你被寂夜抢走。” 宗正昱带着哭腔的剖露心迹,听的风沧澜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缩在胸口的手伸出,搂住其窄腰,“不会的。” 昱昱意识不会消散,她也不会被抢走。 “如果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寂夜转世,那该多好。” “那样,我们就能像寻常夫妻,平淡温馨,顺遂度过一生。” “嗤。” 识海深处,一道冷笑声响起。哭诉的宗正昱眸色一顿。 “你不是本座转世,三界之中不会有宗正昱这个人。” “只会有,神佛寂夜。” “又何来,跟卿卿相识的机会?可能?” 寂夜的声音在识海沉冷至极,“你!” “本就是本座造出来复活卿卿的工具!如今卿卿尚在,该你消失的时候!” “别忘了,你本就不是一个完整的灵魂。” 脑海中的声音响起,宗正昱凤眸微动去看风沧澜。 确认其不能听到自己脑海里的声音,垂下的睫毛遮住眼底翻腾戾气,脑海里回复寂夜,“的确,我是不完整的灵魂。” “你难道又是了?” “你只是一魄!” “以前你的确能控制身体,以后可不知道是谁……” 寂夜声音一沉,“宗正昱,你是要反抗本座!” “不早就在反抗了。” “昱昱!”风沧澜忽的推开他。 宗正昱迅速抽回思绪就见风沧澜哭的眼睛红红,脸上挂满泪水,“留沧恢复,我们立马回星云大陆。” “以后什么都不管了。” 看着那眼角不断淌落的泪水,宗正昱眉目是柔和又心疼,轻轻拭去,盯着她泪汪汪的眼眸似在承诺,“好。” 这世界是善是恶,与他们何干! “澜儿你真好。” 他又将人重新搂入怀中,“幸好。” 幸好在寂夜跟他之间,澜儿果断又坚定的选择了他。 否则…… 否则他都不知道,这一生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的生是别人刻意策划,他的一生就像是一个工具,不能有思想不能有自己,只为了别人的目的耗尽一生。 若是到最后,他反抗控制的唯一动力也抛弃他。 那他的一生,就真的是悲惨至极。 还好……还好澜儿毫不犹疑选择了他。 风沧澜擦干脸上泪痕,说回正事,“重开魔域我倒是会……但是我现在灵力不足。” 重开魔域要飞升境以上,接近封神境。 若是寂夜留在盘古石里的神力还在她身上,就没有这个烦恼了。 如今她根本无法解开时间囚笼,重开魔域。 星河大陆飞升境都屈指可数,更别说临近封神境。 就算是云琊,如今也才飞升境初期,无法解开时间囚笼。 “会有办法,别着急。” 宗正昱轻拍风沧澜后背安慰。 自留沧身体不适后,风沧澜便天天守着,生怕情况恶化。 几日过去,明显变严重,黑色纹路爬满全身,唇红如血。 这几日搜集信息,星河大陆飞升境的只两人。 一个云琊,一个简星痕。 “你说,若是云琊跟简星痕同时将灵力渡我会不会就可以解除时间囚笼,重开魔域?” 风沧澜若有所思,宗正昱眸色凝重,“正确来说是可行的。” 云琊那边,澜儿开口应该就不会推拒,问题是简星痕。 他可是…… 不过……他的目的,不是一直就很明确。 “昱昱你看着留沧我去找!” 心急留沧,她说着就往外跑,跑一段化为烟云,现身时已经隔了好远。 她有目的性往云琊殿内跑,转弯到长廊,没注意到拐角处有人,发现时及时止步身体惯性后仰。 正欲稳住,腰部就被一只手托住。 风沧澜下意识抬头—— 正文 第七百六十七章上神,难不成你还记着风沧澜? 想去看那人容貌,还未看到后腰的手突然发力。 她后仰的身体一个前倾,踉跄两步稳住身形,回首去看哪里还有人影。 风沧澜环视四周,眉头紧皱带着戒备警惕。 没察觉到气息,她收回疑惑警惕目光,离开的步伐变的更快。 风沧澜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刚才差点撞到人的地方,一道绛紫色身影缓缓浮现。 望着那尽头消失的身影,绛紫色身影负立的手微微紧了紧。 正巧是拂过风沧澜的手。 不远处,女子将刚才那意外一幕尽收眼底,眸中恨意翻腾,戒备跟怨恨齐飞。 又是这样! 原来是历劫也就罢了!如今历劫都已经圆满! 为什么还是这样! 那些不过是历劫!难不成上神还记着吗? 历劫前,天帝说了只要上神历劫回归就封为太子。 若不是飞升道被斩断,上神历劫圆满就回了上界。 天帝不是已经身陨,那上神便是太子殿下!是未来天帝! 他如何还能记一个人界女子! 风沧澜她就算再厉害,那也只是一人! 即便是迷惑了佛祖,她也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人! 上神历劫期间也就罢了,如今怎么还能污了上神眼! 嫉妒跟怨恨冲昏了头,女子上前停在其身后,“上神,难不成你还忘不掉历劫时的事?” “难不成你还记着风沧澜!” “且不说风沧澜是神佛寂夜的人,即便不是她也只是一个人界女子!” “上神!太子殿下!” “你可是未来天帝!难不成也要像佛祖寂夜那般……” 她气急的话一股脑说出来,说到一半对上上神回视目光,声音戛然而止。 那狭长狐狸眼眼梢上挑,死水般的瞳仁带着一股幽深给人一股阴郁危险感。 眼底无光无神,静静看着却看的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那鲜红如血的红痣,是不正常病态惨白上,唯一的一点颜色。 红痣跟上挑的狐狸眼,给整张阴郁的脸上增添两分妖冶。 既阴又妖,引出一场视觉颤栗。 “你在天界,话没这么多。” 凉薄的声音淡淡,平静无波,毫无起伏,可却是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女子双手缩紧,立马垂首,“婢子逾越,请上神赎罪。” 她是一时机昏了头,才说出那种话。 但,也是真的害怕。 风沧澜就像是个幽灵,走到哪儿跟到哪儿,不放过! 上神下界历劫,遇一女子,是风沧澜。 一生寻找,甚至听她说那些荒谬至极的也信了,竟然要求抹除记忆亲自潜伏星云国。 结果遇风沧澜,多年筹谋一招化为泡影也就算了,竟然还相救身亡! 恢复身份以太子身份出使月夜国,结果又遇到风沧澜! 如今!都已经历劫圆满,恢复上神之身! 竟然还逃不掉风沧澜! 她就像是永远都不会消散的幽灵! “人界之事,皆乃历劫。” “你拿本尊跟堕落红尘的寂夜相比?” 女子垂下的眼眸猛然一亮,“皆是历劫?” 那就是,上神根本没把那段事记在心里! “不不不!”女子赶忙回复,“上神你乃未来天帝,统帅天界!” “那堕魔的佛祖,岂能跟上神相比。” “魔域重开,修复飞升道,上神就该统帅天界。” 她的声音激动不已,只要……只要上神没把风沧澜的事记在心上就好。 上神敛起狐狸眼,消失在长廊上。 随着一板蓝花楹落下,长廊上的两道身影接连消失。 另一边,风沧澜已经找到云琊说了这件事。 “重开魔域?”云琊白眉轻皱,淡紫色瞳仁闪过一丝忧虑,“绫儿你可想过,重开魔域会带来什么后果?” “几万年前,你同寂夜身陷险境才将结界囚笼布下。” “魔域重现,魔兵扰乱人界。” “那,人界即将迎来一场浩劫!恐沦为炼狱。” 云琊的话将风沧澜的记忆拉到几万年前,魔兵肆意杀害人类,以人为食,怨声载道,血腥味冲天。 那段时间,天都是阴沉沉的,乌鸦成群处处都是腐烂的尸臭。 沉默良久,风沧澜抬头。 双眸坚定,没有半分动摇,“重开魔域,不一定会有浩劫。” “但是我知道!不开魔域!留沧必亡!” 那个种下魔蛛的人,很明显就是冲着重开魔域去的。 顺便给她出个难题,是选这人界和平,还是选留沧生命。 她说过,她自私凉薄,只管自己的事,别人的事不管她的事! 见风沧澜意已决,云琊皱眉挣扎。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罢了,重开吧。” 他欠绫儿的,只能用这种方式慢慢还了。 更何况,现在这人界安宁,本就是……她冒险换来的。 云琊答应,风沧澜点头,“我去找简星痕。” 到现在,简星痕都还不知道,她是卿卿。 “找我?” 风沧澜刚转身,就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清朗的声音。 循声望去,就见一青色身影踏入。 云琊迅速上前,比风沧澜多站出来半截身子,“星痕,你听我说……” “我知道。” 他清朗声音骤然打断,径直走到风沧澜跟前。 “师……师傅……”他青铜面具下的双眸怔怔注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当真是你?” “星痕寻了你,好久……” “你终于回来了!”他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望着风沧澜,满是思念之情。 “请师傅惩罚!”他躬身请罪,“星痕未能认出师傅,还多次伤害师傅。” “请师傅降罪!” 话毕,他就站在风沧澜跟前一副等待发落的模样。 风沧澜静静看着,心里也说不出啥滋味。 追究? 他一直的目的只是复活她。 更何况,今日还有要事,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不知者无罪。”风沧澜一句话揭过,没拐弯抹角直奔主题,把留沧的事跟重开魔域的事粗略说了一遍。 表明需要他跟云琊的灵力支持。 “好!”简星痕一口应下,“师傅的事,便是星痕的事!” “师傅有命!星痕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那就多谢两位。” “七日之后,月圆之夜,阴气最盛,重开魔域。” 确定了时间,风沧澜就打算离开回去准备。 后面一道清朗声音忽然响起,“师傅,星痕还要同你坦白一件事。” 风沧澜止步回首,满目疑惑,“什么事?” 正文 第七百六十八章星痕你想干什么? 简星痕青铜面具下的双眸闪过自责,“不知道你就是师傅的那段时间,星痕多次伤害……” “没事。” “都说了不知者无罪。” “我先回去准备了。”听到是这些,她一声打断,扯出一抹笑,看得出来这段时间没有歇息好有些疲惫。 望着那消失的背影,简星痕面具下眉头微抬,看不到的嘴脸扬起一抹弧度。 云琊将投在门外的视线转移到简星痕身上,“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或者说准确点,星痕你想干什么?” 这个师弟,表面看起来如清风朗月,可却心思如渊。 所做之事让人摸不着头脑,又透着诡异感。 简星痕回眸一看,青铜面具下的双眸眯了眯,轻笑道,“师兄你在说什么?星痕听不懂。” “师傅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话毕,他未在多言转身离开。 这次跟简星痕、云琊确定之后,风沧澜就一直在殿内极少出去。 留沧表面依旧如此,奇怪的是并没有什么不适表现。 可即便如此,风沧澜依旧是心如刀绞。 尤其是,留沧圆溜溜大眼睛满是清澈干净,笑的天真单纯。 可是那脸却爬满了黑色纹路,明明很可爱很治愈的笑容,在那样的情况下除了可怖就是心疼。 “昱昱,你说给留沧种魔蛛那个人……”说到这里她赶紧改口,“哦不,应该是魔。” “这是何必呢。” “想重开魔域直接来找我不就行了。”她指尖摩擦着留沧如剥壳鸡蛋般的脸蛋儿,“众所周知,我这人最是善良了。” “就说一声的事,为什么总是闹的这么麻烦。” “明明说一句就成的事,偏偏就爱……” 她抚摸简单的手忽然柔软许多,轻笑一声道,“可能,是觉着抓住了我的软肋吧。” 的确啊,留沧就是她的软肋。 昱昱就是她软肋,那个人算的很准,也掐的很稳。 可偏偏! 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人性。 越是挤压,反弹的力度越大! 她笑容明媚,一口贝齿露在外,笑容明媚灿烂至极,可却给人一种毛骨森森之感。 小留沧转动黑珍珠般的瞳仁,肉乎乎的小短手抬起捧着脸颊歪头一笑。 风沧澜被小家伙的模样逗乐了,心情瞬间大好,笑着捏了捏留沧脸颊,“你这小家伙,一点烦恼也没有。” “若是生在别家肯定没这么多事。” 至少,能平安长大,一生顺遂。 哪里像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娘亲~” 小家伙虽然小,却格外聪明,察觉到娘亲心情不好,肉乎乎的小手手搂着风沧澜脖子。 像只小奶狗,不停的在风沧澜脖子旁拱来拱去,既是撒娇也是安抚。 想以这种办法让风沧澜心情好一点。 风沧澜被小家伙蹭的心痒痒,脸上浮现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 宗正昱站在旁边,目光从始至终没离开过母子二人。 锋利的剑眉,凌厉的眉眼都柔和了无数倍,温柔、父爱凝聚于凤眸之中。 注视着一大一小抱在一起的两人,不自觉染上一股笑容。 忽的,他柔和的眉眼瞬间凌厉犹如一把利箭射向门外—— 正文 第七百六十九章几万年了!魔域终于得以再现! 凤眸温柔被冰霜取代。 掠过风沧澜,他转身出去走到殿门外。 左右环视,屋外空空如也。 他退回殿内,将殿门关上。 “啪——” 殿门关上的一瞬,殿外一道绛紫色身影缓缓浮现。 不过片刻,又消失的无隐无踪。 宗正昱重回殿内,看着风沧澜的眼神多了一丝慎重。 此番魔域重开,必将天下大乱。 乱不乱无所谓,但是…… 魔域之事不会这般简单。 记住网址 时光飞逝,月圆之夜在期盼中而来。 今日是月圆之夜,也是秋冬交替之际,夜晚已经有了丝丝寒意。 月圆之夜,十五之日,阴气大盛之时,接触囚笼,重开魔域最佳之时。 要不是灵力不能维持太长,她不会拖延半月。 圆月高悬,在黑夜之中格外明显。 五星刑台上 风沧澜、宗正昱、云琊以及简星痕全部到场。 五星刑台不只是连接星云大陆的地方,更是离人界最远的地方。 几人相隔不远,静等时机。 乌云遮月,时机已到。 站在后面的云琊星痕,同时将灵力渡向风沧澜。 源源不断灵力汇集体内,瞬间灵力暴涨,风沧澜周身萦绕着浅浅金光。 随着后面灵力输送,风沧澜周身的浅金色逐渐变的越来越亮。 乌云散开,圆月浮现,跟周围星星点点繁星交相辉映。 不够! 灵力远远不够召出魔域。 两人灵力输送过来,几乎已经精疲力竭,可依旧没达到能重来魔域的要求。 云琊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简星痕带着青铜面具看不清楚情况,却也是能听到粗重呼吸。 宗正昱抱着留沧站在一旁,凤眸深深注视着前面的情况。 “不行……灵力不够。” 风沧澜皱眉,不对啊。 按理说,云琊是飞升境,简星痕也是飞升境。 两个人的灵力,加上她的那点应该足够才对。 “没事,你开。” 云琊艰难出声,语气十分虚弱,“已经到这个地步,不能再退了。” “我试试。”不行再停手。 她双手抬起,葱葱玉指不断变幻,随着手指快速变化,体内的灵力极速流失。 云琊灵力所剩无几,简星痕也是虚弱的摇摆不定。 “把身体让给本座,本座能让卿卿解除时间囚笼。” “云琊灵力就算是被抽干,这时间囚笼也打不开。” “留沧的时间可不错了,想好。” 识海里再次响起寂夜的声音,宗正昱睫毛轻颤,没有回应,凝视着前方。 随着风沧澜一手画弧,一道金色拱门出现。 这是,通往魔域的门。 刚还在说话的寂夜声音一顿,颇为惊讶,“怎么可能……” “开了!”看着金门,风沧澜脸上浮现一抹胜利笑容。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云琊灵力损耗过大整个人瘫软倒下。 风沧澜闻声回首,过去想渡的灵力缓和,刚转身瞳孔猛然一缩。 痛,从后背蔓延四肢百骸,嘴角一股猩红流淌而下,滴在五星刑台上。 “绫儿!” “澜儿!” 两道急怒声不约而同响起。 宗正昱锋利剑眉下,双眸杀气腾腾,煞气萦绕。 想要跑过去,才发现竟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看着,双眸猩红,呲牙欲裂。 “咳咳。”风沧澜咳嗽两声,擦掉嘴角血迹回首。 猖狂阴笑在五星刑台散开,“几万年了!魔域终于得以再现!” 正文 第七百七十章卿卿几万年不见,忘记本尊了啊 风沧澜不可置信盯着狂笑的简星痕,“你……魔域的人?” “卿卿姑娘,几万年不见,你忘记本尊了啊。”阴森冰冷声响起。 他一身青衣化为黑袍,周身萦绕着的黑气清晰可见。 风沧澜满目错愕,瞳孔放大,“魔尊夙临!?” 怎么会? 简星痕是魔尊夙临!? 魔尊当时明明在魔域!他应该被囚在时间囚笼之中! 怎么会是出现在人界!? “看来还认得本尊。”简星痕青铜面具下的冰冷视线射去,森森一笑,“多谢卿卿姑娘,重开魔域。” 风沧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嘴角鲜红学血珠滴滴落下,灼灼盯着简星痕,“简星痕?魔尊夙临!” 真真是没想到。 几万年前那种情况,夙临还能从魔域逃出来! 不止是逃出来,甚至还胆大妄为的!变幻成小豆丁的模样接近她! 此时此刻,她哪里还不明白。 失忆回到几万年前时,她动用时间囚笼把魔域囚在时间的长河中。 万万没想到,夙临竟然跑出来了! 还改头换面接近她,估计就是想重开魔域。 结果,她却在成亲之日被天、佛两界打的魂飞魄散! 她一直以为,简星痕一直铭记复活她一事,是因为师徒情谊。 现在才知道错了! 大错特错! 哪里是什么师徒情谊! 分明是!夙临要重来魔域! 魔域是她以时间之术为囚笼,将其囚于时间缝隙之中。 整个三界,唯有她一人有控制时间的能力。 夙临想要重开魔域,自然少不了她。 所以,把复活一事牢牢计在心上! 没想到啊! 风沧澜挺直重伤的后背,秋水眸充满讥讽,“真是没想到,堂堂魔尊,竟然如此能屈能伸!” 幻化成一个小孩! 天天唤她这个,封印魔域的仇人为师傅! 夙临瞥了一眼,面具下双眸阴冷,“所以,魔域重开。” “你,也该死了。” 一股黑烟飘过,风沧澜只感觉脖颈被人死死掐住。 “要不是你,本尊何至于此!” “要不是你跟寂夜!怎么会走到如此地步!” 简星痕的声音不负昔日清朗,充满了阴戾怨恨,“若不是你!本尊怎会在人界蛰伏万年!” “咳咳……” 风沧澜被掐的无法呼吸,因为充血脸上一片通红。 窒息感扑面而来,刚才重开魔域损耗太重,她毫无还手之力。 “简星痕!” 瘫坐在地上的云琊清冽的声音沙哑嘶吼,淡紫色瞳仁爬上红血丝,“你干什么!” “你快松手!” 简星痕恍若未闻,掐着风沧澜脖子不断用力。 “宗正昱!把身体给本座!” “你想看着卿卿被夙临杀了吗!?”寂夜声音沉静,却带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宗正昱看着前方双目猩红,手背、脸上暴起的青筋仿佛要破皮而出。 戾气翻腾的凤眸下,是深深愤怒跟恐惧。 愤怒对面的伤害,愤怒自己的无能。 他指关节发白的拳头缓缓松开,颤抖的声音带着祈求,“保护好澜儿。” “别让她受伤。” 他的声音极轻,只带着气音,除了他之外再无别人知道。 “哈……哈哈!” 被掐着脖脖子的风沧澜突然嘶声大笑,她诡谲怪笑吸引三人注意力。 夙临掐着脖子的手一顿,察觉到怪异不对劲,“疯了?” “死到临头,还敢笑!” 风沧澜胀血通红的脸荡开一抹笑容,灿若玫瑰,璀璨夺目。 她的笑容太过艳丽明媚,让夙临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笑什么!?” 风沧澜不应,笑的花枝乱颤。 夙临面具下眼眸深眯,似想起来什么猛然错开目光看向风沧澜身后。 风沧澜脸上荡起一抹浓稠艳丽的笑,垂在腿间的双手猛然拽住掐着脖子的双手陡然一拉。 二人身影没入金光门之中。 寂夜睁眼,看到的便是风沧澜拽着夙临手腕,没入金光门的一瞬。 她的笑容瑰丽明媚,像夏日绽放的花,像夜晚闪烁的星辰。 惊艳绝伦,一眼无法忘怀。 “卿卿——” 他一声厉吼,飞速奔去,五星刑台浮现一抹残影。 看到风沧澜连同简星痕没入金光门,云琊惊吼一声匍匐追去。 却为时已晚。 随着一旦白光划过,那道通往魔域的口子完全融合。 寂夜的手僵在金光门消失之处。 就一寸! 就一寸就能赶上! 就一寸! “卿卿——” 寂夜一声嘶吼,声音在空中不断回荡,周身煞气跟寒意萦绕,凤眸浓烟滚滚。 鬓角青筋暴起,似要破皮而出。 没赶上的云琊整个人瘫软倒下,最后一丝灵力消耗殆尽。 “卿卿!” “卿卿——” 寂夜在五星刑台狂吼,回应他的除了无声静默之外,就是风声。 “绫儿……”云琊虚弱开口,就被一阵声音打断,“姐夫……师尊!” 第三道声音闯入,二人同时回首。 云琊桃花眼微红,寂夜双眸猩红,浑身煞气滚滚,整个人瞧着十分可怖。 被二人盯着的一瞬,凤安然心头猛然一紧。 握紧双手,在寂夜几乎要吃人的目光艰难前行,“姐夫……姐姐留了一封信,让我交给你。” 凤安然被吓的说话的声音直哆嗦,握着信的手颤抖不已。 寂夜深黑视线定格她手中的信。 凤安然赶紧抬起双手递过去,“这……这是姐姐吩咐我,让我亲手交给姐夫的。” 寂夜一手扯过信封,直接拆开。 目光寸寸浏览,越往后看握着信纸的手越紧,脸色越发难看。 云琊无法起身只能目光看过去,“绫儿……信中说什么了?” “风沧澜!” “好一个风沧澜!” 看完信中内容,宗正昱握着信纸的手恨不得将其撕烂,情绪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越发暴躁。 “又是这样!” “每次都是这样!” 宗正昱扬手一甩信纸,望着无边黑夜,“风沧澜!我不喜欢留沧!更不会好好待他!” “风沧澜!你听到没有!” “你给我回来!” 怒吼在黑暗中飘荡,逐渐消散,到最后也没得到回复。 云琊匍匐过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信纸,看清上面内容淡紫色瞳仁猛然一颤—— 正文 第七百七十一章我死,魔域永生永世待在时间囚笼中! “这……” 今日之事,竟然全在绫儿计划之中! 留沧体内的魔蛛来自于魔域,她猜测是魔域魔族企图用留沧威胁重开魔域。 她猜到了魔族会来捣乱,竟然只开了一个缝隙,并未完全解开。 然后……拉着魔尊一同进了魔域。 这样一来,危险她重开魔域的计划被捣乱。 她不仅能进魔域找相克之物,还把魔尊带入了魔域时间囚笼之中。 这一箭数雕! 信中交待了宗正昱看好留沧,安抚了不用担心。 她在魔域,若是魔族真的不想永远身在囚笼,不仅不能杀她还要以礼相待。 提到了留沧,提到了宗正昱,提到了安然……可通篇信里,唯独没有提到他。 云琊捏着信纸的手无意识紧了紧,眼底浮现一丝悲凉,嘴角的笑容带着苦涩的味道。 她的信面面俱到,唯独没有他。 视线挪向宗正昱,看着那抱着小团在站立在黑暗中的欣长身影。 他捏着信封的手松开,整个人倒在五星刑台上。 仰头看着圆月跟群星,脸上苦涩的笑被黑暗隐藏的非常好。 原来……真的回不去了。 从看着绫儿坠落悬崖那一刻,就彻底回不去了。 五星刑台,三个人。 一人站在刑台边缘,一人站在中间,一人躺在地上。 看起来,却带着几分荒凉的味道。 宗正昱站在边缘,看着黑暗四周,眼底黑暗逐渐浓郁,神智几乎快被倾占吞噬。 “爹爹~” 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小家伙短胖短的手搂着宗正昱脖子。 软乎乎的,加上那奶萌的声音瞬间心底塌陷。 宗正昱被黑暗吞噬的双眸逐渐恢复清明犀利,小家伙撒娇般的蹭着宗正昱脖子,似乎有带着一点害怕,小小的身体抖的厉害。 很明显听到了宗正昱刚才说的那句话。 “爹爹~” 小家伙声声依恋、眷恋的唤着,仿佛似在哀求不要不喜欢他,不要丢弃他。 宗正昱被蹭的心头一软,强硬掐着小家伙后脑勺,“男孩撒什么娇。” 被遏制命运后脖颈的留沧圆溜溜的眼睛眨巴,他的眼睛像极了宗正昱,瑞凤眼。眉宇间却尽是风沧澜的影子。 呆萌愣神模样更是神似。 “当初就不该要你。” 宗正昱此言一出,留沧似听懂了一般,圆溜溜的大眼睛瞬间浮现一层水花。 他憋着嘴,眼睛红通通的,一副委屈的小可怜模样。 爬满黑纹的脸上以及那如血的红唇,更是让人心疼。 宗正昱心脏一阵恰疼,声音不自觉带着几分不自然,“你娘亲爱你,多过了爱我。” “为了给你寻找解药又一次把我放到一边。” “以后,你可要对你娘亲好一点,再好一点。” 小家伙撅起小嘴强忍泪水,听到对娘亲好一点他点点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留沧是大男孩!以后要对娘亲好!保护娘亲!” 话落,看到抱着自己的爹爹,又弱弱补了一声,“也保护爹爹。” 这句话,瞬间让宗正昱破防。 他避开小家伙深吸一口气,看着浓稠如墨的黑夜,没再说话。 “嘎!” “嘎——” 乌鸦的叫声响起,黑夜红月。 四周无数红色的眼睛齐齐盯着两个外来之客,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风沧澜!你敢诓骗本尊!” 看着熟悉的环境,夙临瞬间明白了一切。 风沧澜蹲坐在地上,“不是你,先威胁我吗?” 用留沧的性命威胁她。 逼迫她。 让她二选其一。 留沧性命还是天下人性命。 小孩子做选择,她全部都要! 留沧身上的是魔蛛,就可以确定一定有魔域漏网之鱼在人界。 给留沧种魔蛛的原因,就是想让她重开魔域。 魔蛛相克之物在魔域,那她一定会来。 夙临揣摩人心很准,可偏偏! 她最讨厌被人威胁! 夙临不是想用留沧威胁,让她重开魔域? 那她就偏不! 不止如此!还要把漏网之鱼带回魔域! “风沧澜你找死!”夙临周身黑气萦绕,扬手一掀,风沧澜被一阵黑烟打的腾空而起,重重落下。 “噗!” 一口鲜血喷出,四周红眼睛的东西瞬间一拥而来,黑漆漆的一片,带着怪觉的叫声。 风沧澜双手扑打飞来的东西,夙临站在旁边双眸阴翳,“这些魔蝙蝠最喜饮人血。” “因为你,它们已经很久没饮人血了。” “那就,拿你给它们开开荤。” 四周成千上百只蝙蝠蜂拥而来,风沧澜双手挥舞拍打驱赶,可根本无用。 那些蝙蝠怎么都驱赶不走,咬脖子,咬手臂,逮哪儿咬哪儿。 本就不多的灵力早就在开囚笼缝隙时用完,现在她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任由这些蝙蝠咬。 夙临双手负立站在旁边,阴冷双眸注视着这边,就像是在看一场猴戏表演。 透过蝙蝠缝隙,风沧澜看到站着的人无力的双手攒紧。 再这样下去,她还没找到魔蛛相克之物就被这些蝙蝠咬死了。 “怎么?你是想让魔域永远待在时间囚笼中?” 即便是在蝙蝠群中,她的声音依旧清冷,条理清晰,没有因为恐惧害怕慌了神。 “整个三界,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是时间系灵根。” “我死在这里,那魔域将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待在这时间囚笼之中。” 夙临面具下的瞳仁伸缩一下,挥手一打。 飞的快的蝙蝠逃过了一劫,飞的慢的蝙蝠受到攻击落在地上。 其他魔蝙蝠一拥而上,刚才还好好的蝙蝠,瞬间化为骨头。 风沧澜擦拭着脸上被蝙蝠啃咬之后留下的血迹,动作从容不迫,慢条斯理。 夙临看到这一幕眸色一冷,“跟寂夜在一起久了,变的跟他一样恶心。” 不管什么样恶劣的环境,多么危险也能保持平静淡定吗? 跟寂夜待久了,变得一样虚伪! 天界的人!全都是虚伪至极! “你也好意思说寂夜?”她擦拭血迹慢慢站起来步步靠近,“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的乖徒儿?” 夙临瞳孔猛然一缩,僵硬垂首。 还未看到被重击的腹部就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风沧澜双腿一软,将发簪收起来。 既然敢跟着来,自然是针对性做了计划。 发簪擦了留沧的血,留沧被种了魔蛛,血液也染着魔毒。 作为魔域最毒之一的魔蛛。 即便是身为魔尊的夙临也难抵抗,不过也就是片刻。 她得赶紧离开,找到魔蛛相克之物。 否则被夙临带回魔宫哪里还有机会! 风沧澜拖着疲惫的身体,越走越虚弱,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越来越黑直至完全看不见。 她从刚开始的看路,变成全靠摸索。 眼睛看不到一点东西,入目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像是在走一条漆黑的路,一条永远看不到尽头的路。 双手摸索着空气,脚下慢慢试探出去。 踩中一个深坑,风沧澜一个踉跄身体前倾。 倒下的一瞬,腰间一股力将其稳住。 她蓦的绷紧身体,整颗心提在嗓子眼,满脸戒备。 头顶一道忽的冰冷淡漠的声音响起,“姑娘,小心脚下。” 正文 第七百七十二章我眼睛废了? 淡漠的声音很凉,跟腰间的手一样,冰冷如千年寒潭。 风沧澜不能视的双眸微眯,耳朵往声音的发源地微转,下意识避开对面的手。 此处乃魔域。 那此人…… 她垂在腿间的手微微缩紧,虚弱的声音响起,给人一种非常弱小,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的既视感。 “谢……谢谢。”带血的脸上浮现慌张跟,秋水眸灰暗一片,没有以前的半分光亮。 空寡无神,就像是明珠蒙尘。 “你……你是?”说话间,她悄无声息后挪,袖口里染了留沧血的发簪准备就绪。 “咳咳……” 咳嗽声蓦的响起,风沧澜捏着发簪的手忽的缩紧。 头顶那冰冷淡漠的声音再响起,“我是……” 记住网址 幽深瞳仁注视着浑身鲜血淋漓的人,视线聚焦她黯淡无光、死气沉沉没有丝毫灵动的秋水眸。 犹豫片刻,“被抓来这里的人。” “咳咳。” 话毕他一阵猛烈咳嗽,风沧澜捏紧发簪的手忽然一松。 戒备的脸上浮现一丝困惑。 被抓来魔域的人? 可是几万年前,魔域就被时间囚笼罩住,怎么可能有人在魔域存活上万年? 风沧澜的警惕心更强,表面却是一副遇到同类的惊喜,“真……真的吗?” “我……我也是被抓进来的人。” 耳尖微动听到呼吸声,她双手摸索着过去,指尖碰到什么,她试探性的摸了摸。 看不见的双眸微皱。 他身上没有魔族的魔气…… 难不成,真的是几万年前,一同被囚在时间长河里的人? 可……几万年过去,是人早该死了才对。 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她握着发簪的手缩紧。 现在她看不见,只能从气息上分辨对面身上无魔域气息。 到底是不是人,根本无从进一步查探。 这个时候,应该杀了他,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但是…… 她握着的发簪缓缓往里面收了起来。 算了,现在她什么也看不到,留下来当个引路的也好。 若他是魔族隐藏了气息,那真的大费周章的来骗她必定有原因。 至少,在魔域还在时间囚笼里,魔域里任何一个魔族都不会要她性命。 不仅不会要她性命,还要好生保护。 若她真的死在这里,那魔域就永远逃不出这时间囚笼。 更重要的一点! 她现在灵力耗尽,已经透支,而对面实力无法探查。 现在的情况不宜冒险。 “你是什么时候被抓来的啊?”她侧面打听,回应的只有咳嗽声。 就在风沧澜快要放弃的时候,那冰冷淡漠的声音响起,“不记得了。” “这里永远都是黑夜,没有白天,不知道时间。” “但……应该很久了。” “我也是。”风沧澜顺着谎话走下去,“刚才路过一个地方,突然飞过来好多红眼睛的东西。” “弄成这个样子,让你见笑了。” 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身上的湿濡,那是被咬伤口渗出来的血。 对面依旧没有回应,她两手在空中摸索,“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就突然看不到了。” “我……” 她还未说完,那淡漠冰冷的声音将其打断,“是魔蝙蝠。” “它的毒,会导致双眼失明。” “啊……”风沧澜带着血的脸上突然浮现失落灰暗,仿佛整个世界瞬间暗了下来一般。 幽暗的瞳仁一缩,风沧澜沙哑的声音带着哽咽,“那……我岂不是永远都看不见了?” “我的双眼是废了吗?” “我……”她说着说着突然抽泣起来,满是血痕的脸上混合着泪水好不可怜。 表面一副弱小可怜,内心却在疯狂运转。 真是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 竟然被魔蝙蝠咬,导致失明。 她怎么找魔蛛相克之物? 瞎着眼睛,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什么也看不到。 “魔域本就危险,我还瞎了……”呜呜的哭泣声响起。 幽深瞳仁微微挪开,“魔蝙蝠的魔毒,可解。” “嗯?”风沧澜抽泣声止住,空寡的双眸泪汪汪看着。 那双秋水眸明明灰暗无光,明明什么都看不到。 可两人视线相撞,看到那泪意盈盈的双眸,心脏却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 望着瞳仁中自己的倒影,他瞳色微滞,红月照射在他绛紫色欣长身影更添几分诡谲。 盯着那水波荡漾的双眸,他狭长狐狸眼悄无声息挪开,淡漠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异样,“九层魔山里有一种赤血果,专解魔蝙蝠的毒。” “不过山里魔物遍地,危机四伏。” 风沧澜眼眸下垂,双眸虽然空洞,可心思却非常活络。 真的有解? 还是……只是骗她进那魔物遍地的魔山? 不管是骗,还是真有其事。 都要去试一试。 目不能视,还怎么找克制魔蛛之物。 而且那魔蛛克制之物长什么模样,她都还不知道。 “魔物遍地……可是我都看不到,去了只有做盘中餐的份。” 她抽泣出声,湿润的眼眶下嘴唇微抿。 若是对面说帮忙那就是想骗她进魔山,若是没有反应…… 沉默,寂静。 对面没有回应,风沧澜睫毛颤了颤,“你……能带我去魔山吗?就到山下就行了。” “拜托,求求你了。” “魔山魔物繁多,你目不能视……”冰凉的声音缓缓响起,他看着风沧澜的脸歪了歪头。 “可若是不去,那就永远看不到了。” “求求你带我去魔山吧。” 风沧澜满脸哀求,摸索的双手握住旁边之人的胳膊。 一碰到风沧澜就被冷的一哆嗦,这人是冰做的吗? “好。” 求了良久,对面终于答应,风沧澜松了一口气。 倒不是真的需要带路,不过是把他留在眼皮子底下。 “我去拿点东西带你去魔山。” 听到对面要走,风沧澜眉目一凝,袖口的发簪瞬间落在手中猛然刺去。 刚走转身的人狐狸眼微抬,幽幽开口,“还有何事?” 风沧澜手中的发簪掉回袖口,抬起头满脸是弱者对强者的依赖,颤颤巍巍开口,“我……我看不着……怕你趁机丢下我。” 红月照亮了狐狸眼中的深色,他猛然凑近,二人相隔咫尺。 风沧澜清晰感受到对面的呼吸,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 “这般依赖我?” 风沧澜哑然无声。 他狐狸眼微扬,声音淡漠,“不会趁机丢下你。” 正文 第七百七十三章我叫时瑜 话毕,他转身离开。 风沧澜怔怔愣在原地,只感觉脑子里懵懵的。 就在刚才,那人逼近的一瞬。 她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魔域哪里来的熟人?莫不是几万年前在魔域认识的? 不管了,现在首要的是,治眼睛,然后找魔蛛的相克之物。 还有就是,慢慢养身体。 只要恢复,轻微的时间术法还是能用的,不至于像今日这般狼狈。 红月射出诡异的红色月光,照在绛紫色身影上。 地上浮现他欣长的身影。 来到无人之处,他脚下步伐停住,冰冷的声音带着命令,“出来。” 他的声音响起,黑夜中一个白衣女子缓缓浮现。 女子满脸苍白,双眸尽是慌乱,“上神,你为什么要帮风沧澜!” “我们进魔域的目的是找修复飞升道的魔晶!” “不应该为风沧澜耽搁时间!应该尽快找到魔晶,修复飞升道回到上界!” “这才是我们当前最主要的事情!”女子的声音越发急促,最后直接吼出了声。 回应她头顶乌鸦叫声,除此之外一片静默。 诡谲的红月下,二人立于弥漫着魔气的岩石山旁。 一秒、两秒、三秒。 万籁俱静,失去理智的白衣女子逐渐恢复思绪,看着那绛紫色背影咬唇低头,眼底满是怨毒跟不甘。 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这样! 她跟在上神身边数不清多少万年,从跟着爹娘去上界,第一次见到上神就一见倾心。 扭着闹着要跟在上神上边,甚至不惜以婢子、侍女身份,丢尽了族中颜面。 族内只要提起她,都是说她自甘堕落,堂堂……跑去做天界皇子的侍女,去做一个下人! 可她不介意。 只要陪着上神!守在上神身边她就心满意足。 可是……慢慢相处久了会生出妄念啊。 得知上神要下界历劫,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哪怕只是人界历劫,哪怕只是镜花水月。 她也要试一试。 上神历劫,她也跟着下界。 甚至还拜托贿赂司命,在上神人界历劫加上她跟他的情。 结果! 不知道是不是司命拿东西不办事! 上神是有情劫了,结果那个人不是她!而是风沧澜! 她跟在上神身边多年,一直陪着,默默守着。 知道上神是天上那皎皎白月可望不可即,她只感远观。 结果! 有一天,她只能远观的明月,却为了一个人奔赴! 她怎能甘心啊! 守了这么多年,陪了这么多年的人! “本尊做事,何时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平淡的一句话,却形成一种无形的气场,让人忍不住弯下背脊。 白衣女子双手握紧,额头密密麻麻细汗浮现,“婢子不敢。” “凤墨伊,本尊不需要别人教做事。” 白衣女子下颚紧绷,眼眶微红,眼底浮现一层泪花,她哽咽出声,声音沙哑,“婢子是担心上神。” “如今上神并非历劫之时,再对风沧澜如此牵挂恐生事端。” 上神历劫时,对风沧澜用情至深她是亲眼所见。 这也是为何,一直如此紧张的原因。 “上神,你是天界太子,你是天界未来的天帝。” “而风沧澜只是一个人界历劫的主要人之一,她配不上您。” “您莫要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了前程。” “神、人不可在一起。”若强行在一起,结果就如神佛寂夜那般。 “你觉着,本尊还对他留有情愫?”他冰凉的声音响起。 狭长狐狸眼上挑,眼梢红痣在红月照亮下妖冶异常。 忽的,他轻笑一声,“情是什么?” 他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凤墨伊。 “本尊的眼里,只有天帝之位。” “若再提及此事。”他幽深瞳仁扫来,“你就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凤墨伊浑身一颤,赶紧道,“婢子明白。” 上神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忽的顿住,“这段时间你不要现身,不要扰乱本尊计划。” 凤墨伊点头,“是。” 再抬头,四周黑气弥漫,已经没有那紫色身影。 她双手攒紧,心中忐忑不已。 历劫从下界开始,就一切偏离了轨迹。 明明都已经设定好的命数,结果却出了差错。 难不成是上神命数不受控制? 那时候,上神不过是一个仙,没理由会不受写的命数。 司命拿东西不办事也不可能。 司命一支笔专写历劫各路仙人命数,唯有神不可控,变数诸多。 原本计划好的,却出现了如此重大漏洞。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凤墨伊抬首看着背影消失的地方,绷着泪水。 只要回到上界,风沧澜不再阴魂不散,一切都会过去的。 “咔嚓。” 细小的声音响起,站在原地的风沧澜微微侧头,耳朵向着声音的发源地听去。 双手四处摸索,不安又害怕道,“是……是你吗?” 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风沧澜更着急了,摸索着慢慢往声音响起的方向,“是……是你吗?” 看着在黑气中摸索缓步前行的人,身着绛紫色衣袍的男子双手负立,狐狸眼定定看着摸索而来的人。 注视着那张染血的脸,他眼眸深眯,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笑。 为情所困? 他可不是寂夜。 “是、是你吗?是你的话出个声别吓我。” 一直没有声音风沧澜动作明显慌乱了,脚下步伐乱了节奏。 踢到一块岩石,她整个人前倾,脸直直倒在底下。 下意识两手撑住以免摔伤身体,手腕就忽的被一股力拖住。 冰凉的声音平静无波,“怎么一个人走到这里来了。” “我……”终于有人回复,风沧澜一下红了眼哽咽不止,“我听见有声音,喊着一直没回复,还以为有危险。” “四周还算安全。” 话落,他又道,“我带你去魔山。” “谢谢。” 二人一前一后,风沧澜垂下的脸上浮现一抹神秘莫测的笑。 二人都未再说话,一路十分安静。 风沧澜空寡无神的双眸抬起,虚弱的声音满是疑惑,“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前面行走的步伐一顿,幽凉的狐狸眼注视着双眸空寡的人,凉薄又冰冷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我叫时瑜。” 正文 第七百七十四章风沧澜,又见面了 “shiyu?” 风沧澜歪了歪,眼睛看不见耳朵下意识往声音发出的方向靠,细长的柳叶眉微微隆起。 幽暗瞳仁一瞬不瞬看着他,病态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就静静看着。 将风沧澜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哪个shi?哪个yu? 不过……对面也未必说的是真名。 风沧澜礼貌一笑,“原来是石公子,我叫……”风沧澜三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幸亏她及时止住。 对面身份不明,还是谨慎为妙。 风沧澜不能用,卿卿这个名字在魔域也用过。 以防万一都不能用,那就只能。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上一个话题,“我叫云朝。” “云彩的云,朝霞到朝。” 时瑜深幽瞳仁一暗,随着对面的声音落下毫无血色的薄唇勾起一个冰冷弧度。 他双手负立,傲然而立于血红满月之下,四周的黑烟都逐渐离他远去,完全无法近身。 双手下意识攒紧,紧紧盯着跟前失明的女子。 感觉到一道视线如芒在背,风沧澜心头下意识缩紧。 怎么回事? 她试探性开口,“石公子?你还在吗?” 清冷的声音带着小心试探,那声音犹如一把手,瞬间将时瑜思绪拉回来。 看着风沧澜想到刚才的异样,他握紧的双手陡然松开。 立马转身离开。 可惜风沧澜目不能视,否则就会发现,那离开的绛紫色身影带着一丝慌乱。 “哎?” 听见脚步声离开,风沧澜一边摸索一边跟上。 她倒要瞧瞧,这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石公子,你稍微慢些。”风沧澜急唤,时瑜快速离开的步伐一顿。 僵在原地,头也不回。 他五官紧绷,幽暗狐狸眼闪烁着冷光。 即便是听到名字也想不起来,或者说……从来就没记住他这个人。 越想,周身萦绕着的阴郁气息越浓重,风沧澜紧赶而来,“不好意思,我看不见给你添麻烦了。” 清冷的声音仿佛能抚平一切郁气,时瑜瞬间回神。 狭长狐狸眼闪烁着怪异光芒。 对面没有回应,但停顿之后明显速度放慢了许多,照顾着风沧澜的速度。 魔域,没有白天黑夜之分。 不论何时,天都是黑的,赤红满月高悬。 会给人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二人的身影穿梭在黑暗浓烟之中。 风沧澜看不见只能凭借听觉辨别四周情况,但四周实在是静的出奇。 就像是行走在……没有人的路上。 魔域被时间囚笼囚住几万年,竟然如此平静? 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些。 还有一种可能,魔族不敢靠近,这里有他们忌惮之人。 这个忌惮之人,自然不可能是她。 她此时,不过是一个灵力枯竭的人。 那就只可能是……她身边这位! 在魔域生活了上万年的,就算真的是人,没点本事早就被杀了,几万年下来也受到魔气吞噬。 风沧澜压下心头想法跟着前面的脚步声直走。 双目失明,以至于看不到四周虎视眈眈魔域。 时瑜前方领路,魔气移动散开让路。 两遍魔域狩猎嗜血的目光看着这边,却没有一个敢过来。 “嘎!” “嘎——” 乌鸦的叫声在静谧中响起,显得异常诡谲。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脚步终于停下。 “魔山到了。” 冰冷而淡漠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即便是看不到也是下意识抬头。 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光亮。 “多谢。” 风沧澜摸索着前行,脚下的路从刚开始的崎岖到现在的平地毫无阻碍。 走了两步,她脚下一顿,脸色凝重。 不对! 不对劲! 魔山的话,不该是平地的! 察觉到不对劲,风沧澜猛然抬头,袖口发簪落于掌心。 一道阴沉声骤然响起,“风、沧、澜,又见面了。” 正文 第七百七十五章风沧澜你听不出来他是谁?他是…… 熟悉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全身一颤。 这声音……简星痕! 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魔尊夙临! 满是血痕的脸上,依稀可见脸色不佳。 夙临自魔椅而下,“逃来逃去,怎么逃到本尊魔宫来了?” 五步一盏幽冥灯,不亮反而把整个魔宫照的昏暗,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魔宫? 不是魔山!? 那个人故意的! 夙临来到风沧澜跟前,森森目光凝视浑身血迹干涸的风沧澜,“你不会真的以为,在魔域能逃出本尊掌控?” “整个魔域都在本尊掌控之中,更何况你!” 记住网址 “逃掉的人,本尊给魔尊带来了。” 冰冷的声音沉沉响起,不带半分起伏,开口直接拆台。 魔尊一怔,脸色很是不好看。 他小看了风沧澜未设防,真的让给跑了! 这会儿说这种话,不明显故意拆台! “夙临多谢上神。”他清朗一笑,如朗月入怀,令人如沐春风。 可那眼底,却是阴郁森冷。 面具待久了,都快跟皮肉长在一起了。 上神!? 风沧澜眸色大变。 那个……将她带到这里的人是上神? 神? 怎么可能!? 神跟魔尊混在一起了? “上神,你可是欠着本尊一个人情。” “虽然出了意外,但魔域是开了,你、我也进来了。” “风沧澜在魔域,那这魔域迟早会重开。”说到此处,他笑的温柔的目光转向风沧澜,“重开魔域可有劳你了。” 风沧澜没应,他挑了挑眉也不恼。 “风沧澜已经送到,魔晶你该给本尊了。” 他阴冷的声音响起,狐狸眼落在如今身上。 夙临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目光从时瑜身上转向风沧澜,“你这般急着修复飞升道回去?” “老情人可还在人……”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道凌厉白光附带着极强的神力袭去。 夙临眸色一变,原地消失。 那神力直直打在后面宫殿,他消失的身影缓缓浮现,“不说就不说,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魔晶。” 简洁果断的两个字。 夙临轻声一笑,“放心,我魔族才不像天界那般虚伪。” “我们魔族说到做到。” 他抬手一挥,半空中出现一枚闪烁着血光的晶石,就像是成熟的果实。 夙临视线落在目不能视的风沧澜身上,意味深长一笑,随即看向旁边之人,“这,便是修复天道的赤血晶石。” 时瑜狭长狐狸眼深眯,看着悬浮在半空中想熟透果实的赤血晶石伸出一手。 晶石就像是有生命一般缓缓而去,最终落在他的掌心。 夙临勾了勾唇,没带面具的脸上笑容神秘莫测,“这赤血晶石乃是我魔族至宝,只此一件。” “上神,您可要好好保护。” “否则,这晶石没了或者是坏了,飞升道将永远无法修复。” “上神你,可就要永远待在人界了。” 他的声音轻缓,吐词清晰,仿佛是在刻意强调什么。 “上神历劫的这几万年,天帝神陨,天、佛两界损失惨重。” “目前天界可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可等着上神你回去统帅天界。” 该说的说完了,夙临也不再说。 站在一旁一直未出声的风沧澜,脸上变换几波神色。 从两人交谈中,可以听出来偏她到魔宫的是上界之人,不仅如此!还是一个上神! 好像是历劫归来,飞升道被寂夜斩断,所以无法回去。 那个什么魔晶,便是修复飞升道会天界的东西。 也是他骗她来的原因! 她猜想过此人不简单,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天族上神! 风沧澜嗤笑一声,声音极冷,“天族上神跟魔域魔尊搅和在一起,天界众仙知道吗?” “堂堂上神竟然为了回天界,竟然以人命为踏板。” “这样的上神回到天界,还有名誉威严可言?” “你又算什么上神!” 她现在想想都气的慌,气的心口堵! 竟然被这个上神给骗了! “他算什么上神?”夙临朗笑两声,“风沧澜你听不出来他是谁吗?” “他是……” 正文 第七百七十六章除唤几年师傅,星云可是本尊将她养大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风沧澜耳尖微动,她认识这个上神吗? 至少是有种奇特的熟悉感,还以为是在魔域曾经见过。 现在看来,这个上神分明就是在她开缝隙的时候,偷偷跟着进来的! 什么被抓来的,狗屁! “夙临!他是谁?”风沧澜皱眉追问。 夙临看着近在咫尺,一手掐在脖颈上的人。 脖颈处冰冷透过肌肤传来,他未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面对随时能掐自己的人,他面色不变反而笑的清风如怀。 “他是……”夙临清朗的声音响起,脖颈上的手肉眼可见的用力。 附带着神力的一掐,完全让人招架不住。 “谁,你自己看就知道了。”夙临看着随时能要性命之人,没有半分慌乱。 “……”她要是能看见,还用问? “哦,忘了,你被蝙蝠咬伤失明看不到。”他叹息一声,话语中的遗憾格外明显,后又补充道,“没关系,以后总能知道的。” 他双眸注视着跟前之人,依旧是问温和清朗翩翩公子的模样。 哪里看得出来,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域魔尊。 “你……” 风沧澜刚要追问,夙临声音率先响起,“本尊乏了,你在魔牢好好逮着。” 话音落下,魔宫就没了风沧澜身影。 夙临垂眸看着掐在脖子上的手,笑容清浅,手中变幻出一把折扇,轻敲掐着脖子的手,“上神,人已经走了。” 时瑜掐着脖子的手缓缓松开,狐狸眼里的阴翳锋芒尤在。 夙临“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一身黑袍手持黑金折扇,虽不及以往一身青衣来的清雅温和,但也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 “风沧澜还不知道你是……”说到此处,他故意停顿一下,“君时瑜啊。” 君时瑜三个字响起,他的狐狸眼肉眼可见的冰冷,四周温度直线下降,一股股阴风无风自起。 即便是如此,夙临依旧是面不改色,反而是一脸的调笑跟疑惑,“知道也没什么啊。” “毕竟你跟风沧澜的事,那都是历劫时的事情了。” “现在你已经历劫回归,还瞒着做什么?” 他眼眸笑的眯起,围绕着君时瑜转了一圈,手中折扇合起敲了敲君时瑜胸膛,“除非啊……上神您还未放下人界历劫发生的事。” 他话音一落,君时瑜狐狸眼撩开静静注视。 夙临也不怯场,二人四目相对,魔宫一片静谧。 “既是历劫之事,历劫已过,往事如烟。” 精简的一句话,夙临听了只是轻笑。 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赤血晶石已经给上神了,想要带出去只有风沧澜重开魔域。” “就她那个性子,一时半会儿离开不了。” “已经命魔兵备下住处。” 夙临礼貌恭敬,把虚伪的那套学了个十成十。 他声音一落,君时瑜幽暗瞳仁闪过一丝阴翳,静静看着冰冷又凉薄的声音缓慢响起,“你很了解她?” 嗯? 夙临眸色微顿,愣了一会儿。 片刻,反应过来君时瑜说的她是谁,笑的清浅,“当然。” 声音果断,“毕竟,除了几万年前做了几年本尊师傅以外,星云大陆可是本尊将她养大。” 正文 第七百七十七章你觉着,你还有资格同本尊谈条件? 君时瑜狐狸眼半眯,幽暗瞳仁如同覆盖一层寒霜。 昏暗魔宫里,阴风阵阵,冷飕飕的。 万籁俱静,一片诡异。 君时瑜睫毛轻颤,周身萦绕的阴寒之气逐渐消散。 眨眼间便在原地化为烟云,消失的无隐无踪。 夙临看着人影消失之处,笑容越发明朗起来,瞳仁闪烁着亮光,“往事如烟?” 他噗嗤一笑,摸了摸刚才被掐住的脖颈,“若真能做到往事如烟,又怎么会阻止。” 风沧澜眼盲看不见,并不知道这位亲手把她松开魔宫的是君时瑜。 倘若知道…… 啧,君时瑜本就不受风沧澜待见,知道了后果更是…… 他合起的折扇敲打着胸膛,案例来说,君时瑜乃天族皇子。 下界历劫是有人专门编写劫数的,可就看君时瑜那坎坷劫数,不太像是能编写出来的啊。 作为君时瑜劫数过了,回归上神之位。 那么,当回归上神之后的劫数呢? 就好奇,到时候……君时瑜该怎么选择了。 好戏,即将开场。 魔域不仅没有日夜之分,更无春夏秋冬。 数万年如一日。 风沧澜眨眼间从魔宫消失,就出现在魔牢。 魔牢,几万年前刚来的时候也被抓到了魔牢里。 几万年后,又是如此开端。 只不过……这一次可没有寂夜来救了。 本来是打算一人入魔域寻找那跟魔蛛相克之物。 结果东西还没找着,先盲了眼,又被丢入天牢,熟悉的开端啊。 眼睛看不到,她只能沿着墙壁走到墙角蹲下。 本来魔域就无法得知时间流逝,如今她又双目失明,就更加…… 她是能拖,留沧体内的魔蛛可拖不得。 可是…… 自认为能将一军,结果还是要按着夙临给出的路走! 这种提线木偶的感觉真的是烦透了! 心里已经动摇,可还是坚持不松开。 黑夜中,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感觉很长很长,终究是沉不住气了。 留沧的魔蛛本来就不能拖延! 她慢慢挪动身体来到牢门旁,双手拍打着牢门,“来人!” “叫夙临过来!” “来人!” 一声呼唤,两声呼唤没人回应,她拍打的更加用力,“让夙临过来!我答应了!” “我答应重开魔域!” 她嘶吼的声音伴随着拍打声响起,完全不知道静默的魔牢,一直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 再呼喊敲门的一瞬,那双眼睛消失的无隐无踪。 风沧澜喊的声音沙哑,喊的口干舌燥,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 牢门在外,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听说,你找本尊?” 风沧澜搭在牢门上的双手握紧,她能用时间囚笼囚住魔域一次!就能囚住第二次! 威胁她! 敛起心头的心思,她嗓音哑的不像话,“是。” “你想重开魔域,可以。” “但是我有个条件。”即便身在劣势,她也不忘争取最大的权利。 夙临眸光微撇,目光掠过她的身上慢慢走过去,在风沧澜正面停下来,“你觉着,你现在还能同本尊讲条件?” “为何不能?”风沧澜满是血迹的脸上浮现一抹自信的笑,那双秋水眸明明已经失明看不到任何东西,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你想重开时间囚笼。” “而我,是唯一一个能裂开时间囚笼之人。” “我不出手,就算是天地皆毁,魔域也不可能重现!” 夙临剑眉微压,脸上浮现了笑容,“嗯?说说你的条件。” “我重开魔域,你将魔蛛的解药给我。” “别说你不知道,魔蛛乃你魔域之物。”风沧澜直接把后路都给绝了。 夙临“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风沧澜闻声耳尖微动,就听到他犹豫为难的声音响起,“这……我倒是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风沧澜神色一凝,追问道。 “只是那解药已经不在本尊手里。” “你……”风沧澜呼吸一滞,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声继续问道,“解药在哪里?” 正文 第七百七十八章风沧澜,你真是……本尊历不过的劫 “解药被本尊送人了。” “送谁了!”风沧澜急吼出声,恨不得逮着夙临肩膀摇晃逼问。 “送……上神了。” 轰—— 风沧澜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满脸错愕茫然,“送……”送上神? 就是那个,把她骗到魔宫来的上神? 看着风沧澜如遭雷击的模样,夙临缓缓出声,“魔蛛相克之物便是魔晶,除了与魔蛛相克之外,还能修补飞升道。” “所以……解药魔晶已经不在本尊这里。” “你若是想要,得问上神。” “毕竟,东西本尊已经送出去了。” “夙临!”风沧澜厉吼一声,“你故意的!” 记住网址 “你给留沧种下魔蛛,明明知道魔晶是克制之物,竟然还给其他人!” “怎么?你是不想重开魔域!想永远待在这时间囚笼之中吗?”她清冷的声音冷如冰窖接连逼问。 夙临清朗一笑,摇晃折扇,“怎么会,本尊可是日日夜夜盼着魔域重开。” “你……”风沧澜双手握的咯咯作响,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夙临分明就是故意的! 魔晶若是在他手中,她还能以重开魔域威胁。 如今克制魔蛛的魔晶在那个什么上神手里! 她根本威胁无道! 用什么威胁?重开魔域吗!? “你看看……这事弄的,你应该早些同本尊说的。” “你早说,本尊就把魔晶给你了。” 夙临调笑的声音很轻松,风沧澜听在耳里只觉着刺耳极了。 魔晶能救留沧,能修复飞升道。 那个上神目的就是修复飞升道回到上界,怎么可能把魔晶拿出来! “滚!” “你给我滚!” 风沧澜厉声狂吼,背靠牢门似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慢慢滑落蹲在地上。 她双手掩面,脑海里全是留沧满身爬满黑色纹路的模样。 耳畔依稀还能听到,留沧奶声奶气唤她娘亲。 她蹲着的身体颤抖不已,哽咽抽泣不止。 绝望笼罩全身,缩在地上的一团显得弱小可怜。 让人忍不住伸手帮忙。 而夙临是那个意外,他一手负立一手摇着折扇,看着风沧澜崩溃绝望大哭,反而是一脸淡笑。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一个两个都针对她! 她所求的,不过是跟昱昱、留沧平安在一起。 仅此而已!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想让我好过!” 风沧澜双手猛的握住魔牢大门,昏暗的牢房散发着淡淡金光。 夙临瞳仁微颤,握住折扇的手猛然一紧。 怎么会…… 风沧澜明明……在开启缝隙时,就灵力耗尽。 而且……她身上这萦绕着的淡淡金光,似乎……更像是…… “轰——” 一声巨响声响起,浑厚神力波动荡开。 夙临被陡然炸开的神力震的连退两步,整个魔牢受了那一击之后摇摇欲坠,四周支撑极速坍塌。 “轰!” “轰隆隆——” 魔牢坍塌,夙临眉眼一沉一手伸向风沧澜,还未碰到又忽然顿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整个人化为一缕黑烟,消失在原地。 魔宫极速坍塌,风沧澜凭借听觉躲避掉下的巨石。 却无法从这里离开,只能左右躲避然后被废墟掩埋。 就在找出路时,手腕忽的被一只手抓住。 冰冷透过衣裳传到皮肤,传遍脑海。 走神的瞬间,她双脚已然落地,耳畔响起一阵巨响坍塌。 即便是看不见,但就听也能听出来,魔宫坍塌,尘土飞扬。 手肘冰冷消失,风沧澜周身依旧萦绕着淡淡金光。 那冰冷感非常熟悉,她的脑海里立马浮现上神二字。 “上神!”她急声唤住,生怕对方离开,“魔晶给我!” 君时瑜狐狸眼撩开,看着这目不能视的人。 “这魔晶,本来就是你骗我到魔宫才拿到的。” “出不去魔域,你拿着魔晶也无用。” “魔晶给我,我重开魔域,飞升道修复定能另寻它法。” 如果她拿不到魔晶,就永远不会重开魔域。 不要她好,那大家都永远待在这魔域里! 声音落下,四周寂静无声。 不远处,夙临摇晃折扇,欣赏着这一幕。 好戏,好戏。 时瑜不是说,往事如烟吗? 那……真的会如烟吗? 现在两条路摆在面前,魔晶给风沧澜救留沧,要么修复飞升道,选择飞升。 真是好奇,作为历劫归来的上神,会怎么选择。 真的不会被凡尘俗世羁绊吗? 虽然时瑜表面冷淡甚至是冷漠,但是自风沧澜关押魔牢后,那一直守着的身影他可是尽收眼底。 上神有情?上神无情? 风沧澜这番话,对他来说有用,可对时瑜来说。 那是无用的。 时瑜,天帝之子,回到天界就是太子直升天帝! 他继承了,上一任天帝的吞噬之术。 也就是说……如果时瑜不顾及历劫时的事情,那么就绝对不会把魔晶送出去。 即便是风沧澜用重开魔域威胁! 因为……时瑜的吞噬之术,能吞噬别人功法。 彼时,时瑜不给,吞噬了风沧澜时间系灵根。 他要修复飞升道回上界,就一定会重开魔域。 若是给了,那风沧澜借时瑜神力,重开魔域。 横竖,魔域都是会开的。 他稳赚不赔,还能看一场好戏! 迟迟没有声音,风沧澜双手紧握。 那双空寡却发红的双眼转动,美眸中还萦绕着一层水花。 满是血迹污秽的脸上,那双被泪水清晰过的双眸异常干净明亮。 就像是夜晚中最亮的星星。 君时瑜修长手指微握,纤长睫毛轻颤迅速挪开视线,不去看那双眸子。 心口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 是的,没错。 是痛。 他已是上神之身,竟然还能感觉到痛! 历劫时的种种涌上心头,他心脏一抽一抽疼。 即便已经历劫成功,可是……那些相处的记忆牢牢藏在心底,一点也没忘记。 狭长狐狸眼眼梢微红,他灰白色的唇溢出一丝苦笑,“本尊天真的以为,历劫之后,回归神位就能当做一切事情都没发生。” 他以为……那些事,都是人界历劫,只是历劫而已。 历劫成功后,一切都将随着时间而烟消云散。 事实是,他错了。 发生过的始终存在,即便是想刻意忽略跟忘记。 “还是躲不过啊……” 他病态惨白的手捂住抽疼的心脏,凉薄的声音轻颤沙哑,“风沧澜,你真是……本尊,历不过的劫。” 正文 第七百七十九章魔域重开了! 他以为,历劫之后所有都能忘记。 不过是成神的踏板,历劫而已,完了就没事了。 甚至还讽刺寂夜堂堂佛祖,竟然堕落至此。 结果……他也逃不掉。 “什么?”没得到回复,反而得到这番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风沧澜眉头紧皱,脑袋测了测。 “没什么。”他苦涩一笑,一手捂着胸膛,一手唤出魔晶,“魔晶给你,你重开魔域。” 这是……君时瑜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从今往后,世上再无君时瑜,只有历劫而归的天族太子,上神时瑜! 赤红魔晶缓缓落在风沧澜跟前,她双手不受控制抬起。 掌心落了东西,风沧澜下意识摸着,“这是……魔晶?” 她从未见过魔晶,这是真是假? 万一这个什么上神又诓骗她? 似是看出了风沧澜心头犹豫,君时瑜凉薄声音幽幽响起,“放心,魔晶是真的。” 风沧澜半信半疑,还是把魔晶收了起来。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就算是拿不到魔晶,她今日也是必须要出去! “哦哟。”夙临叹了一声,笑着摇扇。 这风还散不了啊。 没想到,回归上神之后,竟然还是动了私情。 他“啪”的一声合起折扇,上前道,“既然二位已经达成协议,那么……重开魔域吧。” “风沧澜,这次你可不要再玩小心思了哦。” “否则,本尊保证你那魔晶用不到留沧身上。”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之前重开魔域她做了手脚,夙临是怕她重来吧? 风沧澜没有回应,原地站立双手快速变幻,周身暗藏的金光浮现。 时瑜一手抵在风沧澜肩膀,神力输送。 夙临看到那被唤出来的金光眉目紧皱,随后又忽的松开。 像是想通了困扰已久的难题。 谁能想到,那个号称佛心坚定,清心寡欲的佛祖寂夜。 动情之后竟然如此深情。 一层神力藏在风沧澜体内,一遇危险自动抵挡。 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神力输送风沧澜,有神力的支撑,风沧澜周身金光乍现。 在黑暗的魔域,如同刺眼的太阳。 随着她变幻极快的手势,一束金光冲天,好似把黑暗的天捅了一个窟窿。 魔域之内,魔族躁动,都被这一幕吓的四处躲藏。 上一次出现这种异响,他们就永远无法踏出魔域。 四周各种各样诡谲的哭吼,风沧澜凝神静气,变幻的手忽然停住猛然抬于上方。 笼罩着魔域的金光屏障逐渐消失,夙临捏着折扇的手猛然缩紧。 虽然表面淡定,可那颤抖的手却是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随着金光的消散,怪叫声突然变成狂欢声。 魔域所有魔族,齐齐奔向金光发源地。 时间囚笼解开,魔域重现,三界动荡。 此时此刻,星河大陆 “轰——” “轰隆隆——” 雷电交加,乌云压境,狂风大作。 街上的行人纷纷躲避。 师尊府邸几波人齐齐走到花园,望着天上异响,各个面色紧绷。 云琊白色睫毛轻颤,凝视着上空异像,“魔域重开了!” 宗正昱颓废的脸上,那双深渊般的黑眸瞬间迸发出亮光,“澜儿……回来了!” 正文 第七百八十章那……那个疯子岂不是要回来了!? 魔域重现,不止人界动荡,上界也发出不小的动静。 上界摇晃,动静强烈。 所有仙人围聚,“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好像……好像是魔域重现了!” 此声音响起,全员鸦雀无声。 脑海里尽是几万年前,杀红了天的场景。 一向淡然的仙人们,皆是满脸苍白,各个恐惧之色。 “魔域重现!时间囚笼被解开!” “只有那个女子能解开!” “所以……那个女子复活了?” “那……那、那个疯子岂不是也回来了?” “神佛寂夜!回来了!” 一声惊恐吼声响起,旁边一个仙人呵斥道,“什么神佛!” “寂夜残害同门,杀害通道,血洗天、佛二界,早已经堕魔!” “早已经不是神佛!” “竟然还重开魔域,让魔族横行扰乱人界!” “重开魔域之人,该死!” “寂夜残害同门,更是该诛!” “召集天界族,立马商讨!” 还在魔域的风沧澜,完全不知道她的重开魔域,已经引起三界注意。 源源不断的魔域涌来,围在金色光束周围。 黑色天空雷声滚滚,金色光束缓缓消散。 君时瑜撤回搭在风沧澜肩膀上的手,夙临看着解除时间囚笼的魔域,脸上温和的笑容逐渐猖狂放肆。 敢来的魔族各个面色激动,纷纷振臂狂呼,“魔尊!” “魔尊!” 激烈的呼喊声中,风沧澜用残存的灵力在跟前画出一道金光门迈入其中。 身影消失于魔域。 夙临单手扬起,四周震耳欲聋的齐呼声瞬间止住。 刚才还齐声震天,瞬间鸦雀无声,静谧一片。 所有魔族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四周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夙临敛起脸上那不受约束的猖狂笑意,来到时瑜身边,“多谢上神相助,否则这魔域也不会如此顺利重开。” 本来以为会耽搁很久,没想到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另外……”夙临明了一笑,“虽然风沧澜的夫君是佛祖寂夜转世,但也只是三魂五魄,并不完全。” “若,上神想跟风沧澜再续前缘,本尊愿助上神一臂之力。” “以表达,感谢。”他态度陈恳,笑容温和。 君时瑜撩开眼角,狐狸眼微扫旁边满目兴色的夙临。 “既然喜欢,那就抢过来!”他继续煽风点火,“本尊觉着,风沧澜跟上神你更配,很有夫妻相呢。” “本来……风沧澜最开始喜欢的便是上神您,要不是那宗正昱横插一脚,横加阻拦。” “指不定,上神你跟风沧澜早就修成正果了。” “上神你……” “闭嘴!”阴郁厉斥声响起,君时瑜一手揪着胸口衣袍,病态惨白的手背可见那青筋。 胸口起伏不定,剑眉下幽暗的狐狸眼里尽显冷光,眼梢上方那鲜艳的红痣因此而鲜活不已。 “从今往后,本尊跟风沧澜因果已了!” “休要再提!” “噗嗤。”夙临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立马引来君时瑜一束阴鸷目光。 赶忙要解释,还未出声抬眉撞见君时瑜一手入心,瞳仁猛颤,他这是…… 正文 第七百八十一章他……他是在挖心! 夙临视线挪到君时瑜病态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上。 他这是……要干什么!? “轰隆隆——” 雷声阵阵,黑压压的上空,几道电蛇时隐时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 “轰——” 一道闪电瞬间让昏暗的魔域亮如白昼,也照亮了君时瑜手中动作。 四周魔兵借着一闪而逝的闪电,看清了前面之人的动作,纷纷瞠目结舌。 “他……” “他是在干什么!?”魔兵惊愕声音响起。 又一道闪电亮起,刺眼的光芒照亮了黑暗。 魔兵看到这一幕,皆是呼吸一滞,静默两秒后面露惊恐嘶吼,“他……” 记住网址 “他是在挖心!” “轰——” 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夙临灼灼盯着这一幕,捏着折扇的手骨节隐隐发白。 盯着从胸口带出来鲜血淋漓的心脏,眼底尽是震撼。 被生生挖出来的心,还在掌心跳动,鲜活而有力。 君时瑜剑眉隆起,薄唇紧抿,手背脸上青筋暴起。 忍受着前所未有的痛。 胸口原本的心脏被挖出,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洞。 挖出心脏后,胸口的窟窿逐渐愈合。 整件事下来,所有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停顿。 仿佛不是挖心,只是平常的吃茶饮水一般。 微红的眼梢逐渐恢复正常,幽暗瞳仁之下藏着的情愫,随着挖心而被连根拔起。 所有的情,跟着心脏一起被剖出身体。 狐狸眼中幽暗而冰冷,无情无波,更是没有一丝温度。 看着掌心还在跳动的心脏,他陡然握紧。 心脏在握紧的一瞬,跳动更快,仿佛是要争取留下些什么。 夙临看到时瑜握手的一瞬,整颗心提在半空中,紧紧盯着那握着心脏的手。 随着时瑜捏碎的力度,心脏跳动的更加平淡。 他狐狸眼中冷的仿佛染上了一层寒霜,在心脏濒临捏碎的一刻,忽而松开。 夙临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就看见那鲜活跳动的心脏被冰封。 凝结成冰,安安静静待在时瑜手中。 夙临眉眼闪过一丝诡异,不可置信看向时瑜。 疯子! 简直是疯子! 竟然挖心!还冰封! 这疯子对自己都下如此狠的手! 无法放下历劫期间对风沧澜的情,竟然做出挖心这等极端的事,甚至还直接冰封! 三界再无君时瑜,唯有天族太子时瑜! 而属于君时瑜跟风沧澜的曾经,连同那颗心脏被抽离身体,被永久冰封! 从今往后,他便是无心之人。 有心都如此心狠,可想而知无心无情之后…… 被冰封的心在时瑜手中消失。 看着鲜血淋漓的手,他狐狸眼一片凉薄冰冷,微微抬手,手上血迹烟消云散,露出原本病态能看到血管青筋的皮肤。 静,死亡般的静。 四周魔兵皆是屏住呼吸,就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满眼恐惧,不敢发出定点声音。 在黑空红月衬托下,更小阴森诡谲,令人毛骨悚然。 “上神你,可还记得风沧澜?”夙临试探性出声。 得到时瑜一束冰冷目光,什么情感都没夹杂,只是单纯的冷,冷如冰窖,仿佛要两人冰冻。 斜眼一瞥,没有应声,他向着浮现的传送门走去。 那欣长的绛紫色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 随着时瑜的离开,夙临悬在半空中的心缓缓落下。 疯子! 真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本来只是玩一下,没想到时瑜竟然自挖心脏! 他本来就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唯一的一点良知善心都给了风沧澜。 如今挖心,无心无情,可想其之后手段。 魔域刚刚重开,真怕那疯子挖心之后,大开杀戒! 心脏被挖出,还被冰封。 时瑜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无心之人以后做任何事都没有罪恶感,更是不会惭愧或者是手下留情。 他没有心,所以不会有任何情绪。 可以说,挖心之后,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记忆尚存,情愫全部抽走。 夙临揉了揉眉心,合起的折扇轻敲左肩,凝重的脸逐渐浮现怪味兴致的笑,“接下来……应该更有意思了!” 如此有意思的事,怎么能少的了他? 夙临“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清朗的声音不疾不徐,犹如春风拂面,“众魔族听令。” 他整个人也是芝兰玉树,风度翩翩,端的一副书香世家清贵公子模样。 与昏暗的魔域跟后面青面獠牙的魔兵格格不入,仿佛他不该属于这里。 万千魔众单膝跪地,等待着夙临的命令。 “囚笼已破,魔域已开!” “几万年了,该去人界玩玩了。” 清净了那么多年,想必魔域重开会让人界热闹不少。 “去人界!” “去人界!” 万千魔众附和,振臂齐呼,齐声震天。 随着魔众声声呐喊声,魔域出现一个黑色漩涡。 魔众瞬间起身,蜂拥而至。 像极了脱缰的野马,不受任何管控,一股脑往黑色漩涡里冲去。 星河大陆 乌云压境,阵雷滚滚,电闪雷鸣。 师尊府邸,花园中 一道金光门缓缓浮现,随着海棠红衣裙晃动,风沧澜从里面踉跄而出。 刚出现,后面的金光门就烟消云散。 她双手捂着放在胸口的魔晶目不能视,刚走一步就提到石头一个踉跄。 异响声骤然响起,凝视着黑压压天空的宗正昱眸光锐利,回首望去。 看清身后之人的一瞬,一股疾风而过。 蓝花楹树枝微晃,宗正昱已然出现在风沧澜跟前。 伸出欲将其搂入怀中的手在半空中戛然而止,看到她满是血迹跟伤痕的脸。 宗正昱瞳仁迅速爬上蛛丝,双眸猩红。 凤眸之中嗜血之气迸发,煞气萦绕全身让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澜……澜儿……” 他的声音低哑狂颤,想将风沧澜拥入怀中,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那身海棠色衣裙破破烂烂,即便是红色能掩盖血色,但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她身上全是伤。 熟悉的声音入耳,风沧澜刚稳住的身体一顿,眼眶一热。 她忍住泪意,从胸口摸出来魔晶,满是伤痕血迹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笑容。 即便是极力克制,可沙哑的声音还是带着显而易见的哽咽,“昱昱,你看……我找到解药魔晶了。” 正文 第七百八十二章澜儿,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这是魔蛛的相克之物。” “我找到了,留沧马上就能恢复正常。”说着她又笑了笑,完全不知道自己满脸是血迹伤痕。 那原本是想安抚对方的笑,在血迹伤痕的衬托下,更是将宗正昱的心刀刀切成粉碎。 “昱昱……我把魔晶带回来了,我是不是很厉害。”说到此处她高傲的扬了扬头,一副等夸奖的模样。 那笑容,那自傲的模样,在哽咽的声音下,显得不懈一击。 宗正昱僵在半空中的手抖的不能控制,颓废的脸上,鹰隼般的凤眸猩红一片似能滴血。 “昱昱?”迟迟没得到回应,风沧澜试探性唤了一声。 宗正昱收回僵硬在半空中的手,赤红眼眸中染上一层泪花,暗哑的声音语气强硬,带着滔天震怒,“风沧澜!” “这就是你想得到的结果吗!?” 对面厉吼声惊的风沧澜一愣,本就微红的眼眶更红了。 “自作主张,不跟我商量!”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魔尊!?” 震怒之下,更多的是担忧、害怕。 风沧澜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稳住的心态,在宗正昱一阵嘶吼后直接崩塌。 憋住的泪水瞬间似开了闸一般,滚滚而下,源源不断。 没有出声,没有说话,只有泪水无声落下。 那泪水一滴一滴落下,似落在宗正昱心尖,烫的他心尖发颤,传来阵阵揪疼。 下意识伸手要擦掉泪水安抚,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他虚握一下,坚定撤回手。 每次如此! 次次如此! 永远记不住! 今日他非得让风沧澜记住!每次说该,下次依旧如此! “哭!?” 宗正昱一阵呵斥,把哭的泪流满面的风沧澜吓的一哆嗦。 风沧澜看不见,乍然响起一阵呵斥就被吓的如此。 “你还好意思哭?” “跟你说了,凡事同我商量!商量!” “你每次都是自作主张!这次更是大胆到留下一封书信!” “现在带着一身伤回来就哭!” “风沧澜!”宗正昱嘶哑的声音相较于愤怒,更多的是心疼,“这一身伤是不是就舒服了!” 他越说,风沧澜哭的越凶,到后面哽咽抽泣起来,却是一直没回应。 “你回答我!” “是不是!一身伤你就满意了!” 对面不回复,宗正昱今日铁了心要让她永远记住,一把推向风沧澜肩膀,提醒、逼迫她回应。 毫无预兆,无法看见。 风沧澜被宗正昱推的踉跄,本就受伤的身体这次连稳住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直直倒下去。 一切来的太快,宗正昱反应过来扶着时,风沧澜已经倒在地上。 好在是花园,下面是绿色青苔摔下去并不疼。 可即便如此,宗正昱还是心脏一阵阵抽疼。 倒在地上的一瞬,风沧澜下意识双手撑住地面护住身体,捧着的魔晶滚离。 发觉魔晶不见,她翻身改变姿势,双腿跪在地上,两手在地上摸索。 没有摸到,跪在地上的双腿蠕动扩大搜索范围,哽咽的声音喃喃自语,“魔晶……” “魔晶呢,魔晶不在了。” 走过去准备扶起的宗正昱,看到这一幕赤红双目瞳仁里的神色逐渐怪异。 看着魔晶就在跪着的双腿旁边,风沧澜却漫无目的的四处乱摸。 他僵硬蹲在风沧澜跟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风沧澜面前轻轻摇晃,对面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四处摸索找魔晶。 轰—— 宗正昱只觉着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颓废的脸上寸寸惨白,凤眸嗜血,呲目欲裂。 忍着胸口涌出来的杀意,他捡起魔晶放在风沧澜手旁。 就差一寸就能碰到,风沧澜却改了方向。 宗正昱就看着,魔晶就在风沧澜眼前她却在其他地方摸索。 范围索大,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满是交集,“魔晶!” “魔晶落哪里去了……” 乱摸的手摸到咯手的东西,摸了摸确定是魔晶赶紧捡起来,宝贝似的双手捧住,沙哑的声音满是失而复得的高兴,“魔晶!” “是魔晶!” “吓死我了!” 宗正昱双眸血红,暗哑的声音激颤不已,“澜儿……你的眼睛……” 风沧澜握住魔晶的手微僵,脸色陡然大变。 注意到这点,宗正昱双眸闪烁着血光,双手猛然握住风沧澜肩膀,嘶哑的声音抖的厉害,“澜儿,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事……”风沧澜撇开头,整个脑袋垂着。 “没什么大事!?”宗正昱声音拔高,喊出来的一瞬,立马柔软下来,“澜儿,你……” 他深吸一口气,轻柔的声音带着浓烈杀意,“魔尊弄的?” “我……被蝙蝠咬的,蝙蝠带着魔毒导致失明。”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极轻。 本来这次自作主张留下书信就走,猜到了宗正昱肯定生气。 但是那时候也别无他法。 只能她一个人进去,留沧还需要人照顾。 宗正昱喉结滚动,盯着风沧澜几息都未出声。 良久,他刻意避开风沧澜手臂上的伤,将其慢慢抬起来,沙哑的声音刻意轻柔,安抚出声,“没事。” “眼睛肯定能治好。” 瞬间,所有因为她自作主张的怒意消散,看着风沧澜那双水汪汪却空寡无神的双眸,他下意识抬手。 想要触碰,最后收了回来。 清澈灵动的目光不在,空洞无神,死气沉沉。 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没有半分情绪,往日的深情、喜欢、依赖通通不见。 刚止住的泪水就像破堤的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 她不想哭的,可是完全不受控制。 从默默落泪,到抽泣哽咽,最后到失声痛哭。 泪水、抽泣、哭声,化为一道道白刃,直戳宗正昱心脏。 钻心刺骨的疼由心脉传遍全身,他僵硬抬手小心翼翼擦掉泪水,生怕触碰到伤口,温柔轻哄,“澜儿别哭,昱昱帮你报仇。” 把在魔域憋着的情绪发泄完后,风沧澜止住哭声,小声抽泣,“先、先用魔晶救留沧。” 说着她摊开合紧双手,赤红如血的魔晶暴露在空气中。 宗正昱抬手向魔晶伸去,还未碰到那掌心捧着的魔晶赫然消失—— “魔晶,本尊要了。” 正文 第七百八十三章天界战力第一?不堪一击 冰冷凉薄的声音从上方响起,自四面八方而来。 风沧澜满脸慌乱、恐惧,目不能视,双手挥舞碰到宗正昱肩膀猛然抓住,“昱昱……魔晶……把魔晶抢回来。” 沙哑的声音满是哀求,泪水滚滚而下,空寡的双眸盯着宗正昱,仿佛并未失明一般。 “昱昱……魔晶不能丢,那是唯一克制留沧体内魔蛛的东西。” “快!快把魔晶强回来!”风沧澜紧紧抓着宗正昱手臂,哀求声遍遍响起,最后化为嘶吼。 “昱昱!” 哽咽哀求声入耳,宗正昱心如刀绞,克制情绪,暗哑的声音温柔又充斥着安抚,“别担心,我一定把魔晶抢回来。” “好!”风沧澜一声应下,慌忙松手。 宗正昱掀开眼帘抬头望去,克制的杀气瞬间爆发。 看着悬浮高空中的身影,轻点足尖腾空而起。 风沧澜看不见只能伸长脖子听着,只能站在原地等着。 “轰——” 密布乌云中,一道闪电将黑云撕裂。 赤红魔晶悬浮在乌云之下,闪烁着刺眼红光。 旁边绛紫色身影双手微抬,那魔晶红光更胜。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吹的那绛紫色锦袍翻飞,吹的满头乌发飞扬。 宗正昱深黑瞳仁凝视,腾空而起飞向魔晶。 刚要拿到魔晶,一股神力席卷而来,他侧身躲避,魔晶依旧悬浮在半空中。 宗正昱反身一把伸向魔晶,神力攻击再次袭来。 他赤红凤眸深眯,侧身避开攻击伸向那散发着红光的魔晶。 指尖刚要碰到,就被一股力量拽住。 “阻本尊修复飞升道者,死!” 凉薄的声音冷如冰窖,宗正昱煞气翻腾的凤眸瞥去。 看到那张病态惨白的脸,宗正昱瞳色一滞,“你……” 君时瑜!? 怎么会…… 宗正昱眼底划过一丝异样,脑海里的另一个思维察觉到熟悉气息因此苏醒。 “上次察觉到那抹上神的气息,竟是来自于他?” 上神!? 听到声音宗正昱眸色越发深沉,脑海里的声音再响起,“他是上神没错。” “几万年前,避免上界之人干扰复活,本尊斩了飞升道。” “人界跟上界唯一接通被断,上界之神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那就只能是……他当时在人界历劫。” “君时瑜……”寂夜沉吟片刻,沉静的声音带着一股压迫感,“看来,已经历劫成功。” 历劫成功,本该回上界,结果飞升道被斩断只能滞留人界。 抢夺魔晶是为了修复飞升道,重返上界。 “神佛寂夜。” 凉薄的声音带着彻骨寒意,他幽暗瞳仁微动,似乎是染上了一层寒霜,“如今的你,可不是本尊对手。” 话毕,他拽着宗正昱的手猛然一甩。 宗正昱被甩到三丈之外,稳住后退的身体抬头,就见君时瑜一身绛紫色衣袍翻飞,双手负立于魔晶前。 一副想要魔晶,先过他这关的感觉。 “身为佛祖,佛道入神第一人,堕落红尘,残杀同门。” “斩断飞升道。”他俯视而下,狐狸眼里一片冰凉,“等着接受,天界审判。” “飞升道为你所毁,用你魔晶修复乃是赎你万年前的罪。” 冰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散开,风沧澜站在蓝花楹旁听着上面的声音焦急不已。 不可以! 魔晶修复飞升道!留沧怎么办! 这个什么上神!明明已经答应把魔晶给她,如今却出尔反尔! “昱昱——”风沧澜嘶声狂吼,“一定!一定要拿到魔晶!” 没有魔晶!留沧怎么办! 不敢想! 风沧澜嘶吼声入耳,宗正昱抬起的双眸煞气浓重,一手抬起,掌心附带着神力的金光闪烁。 扬手一挥,神力化为一道金光刃直逼时瑜。 看着攻来的金光刃,时瑜灰白色的唇溢出一丝冰冷,手指轻点,那金光刃在他指尖毫无杀伤力。 宗正昱眸色一暗,化为一抹烟云出现在魔晶身旁抬手抓去。 时瑜余光注视着,灰白色薄唇抿成一条线,指尖金光刃化为烟云,反手一股神力攻去。 神力攻来,宗正昱爬满蛛丝的凤眸微抬。 魔晶就在眼前,不躲必伤!躲魔晶从眼前溜走! 他布满煞气的深黑,抓住魔晶的一瞬闪身。 即便是速度已经很快,却还是被时瑜一击神力伤到。 宗正昱紧紧捏着魔晶,嘴角溢出一丝猩红之色,狭长凤眸布满了戾气跟煞气。 二人遥遥相望,魔晶在宗正昱手里,时瑜也不着急,好似他拿不走。 时瑜伸出的手负立,冰冷森寒的声音响起,“天界战力第一的神佛寂夜?” “不堪一击。” “你好弱。” 话落,他凝视着的双眸幽暗,负立的手伸出,“魔晶,还回来。” 幽凉的声音困扰,在雷声下显得更加诡谲。 一道闪电劈下,落在时瑜身后。 闪电亮起的一瞬,他整个人仿佛渡了一层强光。 冰冷、强大,让人不好鄙视。 宗正昱拇指擦掉嘴角溢出的鲜红,握住魔晶的手更紧,“还?” “你还给我?” “寂夜!本尊现在杀你只在翻手之间!” “不知好歹。”冰冷的声音夹杂着杀意,传遍四周。 也传到了风沧澜耳中,她全身血液倒流,四肢冰凉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如今的昱昱……哪里是上神的对手! 她……她竟然让昱昱,从一个上神手里抢魔晶! 这哪里是抢!这分明是送命! 这是宗正昱啊!不是那个佛祖寂夜! 惶恐、害怕、慌乱笼罩狂颤的心,她嘶吼的声音颤抖,“昱昱……你回来,咱们不要魔晶了!” “留沧咱们重新想办法!” 她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逼着昱昱去冒险! 若是昱昱有个三长两短…… “昱昱!把魔晶给他!我们另外想办法!”她几乎是哭着在嘶吼。 宗正昱染血的嘴脸浮现一丝温柔的笑,他在澜儿心中的重量不低于留沧。 澜儿,不舍得他冒险。 二人一人身在上空俯视,一人身在地上仰视。 一人眼盲却丝毫不影响。 时瑜目光落在宗正昱身上,灰白色的唇溢出一丝冰冷,趁着其走神两手发出致命一击。 宗正昱察觉到时,为时已晚。 “轰——” 正文 第七百八十四章真以为本座剩一魄,你就能胜? 巨响声响起,致命一击打在宗正昱身上。 顿时金光万丈,万籁俱静,只有阵阵雷声刺耳。 金光大盛之处,散发着红光的魔晶缓缓升起。 时瑜狐狸眼一片冰凉,冷如冰窖的声音幽幽响起,“至此,世间再无神佛寂夜。” 轰—— 高空传来的声音入耳,风沧澜整个人如遭雷轰,耳鸣不止,天旋地转。 仿佛,失去了听觉,脑子里全是嗡嗡嗡的声音。 满是血痕的脸上惊恐僵住,惨白无血色的唇狂颤。 极度悲伤恐惧之下,整个人发不出定点声音,哭吼声卡在咽喉,宛如失声。 “昱……昱昱——” 声音出口,风沧澜仰天狂吼,凄厉哀绝。 记住网址 “啪!” 她双腿瘫软,倒在地上。 目不能视,脑海里尽是宗正昱被上神重创的画面,以及宗正昱鲜血淋漓毫无生气的模样。 眼泪夺眶而出,秋水眸一片赤红。 她脑袋仰天,眼泪顺着眼角流入脖颈,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呲目欲裂。 凄惨的吼叫声响彻云霄。 时瑜冷眸轻扫,视若无睹,飞向悬浮在半空闪着红光的魔晶。 止住,他抬手去拿,刚要碰到就看着魔晶被一只手包裹。 狐狸眼中温度直降,时瑜幽深瞳仁微动,顺着那握着的手往下看。 刺眼的金光消散,宗正昱一身黑袍赫然暴露在空气中。 他手握着魔晶,纤长浓密睫毛颤动,缓缓撩开眼帘。 不偏不倚,正巧跟时瑜四目相对。 宗正昱狭长瑞凤眼半眯,黑眸似无底深海,沉静而带着不可窥测的危险。 “不堪一击,好弱。” “世间再无神佛寂夜。” 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平静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却在开口的一刹那,让四周都笼罩上了威压。 他薄唇微抿,握着魔晶的手缓缓收起,“本座第一次听到。” “甚妙。” 哭的悲切的风沧澜声音戛然而止,眼泪在睫毛上欲掉不掉。 刚才……她看向听到昱昱的声音了? 一定是! 昱昱不会有事! 风沧澜双手攒紧,屏住呼吸聆听上面的声音。 时瑜幽凉瞳仁微暗,淡漠的狐狸眼凝视跟前之人,“你……” “历劫而归的上神。” 声音缓缓响起,磁性沉冷,“真以为本座剩一魄,你就能胜?” 风沧澜背脊一僵,脸色寸寸苍白。 本座? 这……只有寂夜才会如此自称,如今的是寂夜…… “从古至今,还未有人从本座手里抢走东西。”他握着魔晶的手摊开,双眸古井无波,又似无底深渊,“包括天帝。” “你要抢?” 时瑜病态惨白的脸一片冰冷,目光聚焦那血红色魔晶,声音凉薄,“你毁了飞升道,罪不可赦。” “嗤。”寂夜轻笑一声,“这天地间,可没有神可赦本座。” “既然不抢,那本座就不奉陪。” 他拿着魔晶降落,时瑜狐狸眼神秘一掌打过去。 寂夜耳尖微动,瞳仁轻瞥在对面攻过来的一刹那,化为烟云。 时瑜扑了一个空,寂夜现身其身后,薄唇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一记金光刃打去,时瑜眸色一沉闪身躲开,躲避的同时一掌攻向寂夜拿着魔晶的手。 手部受到攻击,魔晶腾空而起。 寂夜凤眸深黑如墨,飞升而上,还未碰到就被时瑜攻击阻止。 二人打的不可开交,难舍难分。 黑压压的天上,白色闪电阵阵亮起。 两个人影相互纠缠,那散发着红光的魔晶光芒越来越盛。 魔域重开,魔兵成群侵略星河大陆。 蜂拥而至,吓的街上行人赶忙逃命。 会灵力的跑得快,没灵力的只能成为魔兵手下亡魂,盘中餐。 所到之处,血气冲天,白骨森森。 惊恐声、哀嚎声、求救声、嘶吼声,声声不绝。 “啊!” “魔族来了!快跑——” 无数人的呼喊,小孩子的啼哭不断。 魔域的重现,让这平静了万年的星河大陆变成人间炼狱。 “师尊!魔族来势汹汹!所到之处,无一生还,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云琊师尊!我们该怎么做!” 大街上,无数人围成一团,将云琊紧紧包裹。 他们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云琊身上,把他当成救命稻草。 云琊淡紫色瞳仁平静,临危不乱,指点江山,“先把那些没有灵力的人聚集起起来。” “留下几个保护他们,其余人跟着本尊一起抵御魔族。” 有云琊的调兵遣将,所有人似找到了主心骨,慌乱的心瞬间平稳了下来。 “是!” 千万人齐呼,各个身怀灵力的跟着云琊一同赶往魔族入侵之处。 云琊走在人群中,步伐放缓抬头看着天上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个身影。 最后收回目光,跟着一同赶赴。 “啊——” “啊!” 惊恐的惨叫声直冲云霄,赶来的一群人纷纷戒备。 靠近就闻到一股冲天血腥味,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这一幕众人还是被深深震撼道。 血流成河,白骨森森,说的就是现在的场面。 一个魔兵掐着人的脖子直接扔进嘴里,不过片刻就吐出来一具白骨。 魔兵嘴角鲜血流淌,凝聚成滴跌落在地上。 赶来的这种人看到这一幕只觉头皮发麻,以及恶心,反胃的恶心。 云琊怔怔看着这血腥残忍的画面,淡然平静的眸子一点点染上血色与杀意。 “杀!” 一声令下,众人三五成团对魔兵展开攻击。 地上打的一团乱,天上二人也打的不分上下。 两人不管是谁企图去拿魔晶,都会被对方阻止。 时瑜对阵虽然游刃有余,但依旧是心头惊骇。 只是一魄的力量,就跟他打的不分上下,若是鼎盛时期,那…… “休想阻挡本尊修复飞升道!” 时瑜加速攻击,寂夜后退三分躲开。 二人僵持良久,虽然现在还是持平的状态,但是终究是残缺一魄,开始有了下风趋势。 登时,悬浮在半空中的魔晶红光闪烁。 寂夜被吸引目光分神看去,见已经开始修复飞升道凤眸深暗,不管后面攻来的时瑜,飞向魔晶阻止修复开启。 时瑜追逐而来,不断攻击,寂夜一边躲闪一边极速飞去。 赤红魔晶光芒逐渐变弱,寂夜脸色大变,伸手一把抓去—— 正文 第七百八十五章卿卿,求人可不是这样求的 “轰——” 一道白色天雷劈中寂夜伸出的手,疼痛自手背传遍全身。 寂夜下颚紧绷,再次伸手,又是一道天雷降下。 他猛的缩手,避开那降下的天雷。 看着赤红魔晶逐渐消散虚无化,寂夜视线下垂,落在那巨大的蓝花楹树下。 卿卿……很看重那个孩子,所以…… 寂夜凤眸微眯,不顾降下的天雷飞身而去。 “轰——” 白色天雷劈在魔晶上,寂夜的指尖停在魔晶一寸之处。 眼睁睁看着,魔晶在天雷下烟消云散。 追来欲出手的时瑜收回了手,看着那化为烟云填补飞升道的魔晶,脸上没有丝毫高兴,依旧是平静如水。 天地红光聚集,被斩断的飞升道逐渐修复,寂夜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魔晶消失,看着飞升道修复。 师尊府邸房顶,一抹青色身影手摇折扇,看着飞升道修复的画面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笑容。 “没想到……最后竟是时瑜赢了。” 飞升道修复,上界跟人界的道路接通,天界那群伪君子能下界了。 不过……修复飞升道后,他们最先找的一定是…… 红光消失,天与地亮起一束金色光芒。 时瑜被金光笼罩缓缓上升,寂夜凤眸静静注视着那重返上界的身影。 “佛祖寂夜,很快我们会再见。” 凉薄的声音在天地间散开,不断回荡,完全消失的一瞬,金色光束也随之消失。 黑压压的乌云消散,雷停风止。 天空蔚蓝,白云飘飘,阳光灿烂。 金光一闪而逝后便无法看见,这也告示着飞升道修复成功。 寂夜怔怔看着已经没有人影的位置。 良久,他垂下目光,缓缓降落在花园里风沧澜旁边。 风沧澜跪坐在地上,一直听着上面的对话。 从言语中,已经能猜测到结果。 魔晶……修复飞升道了,那个上神回上界了。 魔晶没了,那留沧…… “卿卿……”寂夜素来沉静的声音多了一丝颤抖,“对不起,我……没能抢回魔晶。” “没……没事,再……再想办法吧。”嘴里说着没事,可眼泪却是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寂夜欲拭去风沧澜脸上泪水,刚伸手忽然僵住,停顿片刻收回。 “寂夜?” 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寂夜被这声呼唤唤的心尖一颤。 克制着将风沧澜牢牢禁锢的想法,压下眼底的病态目光,磁性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我在。” “昱昱他……”抽泣的声音犹豫响起,寂夜眼底的克制崩盘,控制着情绪的最后一根弦崩断。 深黑凤眸闪烁着阴翳光芒,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风沧澜脸颊。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的风沧澜一僵,侧头要躲开那只手抚摸着,没有半分挪开的意思。 “寂夜……”她沙哑哽咽的声音夹杂着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对面惹怒了,然后宗正昱永远回不来。 “再唤一声。” 磁性的声音响起,风沧澜一愣没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按着要求唤了一声,“寂夜?” 寂夜轻抚脸庞的手陡然用力,将风沧澜脑袋强硬摁在胸口,满目病态癫狂之色。 风沧澜下意识挣开,那只抚着脸颊的手摁的更紧,她挥舞着双手,“寂夜!你干什么!放开我!” “放开?”寂夜将人死死摁在胸膛,“卿卿啊,我等了你几万年,几万年啊。” “放开?你叫我如何放开!” “你告诉我怎么放开!” 他摁着的手越发用力,恨不得将风沧澜揉进身体融为一体,“你知道我是寂夜,还在我面前唤他的名字。” “卿卿……你怎么能这样啊。” “你牢记宗正昱,将本座抛之脑后。” “我等了你几万年,几万年!” “最后等来的结果,竟然是你亲口说放过宗正昱。”他摁住的手松了些,风沧澜立马从其怀中挣脱。 双目不可视,却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正常。 “卿卿,你最初不是骗宗正昱吗?” 他盯着风沧澜声音哽咽,“你也偏偏我好不好?” “寂夜,你在说什么?你不是答应我……” 她还未说完,就被寂夜一口打断,“我反悔了。” “卿卿,你怎么能……说不认就不认了呢。” “是不是因为之前我伤了你?”他双手握住风沧澜肩膀,“若是如此……如此你伤回来好不好?” “凭什么啊?” “明明是我们先在一起,明明宗正昱是我造出来寻你的。” “如今……你选择他,放弃我。” “没有我……又何来他!何来你们的现在!” “寂夜……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应该展望未来,而不是一味的回忆过去。” “不!”寂夜厉声打断,丝毫没有神佛该有的模样。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赌徒,堵的输尽了全部家当,歇斯底里。 “没有过去!卿卿……那没有过去!”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我等了几万年为了复活你,然后完成咱们未完成的成亲。想着恢复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模样。” “你怎么能想着未来!” “并且,未来里还没有我!” “卿卿!你对宗正昱的所有感情,原本是属于我的!” 风沧澜被捏的手腕疼,空寡的双目看不着只能缩着脖子闪躲。 看到那双美而无神的双眸,寂夜心脏阵阵抽疼。 伸出的手缓缓靠近,拇指轻抚湿润眼梢,声音温柔到可怕,“宗正昱就是个废物,她保护不了你。” “也保护不了留沧。” 风沧澜下意识退了退,还是没躲开那只手,只能绕开话题,“留沧……还有其他办法吗?” 魔晶已经没了,再无第二个。 留沧还那样…… “卿卿,你是在求我?”寂夜的声音轻柔,动作也温柔。 看着那满脸血痕,小心而谨慎的擦拭眼泪。 风沧澜抿了抿唇,鸦羽般的睫毛遮住空洞的双眸,“嗯,我求你。” 寂夜轻抚眼梢的手指一顿,慢慢贴近风沧澜耳畔,磁性的声音缓缓溢出,“卿卿,求人可不是这样求的。” 风沧澜空寡双眸微滞,整颗心忐忑,双手拽紧,“那……那要怎么求?” 正文 第七百八十六章卿卿,你在害怕什么? 注意到风沧澜微紧双手忐忑的模样,寂夜瞳仁似化不开的浓墨深黑浓稠。 染血的薄唇翘起一抹冰冷弧度,修长如玉的手轻抚那血痕遍布,满是伤口的脸上。 冰冷自脸颊传来直达心脉,风沧澜心尖一颤,微紧的双手握的指关节发白,肩膀不受控制的颤动。 寂夜嘴角弧度缓缓放平,凌厉鲜明的五官紧绷,黑瞳深深注视着风沧澜那空寡无神的双眸,磁性的声音温柔到极致,“抖什么?” “卿卿,你在害怕我?” 风沧澜不能视的瞳仁转动,张了张嘴想解释,寂夜暗哑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卿卿你……” “你竟然在害怕我?” “卿卿,你怎么能害怕我!?” 他越说声音越沙哑,情绪也越发激动,抚着风沧澜的手无意识抖动。 凤眸红血丝再现,灼灼盯着跟前之人,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癫狂的笑,“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我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不……”风沧澜刚说出一个字嘴唇一软,剩下的话被堵住。 她空洞余光的瞳仁逐渐一震,双手抵住寂夜肩膀推开。 刚用力就被一只大手扣住,手腕传来的冰冷冻的她心尖一颤。 寂夜握住那只欲推开的手,另一只手扣住风沧澜后脑勺,让她无处躲避。 偏执到几乎病态的一个吻,恨不得将风沧澜生吞。 “寂……寂、夜……” 破碎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被扣住的手反抗挣扎毫无用处。 亲到风沧澜几近窒息,他才挪开。 凤眸深深凝视娇艳欲滴红唇,看着唇角水光眸色深黑,暗哑的声音带着不可预知的危险,“卿卿是害怕我要求你做这种事吗?” “寂夜!你王八蛋!” 风沧澜脸色惨白厉斥一声,全力挣开被束缚的手,手背擦拭鲜艳如血的红唇。 几番摩擦之下,嘴唇更是殷红一片,引人遐想。 寂夜眸色温度极速下降,直逼冰点,看着风沧澜嫌弃的擦拭,厌恶的表情,心脏犹如被千万根针扎的千疮百孔,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卿卿!” 他温柔的声音破防,阴沉夹杂着暴躁,扣住风沧澜后脑勺的手再次下压,不顾她的反抗。 这吻来势汹汹,充斥着霸道跟惩罚性。 被风沧澜刚才的举动刺激到,整个人仿佛失控。 风沧澜挣扎捶打,被宗正昱一手扣住,毫无反抗之力。 狠心一咬,铁锈味在二人口中弥漫开来。 寂夜吃痛却没有半点皱眉,缓和姿势吻的更加具有攻击性。 不知过了多久,寂夜才大发慈悲松开。 他的嘴唇刚才被咬破,薄唇带血,没有佛祖的模样反而是一副妖冶的模样。 比起神佛,此时此刻他更像是一个魔,一个拉着人沉沦地狱,永堕红尘的魔。 风沧澜殷红的唇角也带着血迹,是寂夜的血,挂在嘴角娇艳欲滴,摄人心魂。 “还擦不擦?” 暗哑的声音响起,他的胸口起伏不定。 风沧澜犟着抬手就要擦,却在半空中猛然僵住。 这一擦,刚才的事一定会再来一次! 她拧眉,不得不放下抬起的手。 寂夜破了皮的薄唇微翘,扣着风沧澜后脑勺的手用力一摁,将其摁在胸膛,“卿卿,别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知道吗?” 他暗哑的声音徐徐响起,沉静却带着未知的危险,“你每唤一次他的名字,仿佛就是嘲讽!” “我被一个自己造出来的人给比下去了!” “输给了自己制造出来的人,败的一败涂地!” 真是可笑。 他等了万年,为了复活卿卿造出一个转世的自己。 结果,卿卿爱上转世,而放弃他! 这多讽刺! 风沧澜从原本的挣扎变为安静,被扣在胸膛的脑袋一动不动。 耳边传来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抵住胸膛的眉眼微垂,空洞的秋水眸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在眼眶打转,最终悄无声息流淌。 这一刻,天地都安静了。 只有二人几乎同一节拍的心跳声。 “留沧的事不用太着急,还有救。”磁性的声音恢复温柔,仿佛刚才那个情绪崩盘,病态癫狂的人只是幻觉。 “嗯?” 风沧澜带着鼻音的一嗯,抬头看向寂夜。 通红的眼眶,泪水流转,瞬间呈现在寂夜眼前。 看到的一瞬,寂夜呼吸一滞,整颗心像是被人用力捏了一下。 他掌控后脑勺的手僵硬松开,深深看着那双空寡无神的泪眸。 竟,这般厌恶吗? 就这般讨厌他? 时间的洗礼会冲刷一切,他们曾经的感情也逃不过吗? 他颤着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一点擦拭风沧澜脸上泪水,用袖口轻轻擦拭脸上血迹。 动作轻柔而小心,仿佛似在擦拭什么名贵古董瓷器。 寂夜细致擦拭,风沧澜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时间争分夺秒流逝,风沧澜脸上的血迹以及污秽被擦掉,露出原本惊艳绝尘的容颜。 “卿卿别哭了。”暗哑的声音似安抚,又似请求。 他双手捧着风沧澜脸颊,看着上面那被蝙蝠咬后留下的伤痕,微红的凤眸满是心疼,“我心疼。” 风沧澜僵硬的身体一颤,空洞的眸子异常明亮。 压制在心底的东西挣破牢笼,生根发芽。 “我该明白的。” “我们的事都是几万年以前了,卿卿你都不知转了多少世了。” “不记得,不接受,好像才正常。” “是我,被几万年前的事情禁锢了。”磁性沉静的声音给人绝对的安全感,不疾不徐,慢条斯理,温柔而深情。 寂夜捧着风沧澜脸颊,满眼珍视,“我想过不顾一切将你拉回我身边,哪怕是杀了留沧,毁了宗正昱。” “我能不眨眼做尽世界所有恶事,可唯独……最见不得卿卿你哭。” “你所求所愿之事,我都会帮你。”他闭眸俯身,吻了吻风沧澜淌泪的眼梢,“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你爱宗正昱。”也赢了,宗正昱也是他。 风沧澜被眼梢的吻烫的心颤,心底无端升起一股慌乱,不过大脑的一句话脱口而出,“寂夜!我爱你!” 合起的凤眸撩开,听到此言全身血液倒流—— 正文 第七百八十七章你……是昱昱? 凤眸肉眼可见的猩红,可惜风沧澜目不能视,丝毫没有察觉。 宗正昱捧着脸的手骤然缩紧,猩红凤眸掀起狂风大浪。 风沧澜被这突然收紧的手疼的皱眉,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脱口而出说了什么荒唐话。 她……她刚才说了什么? “卿、卿卿……你刚才说什么?”磁性的声音沙哑,控制不住的轻颤。 风沧澜空寡瞳仁微动,全身凉的厉害。 她……她都说了什么! “卿卿,你再说一遍。”宗正昱捧着脸颊的手微抬,让风沧澜直视自己。 对上那空洞无神的双眼,心脏一阵揪疼。 “我……不,是卿卿。”风沧澜双目看不见却依旧做出一副能看见对视的模样,“卿卿,她爱你。” 她……只能这样说。 记住网址 即便是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时空回溯到寂夜所在的几万年前时,她的确喜欢寂夜。 什么都忘记了,陌生的地方,有个人很熟悉,朝夕相处。 这样很容易生出感情。 卿卿猛喜欢寂夜,风沧澜不能。 “你爱我?”宗正昱努力克制着颤抖,声音哑的厉害。 风沧澜抿了抿唇,辩驳道,“不!是卿卿!” “你就是卿卿!” “所以你爱我对不对?”宗正昱追问,捧着脸颊的手越发用力。 这次,风沧澜没有出声,沉默回应。 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欢,有没有心动。 若说不喜欢,可是那脱口而出的紧张不是不承认就不存在。 沉默等于默认。 她想,或许是有喜欢的。 但,寂夜始终是寂夜,他不是宗正昱。 二者之间,她必须要做出取舍。 舍的只能是寂夜。 风沧澜看不见,不知道她沉默之下,宗正昱凤眸神色已经几波变幻。 破皮的薄唇溢出癫狂阴笑,扯动间嘴角刺痛吸引注意力。 他煞气四溢的黑瞳凝视着风沧澜红肿染血的嘴唇,煞气喷薄而出,眼眶通红。 颤动指尖一点点擦拭血迹,动作小心而轻柔。 捏着袖口轻轻点擦红唇,生怕弄疼了风沧澜。 风沧澜看不见,凤眸泪花朦胧了视线。 “澜儿……疼不疼?” 风沧澜背脊一僵,空洞双眸一颤,“你……昱昱?” 那……刚才说的那些话,昱昱听到了多少? 想问,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把话吞了回去。 以为宗正昱问的是身上的伤,她下意识摇头回复,“不……” 刚说一个字,她立马改口,“疼!” 然后整个人扑进宗正昱怀里,双手搂住宗正昱窄腰,殷红的小嘴喋喋不休诉苦,说着这几天在魔域的非人折磨。 最后又怂又软的在宗正昱怀里拱了拱,就像是撒娇的小奶猫,“昱昱,我在魔域的这几天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没事的时候脑子里全是你,有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你。” “昱昱……你这几天是不是也像我想你的那般,想我?” 小脑袋不停的在胸膛蹭来蹭去,宗正昱猩红双目灼灼而视,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哽,“是。” 澜儿消失的那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 几天,是的。 对于澜儿来说的短短几天,人界已过几年。 魔域一天,人界一年。 这几年日日夜夜的期盼,夜不能寐。 看到澜儿满身伤回来,他有多高兴就有多愤怒! 如今,又听到刚才那番话…… 澜儿没有直接肯定回答,她心里有寂夜。 还好……澜儿坚定不移选择了他。 澜儿心里还有一个男人,即便那个人是他前世! 是他前世!他也绝不接受! 澜儿……他的澜儿原本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啊。 宗正昱迟迟没有动静,风沧澜小心翼翼抬头,看不见只能试图听出点什么。 “昱昱……”沙哑的声音放的娇软甜美,撒娇的意味很明显,刚开口就被堵住。 宗正昱长臂一勾,搂住风沧澜纤腰俯身亲吻。 温柔而小心,呵护备至。 在那红唇上盖上自己的标志,覆盖那原本的痕迹。 关于那段话,两人似商量好的一般都没提起。 宗正昱擦拭着风沧澜嘴角,温柔的动作下,狭长瑞凤眼一片疯狂,仿佛要将其吞入腹中。 察觉到危险气息,风沧澜下意识皱眉,宗正昱立马敛起外泄煞气,将浑身是伤的风沧澜拦腰搂起走出花园,直奔宫殿。 回到宫殿,宗正昱小心翼翼放下,一手拉住风沧澜,二人十指紧扣。 风沧澜只觉一股热流涌来,浑身疼痛逐渐消失。 脸上,身上那些蝙蝠留下的咬痕消失。 宗正昱另一手抬起,伸向风沧澜空寡无神的双眼。 手在半空中忽然停住,他深黑瞳仁微转,看着躺在床榻上乖乖巧巧,安安静静的风沧澜眼眸微垂,缓缓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 “澜儿身上可还疼?” 温柔的声音附带着独特的磁性嗓音,给人一种听觉盛宴。 眼睛看不见,风沧澜听觉就像是进化了一般,更加的敏锐。 她摇摇头,声音软而柔,“不疼了。” “不疼了就好。” 他声音响起的一瞬,风沧澜眉头一皱,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像是在确认什么? 她躺在床榻上,就感觉鞋子被人脱掉,紧接着腰带被人解开。 下意识的一把抓住那只作乱的手,“昱昱?” “澜儿,你可知在魔域呆了多少天?” “啊?”风沧澜一脸懵,不知道宗正昱为什么突然跨越这么大,但还是思索了一下回应道,“大概是两三天。” 一直是黑着,白天黑夜分不清,不过应该没几天。 “是三天多。”他声音慢慢响起,“魔域一天,人界一年。” “澜儿去的三天,人界已是三年过去。” 轰—— 风沧澜全身一震,满脸不可置信。 魔域一天人界一年? 那她只不过是三天未见昱昱,对昱昱来说,她们已经分开三年了? 风沧澜握住的手慢慢松开,“我刚回来,身体……” 话未说完,就被宗正昱一口打断,“我会轻点。” 他捏着风沧澜脚踝拱起,殿内一片旖旎,完全不知外面是何种情况。 星河大陆,血气冲天,直接惊扰了上界。 “魔域重开!魔族又出来大肆屠戮!” “是谁重开魔域!放出魔族!一定要诛杀!” “轰!” 一声巨响响起,伴随着一束金光直冲大殿,围绕的众仙各个脸色大震,“飞……飞升道修复了!?” 随着声音的响起,刺目金光消散,一绛紫色身影出现在大殿中央—— 正文 第七百八十八章请太子殿下统领我等,捉寂夜!灭魔族! “这是……” 众仙视线聚焦那绛紫色背影,各个面色严肃。 绛紫色身影在众仙的注视下,缓缓转身。 原本喧哗的大殿,此时此刻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诸仙屏住呼吸,凝视着那转过来的身影,看清的一瞬瞳仁大震。 惊讶声骤然响起,“是……” 众瞠目结舌的仙人齐齐躬身作揖,皆是面色恭敬,“恭喜上神,历劫归来!” 众人齐呼,齐声震天。 时瑜狭长狐狸眼微动,横扫一圈在场诸位仙人。 凉薄的声音似从冰窖里传出来,带着彻骨寒意,“免。” 诸仙齐齐抬首,一道声音迫不及待响起,“上神!您终于历劫成功飞升了!” “您不知道,您下界历劫这几万年,天界遭遇怎样的重创!” “佛祖寂夜于万年前堕魔,残害佛道同门,更是屠杀我们仙界一大半人!” 若不是飞升道被斩断,他们都怀疑寂夜最终会屠戮整个天界,一人不留! “就……就连天帝,都在诛叛徒寂夜的战役中神陨。” “这段时间,天界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好在……上神您历劫归来了!” “天帝金口玉言,只要上神历劫归来便封为太子。” “如今上神历劫而归,天帝诛灭叛族神陨,请太子殿下登基,率领我等捉寂夜!” “灭魔族!” 铿锵之声落下,说话的仙人躬身行礼。 后面的众仙人默声,左右查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自天帝带着一批人去捉拿寂夜,全军覆没后,整个天界就是一盘散沙,各自抱团。 谁都对天帝之位虎视眈眈,可偏偏谁都没有服众的能力。 虽然表面保持着和平平静,可背地里早已经是暗流涌动。 私底下,发生了不少争端,闹得不可开交。 历劫前,天帝广而告之,成功而归便封为太子。 如今上神归来,便是太子殿下。 登基为天帝,首三界朝拜,名正言顺。 古神差不多都神陨,如今存在的神屈指可数。 太子殿下已上神之身统帅天族,统领三界,绝对令人臣服。 其他人觊觎天帝之位何不服,如今时瑜归来诸仙即便是不乐意,但也没有一个敢明面表达出来。 最终,诸仙似商量好般齐声道,“请太子殿下统领我等,捉寂夜!灭魔族!” 诸仙齐呼,震耳欲聋的声音传遍大殿。 时瑜看着面色恭敬的诸人转身,缓缓走向那象征着无上权利的位置。 他走到天帝之位旁,面向大殿缓缓坐下。 下面诸仙见之,齐声又道,“拜见天帝!” 声音不断在天界回响,时瑜双手搭在椅子旁的扶手上。 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狐狸眼中神色。 天帝之位。 终于是他的了。 “免。”时瑜凉薄声音响起,众人挺胸抬头。 “小仙有事奏。”一位仙人站出来。 时瑜撩开眼帘,扫了一眼灰白色的唇微动,“讲。” 仙人背脊弯曲,禀报道,“下界有人擅自解开封印,致魔域重开魔,魔族在人界横行屠戮。” “此人害的人界生灵涂炭,更是挑衅天族权威!” “应抓上天界,当着三界的面严惩!” 正文 第七百八十九章不过说回来,那位多少万年没出现了? “重罚重开魔域之人,警告魔族,也是告诫三界!” 他的声音落下,附和的声音此起彼伏,“对!一定要严惩重罚重开魔域之人。” “那人放出魔族,导致人界怨声载道,血气冲天,让三界动荡!该诛!” 大殿上,仙人们争先恐后发表意见。 时瑜狐狸眼微眯,脑海里浮现那双没有焦点的瞳仁。 灰白色的唇微抿,凉薄的声音冰冷而平静,“本帝自有决断。” 时瑜声音落下,那些声音消失殆尽,不好再继续说什么。 时瑜眼眸微抬,幽深似无底寒潭的瞳仁掠过在场诸仙,“九瓣水晶莲,是不是在佛界藏经阁?” 众仙微愣,不明白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但还是如实道,“正是,九瓣水晶莲乃佛界至宝,一直藏在藏经阁第九层。” 时瑜沉吟片刻,冰凉的声音不疾不徐,“加强藏经阁戒备,既然是佛界至宝,那应该好好保护起来。” “不然……被心怀不轨之人盗走,就是佛界乃至整个天族一大损失。” “这……”众仙对视,眼神交流。 这佛道跟天族一向是进水不犯河水,天帝怎的一回来,就将手伸向了佛界! 听到犹豫声,时瑜撩开眼帘,狐狸眼沉沉,瞳仁幽深给人一种脊梁骨发寒的感觉。 “是。” 那仙人赶紧垂首应声,转身去吩咐此事。 天帝无话,就此散场。 时瑜依在椅子上,狐狸眼平静如一潭死水,没有温度,没有波动。 仙人们离开,唯有一个身影逆行向着正殿而去。 看着那白色身影,忍不住驻足回首,“刚才过去的女子,是不是一直跟在天帝身边的那个……叫,凤墨伊?” “好像是。” “堂堂一族公主,抛弃家族,放下尊严竟然甘愿做一个侍女。” “凤老头那脸色……啧啧。” “那是以前。”另一个声音响起,“如今,她跟的那位可是飞黄腾达,谁能想到不受宠的大皇子,竟然是最后的赢家。” “是啊,世事无常。” “老天帝在世时,对天帝并不重视,更偏爱那位。即便是与常人有异,也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不过说回来,那位多少万年没出现了?” “老天帝神陨也未现身。” “嘘!”旁边的人赶紧打手势喊停,“你们想死别连累我,天帝位置上的现在是谁!” “还敢提那位!” 登时,所有仙人止声,有的匆忙驾鹤离开,有的直接施法开溜。 原本还算热闹,现在安静的诡异。 所有人消失,一身白衣的凤墨伊缓缓走出来,耳畔回响着刚才那些人的声音。 她双手攒紧,压下眸中狠戾转身前往正殿。 步入正殿,看到坐在天帝之位上的时瑜,凤墨伊双眸难掩钦慕之色。 这!是她上九重天,第一眼就认定的男人! 为了留在他身边跟族里决裂,甚至是断绝关系。 不后悔,事实证明,她没有选错。 她看上的男人,如今已经站在权利巅峰,主宰三界! “恭喜上神,荣登天帝。” 正文 第七百九十章让本帝猜猜,你何时会来 凤墨伊俯首躬身,满脸尊敬,笑容自嘴角溢出。 象征着至高权利的位置上,时瑜缓缓撩开眼帘,幽暗瞳仁显现,平静无波冷的似双眸覆盖着一层寒霜。 偌大殿内,二人一坐一站。 没人说话,静谧无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还没被免礼,凤墨伊嘴角的笑容逐渐消散,眉头逐渐隆起。 对面一直没声音,她余光微瞥向着上面看去,刚转动眼眸,上方冰冷凉薄的声音就响起,“免。” 白墨伊松了松了一口气抬首,只见时瑜端坐盘龙椅上,面无表情、幽暗瞳仁似无底深渊。 在那病态惨白的衬托下,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凤墨伊瞄了一眼迅速垂首,“天帝,风沧澜重开魔域导致魔兵屠戮人界,害人界生灵涂炭。” “应该将她带上三重天严惩!告诫三界!威慑魔族!”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咬词清晰。 记住网址 那些仙人的请求,她刚才在外面听到了。 风沧澜就是重开魔域,放出了魔域!害的人界被魔域侵扰,如此罪过当诛! 可……最后天帝竟然没有给出明确回答! 难不成,天帝如今还放不下风沧澜? 不可能! 天帝在魔域挖心她亲眼目睹,如今的他无情无欲,对风沧澜不可能有任何情感! 但……世间终有变数,下界时安排的劫数是她跟上神,结果却歪成如今这个模样。 不怕意外,就怕万一。 避免夜长梦多,风沧澜越快除掉越好。 如今她的掌控时间的力量并未大成,佛祖寂夜又只剩下一魄。 只要集整个天族之力,定能绞杀风沧澜!让其魂飞魄散! 话落之后,殿内一片寂静。 时瑜搭在盘龙椅上的手指尖轻敲,幽暗瞳仁静静看着一言不发。 手背青筋在病态惨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整个人就像是久病不愈之人,带着点阴郁感。 “你,在指挥本帝做事?” 凉薄的声音缓缓响起,凤墨伊脸色大变,“天帝赎罪,婢女并无此意。” “婢女是想,因风沧澜原因导致魔族横行三界动荡,应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时瑜轻敲的手指微顿,目光掠过她,“本帝,不喜欢别人指导。” 平缓的几个字,犹如一座巨山压下,压的凤墨伊喘气不不过来。 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额角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细汗,“婢女逾越,请天帝赎罪。” “退下。” 听到命令,凤墨伊咬了咬牙,敛起睫毛遮掩住的那抹不甘恭敬道,“是。” 凤墨伊离开,大殿只剩下时瑜一人。 他望着空处,狐狸眼微眯,脸上依旧寒冷如霜。 敲打着盘龙椅的手收回站起,双手负立,“让本帝猜猜,你何时会来。” 星河大陆 魔域重开,被困多年的魔族本脱缰的野马一般。 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无一生灵。 由云琊零头的御魔一队,已经跟魔族对抗厮杀整整九日。 魔族杀了一茬又一茬,源源不断,越杀越多。 而小队这边,损失惨重,加之九天九夜的厮杀,已经是精疲力竭却依旧坚守阵地。 他们后面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老幼妇孺。 一旦后退,这些人必然是魔族的盘中餐。 “师尊,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魔兵不断,杀之不尽!” “师尊,我们的人死伤过半,损失惨重,剩下的人也精疲力尽了。” “师尊,快想想办法吧!” 所有人都向云琊投去目光,将他当成了精神支柱,救命稻草。 云琊凝手一挥,一只行凶魔族整个人被冰封在原地,“办法?” “是啊!这些魔兵根本杀不死!” “再这样下去,我们只有全军覆没!” 魔族不灭,即便是被斩杀化为云烟,下一秒又凝聚起来。 根本杀不尽! 云琊抬眉,白衣华大没有沾染一丝血迹,即便是在这厮杀的血气冲天中,依旧是白无瑕。 淡紫色瞳仁掠过四周,他白色睫毛下垂。 关于魔族的记载少的可怜,更别说消灭魔族。 灭魔族的办法,恐怕也只有……神佛寂夜知道。 “再坚持一下!” 云琊一声令下,那些厮杀的魔兵竟奇迹般的撤离,就像是受到召唤一般。 所有厮杀的人后退跟云琊站在一起,就见漫天遍野的魔族齐齐离开。 暗处,夙临手持折扇轻摇,看着尸横遍野的场景瞥眉摇头,“可真是一个能耐的都没了。” “万年前那等情况,都还有几个能看的。” 他摇着折扇同那些魔族一样消失离开,只流血遍地尸体,血流成河。 若不是还是此等场景,所有人都会觉着,这九日九夜的厮杀不过是一场幻觉。 “云……云琊师尊,魔族被我们打跑了?” 一个沙哑疲惫的声音响起,云琊刚开口正欲出声,一道清朗空灵的声音自四面八方而来,“打跑了?” 清朗声音夹杂着讥讽,越来越远,“痴人说梦。” 刚松懈一些的众人瞬间戒备起来,满目警惕看着四周,集体向云琊靠近。 “云琊师尊……” 九天九夜的厮杀,云琊淡紫色瞳仁隐隐有些红血色,他皱了皱白眉,“先……收拾一下。” “是。” 所有人把不幸身亡的同伴尸体抬到一起,清理厮杀的战场。 云琊站在后面横扫一圈回首抬头,眉头隆成小峰。 也不知……绫儿那边什么情况。 九日前天雷之后,就再无动静。 “啊切!” 师尊府邸,寝殿 风沧澜一声咳嗽,三千青丝洒洒在软枕上,一部分散落脸庞,青丝成网带着一股神秘感,给人一种拨开青丝见真容的想法。 她不适的动了动身体,刚要抬手就疼的皱眉。 宗正昱察觉到动静,线条分明的手伸出来,拉着被褥往上提了提,掖在风沧澜下颚,将人连同被褥一并搂入怀中。 “可是……这几日凉着了?”磁性的声音暗哑,带着磨砂质感有一种烟嗓的味道。 风沧澜一激灵,双眸没有焦点,但脸上的表情依旧能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 尤其是腰间横着的那只手,瞬间让她睡意全无,立马惊醒。 宗正昱这是要干什么! 九天了! 整整九天!不会还来吧? 登时,她猛然往后一缩,动作幅度太大疼的一阵冷吸,“嘶——” 宗正昱剑眉微皱,坐起来凝视风沧澜,“澜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风沧澜没有焦距的秋水眸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问?” 正文 第七百九十一章多谢风沧澜重开魔域 哪里不舒服? 还能哪里不舒服! 她全身都不舒服! 不知道宗正昱发什么疯,九日啊! 整整九日她就没离开过这个床榻! 期间说过多少次停下!她哭的嗓子都沙哑了。 宗正昱温柔哄着,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结果!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特么的! 一会儿就好,一会儿了整整九天! 她现在感觉已经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了。 察觉身侧人的脸色不佳,以及语气不善,宗正昱纤长眉眼半垂,脑海里浮现的是风沧澜惊醒躲开的一瞬。 凤眸戾气逐渐浮现,偏执横生。 声音却极致温柔,轻柔将人搂在怀里,好言安抚,“澜儿,这次是一时没控制住过了些,以后不会了。” “澜儿对不起。” 他连着被褥搂住,温柔在风沧澜落着几根青丝的额头落下一吻。 “以后不会!” “你之前也是这样说的!” 这九日实在是战况惨烈,风沧澜声音直接嘶哑了,“下次还是这样!” “澜儿,我错了,下次保证不会。”宗正昱贴着安抚,指尖搂住风沧澜肩膀。 一股暖流席卷全身,身上的伤痛渐渐消失。 抬了抬手臂不疼了,她回首想看宗正昱,眼前一片黑暗才想起来已经看不见了。 原本打算威胁一番,结果脸上瞬间失去了神采。 “还疼吗?” 风沧澜没回应,摇了摇头脑袋埋在宗正昱胸口,语气低落,“昱昱……我看不见了。” 虽然也能听声辨位,但是看不见就是看不见了。 眼前一片黑暗,就像是走在一天永远没有光亮的路上。 伴随着恐惧跟害怕。 宗正昱眸色微滞,视线落在怀里的风沧澜脸上,搂着的长臂紧了紧。 抿了抿薄唇,缓缓出声,“你这眼睛能恢……” 他话说一半,就被宗正昱打断,“我失明了,我瞎了。” 清冷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哑意,风沧澜双手撑在宗正昱胸膛,空寡无神,没有焦距的双眸抬起。 就像是能看到一般,盯着宗正昱,“你……会不会嫌弃我麻烦?会不会不要我了?” 她红唇微动,缩在宗正昱怀里小小的一团,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猫,满是期许跟依赖的等待着回复。 宗正昱凤眸微凝,深黑瞳仁中浮现一抹笑意,语气真诚而坚定,“不麻烦。” “永远不会麻烦。” “可是我……我瞎了,做什么都不方便,随时都需要人照顾,你真的不会觉着麻烦吗?”她有些不安心。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宗正昱九日的反常。 也可能是因为,失明的原因。 就像是,自己突然有了缺陷,一下觉着好像两人就不匹配了,陷入了浓烈的不安。 明明……她以前挺自信,也非常坚定的相信两人的感情坚不可摧。 但现在,因为失明的缘故,她动摇了。 “不会!” 宗正昱回答的果决,没有丝毫犹豫。 看着风沧澜那不安的脸,跟依赖的动作,宗正昱瞳仁逐渐阴暗。 他怎么会觉着麻烦。 他恨不得澜儿无时无刻都在身边,恨不得两人永远在一起。 可是……澜儿不会喜欢的,她的性格若是强行如此,只会适得其反,甚至将人推开。 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不介意的状态。 可实际是!他介意! 非常介意! 他想让澜儿在家里,在屋里,能接触的人,能看到的人,能交谈的人,只有他! 试过,但是失败了。 不敢再试。 澜儿太优秀了,优秀到他只能小心翼翼,把所有阴暗的想法藏起来,故作无视。 如今……终于能名正言顺的让澜儿永远离不开,怎么会嫌弃呢? 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轻抚风沧澜眉眼,落在那空洞无神的双眸上。 风沧澜下意识闭目,让宗正昱抚摸。 “失明不碍事。”他凑近亲了亲风沧澜眼帘,“澜儿看不见,我能看见。” “以后就由我来做澜儿的眼睛,想去哪儿,想走哪儿,澜儿就牵着我的手,有我领着你去。” 他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饱含深情,温柔到极致。 风沧澜终于展颜,两手搂住宗正昱窄腰,沙哑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昱昱……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今生能遇见你这般好的夫君。” 她像只小奶猫似的不停在宗正昱怀里蹭,满脸依赖的欢笑跟撒娇。 宗正昱狭长瑞凤眼笑容灿烂,一手搂住风沧澜纤腰牢牢禁锢怀中。 就这样,依赖他,待在他的身边,永远不能复明。 “昱昱……”他搂住窄腰的手微动,摸到咯手的东西指尖摸索,“你受伤了?背上怎么回事?” 宗正昱回首查看,看到伤痕锋利的眉眼松缓,凤眸染笑,语调轻快,“嗯,受伤了。” “小野猫挠的。” “小野猫?”风沧澜一脸严肃追问,忽的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哪里来的……” 察觉到对面闷笑,风沧澜只感觉脸颊发烫。 那……那不就是哭着喊停,昱昱不停,她实在是气的慌,然后挠上去的…… “这里来的,小野猫。”宗正昱搂住腰肢的手一紧,风沧澜脸上爬上一抹绯红,一掌推开宗正昱,“流氓!混蛋!不要脸!” 正骂的厉害,一股风自窗边吹进来。 风沧澜娇骂声戛然而止脸色凝重,“这味道……” 她“蹭”的一下坐起来,“好重的血腥味!” 似想到什么,她脸色陡然惨白,摸索着床榻旁的衣裳,“出事了!出大事了!” 二人穿上衣裳离开,殿门被拉开的一刹那,一股冲天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随着血腥味的浓郁,风沧澜脸色越发惨白,她拉着宗正昱的手急的说话都在发颤,“快!快带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宗正昱闻到浓郁血腥味,剑眉紧拧,“嗯。” 二人来到厮杀的战场,老远就闻到令人作呕的浓郁血腥味,以及伤心欲绝的嘶吼跟哀嚎。 痛苦、悲伤,孩童、女子的哭喊声不断。 即便是看不到,但通过浓郁血腥味跟哭喊声,风沧澜脑海里已经浮现了那让人震撼的惨状。 “昱昱,是……是不是死了很多人啊?”她沙哑的声音轻颤,宗正昱皱眉,看着染红了整片地的血皱眉。 还未说话,一道清朗止声骤然响起,“多谢风沧澜重开魔域。” 正文 第七百九十二章夙临!?是那个乖戾嗜血魔尊夙临? 空灵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回不断扩散回响四周。 清理战场众人不约而同停下手中动作,齐齐抬头向着声音源头看去。 奈何声音自四周响起,根本分不清从哪个方向而来。 声音响起的一瞬,风沧澜猛的抬眉,没有焦距的秋水眸看着上方,跟宗正昱十指相扣的手陡然一紧。 “若非你重开魔域,本尊跟一众魔兵又如何能自由。” 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的目光由疑惑张望,变成怨恨、愤怒。 这些视线宛若一把把利剑,似要将风沧澜扎成刺猬。 每一个人,每一束目光都带着浓郁的恨意。 “本尊今日特来道谢。” 清朗的声音落下,半空中一个青色身影凭空出现。 他手持折扇轻摇,鬓角的两缕乌发因折扇的风而轻微晃动。 眉目含笑,一脸温和。 俨然一副出自书香世家,清贵公子模样,浑身透着一股书卷墨香的气息,任谁看了都无法相信。 这,竟然是乖张嗜血的魔尊! 青色身影自半空缓缓落下,他双手摊开,青色锦袍蓬起,犹如一顿盛开的青色莲花。 “啪!” 折扇敲在掌心合拢,他站在双眸没有焦距的风沧澜跟前,拱手作揖,“夙临在此谢过。” 轰—— 众人静默两秒,随后爆发出一片哗然。 “夙临!” “是那个乖戾嗜血的魔尊夙临!?” 夙临二字让一众人连连后退,眸中尽是恐惧害怕。 夙临垂下的唇角扬了扬,继续道,“让魔族重获自由的恩情,夙临铭记于心。” 轰—— 一句话,让本就震惊的一众人瞠目结舌。 更是将整个气氛推向一个高潮。 无数双目光齐刷刷看向夙临对面的女子。 风沧澜的大名早已经名扬整个星河大陆。 风沧澜是湘绫,是云琊的徒弟,更是差点同云琊成亲之人! 可!刚才那魔尊说! 魔域重开是因为风沧澜!是风沧澜放出了魔族! 夙临笑容温和抬首,“若有用得到之处,大可开口。” “就你重开魔域让我魔族重获自由,本尊一定帮你!” 话毕,他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留下烂摊子。 风沧澜跟宗正昱十指紧扣的手越发收紧,掌心隐隐约约有些湿濡。 她……为了魔晶而重开魔域,魔晶却被那个什么上神多走修复了飞升道。 这……便是惩罚她重开魔域吗? 可是能怎么办……她必须救留沧! 明知道魔域有救的办法,她怎么可能放弃。 空寡的双眸眼眶发红,一股寒冷的风袭来,混合着空气中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钻入鼻尖。 她肩膀轻微颤动,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 因她救留沧私心,放出魔族,导致生灵涂炭…… 她做错了。 可若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重开魔域。 只要有机会救留沧,只要留沧能平安健康。 就算……她成千古罪人,也可以! 可是,魔晶被抢,留沧他…… “咻!” 一阵破风声响起拉回了风沧澜思绪,她耳尖微动听声辨位。 只听见一只箭矢极速射来,空寡瞳仁微动,她侧身躲避腰间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搂住。 箭矢破风声没了,她没有焦距的瞳仁下意识看向搂着自己的宗正昱,看不到只能紧张的凑近。 宗正昱狭长凤眸爬起一股肉眼可见的戾气,骨节分明的手握住那射来的箭矢。 箭矢在风沧澜瞳仁一寸处,只要再晚一点点,就将刺破眼球。 他握着箭矢的指关节发白,凤眸煞气四溢,深黑的瞳仁中杀气翻腾,一股压迫性气场散开。 众人愤恨的目光对上那犹如雄狮般的瞳仁,背脊不受控制弯曲。 云琊看到这一幕白眉轻皱,淡紫色瞳仁浮现一抹凝重。 宗正昱生了杀心。 风沧澜也察觉到宗正昱周身嗜血杀气跟戾气,小手抓紧他的手臂,“昱昱。” 清冷的声音还夹杂着沙哑,带着安抚的意味。 那声音就像是一汪泉水,钻进宗正昱耳中熄灭他身上嗜血杀意。 宗正昱凤眸逐渐恢复清明,垂眸看着怀里满脸担忧的人压下眸中杀意,周身骇人的气息瞬间消散。 声音温柔无比,“我没事。” 他的充斥着杀意的凤眸瞬间柔和,只在眨眼间,转变让人咂舌。 语气声音虽然轻柔,可那只箭矢却在其手中慢慢化为粉末。 “嗯。”听出宗正昱恢复正常,她隆起的眉头才松开。 因为看不着眼前一片黑,她贴着宗正昱贴的更紧。 察觉到风沧澜细微的动作,宗正昱垂下的凤眸闪过一丝阴暗的光。 宗正昱恢复正常,刚才被吓到的众人继续指责,“竟然重开魔域,放出魔族!” “这些人!这几日死在这里的所有人,全部是因为风沧澜而死!” “若不是风沧澜重开魔域,放出魔族,他们不会死!” “对!” “是!” 其他在厮杀中活下来的人纷纷围拢,刚才经历厮杀浑身的杀气还未消散。 见证了伙伴一个个死在魔族手中,看着风沧澜的眼神越发的阴狠,恨不得抽筋扒皮! “云琊师尊!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风沧澜是你的徒弟!” “因为她重开魔域,才导致星河大陆遭遇如此灭顶之灾!” “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严惩风沧澜!” “对!”其他人纷纷附和,振臂一呼,“严惩风沧澜!” 千万人齐呼,齐声震天,分明是逼迫云琊处理风沧澜。 云琊侧头,见风沧澜双眸空寡没有亮光瞳仁猛然一颤,“绫……” 担忧出口,却在说出一个字时被理智止住,只能满目担忧看着。 一众人盯着云琊要一个交代,气氛凝滞,十分静谧。 “哇——” 一阵稚嫩的婴童啼哭声打破寂静,“哇,爹爹!” “爹爹你快起来,琳儿以后再也不调皮了!” “爹爹你快起来!” 稚嫩清脆的啼哭声,犹如一把利刃直入风沧澜肺腑。 一颗石子砸在身上不痛不痒,她抬头,就听到那哭哭啼啼的声音,“是你!” “都是你!因为你我爹才会这样!” 小孩指着风沧澜,泪流满面,呲牙欲裂。 宗正昱眸色一沉,周身阴寒之气萦绕,静静看着扔石子砸风沧澜的小男孩。 上前一步欲做什么,被风沧澜察觉一把抓住,“昱昱不要。” 正文 第七百九十三章你们可还记得是谁封印了魔域? 宗正昱周身寒意一点点消散,退回原位跟风沧澜站在一起。 原本被宗正昱吓到的小孩,见其退了回去大胆的捡起石头砸过去。 听到破风声风沧澜下意识闭眼,只觉一阵旋转。 原本该砸在她身上的石头砸到了宗正昱身上,小孩越砸越来劲,蹲在暗处的孩子妇女纷纷举石砸过去。 听到无数破风声,风沧澜抓住宗正昱衣襟的手一紧,沙哑的声音哽咽,“昱昱!” “她们想打的是我,你这是做什么啊。” “是我做错了,她们打的是我。” 宗正昱后背被乱石狂砸,却没有丝毫皱眉,看着被自己宽大身体罩着的小姑娘,轻柔一笑,嗓音温柔缱绻,“我怎么舍得,澜儿被砸。” “澜儿不会错,若真是错了,那便由我代替受罚。” 说到底,是他的无能…… 澜儿才会只身前往魔域,才会重开魔域换取魔晶。 记住网址 倘若……倘若他是寂夜该多好。 这样就能护住澜儿,这样澜儿就不用为留沧的事奔波劳累。 越想,宗正昱眼眶越红。 此时此刻,他前所未有的希望。 他不是宗正昱。而是寂夜。 是那个鼎盛时期,天界战力第一的寂夜,就连天帝都要礼让三分的佛祖! 若是那般,澜儿就不会…… 一直厌恶的,此时却是他最想成为的。 寂夜说的没错,他就是无能的废物,护不住留沧,连澜儿都保护不了。 乱石狂砸,宗正昱只紧紧搂着风沧澜一声不吭。 “宗正昱!是我错了。”她双手攒紧宗正昱衣襟,热泪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双眸失明余光,却异常的明亮清澈。 宗正昱能从那水光中,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 “别砸了!” 风沧澜大吼一声,那些投石之人并未就此罢手,反而变本加厉选的石头更大。 “别砸了——” “别砸了,没听到吗!” 一声怒吼响起,万籁俱静。 砸过来的石头停在半空中,四周飞鸟不动,一切径直。 扔石头的一众人看,到这情况立马扔掉手里石子。 “昱昱,是我错了,错了就是错了。”攥住宗正昱衣襟的手松开,挣脱他的怀抱,左挪一步面向众人。 “对不起,我错了。” “我……”她沙哑的声音哽住,迟迟出不了声,“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魔域重开,夙临就迫不及待让魔族来人界添乱。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你一句对不起,就能让这些因你而死的人复活吗?” “你重开魔域!害的生灵涂炭,罪该万死!” “该杀!当诛!” 一阵嘶吼声响起,满是对风沧澜的怨恨。 “云琊!风沧澜不是你徒弟吗?” “你还管不管!” “风沧澜晾下如此大祸!不给我们一个交代这事别想过去!” “就是!” “给我们一个交代!” 众人再次附和,纷纷盯着云琊,一副不严罚,不弄死风沧澜决不罢休的模样。 “嗤。” 听到那些咄咄逼人的声音,风沧澜嗤笑一声,纤纤玉指擦拭脸上泪痕,双眸虽然空洞却丝毫不能遮掩她的绝代风华。 这声嗤笑引起众人注意,原本逼迫云琊的一群人齐齐盯着风沧澜,“害死那么多人!竟然还有脸笑的出来!” “心肠歹毒!阴狠毒辣!” 乱码声席卷而来,风沧澜水润的秋水眸微挑,微微侧头明媚一笑。 没有任何神采的空寡双目在明媚笑容衬托下,瞬间诡谲横生。 这一笑,明媚灿烂却让一众人觉着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看着风沧澜就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怪物一般。 “笑!还好意思笑!” “重开魔域,放出魔兵,竟然还好意思笑!” “为何不能笑?”她清冷的声音有些沙哑,慢吞吞响起。 虽然是笑着,可脸上肌肉没有半分移动。 “就算是我重开魔域又如何?是我放出来的魔兵又如何?” “我,不过是收回了恩赐与你们的太平日子!”她咬词清晰,肯强有力。 一身海棠红衣裙被寒风吹的翻飞,站在血流成河的战场,竟格外的相得益彰。 本来为了魔晶不得已重开魔域,导致魔兵残害生灵,的确是她做错了。 想着尽力弥补吧,将损失降到最低。 可这群人左一个要杀,又一个要诛! 那就不好意思了! 这天下人,被魔族杀戮殆尽又有她什么事? 她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 “荒唐!” “听听多猖狂!恩赐给我们的太平日子!” “云琊师尊,你看看你教出来个什么乖戾的徒弟!” “简直是荒唐至极!” 云琊白色睫毛轻颤,看着那红裙飘荡的身影,眼眸微垂,薄唇微动,“她说的没错。” “收回恩赐我们的太平日子。”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重开魔域都是当诛的死罪,唯独她……不是。” 云琊清冽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周围的一众人一副你疯了吗的惊愕表情,“云琊师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身为星河大陆师尊,竟然为了袒护风沧澜!包庇自己的徒弟!竟然说出这种话!” “你对得起师尊这个尊称!对得起这几日死在魔兵手下的亡魂吗!?” “无论如何,是风沧澜重开魔域,间接导致这么多人身亡!” “必须严惩!” “若你这师傅管不住,不愿意动手,那便由我们动手!” 众人盯着风沧澜,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云琊抬眉看了一眼笑容灿烂可眼睛无光的风沧澜,紫罗兰色的瞳仁流露出担忧,还有一丝苦笑,“你们错了。” 他侧首,淡紫色瞳仁掠过挂彩的一众人,“全都错了。” “风沧澜她,不适我徒弟。” “刚才,她说的收回恩赐的太平也是真的。” “云琊!想不到你为了给风沧澜开拓!这种三岁小孩都不信的谎言,竟然能编的出来!” 一个受伤之人怒斥,云琊扯动着嘴角,“你们可还记得,是谁封印了魔域,让星河大陆有万年平静。” 众人静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云琊为何这样说,但还是有人回复,“自然知道。是一位能控制时间的女子,也是云琊师尊你的师傅。” “是啊,所以这是她恩赐星河大陆的太平。” 话毕,他向风沧澜恭敬垂首,躬身行礼,“不孝徒儿云琊,拜见师傅。” 正文 第七百九十四章万年前封印魔域的!是风沧澜! 轰—— 云琊这句话引全场沸腾,众人满目错愕,不可置信的盯着。 “云琊师尊说什么?” “他……他称呼风沧澜!为师傅!?” “风沧澜不是湘绫吗?湘绫不是云琊师尊徒儿吗?” “怎么现在,云琊师尊叫风沧澜师傅!?”一声接着一声的惊疑响起,刚浴血奋战经历过厮杀的一群人,皆是震惊。 “最主要的是,云琊师尊的师傅,星河大陆第一美人,早已经于万年前香消玉殒!” “他!为何会称呼风沧澜为师傅!” 议论声飘到云琊耳中,他银白色睫毛轻颤,淡紫色瞳仁闪过一丝暗淡。 “等等!” 一个声音响起,声音很大压下了七嘴八舌的议论。 诸人止声,齐刷刷看看发声之人,就听到声音再次响起,“云琊师尊称呼风沧澜为师傅!” “风沧澜刚才说收回恩赐星河大陆万年来的平静。” “万年前,封印魔域的是云琊师傅!” “所以……” 众人的思维跟着那声音细想,突然,一个人猛然抬手震愕惊呼,“万年前封印魔域的人!是风沧澜!” “轰——” 这句话让全场再次沸腾,直接把气氛推向一个高潮。 全场哗然,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云琊师尊的师傅,不是早在万年前就已经身亡了吗?” “风沧澜明明是云琊师尊的徒弟!怎么可能变成了师傅!” “怎么不可能!”人群中,又一道声音响起。 哄闹的战场一片静默,一个声音断断续续道,“你……你的意思是,转世?” “对,转世。” “万年前,那位封印魔域的人拥有控制时间的能力,而风沧澜身怀逆天时间系灵根。” “时间系灵根能窥测未来,回到过去,乃时间的主宰!” 如此一分析,所有的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 众人目光缓缓看向风沧澜,多了几分窥测的味道。 万年前,封印魔域的人竟然站在跟前。 风沧澜空寡的双眸无光,听着四周寒风呼啸紧了紧双手。 “就算万年前是她封印了魔域又如何!” “既然封印了又为什么要放出来!混乱苍生!” “她有这个能力!就该做这种事!” 一阵声音打破寂静,风沧澜紧握的双手忽的松开。 心也在那一刻松懈,仿佛禁锢心脏的东西被解开了,不再受任何束缚。 “就是!” “你有常人不能企及的能力,就该护卫星河大陆!” “如今,竟然还仗着自己得天独厚的能力,说出收回恩赐星河大陆的平静!” “保护星河,封印魔域,那是你的责任!” 一个两个开了头,其他人纷纷附和。 风沧澜站在原地,面对那些人的指责、唾骂,她没有一丝的瞒过皱眉,反而是在笑。 笑的明媚,笑的灿烂,笑的灿若夏花。 即便是双眸失明,也丝毫不影响她惊人的美。 指责的众人看到风沧澜笑靥如花的模样,谩骂声更胜,“你看看!风沧澜到这个关头还能笑的出来!” “简直就是蛇蝎心肠!心狠毒辣!这么多人因她而死!她竟然还能笑的如此灿烂!” 风沧澜朱唇微翘,歪头灿笑,“我本来就是蛇蝎心肠,心狠毒辣,你们今日才知道啊?” “时间系灵根在我身上,我爱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 “万年前真不应该封印魔域,让你们如此平静清闲!” 风沧澜脸上笑着,说的话却比凛冬吹的风,更加寒冷。 “想严惩我?”她昂首挺胸,看不见的秋水眸明亮异常,“我在师尊府邸,等着!” 话落,她拉着宗正昱的手原路返回。 众人被这一幕气的脸红脖子粗,想追过去,悬浮在半空中的石子“哒哒哒”落下。 停在半空中的飞鸟,扑翅飞离。 刚踏出一步的人看到这一幕瞬间收回脚,满是愤怒的双眸夹杂着畏惧。 云琊微微抬眸,就见风沧澜跟宗正昱并肩离去的背影已经远离。 缓缓抬首,背脊直挺,径直离开,扔下一众清理战场的人。 “昱昱,刚才有没有砸伤到哪儿?”她的声音沙哑,满是紧张担忧。 宗正昱垂眸,看着手臂上那只紧紧拽住的手柔声回复,“没有,石头而已。” 得到回复,风沧澜才松了一口气,回去的路上未再说一句话。 原本,对于用魔晶跟重开魔域做条件,导致魔族横行,侵扰人族她是有负罪感。 毕竟,是她重开魔域放出魔族,才导致那些人身亡。 可经历过今日之后,她突然觉着好像也没什么了。 万年前,若不是她同寂夜冒险前往魔域封印,星河大陆今日是什么模样还不一定! 她可不是什么纯良心善之人,当初只是寂夜不忍魔族屠戮人界,生灵涂炭封印魔域。 而她,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待在寂夜身边。 从未想过,要拯救天下! 她跟寂夜冒着生命危险封印魔域,非但没有感谢之语,竟然还理所当然! 自这件事后,风沧澜的身份以及所做的事在星河大陆传开。 经过口口相传的,最后就变成了,风沧澜是云琊师尊万年前的师傅。 魔族横行也是因为她重开了魔域。 闯下弥天大罪,非但没有自责感面对众人责问时还笑的灿烂,不把人命看在眼里。 心思歹毒,心狠毒辣,薄情寡义。 所有坏的词语全部用在风沧澜身上。 短短两日,风沧澜就成了星河大陆所有人口中责骂的对象。 不论是谁,只要提起风沧澜那一定会骂两句。 但也就止步于此,因为忌惮风沧澜那逆天的时间系灵根,谁也不敢去招惹只能口头谩骂。 一夕之间,风沧澜成为星河大陆热骂的中心,成了人们口中的恶人。 完全忘记了,万年前也是风沧澜封印魔域。 对于外界的谩骂跟指责,当事人风沧澜是一点都不知道。 就算知道,也只会冷笑。 凛冬的风时不时透过缝隙吹入殿内,冰冷刺骨。 风沧澜坐在桌旁,指尖描摹着床榻上小孩的五官轮廓。 “为了不让魔蛛游走,我让留沧沉睡了能延长时间。” “嗯。”风沧澜淡淡回应,指尖一点点抚摸肉嘟嘟的脸颊。 留沧才苏醒多久啊,又沉睡了。 之前寂夜说……还有办法…… 她满脸凝重微僵,抚摸着留沧的指尖一顿。 对啊! 寂夜说了!还有其他办法的! “昱昱,寂夜他……”风沧澜惊喜抬头,话说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正文 第七百九十五章你能治好澜儿的眼睛,却故意放任! 嘴唇一片柔软,剩下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风沧澜皱了皱眉,伸手想要将其推开却却紧紧扣住手腕。 “昱昱,我有事同你说。”破碎的声音自嘴角溢出,对面的人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反而一手摁住风沧澜后脑勺,攻城略地。 风沧澜双目失明,完全不知道宗正昱那狭长瑞凤眼此时此刻,浓烟滚滚,偏执翻腾。 深黑瞳仁中,独占欲强到骇人。 良久,宗正昱松开风沧澜侧头避开,摁着后脑勺的手捂住眼睛,遮掩瞳仁中疯狂之色。 “昱昱?”她小心翼翼开口,双手在空中摸索,寸寸前行。 宗正昱深吸一口气松手,眸中病态占有欲烟消云散。 看到摸索而来的人,他一把扶住手腕,暗哑的声音响起,“别乱动,小心摔着。” “我没事,倒是你……”虽然她看不见,但是能清楚察觉到昱昱骤然大变的情绪。 “你刚才怎么了?”她紧紧拽着宗正昱手臂,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 看着怀中人小脸写满了紧张,宗正昱眸色柔和了些。 视线聚焦被摧残的娇艳欲滴的红唇,骨节分明的手指擦拭唇角水光,轻柔的声音带着暗哑,“没事。” “没事才怪!” “我们都在一起多久了,你能骗过我吗?” “快说!”风沧澜态度强硬,语气中却是满满的担忧。 宗正昱凤眸聚焦那双空寡眉眼,盯着美眸中自己的倒影,声音顿时小了许多,“没什么……不过是,不想听到你提他的名字。” 磁性的声音很小,带着几分别扭。 风沧澜眉头隆起,不解而下意识问道,“谁的名……” 话说一半,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寂夜? 想到寂夜跟宗正昱的种种关系,这段时间昱昱反常的变化似乎一下就说得通了。. 她无奈一笑,双手搂住宗正昱窄腰,“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我只喜欢你。”说完,踮脚亲过去。 看不着只能凭借感觉,一吻落在宗正昱喉结上。 宗正昱长臂勾住风沧澜纤腰,凝视着没有焦点的瞳仁,凤眸越发深黑,似化不开的浓墨。 薄唇微动,无声吐出两个字。 感觉到气音,风沧澜下意识把耳朵贴过去,“昱昱你刚才说什么?” 宗正昱瞳仁湛黑,浑浊的无法窥视眼底之色,拇指摩擦着风沧澜精致下巴,“没什么,就是不想澜儿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澜儿……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好不好,我会控制不住的。” 他凝视着风沧澜,似在祈求。 风沧澜无奈一笑,不愧是一个人,寂夜也说过一样的话。 说到底,不管怎么不承认,寂夜跟昱昱是一体。 “澜儿。”见风沧澜笑,宗正昱催促。 风沧澜皱眉,不提寂夜如何得知那救留沧的第二个办法? “昱昱不必如此忌讳,我说过我只会喜欢你。” “你是不信我吗?” 没有听到想听的回复,宗正昱墨瞳爬上一股戾气,声音却依旧温柔,“怎么会,我自然是相信澜儿的。” “澜儿坚定不移的选择了我。” “怎么会,不相信澜儿。” “那不就行了,我若是真的想同寂……”说到此处,风沧澜微顿改口道,“他在一起,这些也避讳不了。” “澜儿说的对。”宗正昱深黑凤眸戾气翻腾,磁性嗓音轻柔,“是我多虑了。” 风沧澜搂住窄腰的手转而摸索着胸膛,一路向上,捧着宗正昱轮廓分明的脸颊,空寡无神的双眸望着,就像是能看到一般。 二人四目相对,秋水眸空洞无神,凤眸浓烟滚滚。 风沧澜捧着宗正昱脸颊的手,在脸上轻抚描摹轮廓,“我夫君还是这般丰神俊朗。” 忽而,她叹了一口气,“可惜,我看不到了。” 宗正昱目光聚焦毫无焦点的秋水眸,眸光微闪,划过一丝阴暗,“没事,澜儿看不见我便做澜儿的眼睛。” “将所看之物,讲述与你听。” “好。”风沧澜重重点头,脸上浮现一抹灿烂笑容。 笑容之下却是满心疲惫跟忧虑。 本来还想同昱昱商量一下,结果刚提反应就那般激烈。 只能缓缓,过几日再说。 看着小姑娘乖乖巧巧待在怀里,软乎乎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宗正昱凤眸噙笑,薄唇微微翘起。 “哐哐哐!” 一阵敲门声响起,风沧澜下意识往声音源头看去,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戳了戳宗正昱小声道,“谁啊?” 询问的声音不大,但却能让敲门的人听到。 云琊听到声音淡紫色瞳仁微颤,一瞬不瞬盯着那明明看着自己,却还要问宗正昱的风沧澜。 凝视着殿门外的身影,宗正昱目光不善。 “你……的眼睛……” 听到声音,风沧澜抿了抿唇,一时竟不知该以什么身份面对。 是徒弟,还是师傅。 “啊,失明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她语调轻松,心境可并非这般轻松。 避免宗正昱担心着急,只能做出这般无所谓的模样。 “失明!?”云琊清冽的声音拔高,快速步入寝殿,“这还没什么大不了?” “绫儿!这不是别的什么!是失明!失明你知道吗!?” 听到云琊过激的声音,她袖口下的手紧了紧,强行扯出一抹笑容,“我知道啊,失明嘛。” “没什么大不了的。” “昱昱能看见,他就是我的眼睛。” 云琊眸光掠过风沧澜定格在宗正昱身上,白眉紧皱脸上有几分不悦,再退回看了一会儿风沧澜,“宗正昱,我有点事单独跟你聊聊。” “昱昱……”风沧澜下意识拽住,因失明眼前一片黑暗,带来强烈的不安。 一旦旁边无人,她就感觉没有安全感,甚至毫无未来跟希望。 宗正昱温柔开口,拍了拍抓住手腕的手背,“没事,在这里乖乖等我。” 风沧澜咽了咽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缓缓松开乖的出奇就远地坐着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的云琊眼底闪过一丝晦暗,转身离开寝殿。 宗正昱宠溺揉了揉风沧澜头顶便转身离开。 随着他的离开,四周安静了下来,眼前的黑暗加上周围的寂静,莫名生出一种不安恐惧。 她“蹭”的一下站起来,摸索着追出寝殿。 长廊转角处 云琊的步伐陡然停下,转身凝视宗正昱,紫罗兰色的瞳仁似覆盖了一层寒霜,“这就是你的目的?” 清冽的声音夹杂着愤怒,风沧澜步伐一顿,那声音再响起,“你明明能治好澜儿的眼睛,却故意放任!” “不让她复明!让她永远只能待在你身边!永远黏着你?” 轰—— 正文 第七百九十六章我若不出来,怎能听到如此精彩对话? 风沧澜浑身一颤,脑海里一声爆炸声响起,全是云琊声音的回响。 昱昱能治好她的眼睛故意放任不管! 昱昱,能治好却故意放任不管…… 不!不可能!昱昱不会这样! 昱昱怎么可能,能治她双眼而不管!? 不会的!不可能的! 风沧澜伸脚踏出去,磁性的声音轻缓响起,“你叫我出来就是说这事?” 她欲迈出殿外的脚僵硬在半空中,在听到这句话后,鬼使神差的收了回来,靠在殿门口凝神静听。 “就!?” 云琊惊叱一声,素来淡泊的紫罗兰瞳仁中,布满了怒色,“宗正昱!绫儿她不是物件!” “她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记住网址 “你因为自己的占有欲,能恢复绫儿双目却不管,甚至还说出她看不见,你便做眼睛这种话!” “你在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你打算一辈子让绫儿失明,寸步不离留在你身边?” 看着凤眸沉静而深邃,被揭穿面具却丝毫没有变化的人宗正昱,云琊敛起一口气,惊怒的声音缓和了些,“宗正昱,本尊原本以为你深爱绫儿,是将其放在心尖舍不得她受半分的爱。” “现在才看清楚,本尊错了!大错特错!” “你若是爱,绝对做不出这种,为了一己之私的私欲!让澜儿永远失明!” “残魂就是残魂!”他凝视着宗正昱,“哪怕是佛祖的残魂,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寂夜,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 面对云琊斥责,宗正昱一派云淡风轻,没有丝毫情绪变化。 殿门内 将对话尽收耳底的风沧澜脸上血色寸寸褪去,全身血液倒流,只觉手足冰凉。 耳朵里是嗡嗡的声音,脑海里尽是那些对话,仿佛失聪。 昱昱……不会如此的,他没有回复! 她知道昱昱一直都缺安全感,方方面面都格外的注重,尽量给足安全感。 这几年相处下来,昱昱明显好了许多。 绝对不会像云琊说的那般,为了让她寸步不离跟着,明知道恢复的办法却不作为! 她冰凉的双手握紧,惨白的脸紧绷,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昱昱……你不会那般做是不是? 无声寂静后,宗正昱狭长瑞凤眼微眯,湛黑如墨的瞳仁似无底深渊,一旦撞入其中便是万劫不复! “寂夜?”磁性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他双眸逐渐深黑,“他的确不会这般做。” “可我又不是他。” 风沧澜攒紧的手握的指关节发白,贴在殿门旁的身体轻颤,整个人如坠冰窖。 昱昱…… 昱昱这话的意思是……他真的知道恢复的办法却故意让她一直失明? “宗正昱!你到底想做什么!?”云琊厉声逼问,宗正昱薄唇勾起一抹冰冷弧度,“想做什么?” “你不知都猜到了?” 磁性的声音一字一顿道,“让澜儿,寸步不离待在我的身边。” 轰—— 风沧澜身体摇晃,如遭雷轰,周身温度极速下降。 竟……竟是真的! 有什么比满心相信,结果却被打脸来的更让人心凉。 她万万没想到……宗正昱,竟然会这样做! 云琊紫色瞳仁寸寸放大,“你……” “啪!” 一阵声音骤然响起,云琊的声音止住循声望去。 宗正昱浑身一僵,沉静深邃、古井无波的双眸巨颤,机械化扭头。 看到殿门处站着的身影,俊美无俦的脸上血色尽退,磁性的声音充斥着恐慌,快步跑去,“澜儿……” “澜儿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吗?”他的声音极尽温柔,贴心伸手搀扶,“万一摔着撞着怎么办。” 他伸出的手还未碰到,就被风沧澜一把打开,“我怎么出来了!?” “我若不出来,怎么能听到如此精彩的对话!” 她抬头,空寡的双眸通红一片,“万一摔着撞着怎么办!?” “这不就是你期望的吗!?” “我永远看不见,寸步不离的跟着你!黏着你!” 她哑声嘶吼转身就折返回殿,宗正昱赶紧跟上小心翼翼护住。 看到风沧澜要撞到东西赶紧将其拉住,“澜儿小心。” “放开!”风沧澜大手一挥,挥开宗正昱的手摸索到床榻。 宗正昱跟在旁边看到阻挡物立马搬来,风沧澜一路顺利到床榻。 有多信任,此刻就有多愤怒! 宗正昱竟然是存着这样的心思! 她失明,就只能永远跟在宗正昱身边,寸步不离! 都在一起多久了!宗正昱竟然还存着这样的心思! 原本以为会吵架,可风沧澜自回来后就坐在床榻旁垂首,安静的诡异。 看着反常的场景,宗正昱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磁性的声音充斥着慌乱,“澜儿……” “你你听我解释。” “解释!?”风沧澜猛的抬头,秋水眸中早已经是一片湿润,泪水朦胧双眼。 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流淌,滴落在宗正昱心上,烫的他心尖一颤。 “刚才你说的是假的吗?” “我虽然瞎,但我不聋!” 她美眸含泪,望着宗正昱就像是能看见并未失明,“宗正昱,我一直以为我们两夫妻一体完全信任。” “我一直以为,你爱我。” “如今看来,你爱我远远比不上,你那可笑至极的占有欲!” “失明是第一步,第二步是什么?断手还是断脚?然后将我囚在一处!?” “不……不是……”宗正昱仓惶开口,说话的声音抖的厉害,“我没有那样想过。” “澜儿,我只是……我只是想我们两个在一起。” “够了够了!你够了!” “这是多少次了!”风沧澜疯狂嘶吼,片刻她又平静异常,“既然你不信任我,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干脆……” “澜儿!”宗正昱一口打断,浑身抖若筛糠,“你答应过我,绝不再提那件事!” 风沧澜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撇头道,“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更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澜儿……” “出去——”风沧澜嘶吼的脸上青筋暴起,宗正昱慌乱道,“好,好,我出去。” 宗正昱一步三回头,走到殿门口忽然出声,“澜儿,我听到了。” “你回来那日,对寂夜说的话我听到了。” 风沧澜含泪瞳仁一震—— 正文 第七百九十七章你是寂夜的一部分,连他千分之一都不如! 一滴泪水滚滚而下。 果然,宗正昱知道这件事。 那九日的反常,根本不是因为几年未见,而是因为听到了她对寂夜说的那些话。 下意识想解释,刚张嘴想起来正在吵架一股火气直冲脑门,怄气的话脱口而出,“既然你听到了,我也就不用费力隐瞒了。” “没错,我就是喜欢寂夜!” “我就是爱寂夜!” “怎么了?” 她无神的双眸抬起,哽着脖子吼道,“你是寂夜的一部分,连千分之一都不如!” “他,比你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云琊说的没错,寂夜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一股脑脱口而出,她怒气冲冲盯着前面,哪怕是看不到。 殿门口的宗正昱全身僵硬,浑身萦绕着冰封三尺的寒意。 嗜血与戾气在整个寝殿弥漫开来,他背对着风沧澜的凤眸一片猩红,癫狂呼之欲出! 一股煞气扑面而来,这才从愤怒中抽身,秋水眸泪水欲泣不泣,双手下意识握紧。 宗正昱他是…… 带着泪花的睫毛轻颤,她看不见的咫尺间,一双饱含戾气的凤眸凝视。 宗正昱双目猩红,盯着风沧澜眼底暴虐跟杀气腾腾升起,伸起的手不断颤抖。 敏锐察觉到那股杀气,风沧澜脸上难掩惊愕,“你想杀我?” 哽咽的声音充斥着质疑与冰冷,宗正昱深黑凤眸一滞,理智逐渐被唤醒,猩红凤眸逐渐恢复正常。 “澜儿,我、我没……”他慌忙解释。 风沧澜摇着头后挪,眼泪不断涌出,仿佛知道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你有!我刚才察觉到你的杀意了!” “你刚才想杀了我!” 宗正昱!刚才想杀了她! 杀了她…… “不是!澜儿我没有!”宗正昱厉声反驳,“我不是想杀你,我是想杀寂夜!” 后厉吼声软了下来,“我想杀寂夜!” “他不该出现!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出现!” “澜儿……你怎么……”宗正昱颤着手握住风沧澜的手,慢慢蹲下仰头看着,狭长眼梢通红,“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你明明说只会喜欢我,只会爱我一人。” “你怎么能喜欢寂夜!”哽咽的声音沙哑,额角手背青筋暴起,十分可怖。 他想杀了寂夜,又想成为寂夜。 寂夜才是一个完成的魂魄完整的人,更是佛祖,而他…… 不过是由寂夜造出来的,甚至连自己命运都无法左右的残魂! 此生,他唯一反抗过的便是澜儿! 如今,澜儿也爱他!怎么可以! 他是佛祖!是神佛!是天界战斗力第一的神! 寂夜什么都有! 可他、他就只有澜儿……如今澜儿也喜欢寂夜! “澜儿,你要我怎么做!” “眼睁睁看着你同寂夜在一起?然后我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吗!?” “寂夜!寂夜!”他赤红凤眸猩红闪烁,“他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想着复活!为什么还要我抢你!” 宗正昱一声高过一声,情绪逐渐失控,抓着风沧澜的手也越发用力。 被抓疼的风沧澜蓄力挣脱,宗正昱反而抓的更紧,白皙手腕出现了五指红痕。 现在正堵气不想同宗正昱说话,犟着挣扎,最后越来越紧越来越疼,像是要将她手腕骨捏碎一般,“疼……” 不敌手腕疼痛,她低声轻吟。 声音入耳,宗正昱一滞,逃也似的松开风沧澜的手。 目光落在那五指掐痕上,他目光慌乱,小心翼翼的捏着袖口擦拭,仿佛这样能擦掉那红痕一般。 他边擦边喃喃自语,“我……我怎么会伤澜儿呢,我怎么能伤澜儿呢……” “宗正昱。”任由对面握着手,她哽咽的声音冰冷,“为什么,你就是不信任我?” “既然当时我同寂夜说的话你听到了,那么你也知道我什么意思,我坚定的选择了你!” 宗正昱擦拭红痕的手顿住,眼尾的绯红更甚,隐约可见凤眸水光,“为什么……” “因为……他是寂夜啊。” “他是寂夜,就足够让我慌乱。” “我不是不信任澜,我是不信任我自己。”他仰头,颤抖的手伸起想要擦拭风沧澜脸上泪水。 伸到一半,脑海里浮现风沧澜刚才激烈反抗又收回了手,“他是寂夜,是神佛,是佛祖,万年前还同澜儿两情相悦。” “而我,我是残魂,是他造出来复活你的工具。” “对比之下,谁都能看出来谁好谁坏。” “我害怕啊……他等你万年,甚至造出来一个我就为复活你。”这些种种,怎能不让他恐慌。 只要澜儿一提到寂夜他就害怕,厌恶,可又期望! 若是他是神佛寂夜,而非残魂宗正昱该有多好。 风沧澜怒气逐渐消失,理智渐渐回笼,听着宗正昱的话一脸茫然。 她从不知道……宗正昱竟然…… 那她刚才气急怄气反着来的那段话,岂不是…… 风沧澜眉眼下垂,鸦羽般的睫毛遮住空寡的秋水眸。 见她无声,宗正昱缓缓站起来,伸手间一根白绫浮现,用其遮掩风沧澜失明双眼。 “你干什么?” 风沧澜下意识质问,宗正昱缓缓将白绫打一个蝴蝶结,“这白绫一日不摘,明日便可复明。” 说话间,他指尖落在风沧澜太阳穴,温柔轻抚,“明日,澜儿便能恢复正常。” “你……”宗正昱突然就这轻易就给她治眼睛? “记住,明日才可摘掉。” 宗正昱泛红的眼眶深深凝视,眼底黑暗深处藏着偏执深情,“记住。” 两个字后,风沧澜只觉脸上的手消失,就连原本跟前的人气息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柳叶眉微皱,轻唤出声,“宗正昱?” 殿外 云琊前挪一步,看着殿内坐着的风沧澜淡紫色瞳仁晦暗不明。 “宗正昱?” 又唤了一声,还是没得到回应她才知道对面已经离开。 “啪!”她一拳重重砸在床榻,气愤道,“我还没说这事能完呢!” 看着里面人,云琊又退了回去,眸光掠过蓝天快步离去。 天界 盘龙椅上,正襟危坐合眸的时瑜睫毛轻颤,撩开眼帘,凉薄无情的声音缓缓溢出,“该来的,来了。” 正文 第七百九十八章宗正昱大概已经,魂、飞、魄、散 静谧殿内,他的声音格外清晰。 下端,凤墨伊挺直垂首,态度恭敬,垂下的眼眸满是疑惑之色。 该来的来了? 谁来了? 上神一直在等人吗?是谁? 刹那间,凤墨伊脑海里浮现一个人影,她双手陡然握紧,眉眼闪烁着阴狠。 难道是她? 不! 绝不可能!上神如今是无心之人,根本无情,怎么可能是风沧澜! 心里自我安慰,但巨大的恐慌还是将其整颗心笼罩。 不怪她如此恐惧,实在是只要关乎风沧澜。 不管是多么肯定的事情都会发生变数! 时瑜幽幽起身,一身绛紫色锦袍尊贵华丽,将整个人衬托的神秘非凡。 凤墨伊闻声抬首,看到的一瞬心口下意识一紧。 “传本帝令。” 凉薄而冰冷的声音溢出,从殿内不断扩散直至整个仙界。 诸位仙人闻声齐齐停止手中一切动作,躬身垂首,等待下达命令。 “佛祖寂夜堕魔,残害同门,屠戮天界。” “今又赴佛界,众仙家随本帝同去支援佛界。” “诛杀堕魔寂夜,还三界安宁。” 声音自大殿不断扩散,附带着神力的声音确保天族每一人都能听见。 仙鹤齐出,盘旋上方。 诸仙家身在不同之处,皆是齐声回应,“遵天帝旨意。” 无数光芒一闪而逝,犹如流星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这些光芒都有着同一个方向,那边是西方佛界。 殿内,时瑜双手负立,面无波澜,宛若神祇。 凤墨伊听到刚才那番话瞳仁一颤,抬头望去殿内早已经没了其身影。 她环视四周,看着空空如也的偌大宫殿眉头紧皱。 神佛寂夜去佛界了? 上神怎么知……顿时,她的脑海里浮现时瑜刚回来时,派兵前往佛界藏经阁。 原来……上神早就算准了寂夜会重返佛界! 上神虽然是名正言顺登上天帝,但是还是有诸多仙家不服。 当时推崇上神为天帝,不过是双方势力都不想让对面落好。 因为上神之前并不受老天帝的喜爱,这群仙家傲慢至极,甚至还觉着是他们将上神推上了天帝之位。 没有他们,上神无法成为天帝! 若是,上神真能诛杀寂夜,道的确是能让天界那些议论声停下。 思及此,凤墨伊转身离开大殿,刚走一步忽的顿住。 眸中夹杂着嗜血,脸上表情阴森、鬼魅。 寂夜去了佛界,那么……风沧澜就不是她的对手。 虽然上神挖心无情,可风沧澜还活着终究就是一个隐患! 万年前就该湮灭的,既然魂飞魄散!那就应该彻底一点! 为什么还要重回! 凤墨伊嘴角笑容透着狠辣,眸中闪烁着猩红血光,“那,这次就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轰——” “轰隆隆——” 阵雷滚滚,风沧澜摸索着来到窗边,伸手将被疯狂吹的哐哐作响的木窗关上。 刚要锁上,一股夹杂着寒意的狂风吹来。 风沧澜下意识侧头避开凛冽刺骨的寒风,遮掩的白绫就被风吹的飘落,谨记宗正昱的话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去捡掉落在地上的白绫。 拿起来遮掩双双眼,系蝴蝶结的手猛然一顿,缓缓松开。 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目光落在拿着白绫的双手。 她……能看见了? 不是说明日才能恢复吗? 四周环视确认复明,一股疯狂猛的吹来,她走到窗边将吹开的木窗拉回来上锁。 关上的一刹那,余光注意到赤红天热动作猛然一僵。 红天? 心底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推开木窗忍着凌冽刺骨的寒风,望着外面不正常的红天。 事出反常必有妖。 红天这绝对有问题! 柳叶眉皱成川,将木窗拉上赶紧往外面跑,查看到底怎么回事。 她看到诡异红天跑出去时,星河大陆其他人亦是如此。 “这天,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一下红了!” “还响雷不断,狂风不停!这绝对出事了!出大事了!” 风沧澜出了寝殿后沿着长廊往外跑,到花园就见云琊一身白衣站在蓝花楹树下,仰头看着天上异像。 她快步而去,声音中夹杂着一抹担忧,“云琊,你可知这异像是怎么回事?” 云琊闻声撤回目光回首,看着风沧澜摇头。 见其不知道,风沧澜的视线重回怪异红天。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慌的厉害。 每次心慌就一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心越来越乱,她撤回目光问道,“云琊你知道宗正昱去哪里了吗?” 刚才就说了明日才能摘白绫,然后就消失了。 云琊目光从风云翻滚红天撤回,清列声音不紧不慢,“不知,应该是在府邸某一处。” “我去找找。” 说罢,风沧澜欲离开寻找,刚转身跟前就凭空出现一个人影,她前进的步伐不得不后退。 看着那虚无身影逐渐实体化,风沧澜秋水眸微滞,声音拔高带着震惊,“白墨伊!?” 凝视着对方,风沧澜秋水眸深眯。 不对,不是白墨伊! “你是什么人?”风沧澜警惕出声,戒备看着跟前人。 这人是白墨伊的脸,但整个人跟白墨伊的感觉完全不同。 “我是什么人?” 凤墨伊的声音缓缓响起,眼睛里闪烁着阴狠,“我是取你性命之人!” “风沧澜!你早该在万年前就湮灭!为什么还要活到现在!” “你该死!” “你早就该死了!” 她的声音陡然阴毒,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癫狂,“找寂夜?” “别找了,我送你下去见他,然后你们在下面做一对亡命鸳鸯!” “你就是白墨伊!”风沧澜肯定出声,随后眸光一闪,敏锐捕捉到一个词,“亡命鸳鸯?” “白墨伊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亡命鸳鸯!” 难道……心慌不安真的又…… “什么意思,你死了之后见到寂夜就知道了。”她的声音尖锐,宛若长指甲抠玻璃,让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暴起。 忽然,她的声音又柔和了下来,双眸却带着癫狂至极的笑,“哦,我忘了。” “你死魂飞魄散,消散天地,没机会见到寂夜了。” 她的声音落下,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闪电照清了风沧澜脸上的惶恐,雷声更是将她恐惧拉到满格,她嘶吼一声,“宗正昱呢!” 欣赏着风沧澜的惶恐,凤墨伊笑容诡谲,仔一字一顿,“他,大概已经魂、飞、魄、散,毕竟天、佛两界围攻。” 轰—— 正文 第七百九十九章寂夜自身难保,这神力还能保住你吗! 风沧澜脸上血色寸寸褪去,耳鸣目眩,纤瘦身体被狂风吹的左右摇晃。 周身血液倒流,四肢冰凉。 “不——”她嘶吼声破了音,秋水眸充血骇人至极! “你骗我!” 风沧澜步步后退,“昱昱是神佛转世,就算你们天、佛两界围攻,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休想骗我!” 看着风沧澜如此模样,凤墨伊嘴角扬起一抹嗜血弧度,“对啊,他是宗正昱,是神佛寂夜转世。” “可他不是神佛啊。” “若是佛祖寂夜,天、佛两界的确吃力。” “可是啊……他是宗正昱,是残魂。” “就这样竟然还敢上佛界偷至宝。”说到此处,她盯着风沧澜笑容森森,“你知道他为什么以残魂之身硬闯佛界吗?” 记住网址 “因为啊,佛界藏经阁有一至宝,叫九瓣水晶莲,那是除了魔晶之外唯二能救你孩子性命的东西。” “我就不明白!”她的眼神越发阴狠,嗜血气息渐渐浓郁,“宗正昱明知只身上佛界只有一死却还是去了!” “为什么你都有宗正昱了!还要去招惹其他人!” “我究竟,哪点比不上你!” “我哪里比不上你!”嘶吼声带着崩溃的颤栗。 风沧澜双腿一软,险些倒下去。 “昱昱……”昱昱他硬闯上界? 所以,这漫天赤红是…… 他……他怎么,一个人跑去闯佛界! 她知道……昱昱是以为她还在为没治眼睛的事生气。 昱昱是想去佛界把什么九瓣水晶莲带回来救留沧,将功补过。 让她消气…… 昱昱这是干什么啊!那么危险!还一个人跑去! 她没生气! 没生气了! 顿时,风沧澜整个人就像是被雨打的娇花泪流满面。 噙着泪水的眸子是悲痛跟后悔,满脸的痛不欲生。 看到这样的风沧澜,凤墨伊笑容越发放肆猖獗,“同你的宗正昱一样!魂飞魄散吧!” 她一掌打出,火蛇蔓延袭击而去。 风沧澜自悲伤中抽身,闪身避开飞来的喷火。 一招不成,凤墨伊又使一招。 二人对打,不过几招风沧澜明显占下风。 看到对面不似灵力的力量,风沧澜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白墨伊!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不似灵力的力量磅礴浑厚,而且……她不是雷系灵根吗? 为什么会火! “风沧澜!你岂能是本帝姬的对手!” “去死吧!死的干净透彻!” 火雨从天而降,风沧澜脸色煞白避之不及,瞳孔深缩。 刹那间,原本飞坠的火星停在半空中。 红天依旧,响雷停住,闪电静止。 这一反常情况让整个星河大陆之人纷纷变色,飞鸟不动,风静树停。 “是时间静止!” “风沧澜!” 街上风沧澜的名字此起彼伏。 花园中 风沧澜朱唇发白,灵力不足以支撑如此强悍的灵根,小腿肚都在发颤。 白墨伊横扫停住坠落的火星以及静止的雷电,目光落在快只撑不住的风沧澜身上,眼底浮现浓郁的不甘。 “你这个废物!凭什么拥有如此逆天的力量!” “你一个人界女子!为什么会拥有控制时间的力量!” “上古大神没有!上界众仙人没有!你一个人界废物!何德何能拥有这掌控时间的力量!”凤墨伊不甘的嘶吼声响起,盯着风沧澜眼底的嫉妒快要将其戳穿。 “掌控时间的力量,不该出现在你一个人界废物身上!” “你无法驾驭时间,无法掌控时间!” “你去死吧!” 一声爆呵,凤墨伊面目狰狞,双手缓缓抬起空中火星成倍增加。 风沧澜脸色惨白,额头密密麻麻细汗,整个人摇摇欲坠,已然坚持不住。 花园内情况僵持。 屋顶,一个青色身影傲然而立,手持折扇飘然若仙,泰然自若。 看着下面场景一脸兴味,仿佛似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风沧澜!你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叮铃——” 走廊屋檐下,金玲作响,风沧澜最后一丝灵力消耗殆尽。 整个人疲软倒下去。 停住的火星继续下坠,闪电一亮而熄灭,雷声轰然作响。 一切恢复正常轨迹运行。 风沧澜嘴角一丝鲜红溢出,脑海里闪过一生种种。 她今日当真就要死在白墨伊手里? 这里就是她的终点了吗? 她的昱昱,她的留沧……她好不甘心啊。 空有人人觊觎的时间系灵根,却无法掌控。 风沧澜的身体后仰,万千火星落下。 屋顶青色身影摇晃折扇的手猛然一紧,视线聚焦同在花园的云琊。 他竟不出手? 看着火星坠落,他剑眉隆起,凤族的天火比得上那三昧真火。 这若落在风沧澜身上,岂不是烧的魂飞魄散! 他摇晃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在掌心,刚准备下去,就见风沧澜周身金光万丈。 坠落的火星在极盛金光之下,烟消云散。 凤墨伊被迸发出来附带着神力的金光,震的连退两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金光随着火星消失,屋顶青色身影轻声一笑。 还真是没想到,神佛寂夜对风沧澜竟做到如此地步。 留一层神力在风沧澜身上,性命垂危时可保其一命。 当真是,用心良苦! 凤墨伊拇指擦掉嘴角血迹,眸色越发狰狞阴狠,“佛祖的神力?” “寂夜自身难保,这神力还能保住你吗!”她一声怒吼,一只浴火凤凰浮现,嘶鸣声响彻天际。 在半空中翻滚三圈,直直冲向风沧澜。 屋顶之人握住折扇的手指关节发白,凝视着倒在地上的人。 风沧澜盯着浴火冲来的火凤凰,清亮的秋水眸倒映出攻击的凤凰身影,瞳孔逐渐放大。 被乌发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后脖子,一个神秘图腾隐隐发着微光。 风沧澜撑着地上的手逐渐握紧,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宗正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 濒死之际,她的脑子里,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宗正昱。 这次,她好像真的要失言了。 浴火凤凰自半空盘旋垂直攻下,屋顶夙临剑眉紧皱,花园旁边云琊静视这一幕。 “轰——” 正文 第八百章不过万年,竟有人敢同本座说诛? 一阵爆炸声响彻云霄,滚烫热潮散开,绯红火光大盛。 视线被火蛇阻挡,完全窥视里面的情况。 灼热感扩散,花园蓝花楹树在火光震来的时,瞬间凋谢化为枯树。 火光冲天,弥漫花园。 屋顶夙临眉头隆起,没了刚才看戏的兴味表情,嘴唇抿成一条线,凝视着被火光吞噬之处。 “哈哈哈!” 凤墨伊仰头大笑,一副癫狂疯魔的模样,“风沧澜!” “你终于死了!” 佛界 跟天、佛二界交战的宗正昱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悬在巅峰处,一双幽暗狐狸眼注视着这一幕,青筋可见的苍白之手微抬,一道闪烁着白光的天雷轰然而下。 “轰——” 宗正昱心头慌乱,没能第一时间察觉躲闪不及。 附带着神力的天雷打在宗正昱后背,8他悬浮在半空的身体骤然下坠,跌落藏经阁大殿前。 两界诸显蜂拥而至,将宗正昱团团围住。 一身绛紫色锦袍的时瑜悬于上方,犹如审判者。 “寂夜!当真是佛祖寂夜!” “万年前屠戮同门,残杀天、佛两界,竟然真的躲过了天道惩罚!” 周围控诉声此起彼伏,宗正昱嘴角血迹来不及擦拭,凤眸尽显恐慌、害怕之色。 “宗正昱!卿卿出事了。”磁性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急斥? 宗正昱狭长瑞凤眼一片猩红,浑身煞气倍增。 他察觉到了! 澜儿,有危险! “废物!”寂夜怒骂一声,“闯入佛界,不是给他们钻空子!?” “莽撞无能!也不看看有没有能力,就敢闯佛界!” 宗正昱双手攒紧,浑身犹如被烈火焚烧,脸上青筋暴起。 围成一团的仙人目不转睛盯着半跪在藏经阁殿外的身影,“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刚才明明没人伤到他,却突然吐血。” 若不是吐血重伤,天帝那一道天雷不一定能打到寂夜。 而且,天雷降下的一瞬,很明显寂夜分神了。 跟天、佛两界对战,竟然还敢分心!?有一个提出,其他仙家皱眉凝视,就怕后面有诈。 “好像……是纵横灵术!” 一道声音骤然响起,千万双眼睛齐齐盯着寂夜,“纵横灵术!?” “这……” 诸仙满目震惊,纵横灵术算不得特别高深的法术,不过是以灵为引,以神力为媒介。 纵横不交,乾坤颠倒。 纵横不在一起,若承灵之人遭遇生命重创,那伤会转移到授灵之人身上。 也就是,刚才有人遭遇生死大难,而那致死的伤,转移到了寂夜身上。 虽然不算高深的法术,却极少有人使用,谁愿意为别人担下生死的危险。 寂夜……竟然用了此术! 悬在巅峰的时瑜狐狸眼深眯,凉薄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佛祖寂夜,屠戮同门,擅闯佛界,偷盗至宝。” “诛——” 一个诛字落下,诸位仙人纷纷收起脸上疑惑探究神色。 在场天、佛两界同时出手,千万股神力凝聚在一起形成一把巨剑,悬于宗正昱头顶。 “卿卿若有三长两短,本尊不会放过你!” 两股半魂争执不休,宗正昱退让寂夜以压倒性胜出。 片刻,宗正昱周身扩散的嗜血煞气烟消云散。 抬眉间,纤长浓密睫毛颤动,凤眸深邃,如渊似海。 他从容不迫站起来,眸光掠过悬于上端的巨剑,慢条斯理擦拭着嘴角血迹。 那鄙人的气息全部收敛,如今瞧不出情绪更是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眨眼间的气息转变,引诸人凝视。 抬眉的那一瞬,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散开。 跟刚才迸发出的戾气、煞气完全不同,此事的他宛如无底寒潭,表面平静无波你却无法窥视其深处。 未知既危险。 这一刻,才是真正的佛祖寂夜,才是那天界战力第一的神佛! 未言未语,诸仙只觉背脊发凉,皆是屏主呼吸。 “诛?” 磁性的声音沉静,平静无波,没有一丝起伏,“不过万年,竟有人敢同本座说诛?” “当真以为,本尊是残魂,你天、佛两界聚集,就能诛杀本座?” “看来,本座斩断天道时手法不准,把你们脑子也斩断了。” “本座万年前是把佛、天两界有脑子的杀完了?才留下你们这群眼高手低。”磁性的声音缓缓溢出,空灵带着镇压感,不断扩散。 寂夜湛黑凤眸沉静似无底深渊,凝视着悬在半空中充当审判者的天帝,修长如玉的手缓缓抬起。 头顶无数仙力聚集的巨剑,在他抬手间瞬间炸裂。 “轰——” 仙力荡开,众仙皆被震开。 稳住身影满目惊恐看着寂夜,一个个活了千万年的仙,没了平日里云淡风轻,皆是满目惊恐。 如今的寂夜只是残魂,就能以一人对抗天、佛两界。 若是鼎盛时期全乎的寂夜。 突然明白,万年前天、佛两界人下界捉拿寂夜,结果却全身魂飞魄散了。 这!简直就是妖孽! 被仙力反噬,诸位仙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向上面的天帝投去目光。 时瑜瞳仁幽深,一瞬不瞬盯着双手负立、傲然而立的寂夜。 面对四周之人,寂夜面色平静,负立的手指微微轻颤。 凝视着一切的时瑜深眯狐狸眼撩开,自上空慢悠悠而下。 一步一步似走在阶梯上,“本帝亲自来讨教一二。” 寂夜手指不受控制颤抖,胸腔一震翻腾,烈火焚烤未一分消减。 本就残魂,又受天火焚烤重伤,刚才粉碎巨剑已是极限。 不能……在这里继续耽搁。 卿卿有危险! “堕魔寂夜。” 二人对立,气愤诡谲。 寂夜敛起气息,一股腥甜涌出,猩红自唇角溢出。 时瑜灰白色薄唇微扬,幽深狐狸眼划过一抹暗光,“原来是这样。” 寂夜盯着对面之人,下一瞬化为一抹金光,似流星划走。 诸仙这才反应过来被骗,露出怒色,“追!” 一人开口,其他人蓄势待发。 时瑜不疾不徐的凉薄声响起,“不必。” 众仙止步回首,皆是面露疑惑。 时瑜负立的手指摩擦,声音凉凉,“他很快会回来。” 正文 第八百零一章这不是灵力,你究竟是谁! “这……”众准备追赶的仙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只能打消追出去的心思。 师尊府邸,花园 凤墨伊狂笑声传遍四周,五官扭曲,满脸狰狞,“烧吧,烧吧!” “烧的魂飞魄散!烧的一干二净!” “风沧澜!你早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夙临视线从火光移到发疯的凤墨伊身上,片刻又看向一直在花园却旁观全程的云琊。 “风沧澜!去死!去死——” 破音的嘶吼传遍,她癫狂大笑。 “不好意思。” 一阵清冷声音响起,疯笑的凤墨伊笑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看向声音的发源地——火光中。 夙临紧皱眉头微松,盯着火光渐渐弱下之处。 云琊淡紫色瞳仁微动,眸中闪过一丝怪异光芒。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清冷声音再响起,花园焚烧一切的天火渐渐弱下,隐约可见火光中一个倩影。 “叮铃~” 寒风吹的走廊屋檐下的金玲作响,赤红天色映衬着火光中若隐若现的身影,透着一股奇怪感觉。 火光消失殆尽,里面的倩影完全浮现。 风吹的她青丝飞扬,一身海棠红衬的整个人风华绝代。 朱唇染血,鲜艳至极,美的惊心动魄。 静,死亡般的静。 只有雷声、风声、金玲声。 看着被焚烧却完好无损的风沧澜,凤墨伊满目错愕,狰狞浮现,面容扭曲,“不……” “不不不!” 她摇着头后退,满脸煞白,“不可能,你怎么没事!” “你怎么……不!绝对不可能!” 风沧澜歪头笑靥如花,寒意蔓延,“我没死,真是抱歉。” “你……怎么可能,我的天火!” “你不可能没事的!” “咳……”风沧澜一口鲜血溢出,凤墨伊看到这一幕又狂笑了起来,“那就继续去死吧!” 她双手合十,一只浴火凤凰再现,只是这次的火并非红火,而是天火中可焚仙杀神的青色异火。 青火凤凰出现的一瞬,夙临眉头不自然的紧皱,云琊白色睫毛之下也浮现了一丝异样。 “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能没事!” 青火凤凰直冲云霄,一声戾鸣,而后从上冲下来。 风沧澜眸光一冷,腾空而起闪身躲避。 青火凤凰仿佛被赋予生命,风沧澜往哪里躲它就往哪里跑。 “跑!你跑的掉吗?” “今日!你风沧澜必须死!” 一阵凤鸣响彻云霄,空中翻滚冲去。 风沧澜灵力耗尽无法使用时间静止,只能调动内力躲闪,可内力又哪里快的过神力。 刚才那火凤凰袭来,不知为何她没事,可这一次不代表也能如此好运! 不能……不能就这样死了! 看着逃命的风沧澜,凤墨伊操控着半空中的清火凤凰,就像是猫逗老鼠。 最后欣赏够了,控制青火凤凰猛然袭去。 听到戾鸣,风沧澜下意识回首就看见青火凤凰已入支持。 夙临捏着折扇的手一挥,云琊袖口下的手暗自旋转一周,欲挡住那能焚烧世界万物的青火凤凰。 “凤墨伊。” 神力聚集于掌心正准备打出,一阵凉薄冰冷的声音在天地间散开。 随着声音响起的一瞬,那逼近风沧澜只在支持的青凤凰忽的化为烟云,消失的一干二净。 二人看到这一幕同时收手,抬头看向上空。 听到熟悉的声音,凤墨伊浑身一震。看着能要风沧澜性命的火凤被化解,眸中一闪而逝的阴狠,敛起眸中神色,躬身垂首,“婢子在。” “将风沧澜带到九重天来。” 凤墨伊浑身一僵,不可置信抬手,“天……天帝?” 天帝怎么会让带风沧澜回去? 他不是已经无心,不可能还对风沧澜有情! 又……又生变了? “不得有误。” 四个字,即是命令不容反抗。 凤墨伊紧了紧双手,骨节隐隐发白,不情愿应声,“婢子遵命。” 那声音没再响起,血红的天也恢复正常的蓝天白云。 雷电皆停,风停树静,屋檐下的铃铛声也因此消失。 一切恢复正常,仿佛刚才那反常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现。 凤墨伊猛的抬头,盯着风沧澜恨不得噬其骨肉。 天帝取心是她亲眼所见,所以绝对不可能对风沧澜还有任何情字留恋。 结合宗正昱去了佛界,她生出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她更愿意接受,所以选择相信。 脸上的狰狞跟扭曲消散,看着风沧澜只剩下森冷,“宗正昱被天、佛两界围杀,快点没准还能见最后一面。” 话毕,她目光掠过一直没出声也没动手阻止的云琊身上,“你最好永远都像今日这样,别插手风沧澜的事。” “否则,别怪我不念那一段时间的师徒情。”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云琊刚才没出手,这个时候也最好别出手。 风沧澜捂着胸口的手紧了紧,不知道白墨伊为何突然大变。 但可以肯定的是,就算云琊刚才出手,结局不过是从一个人重伤变成两个人重伤。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多好! 可偏偏宗正昱那个傻子!昱昱明知上去是龙潭虎穴为什么还闯!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就因为她生气,想拿那个九瓣水晶莲旁她消气。 她……真的没生气了! 此番上界,凶多吉少。 可即便如此……明知道上去之后,也没多大用处可依旧还是想上去。 见云琊没反应,凤墨伊冷笑回视,看着风沧澜丝毫不遮掩眼底的杀意,“我一定会杀了你!” 话毕,二人消失在花园,留下被焚坏的一地。 风沧澜跟白墨伊离开,夙临也转身离开,临走时回看一眼云琊,眼底浮现怪异。 云琊,竟然从头到尾都没出手。他对风沧澜用情多深,他深有体会。 实在是奇怪,太奇怪了。 还有,刚才青火凤凰袭击风沧澜的最后一瞬,他清楚看到云琊运作的手。 不是冰系灵根,也不是灵力,更像是…… 抬眸再看,一阵攻击袭来。夙临手中折扇旋转接住打过来的灵力,转而打到被焚毁的蓝花楹树干上。 “轰!” 蓝花楹树轰然倒塌,云琊淡紫色瞳仁爬上血丝,一掌打向房顶。 夙临轻点足尖,避开攻来几乎致命的一击。重新降落屋顶,目露惊色,“这不是灵力,这是……” “你究竟是谁!” 正文 第八百零二章云琊你藏的比本尊更深 夙临盯着云琊,满脸凝重。 回应他的是云琊一击,夙临剑眉微压,手中折扇转动。 攻来的一击在夙临扇面转动,接触之下脸色越发沉冷,反弹回去。 “轰——” 一阵巨响声响起,花园灰烬飞扬阻挡视线。 夙临紧紧盯着浑浊之处,只见灰烬缓缓散开,里面的人慢慢浮现最终完全显露出来。 身在灰烬弥漫之处,云琊依旧是一袭白衣华发,不染纤尘。 “你是谁!”夙临再次出声,深眯眉眼满是探究,在云琊身上寸寸而过。 云琊乃冰系灵根,刚才所使也不是冰系该有的术法。 最主要的是,后两次攻击,都不是灵力,而是…… 二人一人在屋顶,一人在花园,一高一低视线相撞。 记住网址 诡异的气氛自四周蔓延。 夙临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起,看着云琊的视线由审视探究,到最后的意味深长。 “本尊一直以为,我是隐藏的最深的黄雀。不曾想云琊你竟比本尊藏的更深。” 原本以为云琊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想到啊…… 他剑眉微挑,视线掠过蓝天。 想不到,万年前为了避免怀疑随手一抓的人,竟然还有如此深的秘密。 看来,后面只会越来越精彩。 “本尊小瞧你了,师兄。” 清朗的声音在空中不断回荡,屋顶已然不见夙临身影。 云琊隐隐发红的淡紫色瞳仁回转,一动不动看着被焚毁倒塌的蓝花楹树。 白色锦靴踏着灰烬而去,站在烧成枯碳的蓝花楹树旁,他缓缓蹲下。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已成黑碳的蓝花楹树,“又……没了。” 清冽的声音异常平淡,可那平静之后却带着一股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绫儿……”淡然的呼唤却是温柔缱绻,仿佛在说世间最美的情话,“这……便是你我,注定结局吗?” 他轻抚蓝花楹树的手指猛然收回,缓缓起身望着蔚蓝天空,清冽的声音不疾不徐,“不会就这样。” 天界 风沧澜跟着凤墨伊前行,不顾身上伤痛四周张望,眉眼满是担忧。 昱昱,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凤墨伊带着风沧澜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目光望来,看着风沧澜低声议论,“这就是那个重开魔域,害的三界动荡之人?” “可怎么看都不过是一个人界女子,怎么可能重开魔域?” “据闻,她有掌控时间的能力。” “什么!” 周围暴呵,盯着风沧澜满是不可置信。 “掌控时间的能力?时间主宰?怎么可能?” “她是人啊,人怎么可能拥有这样逆天力量?” “别说是人,哪怕是仙,甚至是开天辟地就诞生的古神,都没人能掌控时间!” 所有人的目光闪烁着嫉妒不甘,嫉妒这样逆天的能力,竟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有这般力量,竟然重开魔域,放出魔域残害人界。” “她哪里配拥有这样的力量!” 无数仙家盯着风沧澜的目光都变了,就像是一头饿狼,盯着美味的小羔羊。 掌控时间的力量,若是能为己所用。 将所向披靡,再无敌手。 这可是逆天之能,违反了天帝法则。 不少仙家心里打着小算盘,指责风沧澜的声音就更加猛烈。 风沧澜横扫一圈,最后收回目光继续前行,对于那些责骂声充耳不闻,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周围骂声不断,凤墨伊眸中笑容森森。 如此一来,天界都知是风沧澜重开魔域,放出魔族。 就算……上神真的挖心都未忘,那也要有所顾虑。 走了一路,四周的声音就骂了一路,越往后责骂声越来越大。 天柱旁 一个身影出现,同其他仙人一样看着远离的两个背影。 她的视线定格在风沧澜背影上,眉头越皱越深。 “司命星君,你也在看那个人界女子?” “区区一个人怎么能掌控时间,能不能查到到底怎么回事?” 司命星君回首,“就是人族。” 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问话之人收回目光望着背影消失的方向眼底露出看贪婪之色。 走了一段距离,司命星君止步回首,看着人影消失的方向。 没有说谎,她知道的所有信息都显示是人族。 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奇怪。 一个人族,竟然是时间主宰。 若说是天选之子,那么……天帝历劫时的事情呢? 天帝历劫的劫数是她亲自编写,可最后却是毫无关系,风马牛不相及。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即便是天族皇子,历劫也是她编写,绝不可能偏离这般离谱。 哪怕是天帝下界历劫,也不可能偏离司命编写命数。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天帝历劫时偏的那般离谱。 这个风沧澜,从始至终都不该跟天帝有任何牵连。 真是,十几万年头一回遇见这种情况。 指责声越来越小,周围越来越安静。 风沧澜抬眸查看,前面凤墨伊就突然止步。 她环视四周,看到陌生又熟悉的四周柳叶眉紧皱。 天宫大殿? 时间回溯到几万年前时,她被抓来过一次! 凤墨伊……怎么会带她来这里? 她……是天族!? 凤墨伊停顿片刻迈入大殿,风沧澜紧随其后,自迈入殿内的一刻就余光观察四周。 殿内安静异常,静的诡异叫人头皮发麻。 如此安静,不是说昱昱闯天界? 难不成已经结束了? 想到此处,风沧澜心脏骤然一紧,后背涔涔冒冷汗。 “拜见天帝。”凤墨伊止步垂首。 声音将思绪拉回来,风沧澜微微抬头,只见高殿之上一抹绛紫色背影映入眼帘。 她眉头隆起,这背影好熟悉…… 似乎……在哪里见过? “凤墨伊。” 凉薄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仿佛渗着寒意,让人如坠冰窖,“私自下界。” 凤墨伊脸色骤然煞白,扑通一声单膝跪下,“婢子私自下界,罪该万死请天帝责罚!” 天帝? 风沧澜沉沉盯着那绛紫色身影,脸色越发沉重。 “责罚?”凉薄声音冰冷异常,“本帝不会责罚,反而会嘉奖。” 凤墨伊脸色微滞,不解抬头。 绛紫色身影缓缓转身,幽凉的声音不疾不徐,“这次,你做的非常好。” 轰—— 风沧澜满目错愕,不可置信盯着转过来那张,熟悉至极的脸—— 正文 第八百零三章君时瑜?天……帝? 一瞬间,脑海里一片空白,全是浆糊。 周围的一切仿佛在极速后退,怔怔盯着。 君……君时瑜? 天帝!? 怎么回事? 她没有血色的唇微动,不可置信望着。 怎么可能? 君时瑜是天帝? “只要她在,寂夜就算跑再远都会回来。” “诛杀堕魔寂夜,你功不可没,自然嘉奖。” 凉薄的声音冰冷而平淡,没有一丝温度更没有丝毫起伏。 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在念着一段话。 凤墨伊惨白的脸逐渐浮上喜色,“诛杀堕魔寂夜,婢子万死不辞。” 时瑜幽凉目光掠过凤墨伊挪到风沧澜身上,身在高处,俯视而下。 明明就几步阶梯,仿佛身在云端。 狐狸眼没有任何情绪,却给人一种看蝼蚁的感觉。 “你……”风沧澜艰涩吐出一个字。 到底怎么回事?君时瑜怎么会成了天帝? 白墨伊也变成了凤墨伊! 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君时瑜?”她试探性开口,虽然面前的人跟君时瑜长得一模一样,但她实在是不敢确认。 时瑜还未开口,旁边的凤墨伊听到这三个字瞬间炸了,怒吼道,“放肆!” “风沧澜你竟敢对天帝不尊!” “世间没有君时瑜!” 君时瑜在天帝历劫归来后就不在了,如今的是时瑜上神!是天帝! 凤墨伊反应激烈,无人回应,一片安静。 寂静两秒后,她才发现自己逾越,赶紧收回毒辣视线垂首躬身。 站在盘龙椅旁边时瑜双手负立,闲庭漫步而下,走到风沧澜跟前。 距离拉进,风沧澜看的更清楚,把时瑜眼帘处的那颗红痣看的清清楚楚。 是君时瑜! 他竟然成了新一任天帝! “风、沧、澜。” 凉薄的声音一字一顿,没有任何情感就像单纯的念一遍。 声音响起的一瞬,凤墨伊双手蓦的握紧,掌心一片湿润。 “就是你让寂夜堕魔,屠戮同门。” “用纵横灵术,挡死劫之人。” 提到寂夜,风沧澜瞳孔猛然一缩,急声追问,“宗正昱呢!” “你把宗正昱怎么了!?” 静静看着风沧澜的着急慌乱,他灰白色的唇拉起一个弧度,“很快他就会与你相见。” 时瑜侧首看向凤墨伊,“把人带到死牢。” 凤墨伊提起的一口气松下,“是。” “君时瑜!你什么意思!宗正昱呢?” “什么叫很快与我相见?” 她猛的看向凤墨伊,满目阴狠,“你诓骗我?”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快就能跟宗正昱再见。” 凤墨伊一把扣住风沧澜肩膀,不想让她在这里多待。 眨眼间,二人消失在正殿。 殿内恢复安静。 时瑜重回盘龙椅坐下,狐狸眼中闪烁着寒芒。 死牢 两人显现,风沧澜扣住凤墨伊的手想要拽开,却发现根本无用。 “白墨伊!” 凤墨伊扣住肩膀的手猛然一推,“一口一个君时瑜,你在勾引谁?” “你这么这么贱!有宗正昱不够,有寂夜不够,还想勾引天帝?” “这次你可失算了,天帝不会被你勾引!” “好好在这里待着,很快就能跟你的昱昱见面了。” 话毕,凤墨伊阴森一笑消失在死牢。 牢里只剩下风沧澜一人。 她跑到牢门旁识图强行撞开牢门,却被一股仙力反弹,整个人被弹飞撞在墙壁上缓缓落下。 “噗。” 一口鲜血涌出,受到仙力重创脸色惨白,嘴角鲜血渗出跟病态的白形成鲜明对比。 “咳。” 她闷咳一声,趴在地上。 听刚才白墨伊跟君时瑜对话,也就是说昱昱现在没事。 甚至都没抓到。 她就说,昱昱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出事。 果然是关心则乱,如今还自投罗网。 君时瑜想关押她,请君入瓮。 不过还好……昱昱,没事。 “咳!” 寂夜现身花园一口鲜血喷在地上,入目是被烧坏的黑。 他目光寸寸上挪,看着被焚毁的花园一颗心骤然下坠,整个人如坠冰窖。 “卿卿……” 拇指擦掉嘴角血迹,寂夜步步走入废墟,看着被天火焚毁的痕迹,凤眸猩红,“凤族!” “轰——” 一声巨响,灰烬飞扬,寂夜凤眸沉静,却黑的让人毛骨悚然。 额头手背暴起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灰烬消散,花园空无一人,原本的身影消失。 一束金光划过,直冲云霄。 重开魔域的人界女子被带到九重天一事流传开来,诸仙都知道了这件事。 包括她能掌控时间一事。 得知风沧澜被关押死牢,众仙蠢蠢欲动。 死牢关押的皆是重犯,但凡关押其中的没一个能活着出来。 里面关过叛仙,也关过扰乱三界的妖兽,还关过曾经的魔尊。 但凡被关押里面,都难逃一死。 诸仙纷纷打起了小心思,风沧澜前脚被关进死牢,得到消息的仙人后脚就赶了过来。 进入死牢畅通无阻,一路来到关押风沧澜所在的死牢。 站在牢门外,看着里面趴在地上虚弱无比的人,仙人眸中贪婪之色大盛,“你就是重开魔域,能掌控时间的人界女子?” 风沧澜拢拉的脑袋缓缓抬起,没有回复就沉沉看着牢门外站着的人。 仙家挥手,牢门结界瞬间消散,他迈入其中。 “把你掌控时间的能力给本仙,本仙可留你全尸。” “咳咳。”风沧澜一阵干咳,染血的嘴脸勾出一抹嘲讽弧度,没有说话,那眼神那冷笑直接激怒了对方。 仙家满目怒色,一把抓起风沧澜头发往上提,满脸狰狞,“把你掌控时间的力量给我!” 被抓住头发,风沧澜被迫仰头,秋水眸中一片森芒,“给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 上一个想夺走她掌控时间能力的,好歹是上一任天帝。 如今,什么臭鱼烂虾都想来分一杯羹。 仙人面色阴狠,拽住风沧澜头发的手猛然一摁,“给我!把掌控时间的力量给我!” “啊——” 惨叫声传遍四周。 死牢外 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声,凤墨伊嘴角笑容阴毒,转身离开。 “给我!把掌控时间的力量给我!我是三界最强!” 薅头发的力度越来越大,风沧澜疼的脸色惨白,仿佛头皮要被人扒掉。 被迫上扬的双眸爬满蛛丝,双手握的咯咯作响。 “我给……”她的声音疼的发抖,沙哑的声音放软示弱。 见此,仙人薅住头发的手开,满目痴狂,“快给我!” “你近些,我疼的动不了。” 对面没有犹豫贴了过去,风沧澜没有血色的朱唇勾起一抹嗜血阴笑。 “呃……” 仙人脸上狂热寸寸褪尽,瞳孔深缩,不可置信垂首—— 正文 第八百零四章我是仙!你怎么能伤我!? 看着胸口的血窟窿缓缓抬首。 风沧澜笑的犹如修罗鬼魅,一手猛然抽出,血溅满脸,整只手染血,滴答滴答掉着血珠。 她秋水眸噙笑,不见刚才模样,慢条斯理用海棠红裙子擦拭着鲜血遍布的手,“我给你?” 擦拭完,手上血迹依旧残留,风沧澜嫌弃颦眉,扫了一眼跟前摇摇欲坠的仙家 他满脸错愕跟不可思议,怔怔看着风沧澜,“怎么可能?” “你……你怎么可能伤我!?” “我是仙!我是仙!” “你一个人!怎么能伤我?” “不……不可能!” 狰狞猖狂不在,他看着胸口的窟窿步步后退,嘶吼声传遍死牢,“不——” “我绝对不会!绝对不会被一个人杀了!” “我是仙!我怎么可能被人杀了!怎么可……” 他嘶吼不甘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化为烟云消散。 若不是风沧澜手上血迹跟脸上血珠,刚才的事就像是从未发生,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牢里终于安静,风沧澜靠在墙壁不紧不慢擦拭着手上血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越擦越多。 “让开!是我先来的!” “是我先到!” 牢门外争论声响起,一阵杂乱声音传来。 风沧澜擦拭手上血渍的手一顿,缓缓撩开眼帘,就见牢门外聚集无数仙家,各个都是虎视眈眈盯着她。 不……正确来说,是觊觎她身上能掌控时间的力量。 “你把掌控时间的力量给我!” 一声响起另一道声音接着,“把能控制时间的力量传给我。” 其他的声音争先恐后,他们看着风沧澜的视线就像是饿狼看到了猎物,蠢蠢欲动。 风沧澜靠在墙上,把染血的手往后一藏,眉头微颦眉眼带着忧郁浑身上下透着羸弱,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感觉。 “我……我不知道。”她看着外面害怕的说话都口齿不清,“我、你,你们这么多人,我传给谁?” 她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谁……谁能保住我性命,我就将掌控时间的力量传给谁。” 风沧澜艰涩咬唇,一副弱小无助为了活命而豁出去的模样。 牢门外争论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群人左看右看,都从对面的眼神中看出了戒备跟警惕,以及还有想独吞的狼子野心。 “不就是保你性命!我来!” “你来?你能打得过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我掂量?怎么你还想来抢夺掌控时间的力量?” “大家来什么目的别以为不知道,怎么?你是想独吞掌控时间的力量?” 那说我来的仙人大笑一声,“你没听到说?谁保她性命,便把掌控时间的力量给谁!” “呸!一旦拥有掌控时间的力量就算是天帝也要忌惮三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牢门外吵的不可开交,风沧澜苍白唇瓣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细碎而柔弱的声音响起,“掌控时间的能力,只能给一人,不可多分。” 这句话响起,死牢内瞬间静谧无声。 牢门外的一群人看着对方都是警惕算计之色,只能传一人,也就是说他们当中最终只有一个人能拿到这逆天力量。 安静的一瞬,所有仙家都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控制时间的力量只能是我的!” 一阵声音打破平静,那仙家对四周发起攻击。 这一撕开口子,一群人加入其中打的不可开交。 牢外一群人打斗,牢内风沧澜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外面一群人打的头破血流。 所有人只顾着打架,完全忽视了这边的情况。 风沧澜的视线从打斗的一群仙人身上,挪到被解开结界的牢门上。 她脸色宁静,目光转向靠在牢门上被重伤的仙家身上。 横扫四周只顾打斗的人,一把拽住那被重创昏迷的人拉入牢房。 “怎么回事!” “你们在干什么!” 死牢内动静太大,惊动了外面看守的天兵。 本来之前有人吩咐过,里面可能动静会有点大,但不需要管。 刚才他们也的确没有搭理,可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察觉到不对劲进来查看,就见一群仙人在死牢内斗法。 守卫天兵进来,一众打斗的仙人纷纷停住了手中动作,各个垂首写完身上的伤或者是血迹。 “天兵老弟,我们这是在仙力切磋。” 一道声音打破寂静,其他人也相继附和,不敢把觊觎掌控时间力量一事摆在台面上。 天兵自然知道这是糊弄人的,但在场的都是有品阶的仙人他们也不好继续追究,只含糊道,“快离开!这里是死牢重地!” “是是是。” 一人仙人接二连三离开,每个人眼底都藏着不甘,却又不能不就此离开。 天兵迈入牢内,看着趴在地上那抹海棠红身影。 离去的身影中,一双眼睛余光注视着这点脑袋压的更低。 “站在里面干什么,把结界重新布上。” 催促声响起,牢内的天兵走出来,把解开的结界重新布上。 跟在人群中离开的一个背影顿时放松了些。 “逆天庞大的力量就在眼前!竟然就这样溜走了!” “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那力量早就归我了。” 站在说这些于事无补,其他仙家不搭理,各自离开。 一群人越来越少,最后独留下一个垂首的身影。 那垂下的头在寂静中缓缓抬起,秋水眸中一片漠然,赫然就是本该在死牢里的风沧澜。 看着无比陌生的四周,风沧澜眉头深皱。 如今但是从死牢里出来了,但接下来呢…… 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回星河大陆,昱昱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昱昱现在应该没事。 否则君时瑜也不会让白墨伊将她带上来,这分明是想用她威胁昱昱束手就擒。 可……如今逃出来,又没有藏身之地,只要他们发现死牢里的人被掉包了立马就能抓到她。 先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 风沧澜压低脑袋,遇到人就避开,尽量往无人的偏僻之路走。 “噔噔噔!” 一阵正气的脚步声传来,风沧澜脸色微僵,迅速钻进旁边宫殿,背靠殿门屏住呼吸,收敛气息。 “这里有陌生气息。” 殿外声音响起,风沧澜瞳孔微缩,整颗心提在嗓子眼,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聪耳能听到,门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只手放在殿门上微微用力。 察觉到后背的推力,风沧澜周身血液倒流—— 正文 第八百零五章这是……是一颗心脏!? “不好了!” “死牢囚犯跑了!” 一阵响亮的吼叫声传开,那放在殿门上蓄力欲推开的手收回,转身看向后面,“死牢囚犯跑了?” “去死牢!” 命令声响起,整齐有力的脚步声离开。 风沧澜悬在半空中的心也稍微松懈了些,慢悠悠吐出一口浊气。 整个人软靠在殿门上,仿佛是精疲力尽。 就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好在发现的时间正好。 不然刚才一推门就前功尽弃,白跑了。 发现她不在,现在外面应该全是追兵,此时不宜再出去。 风沧澜回首环视,才发现无意间闯入的宫殿大而威严,透着一股掌权者的气息。 记住网址 入目一片的白,四周都是白色。 风沧澜蹑手蹑脚进去,确认殿内无人才松了一口气。 危机解除,她打量起四周。 现在进退都不合适,至少不能再被抓住。 不能让那些人威胁昱昱。 看到空椅,风沧澜走了过去坐下,被凤墨伊重创之处还隐隐做疼。 谁知道……好好的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所求不过如此,一而再的有人阻拦。 胸口阵阵做疼,风沧澜皱眉捂住胸口。 不过有一点,她实在是不明白。 君时瑜……怎么成了天帝。 她们之间并不愉快,如今成了天帝只怕是…… 越想,风沧澜眉头皱的越深,纠结烦恼。 一方面她无法自己回星河希望昱昱能来,另一方面又希望昱昱不要来。 这根本就是一个局,一个请君入瓮的局。 可……她明白,君时瑜也明白,只要她在天界昱昱迟早都会来。 这也是君时瑜叫白墨伊带她上来的原因。 打不过昱昱,只能攻其软肋。 曾经,她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会成为软肋,也不会有软肋。 只要足够强,有绝对的实力就不会有软肋。 在星云尚且还能自信说出这句话,自从来到星河,一切都脱轨了,超出了她的认知。 什么灵力,甚至还有三界。 她方知道,曾经的自己不过是井中之蛙,抬头只能看到洞口那般大小,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广阔。 甚至引以为傲的多年积累下来的产业,现在毫无用处。 现在,在这里,她就像是一个废人! 空有逆天掌控时间的力量,却根本无法驾驭。 给了她最好的一副牌,结果却被自己打的稀烂。 若……她是封神境,就能掌控时间,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她现在,感觉就像是个累赘。 拖累昱昱,毫无用处。 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骤然缩紧,可要修到封神境那得多少万年。 上次半神,完全是因为寂夜盘古石中神力。 自责,自我厌弃。 感觉就像是个废物,毫无用处。 “嘎吱——” 沉闷的开门声响起,风沧澜瞬间从厌弃的情绪中抽身,猛的张望四周无线藏身之处。 左看右看,殿内空旷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风沧澜急的冷汗涔涔,那一步步走来的拍子跟心跳声同步,仿佛每一步都又在心上。 沉闷压抑,慌乱。 “叮~” 一阵风铃声响起,黑色鎏金靴踩在纯白地上,绛紫色锦袍微晃,上面的祥云盘龙活灵活现。 腰间一块上极品玉佩跟华丽奢华的天帝服饰相得益彰。 “启禀天帝,重开魔域的人界女子,逃跑了。” 殿外恭敬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颤抖,似乎极度恐惧。 时瑜狐狸眼掠过空旷寝殿,凉薄的声音不疾不徐,“找。” “她逃不出去,就在上界。” 声音冰冷没有一丝的温度跟情绪起伏,就像是机器念词。 殿外的声音一顿,显然没聊到是这个回复。 片刻声音又响起,“是。” 此声之后,再次恢复寂静。 时瑜黑色鎏金靴踏着白地前行,床榻上被褥中,风沧澜躺平敛起气息。 真的是绝了! 竟然跑到了君时瑜的宫殿! 有床有被褥,寝宫吗? 她真是笨的够可以,嫌弃人家找的太慢自己撞上来。 窝在被褥里紧握的双手微微发颤,她同君时瑜向来关系不好。 听语气,君时瑜跟之前阴狠相比更胜,今日只怕是难逃了。 她一个人,怎么可能瞒得住天帝!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突然没了,风沧澜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片刻,脚步声重响,风沧澜周身紧绷,生怕被发现了。 实在是……这殿内根本没有藏身之处,唯一能藏人的只有这被褥之下了。 天帝……天帝应该不用休息吧? “啪!” 一阵关门声响起,后面再无声音。 风沧澜柳叶眉紧皱,想探出脑袋看看但忍住了。 不知道在被褥里趴了多久,趴的胸口闷才稍微有了动作。 她捏着被褥慢慢掀开,殿内空空如也。 难不成,君时瑜回来一趟又出去了? 若是如此……那她得赶紧走。 风沧澜一把掀开被褥怕下去,撑在床榻上的手突然一软,摁住的地方比床榻其他地方低了几寸。 就在疑惑时,床榻上方一个被冰包裹的东西缓缓浮现。 她眉头紧拧,仰头看着那块冰坨。 冰层之下,似乎是一个红色的东西。 凝视着冰团,她缓缓站起来这次清楚的看到被冰封的东西,瞳孔骤然一缩。 不可置信盯着悬浮在半空中的东西。 这是……是一颗心脏? 心脏!? 风沧澜鬼使神差伸手,在天帝寝宫被藏起来的心脏。 怎么看都不是凡物。 她伸手欲拿住,指尖还未碰到那颗冰封的心脏,就被一股极强的神力弹开。 “轰!” 风沧澜被震飞倒在地上,原本就被重创的身体伤上添伤。 她双手费力撑在地上,抬头去看就见冰封心脏被一层紫色光芒笼罩。 登时,她瞳孔猛然一缩! 不好!触碰到结界被发现了!此地不可再留! 她强撑着重伤的身体站起来,堪堪站稳就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就会倒下去的模样。 嗓子传来一股痒意,风沧澜深吸一口气压下,捂着胸口转身逃离这危险之地。 刚转身,身后人影闯入视线,风沧澜瞳孔巨颤,心脏骤停—— 正文 第八百零六章寂夜,你来的比本帝想象的快 “君……君时瑜……” 风沧澜结巴开口,全身血液倒流,只觉四肢冰凉,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窖。 “你……” 君时瑜根本就没离开!故意诓骗她! 时瑜幽凉狐狸眼错开风沧澜,定格后面悬浮在半空中,萦绕着紫色光芒的冰封之物。 他病态惨白的手指微抬,悬在空中之物原地消失。 收回视线,静静看着满脸苍白的风沧澜,幽深瞳仁没有一丝情绪,“你倒是厉害。” “君……君时瑜,不……天帝。” 他是天帝! 是天帝! “杀一天族,挑拨打斗,趁乱逃跑。” 几个字,概括了风沧澜刚才经历的危险。 风沧澜惨白的小嘴微张,脸色没有丝毫血色。 君时瑜知道…… 什么都知道,或者说……他一直就在暗处看着,就像是在看猴戏,看着她东躲西藏。 还自认为躲过了。 虽说,之前关系不算好,但在现代好歹也算是有相救之恩。 做的那么绝! 对面的视线冷的厉害,就是单纯的冷,没有其他情绪。 风沧澜被他盯的不耐,“还想着用我引宗正昱来?” “怎么?自己干不过,就玩这些邪魔外道?” “君时瑜,就算你当了天帝还是一模一样!”被抓住了,风沧澜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即便没被抓住,她也不可能自行离开。 所以横竖,君时瑜都是冲昱昱去的。 谩骂声不停,君时瑜就像是听不到就静静盯着,看的风沧澜头皮发麻。 “你、你……”风沧澜的声音轻颤发抖,若说不紧张那是虚的。 毕竟,现在他已经不是在星河时被关押牢中的君时瑜,而是这主宰三界的天帝。 若他真的想杀她,等同于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现在……就是想留着她,把昱昱引过来,然后瓮中捉鳖。 风沧澜垂下的眼眸闪过无数神色,时瑜就站在跟前一言不发,静静看着,眸中无波。 殿内一片静谧,风沧澜握紧双拳。 现在还真是两难境地。 思索对策间,对面忽然有了动作,风沧澜下意识后退看去。 二人视线相撞,秋水眸警惕戒备,狐狸眼幽凉平淡。 “他来了。” 冷若冰川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身处一个宽大广场。 四周云烟袅袅,白雾弥漫,透着一股缥缈仙气。 “轰——” 一阵撞击声响起,风沧澜闻声抬头,就见广场上无数仙家聚拢,目光落在团团围住的中心风沧澜眼眶发红。 她朱唇微动,昱昱…… 却是没发出声,害怕他分了神。 无数人围着宗正昱形成一个包裹之势,宗正昱在中央跟一群人打的难舍难分。 一身玄色锦袍看不出来血渍,但风沧澜能清楚看到他唇角脸上的血迹。 俊美无俦的脸上,血珠遍布,双眸赤红浑身浑身萦绕着煞气,令人压抑。 泪水在眼眶打转,她下意识想过去却被一股无法抗争的力往后拉,整个人贴在天柱上。 周身瞬间被神锁捆住,上不去下不来。 打斗中的寂夜,余光扫到被捆在天柱上的风沧澜煞气喷薄而出,狭长瑞凤眼翻滚着嗜血杀意。 避开四周攻击,寂夜横跳站在不远处的天柱上。 望着被束缚在天柱上的风沧澜,瞳仁闪烁着暴戾,目光落在她染血的下颚。 心中传来阵阵刺痛,密密麻麻的疼,痛的他癫狂失控,“卿卿……” 他沙哑的声音疯狂克制,可依旧是掩饰不住的狂颤,“没事,别怕,我带你离开。” 暴戾中夹杂着温柔安抚。 风沧澜瞬间破防,眼眶打转的泪水滚滚而下,“昱昱……” 昱昱二字让寂夜面色僵硬,湛黑瞳仁一顿。 “寂夜,你来的比本帝想象的快。” 阴郁凉薄的声音响起,没有起伏冷的可怕,“看来,她真的对你很重要。” “时瑜!” 寂夜凤眸深深,沉的可怕,“本座来了。” “寂夜屠戮同门,当诛——” 凉薄的声音传开,四周蓄势待发的仙人一拥而上。 “昱昱!” 风沧澜赤红双目嘶吼,看着被围剿的宗正昱阴狠侧目,“君时瑜!你到底想干什么!” 昱昱如今不过残魂,哪里敌得过群攻。 而且他本来就受伤了! 她信誓旦旦说不会成为软肋,最后还是成了昱昱累赘! “君时瑜——” 风沧澜凄厉嘶吼,时瑜凉凉目光从打斗中略过来。 秋水眸赤红,泪流满面,神情痛苦的模样瞬间撞进眼里。 他幽凉瞳仁一暗,挪开目光,“本帝想做什么。” “寂夜万年前堕魔屠杀天、佛两界,自然是诛杀叛族。” “你放屁!” “他是宗正昱!寂夜早就在万年前已经被天道惩罚了!” 后面不管风沧澜怎么喊,时瑜都像是没听到。 风沧澜止声赤红着双眼盯着前方,不行的! 再这样下去! 昱昱会没命的! “君时瑜!” “万年前寂夜屠仙是因为我!归根究底是因为我!” “是我的错!”嘶吼声扩散。 时瑜双手负立站在上端,俯视广场上被围攻之处,就是不可高攀的神祇。 对于旁边的声音,就像是完全听不到。 “天界战力第一,神佛寂夜。” 凉薄的声音不疾不徐,冷漠中带着淡淡赞赏,“还算可以。” “重伤之下,还能坚持至此,就是不知……” 他灰白色的唇溢出看不明的笑,抬手间,手中凭空出现一道长鞭。 鞭子萦绕着白色闪电,仿佛能听到上面“滋滋”的暴烈声。 “极限在何处。” 病态惨白的手指轻抚长鞭,甩手一挥。 “啊——” 痛苦嘶吼响彻云霄。 跟群仙打斗的寂夜浑身一颤,火辣辣的疼痛从心脉深处传来。 寂夜一个踉跄,单膝跪在地上。 时瑜抚抚摸闪烁着白色闪电的长鞭,上面可见隐隐血迹。 被捆在天柱上的风沧澜疼的脸色煞白,身上一道鞭痕自上半身贯彻到大腿。 在死牢顺来的衣裳都被打坏,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看着疼的脸色苍白的风沧澜,寂夜暴怒低吼,“卿卿——” 不见昔日沉静模样,整个人在堕魔边缘。 “没想到,还能看到佛祖寂夜这般狼狈模样。” “若不是有风沧澜,想要将你诛杀,的确困难。” “啪!” 声音落下,一道鞭打声响起,风沧澜咬牙闷哼。 单膝跪在地上的寂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昱昱——” “君时瑜!你对昱昱做了什么!” 时瑜摆弄着长鞭,阴薄声音响起,“打在你身上神力,都会转到他身上。” “以身挡生死。” “堂堂神佛,竟如此……” 以身挡生死? 打在她身上的神力都转在他身上,难怪……难怪刚才突然吐血。 果然,她就是一个累赘。 风沧澜绝望合眸,真的没想到最终竟然走到这一步。 没有她,昱昱不会有事。 “众仙听令。” 平淡凉薄的声音不断扩散,众仙满脸恭敬,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诛杀寂夜!” 千万道仙力凝聚在半空,慢慢形成一把无色巨剑。 风沧澜瞳孔放大,赤红着双目摇头,“不要!” 寂夜单膝跪在地上血,猩红凤眸凝视着上方无数灵力聚集的巨剑。 “诛——” 正文 第八百零七章卿卿,好好爱宗正昱 冰冷的声音四周困扰,仿佛造物主。 寂夜青筋暴起的双手慢慢握紧,不顾满身重伤,颤颤巍巍站起来。 即便是一人,即便是弱势却有一种,千军万马,鸟瞰天下之气势。 “上任天帝都没能诛杀本座,你哪里来的信心。” “就这万灵之剑,便能诛杀本座。” 磁性声音蔓延四周,万灵巨剑下,寂夜乌发翻飞,屹立于天地间。 一缕光线洒在背后,他犹如创世之神,神秘而强大。 时瑜狐狸眼微眯,眸中噙着一抹看不懂的笑意,灰白色薄唇轻启,“本帝当然知道,你不易诛杀。” 寂夜凤眸深黑,就像是无边黑夜。 “所以,万灵之剑要杀的不是你。” 话毕,悬浮在半空中的万灵之剑仿佛被赋予生命飞刺天柱上的风沧澜。 寂夜深黑瞳孔猛颤,心跳骤停,全身冰凉。 闪身极速飞去,“卿卿——” 被捆在天柱上的风沧澜看着飞来巨剑,瞳孔寸寸放大。 四周声音消弭,听不到任何声音,怔怔盯着刺来巨剑。 无形巨剑倒影在瞳仁中,她全身血液倒流。 人群中,一直注视着的凤墨伊看到这一幕双手紧握,目露癫狂。 对! 刺下去! 杀了风沧澜! 剑越来越近,风沧澜整颗心不断下沉。 就此结束了? 她的一生? 巨剑近在咫尺,寂夜一闪而去。 “轰——” 一声巨响,上界震动。 寂夜只差几寸便能挡住万灵之剑的身体僵硬,一口鲜血喷出。 血溅在风沧澜脸上,她怔怔看着跟前之人。 没有血色的唇角溢出鲜血,似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往下掉。 寂夜踉跄前行,拖着重创的身体步步走到风沧澜跟前。 凝视着她唇角鲜血,血色凤眸温柔到极致,抬起颤抖的手拭去不断涌出的血珠。 “卿卿……” 风沧澜朱唇微动,看着宗正昱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翻涌,“寂……寂夜……” 她沙哑的声音哽咽虚弱,“对……对不起。” 若不是她无能,若不是她废物,若不是她累赘,寂夜不会如此…… “你……何至于此啊。” 以身挡生死。 打在她身,伤在寂夜身上。 只要伤她,就等于伤寂夜。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你……明明还有一丝胜算。”结果却因为那以身挡死,输得一败涂地,“为什么啊!” 她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她心里只有宗正昱。 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因为……”寂夜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擦拭风沧澜脸上泪水,动作小心而温柔,“你是我最爱之人,因为你是我等了万年的人。” “因为……我不想万年前的事情重现。”卿卿为他挡下万年前的众仙一击,魂飞魄散。 他不能再让那种事重现,便在卿卿身上种下那术法。 卿卿遭遇生命危险时,那伤便会伤到他身上。 如此,卿卿便不会有性命危险。 风沧澜泪水涌的更厉害,泪水混合着脸上血迹,泣不成声,“谁要你这样了!” “愚蠢至极!” “不哭了。”他颤着手拭去风沧澜眼尾泪珠,凤眸眼梢微红,“我心疼。” 风沧澜哽咽一声看着寂夜,湿润瞳仁中倒影着他的模样。 看着风沧澜瞳仁中倒影,寂夜凤眸微凝,双双手捧着其脸颊,视线定格在朱唇上,“卿卿……对不起,我可能要言而无信了。” 磁性温柔的声音很轻,刚出口就被风吹散。 他俯身,吻住染血朱唇。 旁边,时瑜狐狸眼深眯下意识捂住胸膛,远在寝殿藏匿暗处被冰封的心脏快速跳动,似乎是要挣脱四周的冰封。 这一次,风沧澜没有避开,也没有反抗。 片刻,寂夜挪开盯着被自己亲吻过的朱唇,凤眸浓烈深情。 拇指摩擦着唇角,沙哑的声音缱绻情深,“卿卿,对不起,答应你的事要失言了。” “寂夜你……” “你要干什么!” 风沧澜哽咽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慌乱,“我跟你说,你别乱来!” “卿卿。”他手指轻抚其脸颊,满目眷恋,“万年前遇见你真好。” “那……那段时间,是自我诞生以来最幸福快乐的日子。” “卿卿你……”寂夜看着她,停顿良久才接着道,“真的一点都没……一点都没对我动心过吗?” “哪怕……一点点。” 他眸中深情呼之欲出,浓烈爱意将风沧澜包裹,期待着她的回复。 风沧澜朱唇微动,鲜血顺着唇角滑落。 含泪双眸灼灼而视,一直没有回应。 寂夜满目期待渐渐退散,浓烈爱意的凤眸渐渐化为悲凉跟伤神,“原来……一点都没有啊。” 寂夜垂眸苦笑,一口鲜血渗出,缓缓转身。 风沧澜瞳仁一颤,身体被绑在天柱上无法动弹,看着寂夜转身俯身凑去。 突如其来的吻,叫寂夜顿愣。 垂下的眼帘撩开,深黑瞳仁看着咫尺间的风沧澜。 她虽然没有直面回应,但此举传达之意也非常明白。 看到二人亲吻的一幕,时瑜放在胸口的手无意识缩紧。 宫殿里那颗被冰封的心乱跳不停,似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挣脱冰封。 人群里,凤墨伊将时瑜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看到异样的一瞬双手骤然缩紧。 以身挡生死! 凭什么!? 凭什么风沧澜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她是凤族帝姬!风沧澜不过是一个人族女子! 凭什么! 凤墨伊脸色越来越狰狞,横扫一圈掌心一股跳动青色天火。 去死吧! 她一手抬起,正欲抛向风沧澜,掌心的青色天火忽的熄灭。 凤墨伊瞳孔放大,满目错愕。 她猛然回首,横扫四周。 所有仙家的目光都聚焦风沧澜跟寂夜身上,没有发现丝毫不对劲。 是谁! 竟然能灭天火! 如此一来,凤墨伊不敢再轻举妄动,看着风沧澜满目狠色。 风沧澜垂眸退回,鸦羽般的睫毛轻颤。 寂夜缓缓回神,凤眸浸满了狂喜,“卿卿你……心里有我对不对?” 风沧澜抿了抿唇,正欲回答,一阵凉薄的声音陡然响起,“诛——” 一声令下,诸仙仙力再次凝聚半空。 寂夜眸中越发温柔眷恋,轻柔缱绻,“卿卿,好好爱宗正昱,爱宗正昱就是爱我。” 风沧澜蓦的抬眸,一颗心飞速下沉,“寂夜,你……” 她话未说完,天云变色,风起云涌。 高空中,一块闪烁着微光的石头凭空出现。 看到的一瞬,风沧澜呼吸一滞。 盘古石!? 风沧澜急声厉吼,“寂夜你要干什么!!” 盘古石里,一缕微光窜出钻进寂夜眉心。 闪烁着微光的盘古石瞬间没了光彩,成了一块普通至极的石头。 诸仙面面相觑,“这是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时瑜狐狸眼微眯盯着失去光彩的盘古石,眸光掠过眉目紧皱的寂夜,瞳仁陡然一暗。 凉薄的声音多了一丝急促,“快阻止他!” 凝聚在半空中的万灵之剑直冲风沧澜。 盯着寂夜的风沧澜似有所查抬眸,心跳骤停。 近在咫尺万灵之剑忽的停在半空中,四周梵音弥漫。 仙鹤成群飞来,仙兽啼鸣嘶吼,似是在恭迎谁的降临。 磁性沉静声在上界扩散,“阿弥陀佛。” 正文 第八百零八章万年前没保护好你,万年后依旧没有 沉静之声飘散天帝,飞遍整个上界。 静,死亡般的寂静。 广场上,诸仙看着一身玄色衣裳,周身萦绕着夺目金光之人脸色寸寸苍白。 眸中皆是恐惧、慌乱、害怕。 风沧澜下睫毛上一滴泪水欲掉不掉,瞳孔收缩怔怔看着跟前之人。 寂夜他…… 残魂融合,那昱昱岂不是……可,寂夜刚才那句话…… 到底是什么意思? “寂夜?”她染血朱唇微动,透过寂夜看向灵魂深处。 寂夜纤长浓密睫毛微颤,缓缓撩开眼帘,凤眸湛黑沉静。 二人视线相撞,风沧澜呼吸一滞,“你……” 记住网址 如今两魂融合,她想问昱昱…… 可是…… 此情此景,她无论如何都不该问的。 寂夜魂魄融合,也是为了救她。 倘若,她不那么废,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卿卿。” 磁性的声音温柔,寂夜骨节分明的手轻抚风沧澜脸颊,“好久不见。” 他染血的薄唇勾出一抹淡笑,视线凝聚风沧澜惨白脸颊以及满是血迹的身上,漆黑瞳仁风起云涌,翻滚着骇人气息。 轻抚脸颊的手微颤,爬上蛛丝的瞳仁满是心疼,“卿卿,你……可疼?” “是我不好,我又没保护好你。” “万年前没保护好你,万年后我还是没保护好你。” 说着,寂夜的声音逐渐嘶哑,瑞凤眼眼梢煞气四溢,“卿卿,这是最后一次。”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寂夜……”风沧澜声音哽咽,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动。 见风沧澜落泪,寂夜心如刀绞,一向沉静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瞳仁,闪过一丝慌乱,“卿卿别哭,别哭了。” “是不是很疼?” 话落,寂夜俯身吻了吻风沧澜泪意盈盈的眼尾,片刻便离开,磁性低哑的声音温柔的让人溺毙,“不疼了。” 风沧澜只感觉一股暖流从脸颊涌入全身,周身断裂般的疼痛渐渐消失。 “寂夜,别管我了。” 寂夜神力一大半渡给了留沧,如今即便是恢复真身也不如以往。 再渡点给她疗伤,没准两人还是不能离开。 如今……至少还有寂夜一人离开的机会。 “别把神力浪费在我身上!” “你走吧!” 君时瑜的目的,天界的目的是诛杀寂夜。 她不会有事的! “寂夜!你停下!” “不要把神力浪费在我身上,不要找我,不要回来!” 风沧澜吼的声嘶力竭,寂夜却像是听不到一般纹丝不动。 “寂夜!” 最后一声响起,寂夜抚在风沧澜脸颊上的手收回。 风沧澜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周身轻盈,泪水决堤似的往外涌,“你这是干什么啊。” “你何必浪费这神力。” 她又不会死,这不是针对她的。 那些人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针对寂夜。 “没有浪费。”寂夜的声音清朗又温柔,看着风沧澜锋利的眉眼都柔和了,宛若冰雪初霁。 “治心疼。” 三个字,背后的意义非常之深。 治心疼,治的是风沧澜,却说治心疼。 变相表白,风沧澜是他的心。 听清楚了其中意思,风沧澜泪水淌的更厉害,“你神力浪费在我身上,那还能……” 她朦胧视线掠过后面那些一动不动的诸仙身上。 明白风沧澜的担忧,寂夜轻笑一声,“卿卿不用担心。” “即便我只剩一成神力,对他们也是绰绰有余。” “乖,在这里等我,很快就好。” 声音落下,寂夜眉眼柔和转身。 刺来的万灵之剑被阻隔金光之外,一阵风涌来,吹的他披肩无法飞扬。 修长如玉的手微抬,食指隔着金光屏障跟万灵之剑相碰。 接触的一瞬,由诸仙仙力凝聚的万灵之剑,寸寸断裂。 诛仙目不转睛看着这一幕,面白如纸头皮发麻。 由天、佛两界诸仙凝聚的万灵之剑,竟然被寂夜轻轻一碰,就寸寸断裂。 这……还只是佛祖寂夜残存神力。 可想而知,鼎盛时期是何等可怖! 难怪会被尊称为,天界战力第一! 佛道中人并不善武,且心怀苍生,慈悲为怀。 大多武之一术成就并不高。 佛道之人被称为天界战力第一,不知何时这样传开,但从未看到寂夜真正出手。 加之,几万年过去,很多人都快淡忘寂夜这个人。 如今亲眼见到,集天下之力的万灵之剑就这般轻而易举被摧毁。 在场诸仙无一不恐慌。 那些曾经听过的传言,通通都在这一瞬涌入脑海。 屠戮同门,杀害前任天帝,那些字面的词,瞬间在脑海里有了实体化的效果。 “谁伤卿卿?” 磁性的声音传开,诸仙齐齐变色,无一人敢出声。 寂夜沉静目光掠过众人,目光所到之处,那些人纷纷缩脖子。 人群中 凤墨伊双手攒紧,双瞳染上猩红。 明明…… 明明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风沧澜就永远消失!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运气,永远都那么好! 佛祖寂夜归位! 再想杀了风沧澜,简直难如登天。 她不该存在这个世界,她早就该消失了,早该在万年前消失! 越想,凤墨伊身上的杀气越浓,嗜血气息在这一群安静如鸡的诸仙中格外显眼。 寂夜瞳仁聚焦凤墨伊,凤眸湛黑深邃,犹如汪洋大海,更似无底深渊。 没有情绪,却给人一种压抑窒息感,让人不寒而栗。 “凤族的。” 三个字,平静异常。 被点名的凤墨伊下意识一颤,瞬间回神。 抬头就撞进那无底深渊般的凤眸,整个人如坠冰窖,仿佛一座无形大山压下,让她喘息困难。 凤墨伊挺直的背脊逐渐宛如,后背冷汗涔涔,本就惨白的脸在寂夜的注视下白的更加可怖。 “你伤了卿卿。” 沉冷的一句话落下。 凤墨伊脸色一变,胸口一阵翻滚,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被无形神压压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时瑜狐狸眼微眯,幽暗瞳仁闪过一丝阴郁。 原地消失,眨眼间站在凤墨伊身旁。 两股神压不断抗衡,凤墨伊没再被神压压制呼吸顺畅了些。 缓缓抬头就见一抹绛紫色身影挡在跟前,犹如从天而降的天神,将她护在身后。 不对……上神他本就是天神,还是整个三界最厉害的天神。 凤墨伊满是血痕的唇角勾起一抹灿烂笑容,上神在保护她。 她在上神心中,还是有一席之地! 双方神压对抗,寂夜聚焦凤墨伊的视线定格在突然冒出来的人身上,薄唇微动声音冷如冰川,“还有你。” “趁着本座不在,伤害我的卿卿。” 正文 第八百零九章今日不是我死,来日就是你凤墨伊亡! “真当本座,身死?” “上神……”凤墨伊整个人跪坐在地上,抬头仰视站在前面保护自己的人,满目倾慕跟爱恋。 时瑜侧首,余光扫了一眼凤墨伊未出声,跟寂夜四目相对。 “你本就该死。” “身为佛祖,堕落红尘,残害同门,躲避天罚。” “躲不掉的。” “该来的,不会缺席,只可能迟到。” 时瑜凉薄声音漫漫,“天界战力第一人,本帝道想领教!” 话落,时瑜整个人升到半空中,身后一条神力凝聚的紫色盘龙。 寂夜撩开眼帘,身后一条金龙腾空而起,两条神力凝聚的龙在半空中打的不可开交。 诸位仙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如今是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小鬼不要轻易插手,否则遭殃的只能是他们。 二人神力的比拼,时瑜刚升上神,寂夜止声一成神力不到,二人竟打的不分上下。 忽视了时瑜的能力,更忽视的寂夜一成的实力。 风沧澜被困天柱,盯着战况双手挣扎根本无用。 不行啊,寂夜本就只剩下一成不到的神力,给她恢复还用了一部分。 这样僵持下去,哪里是办法! 若是……君时瑜有意耗尽寂夜神力,四周还有天、佛两界的人。 不能这样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斗法的两位上神身上,凤墨伊的目光却一直黏在风沧澜身上。 寂夜对风沧澜用了纵横灵术,仙力造成的伤害会转到寂夜身上。 如此…… 凤墨伊眸中悄无声息闪过阴毒,不顾嘴角的鲜血,垂在腿边的手掌浮现一个跳跃的青火苗。 该结束了! 风沧澜本该在几万年前就魂飞魄散,多活了几万年已经是老天仁慈。 清一色火苗袭向风沧澜,所有人都看着打的如火如荼的两人丝毫没注意到这点,也包括风沧澜。 “啊——” 凄惨嘶吼声陡然响起,在静谧的广场格外刺耳。 同时瑜打的不相上下甚至还隐隐占上风的寂夜浑身一颤,脸色蓦的煞白。 停顿片刻,躲闪不及,打滚开的一击擦过肩膀。 烈火焚烧心脏,仿佛要烧毁五脏六腑。 寂夜紧绷抬头,看到被捆在天柱上的风沧澜整个人被青色火焰焚烧。 沉静在这一瞬烟消云散,周身金光被黑烟吞噬笼罩,嗜血凤眸扫过凤墨伊,抬手一挥。 跪坐在地上的风沧澜被一股夹杂着魔气的神力打的后飞三丈,“轰——” 撞在伏羲神像上,掉落在地上。 “噗!” 一口鲜血喷在地上,她忍着疼痛狂笑,“风沧澜一定会死!” “谁也救不了她!” “包括你,神佛寂夜!” “啊啊啊——” 癫狂笑声飘荡,听的人头皮发麻。 “寂夜躲避天罚,如今重归一旦被天道发现,万年前的天罚将重下!” “世间再无寂夜!更无风沧澜!” “哈哈哈!” 笑声不断,一道阵雷凭空响起。 被天火焚烧的风沧澜压抑嘶吼,她听到了。 天罚重下! 万年前,寂夜以分裂灵魂躲过一劫!若是天罚重下…… 风沧澜脑海里浮现魂飞魄散四个字。 顿时,她血迹斑斑的脸惨白一片。 “寂夜!” “快走!快走——” 她嘶吼的声音破了音,额头青筋暴起,“不要管我!快走——” 寂夜侧头,跟被捆在天柱上的风沧澜遥遥相望。 天火焚烧五脏六腑,却依旧对风沧澜勾出世间最温柔的表情,凤眸中除了深情还有安抚。 二人无人说话,那一眼对视就足矣。 风沧澜咬牙摇头,“你快走,他们想对付的是你。” “我不会有事,你快走啊——” 寂夜苍白薄唇微抿,宠溺一笑,“我怎么会丢下卿卿,一个人走。” “别怕,有我在。” 纵使这般恶劣的情况下,他依旧是云淡风轻,笑容温柔安抚风沧澜。 “寂夜……”风沧澜吼的声音嘶哑,周身青色天火焚烧除去灼热感以外,真实伤害全被转到寂夜身上。 这青色天火,她知道是什么滋味。 被灼烧,为何还能如此淡定面不改色啊! “轰——” 一道白色闪电在空中裂开,诸仙纷纷抬头盯着这一幕。 寂夜万年前屠戮天、佛两界,被天道发现严惩。 他在天道那里已经属于魂飞魄散的一号,如今寂夜归来,天道察觉自然继续降下天罚。 “轰!” 白色闪电劈向寂夜,他接连后退。 闪电劈在地上形成一个黑色窟窿,隐隐有烧焦的味道。 刚避开,又一道天雷降下。 风沧澜看着这一幕呲目欲裂,双手奋力挣扎。 被捆住的双手不断挣扎下,嘞的鲜血鲜血淋漓。 “寂夜!” “寂夜——” 嘶吼声直冲云霄,围剿寂夜的一众仙人眉头紧皱,各个神色严肃。 听到风沧澜痛苦时候,倒在地上的凤墨伊笑的疯魔,“既然你们如此相爱,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那就同年同月同日死!” 说完又是一阵刺耳狂笑。 时瑜本该注视着被天罚的寂夜,可目光却鬼使神差落在被困天柱的风沧澜身上。 望着那泪水跟血迹融合的脸,看着青筋暴起,美眸猩红,呼吸略显急促,下意识捂住胸膛。 刚碰到顿时回神,阴郁剑眉皱了皱松开。 内凤族天火焚烧五脏六腑,外天罚不断降下。 刚恢复的寂夜应对起来明显力不从心,躲避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将这些收入眼底风沧澜不顾手腕钻心刺骨的痛,挣扎的越发用力,脸上阴毒狠辣,“凤墨伊!” “我今日不死,来日就是你死!” 青色火焰焚烧,手腕鲜血淋漓,她一声悲愤欲绝嘶吼传遍四周,“啊——” “哈哈哈。”听到风沧澜垂死挣扎的狠话,凤墨伊笑的疯狂,“那也要你活的过今日。” “轰——” 一道天雷击中寂夜肩膀,风沧澜瞳孔一颤,心如刀绞。 “不要……” “不要——” “轰隆隆。” 广场一阵地动山摇,连带着天柱都颤了颤。 盯着寂夜的诸仙齐齐变色,“这是……怎么了?” 脚下慌的更厉害,时瑜狐狸眼微眯。 “轰——” 一道闪着白光的闪电劈向寂夜后背,风沧澜心跳骤然停住,浑身血液倒流,“不——” 正文 第八百一十章我喜欢你,跟昱昱一样喜欢 晃动的地没了动静,盘旋上空的仙鹤一动不动。 只差一寸便能劈中在寂夜背上的白色闪电,僵在原地。 全场就像是按下了静止键。 诸仙缓缓扭头,环视四周看着这一奇景。 “这……” “这便是,掌控时间力量之一的,时间静止?” 凤墨伊癫狂笑容僵住,错愕看着万物停住的场景。 “寂夜……不要回来,走!” “走的越远越好,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风沧澜嘶哑的声音声声嘱咐。 寂夜拧眉看来,就见风沧澜笑靥如花,宛若冬日暖阳,温暖人心,又似夏日烈阳,炙热而明媚。 “你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你,哪怕是一点点。” “现在我回复你,我喜欢你,跟昱昱一样喜欢。” 话落,她扬起一抹明媚又热烈的笑容,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明眸一滴热泪滚滚而下。 她朱唇微动,无声吐出两个字。 寂夜凤眸一震,沉静的声音慌乱无措,“卿……” 刚说出一个字,他的身体逐渐虚无透明。 凤墨伊嘶声厉吼,“快阻止寂夜!他要跑!” 时瑜一掌打去,打出的神力化为一条龙形冲向透明的寂夜。 “啪!” 一阵破碎的声音响起,寂夜透明的身体被紫龙冲破,整个人化为碎片掉落。 快落地时,那些破碎的残缺碎片忽然化为一只只金色蝴蝶,飞向空中。 诸仙目瞪口呆看着漫天飞舞的金蝶,“这是怎么回事?” “从未见过如此情况?” “寂夜去哪儿了?死了吗?” 对于这情况,诸仙一头雾水,不明白,不了解,没见过。 凤墨伊呆愣愣看着,猖狂笑意僵在脸上逐渐消散。 时瑜凝视着寂夜消失之处,目光缓缓看向被束缚在天柱上的风沧澜,“是你。” 不是询问,不是疑惑而是肯定。 刚才的时间静止,以及寂夜不知为何突然消失。 整个上界都布了结界,天宫广场更甚。 他如何能凭空消失! 整个天、佛两界都未见过如此场景,那就是从未出现过。 若是术法,不会没人不认识。 唯一能解释的,便只有风沧澜拥有,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掌控时间的力量。 即便是佛祖寂夜,也绝对不可能从天道天罚之中逃脱! 时瑜此话响起,万千仙家齐齐看向被束缚天柱上的风沧澜。 各个脸上皆是惊愕之色,他们想到了任何可能性,唯独没想过一开始就被捆在天柱上的风沧澜。 她的存在感低到让人忽视。 一开始就被困住,最后那诡异的场景竟然是因为她? 风沧澜秋水眸一片森寒,侧眸看向说话的君时瑜,对视的一瞬她掀唇一笑,肆意张狂,“不好意思,坏了你的计划。” “不——” 时瑜还未说话,凤墨伊不可置信的嘶吼声先一步响起,“不可能!” “整个上界!整个天宫,结界重重,更别提天道的天罚!” “就算是神佛寂夜都无法逃脱!怎么可能是风沧澜!” “她怎么可能做到!” “不可能!” 凤墨伊说出了诸仙的心声,所有人齐刷刷盯着风沧澜,等待着解惑。 风沧澜满是血迹的脸上浮现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她仰头又垂首看向趴在地上的凤墨伊,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明明身处劣势的是她,可却给人一种凤墨伊才是身处劣势的人。 “你无法做到不代表别人无法做到。” “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不……”凤墨伊失魂落魄摇头,“不可能。” “我是凤族帝姬,我有什么不知道!有什么无法做到!” “一定是你!你用了什么魔族禁术!” “你!勾结魔族,重开魔域!一定是你习了什么魔界之术!” 凤墨伊强撑着坐起来指控,风沧澜包裹着寒霜的秋水眸轻轻一扫,充满了讥讽跟蔑视。 “天帝!风沧澜勾结魔族,重开魔域!” “当诛!” “当诛——” 她颤着声音嘶吼,已然一副癫狂疯魔的模样。 时瑜锋利剑眉微压,狐狸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幽暗瞳仁转动,一瞬不瞬盯着笑容灿烂眼底却一片冰凉的人,“你怎么做到的?” “你没有一丝灵力,如何施展时间静止。”掌控时间乃逆天禁术,需要庞大的灵力或者是仙力、神力支撑。 而风沧澜的灵力早就一干二净。 风沧澜朱唇微翘,瞧不出是喜是怒,轻飘飘掠过一字不应。 时瑜腾空飞去停在风沧澜跟前,伸手间一股紫色神力溢出包裹着她的身体,企图能从中查出点什么。 紫色身影连同青色天火包裹,完全笼罩的一瞬,时瑜陡然抬眉,狐狸眼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震。 “你竟将寂夜为你疗伤的神力凝聚起来,催动时间禁术。” 被看穿,风沧澜抬眸对视。 片刻,她轻盈一笑,灿烂笑容下,一股猩红自唇角涌出。 “疯了。” 时瑜大手一挥,风沧澜周身萦绕着的紫色神力消散,连带着原本的青色天火也完全消失。 注意到这一点的凤墨伊满目震惊,惊恐开口,“天帝!你这是做什么!” “风沧澜死了,寂夜也必死!” “杀了风沧澜就等于杀了寂夜!” 风沧澜被寒霜包裹的秋水眸瞬间爬上杀意,周身萦绕着嗜血戾气。 “对啊!” 一个声音附和道,“咱们怎么没想到!” “寂夜不是对风沧澜用了纵横灵术?以身挡生死。” “打在风沧澜身上的神力跟仙力都会落在寂夜身上,若是咱们集三界天、佛两界之力打过去。” “寂夜还能不死!?” 闻此,凤墨伊狰狞的脸上诡笑蔓延,“对啊,杀了风沧澜就能杀了寂夜。” “何须兜兜转转,还去找寂夜。” “是!” “对!” 无数声附和,时瑜狐狸眼一片冰冷淡漠,静静看着跟前被束缚的风沧澜,“不能杀。” 三个字让全场寂静,两秒之后凤墨伊不甘的嘶吼声仿佛要冲破耳膜,“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杀,难道你又对风沧澜……” 话到此处,她及时止住,满目怨恨毒辣盯着风沧澜。 时瑜幽凉目光冰冷扫去,“本帝要知道,掌控时间的秘密。” “可……”凤墨伊不放弃继续反驳,刚开口就被一阵急声打断,“报——” “禀报天帝!刚才异动是无涯之渊!” 轰—— 诸仙纷纷面露惶恐,“无涯之渊引起的异动?” “怎么可能!那位不是已经……” 正文 第八百一十一章上次凶兽暴动,还是伏羲大神神陨 为何关押在里面的东西,会躁动!? “无涯之渊?” 时瑜狐狸眼微眯,禀报之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回禀天帝,正是。” “刚才上界动荡,是无涯之渊深处发出。” 此言一落,四周诸仙面色惨白,个别仙家不明白什么情况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无涯之渊?” 旁边鹤发仙家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一抹慌乱,对于身侧小仙人的询问摆了摆手。 如此情况,更是让问话的仙家心生疑惑。 无涯之渊怎么了? 飞升上界时间不长,只知道无涯之渊是天界禁地。 倒是听过一些传闻,传言无涯之渊深处困着一头上古凶兽。 记住网址 凶猛至极,当初还未神陨的伏羲古神跟佛祖联手才将其收服。 本来凶兽应该诛杀,但佛祖寂夜言上天有好生之德,而那凶兽又是天地孕育,不宜诛杀。 这才留了性命困永久封印无涯之渊。 就奇怪……不过是凶兽暴动,怎的那些年岁大些的仙家,各个都跟如临大敌似的。 “无涯之渊封印的凶兽,上次暴动已经是十几万年前了吧?” “对啊,上次凶兽暴动,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伏羲大神神陨。” “十几万年后再次暴动,莫不是又要发生什么大事。” 一部分仙家低声一轮起来,其中年长些的仙家皆是垂首,似乎对这件事都没多大兴趣。 可那垂下的脸上,却是慌乱无措。 “不过是牲畜想要逃出来。” 时瑜幽凉的声音响起,禀报的天兵退下。 这件事并未引起时瑜注视。 他的视线重回被困天柱上的风沧澜,手一挥,束缚的锁链消失。 风沧澜整个人如折翼的蝴蝶,下坠而下。 “啪!” 她摔落在地上,唇角鲜血涌动的更厉害。 寂夜渡来的神力被凝聚启动时间之术,她本来就重伤如此一摔更是伤上加伤。 时瑜垂眸,视线聚焦趴在地上的风沧澜,“将人带下去治伤,本帝要知道如何掌控时间。” 声音落下,两边天兵上来扶着风沧澜拖下去。 风沧澜一身海棠红衣裙乍一看看不出来伤的多重,这一扶着带下去,所过之处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 唇角还在滴血珠,路过趴在地上的凤墨伊。 风沧澜笑容鬼魅,让人毛骨悚然。 看着风沧澜的诡谲笑容,凤墨伊双手陡然缩紧,脑海里响起她之前说的那句话。 今日她若不死,来日便是她亡。 这句话在耳畔回响,凤墨伊心底无端升起一股寒意跟恐惧。 察觉到自己竟然有害怕的情绪,她眸色一冷,笑的狰狞。 “痴人说梦。” 且不说如今被囚天界。 就她一个人界女子,竟然敢口出狂言,说杀? 掌控时间的力量的确是逆天之力,等上神问出来,就是风沧澜的私死期。 今日设计瓮中捉鳖围剿寂夜就此没了结果。 时瑜离开,聚集广场的仙、佛两界仙家也纷纷退散。 眨眼间,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广场,如今只剩下倒在地上的凤墨伊一人。 她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 望着偌大空旷的四周,凤墨伊撑在地上的双手缓缓缩紧。 所有人都离开了,竟没有一个人管她。 就连风沧澜都有人管!没人管她! 她可是凤族帝姬! 竟然就这样被遗忘了!? 身上的伤疼的钻心刺骨,她愣愣看着静谧四周,眼眶不知何时开始泛红。 若是在凤族……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在凤族,所有族人都会嘘寒问暖围着她转。 她可是,凤族堂堂帝姬!唯一的帝姬! 不甘、怨恨一瞬涌出。 她抛弃尊严,抛弃族人跟在上神身边,可到最后竟然什么都不是…… 不,不是这样。 之前寂夜想杀她,是上神挡在前面保护了她。 上神……上神只是,只是不小心忘记了,心里还是有她的位置。 登时,凤墨伊脸上浮现一抹幸福笑容,慢慢撑着地面爬起来,摇摇欲坠离开。 “轰!” “轰隆隆——” 地面忽的晃动猛烈,建筑都哐哐作响。 盘旋上空的仙鹤像是受到惊吓般,扑翅乱飞,仙兽更是不安啼鸣吼叫。 地上晃动的厉害,人都有些站不稳,这种程度的晃动持续了几秒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时瑜扫了一眼被带走的背影,“保住她的性命。” 声音响起,整个人就化为一缕紫光一闪而逝,犹如流星一闪而过。 无涯之渊 时瑜站在深渊入口,放眼望去无边黑暗。 这里的震动比天宫更为猛烈,他双手抬起一股紫色光芒注入无涯之渊深处。 随着神力的注入,晃动幅度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停止。 时瑜收手,无涯之渊深处传来一阵暴戾吼叫。 一声之后归于平静。 可仙鹤依旧慌乱扑翅,妖兽暴动似乎是被什么吓的暴动。 时瑜幽冷目光掠过深渊转身,余光注视到黑暗中的一双碧绿瞳仁皱眉。 再看,里面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孽畜,再若作乱死。”冰凉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不似威胁就是简单告知。 深渊处安静,时瑜化为一缕青烟原地消失。 身影消失的一瞬,深渊深处一双碧绿瞳仁浮现,望着封印结界看着出口,瞳仁中有着不属于凶兽该有的情绪。 同一时间,魔域 躺在魔椅上的夙临被外面魔兽的吼叫声惊扰。 眨眼间,他由魔椅到魔宫之外。 仰头看着红月高悬的黑夜握着折扇的手微紧,双眸凝视漫天乱飞的乌鸦跟蝙蝠。 成群乌鸦蝙蝠盘旋在红月之下,处处透着不祥的气息。 “怎么回事?” 他清朗声音响起,旁边魔兵赶来回复,“回禀魔尊,不知为何魔界所有兽族纷纷暴动不安。” “就连魔笼中的魔兽都异常狂躁。” 夙临剑眉紧拧,目光掠过红月下的漫天乱飞,耳里尽是兽类不正常的嘶吼声。 沉眉良久,他眼底闪过疑惑。 群兽暴动,只有上界无涯之渊关押的那只才可能有此异像。 无涯之渊封印的那只十几万年一直安静,怎么会? 除非…… 夙临猛的抬头,望着红月之下的异像眸中是激动、狂喜,“她们其中之一有消息了!” 正文 第八百一十二章是谁?会是她吗? 十几万年了! 终于…… 终于有一点动静了! 他压抑着内心狂喜,唇角止不住的上扬,“是谁?” “会是她吗?”还是小的那个? 不管是谁,十几万年后的今天总算有点消息了。 只要有消息,那……就能找到! 凛冬之际,寒风凌冽,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飘零。 地上堆上了一层厚雪,白雪皑皑,水天一色。 雪地中,一抹玄色身影在雪中慢慢爬起来。 看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凤眸划过一丝疑惑。 这里是…… 星云大陆的摄政王府? 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顿时,脑海里闪现在上界的最后一幕,浮现出风沧澜嘶吼的画面。 心脏不受控制的阵阵抽疼,犹如被人切了千万刀。 卿卿还困在上界,他得回去! 寂夜转身离开,刚走一步后面哭吼声响起。 “昱昱,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我求你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我跪下来好不好!” 声声熟悉至极的声音入耳,寂夜拧眉寻着声音源头望去。 不远处,风沧澜身影单薄在雪地中,苦苦哀求泪流满面。 心脏顿时宛若针扎,看着要跪下的风沧澜他闪身而去。 要将其扶起,碰到手的一刹那却从她手腕穿过,根本抓不着。 凤眸闪过一丝疑惑,抬眸就见风沧澜被一只手扶住。 他目光说着那只手寸寸挪去,看到那张宛若照镜子的脸狭长瑞凤眼深眯。 这是…… 忽的,脑海里涌入属于他又好像不属于他的记忆。 “我不喝昱昱,你说过会保护我的,你说过会保护孩子的。” 声音入耳,寂夜瞳仁微沉,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愕。 看着风沧澜跟“自己”的对话,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就站在二人旁边,她们完全没有察觉,根本看不到。 “卿卿?” 颤着的声音轻唤,对面依旧没有反应完全听不到。 看着“自己”对风沧澜恶劣至极的态度,他冲过去想要阻止,却根本无用,只能站在旁边一第三方视觉看着“自己”。 眼睁睁看着,犹如凌迟。 上界,瑶池殿 风沧澜躺在床榻上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都可能香消玉殒。 一粒金丹被强行塞入口中,风沧澜只感觉浑身涌起一股热流,钻心刺骨的疼逐渐消失。 惨白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些红润。 喂下金丹后,瑶池殿便空空如也,只剩下躺在床榻上的风沧澜。 打量四周,风沧澜唇角溢出一丝冰冷的笑。 看来,她身怀天下觊觎的力量还是不错。 若非她有这掌控时间的力量,也住不了这地。 风沧澜撑着床榻爬起来,秋水眸闪过一丝担忧。 在天宫殿外,看到寂夜被天罚她着急担忧凝聚所有神力,开启了时空静止跟时空回溯。 寂夜现在应该安全了,就是不知道……他时空回溯到了什么时候。 思索间,一阵脚步声从殿外响起由远及近。 风沧澜迅速抽回思绪,抬眸看着外面。 随着珠帘声响起,晃动的绛紫色锦袍率先闯入视线—— 正文 第八百一十三章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呢 一张病态惨白的脸映入眼帘,狐狸眼里一片幽芒整个人透着阴郁气息。 看着来人步步逼近,风沧澜秋水眸闪过一丝寒光。 时瑜走来的步伐停在床榻旁,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你刚才用了时间回溯。” 不是询问,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风沧澜恢复了些颜色的脸抬起,明媚一笑,“所以?” 时间之术唯她一人能懂,君时瑜知道又能如何? “想问寂夜在哪里?” 她莞尔一笑,神态放松,“那可不好意思了,我也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她这也是头一回用时间回溯。 加之当时事态紧急,她一心想着把人送走,也就没注意这点,“所以,无可奉告。” “你可以自己去找。” 时瑜淡淡一扫,灰白色薄唇掀起,“不用找。” “只要你在,他会自己来。” 风沧澜放松的神态一顿,抬眸看向君时瑜,“小人行径。” 但……他说的也没错。 只要她一日在此处,寂夜迟早都会来。 虽然她用失控回溯把寂夜送走了,但也是第一次用不清楚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况。 还有,凭寂夜的能力回来只是迟早的事。 回来后呢? 她还是在天界,还是一个软肋,还是一个累赘。 从小她就清楚,没什么比靠自己来的更踏实。 “你为什么会拥有掌控时间的力量?” “这,不该是一个人该拥有的能力。” 时瑜凉薄的声音轻缓,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风沧澜。 来了,都是为了她掌控时间的能力。 “这啊,你不该问我。” “天生如此,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时瑜目光聚焦她的身上没有丝毫情绪。 说完就转身离开。 看着那离开的身影,风沧澜柳叶眉紧皱。 就这样离开? 自这次离开后,就再也没人来瑶池殿。 两日下来,风沧澜日日练功也先不住了。 一日在此处就不可能真正离开,寂夜被时空回溯不知道送到哪里。 留沧体内的魔蛛也还没拔除。 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心事重重,修炼起来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烦躁倒下,满脸忧愁。 “帝姬。” 门外一阵恭敬声响起。 风沧澜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抬头就见凤墨伊走了进来。 看到的一瞬,风沧澜秋水眸杀气翻腾,浑身萦绕着彻骨寒意。 天罚之时,若不是白墨伊偷袭,寂夜根本不会重伤,或许有一抗之力! 若不是她…… “你是怎么拥有掌控时间力量的?” “告诉我,我可以让你死个痛快。”凤墨伊盯着风沧澜,眼底狠辣聚现。 上神说,要知道掌控时间的秘密不能杀! 可接连两日过去一个盘问的人都没有! 再这样拖下去!迟早节外生枝。 “让我死个痛快?”她阴冷一笑,从床榻上起来,步步逼近凤墨伊,“我可不想让你死的痛快!” 声音落下,风沧澜带着内力的一掌打去。 凤墨伊闪身轻松躲避,看过来的目光满是嘲讽,“你以为人界的那些招数能对我有用?” “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风沧澜全力一击而去,凤墨伊阴森一笑握住她打来的手腕。 二人消失在瑶池殿。 风沧澜只感觉眼前一片黑,再有光亮周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四周跟上界入目的白完全不同,这里所视一切皆为黑色,给人一种压抑沉闷的感觉。 凤墨伊扣住风沧澜手腕,目光错开她凝视着后面深渊,“不自量力。” 她凝聚着仙力的手一推,风沧澜瞳孔微颤,失衡的身体向后倾倒。 “你就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去死吧!” 望着下坠的风沧澜,凤墨伊脸上浮现一抹癫狂狠笑转身离开。 刚转身周围万物停止,整个世界仿佛按下了静止键。 一股怨灵般诡谲的声音响起,自后面响起,“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呢。” 凤墨伊狞笑僵在脸上,僵硬垂首,瞳孔巨颤—— 正文 第八百一十四章你不是第一个被我杀的仙 “不……不可能……你怎么能伤我?” 凤墨伊缓缓回首,满脸不可置信,“你一……一个人,如何能伤我?” 还未看到,风沧澜穿破身体的手猛然一抽,血溅满脸。 她歪头笑靥如花,擦拭着手上血迹,语调诡谲阴森,“你不是第一个被我伤到的仙。” 垂眸看着满手血迹,风沧澜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也不是,第一个被我杀了的仙。” 说罢,她脸上笑容越发灿烂,透着诡谲叫人不寒而栗。 飞溅在脸上的血珠在明媚笑容映衬下形成强烈视觉冲击,更是让人脚底生寒,生出一种逃跑的欲望。 “你、你……” 凤墨伊脸上狞笑不在,捂着伤口看着逼近的风沧澜步步后退,眼底尽显慌乱恐惧,“你……你别过来!” “你……你滚开!” “滚开?”风沧澜笑容森森,“不是你故意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记住网址 “现在又叫滚开?” “你……”凤墨伊视线聚焦她血淋淋的手掌,瞳孔骤然一缩,“你何时……” “我的内丹!” 她惨白的脸浮现嗜血狰狞,“把我的内丹还给我!” “内丹?”风沧澜看着手里血淋淋闪烁着红光的珠子。 片刻,她唇角扬起一抹阴邪至极的弧度,“还给你?” 将凤墨伊慌乱、恐惧的情绪尽收眼底,她秋水眸噙笑,眼底却冷如冰川。 如此紧张,看来这颗内丹对凤墨伊很重要了。 既然如此…… 她唇角弧度越来越大,笑的温柔。 只是那温柔笑容,在她满脸血珠,满手鲜血淋漓的情况下,只给人一种可怖感。 “好啊,还给你。” “我这人啊,最是善良了。”她将带血的红珠子递过去。 凤墨伊眸中闪过一丝戒备,害怕是风沧澜设下险境。 目光凝视掌心,她眸色一沉,伸手去拿。 就在碰到的一瞬间,风沧澜扬手一挥,染血内丹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弧度,最后坠落黑暗深渊。 凤墨伊瞳孔骤然一紧,恐惧嘶吼,“不——” “不要——” 她飞奔而出想要抓住坠落黑暗的内丹,可终究是迟了一步,内丹从指尖掉落,眼睁睁看着坠入深渊。 凤墨伊趴在深渊入口处,望着黑暗嘶吼声破了音,“我的内丹!” 看着她的模样,风沧澜缓步而去,“想要内丹,下去找吧。” 就算再傻,她也明白此处绝对不是好地。 凤墨伊把她带到这里来,又想将她推入深渊之中。 结合深渊入口重重结界跟四周散发的不祥气息,不难猜测深渊之下会有什么。 凤墨伊抬起赤红双眸,满脸狰狞,“风沧澜!” “你不去死吧——” 她一把推向过去,风沧澜身体受力下意识前倾整个人倒向深渊入口。 看看渐渐倒下的人,凤墨伊狰狞的脸上笑容癫狂,“去死!” “去死吧!” “嗯?” 风沧澜清冷声从嗓音溢出,带着浓烈讥讽。 凤墨伊癫狂笑容僵住,怔怔看着四十五度倾斜倒向无涯之渊入口的身影。 那身影就停在那里,丝毫没有下坠的意思。 “你凭什么觉着,我会在一个地方绊倒两次?”她浅笑轻吟,似三月的风叫人心旷神怡。 调动身体慢慢立起。 忽的,一股强力拉扯立起的身体,目光落在拴住腰部的不明物体上,风沧澜脸色大变,整个人被拉入黑暗—— 正文 第八百一十五章风沧澜!你命数已尽! 看到这一幕,凤墨伊似疯了一般狂笑不止,“哈哈哈!” “风沧澜!你命数已尽!活该命丧于此!” 被腰间的东西带入深渊,周围一点点黑暗,视线逐渐模糊。 目光所视,只有入口处那疯魔乱颤的身影,以及那不断徘徊在耳畔刺耳的狞笑声。 望着黑暗深渊,凤墨伊笑的青筋暴起,满目兴奋跟激动。 风沧澜死了! 风沧澜终于似了! 这里关押的乃是上古凶兽,风沧澜一个人被卷入其中,唯有一死! 只有成为凶兽的盘中餐! 凤墨伊望着深渊入口良久,一遍一遍回想着风沧澜被带入深渊的模样,笑容越发的狰狞可怖。 确认风沧澜坠落无涯之渊,她捂着鲜血直涌的伤口,踉跄离开,每走一步就留下一地血迹。 内丹换风沧澜死无葬身之地,不亏! 凤墨伊的步步离开,身影逐渐消失。 无涯之渊有东西进入,触动了入口封印结界。 引的天现异像,察觉到这点的诸仙跟天帝一同赶来。 就看到入口处血迹斑斑,很明显刚才有人来过这里。 “这……这血迹是?” “难不成是里面封印的凶兽跑出来觅食了?” “不是。”时瑜凝视深渊入口,凉薄声音果断,“结界封印并未破坏。” “不是里面的凶兽出来,是有东西进去了。” “有……东西进去了?” “不过……这血迹看着像是往外面走的。” 时瑜幽凉目光随着血迹望去,跟着血迹走向来到无涯之渊外围,在血迹的终点看到一个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的人。 跟来的诸仙脸色微变,“这……不是凤墨伊吗?” 一个仙家过去把凤墨伊扶起来,渡了些仙力后,凤墨伊幽幽转醒。 目光掠过四面八方投过来的视线,对上时瑜狐狸眼的一瞬心跳漏了半拍。 “帝姬,出何事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凤墨伊悄无声息挪开对视的目光,眸中泪水打转,在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颊衬托下,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是风沧澜!” “风……沧澜?”诸仙对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严重都是惊悚夹杂着不相信。 风沧澜纵使有掌控时间的能力,也不能把凤墨伊伤成这样吧? 凤墨伊好歹是凤族帝姬,也是入了仙籍,怎么可能被一个人族重伤至此? “对!”她贝齿咬着苍白的唇仰头,眼眶泪水顺势而下,好不可怜,“风沧澜夺走了我的内丹!” “她还想杀了我!” “夺内丹!?”围拢的诸仙惊愕出声。 凤墨伊是凤族乃是灵兽,修炼会有一颗内丹。 可若是内丹没了,就等同于跟个废人一般。 这内丹可是灵兽的名门。 凤墨伊的内丹!被夺了?还是被一个人族? “那……风沧澜呢?” 闻此,凤墨伊滚落的泪水越发汹涌,整个人疯笑了起来,“她死了!” “她被深渊里的凶兽卷下去了!她成了凶兽的盘中餐!” “风沧澜她死了!” 凤墨伊突然癫狂起来,围拢的诸仙目光对视,这凤墨伊只怕是失了内丹,疯魔了。 “风沧澜该在瑶池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时瑜不紧不慢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却是直中要害。 四周仙人恍然大悟,对啊! 风沧澜被关押瑶池殿,怎么会出现在无涯之渊?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凤墨伊,等待着她的回复。 凤墨伊声音一哽,湿润眼眶望着时瑜。 她如今这样,上神丝毫没有询问关心的意思。 开口问的竟是风沧澜! 缓缓垂下眼眸,满是血迹的双手紧了紧,“是我将她带到这里的。” “她一直不说掌控时间的秘密,我是想带她来这里威胁逼问,结果却出了这种事!” 最开始,是想带来逼问出掌控时间一事,但看到风沧澜站在深渊入口旁,她生了杀心。 “那你问出来了吗?” 一个仙家急切开口,凤墨伊摇了摇头,“没有。” 登时静谧无声,静的呼吸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风沧澜坠落无涯之渊,绝无生还可能。” “可惜了这逆天主宰时间的力量。” 一个阵叹息声响起,语气中夹杂着惋惜。 “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 “风沧澜坠落无涯之渊必死,只怕此刻已经成了凶兽盘中餐。” 无数遗憾惋惜声响起,唯独时瑜一言不发。 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那些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 “天帝,你看这……”一道大胆的声音响起。 时瑜眸光掠过凤墨伊看向深渊方向,“治疗凤墨伊。” 听到此话,凤墨伊惨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时瑜心里还是有她的,还记得她。 现在风沧澜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他会慢慢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她有信心,未来的某一天时瑜心中会有她的位置。 凤墨伊满脸压制不住的高兴,可时瑜的下一句话却把她浇了一个透心凉。 “送回凤族。” 轰—— 凤墨伊如遭雷轰,脸上笑容僵住,缓缓抬头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上、上神?” “你说什么?你要将我送回凤族?”她质问的声音越来越尖,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我送走!” “本帝身边,不需要自作主张的人。”冰冷的话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凤墨伊全身力气似被抽走,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她……一心只想杀了风沧澜,竟忘了上神最讨厌的事。 含泪瞳仁转动,泪水朦胧了视线,看着远离的背影她一颗心不断下沉。 痛由心脉传遍全身,只感觉冷的厉害如坠冰窖。 “帝姬,小仙带你去疗伤吧。” 聚集的所有人离开,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散发着诡异沉闷气息的深渊旁,一抹绛紫色身影站立。 狭长狐狸眼凝视着深渊里的黑暗,他的手下意识捂住胸膛,呼吸不自觉的急促了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缺失了。 很奇怪,哪儿哪儿都奇怪,却不明白哪里奇怪。 望着一望无际的深渊,脑海里无端浮现风沧澜的脸庞,或哭或笑,或温柔或娇蛮。 他捂住胸膛的手陡然抓紧,病态惨白的脸上青筋暴起。 寝宫内,被冰封的心脏极速跳动,包裹的寒冰裂开一道缝隙…… 正文 第八百一十六章风沧澜竟……这样死了? 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有种极端的不安感。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远离,又有什么东西消失,空落落的感觉。 时瑜幽暗狐狸眼里依旧是一片幽深,没有丝毫温度跟情绪。 望着深渊入口浑身不适,他转身离开。 因为不适,也因为潜意识不想去面对。 仿佛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原本有冲破冰封趋势的心脏,再次平静了下来。 那道细小的裂缝微不足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真真切切的裂开了。 风沧澜失足坠落无涯之渊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人惋惜,有人遗憾,有人叹息。 但都只是因为掌控时间的力量就此消失。 如此逆天而强大的力量,就此绝迹。 失足坠落无涯之渊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的广为人知时,变成了风沧澜被无涯之渊关押的凶兽吃了。 这消息在风沧澜坠入无涯之渊次日,便传到了魔域。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夙临“刷”的站起,语气中多了几分惊愕。 “回禀魔尊,风沧澜被无涯之渊关押的凶兽吃了。” 静,万籁俱静。 魔兵躬身垂首,不敢发出定点声音,额头上隐约可鉴密密麻麻冷汗。 “被无涯之渊凶兽吃了?” “寂夜怎么会让风沧澜有危险,还有一个云琊。” “他们没一个人出现?” “消息来源可靠?”夙临沉声询问。 魔兵肯定道,“可靠,这消息已经传遍三界。” “风沧澜……竟就这样死了?” 夙临低声喃喃,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询问魔兵。 他缓缓坐在魔椅上,一言不发陷入沉思。 “到底是师徒一场,替本尊烧点金银财宝过去。” “另外一事可有头绪?” 魔兵摇头,“并未有线索。” 夙临挥了挥手,捏了捏鼻梁靠在魔椅上。 风沧澜身亡一事传遍三界,星河大陆都得到了消息。 众人隐隐高兴又开始担忧,她死了魔族就真的无人能压制了。 风沧澜虽然重开魔域导致生灵涂炭,但曾经也封印了魔域给星河大陆几万年的平安。 不知谁签了头,给风沧澜举办了一场世纪葬礼。 有极个别不愿意的声音最后都被埋藏屈服,纷纷在灵堂里献上一朵花。 没有尸骨,就用一副风沧澜的画代替,受世人祭奠。 灵堂外 一抹白色身影一动不动,停了半瞬便消失。 仿佛从未来过。 被人哀悼祭奠的风沧澜,在黑暗中缓缓睁眼。 脑海里浮现昏迷前的最后一幕,她猛的惊醒,双手检查身体。 确认自己完好无损,没有缺胳膊断腿,还活着,提起的心才缓缓落下。 打量四周,奈何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就跟以前失明了一样,什么也看不到眼前一片黑暗。 她好像是被卷入了深渊,当时腰间卷着什么东西把她拉下来的。 双手在黑暗中摸索,不远处一颗闪烁着红色微光的珠子闯入视线。 风沧澜匍匐过去,伸手去捡。 指尖刚要碰到就感觉手背传来一股鼻息,她伸去的手猛的僵在半空中—— 正文 第八百一十七章这……是什么东西!? 目光顺着热流寸寸抬起,对上一双碧绿眸子。 心跳瞬间骤停,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敢做出任何动作,怕惊动到旁边那双碧绿眸子的主人。 这…… 这、这是什么东西!? 那碧绿色的眸子就像是绿色的灯笼,闪烁着寒光跟幽芒,让人不寒而栗,头皮发麻。 从这瞳孔可以推测出,主人是个庞然大物。 两双瞳仁四目相对,黑暗之下静谧异常。 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跟心跳声。 风沧澜表面虽能维持淡定,可后背早已是涔涔冷汗。 白墨伊将她带到这里,最开始就是想将她推入深渊。 按她的性子,这深渊之下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记住网址 僵持之下,双方都没有动静。 风沧澜心跳如鼓,直勾勾盯着那双碧绿瞳仁,手指悄无声息前移。 她想拿到那颗散发着微弱红光的珠子,虽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里没什么太大作用,但是也是唯一的光源。 想看看,这双灯笼大眼睛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敢打出定点声音,不敢竟然跟前庞然大物,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仿佛是踩在钢丝求生。 后背、额头、掌心尽是冷汗。 余光瞟到快碰到的红珠子,风沧澜心跳更快,生怕一个不小心惊扰了面前不知名的东西。 她可不能命丧此处。 留沧还等着她,寂夜也还等着,她不能死! 中指指尖触碰到红珠子,她呼吸都轻缓了,余光都不敢再看,目不转睛盯着上面碧绿眼眸。 确定对面有任何威胁性命的动作,第一时间能逃生。 聚精会神盯着上面,中指指尖顿时落空,她下意识侧眸,就见原本在指尖的红色珠子竟然悬在半空中。 定睛一看,珠子不断上移。 红色微光照亮方寸之地,獠牙巨大,碧绿色眼眸散发着森森寒光。 看到跟前这个大东西,风沧澜心跳陡然漏了半拍,全身血液倒流。 这…… 这是……什么东西! 青面獠牙,体型巨大一掌就能拍死她! 对面的东西太有危险性,风沧澜全身戒备起来。 灼灼目光凝视跟前凶兽,余光错开往上看。 企图在无边黑暗中,看到一丝光亮。 然而,一眼望去是无边黑暗。 就同她现在的遭遇,没有一丝希望。 想逃出去? 不知深渊深浅,更主要的是旁边这个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青面獠牙的凶兽含着红珠子,比风沧澜整个人还大的爪子落下。 风沧澜面白如纸,受到惊吓似的脸盲往后退。 凶兽落下的爪子僵硬在半空中,碧绿眼眸暗淡,缓缓收回爪子庞大身躯往后退了退。 风沧澜目不转睛盯着,看着凶兽退到后面,心脏依旧悬在半空中,秋水眸中却是闪烁着疑惑。 兽类领地意识极强,她掉落这里就等于侵犯了凶兽领地。 原本以为会遭受攻击,没想到凶兽落下的爪子突然收了回去,不仅如此还后退了些。 那双碧绿眼眸盯着风沧澜,随后它脑袋底下,把嘴里含着的红珠子放在地上,一点点拱到风沧澜面前。 抬头看着,见她一副警戒的模样,整个庞大身躯慢慢后退。 风沧澜凝眸看着凶兽拱到自己跟前的红珠子,撩开眼帘抬头,就见凶兽在远处匍匐着,没有丝毫攻击性。 目光再次回到红珠上,眉峰隆起,这是…… 凶兽把这红珠子给她? 试探性伸出手慢慢往前移动,目光紧紧盯着那匍匐的凶兽。 担忧这是个陷阱。 能被天界封印关押的兽类,必定非普通兽类。 确认凶兽没有躁动或者袭击的迹象,风沧澜慢慢把红珠子捡起来。 她放在眼前端详,上面还有凤墨伊的气息。 这是凤墨伊那颗,被她扔进深渊的内丹! 看的入神,内丹红光四泄,纷纷涌入身体。 风沧澜脸色骤变想要甩掉,那内丹就像是吸附在身体上,根本甩不掉。 一股源源不断的炙热涌入身体,风沧澜只觉身体被烈火灼烧,整个人倒在地上难受的蜷缩在一起。 不远处,凶兽紧盯着这边。 看到风沧澜难受的蜷缩,痛苦的面色狰狞,碧绿色瞳仁中闪烁着不属于兽类的情绪。 它伸出一只爪子想要过去,刚抬起来,风沧澜似有所查,满目嗜血杀意,仿佛再说你靠近一步便要你性命。 凶兽抬起前行爪子一顿,落在原地又往后退了些。 风沧澜艰难躺在地上,脑海里不断浮现一生以来所有事。 跟昱昱的点点滴滴,在星河大陆的事,就像是走马观花看完全程。 站在远处的凶兽碧绿瞳仁露着寒光,庞大身躯颤了颤。 “好疼……” 风沧澜两手抓在地上,疼的冷汗淋漓面色煞白。 “疼……” 虚弱的声音后调不足,便没了声。 风沧澜疼的晕厥昏迷。 凶兽一震狂吼,吼叫声中隐隐夹杂着愤怒。 一声狂吼止住,凶兽步步靠近停在风沧澜旁边。 爪子伸出,尖锐的指甲被藏在软肉中,小心翼翼碰了碰风沧澜脸颊。 碧绿瞳仁闪烁着不属于兽类该有的心疼情绪,它脑袋拱了拱风沧澜的身体,一举一动都格外轻柔,似乎是怕弄疼了风沧澜。 狂吼声自深渊穿出扩散,惊的盘旋空中仙鹤慌乱拍翅。 更是惊扰了天宫大殿内,一种仙人。 “这……是什么声音?”小些的仙家疑惑出声。 资质久点的仙家齐齐变色,“这是……这是无涯之渊那边传来的。” “无涯之渊!?” 年轻些的仙家惊声,“那不是凶兽关押的地方?” “之前也是那处暴动,怎么突然如此频繁。” “可……可能是因为有人掉下去惹怒了它,听声音似乎非常愤怒。” 众仙议论,盘龙椅上 时瑜正襟危坐,狐狸眼合着,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孽畜躁动,不值一提。” 冰凉的声音缓缓响起,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一群仙人瞬间闭嘴。 此事就此打住,没有掀起任何波浪。 黑烟弥漫,周围一片黑暗,唯有前方有一缕亮光。 风沧澜下意识追逐,奔赴光亮之处逃离黑暗。 可是不管怎么跑,都永远身在黑暗。 登时,周围景物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前面的亮光消失,全部陷入黑暗。 风沧澜慌乱大吼,“昱昱!寂夜!” “这里是哪里!?” 吼叫间,一道空灵之声从上面响起,“沧澜。” 正文 第八百一十八章吾未能保护好你,未能保护好你姐姐 “谁!” “是谁!?” 风沧澜猛的抬头,黑暗中一束刺眼的光亮从上而下,照在身上。 她下意识避开强光,那空灵浑厚的声音再响起,“沧澜,离开这里。” “离开天界,离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踏入天界。” 强光消失,风沧澜抬头向着声音源头看去,就见声音的发源地站着一个欣长身影。 背后是刺眼强光,只能看到一个黑影根本看不清容貌。 “你是谁?” “别装神弄鬼!” 风沧澜盯着那身影步步过去,满脸阴沉一副要抓住这个装神弄鬼之人的模样。 “救留沧的九瓣水晶莲在佛界藏经阁,吾送你过去。” “千万记住,拿到九瓣水晶莲后带着留沧离开天界,离开星河大陆。” “回到星云大陆去,那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 风沧澜脸色猛然一变,“你到底是谁!” 他怎么知道留沧?怎么知道要找的解药是九瓣水晶莲?怎么知道……那东西在藏经阁? “吾是……”浑厚而空灵的声音顿住,随后声音轻了些,“吾未能保护好你,未能保护好你的姐姐。” “害的你们姐妹二人遭逢此难。” 风沧澜眉目拧起,“什么东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从未有过什么姐姐! 不管是现代,还是风沧澜的身份,从来都没有姐姐。 哪来的姐姐? “信口雌黄!” 那声音没应,只是重复道,“沧澜,记住不要待在天界,不要待在星河大陆。” “如今的三界已经不能看了。”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风沧澜的声音不知为何急促了些。 对面说的话让她心慌,好像什么都知道,可又偏偏胡言乱语。 她哪里来的姐姐? 想要跑过去问个清楚时,那逆光而站的身影不断后移,眼前被黑烟遮挡。 二人就像是隔着一道银河,不管怎么样都无法相遇。 周围的景物千变万化,那声音再次响起。 “沧澜,带着留沧离开,寂夜……寂夜会保护好你。” 这段声音不断在耳畔徘徊,昏迷的风沧澜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不安喃呢,“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一声惊吼,她猛然惊醒,冷汗湿了全身,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做梦。 这是做的什么光怪陆离的梦,竟然还编造出了一个姐姐。 她抬手擦拭额头冷汗,余光注意到排列整齐的书架。 眉头微皱,环视四周,也是无数藏书。 慢慢站起来,风沧澜眸光越发怪异。 她……不是坠落深渊? 不是被凤墨伊骗到深渊,然后被一个不明物体卷入深渊。 她…… 风沧澜茫然看向四周,那如灯笼般大小的碧绿眼眸历历在目。 怎么会睁眼就换了这个地方? 难不成是梦中梦?现在还在做梦? 想到此处,风沧澜拍了拍脸颊,“快醒醒!快醒醒!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 旁边有个大家伙!随时都有危险怎么还能睡着! 拍着脸颊抬眸,目光忽的撞上头顶上方笔锋苍劲的排便。 “藏经阁”三个大字赫然闯入视线。 她瞳孔骤然一缩,耳畔尽是还未消散的回音。 吾送你去藏经阁…… 送你去藏、经、阁! 正文 第八百一十九章封锁天界! 风沧澜的脸色肉眼可见越来越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不……不是做梦? 是真的? 那个声音的主人,真的把她送到了藏经阁!? 不敢相信,不可置信。 她可是掉落封印结界重重的深渊,是谁有这般大能耐,竟能将她送出深渊带到佛界藏经阁! 藏经阁乃是佛门重地吧? 竟然把她送到这里没惊动任何人? 未知的东西带着神秘色彩,同时也带着让人发怵的恐惧。 她控制心神让自己冷静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 都到了这一步,想再多也无用,该来的躲不掉。 既然已经来到藏经阁,就不能空手而归。 佛界至宝?九瓣水晶莲? 她秋水眸微眯,仰头看着藏经楼顶端悬浮的无色水晶般的莲花。 这是得多自信,才敢将至宝放的这般明显。 不过……倒是省去了找的时间。 风沧澜环视四周,通往顶端的只有一个螺旋状楼梯。 藏经阁为九层。 试图轻功飞上去,却发现根本提不起气,身上恢复了的灵力仿佛也像是受到了克制,只能一步步走上去。 她眸色微沉,望着顶端漂浮的水晶莲毅然决然踏上楼梯。 所过之处全是经书,风沧澜目不斜视盯着九瓣水晶莲,脑海里不禁浮现那个声音。 说送她到藏经阁,便出现在藏经阁,那说的什么姐姐会不会是真的? 不! 她不管是哪个身份,都没有姐姐这个存在。 敛起心中杂乱心思,风沧澜已经来到顶端,看着触手可及的九瓣水晶莲,她缓缓伸手。 水晶莲似受到召唤似的缓缓靠近风沧澜,最终落在她的掌心。 水晶莲脱离塔顶的一瞬,整个藏经阁仿佛瞬间没了光泽。 “藏经阁不对劲!” “藏经阁出事了!” 一道喊叫响起,佛僧齐齐逼近藏经阁。 风沧澜耳尖微动,听到外面靠近的声音捧住水晶莲的手微僵。 她可不是这群人的对手! 若是被抓到,别说是水晶莲就连她只怕是…… “快快快!藏经阁出事了!” 外面的声音由远及近,风沧澜眸中浮现一抹紧张。 听到停在藏经阁门外的脚步声,风沧澜面色大变,全身血液倒流。 “啪!” 藏经阁大门被推开,一群僧侣一拥而进,齐齐抬头。 望着原本悬浮着九瓣水晶莲的塔顶,空空如也纷纷脸色骤变,“佛界至宝九瓣水晶莲!被盗了!” “偷盗之人一定还在附近!快找!” “通知天帝那边,严加巡查!” 九瓣水晶莲被盗惊动天界,也惊动了天帝时瑜。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便来了藏经阁,站在顶端看着赤手可夺的塔顶,狐狸眼里闪过一丝幽光。 “会不会是……寂夜盗走了九瓣水晶莲?” “不。”时瑜果断应声,深眯双眸看着原本悬浮着九瓣水晶莲的空旷塔顶。 寂夜被风沧澜时空回溯送到了以前,而风沧澜坠落无涯之渊,被凶兽吞噬。 他在用了纵横灵术,风沧澜死寂夜就算神力深厚不死也是重伤。 但……时瑜狐狸眼拢拉,除了寂夜以外,还会有谁? 他望着塔顶思绪放空,片刻俯视而下,“封锁天界,盗至宝的贼还在天界。” “是。” 佛僧听命离开藏经阁,时瑜转身下去。 路过螺旋楼梯转角处,他下阶梯的步伐忽的顿住。 贴墙书架后,一双秋水眸看到时瑜离开步伐亭子,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时瑜半垂眼帘抬起,幽凉无温瞳仁缓缓转向旁边贴墙书架—— 正文 第八百二十章启禀天帝,无涯之渊有异像! 轰—— 风沧澜脑袋急一阵爆炸声响起,整个人如遭雷轰,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屏主呼吸不敢发出定点声音。 君时瑜他,看过来了…… 若是被看到,被抓到……别说是九瓣水晶莲,就连她自己只怕也是性命难保。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白墨伊明显知道深渊之下有巨兽,故而将她带到深渊想让她葬身深渊。 入口结界封印众多,天界之人知道她坠入深渊却没来查探,可见深渊之下凶兽非同寻常。 另一方面也表示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现在在天界中,她或许已经处于生死未卜的情况,甚至直接以为她死了。 她死了也变相说明,寂夜身亡。 若是现在被发现抓到,按照天、佛两界,必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记住网址 短短的一瞬,风沧澜脑海里闪过无数情绪。 整颗心高悬,忐忑不已。 不可以! 千万不能被发现! 时瑜幽暗瞳仁看着后侧书架,转身步步而去。 他每一步,都似踏在风沧澜心尖。 沉闷,紧张,颤栗,忐忑。 身影停在跟前,风沧澜双手陡然握紧。 若是真的被发现,就只能拼死一搏逃出去了! 时瑜缓缓抬手,病态惨白的手背可见青筋,向着书架伸去。 风沧澜瞳孔寸寸放大,还是被发现了吗? 也对,对面是谁? 他可不是星河大陆那个普普通通的君时瑜了,而是主宰三界天帝。 自己这点术法,在他眼里,只怕是跳梁小丑! 登时,风沧澜放大瞳仁中闪过一丝狠色,那便……只能搏一搏了! 她双手蓦的捏紧,整个人呈现进攻状态,蓄势待发。 看着时瑜寸寸逼近的手,骤然抬头。 “天帝!” 一道声音陡然响起,风沧澜欲冲出去的身体突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时瑜只差一寸便能触碰到书架,听到声音收手回首,睥睨而下。 那喊话天兵被时瑜幽凉的目光盯的头皮发麻,颤颤巍巍开口,“启、启禀天帝……无涯之渊有异像。” “异像?”凉薄声音不疾不徐,时瑜狐狸眼微眯。 “正是。” 天帝微眯的狐狸眼一片冰冷,顺着螺旋楼梯而下。 风沧澜看到君时瑜离开的身影,悬浮在半空中的心缓缓落下,同时松了一口气。 藏经阁殿门关上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眼珠转动,确认里面没人才慢慢从书架中显现出来。 好惊险,刚才若是那声音再迟一点点,只怕如今已经在君时瑜手中。 看着手中水晶般透明的莲花,风沧澜小心翼翼将其放在胸膛。 如今,九瓣水晶莲拿到了,待给留沧拔除魔蛛后,便把寂夜找回来。 然后带着留沧寂夜,回到星云大陆。 星河乃至天界所有事,都跟她们再无关系。 虽然梦里那个声音,那段话说的莫名其妙。 但是诡异的,再经历过凭空出现在藏经阁后,她相了那些话。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指点,但是可以肯定,对方是友非敌,不然不会把她送到藏经阁。 敛起思绪,风沧澜小心翼翼走下去,不敢弄出一丁点声音,怕惊动那些刚离开藏经阁的佛僧。 时瑜封锁天界,想要回星河大陆就更是难上加难。 罢了,先离开藏经阁再说。 她走到藏经阁门边,静心聆听外面的声音。 不知为何,她的听力仿佛一下子提高了很多,能听到外面仙鹤盘旋声。 也能听到仙鹤扑翅扇风的声音,甚至能听到一叶落下的声音。 确认外面没有异样,风沧澜双手扣住门栓往里拉开。 殿门拉开一条缝隙,藏经阁外一道绛紫色身影赫然闯入视线—— 正文 第八百二十一章本帝很好奇,你为何没死 轰—— 风沧澜整个人如遭雷轰,瞠目结舌看着跟前绛紫色背影,脸上血色寸寸褪尽,满脸惨白。 “你没死啊。” 幽冷的声音像揉了寒风,扑面而来的凛冽敢,让人不寒而栗。 风沧澜全身血液倒流,整个人如坠冰窖,在声音响起的一刹那直感觉鸡皮疙瘩暴起。 “君……君时瑜……你为什么在这里?”风沧澜颤栗开口,说话的朱唇都在发抖。 他……他不是去无涯之渊了吗? 为什么会在藏经阁外站着?就想在殿外等什么! “为什么?”时瑜凉声溢出,缓缓转身,看着因极度害怕而面色惨白的风沧澜灰白色的唇微动,“自然是等你。” 轰—— 风沧澜只觉着耳鸣目眩,身体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 等……等她? 时瑜一早就知道她在里面! 在楼梯转角时就发现了她!却故意装作离开! 让她自己走出来! 不! 这是先给她希望,让她觉着自己没被发现,又掐断她的念想! “本帝很好奇。” “你坠落无涯之渊,为何没死。” “不但没死,还平安无恙出现在藏经阁。” 无涯之渊关押的乃上古凶兽。 其实力,远超现在的仙。 而风沧澜一个人,坠落无涯之渊竟然平安无事,最主要的是竟然还出来没惊动任何人。 时瑜狭长狐狸眼中,破天荒的有了一丝情绪。 好奇。 单纯的对风沧澜一个人,坠落关押凶兽的无涯之渊竟然平安无事。 “没死就没死,何来为何!” 风沧澜“嘎吱”一声拉开殿门,她还真是天真单蠢。 知道时瑜是天帝,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又岂能瞒过他的眼睛。 若是以往,也就那样,硬钢到底。 可现在……九瓣水晶莲还在她身上,留沧的救命东西还在身上。 能避开则避开。 二人四目相对,四周静谧无声。 风沧澜望着他,低声开口先一步低头,“君时瑜,就算我们曾经关系并不那么好。” “但,好歹也曾算有过交情。” “如今你成了天帝就翻脸不认人,如此无情吗?” “我……”她声音沙哑哽咽,情绪饱满,“你若是怕寂夜危及你的地位,我保证!” 她伸手做发誓状,“我带着寂夜远离天界,远离星河,回到星云去永远不危及你的权利。” “它不会成为你的阻力。” “就当是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放我离开好吗?”她泪意盈盈,泪水在眼眶打转,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疼怜惜。 灼灼盯着时瑜,满目恳求。 对上风沧澜干净透亮的秋水眸,时瑜幽凉眸光微闪,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的握了握。 目光也悄无声息挪开。 可即便如此,脑海里还是那画面,是风沧澜满脸泪水,满目恳求的模样。 越是想忽略,越是难忽略,他的呼吸隐隐约约急促些。 察觉到周身不受控制下意识的情绪或者是动作,时瑜握紧的双手猛的松开,避开的狐狸眼骤然盯过去。 越逃避,越难忽视,他干脆直面。 可对上那双清澈干净,裹满了泪水的秋水眸,看着里面自己倒影。 慌乱感,诡异感,熟悉感,逐渐攀升。 时瑜骨节分明的手附在胸口。 心口空荡荡的,好像什么不舍的东西被舍去了。 见时瑜如此动作,风沧澜泪水覆盖下的瞳仁微沉,追击道,“时瑜,我保证,我跟寂夜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求你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放我离开吧。”声音凄厉哀求,三分情感经过她的演绎飙升十分。 时瑜指尖不受控制的轻颤,灰白色薄唇微动,“h……” “不可以!” 正文 第八百二十二章此人挖我儿内丹,请天帝将其交于小王 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直冲天灵盖,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 风沧澜酝酿的情绪一顿,目光错开时瑜看向后面声音的发源处。 只见一抹身影站在那里,一袭轻纱白衣被风吹的微微浮动,身影纤弱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 怎么看,都是一副柔弱倩影图。 可白影主人的表情,生生破坏了这份,残败脆弱的美,眼底的狰狞阴狠恍若要化为实质涌出。 两道目光隔空相撞,凤墨伊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上阴毒无比,“风沧澜!” 刺耳的声音直冲云霄,她眸光狰狞,恨不得将风沧澜撕碎,“你怎么还活着!” “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明明坠落无涯之渊!你明明该被凶兽吞噬!”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阴鸷视线掠过对立而站的风沧澜跟时瑜,“更不该出现在天帝面前!” “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凤墨伊崩溃嘶吼,整个人陷入癫狂。 本来以为一颗内丹换风沧澜性命,也是值了。 如今却发现风沧澜没死!还好好活着! 愤恨!阴毒!不甘齐齐涌上心头。 更多的是恐惧,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风沧澜就像天生就是跟她作对的一般,怎么杀都杀不死! 上神历劫时出了意外,到了那个什么现代。 从此就对风沧澜心心念念,为了风沧澜抹除记忆潜伏星云国,等一统天下! 结果! 失忆冒充容瑾时,竟然又喜欢风沧澜! 如今,上神封印心脏,她太害怕旧事重演。 她刚才看的一清二楚,风沧澜哭着恳求时,上神他犹豫了! 他心都被挖了,被冰封了! 无心之人,该是断情绝恋,怎么会犹豫? 风沧澜就像是亡灵阴魂不散,更像她的克星! 不知何时起,凤墨伊对风沧澜的恨不再是简单的夺爱之恨。 在种种事情演变下,如今已经成了执念。 风沧澜不死,执念不笑。 风沧澜这三个字,成了她一生中如影随形的噩梦,阴影。 将凤墨伊的疯魔尽收眼底,风沧澜湿润眼眶微抬,想去看看君时瑜是什么态度。 刚才她清楚感觉到,时瑜松动了。 一抬头,时瑜眼底没了刚才的放空又恢复了一片幽深的模样。 风沧澜缓缓垂下眼帘,瞳仁中闪过一丝戾气。 看来,卖惨打同情牌这招是行不通了。 若不是白墨伊横插一杠,早就功成身就! 再抬眼,风沧澜瞳仁噙笑,黑的不可见底,“不好意思,又让你失望了。” “我没死,我回来了。” “我完好无缺的回来了。” 这几句话,句句戳在凤墨伊痛处,她陡然发疯,“不!” “你不是风沧澜!” “我亲眼看见风沧澜坠入无涯之渊!她不可能活着出来!” “你不是风沧澜!你到底是谁!” “哦?”她朱唇微翘,笑靥如花,“可我……就是活着出来了。” “你……”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笑容,凤墨伊刺耳的声音哽住,怔怔看着风沧澜喃喃自语,“不……” “我明明亲眼看见风沧澜被卷入无涯之渊,那里面封印着上古凶兽,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凤墨伊一遍一遍重复着,显然精神不正常,“不对。” 她颤抖着抬头,对上风沧澜似笑非笑的眼神整个人像是受了刺激一般,“我要杀了你!” “风沧澜!我要杀了你!” 说着她就冲了过来,风沧澜秋水眸微眯,目不转睛看着重来的凤墨伊。 很奇怪,为什么感觉凤墨伊的速度好慢? 就像是……在放慢镜头。 一拳打来,风沧澜轻松接住,怪异盯着凤墨伊。 很明显,不是凤墨伊放水。 要么就是凤墨伊倒退了,或者是她…… 风沧澜目光深锁被自己扣住的凤墨伊猛然往后一推,她就像是无根浮萍,风沧澜往哪里推她便往哪里退。 毫无还手之力。 看着后仰的凤墨伊,风沧澜眉头微皱。 凤墨伊离低几寸的身体突然停住,一股着急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墨伊!” 一个火红色身影飞奔而来,扶住凤墨伊快倒地的身体,慢慢将其扶起来。 “妹妹!” “女儿!” “帝姬!” 远处,无数声音响起,那些声音的主人最终都停在凤墨伊身边,将其团团围住,每个人都是面露担忧嘘寒问暖。 “帝姬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女儿!你是不是又不听父王的话!偷偷跑出来找天帝!” “天帝根本就不待见你!你好歹也是凤族帝姬怎么如此自甘下贱!” “你不要脸面,你父王我要!你叫我们凤族以后如何在天界立足!如何在三界立足!”凤王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响起,句句责备可语气中却尽是着急担忧。 “墨伊,你刚失去内丹身体虚弱,不要随便出来,若是伤到哪里,哥哥跟父王都会担心的。”扶住凤墨伊的红色身影柔声劝解。 听到失去内丹,凤墨伊整个人狂躁起来,手指风沧澜嘶吼道,“是她!” “哥哥!父王!就是她!” “她挖了我的内丹!是她!” “哥哥!父王!你们一定要为墨伊报仇!我要让她不得好死!” 凤墨伊陡然发疯吼叫的模样吓坏一种人,听到挖掉内丹,众人瞬间更加周心疼。 视线顺着凤墨伊指引而去,看到抹海棠红身影各个面露戾气杀意。 看着昔日灵动可爱的凤墨伊因为失去内丹变成如此模样,一众人看着风沧澜的眼神越发阴狠起来。 凤王终归是年长,注意到了旁边的天帝,可也依旧无法眼底泄出的杀意,“天帝,此人乃挖我儿内丹之人,还请天帝将其交给小王。” 他说的是请,可语气中却是没有半分请的意思。 表面功夫做足,可却是打心底看不起这位新晋天帝。 天帝新晋,根基不稳,没有出色事迹。 而凤族乃是远古灵族。生来为瑞兽,加之上任天帝神陨下界几万年,势力倍增,算是在三界中跺跺脚都会抖一抖的存在。 时瑜狐狸眼微眯,目光掠过风沧澜的一瞬,那股怪异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错开视线,双手负立,凉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可。” 正文 第八百二十三章死在本王手中,是你的福气 声音响起的一瞬,风沧澜双手骤然握紧,脸上泪痕仿佛在瞬间被风干。 泪意盈盈不见,楚楚可怜不见,我见犹怜更是消失的无隐无踪。 她泪水清晰过的瞳仁格外明亮,就像是洗去纤尘的宝石,在日光的折射下闪烁着冷光。 仿佛刚才纤弱可怜的模样从未出现。 整个人的气场有哀戚恳求,我见犹怜小娇花,顺便变成雪山之巅的一株冰莲花,凌绝天下,寒气萦绕。 瞬息间的转变被对面一众人看在眼里,凤墨伊听到那冷淡没有情绪的可后,笑容更是放肆疯狂,“父王!哥哥!替墨伊杀了她!” “她害我失去内丹!杀了她!” 旁边一众人的目光早已经落在风沧澜身上,也注意到了天帝允许之后,她身上翻天覆地的变化。 凤王满是皱纹的脸上微凝,一瞬不瞬盯着风沧澜,好似要将其看穿。 浑浊视线下藏着探视跟打量,直白而锐利让风沧澜浑身不适。 良久,凤王盯着风沧澜的瞳仁转动,扫了一眼旁边满目狰狞跟疯了一般的凤墨伊。 记住网址 那女子,分明是一介人族女子。 怎么可能伤到墨伊,甚至还挖出了内丹? 更让人值得深思的一点是。 传闻她坠入无涯之渊,身亡一事早已经在三界传开。 怎么会还活着? 无涯之渊里面封印的,就连他都不敢直面。 这个女子,是如何从无涯之渊平安归来? 这人界女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凤王垂眸深思,片刻又忽的抬眉,眸光锐利逼视。 不管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过就是一介人族! 敢挖他女儿内丹,就该付出代价! “多谢。”凤王拱手,“天帝一定会是一个非常好的三界之主,会带领天界走向昌盛顶峰。” “那,小王便带着人离开了。” 话毕,凤王大手一挥,一股仙力袭向风沧澜。 看着逼近的攻击,风沧澜脸色一沉,踮脚空翻完美避开一击,稳稳落在一侧。 见风沧澜避开,凤王眸色一沉,“想不到,一个人族女子,竟能躲开本王攻击。” “看来你身上秘密还真不少。” “不过很可惜,你将带着这些秘密埋藏地下。” “敢挖墨伊内丹,本王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凤王目光扫向天帝,“在天界动武实属无奈,待解决完事情再来向天帝赔罪,向佛界赔罪。” 他看向风沧澜,浑浊的眼底暗藏杀意,“看来本王要在佛界犯下杀孽了。” 凤王周身浮现一层火光,仿佛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风沧澜双手下意识握紧,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人。 在这里,还真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捏死她。 看看多可笑,她连自己都决定不了。 白墨伊的父亲想要带走她,问的竟然是君时瑜。 在这天界!她连发言权都没有,完全就是一个被人买卖的物件了? 对啊。 不管在哪里,在什么时候,都是实力说话,强者为尊。 落后,不敌,可不就只能任人宰割吗! 她风沧澜,也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凤王周身青色火焰凝聚于掌心,随着不断凝聚,火焰越来越大,跟风沧澜的聚集也越来越小。 “能死在本王手中,也是你的福分。” “下一世投胎,眼睛擦亮点,这个世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招惹的。” 凤王声音越来越阴沉,“倒是忘记了,你没有下一次投胎的机会了。” “欺我凤族,挖我儿内丹。” “就尝尝,这烈火焚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青色火焰在凤王掌心凝聚成凤凰的形状,隐约间仿佛能听到凤鸣。 青凤脱离掌心,像是被赋予生命般直冲而去。 风沧澜瞳孔一颤,看着冲来的青凤纵身一跃避开。 青凤忽的调转方向,对准风沧澜再次追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风沧澜被追的左右躲闪,或腾空或后其退避开,其速度之快比青凤更甚。 凤王看着这一幕眸色越发深沉,这个人界女子速度竟如此之快。 就算是仙界能避开青凤攻击,能坚持这般久的都寥寥无几。 她一个人界女子是如何做到!? 这……若是有人栽培,来日只怕会成为实力可怖的一位。 不行! 伤他凤族帝姬,毁他凤族颜面!他绝不能让她成长起来! 趁着还无法抵抗,将可能掐死在萌芽之中。 凤王一闪而去,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 躲避青凤追击的风沧澜耳尖微动,感觉到后背异样侧身躲开。 凤王与其擦肩而过,致命的一击自风沧澜脖子处一寸划过,几缕青丝断裂,缓缓飘落在地上。 风沧澜站定稳住身形,应付青凤本就吃力,如今凤王亲自出手根本无力招架。 一边要躲避青凤攻击,一边还要躲闪凤王攻击,其速度之快让人只觉眼花缭乱。 凤墨伊紧紧盯着打斗中的两人,眉眼尽显阴毒。 扶着她的红衣兄长跟同族之人皆是看着前方,“这……当真是人族?竟然能在青凤跟凤王双重夹击之下,坚持如此之久。” 虽然只是巧妙躲避,可……也不该是一个人该做到的! 听到旁边同族的评论,凤墨伊双手缓缓握紧,视线下意识转向对面的天帝。 只见他一双目光注意着打斗的风沧澜,脸色更加不愉,愤怒嘶吼,“父王!杀了她!” “杀了她——” 狠戾的吼叫声破了音,凤王闻之手速度加快,一掌打去。 风沧澜怔愣一瞬,前方是凤王一掌攻击,后面是青凤追来。 她僵在原地不再逃离,任由两股仙力打过来。 这一幕收入眼底,时瑜幽暗瞳仁忽的一颤,病态惨白的指尖不受控制的轻颤。 无数双眼睛看着这一幕。 前有凤王九成仙力的一掌,后有青凤追击。 而风沧澜却没有继续逃,反而站在原地,仿佛是放弃挣扎。 这两股仙力若是同时打在身上,风沧澜必定魂飞魄散! 凤墨伊双眸瞪大,满眼期待死死盯着,不愿意错过风沧澜烟消云散的一幕。 两股仙力越来越近,时瑜纤长睫毛轻颤,狐狸眼中浮现出他此事不该有的紧张情绪。 “轰——” 两股仙力相撞的一瞬,一股热浪荡开,青色火焰熊熊燃烧,白雾弥漫。 凤墨伊仰头狂笑,狰狞可怖,“风沧澜死了!” 正文 第八百二十四章若是胆大还好,就怕一切全在她掌控中 “风沧澜终于死了!” 这两声叫喊声压抑不住的激动,响彻云霄。 声音入耳,时瑜幽暗瞳仁猛颤。 一股怪异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情绪,油然而生。 他怔怔看着熊熊青火之处,颤动的指尖缓缓卷缩。 寝宫里,被冰封的心脏极速跳动,发出“滋滋”的声音。 那是,冰列的声音。 阻挡视线的白烟缓缓散开,凤墨伊狂笑的声音戛然而止。 瞳孔深缩看着烈火熊熊之处,不可置信嘶吼,“风沧澜呢!” “我在这呢。”清冷幽森的声音自后背传来,凤墨伊脸色陡然大变,猛的回首。 后面空空如也。 四周凤族之人看着没有人影的后面,一颗心顿时不安的跳动起来。 “风沧澜!” “你在叫我吗?” 一道快到看不清的残影一晃而过,一抹鲜红身影立于藏经阁塔顶。 风吹的她海棠红衣裙飘飘,三千青丝飞舞,身居高处睥睨而下。 覆满冰霜的秋水眸戾气横生。 时瑜挛缩的手指瞬间松开,隐隐有裂开倾向的冰封再次没了动静,深深看着那抹入眼的身影。 凤王与同族不约而同抬首,看着藏经阁塔顶的红色身影皆是一震,满目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 “两股仙力攻击,风沧澜竟然平安无事?” “不,她没被攻击。”扶着凤墨伊的哥哥低低出声,“再两股力相撞的一瞬,她躲开了。” “躲开了!?” 四周凤族满目错愕,那青火凤乃是凤族的至高术法,其速度快如闪电。 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还能躲开? 那速度得多快! “她很聪明。”哥哥的声音响起,“青凤不打到她永远不会停下,一直耗下去会精疲力竭。” “她故意不动,让两股仙力对打抵消,便不用再躲避。” “这……”凤族一行人齐齐变色,竟然敢这么玩,“要知道这出一点点纰漏,就是烟消云散,死无葬身之地!” “这得多大胆!” 一人震惊感叹。 扶着凤墨伊的哥哥仰头看着藏经阁塔顶的身影,若是胆大还好。 就怕,一切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他收回视线看着怀里的妹妹,本来听说妹妹被人挖了内丹他最开始不相信,甚至觉着荒唐好笑。 毕竟是远古凤族,更是入了仙籍,怎么会被一个人重伤如此。 如今亲眼见过,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周围人对语气中对风沧澜的震惊,甚至隐隐约约还有佩服,凤墨伊紧握的手指甲镶嵌入掌心。 怎么回事! 风沧澜之前不这样,在人界时根本躲不开她的青凤。 如今竟然躲过了父王的青凤! 她……怎么会速度快了那么多,不可能!不应该的! 凤王凝视上方,眸色逐渐阴冷,杀气不带掩饰的释放,“倒是小瞧你了。” “竟能想到用本王的仙力抵消本王的仙力,的确是有几分小聪明。” “但这在绝对碾压的实力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凤王面色一冷,眸中认真,抬手间天空出现一只巨大的青火凤鸟。 青凤似在火中重生,在半空中旋转翻滚,最后展翅直奔塔顶的风沧澜冲去。 红衣哥哥眉头一皱,父王竟使出了这一招! 可是风沧澜所在的可是藏经阁塔顶,这青凤撞过去只怕藏经阁毁! 看着从高空坠落的青凤,风沧澜闪身躲避,却发现根本无法离开! 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控制住,让她无法躲闪。 “这是青凤最后一招,一旦发动对方根本无法逃离,只能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烈火焚烧殆尽。” 凤族之人喃喃出声,时瑜狐狸眼一颤,望着立在顶峰一动不动的人,全身温度直线下降。 “一切,结束了。” 正文 第八百二十五章没错……那就是她了…… 凤族众人侧目,不愿意去看如此残忍一幕,更不想听那被烈火焚烧的惨叫声。 凤墨伊却双眸散发着激动兴奋。 无论如何,风沧澜今日必死! 望着坠落而下的青凤,风沧澜清澈瞳仁完全将其倒影在瞳孔中。 没有害怕,没有恐惧。 秋水眸缓缓合上,仿佛是坦然接受死亡。 时瑜瞳孔寸寸放大,整个人一闪而上,绛紫色身影划出一道残影,“不要——” 静,万籁俱静。 想象中的嘶吼、凄厉惨叫没有到来。 凤族众人缓缓睁眼,映入眼前的一幕直接让所有人原地石化。 坠落的青凤停在风沧澜鼻尖上方一寸处,青火燃烧,仿佛一只涅槃失败的凤凰,凄厉而决绝。 下方风沧澜合眸仰头,精致侧颜,傲然立于藏经阁顶端的海棠红身影,形成一副绝美的画。 一青一红,不似夺命的坠毁,更像温柔亲吻。 飞到藏金阁一半的时瑜身影猛的顿住,狐狸眼爬满了疑惑。 他……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冲上来? 为什么会想救,甚至是挡下那青凤一击? 凤王满脸震惊看着这一幕,说话的都有些口齿不清,“这……这怎么可能?” “青凤竟然停在半空中?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在疑惑,凤墨伊看着这一幕攒紧的双手越发用力,掌心隐隐能看到血迹。 又是这招! 掌控时间的力量! 风沧澜鸦羽般的睫毛颤动,青凤火光将精致无瑕的脸照亮。 她缓缓睁眼,侧眸俯视而下,仿佛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强者,俯视众生。 朱唇微微翘起一抹弧度,像微笑,更像是嘲笑。 “凤族圣火?”她双手负立,从藏经阁顶端飞下,“的确很强。” 风沧澜笑靥如花,四周万物重新回到正轨,青凤直线坠落。 九层藏经阁,瞬间倒塌。 尘土飞扬,顷刻间成为废墟。 “你……你怎么做到的?” “如何控制的青凤?如何让青凤停下?”凤王面具不可思议,“不不不,不像是控制青凤。” 如果是控制青凤,周围那些鸟兽怎么会也停下,甚至树叶都停在半空中。 万物停止,不切实际,就像是虚假的。 “更像是……”凤王失魂般喃喃出声,“控制时间!” 这四个字响起,红衣哥哥脸色微变,“父王你刚闭关出来不知道,三界出了一个能掌控时间的人界女子。” “传闻万年前封印魔域的便是她,佛祖寂夜为她屠戮天、佛两界!” “难道……”他的目光转向风沧澜,人界女子。 对的上! 难道就是她!? 凤王不见刚才的狂妄跟云淡风轻,也不再像之前那般不拿正眼看风沧澜。 他浑浊的双眸射出一抹犀利目光,深深盯着风沧澜。 仿佛要将其看出个所以然来。 目光描摹着风沧澜的轮廓,寸寸划过眉眼、五官,颤颤巍巍开口,“墨伊,你之前说她坠落无涯之渊,毫发无损回来?” 被点名的凤墨伊瞬间回神,愣了一秒点头回复,“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妖法!” 凤王脸色“轰”的一下惨白,慌乱将盯着风沧澜的目光挪开,“没错……那就是她了……” 正文 第八百二十六章父王这是……启用禁术! 掌控时间的力量! 坠落封印梼杌的无涯之渊,却能毫发无损归来…… 关押十几万年的梼杌,只怕也是认了出来。 否则以那等凶性,怎么会没有伤其一分一毫。 时间主宰,掌控时间。 没错! 她就是被藏起来,不被三界知道的那个! 登时,凤王满是皱纹的脸上瞬间惨白,一副惊恐万分,如临大敌的模样。 一瞬间,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几百岁。 他余光闪躲,偷偷看去,在风沧澜身上一扫而过。 若真的是她,那凤族,甚至是整个天界,将遭遇灭顶之灾。 记住网址 十几万年前那件事只有他同上任天帝知道,天帝早已经在几万年前已经神陨下界。 如今知道那件事全貌的人只有他一人。 可……若是查了出来,只怕…… 余光再次打量而去,落在那抹屹立于天地间的海棠红身影,布满了复杂神色的浑浊双眼微眯。 目光似剑,仿佛要剖开风沧澜将其看个彻底。 瞬间凝滞,气氛微妙。 察觉到对面直白审视恨不得将她剖开的视线,风沧澜瞬间紧绷起来,蓄势待攻。 只要对面一旦有动作,就先发制人! 风沧澜虽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却是忐忑不已,袖口下的指尖不受控制的轻颤,掌心一片湿濡。 今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躲开了凤王的攻击,甚至对时间静止的掌控力大大提高。 可……终究是运气,这里是……天界! 对面的实力明显在她之上,甚至面对君时瑜这个天帝都带着三分高傲。 可见其地位身份非凡。 若真是硬碰硬,只能玉石俱焚! 风沧澜心里慌乱,脸上却丝毫不显,秋水眸似沉浸在冰谭中刚捞出来,寒意蔓延,气场凌冽。 凤王凝视风沧澜寸寸打量,余光注意到那海棠红袖口下轻颤的指尖,沉重的脸上浮现一抹轻松的笑,“原来如此。” 他笑容不明,让风沧澜背脊生寒,可依旧是不退缩直视对方。 看出风沧澜的外强中干,装出来的淡定,凤王唇角的笑容更深。 她身上没有丝毫该有的气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怎么看都是一个人族。 人族…… 凤王目光放空,思绪被带到十几万年前。 忽而,他双眸逐渐聚焦。 看来……她并不记得十几万年前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如此……凤王脸上浮现毒辣的笑,比知道凤墨伊被挖去内丹时的情绪更盛。 就不能让她想起来,不能让这个祸患存在。 虽然如今,已经是不足挂齿。 可若是她记起来了,想起来了,不用另一个,单就她一人就能把整个三界搅的天翻地覆! “墨伊。”凤王的声音忽的响起,凤墨伊闻声抬头,就听到对面的声音响起,“你是本王的女儿。” “是凤族的帝姬。” “本王必定会为你报那挖丹之仇,让她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目光掠过站在一旁,情绪有些反常的天帝,“让三界知道,我们凤族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这句话隐隐约约带着威慑,仿佛是对天帝说。 警告他不要插手,风沧澜的性命他一定会收。 时瑜整个人还处于茫然状态,接收到凤王的警告威慑,剑眉不悦微皱,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不容侵犯的神圣。 但也没说什么,而是垂眸沉思自己为何有如此异样。 他……刚才身体就像被其他人控制。 到底……怎么回事? 抬头看向风沧澜,解铃还需系铃人,想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 刚听到自家父王的话,凤墨伊脸上的戾气都消散了几分。 可在看到时瑜盯着风沧澜的一瞬,消散的戾气成倍增长,整个人萦绕着嗜血杀意。 目光紧锁风沧澜,恨不得抽筋扒皮。 “对!我们凤族不是任何人都能欺负的!” “父王!杀了她给我报仇!” 凤王回首,浑浊的双眼之下克制的杀气泄露。 风沧澜下意识握紧双手,看着逼近之人想后退最终不知碍于什么原因,愣是站在原地。 走到一半,凤王止住步伐。 双手“蹭”的一下青火萦绕,笑容逐渐扩大,“墨伊说的没错,你不该存在这个世界。” “你早就该死了!” 话音未落,他一闪而去身影划出一道残影,直冲风沧澜。 看着那带着青色火焰的一掌打开,风沧澜猛的后仰,速度快到无法肉眼捕捉。 四周之人本以为会被重创,结果眨眼间风沧澜竟然避开了。 速度之快,他们肉眼不可见。 刚才的几番交手,凤王知道风沧澜速度快,但当时也没用全力。 而如今,用了全力的情况下,风沧澜竟然还能如此轻而易举躲开。 她现在还是人的躯体,就有如此逆天之能。 若是恢复真身,那整个三界只怕大劫将至! 这……就是他的血脉吗? 竟然如此之强!如此逆天! 忽的,凤王停止攻击,黑眸杀意闪烁。 这样,风沧澜就更是留不得! 她必死! “你很厉害。” “生为人能避开本王的攻击,但那又如何?” “你是人。” “本王杀一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凤王双手平合,慢慢拉开。 风云涌动,天现异像。 四周云层纷纷凝聚于上方,源源不断涌入凤王掌心。 狂风大作,周围变的压抑,透着死亡的气息。 扶着凤墨伊的红衣哥哥脸色骤然大变,“父王这是在……启用凤族禁术!” “借天地之灵,为己所用。这乃诸仙禁术!” 父王虽然宠爱妹妹,可断然不会如此冲动。 启用凤族禁术!只为杀一个人族!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父王想杀风沧澜,并非是因为挖了墨伊内丹。 可除此之外……父王跟一个人界女子根本会有交集,更不可能有什么要命的恩怨! 凤王掌中青火直冲云霄,形成一束青色火柱。 风沧澜仰头看着天上无数青火悬空,仿佛只要一声令下,就会全部攻过来。 她全身冰凉,嘴唇惨白。 不知道……她的速度能不能避开这些青火攻击。 凤王将风沧澜慌乱尽收眼底,一手落下。 青火似箭雨一般,密集落下。 风沧澜极速闪躲,身影快到只能看到一个残影。 看着如同跳梁小丑躲避的身影,凤王眸中阴狠浮现。 云层里一个巨大青色火团浮现,因为温度太高,刚飞过的仙鹤瞬间被烤焦坠落。 察觉到头顶火光,风沧澜一边躲闪一边抬头,就见一个巨大火团砸下,“轰——” 正文 第八百二十七章天火唯凤族血脉可控!你是如何做到! 一声巨响荡开。 瞬间静谧。 那些人或高兴,或狂喜,或迷茫。 时瑜看着巨大火团落下,空洞的胸口突然疼的厉害。 窒息感的疼,疼的呼吸都是痛的。 狐狸眼里倒影着熊熊大火,他一手压着胸口,胸闷,呼吸困难。 凤王露出胜利般的笑容,转身看向凤墨伊。 却见站在一团的几个人瞠目结舌,满目惊愕。 尤其是凤墨伊,满脸的愤恨狰狞。 凤王皱了皱眉,目光沿着他们的视线看去。 转身回首,就见青色火海中,一抹海棠红身影格外鲜艳。 在熊熊烈火中,衣决飘飘犹如浴火重生。 他脸上胜利笑容瞬间僵住,烟消云散,不可置信的望着,那站在青色火海中笑容温和的身影。 视线由她站在火焰中的身影,聚焦她的掌心。 他瞳孔深缩,整个人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不可能!” “怎么可能!” 风沧澜怎么会没被青火烧死! 这可是能诸仙的天火!就算是天族仙家闻之也要变色! 风沧澜站在火焰中非但没有烧伤,掌心竟然还有一天火。 令仙家闻风丧胆的焚仙天火,竟然被风沧澜像个玩意儿似的玩来玩去! 风沧澜温和笑容逐渐灿烂,抬起落在掌心的青色火焰,“声势浩大,搞得我好像要命丧与此。” 轻轻抬手,青色火焰从掌心落到指尖,“你这小东西,可是对我一点伤害都没有。” “不不不……”凤王慌乱摇头,看着风沧澜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不可能!” 青色天火可诛仙甚至是焚神! 十几万年前,她的……就是死于青色天火! 就算有那个的血脉,也不可能不受青色天火焚烧! “世间万物,有什么不可能?” 看到凤王的不可置信的模样,风沧澜装的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余光落在青色火焰上也闪过一丝怪异。 今日的青火跟凤墨伊之前的完全不同。 寂夜给她用了纵横灵术,任何以神力、仙力的攻击都将转到他身上。 但那火焰的灼热感却是实打实的,可这次并没有灼热感。 一点点都没有。 真的就挺奇怪,她避不开凤墨伊的攻击这次怎么能避开凤王的攻击,不应该的。 还有一点,她能明确感觉到速度比以前怪。 这异样似乎是从无涯之渊出来后就有苗头。 “你……你怎么可能!” “你怎么做到的!” “这天火唯有我凤族血脉才能不被其伤到,才能控制!” “你是如何做到的!” 凤王发疯般的大吼,一副一定要搞清楚的模样。 风沧澜颠了颠指尖青火,抬到嘴边轻轻一吹。 就像吹蒲公英一样,指尖跳动的青火瞬间熄灭。 凤王再一次被刷新了认知。 他揉着浑浊双眼,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幕。 他凤族圣火! 竟然被一个人给吹熄灭了?吹!?? 察觉到自己确实能控制青火,风沧澜素手一挥,周围熊熊燃烧的青火瞬间熄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这火不能伤到她是好事。 她勾了勾朱唇,清冷声音漫漫响起,“接下来你还想做……” 抬眸的一瞬,风沧澜声音戛然而止,全身血液倒流—— 正文 第八百二十八章当时就应该听昱昱的话,把你堕掉 “你想干什么!” 风沧澜双眸猩红,故作的泰然自若消失,整个人像是被激怒的狮子,死死盯着凤王掌心托着的孩子。 呲目欲裂,双眸爬上蛛丝仿佛能泣血。 看到风沧澜如此模样,凤墨伊心头大快,“父王,那是风沧澜的孽种!” “摔死他!让风沧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摔死却无能为力!” 凤墨伊越说越激动,声音逐渐尖锐刺耳。 风沧澜煞气四溢的红眸陡然盯向凤墨伊,“你敢!” “你们若敢伤留沧,那就一起下地狱陪葬!” 凤墨伊还要说话,就被凤王一个眼神盯的缄默。 “本王还不至于残害一个无知孩童。” “本王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你的性命。” “你挖我女儿内丹,性命相抵本就该如此。” “你若是自我了断,本王不会伤害这孩子。”怕风沧澜不相信,凤王又加了一句,“天帝再场,可做认证。” “只要你死,本王便放过这小孩子,永远不找他麻烦,甚至还能护着他平安长大。” “可……若你不答应。”他托着沉睡留沧的手高高举在头顶,“那本王只能现在摔死他。” “你敢——” 风沧澜嘶声厉吼,吼叫的声音都破了音,额头上青筋暴起。 充血双眸紧锁被举在头高空的留沧,看着留沧嘴唇鲜艳如血,脸上黑色蛛纹几乎包裹全身,整颗心一抽一抽的疼。 “怎么样?可想好了?” 凤王催促,所有人都静心等着风沧澜的回复。 站在凤墨伊后面的一个凤族人轻声道,“谁那么蠢,会选择自己死而让别人活。” 哪怕那个人是儿子。 凤族到底是兽族,信奉强者为尊,死亡常有的事,便理所当然如此想。 因为在凤族,从来没有过让别人活而选择自己死的。 凤墨伊深吸一口气,看戏般的目光看过去,别人或许不会。 但风沧澜一定会,她为那小孽畜能舍弃宗正昱。 毕竟,当初风沧澜可是为了小孽畜而屈服了君时瑜,“共享”计划。 “看来这孩子,该命绝于此。” 话毕,他松手。 风沧澜整颗心极速下沉嘶吼道,“我答应——” 凤王松开的手牢牢托住留沧,盯着风沧澜一副你请的表情。 泪水在泛红的眼眶打转,努力控制着不让其掉出来。 她双手攒紧咬着牙,眼睛猩红一片,“留沧,当时……应该听昱昱的话把你堕掉,就不会如此命运多舛。” 留沧的一切灾难,都是她带去的。 风沧澜缓缓合眸,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时瑜深深看着这一幕,那滚落的泪水仿佛低落在他的身上,烫的他浑身不适。 “你最好说话算数,否则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凤王笑着道,“小王一言九鼎,更别说还有天帝做见证。” “最好是!” 风沧澜拔下挽发的发钗,三千青丝一泻而下,毫不犹豫向心脏刺去—— 时瑜瞳孔一缩,凤王、凤墨伊笑容猖獗。 仿佛看到了胜利,看到了风沧澜尸体。 余光注意到二人的笑容,风沧澜半垂的湿润明眸抬起,眼底闪烁着笑意。 发钗到胸口的一瞬,风沧澜整个人袭去,带着吸力的一掌打出,“我说自尽,你们还真信?” 被凤王托在掌心的留沧被一股吸力带走。 惊生变动,凤王眉目狠辣,集实诚仙力的一掌打向留沧。 风沧澜心跳骤然漏了半拍,看到致命的一掌打向留沧,化为一颗陨落流行,划出最美的弧度。 接住留沧,极速转身,搂紧闭眼。 万籁俱静,想象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她缓缓睁眼。 “叮铃~”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寂静之下梵音弥漫。 正文 第八百二十九章本座不介意让你们了解,真正的屠戮 黑压压的云层散开,犹如雨后天晴。 阳光温暖,白鹤盘旋。 磁性的声音自高空响起,传向四面八方,“凤王。” 两个字平静无波,却在开口的一瞬,释放出令人窒息的压抑。 风沧澜听到声音的一瞬,紧紧搂住留沧的身形一颤,情不自禁红了眼眶。 是……寂夜的声音! 寂夜回来了! 凤王脸色骤变,抬头向着声音的发源地看去。 只见一抹身影悬浮在半空中,俯视而下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看清来人面容的一瞬,他脸色越发惨白。 直起的背脊不受控制的弯曲,被那威压压的喘不过气。 记住网址 佛祖寂夜! 他……竟然回来了! “小王拜见佛祖。”他躬身垂首,态度恭敬。 寂夜深黑瑞凤眼凝视着下方身影,眸中没有丝毫温度,声音也冷如冰川,“本座脱离佛道,凤王这一拜可受不起。” “这……”凤王缓缓直起身子。 凤墨伊见寂夜横空出现,眼底毒辣腾腾而起。 风沧澜哪里来的如此好运! 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每次有生命危险就会有人跳出来! 次次如此! “佛……寂夜此举为何?”凤王意有所指的看向风沧澜的方向。 打出去的十成仙力被一道金光屏障阻隔,风沧澜在屏障之内放才毫发无损。 “为何?”寂夜睥睨而下,沉静如水的瞳仁深邃不见底。 凤王以为寂夜没明白意思,说的更明白,“寂夜你为何要出手阻拦小王,出手救她?” “呵。” 笑声磁性低沉,轻飘飘的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 他从高空而下落在地上,侧首看向凤王,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为何?” “你意图杀本座之子,本座之妻,问为何阻止?” 轰—— 凤王浑身一颤,整个人如遭雷轰,不可置信看着寂夜。 之子? 之妻? 登时,他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浮现凤墨伊之前说的话。 万年前封印魔域,害的神佛堕魔的便是风沧澜! 刚才一心只想杀了风沧澜斩草除根,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佛祖寂夜!竟然跟她在一起了,还有一个孩子! 他俩的孩子…… 凤王眼底的不安更重,目光落在风沧澜怀中紧搂的孩子。 片刻,他垂下目光,掩盖眼底深色。 风沧澜不能留,此子更不能留! 将来若风沧澜回归,知道十几万年前那件事的真相。 只怕,这三界永无宁日! “你说本座为何阻止?”寂夜磁性声音漫漫。 凤王本就慌乱不安的情绪,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心跳如鼓。 “趁着本座不在,欲杀妻,杀子?” 轰—— 凤王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颤颤巍巍解释,说话的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不……” “小王……小王不知,风沧澜是佛祖你的妻子。” “否则,小王断然不会这样做。” 凤王伏低做小的姿态,看的凤墨伊狠像毕露,大吼一声,“父王!” “寂夜不再是佛祖!他早就被佛界除名,早就堕魔!” “父王你不用如此!” “寂夜万年前屠戮天、佛两界,更是杀了上任天帝!” “风沧澜重开魔域,导致人界生灵涂炭,魔族横行,三界动荡!” “他们,人人得而诛之!” “天帝!”凤墨伊嘶吼着看向时瑜,“寂夜出现了!快抓诛杀他!” “替佛界扫除叛徒,为天界清除肮脏!” 凤墨伊不顾形势,满脑子都是一定要让风沧澜死! 而现在寂夜没了,只有他没了才可能动风沧澜! 她的狂吼声没得到任何回应,仿佛别人根本听不到,就是一个透明人。 被凤墨伊大唤的时瑜,一手捂着胸膛,狐狸眼尽是迷茫疑惑,一瞬不瞬望着风沧澜。 四周的景物仿佛在极速倒退,他的视野里只有风沧澜。 “寂夜……”望着寂夜良久的风沧澜终于开了口,眼眶发红,秋水眸被一层水雾朦胧的视线,“你回来了。” 当时……寂夜有因为纵横灵术受了重伤,哪里还承受得了天道惩罚。 她将寂夜传来治疗身体的神力凝聚,启动了时空回溯。 本来以为……今日就在这里必死了,没想到寂夜竟然回来了。 那,岂不是他一出现就会被天道发现处以天罚? 风沧澜脸色大变抬头环视,确认四周没有天雷显现的迹象才松了一口气。 青色仙力跟金色神力互相抗衡。 寂夜修长如玉手指微抬,两股力量完全消散,没有引起丝毫动静。 看到这一幕的凤王瞳色微震,寂夜的神力竟达到如此境界! 刚才那一击使了十成力,竟这般轻而易举就…… 凤王心头狂颤,没了刚开始开的狂傲跟嚣张。 “嗯,我回来了卿卿。” 寂夜磁性声音一改刚才冷如冰川,尽显温柔,深情。 风沧澜泪水不争气的滚滚落下,这段时间经历危险都没哭。 竟然在这种关头哭,简直了! 她越想控制哭泣,眼泪掉的越猛。 见风沧澜落泪,寂夜心脏一抽一抽的疼,颤着指尖为其拭去泪水,“卿卿,让你受苦了。” “别哭了,有我在,一切有我。” 他小心将人拥入怀中,连同昏迷的留沧一并搂住。 风沧澜低头躲开寂夜的手,吸溜两声哽咽道,“我没哭,不过是看到你太激动了。” “好。”他的声音温柔至极,余光注意到不远处一直盯着这边的天帝,虚虛搂住的手缓缓缩紧。 沉静瑞凤眼逐渐深黑。 消失的这段时间他回到了以前,回到了商洛大陆那段时期。 以第三者的视觉,旁观者的身份看了“自己”跟卿卿一路走来的种种。 对于目不转睛的天帝,瞬间生出敌对情绪。 凤墨伊的嘶吼没有得到回复,风沧澜跟寂夜此时此刻竟然还你侬我侬,恩恩爱爱。 她瞬间爆炸大吼,“一个是放出魔域导致生灵的天下罪人!一个是屠戮天、佛两界的堕魔!” “你可是三界天帝!” 凤墨伊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响彻云霄,时瑜盯着风沧澜的视线在寂夜看来的一刻被打断。 二人对视的一瞬,他就像是做了亏心事的贼,迅速避开视线。 “屠戮天、佛两界?”寂夜磁性嗓音徐徐溢出,平静如水,“本座不介意让你们了解一下,真正的屠戮。” 正文 第八百三十章看你们先杀了本座,还是本座先屠戮上界 静,死亡般的静。 只能听到风吹衣诀的声音,以及那明显加快的心跳声。 凤墨伊脸上狞笑僵住,虽然没亲眼见到几万年前寂夜堕魔血洗追到下界的天、佛两界之人。 但,但凡提及此事,天佛两界都是谈之色变。 血染青天,红霞万里,是血染红的苍天。 脑海里勾勒出血染土地,漫天赤红的模样,背脊爬上一股寒意。 不用质疑。 万年前寂夜做了,万年后他绝对敢做。 当时是血洗下界追逐的仙家,如今在上界,若真的动手恐怕真的是屠戮! 万万没想到,寂夜的神力只剩下一成左右,竟然如此强悍。 连他父王都避之不及,恐惧害怕。 “要不要试试?” “看是本座先屠戮,还是你们先杀了本座。”寂夜撩开眼眸,深邃凤眸仿佛沉在寒潭之中。 沉静又散发着寒意,可偏偏他的语气温和。 如此形成巨大反差冲击,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无人敢接话,更无人敢应。 寂夜目光挪向天帝,二人视线相撞。 时瑜避开目光双手握紧,脑海里满是风沧澜被青凤攻击,命丧黄泉的慌乱跟恐惧感。 “你之前说的可还作数。”时瑜凉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阴郁感。 风沧澜闻之抬头,眉头微皱,之前说的? 她说的…… “你带着所有人离开天界,离开星河大陆,回星云永远不出来。” 听到声音,风沧澜眸色微滞,面露怪异。 刚才她千说万说不同意,怎么这会改口了? 难道是因为寂夜刚才的那段话? 的确,寂夜被称为佛祖,又是天界战力第一。 哪怕现在不如巅峰时期,可实力还是摆在那里。 君时瑜没有百分百确定能拿下,估计也不敢拿天、佛两界来堵。 “作数!” 风沧澜沉思良久,回答果断。 她求的本来就是一家平安顺遂,安平平静静度过。 “行。” 时瑜双手负立背对,“你们立马下界,尽快离开星河。” “重开魔域一事,就算之前封印魔域,功过相抵。” 风沧澜脸色微凝,还有这种好事? 全部不追究了? 怎么看都不对劲,后面是挖了什么深坑等着? 既然要玩,那她奉陪到底。 “好。” 风沧澜回首看着寂夜,“我们走。” 寂夜湛黑目光掠过,没有说话,一手将留沧接过来,一手牵着风沧澜离开。 二人身影消失,凤墨伊脸上的狰狞消散,呆愣看着。 风沧澜就这样离开了? 永远不回来,永远不出现在天帝跟前? 若是如此……她也并非要抓着风沧澜不放。 只要风沧澜老老实实在星云大陆待着,不要无时无刻在天帝面前转悠,饶她一命也不是不行。 旁边凤王眼底神色莫测。 放风沧澜离开无异于是放虎归山,现在不记得不代表以后想不起来。 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炸了。 绝对不能!让风沧澜跟那个孩子活着离开星河大陆! 否则今日的放过,将是凤族覆灭的开始! 风沧澜跟宗正昱离开,凤族一行人告退后也全部离开,留下天帝跟坍塌成一片废墟的藏经阁。 天帝一挥手,一地废墟渐渐有了变化,藏经阁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他也在眨眼间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原地。 在时瑜身影完全消失的一瞬,一抹身影自藏经阁旁走出—— 正文 第八百三十一章我最喜欢寂夜啦~ 停在藏经阁拐角处,只能看到因走动而晃动的白色锦袍。 一阵风吹的绿叶落在藏经阁拐角处,刚才那晃动的锦袍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天界封锁解开,严查天兵也被撤走,这件事就像是没有发生。 星河大陆 风沧澜落在地上的身体一阵摇晃,寂夜长臂搂住纤腰帮其稳住。 “小心些。” 磁性的嗓音温柔似三月风。 风沧澜脸上露出久违的真心笑容,“我还没那么娇弱,不至于站都站不稳。” 不过是有些不适应罢了。 看着风沧澜露笑,寂夜目光深深,无比认真,“卿卿可以娇弱些。” 女子,完全不需要如此坚强。 做他的夫人更不需要。 不然,只会让他有一种无能的感觉。 嗯? 风沧澜微愣,随后笑的更加灿烂,“好。” “先去把留沧体内魔蛛解了。”说着她将放在胸口的九瓣水晶莲拿出来,“我拿到九瓣水晶莲了。” 寂夜剑眉轻皱,眸光掠过风沧澜手里的水晶莲点点头。 风沧澜抬脚离开,才发现原本被凤墨伊烧毁的花园,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花园,直奔原本的寝宫。 走过长廊转弯,就跟一个人对撞。 那人下意识让开,看到风沧澜面容的一瞬整个人僵住,随后面露惊恐。 “鬼……” “有鬼——” “风沧澜的鬼魂回来了!” 那人惨白着脸,恐惧狂吼跑开。 风沧澜摸了摸脸,侧头看向寂夜,“我……像鬼?” “不像。”寂夜温声回复。 风沧澜收起视线,奇怪,为什么看到她会喊鬼? 算了,拔除留沧体内的魔蛛要紧,晚一秒多一分变故。 风沧澜加快步伐直奔寝宫,刚伸手准备推门,殿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 打开的一瞬,风沧澜脸上浮现笑容,打招呼道,“安然。” “姐……姐姐?” “你……真的是姐姐?”凤安然眼眶瞬间通红,憔悴面容看着风沧澜小心翼翼问道。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当姐姐?”风沧澜半开玩笑调侃。 凤安然泪水盈眶,猛的扑进风沧澜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姐姐,你还活着太好了!” “他们都说你死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 不明白凤安然为何哭的如此伤心,风沧澜拍着肩膀安慰,听到死这个字安抚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皱眉道,“说我死了?” 谁在造谣说她死了? “嗯。”凤安然一双鹿眼带泪,更是可怜像朵想让人好好呵护的小娇花,“都在说姐姐你被凶兽吃掉了,尸骨无存。” “吃……”风沧澜没好气的反驳,刚说出一个字忽的顿住。 被凶兽吃掉? 难道是坠落无涯之渊那段时间传的? “别听别人胡说八道。”风沧澜拍了拍安然肩膀,小声哄着,“我好着呢,没事。” “嗯,那些人胡说八道,姐姐一定会好好的。” 说完,安然又扑进风沧澜怀里哭哭唧唧,正好看到站在后面的寂夜,她泪流满面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姐夫。” 二人视线相撞,寂夜凤眸漆黑如墨,逐渐聚焦。 凤安然被这目光看的头皮发麻,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哽咽的语速极快,“姐……你、你没事就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话毕,她迅速跑开,寂夜瑞凤眼微合。 风沧澜眉峰隆起,转眼看向搂着留沧合眸的人。 顿时明白安然刚才的反常,她无奈失笑上前一步,挽着寂夜手腕,亲昵而温柔,声音中带着撒娇安抚,“寂夜,你吃醋啦?” “那是我妹妹。” 风沧澜只感觉头疼,占有欲还是那么强,女孩子的醋也吃。 “我最喜欢寂夜啦~” 话音落下,寂夜睫毛轻颤撩开眼帘,风沧澜只当做安抚好了,挽着手腕道,“先把留沧体内的魔蛛拔除了。” 说话间感觉到头顶的视线过于强烈,她下意识抬眸,撞进深不见底的凤眸,就听寂夜磁性的声音温柔的让你溺毙,“澜儿。” 正文 第八百三十二章昱昱!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轰—— 风沧澜脸上撒娇笑容骤然僵住,整个人如遭雷轰。 秋水眸一震,怔怔望着跟前之人。 她挽着的手不自觉松开,脸色有些惨白。 寂夜凤眸微垂,视线聚焦风沧澜缓缓松开的双手,薄唇噙着完美弧度,伸手将那原本要抽回的手扣住。 被触碰的一刹那,手腕传来刺骨冰凉,从表皮直达心脉,整个人猛的一哆嗦。 “澜儿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吹着了。” 寂夜的声音温柔缱绻,磁性声音轻慢仿佛在说世界最浪漫的情话。 风沧澜脸色越发难看,肩膀的轻颤隐约可见,毫无预兆红了眼眶。. 她哽咽声音轻颤,望着高出自己一个脑袋的的人,泪水盈眶。 朱唇微涨,声音哽咽良久才慢慢有了声音,“昱昱?” 记住网址 “你是……昱昱!”不是询问,不是疑问而是百分百肯定。 寂夜不会叫她澜儿,只会叫她卿卿,叫她澜儿的只能是昱昱! “你……”有好多话想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从哪里开口,只能望着宗正昱,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动。 对上风沧澜泪意盈盈的双眸,宗正昱扣住的手骤然一紧,随后缓缓松开挪到泪流满面的脸上。 修长如玉的手指拭去脸上的泪痕,动作温柔至极,“澜儿这是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吗?” “咳!” 风沧澜哭到咳嗽不止。 宗正昱擦拭泪水的手指忽的的僵住,墨眸凝视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 温柔的神情下,那双深邃瑞凤眼格外深沉,仿佛无底寒潭,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涌动。 轮廓分明的脸上,青筋隐隐凸起,一瞬不瞬盯着跟前泣不成声的人。 哭什么? 伤心什么? 因为……醒来的是他而非寂夜? 脑海里尽是刚醒来的那句话,不断在耳畔回响。 隐藏在眼底深处的神色逐渐破出水面,脸上的温柔也逐渐被暴戾阴鸷所取代。 情绪在无法控制的边缘即将爆发。 “高兴!” 一阵惊喜声响起,宗正昱身体一个踉跄,胸口扑进来一个人。 风沧澜双手紧紧搂住宗正昱,即便是落泪也无法遮掩高兴情绪。 宗正昱崩盘的情绪在风沧澜撞过来的一刹那,被撞的烟消云散。 一双深黑凤眸凝视着扑进怀里的小姑娘,整个人就像是被戳了一个洞的气球,瞬间焉了下去。 风沧澜抱住宗正昱,依赖的在胸口蹭来蹭去,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昱昱……我还以为……” 寂夜不是同昱昱化为一体了嘛,她还以为昱昱的意识完全消失了。 没想到……真的是惊喜! “昱昱你还在就好了!”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风沧澜哭的声音沙哑,泪水也不受控制落下。 宗正昱心跳漏了半拍,目光深深盯着风沧澜,磁性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小心试探,“真的好吗?” 他没消失,对澜儿来说真的好? 澜儿不是,都喜欢寂夜了吗。 这一天还是来了,他早就知道是迟早的事。 “当然。”风沧澜松开搂住的手,湿润明眸灼灼而视,“你可是我夫君。” 正文 第八百三十三章澜儿你爱上寂夜了? 是夫君。 对啊,他才是迎娶澜儿的人。 即便寂夜跟宗正昱是一人,宗正昱是寂夜,但是寂夜并非宗正昱。 宗正昱跟澜儿相处的点点滴滴,寂夜并未参与。 “对。” 宗正昱神情更加温柔,俯身亲昵的吻了吻风沧澜湿润的眼尾,“别哭了,先拔除留沧体内的魔蛛。” “好。” 风沧澜重重点头往里走去,宗正昱跟在后面小心翼翼把留沧放在软塌上。 站在旁边的风沧澜把九瓣水晶莲取出来递给宗正昱后,就在一边守着。 目光落在嘴唇鲜艳如血,满身黑色蛛纹的留沧身上,风沧澜眼里浮现一丝担忧。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留沧沉睡几年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宗正昱双手摊开,九瓣水晶莲腾空而慢慢坠入留沧体内,“他身上有我的血脉。” “区区魔域魔蛛,还不至于有危险。” 闻此,风沧澜才松了一口气。 随着九瓣水晶莲入体,风沧澜就看到留沧脖子上一个鼓囊的东西游窜。 登时,她瞳仁一缩,就见乱窜的东西从手腕爬出来,一个黑色的蜘蛛赫然出现在眼前。 爬出来的一瞬,一束金光射串魔蛛身体。 刚才还躁动不安的魔蛛,瞬间没了生息。 留沧如血纯色有了减退的迹象,脸上黑色纹路也隐隐退去。 兜兜转转这么久,终于救得救,风沧澜紧张盯着,“留沧什么时候才会苏醒?什么时候才会痊愈?” 从生下来没多久一直都是沉睡,植物人,沉睡。 不能再错过留沧的成长,更不能让他在出事。 “需要静养几日。” “待留沧苏醒。”他抬眸看向风沧澜,“咱们就可以回星云了。” 说到底,澜儿总归是人。 而这里,并不适合人生活,还是回到原来的星云。 没有云琊,没有天帝,什么都没有。 只有他们,夫妻二人。 “嗯。”风沧澜重重点头,“我们回家。” 这里的一切通通跟她无关,她只想跟留沧跟昱昱,一家三口幸福快乐。 回家? 宗正昱瞳色微滞,忽的荡开笑容,“没错,回家。” 见宗正昱展颜欢笑,风沧澜瞬间觉着这段时间的坏心情都消散了,满脸陶醉欣赏。 看的认真,脑海里忽的一件事窜出脑海,她紧张抓住宗正昱肩膀,“你……以后都不会消失了吧?”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是说化为一体后,三界之中再无宗正昱?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看出风沧澜的紧张,他轻拍着其肩膀,“不会了。” 寂夜并未吞噬他的思想。 但现在确确实实是一个人了,寂夜跟澜儿曾经的种种。 不,准确来说是他曾经跟澜儿的种种,都在化为一体后想起来了。 “那就好。”她低头出声,脑海里不仅冒出来一个问题。 那……寂夜呢? 现在是昱昱,寂夜去哪儿了? 想问,却又不敢问,寂夜跟昱昱虽然是一个人,但却有着不一样的思想。 就在风沧澜纠结时,风沧澜的脑海里瞬间响起一句话。 一魄寂夜跟宗正昱化为一体前说的那句话,“好好爱宗正昱,爱宗正昱就是爱我。” 这句话浮出脑海,风沧澜心尖发颤,不过大脑的一句话脱口而出,“那寂夜呢?” 静,一秒、两秒、三秒。 回应的只有无声静默。 静谧的片刻,风沧澜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什么,抬头看去就撞见一双深邃黑暗的瞳仁。 “我……”风沧澜开口想解释,一股侵略暴戾的气息扑面而来,刚出声后面的话尽数被堵在嘴里。 压抑的阴鸷、暴戾、偏执在风沧澜问出那句话后爆发。 宗正昱搂住风沧澜纤腰扣住其后脑勺,温柔声线带着不符合的嘶哑,凤眸中癫狂跟深情交织,声音都在发抖,“澜儿,你爱上寂夜了?” 正文 第八百三十四章我跟寂夜你选谁? 静,死亡般的静。 四周仿佛在极速倒退,风沧澜只感觉耳鸣目眩,全身血液倒流。 后脑勺被扣住,她被迫看着寂夜。 二人四目相对,殿内气氛逐渐诡异。 在对面炙热疯狂的视线下,风沧澜没由来的一股心慌,撇开目光不与之对视。 这举动,在宗正昱眼里等于逃避,更等于默认。 盯着她避开的脸颊,宗正昱扣住后脑勺的手抖的厉害,瑞凤眼里逐渐爬上蛛丝,“澜儿……” 嘶哑的声音轻颤,仿佛坠入地狱着的求救。 声音入耳,风沧澜心尖猛的一颤,“我……” 刚开口,就被堵住所有的话。 凶狠、暴戾、占有,却又夹杂着相反的温柔、深情。 两种极端的情绪仿佛要将宗正昱撕裂,搂着风沧澜纤腰的手用力往怀里摁,仿佛要将人摁进身。 绝对禁锢带着小心翼翼。 想牢牢握在手心又怕稍微一用力就化为粉碎,更怕微微松手被风带走。 察觉到宗正昱的反常,风沧澜没有拒绝,小心安抚。 昱昱的性情她太了解了,此时此刻不能再受刺激。 否则,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暴戾在风沧澜的安抚下逐渐消散。 良久,宗正昱才挪开,看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眸色深黑。扣住后脑勺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挪到雪腮,拇指细细摩擦着唇角,眸色温柔而深沉,磁性嗓音也如春风拂面,“澜儿,告诉我。” “你是不是爱上寂夜了。” 一番亲吻后,又一次回到原本那温柔的模样。 看着宗正昱如此模样,风沧澜只觉背脊发寒。 该骗吗? 要骗吗? 不,她以前说过不会再骗昱昱了。 最终,在宗正昱不正常目光注视下,风沧澜垂眸应声,“嗯。” 声音极轻,一出声就被吹走了。 但,宗正昱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在风沧澜确定应声后,宗正昱凤眸似化不开的浓墨,浓稠渗人。 搂住纤腰的手缓缓松开,摩擦着唇角的手指也僵住。 他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浮现少有的灿笑,“哈哈哈。” 宗正昱现大笑转身,笑的前仰后合。 大笑声响亮,却夹杂着无边的悲凉跟痛苦。 看着如此宗正昱,风沧澜朱唇微张照片,整个人似被点穴了一般。 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能说什么! “好好好。” “好极了。”宗正昱背对风沧澜狂笑不止,一手捂眼遮掩眼底流露出来的嗜血杀意。 笑的胸腔颤抖,肩膀狂抖。 看着越来越反常的宗正昱,风沧澜一颗心坠入冰低,喃喃出声,“昱昱,你别这样。” “别这样?” 他的狂笑声戛然而止,回眸凝视风沧澜,狭长瑞凤眼爬满蛛丝,红的吓人,“别哪样?” 对上宗正昱视线,风沧澜心跳骤然漏了半拍。 不对劲,宗正昱太不对劲了! “澜儿,你说过!” “你说过你只喜欢我!只会喜欢我!只能喜欢我!” 温柔、深情,在这一瞬全部消失,宗正昱直勾勾看着风沧澜,嘶吼的声音带着颤栗,“你说过的!” “你说过永远不会骗我!” “澜儿,你又骗我了。” 愤怒的指责,无助的控诉。 就像是一个孩子在控诉家长,说话不做数。 “你……你怎么能骗我呢?”狭长的眼眶通红,爬满蛛丝的瞳仁染上一层水雾。 风沧澜呼吸一滞,张嘴还未出声就被抢了话,“澜儿!” 他一声狂吼嘶嚎,随后忽的沉默了下来。 眼梢通红,眼眶含泪,盯着风沧澜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负心汉。 对视良久,宗正昱垂下眼眸一滴泪水顺着发红的眼尾躺下。 风沧澜只觉全身僵硬,想安抚好像根本没有理由,一向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她在这一刻就像是一块木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澜儿你爱上寂夜,意料之中并不意。” 他最害怕的还是来了。 澜儿虽然信誓旦旦说,只喜欢他。 可,他就是寂夜啊。 虽然非常不想承认。 但,寂夜的确比他更厉害,各种荣耀加身。 而他,是造出来的傀儡。 连掌控自己的人生都无法做到。 虽然早就猜到,可澜儿信誓旦旦回复时,他还是小有期待。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昱昱!”风沧澜猛的跑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心底没原因的慌乱。 这个怎么解释? 无法解释。 一边是寂夜,一边是宗正昱。 虽然是一个人,但实打实的两个思维。 “对不起。”无从解释只能说对不起。 对不起,她又说谎了,对不起,她言而无信。 “我……对不起。”以前还能说只喜欢昱昱,现在她连说都无法说了。 这样只能是欺骗昱昱,同时也是也欺骗自己。 自责、愧疚,齐齐涌上心头,她泣不成声。 听到风沧澜的哭泣声,宗正昱视线聚焦,“澜儿,现在我同寂夜已经完全融合。” “但,寂夜没有吞噬我的思想。” “若,让你二选其一,你选择谁?”宗正昱凤眸凝视,等待着风沧澜回复。 现在未吞噬,总有一天一方思维会慢慢被吞噬。 最终只会留下其中一方。 那么,交给澜儿,他会选择谁? 是他?还是寂夜? “这……”风沧澜含泪瞳仁一震,满眼不可置信。 二选其一? 这……怎么选? “澜儿,一定要选哦。”宗正昱带着泪痕的凌厉眉眼浮现一丝柔和,期待着风沧澜的回应。 选谁? 能选谁? 两人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能割舍谁? “澜儿,别让我等太久。”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摆明了今天一定要问出一个结果来。 “昱昱……我,没发选。” 选昱昱,寂夜……会完全消失吗? 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非要二选其一! “澜儿,你变了。”宗正昱的声音平静的可怖,“你以前都是毫不犹豫选择我,现在竟然说没发选。” “澜儿,一定要选。” 风沧澜双手攒紧,脑海里一团乱。 一定要选,对啊,必须选。 虽然是一个人,两个思想却是水火不容,难不成还想两个都留下。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风沧澜鸦羽般的睫毛颤动,双手猛的握紧,似了什么重要决定忽的抬头,耳畔一阵磁性清正声音响起,“卿卿。” 正文 第八百三十五章我选,寂夜 轰—— 风沧澜直觉这着脑瓜子嗡嗡的。 原本都下定决心,选昱昱! 就在她决定告诉结果时,突然响起这样的声音。 “卿卿,宗正昱便是我,我便是宗正昱。” “就算他消失了,你也还有我。” “所以,你会选择……”他清正磁性的声音轻缓起来,带着蛊惑般,“我吗?” 风沧澜湿润秋水眸目不转睛凝视着。 良久,忽而轻笑,转身绕开他走到软塌旁看着昏迷不醒的留沧,声音冷了几分,“你说的没错。” “寂夜是宗正昱,但宗正昱只是一部分寂夜。” “那我便选寂夜吧。” 记住网址 噔! 风沧澜看不见的背后,宗正昱脸上的神情被阴戾蚕食,浑身寒气蔓延,凤眸里的嗜血气息压抑的让人难以喘息。 “可如你所愿?宗、正、昱。” 她冷若冰川的声音一字一顿,侧首回眸,笑的温雅可那双被泪水清洗过的秋水眸却格外的冰冷。 仿佛是刚从寒池中捞出来,冷的人浑身一颤。 宗正昱这三个字从头顶砸下来,他被戾气倾占的双眸瞬间恢复清明。 抬眸撞见风沧澜脸上讥笑跟冷意,心底咯噔一下,“澜儿……” “我累了,不想同你演戏。” 淡淡的一句话透着疲惫感,冷漠而平静。 宗正昱全身戾气消散,整个人仿佛被抛弃,被扔进深渊身体在极速下沉。 气生不起来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 澜儿生气了。 “澜儿……我、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 “我,我看你担忧留沧,开个玩笑。”他笑容僵硬,比哭还难看。 风沧澜没说话,就淡淡看着。 这样的眼神让宗正昱越发慌乱起来,推翻刚才所有说辞,沙哑的声音轻颤,“我不是开玩笑。” “我……我只是想让澜儿说选我,我只是想让澜儿坚定选择我。” 即便是,在蛊惑的情况下也要坚定不移的选择他。 “澜儿……”宗正昱伸出手想要去拉风沧澜,还未碰到就被躲开。 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整个人犹如石化。 “大可不必如此。” “你们……”想说什么,最后轻笑一声,“算了,我有些累了,很长时间没休息想静一静。” “那我陪着你。” 刚说出来就被风沧澜无情拒绝,“不必。” “我不说话,不出……”出言争取,就对上风沧澜平静冷淡的目光。 他说到一半的声音戛然而止,退步改口,“那好,有事唤我。” 宗正昱转身离开,出殿门时脚步停顿半瞬,半瞬便消失。 殿内只剩下风沧澜一人,她脱力般的坐在床畔。 本来就挣扎理不清现在的情况,昱昱还非要来逼她。 选谁? 她能选谁? 太乱了,她需要一个人静静,这段时间也太累了。 心力交瘁,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只想快点离开。 殿内,风沧澜守着留沧,殿外宗正昱守着里面的母子二人。 风沧澜坠落无涯之渊未亡一事,在天界传的轰轰烈烈。 众所周知,无涯之渊下面关押的可是上古凶兽梼杌。 当年将其关押起来都是伏羲大神跟佛祖寂夜联手,可见其多凶悍。 而一个人坠落却毫发无损归来,这件事一出就炸了整个天界,都在议论风沧澜一个人为何会从梼杌凶兽嘴下逃生。 这件事传的快,也传到了人界。 不过传来时,风沧澜已经回来三四天了。 这三四天风沧澜跟宗正昱一直处于一个不冷不热的状态,往这边跑的凤安然也察觉到了两人不对劲,闹矛盾了。 看了一眼站在殿外的人,凤安然压低声音,“姐姐,你跟姐夫怎么回事?这两天好像不太对劲。” 以前姐姐跟姐夫那恨不得黏在一起,这几天很明显就不对劲啊。 “没事。” 现在静静也好,她也要想想这件事到底怎么解决。 “呃……”安然哑然,既然风沧澜不想说她也不好意思继续问,只能岔开话题,“留沧这几日好了很多,脸上的蛛丝都快看不见了。” “姐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回星云。”这是一早就决定好了的。 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脑海里那个声音。 让她远离天界,远离星河大陆。 本来不信,可醒来就从无涯之渊出现在了佛界的藏经阁。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觉着那个声音不会害她。 虽然没看到声音的主人,但是那个声音给她一种熟悉,安全的感觉。 “你若是想同我回星云也可以。” “好啊!”安然一双鹿眼蹭的一下发亮,“我还从来未去过除了星河以外的地方。” “等留沧苏醒就启程。” “好。”凤安然一声应下,随后蹦蹦跳跳离开。 “出来!” “让罪人出来!” 一阵刺耳的谩骂声响起,坐在床榻旁的风沧澜眉头紧皱,起身出门刚踏出去一步就感觉一个什么东西飞来。 她下意识伸手接受,刚出手跟前就忽的一暗,一个高大身躯挡在跟前。 “澜儿,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沙哑而轻柔,温柔到骨子里。 风沧澜抬眉就见一股黄色粘稠液体从宗正昱肩膀处缓缓流下,还带着一股刺鼻臭味。 是,臭鸡蛋? 风沧澜眉头皱的更深,目光挪向外面的一群人,刚注意到,漫天的菜叶子跟臭鸡蛋甚至还有剩菜剩饭被扔了过来。 她刚抬手,整个人就被一个宽大身躯笼罩。 砸过来的臭鸡蛋,剩菜剩饭全都落在了宗正昱背后。 那些东西连绵不断,宗正昱就这样紧紧搂住风沧澜,护着、挡着。 被禁锢的风沧澜没有半分挣扎的意思,安安静静待着。 一股熟悉的松冷香钻入比较,怀抱给人一种踏实,安心的感觉。 “她重开魔域放出魔族害死我们那么多人,死不足惜!” “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她害的生灵涂炭!应该处以极刑!” 一群人站在殿外,手里的东西丢完开始骂骂咧咧,“本来以为她死了,结果竟然还活着!” “上次就让她跑了!这次绝对不能让她再跑了!” “杀风沧澜!” “杀!” 一人出声,其他人纷纷附和,齐声震天。 被护在怀里的风沧澜一手抵住宗正昱推开,看到他狼狈的后背眼底浮现一抹幽冷,“我错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喊话的一众人闻之瞬间止声,人群中一个声音就显的格外凸出,“错了?因为你重开魔域放出魔族!害我们那么多人身死,岂能是一句错了就能一笔勾销的!” 他的声音激昂,引的其他人争相附和。 风沧澜噗嗤一笑,清绝容颜绽放笑颜,“我的确错了。” “万年前,就不该封印魔域!” 正文 第八百三十六章澜儿喜欢寂夜好 她清冷的声音咬词清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围在殿外凶神恶煞,丢东西的一群人皆是一愣。 这一瞬,静谧无声。 寂静两秒后,响亮的声音忽的响起,在一片安静的情况下格外突兀。 “风沧澜!好歹毒的心思!” “重开魔域放出魔族,非但没有知错,竟然还说出万年前不该封印魔域这等话!” “简直就是蛇蝎毒妇!” 沉默的众人对视,纷纷附和此言,“对!” “简直蛇蝎毒妇!” 顷刻间,所有人对风沧澜的敌对情绪,仇恨纷纷拉了起来。 每个人看着风沧澜都是仇恨,怨恨,仿佛对方是杀父仇人,有血海深仇。 谩骂的声音响亮激昂,那带头说话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得到消息,风沧澜此番要跑路。” “她放出魔族害的死伤无数,就想这样离开吗!” “绝对不能让风沧澜离开!必须严惩!” 此话一出,四周哗然纷纷附和。 一群人情绪高涨,仿佛只要惩罚了风沧澜,那些魔族就会凭空消失。 无数扬言要严惩的声音入耳,风沧澜秋水眸神秘,裹着一层薄雾寒霜,穿过重重人头盯着那一直刻意引导的人。 她打算回星云的事,并未有多少人知道。 此人是却了然于心。 她眸色逐渐锐利,在寒霜包裹中又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看不明看不透的感觉。 看来……有人,不,或许不是人,不想让她平安离开星河大陆。 就知道……前几天还追着寂夜不放,怎么可能突然就松口了。 即便是碍于寂夜实力,也不可能真的让她们离开。 全部都是迂回战术,拖延时间。 不过……叫来这群人什么意思?企图道德绑架? 打舆论战? 宗正昱狭长瑞凤眼横扫全场,叫唤的众人只觉脖子吹来一股凉风让人头皮发麻。 吵闹声逐渐消失,所有人的眼里多了一丝恐惧。 风沧澜朱唇翘起,勾出一抹讥讽的笑,“不让我离开?” “如果你们有能力将我留下的话,那我便不离开。” 她精巧的下巴扬起,秋水眸中是冰冷也是嘲讽。 “万年前魔域乃我封印,万年后由我重开。” “这叫因果,也叫始终。” “万年前因我封印魔域,你们才能平静度过万年,现在重开只不过是收回了恩赐,让你们过该过的日子。” 众人哑然,难以接受风沧澜的说辞。 他们过惯了平静安全的日子,早就以为那才是他们该过的生活。 而如今魔族横行,乃是风沧澜重开魔域扰乱的他们的生活。 风沧澜是罪人,让平静的星河大陆变成了如今人心惶惶。 他们也只记得,是风沧澜扰乱人界,完全没想到,她重开了魔域,也是她封印了魔域。 说的难听的,这几万年的平静真的是赏赐,恩赐。 然而他们并不这样认为过惯了安逸的日子,谁打破了谁就是罪人。 直接抹去以前所有成就,只揪着放出魔族这点。 甚至还觉着,风沧澜既然有逆天之能,天道给予能力。 她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是使命,是任务。 接受的理所当然,没有一个心存感激。 “什么因果!什么始终!” 抗议声响起,“人之一生在出生时,就已经被安排好了一生的命数。” “你风沧澜既然享受了天道赋予的能力,这就是你的使命!你该做的!” “这是你的命!” 风沧澜噗嗤一笑,被这番话逗笑了。 是命? 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必做的任务? 每个人出生就被谱写好了一生? 命运? 荒唐!可笑! “命?”她朱唇溢出一抹讥讽,“我风沧澜从来就不信命!” “我信命,就该在现代的时候被弄死了!” “我信命,在坠落悬崖的时候就死了!” “我信命!就不会站在这里!” 她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更坚定,铿锵有力让人心尖发颤。 “阻我离开,有能力就来阻止!” “没能力就别在这碍眼,都给我滚!” 清冷的声音充斥着绝对气势,今日来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妇孺。 身强体壮,或者是灵力深厚的一个都没有,诡异的很。 明显是有人故意策划,这群人被当枪使了。 风沧澜转身回首,看着一身污秽的宗正昱一手扣住手腕回寝殿。 本来是闹事,结果却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一群人脸色又青又白,偏偏又不能做什么。 所有人离开,一个身影也混合在人群中一起离开。 最终只留下一地污秽。 回到寝殿风沧澜才松开宗正昱手腕,刚松手就被一股力扣住。 宗正昱比风沧澜高出一个脑袋,站在跟前有一种包裹的感觉。 身高上占优势,可情事上却一点没占到。 “澜儿,你还在生我气吗?” 他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姿态放的极低。 风沧澜撩开眼帘,情绪不高,“我没生气。” “你有。”他强势出声,下一瞬就焉了下来,“澜儿你有。” “这几日你都不理我。” “之前扮寂夜,是我错了。”他扣住手腕的手转而去拉风沧澜的纤纤玉指,与之十指紧扣。 见其没有拒绝抗拒,他十指紧扣的手往身上靠了靠,“澜儿,你骂我打我都行,别不理我。” 深黑凤眸凝视着低一个脑袋的姑娘,神情认真,嗓音带着微不可查的哑,“我受不住的。” 他认了。 澜儿喜欢寂夜也没事的,没多大事。 寂夜不也是他嘛。 澜儿喜欢寂夜,也喜欢他就行了。 只要,澜儿心里还有她,没有被寂夜全部占去就行了。 他真的没办法忍受,澜儿冷漠不说话。 感觉自己都快疯了!快崩溃了! “澜儿你喜欢寂夜好,寂夜也是我。” “这样,澜儿更比爱我一分。” 他扣着风沧澜的手指,牢牢握在手心,就像是握住被人觊觎的宝贝。 俊美无俦的脸上笑容灿烂,却没有真心满是强笑出来的讨好。 如此场景,风沧澜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昱昱因为残魂原因,本就性子敏感非常没有安全感,加之占有欲又强。 听到那句话,之前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如今却…… 聚焦宗正昱的强颜欢笑,空出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踮脚在薄唇上温柔一吻。 正文 第八百三十七章杀我们那么多人,想跑哪去? 转身便挪开,声音轻柔,“我没有生气。” 她怎么会生昱昱的气。 是她不守承诺,是她言而无信。 她先保证了只喜欢昱昱一人,结果却……该生气的是昱昱才是。 那温柔安抚的一吻后,宗正昱迟迟没有回神,凤眸闪过欢喜、不敢相信,斟酌追问,“澜儿不生气了?” “没有生气。”她的声音很轻很慢,犹如小桥流水徐徐而来,让人非常舒适,“我就是太累了。” 本来当时在天界就提心吊胆,好不容易回来又因为说错话,有了那么一出。 昱昱还cosplay,她没精力应对。 这两天一直观察留沧,不敢错过半点就怕出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心慌的很。 都决定回星云大陆了,还能出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心慌之下右眼跳的也厉害。 这几天的平静,更是让她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寸步不离留沧,宗正昱又在外面这几日显少有机会。 “好。” 既然风沧澜都说了没生气,宗正昱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也非常识趣的没有再提寂夜那件事。 本来是一人独占的地位,如今却要分寂夜一部分。 落差感太大。 在接受事实后又迫切的想知道,他跟寂夜谁的分量更重一点。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只要还有一席之地就足矣。 登时,心里有些揪疼,想将人拥入怀里。 一阵风吹来,后背的恶臭味道钻入鼻尖,他赶紧松开十指紧扣的手,“我先去洗漱一下。” “嗯。” 风沧澜点点头,目送宗正昱去浴池转身回到床榻。 静下来脑海里就是刚才殿外的事。 太诡异了,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就像有一张神秘的网落下,却难以窥测全貌,只能漫无目的的跑。 因殿外的事情,风沧澜的不安的感觉逐渐增加。 寒冬时节,寒风飘飘,几股凉风钻进殿内,风沧澜下意识看向昏迷不醒的留沧,将被褥提到脖颈掖下, 不让寒风钻进被褥中。 风沧澜未死一事传遍三界,魔域是最迟知道。 夙临正在烧纸钱,就听到下属禀报风沧澜毫发无损从无涯之渊出来。 听到这里,夙临准备扔纸钱的手僵在半空中,缓缓回首,清朗的声音凝重异常,“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启禀魔尊,风沧澜毫发无损从无涯之渊出来,如今已经回了星河。” 静默两秒,如今嗤笑一声,将纸钱随便扔到一边。 双手负立离开。 好歹,也算是她教过一阵的人,他就说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没了。 不过……夙临敛眉,无涯之渊封印的可是上古凶兽梼杌。 其性情凶残,并未开灵智。 被封印无涯之渊十几万年,掉下去一个人竟然没有受伤。 着实是……有些不可思议。 凛冬时节,刚才还暖阳高照的星河大陆,转眼间就飘起了鹅毛大雪。 风沧澜摸了摸留沧肉嘟嘟的脸颊,一颗心软的一塌糊涂,又是心疼又是喜爱,“留沧,你都睡了这般久了。” “快醒醒看看娘亲。” “醒来咱们就回家,以后爹爹娘亲都陪着你。” 她俯身在留沧肉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言语温柔浑身散发着母爱柔光的感觉,“小家伙真贪睡。” “再睡就又睡过一年了。” 因为昏迷原因,留沧还是三四岁的模样,容貌身影在昏迷的这段时间没有丝毫变化。 “马上,快新年了。” “小留沧你……再不醒来,就没办法回家过年了哦。” 她声线清冷,声音却很温柔,眉目中的冷跟英气都化为母爱。 小家伙还是一动不动,风沧澜只能失望侧首。 寒风吹开了木窗,一股寒意在殿内直窜。 风沧澜迅速起身走到窗边,把推开的目光关紧。 “凉……” 细若蚊吟的声音响起,即便是很小但在寂静殿内依旧非常清晰。 声音响起的一刹那,风沧澜全身一震。 狂喜涌上心头,回首疾奔而去。 站在床榻旁,就见原本昏迷不醒的小家伙,此刻一双黑珍珠般的瞳仁四处转悠,茫然懵懂,像是误入闹市的小鹿。 一觉醒来在陌生的地方,小家伙出于本能噘嘴要哭喊引人注意。 噘嘴的一瞬,圆溜溜眼睛看到了床旁的风沧澜,他刚噘起的小嘴瞬间欢笑咧嘴,明显是认出来风沧澜了。 他挥舞着肉乎乎的小短手,笑的几颗牙齿暴露在外,“娘~” 奶乎乎的小奶音直接让风沧澜软的一塌糊涂,眼眶“刷”的一下通红,一把将小家伙搂在怀里,“你还知道醒!” “爹娘快担心死了!” 风沧澜哽咽出声,将留沧紧紧搂在怀里,香香软软的一团瞬间将心脏填满。 连那种不安都消散。 “娘~”小家伙“嘿哟”一声,努力把被束缚的手抽出来,软乎乎的小手手笨拙擦拭风沧澜脸上的泪水。 没擦干净,他又在风沧澜脸上“啵”的亲了一下,“娘~” 噘嘴吹了吹风沧澜落泪的眼睛,以为是疼了,挥舞着小短手,奶乎乎道,“吹吹,不痛。” “娘~” 奶声奶气的娘直接喊到风沧澜心坎里,她将怀中小家伙抱的更紧,“都是娘不好。” “娘没保护好你。” 她潸然泪下满是自责,若不是因为那些破事,留沧现在应该是十岁左右的模样了。 结果,一直昏迷一直受伤,现在才三四岁的模样。 “以后,只要娘在绝对不会再出这种事了。”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似是在承诺也是在发誓。 小家伙似懂非懂,满脸懵懂的看着,咧嘴傻笑拍拍手,“好。” 留沧终于醒了,风沧澜立马搂着往外走,去通知安然跟宗正昱即刻离开。 每次不安都会出事,一定要尽快回去,不能多逗留。 来到安然殿外敲响了门,片刻就被人从里面拉开。 风沧澜没有多余的话,直奔主题,“留沧醒了,立刻去五星刑台准备去星云。” “留沧醒了?”安然小鹿眼“蹭”的一下亮起来,本来想逗一下但看到风沧澜紧张严肃的模样,转身就把早早打包的东西带上,“好了。” “找到你姐夫,咱们就回去。” 不知为何她感觉事情不对劲,也潜意识觉着听脑海里那个人的话,回星云那些事不会找上门来。 凤安然正欲应声,一道刺耳的声音抢先一步道,“杀我们那么多人,想跑哪去?” 正文 第八百三十八章这里是师尊府邸,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响亮而尖锐的声音传遍四周。 凤安然闻声望去,听到声音的风沧澜也回首看去。 就见长廊拐角处,一群人一拥而来,每个人都是神情严肃狠厉。 看着风沧澜的目光充满了愤恨跟杀意。 所有人现在殿外,挡住了通往长廊离开的路。 “风沧澜!杀了人就想逃?”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那些人都是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 “其中还有个那么多小孩子,你竟能下的如此狠手!”说话之人满脸怒意,一副要杀风沧澜泄恨的模样。 辱骂控诉不断,小留沧刚苏醒就遇到这么多人,各个面色不善吓的往风沧澜怀里钻。 见小家伙被吓到了,她拍着小小的后背,敛起目光神色温柔,轻柔的声音犹如流水,“没事,娘在不用害怕。” 小家伙似乎是被安抚到了,稍稍扭头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不远处一个个凶神恶煞面色不善的人。 记住网址 虽然不大,但也能分辨得出这些人很凶是坏人,对上那些人的目光他吓缩了缩脖子,又想往风沧澜怀里钻。 但想到刚才听到的话,肉乎乎的手握了握拳头,圆溜溜的大眼睛盛满了怒意。 龇牙咧嘴,露出还没长齐全的小白牙,没有凶,只有可爱,奶萌奶萌的。 风沧澜注意到了小家伙的动作,心底不仅一阵柔软。 她的小留沧,这是在挥舞小拳拳保护她吗? 可爱。 想着,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温柔笑容。 那些人就看着在他们谩骂之下,风沧澜笑的温柔如水,瞬间觉着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放肆!” “风沧澜你杀了人非但没有悔改!还笑的出来!简直是目无王法!” “风沧澜去过魔域,说不定早就跟魔尊勾结!” “对!不然怎么会重开魔域!” 控诉声越来越大,风沧澜脸上的笑容都因此慢慢消散。 撩开眼帘轻飘飘扫了一眼众人。 这些人每个人都身怀灵力,并且灵力不低。 甚至还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是曾经四家家族之首的白家。 先有一群老弱病残来闹事,如今这群灵力不低的又来说杀人逃跑? 所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绝对不能让她跑了!必须让风沧澜血债血偿!” 一阵高昂振奋的声音响起,其他人振臂跟呼,“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呼喊声齐声震天,四周树木鸟雀惊飞。 凤安然拿着包裹的手一甩,“你们在这里胡闹什么!” “这里是师尊府邸,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吗?” “什么杀人逃跑!什么血债血偿!?” “再诬陷我姐姐!让你们好看!” 安然一双灵动小鹿眼充满了怒意,气的脸染薄红,“谁敢欺负我姐姐!我就让谁好看!” 她的软软的声音带着坚定跟从未有过的气势,仿佛谁要敢动风沧澜,就跟谁拼命。 谩骂声停止,周围一片静谧。 直至一个声音响起,“安然你别被风沧澜骗了!” “她现在已经不是你姐姐,她早就跟魔域勾结,祸害苍生!” “安然,快过来别跟这个魔女站在一起。” 安然是云琊师尊带大的孩子,关系匪浅,这些人不敢冒然出手,只能小声哄骗。 听到魔女二字,安然本就薄红的脸气的如天朝红霞,“你才是魔女!你才跟魔域勾结!” “我姐姐才不是!” 她大声抗议,将风沧澜护在身后面对这群来者不善的人。 风沧澜站在后面,看着挡在跟前的安然眸中染上了几分柔色。 小安然也长大了,不再是刚捡到那会儿惨兮兮的爱哭鼻子的小家伙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 还记得初见安然时,她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像是刚从火海逃生。 那时候她一个人孤单,什么事都埋在心里。 看着可爱又软乎乎的小女孩,想留下然后陪着自己。 就把安然带回去了。 捡到的时候安然还是幼崽模样,小小的比她小好多。 然后二人就姐妹相称,安然这姐姐一唤便唤到现在。 安然没有灵根也没有灵力,无法修炼,加之她又宠的很。 就养的娇了些,养成了她不谙世事,天真烂漫却又胆大直爽。 可却爱哭的很,比留沧还哭跟个小哭包一样。 而如今,小哭包长大了,挡在她跟前跟那群来着不善之人较量。 心底柔软被触动到。 安然没有灵力灵根,却用最纯粹的方式保护她。 “安然你别被她迷惑了!” “她杀了好多人!”那人苦口婆心劝说,安然一口回怼,“胡言乱语!我姐姐不会平白无故杀人!” “你不信?” “好,我就让你看看风沧澜的真面目!”说完,他转身回首朝着拐角长廊道,“抬进来。” 声音落下,两个两个一组的人鱼贯而入,一前一后手里抬着什么东西。 很快殿前就被摆满了,抬进来的东西都被白布盖着看不到是什么,但却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臭味。 安然一手在鼻尖挥舞,“什么东西好臭!” “你们弄的什么东西!” 安然以前被风沧澜保护的好,后面被云琊也保护的很好,几乎没见过什么血腥场面,没察觉到是什么情况。 风沧澜不同,她是真真切切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踩着尸山血海才活到今天。 从那些东西被抬过来的一瞬,她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还有腐臭味。 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散发着恶臭令人作呕。 风沧澜柳叶眉紧皱,心底的不安逐渐浓重起来。 “什么东西?” “那就请安然你看看!”那人发话抬手,原本盖着的白布纷纷被掀开。 没了白布的遮挡,恶臭味更浓,下面的东西也毫无预兆的闯入视线。 看到的一瞬,凤安然气的通红的脸颊瞬间转白,赶紧扶着门框干呕不止,“呕!” “呕——” 听到安然的干呕声,风沧澜秋水眸深眯,凝视那些散发着恶臭,已经腐烂生蛆的尸体。 沉冷目光一一掠过,落在其中小孩的尸体上,风沧澜脸色“刷”的一下惨白一片—— 正文 第八百三十九章风沧澜,杀人了—— 这小孩…… 这些尸体……她见过! 就是前几日,到她宫殿外扔臭鸡蛋剩饭的那群人! 全……全都死了!? “安然,这些人全都是风沧澜杀的!” “她们听说重开魔域,害的生灵涂炭的风沧澜还活着,没忍住过来想骂两句。” “结果这群人来了之后就再也没回去!” “结果被发现全都被扔尸后山!” 干呕完缓过来一点的凤安然脸色苍白,“那关我姐姐何事!” “你们莫要血口喷人!” “有人看到他们进来了师尊府邸!从未出去!”说着他挥手,人群中几个人走了出来。 “就是他们亲眼所见,这些人进了师尊府邸就再也没出去。” 走出来的几个人纷纷点头,“对,我是亲眼看到他们进了师尊府邸,当时我还纳闷师尊府邸一般不让人进,她们进去做什么。” “我就多留了一个心眼,结果……一直就没出来。” 他说完另一个人的声音跟着响起,“我亲眼看到这些人朝着风沧澜扔臭鸡蛋,剩饭,然后风沧澜怒杀他们。” “胡说八道!” “我姐姐不会滥杀无辜!”凤安然吼的青筋暴起,都顾不上遮掩口鼻。 风沧澜秋水眸染上一层寒光,微动掠过所有人。 攒动老弱病残来,然后杀了嫁祸与她,引来这群人。 所以,这兜兜转转到底想做什么呢? 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人,该不会认为她还在乎名声这种东西吧? 目光挪到安然身上,看到她声嘶力竭辩驳,柔和一笑。 眨眼间,又是那冷若冰霜的模样,仿佛刚才的笑是幻觉。 “亲眼所见?” 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风沧澜一手抱着留沧站在殿外面向众人。 眸中的冷意仿佛要将人冻成冰疙瘩。 她的视线寸寸掠过,目光所到之处那些人下意识敛住呼吸,感觉一股阴凉从后脑勺以来。 最终风沧澜的视线定格在说亲眼所见的证人身上,“你的眼睛既然没用,那就别留着了。” “啊——” 那人被吓的尖叫嘶吼,“风沧澜杀人了!” “魔女要杀人了!” 尖叫声响起,站在殿外的人瞬间变幻位置,四周屋顶也站满了人。 凤安然环视四周,看到如此情况震怒大吼,“你们想干什么!?” “师尊府邸造次?” 没人回应她,响起的声音道,“风沧澜残杀星河子民,意图逃跑!今诛杀!” “为民除害!为被残杀的人们报仇!” “报仇!” “报仇——” 众人振臂狂吼,士气大振。 风沧澜冷眼看着面前这群,口口声声说要诛杀她的人。 如此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在诛杀什么魔族。 “你、你们……”安然气的眼眶通红,“你们就不怕师尊回来惩罚你们!” “姐姐可是师尊唯一的徒弟!你们若伤姐姐!师尊不会放过你们!” “就算是云琊师尊在这里!他也绝对不会阻拦我们!包庇这个勾结魔族的妖女!” “我姐姐没有杀他们!” “更没有勾结魔族!”安然极力辩驳,也只有如此。 急的眼眶通红,急的眼泪直掉。 她没有灵力没有灵根不能帮忙,姐姐因为白墨伊篡夺身体,灵力也一直停滞不前。 根本不是这群人的对手! 云琊师尊也不在,现在可如何是好。 看着凤安然急的眼泪啪嗒啪嗒掉,风沧澜眸露柔和,一手搭在安然肩膀,“安然,帮我照顾好留沧。” “姐姐?”安然哭泣止住,湿漉漉的小鹿眼目不转睛盯着。 风沧澜轻笑一声,指尖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刚夸你长大了,又成了小哭包。” “果然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 她声音很柔,一边说着一边将就留沧塞过去。 安然被迫伸手接住,脑袋有点懵不清楚这是准备干什么。 见这般懵懂茫然模样,风沧澜如小时候那般摸了摸安然头顶,“看好留沧,姐姐解决完事情就带你离开。” 看着风沧澜转身离开,凤安然急呼,“姐姐!” “不要过去,你会受伤的!” “她们想杀了你!” 风沧澜安慰一笑,“你闭眼默念到三十就一切解决了。” “姐……”安然还想再说什么,就被风沧澜打断,“乖。” 一个字极具震慑力。 安然担忧扫向庭院,最后咬牙闭眼。 风沧澜笑着回首,脸上的笑容在转身间烟消云散。 秋水眸包裹着寒霜,仿佛刚从冰池子里捞起来,还散发着刺骨寒意,“且不说这些人不是我杀的。” “就算是我杀的,你们又能耐我何?” “猖狂妖女!” “杀了她,为我们无辜惨死的子民报仇!” 屋顶,庭院所有人倾巢出动。 这些人都身怀灵力,在星河大陆都是数一数二。 一拥而上直奔风沧澜,一定要留下她性命的样子。 这人飞奔而来,而在风沧澜眼里就像是开了慢动作。 她垂眸冷笑,抬眉间冷光浮现。 一道蓝色身影一闪而逝,快如闪电肉眼无法捕捉。 原本一拥而上的人纷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天上一只飞鸟飞过,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一群人此事皆是面露惊愕惶恐。 “你……你速度怎能如此之快!” 不敢相信,不可置信。 风沧澜明明是一个刚踏入飞升境,一星不到,怎么能如此之快。 只一瞬,他们所有人都没办法动弹。 “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 风沧澜冷瞥一眼,秋水眸中一片森寒隐隐夹杂着杀意。 对视之人顿时一个哆嗦,只感觉寒意席卷全身,脸上惶恐呼之欲出。 安然还在,不便过于血腥。 否则……她还真的挺想坐实,残杀之名。 想到残杀,风沧澜视线扫过腐烂的尸体。 这背后到底在策划什么? 风沧澜明眸森森阴冷骇人,君时瑜?还是其他人? 那她拭目以待! 收回视线转身折返,看着安然乖巧闭眼脸上浮现笑容,“安……” 刚出声,一阵湿濡喷洒在后背。 风沧澜猛的转身,血腥味冲天而起。 映入眼帘的是血海,原本被定住的人全部倒在血泊中,气息断绝。 “风沧澜,杀人了!” 诡谲声无端响起。 转角处一阵杂乱脚步声由远及近—— 正文 第八百四十章看!凤安然都不愿意帮你说谎! 风沧澜凝视血泊的视线转向脚步声响起的长廊拐角处。 一群人蜂拥而至,看到一片血海横尸遍地,皆是脸色煞白。 有刚才那句不知名的呼喊,来人看到如此场景,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些人是死于风沧澜之手。 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随着一阵风不断飘散整个师尊府邸。 “风沧澜!” 一声呵斥声响起,“你竟然残害同道!” 没有询问,直接一锤定音。 风沧澜瞳色平静,转向满地血迹没有一丝波澜。 所以……这就是目的? 陷害她杀人,然后被世人唾弃,被万人唾骂? 可这样做又能怎么样? 她看着像是在意名声的人? 绕这么大圈子,就是为了诬陷她杀人? 总感觉,这背后还有更深的秘密。 在那句风沧澜杀人了响起的一瞬,闭目的安然就已经睁开了眼。 看着面前的血流成河,空气中的血腥味席卷四周。 她怔怔看着血泊中气息全无的人,瞳仁缓缓挪到旁边站立之人。 就见风沧澜清绝的半张脸上,血珠格外刺眼。 一身蓝色绒裙上绽开的是人血开成的红梅。 她站在血泊前,气势凌人,满脸冰冷,整个人萦绕着肃杀之气。 寒风呼啸,吹的风沧澜墨发飞扬,也吹的安然脸颊传来冷冽之痛。 一直被风沧澜云琊保护的极好,从未见过什么黑暗血腥场面。 连杀牲畜都没见过,如今看到如此场景整个人都懵了。 尤其是风沧澜一身血衣站在血泊前,刚才那句风沧澜杀人了萦绕耳畔,形成极强的视觉冲击。 风沧澜在凤安然心中一直是正面的,完美的,善良的姐姐形象。 如今这一身血衣,浑身鄙人气息震的凤安然迟迟未回神。 察觉到背后那灼热视线,风沧澜下意识看去,就对上凤安然震惊乃至不可置信的表情。 对上的一瞬,风沧澜眉头微皱。 被指责杀人一直沉默的她轻启唇齿,“他们不是我杀的。” 倒在血泊里的不是,腐烂生蛆的那些人也不是。 “不是你!?” “你跟我说不是你!”那人低吼,“你满身血迹,你说不是你?” “你当我们所有人是瞎的吗?” “不是你?难不成是那个没有灵力,没有灵根的废柴凤安然吗!” “你重开魔域害的生灵涂炭不知悔改,如今还残杀同道!” “你也是在云琊师尊门下被教导多年!真是给师尊丢脸!” “我说了,此事与无关。”风沧澜辩驳,可直白的解释却显得苍白无力。 “与你无关!?”领头之人目光错开她,落到后面的风沧澜身上,“凤安然,你也在这里。” “我问你,这些人究竟是不是风沧澜杀的!” “云琊师尊教养你多年,你可不要是非不分!” 此话一出,赶过来的人全部盯着凤安然。 这群人皆是双眼通红,隐忍这恨意跟愤怒,恨不得将风沧澜绳之以法。 所有视线聚焦凤安然,她抱着留沧的手不自觉收紧。 目光从风沧澜身上挪到血泊中,最后又回到风沧澜那染血的绒裙上。 凛冬时节,吹的风都冷的割脸就像是冰刀子。 二人对立,寒风吹的绒裙晃动。 一粉一蓝的身影遥遥相望。 风沧澜撩开眼帘看向凤安然,就见她摇着头。 见此,风沧澜放松般松了一口气。 安然知道就好,别人如何想她不在意。 但是安然,是她捡回来一心娇养的妹妹,对于亲密之人终究还是有些在意。 就在风沧澜松气的一瞬,安然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我没看到。” 轰—— 风沧澜心口一炸,听到声音的一瞬脸色大变。 她以为安然摇头是说没有,结果却是没看到。 没…… 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说不失望是假的。 安然刚才听话闭眼,并未看到什么情况。 这是事实啊。 可心里还是有些许苦涩。 “看!凤安然都不愿意帮你说谎!” “你是她姐姐,她指控不好,不指控枉费云琊师尊多年来的教养。” “都选择说没看到!” 凤安然一直都站在这里,怎么可能没看到,分明是两难之下说出的话! 如此一分析,跟进来的一群人原本是半信半疑,如今已经完全相信。 “风沧澜!我哥哥跟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下如此狠手!” 一声爆呵声响起,赤红双眸看着风沧澜恨意滔天。 “但是我相信姐姐没有!” 软糯的声音带着坚定,凤安然抱着留沧来到风沧澜身侧,走动间身上的银铃作响清脆悦耳。 她面向众人神情坚定,“我相信我姐姐没有杀这些人!” “相信?” “一句相信我哥哥就枉死?”他双眸猩红,指着地上倒在血泊里的那些人,“他们就这么白白死了!?” “你是风沧澜妹妹!本来就向着她!” 说罢,他看向风沧澜,“今日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 “就算你是云琊师尊第一!也休想混过去!” “你若不死,这几十条人命如何安息!” 激昂愤怒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所有人盯着风沧澜,恨不得把她活寡!挫骨扬灰! “我说了,没杀他们。” 平淡回复,她视线掠过那群将恨意写在脸上的人,“若真要杀,我不会在这里,而是在外面。” “不用清洗。” 风沧澜如此不在意,云淡风轻的模样直接激怒了众人,“妖女!你杀了我哥哥!血债血偿!” 话毕,那人直冲而来。 风沧澜眼底闪过几分厌烦,“我说了,不是我杀的。” “休要狡辩!偿命吧!” 看着慢动作打开的一拳,风沧澜脸色微冷一手扣住其手腕往后一掰。 空气中响起“卡擦”一声,那打开之人脸色煞白一片,疼的直哆嗦。 “啊——” 惨绝人寰的叫喊声冲破云霄。 风沧澜扣住手腕的手往后一推,那手腕骨折的人整个人后仰倒在地上。 其他人见此满目怒色,“一起上!杀了这妖女报仇!” 一群人一拥而上,风沧澜秋水眸中温度直线下降,凝视着冲来的一群人身影快如闪电,穿梭在众人之间。 察觉到不妙已经为时已晚,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躲闪。 看着一起来的人一个个都无法动弹,领头之人面露狰狞狠色,余光注意到后面脸色苍白,搂着个孩童的凤安然猛的冲过去。 应付其他人的风沧澜看到一个身影从眼前闪过,视线跟随而去注意到那人的方向是凤安然浑身迸发彻骨寒意,“你找死——” 正文 第八百四十一章你是君时瑜派来杀我的? 灵力夹杂着掌风打去,领头之人还未碰到凤安然身体猛的一顿。 嘴角鲜红溢出,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几步外的人。 凤安然看着跟前之人脸色寸寸煞白,一手捂住小留沧的眼睛,不让他看这一幕。 “啪——” 领头之人倒下,再无气息。 跟来的一群人看到这一幕皆是脸色煞白,颤颤巍巍道,“你……你杀了他……” 寒风吹的风沧澜耳畔碎发飞扬,秋水眸不似之前的平静,戾气萦绕,煞气四溢。 她站在血泊前,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压迫感,强大微压让一众人不受控制弯曲背脊。 “对。”风沧澜没有辩驳,直接承认,朱唇溢出冰冷的笑,“这才是我杀的。” “风……风沧澜杀人了!”一道惊吼声响起,另一道声音满是恨意,“一起上!” 还能动的一群人一拥而上,这些人的动作在她眼里就像是慢动作,应付起来轻而易举,游刃有余。 记住网址 “不要被她近身,拉开距离!” 一声令下,所有人分散各个角落。 风沧澜阴冷一笑,空翻飞去,刚跳起腰间就被一根藤蔓束缚。 顺着看去,就见一个人操控藤蔓。 木系灵根? 她两手一挣,环绕在腰间的藤蔓寸寸断裂,悬空的身体落地。 冰霜在地上不断蔓延,以极快的速度延到风沧澜脚边。 看着庭院逐渐被冰封,再看飞速窜来的寒霜。 她一步三跳不断后移,最终退无可退,一个瞬移闪身到冰系灵根男子跟前。 抬腿一踢,将其死死摁在地上。 灵力在打斗中流失严重,风沧澜眉头紧锁,这件事到底是谁计划的。 君时瑜可能性不大,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而且这些人也不是她的对手,比起算计来杀她,更像是安排来消耗她灵力的! 想到此处,风沧澜明眸深眯,动作快如闪电。 那就,不好意思了! 一道蓝色身影闪过,风沧澜停在大殿对面。 因为速度太快,鬓角碎发被吹的横飞。 刚才充斥着吵闹,谩骂的殿外顿时安静极了。 那些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无法动弹,唯有一双转悠的眼睛写满了恐惧。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响起,在静谧的殿外格外清晰。 风沧澜转身侧头,寻声望去。 只见一个被斗篷笼罩的身影站在屋顶,带着面具,看不清模样。 “现在的身体,竟能达到如此程度。”果然,不愧是他的后裔吗? 风沧澜凝视不速之客,凤安然亦是如此,警惕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一群人。 “很可惜,你就要带着你的天赋永远消失。” “风沧澜,你不该活着。” 声音入耳,风沧澜明眸深眯裹着寒意。 “你是君时瑜派来杀我的?” “不管谁派来的,总之是要你命的!”面具斗篷人一掌打出。 风沧澜站在原地,感受到打来的一掌瞳仁微暗,跳跃闪身完美避开,看着屋顶的身影眸中阴鸷。 仙力! “你是天界的!” 就知道,君时瑜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让她们离开! 面具斗篷人没应,出招毒辣,招招致命。 看着风沧澜每次都能躲开,面具下的瞳仁毒辣倍增。 余光落在殿门口站着的模糊身影,立马调转攻击方向,对准凤安然。 带着十成仙力的一掌打出,风沧澜瞳孔骤然一缩,化为一道残影飞去。 “轰——” 一声巨响炸开,仙力波动震的四周猛烈晃动。 斗篷人见打出的仙力被震开,面具下的脸色猛然大变。 仙力! 谁来了! 扫了一眼没有受伤的风沧澜,斗篷人不甘离开。 刚飞出师尊府邸,就被一个白色身影挡了去路。 清冽的声音犹如泉水击石,清悦动听,却夹杂着彻骨寒气,“凤王。” 正文 第八百四十二章拜见大殿下! 轰—— 凤王浑身一颤,整个人如遭雷轰。 戒备警惕盯着阻挡去路的白色身影,他双手握紧面具下神色快速变幻。 刚才阻他的,就是这个人? 本来打向殿前之人的仙力,跟另一股仙力相撞。 可以确认,此人的确是天族。 他如此,装扮竟然都被认出。 若是今日之事传到天界,被天帝知道严查。 顺藤摸瓜查到风沧澜身份,查到十几万年前的事情…… 那,整个凤族在三界将没有容身之地,甚至有灭族之危。 看着如雪山青松的背影,凤王负立在后的双手仙力逐渐凝聚,“不知是哪位仙友?” “今日之事可否别传出去,这风沧澜挖了本王女儿内丹,就这样放其离开实在是不甘心。” “墨伊他整日以泪洗面,本王才会做出这种事。” “仙友能看在本王忧女心切的份上……” 他凝聚仙力的一掌打出,附带凤族圣火。 青色火焰飞向悬浮在半空的白色身影。 凤族圣火可焚仙,凤王今日是决心要杀了挡路之人。 圣火伴随着仙力飞向白色身影,看着圣火越来越近,而那仙却没有动静。 凤王缓缓摘下面露,露出阴翳狠毒的笑。 只有死人,才不会往外说! 事将成,看到贴近的圣火笑容更盛。 极盛之下,笑容猛的僵住,像是看到什么诡异事件。 他目不转睛盯着那白色身影,脸上猖狂阴笑烟消云散。 那可焚仙的圣火,以及十成打过去的仙力! 竟然!在那人的弹指一挥下,完全消失! 恍若不存在! 那可是他凤族圣火!可焚仙的圣火! 整个三界没几人能做到! 这个白色身影究竟是谁!? 凤王死死盯着那身影,恨不得将其盯出个窟窿。 风沧澜有那位的血脉,不受圣火伤害也就罢了。 这个人又是谁! 他凤族圣火,什么时候变成了人人都无害! “初次见面,凤王便赠如此大礼。”清冽的声音不疾不徐,如汝窑冰裂清脆悦耳。 随着声音的响起,白色身影逐渐转身。 看到其面容,凤王满是皱纹的脸上微怔,目光注视着,寸寸挪动。 这人…… 华发白衣,眉心一点朱砂痣,银白色睫毛下,那双桃花眼里是一双淡紫色瞳仁。 眸色淡漠,不可窥侧,蕴含着一股让人不可直视的微压。 凤王垂下眼眸深思。 只是,这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真是叫本殿欣慰。” 清冽声跟四周呼啸的寒风格外应景,凤王有些迷茫疑惑的目光在听到本殿二字时陡然一亮,浑身大震。 双眸瞪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紧缩跟前的白色身影。 看过去的一瞬,二人四目相对。 淡紫色瞳仁淡泊没有丝毫色彩,却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来自于种族压制,地位压制! “你……”凤王惊的说话都结巴不清,灵魂深处都在咆哮,“你、你……你是……” 银白色睫毛下,淡紫色瞳仁微动,清冽之声缓缓溢出,“是。” 凤王脸色寸寸煞白,想到刚才自己的举动,浑身冷汗涔涔。 立马躬身垂首,神色恭敬,眼底惶恐难掩,“拜见大殿下!” 正文 第八百四十三章为什么要想着回去呢? 他说话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不知是殿下,刚才多有冒犯。” “还请殿下赎罪。” 他躬身背脊弯曲,肩膀不受控制的轻颤。垂下的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细汗,相信更是一片湿濡。 白色身影淡紫色瞳仁淡泊,仿佛任何颜色都无法入眼。 目光轻飘飘落在凤王身上,银白色睫毛微动,没有出声静静注视。 头顶的视线虽然不灼热,但存在感极强,让人无法忽视。 加之对面没有回应,他颤抖的肩膀抖动弧度变大。 一秒,两秒,三秒。 回应他的除了无边寂寞,便只有四周吹的刮脸的寒风。 一滴汗水自凤王额角凝聚滑下,在下颚处凝聚成滴,他咽了咽口水紧张到手都在发抖。 “不知者无罪。” 终于有了回复,清冽的声音通过寒风吹到凤王耳畔。 听到这句话,凤王微不可查松了一口气,忐忑抬首却是不敢直视,“大殿下怎会出现在这里?” 为何,会阻挡她杀风沧澜! 这位大殿下在天族都极少露面,见过他真容的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据说,当今天帝都没见过他。 天界都知道,前任天帝子嗣不丰,只有两子。 而只有时瑜殿下常有露面,另一位大殿下神秘至极。 只有传闻说,这位大殿下与常人不同,有些另类。 上任天帝还在位时,这位殿下都神秘的很极少露面。 如今竟然在此处遇到,还是因为风沧澜…… 凤王敛起思绪,心底浮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淡紫色瞳仁轻轻掠过凤王身上,没有回应却让凤王生出极大的压迫感。 察觉到越界,凤王惶恐又恭敬,“小王该死。” 淡紫色瞳仁错开,看向他来的方向,清冽的声音平淡,“你为何杀风沧澜。” “啊?”凤王闻声怔愣,神色在对面凝视下而寸寸惨白。 问的是风沧澜? 大殿下刚才是出手救风沧澜了,莫非二人是认识? 那…… 凤王垂下的双手缩紧,浑浊的瞳仁快速闪烁,最后满脸愤恨道,“大殿下你有所不知,这风沧澜实在是心肠歹毒!” “她……她挖了小女内丹,害的小女修为尽失去!” “小王……”说着他的声音就带着哭腔,是一个老父亲为女儿前程尽毁的伤心模样,“小王实在是气不过。” “她重开魔域放出魔族导致生灵涂炭,又挖我儿内丹!” “如此,天帝竟然还放她离开,我实在是气不过想为女儿报仇!” 越说,他哭的越厉害,伤心至极,老泪纵横。 哽咽哭泣声在寂静下格外刺耳,凤王抹泪间偷偷打量对面神色。 刚从缝隙看过去,就对上那淡紫色瞳仁。 明明是烟波淡淡,明明是没有任何神采。 可,凤王却心跳如鼓,背脊爬上一股寒意。 就在犹豫要不要继续下去,清冽的声音随着呼啸寒风而起,“即是如此,你又为为何中途离开。” “做事需有始有终。” 凤王皱眉,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疑惑,猜不准对面什么意思。 有始有终?为何离开? 刚才不是大殿下挡住了他的仙力攻击?这话是让他回去取风沧澜性命? 拿不准对面意思,凤王忐忑道,“此时怕是不行了,动静闹的太大,一会儿只怕佛祖寂夜该来了。” “他不会来。” 四个字极轻极淡,被风吹散四方。 声音落下的一瞬,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无隐无踪,只剩下凤王一人在风中摇曳。 这…… 大殿下的意思是……? 取风沧澜性命? 凤王回首看着飞来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肃杀狠戾。 本来就是要杀的,如今有了大殿下的暗示,可以放开手了! 风沧澜!在十几万年就该消失! 凤王闪身原路折返,那消失的白色身影再次浮现,望着师尊府邸深处,淡紫色瞳仁没有色彩,清冽的声音比寒风更为刺骨,“为什么要想着回去呢?” 庭院里 风沧澜将安然从里到外检查一遍,又看了一遍留沧,确认二人没有受伤那提在半空中的心依旧无法落下。 抬头环视四周,脸上冷意渐浓。 想杀她的人使用的是仙术,刚才一招调虎离山打的是安然,她飞速赶来来不及出手以身挡住。 结果攻来的一击跟另一道仙力相撞。 君时瑜派来的? 可又为何相救? 她灵力刚才应付那群人损耗太大,不能继续再战。 得尽快离开这里,离开星河大陆。 见安然脸色煞白还在发呆,她视线顺着发呆的方向看去,只见满地血色。 见惯了这种场面的她见怪不怪,凤安然却是头一回看到如此场面,吓的迟迟没能回神。 “安然,这些人与我无关。” “真是我杀的,我会承认。”不是她杀的,她也绝对不会被乱扣帽子。 安然苍白着小脸,一双鹿眼写满了震惊跟惶恐,整个人还有些魂游却下意识点头,“我相信姐姐。” 话音一落,师尊府邸响起无数脚步声,规模比刚才更甚。 从声音听,不下千数。 风沧澜秋水眸神秘,泛着冷意,清冷的声音语速极快,“此地不宜久留,先去五星刑台。” 五星刑台是星云大陆的交界点,听外面的动静只怕比刚才更难缠,需要尽快离开。 否则,今日难以脱身。 她实在是想不出,这一波接着一波,到底想要做什么! 凤安然还没来得及回应,风沧澜就一手扣住其肩膀两人同时消失,再出现时身在五星刑台。 两人现身,风沧澜松开凤安然来到几个盘龙柱中间。 “安然,一会儿跟着我千万不要松手。”风沧澜一手扣地,神色凌然。 凤安然刚要出声,却被一道声音抢先一步,“风沧澜!你杀我星河数百人,还想跑!” 随着声音的响起,五星刑台无数人浮现,把偌大的五星刑台围的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缝隙。 凤安然跟风沧澜在盘龙柱中间,被千万人团团围住。 “你放出魔族残害生灵,如今又杀害星河数百人,想逃到那里去!” 威严的声音在五星刑台上蔓延,刑台本就带着几分肃杀之气,如此场景更是让安然心底忐忑。 风沧澜扣住地面的手松开,缓缓起身,环视团团围住的一群人,“我没杀他们。” “他们,不是我杀的。” 清冷的声音尤其坚定,五星刑台位于高山顶峰,温度更低寒风吹的更猛。 冰冷的风从后吹来,吹的风沧澜绒裙晃动,墨发飞扬,吹的脸颊阵阵冷疼。 “别听这妖女的话,一定不能让她跑了!” 一声高昂声响起,紧接着又道,“列阵!” 正文 第八百四十四章姐姐!你快走! 千万人极速变动位置速度极快让人眼花缭乱。 风沧澜眸中温度直逼冰点,明眸染上一层寒霜,注视着这群充斥着杀意的人。 她之前灵力损耗太大,但对付这群人也有胜算,但…… 最主要的情况是,安然。 没有灵力灵根,不可能参战连躲避都不一定能做到。 她倒是没问题,就怕这人群像那个下杀手的仙人,对安然下手。 看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变动,风沧澜柳叶眉微沉。 必须要先把安然跟留沧送走,只有她们离开,没有顾忌才好施展拳脚。 然而,对面完全没有给她施展拳脚的机会。 八人分别站在八个不同方位,地上一道阵法逐渐显现,阵法边缘逐渐凝结冰晶向着中间冰封而来。 风沧澜瞳仁放大,抓住安然肩膀腾空而起跳着往后退。 记住网址 她退,冰封立马追来。 “姐姐。”看出自己成为了累赘,安然眼眶发红,小鹿眼里布满了泪水,“你带着留沧走吧,别管我了。” “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此时此刻,她无比愤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灵力,为什么没有灵根。 为什么是个只能成为累赘的废物! “别胡说八道。”风沧澜躲闪中回复,气息略显仓促。 这一步步有计谋的消耗她体内灵力,究竟想做什么! “姐姐,她们想抓的只有你!” “你走吧!别管我了!”安然软糯的声音夹杂着哭腔,“姐姐,你带着留沧可以离开的。” “别管我了。” 哭泣中泪流满面,风沧澜却丝毫没有搭理,扣住凤安然肩膀极速闪躲四周的攻击。 随着时间推移,灵力消耗明显过大。 再这样下去,恐怕就真的最后灵力耗尽成为瓮中之鳖。 可阵法之中,带着一个人不可能出去。 除非……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浮现,出现的一瞬立马被掐熄灭。 不能把安然留在这里,她若真走了这群人找不到人撒气,极有可能把矛头对准安然。 “风沧澜!”安然大吼一声,湿润的小鹿眼泪水盈眶,“我不想跟你走!” “要不是你,我不会有生命危险!我还在师尊府邸过自己的生活。” “是你!重开魔域毁了这一切!” “你走!我不要跟你这!你给我走!” 愤怒的声音划破云霄,她一把拉开扣住肩膀的手。 风沧澜怔愣原地,一道寒光从脸上划过。 冰冷划破脸颊,她只觉一股热流从刺痛处涌下。 看到风沧澜脸上流淌的血迹,凤安然满是泪水的小鹿眼一滞,随后泪水涌动更厉害。 可爱小圆脸充满了坚定,双手握紧被泪水包裹的鹿眼闪过一丝决绝,“你走!” “我不要你管!谁要去那个低等人的地方!”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你走啊!” 凤安然奋力嘶吼,哭的眼睛通红,喊的嗓子都破了音。 “安然……”风沧澜哽咽出声,秋水眸染上一层薄雾。 她知道,安然是故意这样说想激她离开。 两个人都离开,谁也无法离开。 可安然不走,她可以带着留沧离开。 看到风沧澜犹豫,凤安然闭了闭眼,双手猛的将人往阵法外推。 阵法中,凌厉寒光乱飞,安然以身体挡住那些攻击。 脸上无数小口鲜血直涌,一身粉色衣裳满是血迹。 以往受点伤就哭的泪流满面的小哭包,此时此刻被无数灵力攻击满身是伤,却笑容单纯干净,“姐姐,快走!” “安然……”风沧澜瞳孔巨颤,整个人被安然挡住攻击强行推出阵法。 “快走!不要回来!走的远远的!” “他们只是抓你,不会伤害我!快走——” 软糯的声音满是急切嘶吼,风沧澜看着被塞到怀里的留沧。 风沧澜被推出阵法,那八人停止了动作。 见此,风沧澜狠心转身。 那些人只是针对她! 只是针对她!不会对安然怎么样…… “啊——” 正文 第八百四十五章安然,照顾好留沧 惨烈嘶吼声从后背传来,风沧澜逃离的步伐犹如石化,僵在原地。 “一个都别放过!” 随着一声令下,安然痛苦凄厉声直冲云霄,“啊——” 风沧澜一颗心坠入寒潭,全身血液倒流。 她……她竟然真的信了安然那,只是针对她的说辞。 这些人早已经被魔族侵扰而弄的失去理智,他们现在只想找一个人泄愤,找一个人发泄无能的愤怒! 她竟然真的信了!真的要离开! “杀了凤安然,她是风沧澜妹妹,她们是一伙的!” 凤安然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满脸苍白却笑容灿烂,“我姐姐没有杀人。” “那些人不是我姐姐杀的!你们是非不分!黑白颠倒!” “杀我?”她趴在地上灿声大笑,“你杀我一个没有灵力没有灵根的废物有何用,我姐姐已经离开了!” “你们,找不到她的!” “你们不过是想推着责任,没办法抵御魔族,想发泄在我姐姐身上。” 安然的话无疑是把遮羞布扯开,其中一人神色狰狞,“若不是风沧澜重开魔域!怎么会如此!” “都是她!不仅害的生灵涂炭,还杀星河之人!” “你是她妹妹,你也逃不了!” “你们说我是废物,你们又何尝不是。”她湿润的鹿眼笑意摧残,干净的眸子仿佛能倒映出他们丑陋的模样。 “去死吧!” 那人怒斥一声,集全身灵力于一掌朝着凤安然打去。 凤安然嘴角鲜血流淌,生命关口没有恐惧,没有害怕。 脸上是一如往常的天真烂漫笑容,脑海里浮现的是跟风沧澜初次见面时,她冷若冰霜的脸下,那声生硬温柔却小心翼翼的声音。 她早该死了,若不是姐姐早就死在街边。 白捡了这么多年,赚了。 她缓缓合上眼眸,泪水顺着眼角躺下,软糯的声音一如开始的天真,“姐姐,若有来生我还想做你的妹妹。” “轰——” “滴答!” 一滴黏热落在手背,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如预期而至。 安然鸦羽般的睫毛颤动,在惨白满是泪痕的软乎乎圆脸的衬托下,格外脆弱。 她缓缓撩开眼帘,看清的一瞬瞳孔一震。 只见原本已经离开的姐姐又回来了,挡在她的后面,风沧澜嘴角猩红不断涌动。 “滴答!” 一滴血滴落在安然脸颊上,她瞳孔逐渐发放,怔怔看着护着留沧也护着她的风沧澜。 “别说来生,就这一世做。” 风沧澜嘴唇染血,鲜艳妖冶,跟莹白的脸形成强烈视觉冲击。 “姐姐……你还回来干什么啊!” “你都走了!还回来做!” 凤安然吼的声嘶力竭,圆润的脸上急的满是泪水。 风沧澜拇指擦掉嘴角血迹将安然扶起来,笑靥如花,“回来当你姐姐啊。” 两个伤着扶持,周围的人脸色越发阴狠。 “杀!一个不留。” 风沧澜带着血迹的嘴脸上翘,整个人犹如从修罗地狱爬出来的魔鬼,“我向来不喜欢被人冤枉。” “既然你们说我杀人了,那我便把这理由坐实。” 清冷的声音轻慢,明亮的秋水眸嗜血气息闪烁。 她搂着留沧身影快如闪电,所到之处众人皆倒。 眨眼间,她又回到原来的位置,摸了一把飙在脸上的血迹,幽幽目光转向另一边目瞪口呆,满目恐惧的人。 “看到了吗?这才是我杀的。” “接下来,到你们了哦~” 她蓝色身影一闪而去,整个人跟不要命一般,不管前方攻击一往无前。 见识过风沧澜发疯的模样,剩下的一群人惶恐躲避。 “啊——” 后面一声惊叫声响起,风沧澜瞳仁一颤回首望去。 被攻击的人抓住时机一把打过去,风沧澜被打的踉跄,顾不得疼痛稳住身影循声望去。 就见原本站在五星刑台中间的人,被一阵怪风卷的连连后退。 “安然!” 风沧澜一闪而去,身形如坠落的流星,只能看到一抹残影。 安然整个人被卷到五星刑台外,脚下一空整个人如折翅的燕雀直线下坠。 追到五星刑台旁,风沧澜纵身一跃。 极速下坠而吹的墨发翻飞,衣裙猎猎。 看着下坠的安然她加速追去,一把拉住其下坠的身体。 失重感消失,安然惊魂未定看着风沧澜脸色惨白。 “没事,姐姐带你回去。” 清冷的一句话似有魔力,凤安然脸色逐渐转好,眼眶越来越红,“姐姐,你还回来做什么啊。” “回来接你。” “都唤姐姐了,哪里能不管。”她清冷的声音深沉,安抚一笑,把留沧塞到安然怀里,“别说话,姐姐带你上去。” 她飞速往上,如冲天飞鹰。 五星刑台上方,身着斗篷之人悬空,面具之下一双浑浊带着里兴奋的瞳仁凝视冲上来的身影。 虽然跟计划有些出入,但结果还是一模一样。 到此为止吧。 十几万年前的事,现在的事,一切都到此结束。 他斗篷下的双手缓缓抬起,仙力聚集于掌心。 往五星刑台飞的风沧澜察觉到一股灼热兴奋视线,下意识抬头,斗篷身影赫然闯入视线。 风沧澜脸色微变,就见那聚十成内力的一掌打下。 脑海在受到危险的第一时间,自动做出的决定。 她瞳色一凝,打下的仙力依旧落下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看着逐渐逼近的攻击,风沧澜一颗心逐渐沉入寒潭之中。 这……就是攒使一波又一波人来消耗她灵力的原因…… 她的时间静止因为灵力太低,而无法支撑开启。 火焰般红色的一击不断逼近,打中即命丧当场。 “安然,照顾好留沧。” 极端危险下,风沧澜反而异常平静。 安然浑身一颤,“姐姐你要做……”什么还没说出来,就感觉后背被人用力一推,整个人重回五星刑台。 稳住身形回首,就见风沧澜极速下坠,她趴在边缘,嘶吼声直冲云霄,“姐姐——” 佛界 藏经阁内宗正昱心脏骤然一紧,凌厉昆仑瞬间染上死寂。 眨眼间,他的身影原地消失。 他离开后,一个身着袈裟的合上缓缓走出,望着宗正昱站定的位置看了一眼,随后转动佛珠,低头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姐姐——” 沙哑嘶吼声不断,宗正昱现身五星刑台,看着安然望着悬崖之下大喊,凤眸暗色翻滚,纵身一跃跳入悬崖。 极速下坠,风刮的耳朵疼脸疼。 浑身灵力消耗殆尽,风沧澜如同一只折翼蝴蝶,不受控制的下坠。 这种无力感,她真是厌烦透了。 呐喊嘶吼从上传来,风沧澜闻声抬头就见一抹身影逼近。 心头涌上欣喜,她瞪大双眼看着那抹青色身影,企图看清楚来人面貌。 是昱昱!? 身影的逼近,青色身影眨眼间变成了白色,华发在风中翻飞。 她柳叶眉轻皱,腰间被一股力拖住,失重感消失。 “啊——” 旁边传来一阵惨叫声,她实现追随而去看到一晃而过的身影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白墨伊!? 正文 第八百四十六章回溯到了坠落日月崖的时候? 她……怎么坠落五星刑台了!? 视线落在犹如断线风筝般下坠的白墨伊身上,她秋水眸凝出一抹疑惑。 想要细看,两者一下坠一上升拉出距离,从眼前滑落的白色身影如今只剩下一个白点。 风沧澜收回视线,回过神想到宗正昱下意识想要挣开。 下一秒想到如今处境,敛起了心思安静待着。 风沧澜被云琊横抱怀中,贴在他的胸膛能听到那节奏不正常的心跳。 极速上飞,风刮过脸颊。 没有之前像冰刀子割脸的疼,反而是一阵柔风。 事有怪异,风沧澜皱眉沉思,刚要细想深究,四周风就停了下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从云琊怀里挣脱,清冷声音中夹杂着疏离跟避嫌,“谢谢。” 道谢间,余光扫到两旁整个人顿愣。 细长柳叶眉颦起,环视四周。 这里是…… 日月崖? 她不是从五星刑台坠下,怎么上来就到了日月崖。 “绫儿,你可有伤到?” “快让为师看看。”云琊清冽声音响起,上前就要检查风沧澜是否受伤。 他上前的一瞬,风沧澜下意识后退一步与其拉开距离。 云琊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绫儿?”他清冽的声音多了一分柔和安慰,停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收回,“绫儿是不是吓到了。” “不怕,有师父在。” 他软声安慰,白绫之下那双淡紫色瞳仁注视着。 “你……”风沧澜眼神怪异盯着云琊。 他在说什么? 两人早已经断绝了师徒关系。 敛起思绪,风沧澜清了清嗓子要提醒一下并非师徒这件事。 云琊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清冽的声音中夹杂一丝微不可查的颤跟惶恐,“是师父不好。” “以后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你跟白家姑娘不是出去玩吗?怎么来日月崖这般危险的地方。” “一旦掉下去,尸骨都看不到。” 他急切的声音发颤,夹杂着担忧。 风沧澜捕捉到话语中的重要信息猛的抬眸,“什么跟白家姑娘出去玩?” 她跟白家姑娘出去玩?白墨伊? 怎么可能,她现在恨不得弄死白墨伊! “你不是同师父说跟白墨伊出去玩?” “我没……”她下意识反驳,刚说两个字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确是同白墨伊出去玩而坠崖。 但,那是还是湘绫时候,白墨伊想夺取她的身体获得时间系灵根,害她坠落日月崖! 等等…… 日月崖! 风沧澜环视四周,看着黑色岩石跟起四周高耸入云的山谷,心跳如鼓。 观察周围的视线聚焦云琊,秋水眸中充斥着震惊跟不可思议。 一个想法从脑海里油然而生。 她该不会……时空回溯到了被白墨伊欺骗,坠落日月崖的时候吧? 可……她当时已经被耗尽灵力,根本无法催动时空回溯。 “绫儿,你这是怎么了?吓到了吗?” 云琊追问,清冽的声线削弱了他的温柔。 风沧澜只感觉脑子里一团浆糊,不应该啊…… 催动时空回溯需要深厚灵力支撑,当时她连带着安然上去都做不到。 怎么会催动时间回溯? “绫儿?”云琊上前一步,看着风沧澜魂不守舍一把将人拥入怀中。 风沧澜被这一举动惊的回神,伸手就推开,云琊却紧紧搂住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搂住风沧澜后背的手轻拍安抚,“绫儿别怕,没事了。” “我们回家。” 风沧澜整个人处于混乱状态,莫名其妙就被云琊拉着离开。 停下脚步,已经到了师尊府邸。 “你受惊了,好好歇息。”云琊声音轻柔,安抚的意思很明显。 风沧澜怔怔坐在寝殿里,脑子里一团乱。 她这是……真的时空回溯回到了从前? 可是……时空回溯,那也只是历史重现。 坠落日月崖时,云琊的确是跳下来了,也的确救了人。 可他救的是白墨伊!怎么时空回溯就换成了她? 风沧澜坐在桌旁一动不动,云琊站在旁边轻声细语安抚,即便是他的声音天生自带清冷跟疏离感觉,也能听出其中的温柔跟担忧。 她下垂沉思的眼眸抬起,眉峰高高隆起。 记忆中,云琊一直是清冷如雪,犹如天山雪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一直都是淡漠神圣的样子。 从未流露过如此温柔的模样。 难道记忆出现偏差了?还是当时她只顾着修炼追逐云琊,忽略了这些。 她一手捂住额头,心乱如麻。 也不知道安然如何了,五星刑台上全是一群凶神恶煞的人。 只管泄愤,根本不管是不是她。 如今着急也没办法,只能慢慢修养然,等灵力恢复然后回去。 “绫儿可是不舒服?”云琊询问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松开手摇头,事已至此,只能接受时空回溯的事实,“师父,我没事。” “就是……有些被惊吓到了。” “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好。”云琊紧张的神色这才退去,“这次是师父没保护好你。” “哪里知道白家的姑娘如此大胆,竟然带着你到日月崖。” 云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风沧澜心不在焉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仰头的一瞬,余光注意到前方梳妆台上的铜镜。 她“啪”的放下茶杯,起身快速走到梳妆台前。 铜镜里,女子眉目如画,一双杏眼水波荡漾,朱唇皓齿,又纯又欲。 风沧澜情不自禁抚上脸颊,眼底的怪异更胜。 这是……她原本模样。 之前时空回溯到十几万年前,她分明是风沧澜的模样,后面被魔尊夙临恢复原本样貌。 可为何这次……直接就是现代时的模样? 莫非……并非身体回溯曾经,而是灵魂? 她充斥着困惑的眸子一亮,视线猛然聚焦铜镜中的倒影。 那……她站在岂不是灵力还在? 她原本的身体灵力不低,想想办法能重启时空回溯回去! 思及此,风沧澜凝重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抹喜色。 她凝神静气,催动体内灵力,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明媚起来。 马上就能回去! 杏眼微眯,风沧澜催动灵力。 “嘎——” 一阵乌鸦从屋外飞过,风沧澜怔愣原地,殿内仿佛被按了静止键。 “我……”风沧澜瞳孔放大,满脸错愕,说话的声音狂颤不止,“我为何没有灵力了!?” 正文 第八百四十七章绫儿你本就没有灵力灵根,如何催动灵力? 搜寻全身,没查探到一点灵力。 甚至,连伴随着灵魂而生的时间系灵根也没察觉到。 风沧澜脸色寸寸惨白,这个状况是她完全没料想到的,整个人心乱如麻,心跳如鼓。 她不可置信看向云琊,“我……我为何查探不到灵力?也查探不到灵根?” 怎么会这样? “师父……我……”风沧澜垂眸看着摊开的双手,“我怎么会这样?” “我无法催动灵力了!一点都探查不到!” 风沧澜的激动引云琊白眉微皱,眉宇间的那颗朱砂痣也因皱眉而被牵引,白绫之下淡紫色瞳仁微动,“绫儿你到底怎么了?” 他清冽声音中夹杂着担忧,“绫儿你没有灵根,没有灵力,如何催动灵力?” 轰—— 风沧澜只感觉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诈的她头晕脑胀,耳鸣目眩。 记住网址 僵硬机械看向云琊,朱唇微启,瞳孔巨颤,“云琊你……你说什么?” 震惊之下,风沧澜直呼其名。 云琊白绫下桃花眼微眯,“绫儿,你自幼便没有灵根没有灵力,长到现在一直如此。” “不!” 风沧澜一口反驳,惨白着脸看着云琊摇着头后退,“你胡说。” “我怎么可能没有灵力,没有灵根!” “我是逆天的时间系灵根!我怎么会没有灵根!” 风沧澜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直接吼了起来。 云琊白眉轻皱,即便是白绫遮掩也难挡眼底流露出的担忧,他上前一步言语温柔,“绫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惊吓过度导致?” “这星河大陆,哪里有什么时间系灵根。” 轰—— 风沧澜整个人如遭雷轰,身形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能被吹走。 她抬眼看着云琊,小弧度摇着头,面白如纸,“你骗我!” “你胡说八道!” 怎么可能没有时间系灵根! 她就是时间系灵根!是逆天时间系灵根! 是被人觊觎甚至相处夺身体的时间系灵根! 夺身体…… 顿时,风沧澜仿佛抓到了头绪,“我就是时间系灵根,白墨伊就是想获得我的时间系灵根,才将我骗到日月崖!” “你为什么骗我!” 她嘶吼一声,因为着急而双眸爬上蛛丝,脸上的青筋也是若隐若现。 “绫儿?”见风沧澜如此疯魔的模样,他抬手就要去探风沧澜额头,“绫儿,你是不是生病了?” 还未碰到,风沧澜连忙后退避开。 云琊满脸担忧,无奈收回手清冽的声音响起,“白家那姑娘素来跟你关系好,这次是你们约着一起出去。” “不知为何你们到了日月崖,但是说她篡夺你身体是不可能。” “你没有灵根没有灵力,白家那姑娘是雷系灵根,怎么会篡夺你的身体?” “又如何篡夺你的身体?” “不不不……”风沧澜摇头不止,脸色越发惨白难看。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她明明是逆天的时间系灵根,怎么会变成了没有灵根没有灵力的废物? “不可能,当初你将我捡回来没多久就测出了时间系灵根!” 风沧澜灼灼盯着云琊,她是逆天时间系灵根! 这绝对不会错! 若不是因为这灵根,不会坠崖,不会到星云大陆,不会遇到宗正昱! “绫儿,你真的病了。”云琊声音中多了一丝认真跟凝重,“你从小就是为师养大,怎么说捡回来?” 正文 第八百四十八章湘绫是发生危险,极端恐惧之下记忆错乱 “你父母乃为师至交,他们不幸身亡将襁褓中的你托付为师。” “你由为师养大,从小生在为师身边,何来捡字一说!” 轰—— 接连冲击让风沧澜整个人懵掉了,耳边全是嗡嗡的声音,脑子里一团浆糊注意力无法集中。 父母至交? 襁褓托付? 从小养大? 怎么可能! 她是现代穿越滚开的,哪里来的父母跟云琊是至交! 简直荒唐! 她到底回溯到了什么地方,跟原本完全不同。 “绫儿。”云琊眉目透露着担忧紧张,“你是坠崖惊吓过度吓到,出现记忆错乱。” “过几日就会好。” “不!”风沧澜坚定回复,“我没有记忆错乱。” 她急的特别清楚! 她来自于现代,穿越到这里被云琊捡了回去,后面因为白墨伊觊觎时间系灵根篡夺身体,云琊赶来救了白墨伊她重生在了风沧澜身上! 绝对不会记错! 更不可能记错! “绫儿,你这样为师会担心。”说着他走过来,“让为师给你把把脉。” “我没有记忆错乱!” 她大吼一声,不知是说给云琊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测出逆天时间系灵根,不是没有灵根灵力!” “师尊府邸,只有安然一人没有灵力灵根!”她一遍一遍重复,一遍一遍肯定。 云琊银白色睫毛轻颤,透过白绫聚焦风沧澜身上。 一阵温和的风吹进殿内,吹掉了云琊遮眼白绫。 轻纱白绫随风飘起,那双被藏在白绫之下的紫罗兰色瞳仁赫然暴露在空气中。 “安然?”云琊瞳仁浮现一抹疑惑,似乎是不明白风沧澜在说什么。 而风沧澜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对,安然。” “只有她一人没有灵根没有灵力!” 她话音未落,清冽的声音带着疑惑,“安然是谁?” 静,死亡般的静。 风沧澜怔怔望着云琊,迟迟才发出声音,“安然啊!” “凤安然!” “我捡回来那个小女孩,她没有灵力没有灵根!” “你何时捡了小女孩?为师怎么不知道?”云琊白眉隆起,“师尊府邸也没有凤安然这个人。” “绫儿,为师找人来看看你。” 话毕,云琊大步流星离开,独留风沧澜一个人面对偌大寝殿。 她身子摇晃,接连的信息震撼让她无法回神,整个人就跟脑子当机了一般。 怎么会不知道凤安然是谁? 不可能! 风沧澜捏紧双手就冲了出去,直奔凤安然的寝宫跑去。 一路穿过长廊,路过花园。 花园里那颗蓝花楹树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树下是蓝紫色花瓣格外美丽。 风一吹,犹如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然而风沧澜完全没心思心上,心底一片慌乱直冲凤安然寝殿。 跑到寝殿外,大门紧闭。 她捏紧的双手缓缓松开,摁在殿门上慢慢推开。 “嘎吱——” 一阵沉闷开门声响起,开门的一瞬看到里面场景风沧澜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本就惨白没有血色的脸,瞬间“刷”的一下苍白如纸。 里面一排排的书架,一排排的藏书映入眼帘。 她步步踏进去,举步维艰,如坠千斤。 这里……怎么可能是书房? 这!明明是安然的寝殿! 风沧澜伸手去拿书架上的藏书,还未碰到后面就一阵清冽的声音响起,“绫儿!” 声音入耳,风沧澜收手转身,就见云琊迈入书房,后面还跟着一个陌生面孔。 “你过来来医师看看。” 风沧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云琊直接过去将其带到书桌旁坐下。 医师跟过来,指尖搭在风沧澜脉搏上。 风沧澜只觉着一股外来之力流淌全身,她该反抗拒绝的。 可此时此刻却没有,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良久,医师收回手,“湘绫可是受了巨大刺激?” 风沧澜还未说话,云琊先一步抢答道,“是。” “那就是了。”医师看着风沧澜,“湘绫姑娘是生命受到威胁,极大恐惧之下记忆错乱。” “所以才会如云琊师尊刚才所说,湘绫姑娘说自己是逆天时间系灵根。” “因为她没有灵力没有灵根,所以迫切的想拥有灵力灵根还是顶级,下意识觉着这样就不会有危险。” 风沧澜怔怔坐在书桌旁,听到医师的话坚定的心第一次有了茫然。 “那……还能恢复吗?”云琊仔细问道,医师摇摇头,“估计是难,得慢慢养着看造化。” 云琊看了一眼老僧入定般的风沧澜,淡紫色眼底浮现一丝担忧,“知道了。” 送走医师回来,风沧澜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云琊满脸担忧,靠近风沧澜小心翼翼将其拥入怀中,“绫儿没事的。” “慢慢调理,会越来越好。” “有师父在,不用担心着急。”说着他搂着的手松开了些,修长如玉的手指将风沧澜鬓角碎发撩到耳后,“你只要还记得,我是你师父就好。” “绫儿你记忆错乱,许多事情都出现了偏差,却还记得我是你师父。” 他紫罗兰色的瞳仁流露出不属于师徒之间该有的情绪,落在鬓角的手指轻抚而过,最终停在小巧的耳垂让。 风沧澜一阵颤栗,瞬间跟其拉开距离。 记忆错乱? 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幻想自己有自保的能力? 都是记忆错乱的幻想? 不不不! 不可能! 昱昱那么真实,留沧那么真实,寂夜那么真实。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记忆错乱! 怎么可能是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幻想出来的! “绫儿。”见风沧澜疏离避开,云琊眼底浮现一丝伤神,“我是你师父。” “你最亲近的师父,你可以避开所有人,但是不可以躲避师父。” “为师知你受到惊讶记忆错乱,但……你不能避开我。”他瞳仁注视着风沧澜,桃花眼给人一种迷醉深情的感觉。 这话说出来,就像是被风沧澜抛弃了一般。 “我没有记忆错乱!”她倔强而又坚定。 那些种种,刻骨铭心怎么可能是记忆错乱! 云琊淡色瞳仁凝视良久,由担忧到无奈,最后温柔妥协,“如今你这情况,也不知半月之后的成亲能否正常进行。” 风沧澜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猛然抬头,“成亲?” 正文 第八百四十九章半月后,是我同绫儿成亲之日 什么成亲? 被告知那些记忆是极端恐惧下的记忆错乱、幻想,风沧澜还没缓过来又被一个重磅消息诈的头晕目眩。 她杏眼瞪大,看着云琊眼底流露出疑惑、不解。 对上风沧澜震惊不已的目光,云琊满脸温柔,淡紫色瞳仁浮现浅浅笑意,清冽的声音都比寻常多了温度,“对。” 他修长如玉的手宠溺的揉了揉风沧澜乌发茂密的头顶,“成亲。” “半月之后,便是我跟绫儿成亲的日子。” 说到此处,他眉宇间的温柔消散了些,盯着风沧澜看的认真,“绫儿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 风沧澜怔怔哑然,没有回应。 云琊眼底的担忧忽而释然,“没事,记忆错乱忘记了便忘记了,为师还记得就行。” “怎……怎么可能?”她跟云琊成亲? 这更离谱了! “我没有记忆错乱!没有!”风沧澜嘶吼强调,直指殿外,“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绫儿……”云琊刚想说话就被风沧澜呵斥打断,“出去!” 如此强行,怕再刺激到风沧澜云琊只能同意,“我出去,我出去。” “你别着急,刚受到惊吓还没恢复过来。” 嘱咐完,他一步一回头满目不放心。 云琊离开,殿门重新关上,殿内只剩下风沧澜一个人。 她坐在案桌旁,双手捂住脑袋。 不会是记忆错乱!更不可能是幻想出来的。 那些记忆真真切切在脑海里。 前一秒她刚从五星刑台掉下去,后一秒就被告知,那些记忆竟然是幻想出来的,是记忆错乱! 昱昱是幻想出来的? 安然是幻想出来的? 寂夜是幻想出来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记忆错乱幻想出来的? 越想风沧澜捂着脑袋的手越用力,“不……” 不可能! 心里刚坚定这个想法,却情不自禁怀疑。 可……根本没有安然这件事怎么解释? 她从逆天时间系灵根变成没有灵根没有灵力的废物又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说是时空回溯,那是回到曾经历史重演。 可这跟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从坠崖云琊救她而非救白墨伊,就跟记忆中是完全不同的走向。 记忆中那个心怀天下苍生,清冷如雪,犹如神祗的云琊变成了如今虽看着冷漠,却无时无刻都流露着温情的人。 她同云琊一直是师徒情从未越界,可刚才…… 云琊竟然说半月后成亲? 是她同他成亲。 事情的走向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在发展。 她到底回溯到了什么地方? 还是说……真如他们所说,她是因为坠崖极端恐惧下,记忆错乱生出一段自己是千年难一遇的天才保护自己? 想不明白,想不通。 她坚定没有记忆错乱,可现实又如何解释? 心乱如麻,脑子里无数结打在一起,越想解开越乱。 风沧澜这一坐便是一天一夜,期间没合眼,因为熬夜整个人也显得比之前憔悴许多。 春日阳光明媚,温暖日光透过窗扉洒在案桌上,浮现斑驳影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照在案桌的阳光落在风沧澜身上。 阳光温暖,跟前几日坠崖剐脸的寒风完全不一样。 前几天还是寒风凌冽的冬,如今却…… 沉默了一日的风沧澜缓缓抬手,素手抬到眼前遮挡那并不刺眼的阳光。 不可能眨眼间完成从冬到春的替换。 所以……那些跟现在不符合的记忆,真的是错乱幻想? “哐哐哐。” 敲门声响起,云琊清冽的声音中夹杂着焦急担忧,“绫儿,你这样把自己关在屋里会闷出病。” “不记得师父同你以前的事没关系,重新开始就行了。” “绫儿,你这样为师会心疼的。” 殿外阵阵声音响起,风沧澜挡在眼前的手紧了紧。 在云琊声音响起的一刹那,她的脑海里是宗正昱说这句话的声音。 她到底在动摇什么! 怎么可能是记忆错乱!明明是记的真真切切! 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她可以确定,那些曾经种种绝对不是记忆错乱! 而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 一定! 一定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就算她如今没有灵力没有灵根! 想到这里,风沧澜眼睛一亮,似想到什么“刷”的一下站起来,直奔殿门,破门而出,径直往外跑。 一直守在门外的云琊,看着飞奔跑出去的身影快速跟上, “绫儿,你去哪儿!” 云琊边喊边追,风沧澜就像是没听到一股脑往前跑,有目的向着一个方向快速奔跑。 蓝色纱裙在极速奔跑下翻飞,犹如展翅高飞的蝴蝶。 风沧澜跑过长廊,跑过花园,跑出师尊府邸,锁定目标直奔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风沧澜气喘吁吁,累出薄红,汗水打湿了耳畔碎发。 止步抬首,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目光又挪向直通云端的千层阶梯,她杏眼尽是坚定。 迈脚踏上通往云端的阶梯。 这里是五星刑台,是跟星云大陆的相交点,更是她最开始坠落的地方。 这里一定有线索! 力气流失大半,风沧澜咬牙往上爬,汗水打湿衬衫。 云琊跟来想要拽住,却次次被风沧澜躲开,他只好跟在后面确保风沧澜的安全。 千层阶梯直达云端,阶梯终点是星河大陆最高处,也是最神圣的地方——五星刑台。 也可能……有能回去的办法! 千层阶梯,风沧澜从刚开始的跑到后面走,最后变成了爬,身体的力气一点点流失。 看着一望无际的阶梯,风沧澜满是汗水的脸上出现一抹奇怪。 怎么还没到……应该到了才对,之前爬过一次远远没有这次的时间用的多。 风沧澜趴在阶梯仰头凝视上方,一直跟在后面的云琊伸手想将其扶住,“绫儿,你来五星刑台做什么?” “要来说一声便是,为师带你上去就行。” 风沧澜一手躲开,眸中带了一丝警惕,“不必。” 她收回视线,继续往上爬。 云琊淡紫色瞳仁跟随风沧澜往上,缓缓将停在半空中的手收回,踱步跟上。 又爬了一阵,风沧澜几乎累到虚脱,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时,最后一层阶梯闯入视线。 她就像是长跑比赛看到终点红线,虚脱的身体瞬间涌上力气,直冲最后一层。 终于胆大五星刑台,风沧澜顾不得喘气,拖着疲软的身体直奔几根盘龙柱。 是这里! 这里跟记忆中一样! 走到几根盘龙柱中间,她单膝跪地一手摁在地面。 “轰——” 正文 第八百五十章就那般喜欢他? 一声沉闷巨响响起,后面连续不断,“轰隆隆!” 风沧澜薄红的脸颊露出兴奋、喜悦。 这里是星河跟星云两大陆的交界之地,所以星云是存在的,她的记忆都是存在的。 风沧澜的明媚谣言,比天上的太阳更甚。 那双前两天还死气沉沉的杏眼,此时此刻就像是揉了万千星辰,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那眸光,是看到希望,是向往。 那笑容明媚灿烂,毫不掩饰的表示着开开心。 云琊站在台阶的最后一层,遥遥看着远处风沧澜,注视着她香汗淋漓之下耀眼如星辰,璀璨如朝阳的笑。 那么好看,那么美丽。 可却刺眼极了。 沉闷巨响声响起,五星刑台转动两圈忽的停下。 记住网址 风沧澜脸上灿笑僵住,看着没有动静的五星刑台又拍了拍脚下的地面。 “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动了!” 她用力捶打地面,手掌都摩破了皮,拍打的一团血迹斑斑。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动了!”风沧澜沙哑着声音嘶吼,脸上青筋暴起。 一直注视着这边到云琊迈步而来,站在风沧澜旁边缓缓蹲下。 抽出一方雪白手帕,将风沧澜破皮流血的手拉过来,担忧的声音克制着轻颤,“绫儿,发生何事同为师说。” “莫要如此伤害自己。”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为风沧澜包扎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 “师父……”风沧澜低低唤着,声音哽咽,“为什么五星刑台没动?” “为什么无法打开通往星云大陆的门?” 云琊包裹的手一顿,撩开眼眸淡紫色瞳仁近距离凝视着风沧澜,“什么星云大陆?” “这世间只有星河大陆,绫儿你记忆错乱都幻想了些什么。” 轰—— 风沧澜身子一颤,摇摇欲坠。 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起来,“没……没有星云大陆?” 她缓缓收被云琊握住的手,整个人像失魂了一般。 没有星云大陆,没有凤安然,没有宗正昱,没有寂夜…… 本来想来五星刑台证明,不是记忆错乱,不是幻想。 结果…… 风沧澜双手撑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 真的……是记忆错乱,幻想出来的? 怎么可能呢……她跟昱昱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么真实,还有留沧的记忆也那么深刻,怎么能是幻想出来的。 沉默落泪到哽咽抽泣,最后是无法压抑的放声哭泣。 “怎么能是假的!” “怎么能是幻想出来的!” 泪水一滴一滴砸在五星刑台上,风沧澜哭的肩膀抖动,抽泣不停。 云琊蹲在旁边,捏着掉落在地上的白色手帕擦拭着风沧澜脸上泪痕。 “想哭就哭吧,哭完了就好了。” “师父永远都会在你身边。”他声音极轻极柔,看着风沧澜是疼惜也是担忧。 风沧澜含泪的眼眸看了一眼,依旧无法接受这件事。 怎么可能……全是假的! 刚擦了泪水,风沧澜再次潸然泪下,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云琊银白色睫毛轻颤,伸手小心将人搂住,让风沧澜枕在肩膀处,清冽的声音让他说出了春风和煦,“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师父会尽快找到治好记忆错乱的办法。” 他声音温柔,极致宠溺,骨节分明手指轻轻拭去风沧澜脸上泪痕,“师父会保护好你,之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了。” 风沧澜哽咽抽泣着,眼眶通红,被泪水清洗后的眸子充满了悲伤。 枕着云琊肩膀上哭,这一哭本就精疲力尽的身体被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最后更是因为伤心过度,哭到晕厥。 垂眸看着哭湿了肩膀,哭到晕厥的风沧澜,云琊淡紫色瞳仁落在她发红的眼尾,吹头吻了吻湿润的眼角,声音冷冽不见刚才温柔,“就那般喜欢他?” 正文 第八百五十一章绫儿留在这里,永远留在这里 喜欢到,种种证据都表明是幻想的情况下,依旧坚信真实存在。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细细摩擦刚才亲吻过的眼尾,声音轻飘飘的,“绫儿,你若是为我如此,该多好。” 淡紫色瞳仁闪过自嘲,他将人打横抱起,转身离开五星刑台。 莹白能看到青色血管的脸上,绽放一抹清浅笑容,对着晕厥的风沧澜道,“绫儿留在这里,永远留在这里。”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可真是,我的乖绫儿。” 云琊清浅笑容逐渐扩大,抱着风沧澜眨眼间便消失的无隐无踪。 寒风凌冽刺骨,极速下坠中剐的脸犹如被冰刃滑过。 宗正昱加速下坠,白雾缭绕阻碍了视线。 穿过白雾,刚才就在眼前的人忽的没了踪影。 宗正昱下坠速度更快,从五星刑台上一路落到山谷,也没看到风沧澜的踪影。 “澜儿!” “澜儿——” 呼喊声在山谷中回荡,宗正昱化为一道残影在山谷寻找。 不安心慌萦绕心间,他一手握住胸口衣襟,漆黑如墨的凤眸看不出丝毫情绪。 种在澜儿身上的纵横灵术并未有反应。 澜儿应当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澜儿人哪儿去了? 宗正昱在山谷搜寻,虽然知道没有生命危险,但那不安感依旧没有消散。 五星刑台上 凤安然搂住留沧趴在山崖边缘,看着一望无底的山崖哭的声嘶力竭。 “姐姐——” 后面的星河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风沧澜灵力耗尽坠落只怕是粉身碎骨。 “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让你走了!让你离开永远离开!” “你还回来做什么!” 凤安然跪在山崖边缘,泪水不断往外涌。 三四岁的留沧受到凤安然的影响,也哇哇的哭了起来。 他的声音清脆又嘹亮,哭的哀伤不已的凤安然瞬间回神。 这才想到留沧还在,她不能自暴自弃。 抱着人慢慢爬起来,就看到后面一群人忐忑不敢上前,她挂满泪痕的脸上一片冰冷,“你们害的我姐姐坠崖!” “现在又想害我这个没有灵根!没有灵力的废物吗!” “你们是不是想连同我一起灭口!” “我们没有!”面对凤安然的阵阵逼问,一个人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放出魔族,杀害我们如此多人。” “她罪该万死!” “如今……风沧澜坠崖也是她应得的!” 话毕,那人就挥手离开,“风沧澜坠崖生死未卜,我们先离开。” 一声令下,将五星刑台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眨眼间全部消失。 望着空空如也的四周,凤安然紧紧搂住留沧的手忽的松了半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那些人若是要下杀手,她真的护不住留沧。 安然搂着留沧看着无边无际的谷底,宗正昱追下去了,姐姐不会出事吧? 一定不会! 她搂着留沧聚精会神看着下面。. 半空中,凤王凝视一望无际山谷,脸上蔓出阴翳渗笑。 风沧澜灵力耗尽坠落山崖,宗正昱恐怕是赶不及了。 终于……风沧澜这个危险因素终于消失。 凤王瞥了一眼下方被人搂住的三四岁孩子,面具下的脸上露出嗜血杀意,“这个孽种也留不得。” 他一手抬起,一声凤鸣从云层传来,青火凤凰自云上钻出,冲向被搂住的留沧—— 正文 第八百五十二章神佛好大威风,探到本尊这来了 青凤周身火焰萦绕,熊熊燃烧带着毁灭之意。 凤安然双眸瞪大,猛缩的瞳仁倒映出火凤的倒影,浑身血液倒流,望着那近在咫尺的火凤鹿眼惶恐递增。 而被搂在怀里的留沧完全没察觉到危机来临,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坠下的火凤,被泪水清洗过的瞳仁是懵懂好奇。 “轰——” 青凤撞击,五星刑台瞬间被青色天火引燃。 熊熊燃烧,灼热逼人。 凤王望着被青火吞噬的五星刑台,面具下的笑容越发猖狂。 至此,十几万年前的事情就此埋藏,谁也不知道。 谁也不能将其挖出来! 风沧澜灵力耗尽坠落山崖必死无疑,她的孽子也死于天火之中。 世上再也无人能威胁到凤族! 凤王悬在半空,居高临下俯视熊熊燃烧的青火。 目的达成,他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原地。 熊熊大火燎原,整个五星刑台沦为火海。 火蛇在寒风助长下摇曳,越发凶猛。 忽的,烈火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最后逐渐消失。 一个躬身缩成一团的身影在青色火焰消失后,慢慢显露出来。 她双手紧紧搂着留沧,整个人抖索筛糠。 察觉到四周灼眼的消失,她撩开眼帘慢慢抬头。 刚才还猛烈燃烧的火焰消失不见,四周空空如也,连带着刚才那攻击之人也没了踪影。 想到什么,凤安然猛的垂首。 慌乱惶恐的心在看到留沧黑珍珠般瞳仁转悠时怔住,她眼眶通红牢牢将留沧抱住,软糯的声音哽咽,“留沧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搂紧的手又松开,泪流满面,“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姐姐交代。” “姐姐让我照顾好你,姐姐是因为我才坠落山崖。” 她哭的声嘶力竭,小留沧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见凤安然哭他也噘嘴哭了起来,声音嘹亮,在高耸入云的五星刑台上二人的哭声格外突兀。 一大一小搂在一起,哭的不能自已。 山谷之下,宗正昱还在四处搜寻风沧澜,企图用搜寻之术,却一点用都没有。 风沧澜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宗正昱驻足抬首,望着上端的云雾缭绕狭长瑞凤眼早已经爬满了蛛丝。 山谷里并无澜儿气息。 他也察觉不到澜儿的气息,搜寻更是无果。 若真是坠落,绝对不会没有气息。 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刻意隐藏了澜儿气息。 也就是说,有人在暗中捣乱,故意如此! 宗正昱湛黑色凤眸沉寂的可怕,爬满蛛丝的瞳仁微转,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暴戾跟煞气。 有人将他引走支开,对付澜儿。 修长有力的双手握的“咯咯”作响,隐隐发白的指关节表示了他此刻压抑的狂怒。 纵横灵术并未启动,澜儿暂时应该没事。 站在山谷,风吹的锦袍墨发晃动,他犹如魔神降世,浑身煞气四溢。 微微合眸,薄唇勾出一抹残忍嗜血的笑。 “你能藏到何时。” 磁性的声音低沉,透着未知的危险。 他站在原地,周身无数金光向着天地间跑去。 金光似流星飞遍天下,仿佛是在搜寻什么。 人界遍地皆是,甚至跑到了魔界。 突然出现的异物引起骚动,一群魔兵追逐金光,结果却被甩出十万八千里。 金光飞遍魔界,最后直奔魔宫。 黑夜之下,那飞窜的金光尤为明显,钻进魔宫一刹那便被周围魔侍发现,“这是什么东西!” “刚才什么东西跑了进去!” 魔侍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小心将目光投入半敞开的魔宫里。 金光钻进魔宫从外往里飞。 夙临侧卧魔塌,似查到什么浓密睫毛轻颤缓缓撩开眼眸。 一缕乱闯的金光映入眼帘,他眼眸深眯,凝视着那抹金光。 看着那金光肆无忌惮在魔宫乱飞,夙临眼眸一沉,“神佛好大威风,探到本尊这来了。” 清朗的声音冷如冰窖,他抬手一挥,乱窜的金光烟消云散。 山谷中 宗正昱剑眉微皱,神识通过金光向其他地方探索。 一束金光飞入上界,处处巡查。 最后飞入一出白色威严宫殿,察觉到里面有人立马隐匿起来。 宫殿里,一抹绛紫色身影立于殿中央,凝视着半空中悬浮被冰层包裹的东西。 狭长狐狸眼目不转睛盯着冰封裂开的缝隙,幽凉瞳仁没有半分波动。 他静静看着,脑海里浮现历劫时的种种。 因为没有心,有记忆却没有感情。 风沧澜于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历劫时相识的陌生人。 没有感情,没有牵挂。 可,接连面对风沧澜生死之际的失常,让他第一次有了求知的欲望。 为何会生出那种古怪的情绪,为何会在风沧澜受伤时心疼。 为什么看到她受到性命威胁时,会情不自禁的冲上去挡住。 他知道,他的心被自己冰封了。 冰封的原因不太记得,只隐约记得留下那个会影响自己。 并且,这心他是想毁掉的。 他是天帝,不需要心,更不需要七情六欲。 但是……最后关头却下不去手,便留到至今。 隐约有种感觉,他所有的疑惑,只要解开这颗心的冰封就能解开。 他不是犹豫不决的人,可是在要解开时却生了犹豫。 仿佛,一旦解开就会面对他不愿意面对的东西,甚至有一丝害怕的情绪。 害怕……他能有什么害怕的。 如今他是天帝,是天族之主。 怎么会生出害怕的情绪,这让他嗤之以鼻。 “本帝倒要看看。”到底究竟为何会这样! 他一手抬起,手背皮肤是不正常的病态惨白,青筋血管隐约可见。 缓缓靠近被封印的心脏,随着手的靠近,空荡荡的心口不知为何一阵抽搐。 是害怕,是担忧,是恐惧。 他剑眉微拧,满脸不解。 不过是历劫时的踏板工具,怎么会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历劫时的事,跟风沧澜的点点滴滴都记得非常清楚,然而并没有什么多的情感感觉。 那些缺失的部分,就是被他冰封起来的部分。 他指尖触碰,还未碰到狐狸眼陡然凌厉,“谁!” 正文 第八百五十三章你见过他了? 凉薄的声音一斥,冰封的心瞬间在原地消失。 时瑜转身过去直奔金光所在之地而去。 刚要看见,那金光“咻”的一下飞出宫殿。 时瑜狐狸眼深眯化为一道紫光跟去,一路追到五星刑台上。 这里空空如也,地面有被大火焚烧过的迹象。 时瑜灰白色的唇抿成一条线,合眸站在原地。 好处寒风呼啸,吹的时瑜冕珠晃动。 闭眸间,这里之前发生的场景帧帧浮现在脑海里。 画面来到风沧澜坠崖的一瞬,他背脊无意识紧绷,双手陡然攒紧。 风沧澜坠崖后眨眼间消失的无隐无踪,就像是人间蒸发,毫无气息更无痕迹。 纤长睫毛撩开,时瑜凝视着坠崖之处,满脸凝重。 风沧澜的确坠崖,可却在中途消失。 不仅消失,甚至连气息都查探不到。 难怪寂夜要费如此大力,以神识扩散三界寻找。 风沧澜的消失的确诡谲。 这世间能抹除风沧澜气息,抹除到神佛寂夜都无法查探到的人,三界可没几个能做到。 凭空消失,人间蒸发? 蓦的,时瑜幽暗瞳仁闪烁着暗芒,“那便只能是他了。” 没想到,竟然还能有他的踪迹。 只是……他怎么会同风沧澜有牵扯? 扫了一眼谷底,时瑜化为一抹青烟消失原地。 凤王离开之后便直奔凤山,脸上喜悦难挡,高兴之色溢于言表。 风沧澜没了,能威胁到凤族的最后一脉也彻底消失。 不……还有一个! 风沧澜因为实力强悍直可逆天一直被藏着没有示人,整个三界知道的人恐怕只有他。 就算是本族,也不知道还有风沧澜这么一个人。 外人知道的,只有那位被称为惊才绝艳的三界天才。 当初这位实力暴露于人前,三界谁人不夸幸运,得了一位如此好苗子。 谁又能想到,暗里藏了一个天分更为可怖。 能主宰时间的。 如今风沧澜死了,接下来就是她的那位姐姐! 两个一死,就再无人能危及凤族。 当初神陨保住了两脉又如如何,最终还不是会魂飞魄散! 越想,凤王越激动,脸上笑容疯狂。 他踩在三界众生,最后还不是难逃神陨,连最后一刻保住的两人也终将死在他的手里! 想着事,凤王没注意到前方骤然出现的身影硬生生撞了上去。 撞到的一瞬,余光注意到来人容貌整个人僵住。 沉默一秒,他连忙后退,说话的声音都哆嗦了起来,“天、天……帝?” “你……你怎么在这里。” 狂喜、激动、高兴,在这一瞬烟消云散。 浑浊的眼里划过一丝慌乱,是被人抓到做亏心事的感觉。 不过片刻,他便调整过来,恭敬道,“小王见过天帝。” 恭敬有佳,礼貌周到,让人挑不出错。 时瑜幽暗瞳仁聚焦凤王身亡,看到他眼梢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兴奋狐狸眼深眯。 察觉到对面直白又灼热的视线,凤王敛去刚才所有情绪,“天帝怎会在这里?” 时瑜幽凉瞳仁微挪,灰白色的唇微启,凉薄的声音不紧不慢,“你见过他了?” 正文 第八百五十四章皇兄都出现了,也不来找本帝 轰—— 凤王脸上刻意装出来的恭敬僵住,机械化抬头就对上时瑜那双凉薄无温的狐狸眼。 万年的孤寂,风霜、冰雪尽在其中。 更似一潭死水,死气沉沉,萦绕着死寂。 相比天帝,更像是地狱亡灵。 冷不丁撞进这样一双眼睛,凤王背脊爬上一股寒意。 片刻调整过来,装傻充愣打哈哈,“天帝你说的他是?” “你身上有他的气息。” 时瑜凉薄之声溢出,直接堵死了凤王装傻的退路。 “皇兄出现了,也不来找本帝。” “本帝一直知晓有位皇兄存在,却从未见面。” “现身了竟是先找凤王,而非本帝。” “这……”凤王犹豫,比起天帝那位大殿下才更为可怖。 只存在于口口相传,被前任天帝保护的极好,从未露面。 而这可怖点,来自于大殿下的术法。 天帝修的是寒冰一脉术法,这的确很强。 可大殿下却是天生…… 这也是为何,大殿下明明异于常人却被天帝保护的严严实实,甚至有传位的打算。 “风沧澜的消失是因为他?” 又是一阵询问响起,凤王眉头隆起,这才想起来遇到大殿下时的不对劲。 明明阻止的是他,让别半途而废的还是他。 刚才风沧澜气息在坠崖后消失,他还以为死了! 难道……! 凤王浑浊双眸陡然一亮,若是大殿下那风沧澜气息全无瞬间消失,就说的过去了。 凤王虽然没有回答,但时瑜就看他表情也知道了答案。 他转身,悬浮在半空中的绛紫色身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凤王,你好自为之。” 话毕,时瑜便在原地消失。 凤王怔怔愣在原地,刚才的狂喜跟高兴完全消失。 也就是说,风沧澜其实还没死! 离开的时瑜同凤王是一样的想法,风沧澜坠崖并未身亡,而是被大殿带走。 就是不知,风沧澜跟大殿是如何有交集。 时瑜的好奇心也就止步于此,丝毫没有找的意思。 风沧澜的消失只有宗正昱跟凤安然在找,一直没有消息宗正昱日益可见的暴戾起来,随时都带着一股杀气。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完全不知道。 自哭晕厥被带回寝殿后,风沧澜还是难以相信一切是记忆错乱,所有皆是幻想。 这几日在府邸,在街上她都有找人询问。 问云琊,问她,问两人关系。 得到的结果跟云琊说的一模一样。 她的父母是云琊好友,不幸身亡后便被云琊抚养长大。 这里跟记忆中完全不同,记忆中他们是冷漠疏离的师徒关系,在这里她是被云琊捧在掌心呵护的小徒弟。 变了变了,一切都变了。 唯一不变的…… 风沧澜站在长廊旁,看着花园里那如同一把巨伞的蓝花楹树。 蓝花楹花开繁茂,蓝紫色花点缀的整棵树像一把蓝色的伞。 春风一吹,几朵花瓣飘零美不胜收。 她云琊长廊旁,听着风吹银铃的声音,呆呆看着蓝花楹树,整个人是放空状态。 “绫儿,这里风大,小心着凉。”清冽声音泉水击石,却很是温柔。 云琊将白袍褪下搭在风沧澜肩上,直视的淡紫色眸子充斥着温柔深情,仿佛是在看什么来之不易的宝贝。 “我没事。”风沧澜淡淡摇头兴致不高,伸手就要把白袍拿开,却被云琊制止,“过几日便是我们成亲的日子,着凉就不好了。” “成……”亲字还没说出来,风沧澜脸色陡然煞白,“呕——” 正文 第八百五十五章为师于你,并非只师徒之情 胸口一阵翻江倒海,风沧澜“刷”的起身扶着旁边柱子。 “呕——” 干呕不止,心口翻腾。 她佝偻着身子,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难受。 云琊见其干呕难受,下意识伸手轻拍,却在落下的一瞬猛然僵住。 紫罗兰色的瞳仁凝视着躬身干呕的背影,他银白色睫毛轻颤,停在半空中的手略显僵硬。 莹白手指弯曲,手背青筋血管清晰可见。 “绫儿。” 清冽温和的声音响起,云琊僵在半空中的手落下,“都同你说小心着凉,怎的这般不小心。” 胸口如排山倒海在翻腾,在云琊轻拍后背中缓缓消散,不舒服褪去,脸色依旧苍白。 “看看你,这般大了还是同小时候一样。”他的嗓音温和,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不自觉的被其牵引。 记住网址 修长如玉的手指整理着风沧澜有些凌乱的鬓角碎发,淡紫色瞳仁给人一种很淡漠的既视感,偏生那双桃花眼又格外深邃。 两者调和,就有一种淡漠跟温情脉脉的感觉。 淡漠是他的天生,而温情是他的情动。 “不省心。”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一下风沧澜挺俏鼻尖,她不适皱眉,下意识躲开。 这一躲,原本点鼻尖的指尖自风沧澜樱花粉的唇瓣上划过。 柔软的触感自指尖传遍四肢百骸,云琊淡色的瞳仁逐渐加深,视线聚焦风沧澜侧开的樱唇上。 凝视良久,他银白色睫毛垂下,视线落在跟风沧澜擦过的指尖,薄唇微抿,桃花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暗色。 脑海里那柔软的感觉一帧帧在回放,渐渐蚕食那所剩无几的理智。 “如此迷糊,教为师如何放心。” “好在,绫儿以后都会在为师身边,有为师盯着也出不了什么大差错。”他的声音温而慢,恍若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绫儿。”他抬眸,伸手拉住风沧澜的手。 风沧澜的手极小,他能直接抱住,柔若无骨非常软让人忍住不想捏一捏。 云琊如此举动惊的风沧澜下意识抽手,对面就像是早有预料,拽的很紧,风沧澜完全挣不开。 皱眉看来,就撞见云琊桃花眼温柔深情。 “成亲后,为师必然加倍爱护你。” “有句话,为师一直未说。”他的声音慢条斯理,不疾不徐,犹如春天的风,“为师于你,并非只是师徒之情。” “很早很早以前,早到为师都记不清。” “就已经对绫儿心动。” 早到,第一次见面。 树荫之下,蓦然抬头,惊鸿一瞥。 那时的风仿佛察觉到他的心境,都是温柔的。 遮眼白绫被吹落。 他并非下意识闭眼,而是刻意。 那时不知是什么情绪,如今回想起来应该是害怕。 一眼就喜欢,心动的人,不愿意见到她眼底的厌恶或者是恐惧,又或者是看怪物的目光。 他的一生漫长而孤寂。 因为易于常人的样貌而被藏起来,甚至被认为是耻辱。 可偏偏又因为他罕见的天赋能力,把他视做耻辱的人不得不对他另眼相待。 他自出生起便被管控极严,除了那位既厌恶又渴望他能力的父亲,便只见过两个天兵。 天族关于他的消息,只是异于常人天赋异禀。 被天帝保护的极好,是下一任天帝的继承人。 当他听到这些时,心如止水只是讽刺的笑了笑。 外界传他与常人有异,被天帝越发爱惜,可没人知道,他从小被关在一个空荡荡的宫殿里。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隔断手足经脉。 因为他的父亲想要把他身上的天赋能力掠夺过去。 一次不成功再来一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样一万年,十万年,十几万年。 不断的在割断经脉,愈合,再割断,再愈合中不断重复。 直到,神佛下界治理魔族,他终于逃离了那暗无天日的宫殿。 从未与天帝之外的人接触过,他的情绪心境一直很平。 与其说平,不如说是冷漠,世间万物不过是过眼云烟。 一个从出生就在摧残中长大,从小就在黑暗中生长的人,如何会心向阳光善良渡人。 所谓的心怀天下,公正不阿,不过是随心所欲。 所以,初次见面时那种悸动没有明白。 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去看,不想看到那眼睛里跟他那虚伪父亲相似厌恶。 那份激动怦然心动,很快被他压制下来。 装作适应光线睁眼,原以为会看到熟悉的眼神。. 然而并没有,没有厌恶,没有恐惧,没有看怪物的目光。 是林间小鹿误入繁华人事的懵懂、茫然、疑惑,还有在看到他刹那间的惊艳。 那一刻,明明已经过去许多年。 回想起来却仿佛在昨天。 她的眼睛生的极美,杏眼柳叶眉,清澈懵懂的眸子倒影着他的模样。 那一刻,他生出了一个想法,将她留在身边。 他伸出了手,将她带回府邸,并收为徒弟。 教导、授业。 本来只是私心的想将人留在身边,可他的小徒儿似乎并不于他亲近。 恪守着师徒规矩。 那是没有悸动、怦然心动、喜欢的觉悟。 常年孤寂一人,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又如何能懂感情。 不过是,小徒弟不与他亲近心烦意乱 本来以为小徒弟就是这性子,结果并不是。 她带回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那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小徒弟展露笑颜。 原来她也会笑,还非常疼爱那个捡回来的小姑娘。 亲近到同吃同睡,那小女孩也变成了她的小尾巴。 这样一来,本就不多的相处时间被压缩就更是烦闷,却又无可奈何。 小女孩在府邸,绫儿同她在一起至少能在暗中看。 那几年,他也没少在暗中看,一站就是到深夜。 直至,绫儿认识了白墨伊,开始往外跑。 坠崖时 他下意识想救的是绫儿,可在接近的一瞬,他察觉到了心底的慌乱、甚至是恐惧。 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觉着诡异,下意识想剔除不确定因素。 所在在快救到绫儿的一瞬,他转了方向,救了白墨伊。 而这一转,成了他一生最后悔的事。 正文 第八百五十六章师父,我不能同你成亲 一切的一切,从坠崖的一刻化为分水岭。 白墨伊救回来后,他越发慌乱恐惧,立马去下面寻找。 最后是找到了,只是此“绫儿”非彼绫儿。 虽然她说忘记了很多事迷迷糊糊,虽然医师说是因为坠崖而导致记忆模糊,失去部分记忆。 但是,他知道。 知道这个“绫儿”不是原来的绫儿。 虽然还是绫儿的相貌,绫儿的声音,绫儿的身体。 但他知道,里面换人了。 那不是绫儿,而他的绫儿不知道哪里去了。 绫儿捡回来的小女孩凤安然认出来,“绫儿”并非绫儿,他又岂能没认出来。 不过是,因为这身体是绫儿的,得好好养护,绫儿有一天迟早会回来。 所以,他的师弟魔尊夙临声称要拿到盘古石,复活师傅时,他虽然没有同意一起却也没有横加阻拦。 所以“绫儿”偷偷跑去星云大陆,他也没有阻拦。 魔尊要复活师傅重开魔域,而他想要复活绫儿。 自察觉到换人的一刻,他便在三界搜寻绫儿魂魄,杳无音信,犹如石沉大海。 找到盘古石,也成了唯一的寄托。 万万没想到,绫儿没死,有人让她复活在另一个地方。 再见面时,没人知道他多激动多高兴。 以为能弥补,以为能重头来过。 结果,绫儿竟然嫁为人妇,已经爱上了别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坠崖的那一刻,他没救绫儿。 救了白墨伊,间接导致风沧澜身亡重生在星云遇到宗正昱。 倘若! 这一切都没发生!倘若她当时救的是绫儿! 那一切都将改写。 这次,他没救白墨伊,救了绫儿,将事情拉回了原本的正轨。 接下来,他会跟绫儿成亲,然后永永远远在这里,永不分离。 二人视线交织,云琊淡漠的紫罗兰瞳仁是炙热深情,恍若滚烫的熔浆。 目光深邃,含情脉脉,所有的深情藏在那双桃花眼里。 风沧澜陷入淡紫色瞳仁中,仿佛坠落其中,找不到找回清醒的路。 “绫儿,我们成亲吧。” 清冽温和的声音带着无形的蛊惑,却让人忍不住跳进去跟着牵引走。 风沧澜怔怔看着深邃桃花眼,整个人大脑放空,鬼使神差要点头。 在回应的一瞬,她浑身一激灵理智回神,心跳如鼓。 刚才……怎么回事! 竟然差点想要同意! “师父。”风沧澜用尽全力将被拉住的手抽出来。 云琊手中一空,瞳仁中闪过一丝失落,“绫儿?你这是……” “对不起师父。”她声音坚定,毫不犹豫,“我不能同你成亲。” “对于师父的喜欢,我表示谢谢,但是我不会同你成亲。” 她态度果决丝毫没有回转余地,云琊淡色瞳仁中闪过一丝暗色,“为什么绫儿?” “是不是为师哪里做的不好?” “还是……”他快速找借口,找理由,“还是因为你坠崖时极端恐惧,记忆错乱幻想的原因?” “没有记忆错乱!”风沧澜的声音陡然尖锐,就像是踩着尾巴炸毛的猫,“更不是幻觉!” 正文 第八百五十七章为师救的是你!从始至终都是你! 她骤然大吼震的云琊顿愣。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宗正昱是真实存在,留沧是真实存在,安然是真实存在。 唯有她的记忆。 这是她的精神支柱,更是逆鳞。 一旦接受是记忆错乱,是幻觉,那就什么都没了。 察觉到自己情绪过激,风沧澜放柔了声音抱歉道,“对不起师父,我情绪有些激动。” “对不起。” 她红了眼眶,杏眼更是染上一层水雾。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寂夜、宗正昱、留沧,那些记忆,那些点点滴滴深入骨髓,绝非幻觉。 看着风沧澜眼梢发红,云琊暗吸一口气,“绫儿,能告诉为师为什么吗?” “就算以前的事有些不记得了,但咱们可以慢慢来,一点点找回来。” “成亲之后,师父同你一起找。”云琊说的认真。 风沧澜看了一眼扭头,不再去看云琊,背对着他,“因为我已经成亲了,我有夫君,我还有孩子。” 她望着被风吹落的蓝花楹花瓣,慢慢诉说,“我夫君还特别喜欢吃醋,他要是知道我趁着他不在跟别人成亲估计醋坛子都得炸了。” “以前没什么事,我夫君都能脑补把自己气哭,真要有什么事,肯定会气到猛哭。” “我夫君哭起来不好看,丑兮兮的,就不让她哭了。” 风沧澜一口一个我夫君,很明显的明示云琊,她名花有主别打主意。 “可是……”本来的轻声诉说变的哽咽起来,发红的眼眶一滴泪水滚落,“我现在找不到他了。” 在昱昱那边,她是什么情况? 坠崖身亡?还是凭空消失?又或者其他原因? 不管是哪个原因,昱昱一定都着急的发疯。 想到宗正昱,风沧澜的眼泪不断涌动,就像是迷路的小孩,形单影只,孤单可怜。 哽咽声入耳,云琊白袍下的双手缓缓握紧,瞳仁凝视着跟前背影,淡紫色瞳仁下暗潮涌动。 都如此了! 都这样风沧澜还想着宗正昱!真的那么好!那么难以忘记吗! “绫儿你没有成亲!没有夫君!更没有孩子!” 云琊像是受到刺激般,一改之前温柔深情模样,快步上前一把攥住风沧澜手臂,将其摁在旁边长廊的白石柱上。 淡紫色瞳仁爬上蛛丝,眼底的戾气隐约可见,“绫儿!你清醒一点!” “那是记忆错落!全是你幻想出来的!全是假的!”他清冽的声音带着极强的攻击性,完全颠覆以前形象。 云琊的强硬,换来风沧澜的更加坚决,她清冷的声音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是、真、的!” “我没有记忆错乱!更不是假的!” “若真要说假的!这里才该是假的!”她含泪双眸灼灼逼视,瞳仁中仿佛又一团火在跳动。 “坠落日月崖,你原本救的是白墨伊!而非我!” 轰—— 云琊全身一僵,握住风沧澜的手腕不自觉松开,眼神躲避不敢与其对视,“绫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为师怎么会去救白墨伊。”说到此处,他认同般的点点头,回眸看向风沧澜,双手紧紧握住臂膀,“为师救的是你!” “从始至终都是你——” 正文 第八百五十八章绫儿,以后你便是我妻子了 他紫罗兰色的瞳仁爬上蛛丝,桃花眼里尽是癫狂,紧握着风沧澜的臂膀不断摇晃,一遍一遍重复,“是你!” “为师救的是你!是绫儿你!” 莹白色的脸上隐约可见暴起的青筋,浑身淡漠消散,宛若一个疯子,不断重复那句话。 不知道是说给风沧澜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风沧澜被他晃得头晕目眩,头一回看到云琊如此模样,紧皱的柳叶眉下满是怪异神色。 不管是记忆中,还是在这之前,从未见过云琊如此模样。 她的视线越发锐利,企图从里面看出点什么。 即便这里找到一丝一毫宗正昱存在的痕迹,但她坚信绝非幻觉。 眼前的云琊又跟记忆中相差甚远,甚至完全不同的走向。 风沧澜探究的目光太过直白炙热,摇晃低吼的云琊察觉到目光,紧握臂膀的手缓缓松开。 看了一眼风沧澜嘴里喃呢,“为师救的是绫儿你。” 记住网址 说罢,他失魂落魄离开,背影给人一种苍凉之感。 还不停念叨着,“是你。” “救的是你。” 湘绫跟云琊之间的变化,是从坠崖那里成为一道分水岭。 坠崖之前是爱慕云琊的小徒弟,坠崖之后是风沧澜。 因为坠崖,湘绫才成为了风沧澜,才在星云大陆相遇。 云琊固执的认为,只要坠崖时救的风沧澜,一切都将改写。 可惜他忘了,发生过的始终是发生过。 想要回到未发生之前,完全不可能。 执念成魔,囚笼枷锁。 湘绫间接因他坠崖,等同于他亲手将人从身边推开。 这成了他一生的心结,随着时间的推移执念深重。 他病态执拗的认为救了风沧澜就能回到从前。 这个念想在心里根深蒂固,才有了现在的事。 自己给自己造了一个梦。 一个他没有抛弃风沧澜,转救其他人的梦。 在这里,他救了湘绫,在这里湘绫没有遇到君时瑜也没有遇到云琊 在这里,他说出了曾经没有说的话,在这里他们即将成亲。 从始至终,沉迷其中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一场美梦。 可终究是海市蜃楼,镜花水月。 真相来临的那一刻,所有都将粉碎。 风沧澜望着那摇摇晃晃离开的白色身影皱眉,再一次想,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是时空回溯,因为这里跟记忆中完全不同。 也不是幻觉,一切都非常真实。 她敛起目光,看着被风吹的花瓣掉落的蓝花楹树。 她还能回去吗? 消失这般久,昱昱应该着急了吧。 清风吹的长廊屋檐下的风铃清脆作响,风沧澜怔怔看着蓝花楹树。 耳畔碎发被风吹的微扬,裙角亦是如此。 成亲的事没有掏空,云琊也没有再提此事。 仿佛那日的失态并未发生,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看着风沧澜的桃花眼总是含情脉脉,温柔如水。 风沧澜变着法躲避,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宗正昱真实存在的痕迹,也没有放弃回去。 可这些都在时间的洗礼下变的模糊不堪。 春去秋来,风沧澜浑浑噩噩度过,站在蓝花楹树下,发呆看着蓝紫色花瓣。 周围的光景极速变化,春夏秋冬一过,不知已经过去经年。 秋风乍起,吹的满园花瓣翻飞。 她下意识伸出手,一朵被吹落的蓝花楹花飘落在掌心。 “叮铃~” 屋檐下的风铃被秋风吹的清脆作响,格外好听。 风沧澜看着掌心躺着的蓝花楹花瓣,杏眼迷茫懵懂。 她……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什么事情? 柳叶眉紧皱沉思,不记得了,只记得很重要很重要。 是必须做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 风吹的蓝花楹树下的女子衣裙翻飞,恍若要乘风归去。 “绫儿,你怎么又在这站着。” “秋凉,小心吹着。”云琊清冽的声音温和,脱下白袍搭在风沧澜肩上。 风沧澜侧眉看了一眼,下意识想要避开,却被云琊不动声色握住肩膀。 “这蓝花楹都长这般大了。”云琊抬头看了一眼长成参天大树的蓝花楹树,感叹道,“绫儿也长大了。” 他温柔视线从蓝花楹转到风沧澜身上,“绫儿我们成亲吧。” 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说成亲,最开始风沧澜是果断拒绝,慢慢的开始犹豫。 本来以为这次还是同往常一样。 风沧澜却破天荒的侧头盯着云琊,杏眼迷茫又懵懂,静静看着。 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时间一同流逝了,那是她所珍视的。 是非常重要的。 可是……想不起来了,现在她只记得一件事。 眼前的人是她师父,从小就跟着他,感情似乎……很好。 意料之中的沉默,云琊也不恼,清雅一笑,替风沧澜整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细细摩擦着鬓角。 这一举动,让风沧澜脑海里浮现一个虚虚实实的身影。 曾经有个人也这样做过,是谁? 细细深究,眼前的人跟脑海中的身影不断重合。 她鬼使神差应声,“好。” 云琊摩擦鬓角的手陡然一僵,淡紫色瞳仁划过惊色,激动溢于表面。 说话的声音都在轻颤,“绫儿……你,你说什么?” “你……你说好?” “嗯。”风沧澜点头,应声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空落落的感觉。 “好!好!好!” 云琊激动的一连说三个好,猛的将风沧澜涌入怀中,脸上尽是欣喜之色,“太好了绫儿。” “太好了!你终于答应嫁给为师了!” “为师等这一天,实在是等了太久了。” 他紧紧将风沧澜搂入怀中,搂住的双手都因为极端兴奋而狂颤,“绫儿,太好了。” “为师太高兴了。” 风沧澜依旧是那副懵懂茫然的模样,似乎是不明白云琊为何如此高兴。 “绫儿,以后你便是我妻子了。” “是我的妻子。”他一遍一遍重复着,淡紫色瞳仁中浮现出跟欣喜相差巨大的神色。 回应他的是清脆的风铃声,云琊缓缓将其松开,看着风沧澜迷茫的视线眼底荡开浅浅笑容。 他伸手签着风沧澜柔若无骨的手,笑容越发灿烂,视线描摹着风沧澜的五官然后游弋全身。 到被腰带勒紧露出的纤腰,他紫罗兰色的瞳仁骤然一暗—— 正文 第八百五十九章只要有你在,澜儿就一定不会离开 脸上笑容僵住,不过片刻又扬起一抹微笑。 他双手捧着风沧澜脸颊,深情落下一吻。 咫尺间,风沧澜忽的侧头,云琊一吻落在脸上。 察觉到风沧澜的躲避甚至是抗拒,他没有追着不放,只笑的更加温柔。 “那,我马上让人安排布置。” 说罢,云琊又在风沧澜脸颊上落下一吻,脚步轻快离开。 风沧澜歪头看向离开的身影,抬手擦拭着被亲过的脸颊。 揉搓大力,脸上出现一片斑驳红痕。 “叮铃~” 风铃生悦耳,风沧澜撩开眼眸扫了一眼,转身直奔寝殿。 这里已过数年,外界不过几日。 宗正昱的神识几乎搜遍三界,也没查到风沧澜的任何踪迹。 一直没有消息,他越发的暴躁所到之处皆是气氛压抑。 凤安然搂着留沧在旁边不敢发出定点声音,说到底姐姐也是因为她才失踪。 过去这么多天,杳无音信。 姐夫着急,她也着急。 自风沧澜凭空消失后,宗正昱几乎是不眠不休。 整个人散发着颓废暴戾的气息,满脸胡茬,凤眸充血,完完全全一个失足的形象。 殿内 气氛压抑,空气仿佛都稀薄了,凤安然大气都不敢出。 “还有哪?” “能去哪!” 磁性低沉的声音夹杂着烦躁跟暴戾,呵斥的一瞬安然搂着留沧吓的一哆嗦。 留沧显然也是被吓的一激灵,小嘴噘起,圆溜溜的大眼睛立马就发红,嚎啕大哭起来。 小孩子的啼哭声格外嘹亮,宗正昱被哭声吵的本就烦躁的心越发烦闷,回眸凝视。 小家伙仿佛察觉到了来自于某股杀气腾腾的视线威胁,张开的最立马合上,声音也戛然而止。 黑珍珠般的瞳仁被水雾包裹,水汪汪的,鼻尖红彤彤可怜极了。 对上那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肖似风沧澜的面貌,宗正昱敛起凤眸阴戾伸手。 小家伙刚被吓哭却一点也不介意,立马扑腾手就要过去。 安然将人送过去,就看到一直很嫌弃留沧的宗正昱,将人牢牢抱在怀里,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宗正昱凤眸猩红,搂着的手紧的吓人,脸上的阴戾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压抑克制的笑。 抱着小团子,宗正昱暗哑的声音喃喃自语,“只要有你在,澜儿就一定不会离开。” “你在这里,澜儿一定会回来。” 以为宗正昱终于看到留沧的凤安然:…… “爹~” “diedie~” 小团子的声音带着奶气,还有点儿化音,萌的不要不要的。 声音响起的一刹那,宗正昱背脊僵硬。 紧搂的手缓缓松开,看着小团子圆嘟嘟的脸颊,仿佛是在寻求认同,“你娘会回来对不对?” “她一定会!” “就……就算她不在意我,可她在意你。” “那就……一定会回来。” 小家伙哼哼两声,然后拿着软嘟嘟的肉脸在宗正昱脖子蹭来蹭去。 凤安然清楚察觉到,殿内压抑的气息消散了些。 寒风凌冽,呼啸而过。 云层之上,一抹绛紫色身影凝视着下方父慈子孝的画面。 灰白色的唇溢出一丝冷笑,“佛祖也不过如此。” 正文 第八百六十章吉时快到了 这般久,竟然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逐出佛道,是正确的。 眨眼间,他的身影消失恍若从未出现。 云层上视线消失的一刹那,宗正昱睫毛轻颤撩开眼眸抬头看去。 仿佛能看穿头顶的琉璃瓦。 时瑜离开后就回到了上界,刚坐下就觉着浑身不适,坐立不安。 他的那位从未露面的皇兄,一见面竟然是带走了风沧澜。 关于那位皇兄,他虽然没见过却是有所耳闻。 又是是被上任天帝当做炫耀的能力。 据他所知,他的这位皇兄天赋异禀,有逆天之能。 外界都传,会传位给他的这位皇兄。 听到的时候他冷嗤一笑。 整个三界都被天帝那个伪君子欺骗了。 曾经有一次,听到皇兄这个词汇他是有新奇也有忌惮。 看到鬼祟的天帝就跟了过去,然后到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宫殿。 不只是僻静,还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他第一次听到素未谋面皇兄的声音,是凄惨的痛苦喊叫,惨绝人寰让人不寒而栗。 除了惨叫声外,还有他熟悉的声音,那是天帝也是他的父帝。 癫狂发疯的声音,还有笑声,喊着让皇兄将身上的力量给他。 天帝对外宣称,大殿跟常人有异,所以从未露面。 又经常听到天帝提及大殿的天赋异禀,所以所有人都认为天帝非常宠爱大殿。 在知道事情真相之前,他也是这般认为的。 直至听到那些对话,那惨绝人寰的叫声,他才明白事情并非外界传的那样。 天帝,他的父帝是将大殿下关押起来,不让外人看见,只是为了掠夺他身上的力量。 是的,没错,天帝掠夺自己儿子的力量。 主宰三界的天帝,并非外界看到的那般。 真相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虎毒不食子,他为了那天赋能力,将自己的孩子关起来。 那些传言,只为不引人注意的,掠夺大殿的身上的能力——空间之力。 这是堪称逆天的力量。 空间之力可独创一个空间,甚至可以复制现实世界。 那里不在三界之内,更不受任何人掌控。 在创造出来的空间中,创造人是主宰,是造物主,是天道。 他能掌控空间中的一切,人或者物,甚至是时间。 这个秘密只流传于几人之间,寂夜不知道,还在漫无目的的寻找。 空间之力创造出来的世界,等同于另一个空间,根本不在三界之中。 任凭寂夜神识搜寻三界,也不可能查到风沧澜在哪里。 云琊搭在盘龙椅上的指尖微敲,狭长狐狸眼中闪过一丝幽凉。 还从未见过这位皇兄,该见见了。 星河大陆寒风凛冽,大雪纷飞,盖上了厚厚的一层雪。 而创造出来的空间中却是另一副场景。 金秋时节,秋高气爽。 师尊府邸里张灯结彩,处处是喜庆的红,可偏偏却少了几分喜庆跟热闹。 梳妆台前,风沧澜坐在铜镜旁看着里面的倒影下意识抹上脸,视线通过铜镜看到身后华发红衣的云琊眉头轻皱,“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云琊搭在风沧澜肩膀上的手猛然一僵,迅速转移话题,“吉时快到了。” 风沧澜以团扇遮面掩住红唇溢出的笑意,跟云琊迈上去正殿的路。 地上是铺着红毯,二人并肩而行。 没有一个看客,安静异常。 走过长廊转弯,一抹绛紫色身影凭空出现—— 正文 第八百六十一章他!竟然是未见面的皇兄…… 入目是喜庆红色,环视四周,张灯结彩、囍字遍贴。 视线扫到前方并肩而行的两道红色身影,狭长狐狸眼深眯。 这里便是,他的那位皇兄以空间术法,造出来的一方世界? 术法空间内,所有发展的事情皆是顺着主人的想法。 这四周喜庆的红,加之那两道身着喜服离开的身影。 不难看出是在干什么。 他的皇兄,在造出来的空间中成亲? 跟谁? 幽暗目光凝视着两道绯红身影,就见他们转弯离开了长廊。 时瑜眼帘下垂,犹豫片刻跟了上去。 是什么人,竟然让他以空间术法,造出来这样一个世界。 记住网址 空间术法内,一切为真,并非幻觉。 这里不受三界约束,不在三界之内,唯空间主人是主宰。 也就是说,在这一方世界里他的那位未曾见面的皇兄,等同于造物主,等同于天道。 真是警惕秘密! 若非知道空间术法一事,又跟他流有同样的血脉,根本无法到达,这用空间术法创造出来的一方世界。 时瑜缓步前行,保持着一段距离,视线定格于走在红毯上的两抹身影上。 风沧澜同云琊迈入正殿门槛,云琊绯衣华发,白眉之下桃花眼中暗藏深情,含情温柔。 “小心些。” 清冽的声音温润如风,跟在来的时瑜脸色微颤,瞳孔闪过一丝异色。 这声音…… 从未见面的皇兄是…… 登时,视线聚焦另一抹红色倩影,入目婀娜身姿,他骨节分明的手下意识攒紧。 若是他! 那这身着新娘喜服的……极有可能是…… “好。” 清冷的声音响起,时瑜浑身一颤,幽暗目光紧紧盯着背影。 这声音…… “那开始吧。” 云琊出声,两人转身面向殿外。 不远处的时瑜刚好能看到,绯衣华发入目,熟悉的淡紫色瞳仁,熟悉的面孔。 他的视线寸寸挪到旁边人的身上。 新娘团扇掩面,不能窥视其容貌,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能认出来。 难怪…… 他就说,他的这位皇兄跟风沧澜并无交集,怎么会掳走。 他就说,怎么会大费周章在术法空间里成亲。 原来,他的那位素未谋面的兄长!竟然是云琊! 风沧澜跟寂夜已经成亲,并且二人十分恩爱。 云琊根本无法插入其中。 所以!他制一出风沧澜失踪的戏码!造出一个跟星河师尊府邸一模一样的地方! 甚至在这空间之中,跟风沧澜成亲! 空间里所有的事物都是可以随着主人的意愿而改变,是一个跟外界可以一样却又有不同的地方。 风沧澜跟寂夜的感情他作为让人看的清清楚楚。 即便是跟寂夜分开,也绝对不可能跟云琊成亲。 不用想也知道。 这里肯定没有寂夜,没有宗正昱,没有风沧澜所牵挂的一切! 云琊想让风沧澜的世界里只有他,甚至打算将人永远困在空间之中。 狐狸眼里闪过时瑜本人都没察觉到的慌乱,看着正殿里一拜结束,准备二拜的人,他的双手握的指关节泛白。 空荡荡的胸口蔓延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他一手猛拽衣襟,灼灼目光凝视拜堂的身影。 慌乱没由来的涌起,灵魂深处仿佛有个声音在呐喊,阻止他们! 阻止他们! 时瑜拽住衣襟那病态惨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脸上血管若隐若现。 叫嚣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捂住胸口的跌宕起伏,就听见对面传来声音,“夫妻对拜!” 看着躬身下拜的二人,时瑜幽凉瞳仁猛然一颤,不行—— 正文 第八百六十二章我要回去,师父也同意吗? 刚要呵斥阻止,就见殿内徒生异样。 到嘴边阻止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握住衣襟的手指关节泛白,大口大口呼吸。 恍若刚溺水窒息的人,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而这空气宛若刀片,割的肝肠寸断。 即便是如此,他的目光也一直盯着对面的身影,从未离开。 秋意凉,一阵秋风乍起,卷起花园花瓣飘荡。 一朵蓝紫色花瓣被风吹的翻飞,宛若一只噗嗤飞舞的蝴蝶,自时瑜的方向吹到满堂红的正殿。 自两人身旁缓缓飘落,最终落在正红色地毯上。 凝滞寂静的正殿,因为这朵蓝紫色的花而打破。 云琊满脸欢喜笑容在看到风沧澜没有最后一拜时僵住,慢慢烟消云散。 殿内静谧无声。 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绫儿?”云琊清冽的声音很是温柔,带着小心谨慎的试探,“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看着以团扇掩面的风沧澜,云琊的心不受控制的悬在半空中。 淡紫色瞳仁闪过一丝慌乱。 怎么会在最后关头出岔子了?难道绫儿想起来什么了? 不! 刚这样想着,云琊果断掐灭了这个想法。 此方世界,乃他一手创造。 在这里,一花一草,一人一物,皆是按照他的意愿存在。 绫儿不可能还记得! 他借着空间中得天独厚的条件,已经将那些记忆淡忘。 绫儿不可能还记得以前的事情! 她现在只记得他! 只需要记得他就行了! “绫儿?” 他放心放的极柔,生怕不小心说大了惊到风沧澜。 时瑜在对面目不转睛看着,奇怪而诡异的感觉蔓延四肢百骸,脑海里也浮现一种奇特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凤王要杀风沧澜时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绫儿你怎么了?” 风沧澜一直未应,云琊心生怪异上前一步,声音温润,轻和如风,“绫儿,你是不是不想嫁了?” “你若是不想嫁,就同我说一生。” “我只希望绫儿快快乐乐的,你若不想嫁那咱们就不成亲。” 说到此处,他苍白的脸强做淡定的轻笑,“其实也并非要结成夫妻。” “师徒……师徒也挺好的。” “绫儿,你若有什么意见同师父说,师父不会勉强你,一定按照你的意愿来。” “真的吗?”风沧澜清冷的声音带着迷茫。 对面终于回复,云琊明显松了一口气,盯着绣着牡丹花的团扇,仿佛能透过团扇看到风沧澜一般,“真的。” “只要绫儿你说,为师都会满足你,只要你快乐高兴。” “倘若……你不想成亲。”云琊银白色睫毛轻颤,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也可以。” “为师所求不多,只要绫儿平安快乐。”永远陪着他,只属于他即可。 说完对面还是没有回复,他温和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急切,迫切的想知道风沧澜到底为何中断,“绫儿?” “这样嘛。”她缓缓放下遮掩团扇,直视对面云琊。 清冷的声音漫漫,红唇微启,“我要回去。” 风沧澜歪头一笑,笑靥如花可杏眼中却不见半分笑意,冰冷刺骨,“师父也同意吗?” 正文 第八百六十三章云琊,你梦醒了吗? 轰—— 云琊温和笑容裂开,桃花眼瞪大,整个人如遭雷轰。 盯着风沧澜淡紫色瞳仁中尽是不可置信,嘴唇轻颤,说话的声音狂颤,“绫……绫儿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她笑的灿烂,可那双明眸却如同覆盖了一层凛冬的雪,声音轻快带着几分少女的俏皮跟懵懂,“师父难道不知道吗?” “我以为师父知道呢。” “师父真是一点也不懂我。”她娇俏的声音带着几分埋怨,随后笑的更加天真,“当然是回去找我的昱昱呀~” 昱昱这两个字击碎了云琊所有幻想,看着风沧澜本就白的脸越发惨白,桃花眼里充斥着惊愕,“绫儿你……” “你怎么会……” 风沧澜笑的明媚,娇俏的声音补充道,“我怎么会记得我的夫君昱昱?” “怎么会记得寂夜,怎么会记得安然,怎么会记得我的孩子留沧?” 风沧澜的声音从开始的娇软到后面越来越大,充斥着凌冽寒风。 声音越来越大,步步逼近。 一连串的话惊的云琊步步后退,目光躲闪满脸慌乱,“不……” “绫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夫君,什么儿子。” “你……你这是幻想症又大作了。” 即便是被拆穿,云琊依旧顽强抵抗,一遍一遍重复洗脑,也不知是在洗风沧澜还是催眠自己。 “没有什么夫君儿子,那都是幻想!” “若真要说夫君!那就是我!”他忽的转过来直视,声音坚定,“拜完最后一拜!我们就是夫妻!” “我就是你的夫君!” “绫儿,我们拜堂吧,还差最后一拜就理成了。”他一边说一边过来拉风沧澜,柔声轻功满脸笑容,仿佛刚才的事并不存在。 “够了云琊!” “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请你立刻马上送我回去!” “我失踪这么久!夫君会着急!” 没错,这里是真实也并非真实。 其实最开始,云琊一遍一遍给她催眠,说这里才是真实,而脑海中的记忆是极端恐惧下的记忆错乱,幻想出来的。 中途她动摇过。 无数次寻找昱昱存在过的痕迹,都以失败告终。 她逐渐怀疑,云琊是不是说的是真的。 那些真的是坠崖时极端恐惧下产生的记忆错乱。 只能说云琊的谎言说的太好。 她是一个没有灵力没有灵根的废物,遇到危险幻想着自己是个绝世天才。 的确,这真的很有说服力。 就在她快要完全相信时,出现了一件怪事。 她不过是站在蓝花楹树下一瞬,一年四季在眨眼间飘过。 这里,就像是有人在控制,时间流逝甚至是街上行人。 虽然逼真,但总归是有些不对劲。 察觉到诡异不正常,她将事情从头理过,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坠崖那里有了不一样。 日月崖云琊记忆中救的白墨伊,她重生到星云大陆。 而在这里,云琊救了她。 从救这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中途有段时间,她有曾经记忆模糊的时候,好像淡忘。 也发现了,云琊的不正常。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潜意识觉着跟云琊有关系,虽然没有证据。 但也可以肯定! “别装了!” “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这一切,就像复制粘贴了师尊府邸,甚至是星河大陆!” “真的很假!非常假!” 终于捅破了最后一层纸,云琊表情龟裂,摇着头喃喃自语,“不可能的!” “你怎么会发现……” “不应该的。” 一方世界由他创造,这里一切都是真实,她怎么发现的。 “怎么发现?”风沧澜冷笑一声,“以为来个场景重现,就能忘记当年你抛弃我转而救白墨伊的事了吗?” “发生过的!永远不可能被抹除!更不可能改变!” “怎么?”她讥讽一笑,迈步而去,“现在觉着当年抛弃我救别人良心难安,然后整这一出让自己罪孽感轻点?” “云琊!”她目光冷冽,声音冷若冰川,“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当年你就差那么一步!就那么一步之遥就能救我,却抛弃去救白墨伊的事!” “不——” 云琊惊吼一声打断,桃花眼通红,摇头声音极致温柔,“绫儿,你糊涂了。” “为师救的是你啊,为师没有救白墨伊,为师救的是你!” “别感动自己了。” “真以为这里的事能掩盖从前的事?”她嗤笑一声,余光就扫到外面本是秋风落叶的季节,下一秒却似入了冬一般寒风凌冽,大雪纷飞。 “不不不!” “绫儿你记混了,为师救的是你。”说着他表情越发认真,“你是为师唯一的徒弟,师父怎么会不救你而去救别人。” “对啊。”风沧澜笑的没心没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问云琊,“我也很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不救我,而去救别人。” “不过无所谓了。”她耸了耸肩满不在意,“已经不重要了。” “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当年的不救之恩。” “若非你救了白墨伊,我怎么会去到星云大陆,又怎么会遇到宗正昱。” 说到此处,风沧澜正儿八经道了声谢,“谢谢你,让我遇到了我的夫君。” “如果不是你放弃,我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昱昱。” 风沧澜的每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准确插入云琊心口。 看着刚才还满脸冰霜的人,在提到宗正昱就笑容满面,满脸幸福。 心脏犹如被人重重一锤。 他桃花我泛红,淡紫色瞳仁被一层水雾包裹。 一招梦碎,蜃楼坍塌。 赤裸裸直面血淋淋真相,他清冽的声音发哑,“对……对不起绫儿,我……我当年……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抛弃你的。”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瞳仁爬满红血丝,骤然逼近,桃花眼里执念深重,情意早已经被疯魔化,“我们重新来过!” “我……我一定会百倍千倍的补偿你!” 他小心翼翼去拉风沧澜手腕,卑微挽留,“绫儿……” 风沧澜目光下垂,聚焦云琊紧握的手上,红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吐出的话更是冷的之冲肺腑,“云琊,你梦醒了吗?” 正文 第八百六十四章我们不做师徒,做夫妻 “你抛弃我,现在又想重新开始?” “凭什么你会认为,有人会在原地等你。” “你对自己,是不是太过自信!” 她环视四周,声音更加冰冷,“还是在出现这种情况之后?” 欺骗她!甚至想淡化她的记忆被拆穿后? 云琊浑身猛然一颤,“绫儿……你,你听我解释。” “这是因为……” “我想弥补,弥补曾经对你的伤害。” “弥补?”风沧澜大笑两声,眼神中充满了讽刺,“你的弥补,就是给我来个场景重现,误导我,你其实救的是我?” “你这不是弥补!” 她扣住云琊握住手腕的手,毫不留情拉开,冷硬而决绝,“你这是在造梦,还是一个只有你自己深陷其中的梦!” 记住网址 “让我回去!” 风沧澜冷若冰霜,双眸似能射出寒刃。 云琊死死拽进风沧澜的手腕,桃花眼含泪,沙哑哀求,“不要,绫儿不要……”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风沧澜的冷硬决绝让云琊心生恐慌,淡紫色瞳仁灼灼而视,放低姿态,极度卑微。 “我当初不是有意如此,我不是故意抛弃你……不是……” 解释的话刚说一半,风沧澜阴冷呵斥,“够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什么用都没有!”这时候说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 最开始提到被抛弃这件事,还有点悲痛情绪的波动。 现在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了。 “绫儿……” 云琊紧紧拽住风沧澜手腕,不管其怎么拉扯也不松手,“当初是我未救你害你跌落日月崖,那……那我也坠崖一次,就算一笔勾销。” “做梦!” 风沧澜冷硬开口,掰扯的手更加用力,“看在你曾经教养几年的份上,我并未追究此事。” “你救谁是你的权利。” “我们的师徒之情,早就于你在日月崖抛弃我,救白墨伊那一刻就断了!” “绫儿!”云琊被强行拉开的手青筋暴起,低吼的声音狂颤,“师徒情断……” 他失魂落魄,喃喃自语,半息忽的抬头,“那……咱们就不做师徒。” “咱们……咱们可以进一步发展。” 云琊桃花眼溢笑,捏着手腕的手将风沧澜控制住,含情脉脉,满目深情,“我们不做师徒做夫妻。” 扫了一眼四周喜庆的红,他笑容清浅,跟脸上暴起的青筋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怎么看,怎么诡异。 “来,咱们就差一拜,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拜完这一拜,你是我的夫人,我是你的夫君。” “我们就能携手永远。” 他清冽又沙哑的声音携带着疯癫,扣住风沧澜的手腕就将其拉到重要,要完成三拜的最后一拜。 云琊一手扣住风沧澜手腕,一手摁住其后脑勺,要强行与其拜堂成亲。 对面将所有尽收眼底的时瑜指关节握的发白,看着在云琊手中挣扎无用的风沧澜,狭长狐狸眼由冷漠凉薄,逐渐染上阴翳。 整个人似失去神智般,抬脚而去…… 正文 第八百六十五章绫儿,我既带你来,还能让你回去? “够了!” 尖锐厉吼声响起,时瑜被声音惊醒瞬间回神。 刚踏出去的步伐僵住,病态惨白的脸上满是怪异。 他……到底怎么回事。 跟完全失控一样,根本不受控制,像被人掌控了身体。 撩开眼帘看向正红喜堂,就见被强行按头成亲的风沧澜,费劲全力昂头。 “我不会同你成亲!” “以前没有,现在不会,以后更不可能!” 字字化刀,戳入云琊肺腑。 风沧澜杏眼寒意萦绕,克制不住的怒火。 云琊抬眸看来,二人视线相对。 撞上风沧澜那冷若冰川散发着彻骨寒意的瞳仁,他浑身一僵,强摁后脑勺的手忽然松开。 “绫儿……我不是……” 他怔怔看着摁头的手想要解释,却发现根本无从解释,“绫儿……为师喜欢你,为师从第一眼就喜欢你。” “树荫之下,蓦然抬头,惊鸿一瞥,一眼撞进我的心里。” “可……当时的我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等反应过来时已经为师已晚。” “绫儿……”热泪顺着桃花眼眼尾淌下,他声音哽咽带着无尽悲凉,“我从小就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宫殿。” “除了我的父亲之外,根本没见过其他人,更是不通情之一字。” “我的父亲将我囚禁宫殿,每隔一段时间就来隔断筋脉,周而复始。” “我的曾经只有冰冷,只有黑暗,只有痛苦,葱未尝到过温暖,那颗心好像从生下来就不会跳动一般。” “直至遇到绫儿你……”他激动沙哑的声音突然轻和下来,青筋暴起的脸上也出现了类似温柔的情绪,“树荫下你抬头的一瞬。” “我才知道,我原来也是有心跳也是有七情六欲。” “绫儿,我真的、真的喜欢你。” “我们成亲,从头来过好不好。”他发颤的声音中夹杂着哀求,看着风沧澜满眼期盼。 他……真的,不能失去绫儿! 绫儿的过往种种,他都可以当做没发生。 在这世界,两个人永永远远在一起。 这里,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说完了吗?”风沧澜声音依旧冰冷,异常理智又冷静到薄情,“说完了就该送我回去了。” 轰—— 云琊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银白色睫毛狂颤,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 脸上清浅温柔的笑逐渐放肆,极盛之后归于平淡,“回去?” 他暗哑的声音不疾不徐,“绫儿,我既然已经将你带到这里来,还能让你回去?” “绫儿,别想着外面了。” “对宗正昱而言,你已经消散在三界之中,就在这里。” “在这里陪着我多好。” 他看了一眼大雪纷飞的外面,“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春夏秋冬,你喜欢哪个季节我就让它永远停在哪里。” “云琊!”风沧澜厉斥一声,气的整个人发抖。 尤其是知道,对于宗正昱而言,她消失在三界。 昱昱肯定着急的疯了!按照他那性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云琊淡紫色瞳仁聚焦她焦急的脸上忽而轻笑,满满自嘲,“这时候还在担心宗正昱啊。” 他苦笑一声,发红的桃花眼泪水悄无声息滚落,“明明绫儿说过,喜欢我的。” 蓦地,他又抬手笑的深情而温柔。 莹白脸颊上,那滴泪水跟脸上的笑容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绫儿喜欢我,我也喜欢绫儿,我们永远在一起。” “在这里,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他声音如冰裂的汝窑瓷,清脆悦耳。 修长如玉的手捏起风沧澜鬓角青丝,笑的春风和煦,“绫儿放心,宗正昱也不会来打扰我们。” 他贴近风沧澜耳畔,轻微叹息一声,“他永远找不到这里。” “是吗?” 正文 第八百六十六章在外我不是你对手,在空间你不是本殿对手! 磁性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沧桑,仿佛度过的恒古,穿过了桑海沧田。 沉静平和,可那平静之下却是波涛汹涌,疯狂骇浪。 压抑在低沉声音下的暴戾,一触即发! 轰—— 云琊脸上笑容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骤然僵住,整个人犹如石化。 被扣住手腕的风沧澜听到熟悉的声音浑身一颤,猛的抬首看向声音的发源地。 熟悉的脸映入眼帘,看清的一瞬风沧澜只感觉心脏抽疼。 鼻尖一酸,眼眶发热。 她……她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竟然……真的是昱昱吗? 他变的好颓废,满脸胡茬,瑞凤眼下一片淤青,整个人透着倦意,好像很久很久没睡一场好觉了。 “昱昱?” 风沧澜小心翼翼出声,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生怕眼前的是幻觉。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查探不到灵根也没有灵力,更不知道身在何处,想要回去难如登天。 如今看到宗正昱,她有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风沧澜声音响起,将云琊沉浸在震惊中的思绪拉回来,目不转睛盯着宗正昱瞳仁中充斥着惊愕,“宗正昱!怎么可能!”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宗正昱怎么会出现在此方世界!不可能!不应该! 他不该发现这里!更不可能进来! 这里,是空间术法造出来的一个跟完结完全不相同的另一个空间。 即便宗正昱跟寂夜已经化为一人,他也不应该找到这里!更不可能进来! 寂夜的九成神力,都用于救留沧,就很不可能来着这里! 这里,可是以他为主宰衍生出来的世界! 云琊惊愕不可置信的同时,殿外对面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时瑜亦是如此。 看到宗正昱出现的一瞬,震惊程度不亚于云琊。 关于空间术法他也是略知一二,这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不在三界之中。 在这个空间里,云琊就是造物主,等同于天道。 在这里,他就是最强。 他能来到这里,是因为知道这是空间术法准确范围,又因为有相同的血脉能察觉到对方的气息。 可宗正昱是怎么发现的? 又是怎么来的。 空间术法与平常仙术不同,寂夜……不止发现了,还能自由进出!? 这需要绝对强悍的力量,可寂夜分明只剩下一成不到的神力! 根本不可能发现! 宗正昱的视线从风沧澜苍白的脸上,转移到那一身绯红刺眼的大红嫁衣上,狭长瑞凤眼闪过一丝压制不住的阴戾。 “天族大殿下,空间术法。” 磁性的声音溢着一股寒意,却格外平静,给人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本座倒是没猜到。” “是你啊。” “造出空间,模仿外界,篡改现实,绑走本座夫人。” “云琊。”他薄唇溢出一丝冷笑,“本座是只剩一成神力,不是只剩一层脑子。” “你……”云琊满脸惊愕,看着宗正昱压抑着暴戾忽而低笑,“那又如何?” “佛祖,你也知道这是空间术法。” “那你该知道,空间之中我才是主宰,这里的一切皆是本殿掌控。” “佛祖你只怕,要有来无回了。” “有来无回。”寂夜低声喃喃品着四字,忽而浮现一抹笑,不知是在笑云琊,还是在笑谁,“自本座诞生以来,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对本座说有来无回。” “你虽然本事不大,但口气够大。” “佛祖做客。”云琊浑身那股心怀天下,救济苍生的气息陡然大变,整个人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殿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地上一个侍石峰拔地而起。 寂夜闪身一躲,四周无数藤蔓似被赋予了生命。. 被遗忘一旁的风沧澜,看着打的如火如荼的二人双手猛然攒紧。 空间术法? 空间术法她略知一二,是星河上古流传下来的书籍。 上面记载着无数失传的术法,但也只有名字跟解意。 空间术法跟掌控时间并称两大逆天之力,但只存在于记载中从未真是存在过。 掌控时间因为有她才让世人知道书籍所指乃是真的。 云琊……竟然是空间术法? 所以她这段时间所在的是,云琊造出来的空间里? 他不是冰系灵根吗? 还有天族大殿下又是怎么回事? 空间之中,万物为真,她查探不到灵力灵根,在这里就是不能用。 打的不可开交的二人分隔两地,云琊紫色瞳仁溢出深笑,“在外面本殿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但在空间之中佛祖你可不是本殿的对手。” “是本殿先遇到绫儿,你不该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永远留在,空间之内!” 云琊声音落下,整个人似飞出的剑带着强烈杀杀意。 风沧澜双手骤然缩紧,交集看着战况脑子快速转动。 空间之内由云琊主宰,所有的东西都能成为他攻击昱昱的武器。 在这里面,昱昱会受到空间的影响。 若真的在空间中不敌云琊丧命,那……真的会死在这里。 这里是真实存在! 看着打斗的两人,宗正昱本就只剩下一成神力,又因为空间克制,完全不是云琊对手。 刚才还能一较高下,如今已经落于下风。 “进来又如何!” “进来便能将绫儿带走?做梦!”云琊的声音夹杂着前所未有的阴鸷,“佛祖!本殿是该夸你。” “只剩下一成功力,明知道空间万物皆会如我所变,还敢闯进来。” “可闯进来又能怎样?”云琊一掌扣下,落在寂夜背上,他浑身一颤摇摇欲坠。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会进入此方世界,但既然来了那便永远留在这里,别想走了。” 遥遥看着嘴角渗出血迹的寂夜,云琊脸上笑容逐渐变的诡异,“你会死在这里,而绫儿将会忘记你。” “本殿同绫儿将永远活在此方世界。” “真是,完美的结局。”他笑容浅浅,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抬,风沧澜瞳孔骤然一紧,“云琊住手!” 冷厉呵斥声响起。 云琊扣下的手僵在半空,侧头看去,看到风沧澜的一瞬脸上血色骤然褪去—— 正文 第八百六十七章绫儿,你以为用自己就能威胁到为师? 宗正昱亦是如此,目光投过去的一瞬,浑身血液倒流。 两股惊恐慌乱的声音骤然响起,“绫儿!” “澜儿!” 远在殿外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时瑜,在看清风沧澜动作的一瞬,整个人如坠冰窖。 狐狸眼中慌乱的目光闪烁,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害怕。 全身没个细胞都在喧嚣,紧绷警惕。 风沧澜一身绯红嫁衣,手持匕首横在纤细脖颈间,杏眼冷厉,仿佛裹上了一层寒霜。 殿外寒风呼啸,吹的风沧澜青丝微扬,纷飞大雪跟满堂喜庆形成强烈视觉张力。 “绫儿……你……你快放下!” 云琊银白色睫毛轻颤,清冽声音抑制不住的沙哑,“绫儿你别胡来,别……” “澜儿!放下!” 记住网址 宗正昱磁性嗓音异常沉静,声音夹杂着命令,不容置疑。 风沧澜依旧没有动作,云琊淡紫色瞳仁爬上红血丝,扣下的手逃也似的收回,“绫儿,我不杀宗正昱了。” “我不杀宗正昱了!” “你放下,别乱来!” 他沙哑的声音狂颤不止,又小心翼翼,生怕风沧澜一冲动就动了手。 这里虽然是空间,但确确实实是真实存在。 空间里所有的事物都为真,若她空间身亡,那就真的是丧命。 “让宗正昱离开空间。” 风沧澜的声音比外面呼啸的风更为凌冽,让人如坠冰窖。 云琊发红的桃花眼一滞,直视着风沧澜的目光由慌乱害怕到低笑自嘲,最后笑容灿烂,“绫儿,你为了宗正昱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为了他!你竟然用自己威胁我!” 登时,他脸上笑容烟消云散,只剩下冰冷平静,可暗哑的声音却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你以为,用自己就能威胁到我?” 他目光锐利凝视着风沧澜,二人四目相对,周围静谧无声。 唯有那狂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良久,云琊崩盘狞笑,颤笑声压抑着癫狂,“绫儿,你真的威胁到了。” “你啊。”他的视线变的温柔宠溺,“就是仗着为师宠爱你,舍不得让你受一点伤。” “罢了罢了,为师是你师父,合该宠着你。” “放宗正昱离开我不是不行。” 云琊说到此处故意停顿,风沧澜冰冷视线转来,见她如此动作,云琊才继续道,“但得在你同为师,拜完最后一拜。” “才会放他离开空间。” “不行!”宗正昱一声阴斥打断,目光如钩,漆黑摄人,“绝对不行!” 对于宗正昱的阻止,云琊恍若未闻,目光聚焦风沧澜身上,“绫儿你认为如何?” “云琊!”宗正昱厉斥一声,浑身煞气肆虐,目光转向风沧澜,“澜儿,别听他的。” “就算在空间,输的未必是本座!” 这声之后,万籁俱静,世界就像是按下了静止键。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云琊目不转睛盯着风沧澜也不着急,静待她的回复。 “好啊。” 一道娇俏带着轻快的声音打破平静,风沧澜脸上的冰霜转为明媚灿笑,“我答应你,咱们完成最后一拜吧。” 说着她自顾自来到中央,准备完成最后一拜。 “澜儿!不可以!” 宗正昱爆呵一声,瑞凤眼一片猩红。 风沧澜搁在脖颈间的匕首逼近,白皙脖颈上出现一道刺眼的血痕,“你再上前我就自行了断!” “澜儿!”宗正昱压抑着暴戾,浑身青筋暴起,“你这是干什么!” “我能带你出去!” “就算是在这里,我也不一定会输给云琊!”他低声狂吼,抑制不住的颤抖,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愤怒的。 “不……”风沧澜红唇轻颤,一滴热泪顺着眼角流淌,滴落在拿着匕首的手背上。 更是滴在了宗正昱心尖。 “你别骗我了。” “在这里,无人能敌云琊。” 空间之中,云琊就是万物主宰,就是造物主。 昱昱在这里,全方面被云琊压制。 “就算是尚有一搏之力,也难逃两败俱伤。” 她哽咽出声,热泪盈眶,“我……不想你涉险,不想让你有危险。” “你……你不该来的。” “回去吧,留沧还小,他还需要亲人照顾。” “我们,不能两个人都在这里。” 越说她声音沙哑的越厉害,抽泣声几乎掩盖了声音,“昱昱,你忘记我吧。” “就当从未认识过。” “风!沧!澜!”宗正昱低哑嘶吼,风沧澜撇开目光不去再看,一滴泪水夺眶而出,顺势落下,“就算我,对不起你了。” 话毕,她背对宗正昱不再去看。 风吹的更厉害了,仿佛在为二人哀戚痛哭。 云琊桃花眼凝视着两人,修长如玉的手逐渐握紧,目光聚焦站好准备最后一拜的风沧澜,他目光掠过宗正昱走向中央,完成二人还差的最后一拜。 “夫妻对拜——” 云琊清冽的声音绵长,仿佛是故意拉长声音。 风沧澜垂首准备下拜,宗正昱一颗心急速下沉,耳鸣目眩,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行!” “澜儿!不可以!” 他一瞬冲过去,风沧澜横在脖颈间的匕首更加深入,逼停跑来阻止的宗正昱,“澜儿——” 厉吼声克制不住的狂颤,“你……你让我离开!” “我一个人离开干什么!” “照顾留沧,让他平安长大。”冷硬的声音充满了果决,她的视线盯着宗正昱,“留沧不能没有娘又没有爹。” 她的视线回到云琊身上,杏眼被一层水雾遮挡,眼前一片朦胧却丝毫不影响,“云琊。” “你最好言而有信。” 云琊扫了一眼怒不可解,悲从心起,却无可奈何的宗正昱轻笑应声,“自然,为师从不骗绫儿。” 银白色睫毛轻颤垂下,云琊朝着风沧澜俯视一拜。 时间仿佛放了慢速,纷飞大雪仿佛能看到轨迹慢慢飘落。 殿外的视线穿过雪帘,注视着手持匕首的绯色身影。 宗正昱瑞凤眼似在泣血,五官紧绷,惨白着脸盯着风沧澜,无力的声音带着绝望,“澜儿……” 云琊闻声抬手刚好同风沧澜目光相撞,她微微歪头,灿烂一笑。 “刷……” 正文 第八百六十八章我……又害死了绫儿…… 湿濡温热感喷洒在脸上,云琊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如遭雷轰。 “澜儿——” 宗正昱厉嘶吼,瞬移而来,接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你干什么!” “风沧澜!你疯了是不是!” “你干什么——” 宗正昱发疯般捂住风沧澜鲜血横流的脖颈,然而没有任何用处,血涌的更厉害。 他将神力输送风沧澜身体,依旧是毫无用处。 时瑜看着脖颈淌血的人,一手骤然握住胸口,疼的扶住旁边石柱喘息不止。 “为什么!”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止不住!” 宗正昱恐惧的声音充斥着焦急,狂吼不断,慌乱无措。 “不行!” “还是不行!”试过各种办法,依旧是止不住鲜血。 “风沧澜!你死在这里!永远都死了!” 死字就像是一个开关,让怔愣呆滞的云琊渐渐回神。 脑海里一片空白,眼前尽是红。 喜堂的红跟风沧澜身上血色的红融为一体,他双腿猛的一软,极度悲伤之下失声,桃花眼里泪水不断下涌。 看着脖颈喷血的风沧澜,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慌乱无措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绫……绫儿,我放你离开!” “我放你离开!放宗正昱离开!”他狂颤的声音哑的厉害,整个人抖索筛糠,“我放你们俩离开。” “你不要……” 云琊刚伸出手,还未碰到风沧澜就被宗正昱一手打开,“滚!” 他被打的倒在地上,又跪爬着过来,“绫儿……绫儿……” 躺在宗正昱怀里的风沧澜气若游丝,深深看着云琊,猩红之色从唇角渗出,一抹微笑灿若夏花。 笑容就此静止。 最后一丝虚弱的气息彻底消失。 “澜儿……澜儿你别吓我。” 宗正昱哽咽的声音刻意温柔,轻摇着怀里闭目的人,“别玩了,澜儿不乖,又吓为夫。” “澜儿……” 唤一声没反应,唤两声没反应,唤三声依旧没反应。 永远都不会有反应。 “澜儿——” 宗正昱紧紧搂住怀里的风沧澜,悲痛欲绝的声音直破苍穹。 跪在地上的云琊怔怔看着浑身血迹的风沧澜,血红跟她身上的绯红嫁衣,一切都显得刺眼极了。 冲击着视觉,冲击着记忆。 脑海里,尽是风沧澜最后那释然,解放的一笑。 “我……” “我把绫儿,逼死了……” 云琊整个人软了下去,像是丢了三魂七魄,跪坐在地上,视线不离带着微笑离去的风沧澜。 “我逼死了绫儿,我逼死了绫儿……”他呆呆望着,喃喃自语。 眼泪似决堤的洪水,夺眶而出,滚滚而下,“绫儿……又因我而死。” 殿外 时瑜一手揪着胸口衣襟,一手扶着石柱。 历劫时,宗正瑾跟风沧澜的点点滴滴,君时瑜跟风沧澜的点点滴滴,一帧帧浮现在脑海里,跟电影回放一般。 都是熟悉的画面,可却丝毫没有感觉,心无波澜,却四肢百骸都传达着疼痛。 “哈哈哈!” 一阵癫狂大笑声传开,云琊像个疯子自言自语,“我又害死了绫儿。” 紧搂风沧澜的宗正昱双眸深黑如墨,煞气四溢,小心将风沧澜放下,步步走向云琊。 杀气四溢,毫无遮掩。 “澜儿死了。”他赤红双眸沉的可怕,声音就像是一潭死水没有起伏,“你陪葬吧。” 话毕,他手握成拳一拳打去,“啪——” “哗啦啦!” 正文 第八百六十九章这是……空间坍塌?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被打一拳的云琊瘫倒在地上。 四周的景物,寸寸裂开。 撑着石柱的时瑜看着周围之物就像是一个平面镜破碎,狐狸眼划过一抹惊色。 这是……空间坍塌? 他视线快速掠过殿里,空间坍塌,此方世界毁灭不复存在,不能在这里多待。 否则将同这方空间一样,永远消失。 时瑜视线聚焦躺在地上的风沧澜,最后强行收回目光消失在原地。 他离开的一瞬,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风沧澜也化为一抹烟云消失。 空间坍塌速度变快,宗正昱没有丝毫离开的迹象,一手提起犹如死尸般的云琊拳拳见肉,拳拳致命。 春寒料峭,冰雪初化。 第一缕阳光跳出地平线,落在星河大陆最高处的五星刑台上。 阳光洒在绯色身影上,照的上秀金线暗纹熠熠生辉。 旭日暖阳照在精致小巧的脸上,琼鼻朱唇,眉目清绝,形成一副最美的画。 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在下眼睑浮现一层阴影。 缓缓撩开眼帘,明眸皓齿,浓稠迭丽。 红唇微翘,勾出一抹冰冷弧度。 葱葱玉指抚摸着脖颈,她轻笑一声,“看来,果然没猜错。” 橙色到阳光照在风沧澜清艳绝尘的脸上,为其渡上一层柔光,一举一动都摄人心魂。 只要她死,空间造出来的世界就会坍塌。 虽说空间之中一切真是,是超脱三界之外的存在。 但里面也就只有她跟云琊是有自己思维,其他的根本就是由空间造出来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指令的人。 在空间中,说白了说有的事甚至是人都为云琊跟她服务。 而本质上,这个空间的存在是为了她,哪怕是为了骗她。 所以,她猜想只要自己死这个世界会不会坍塌,自然出来。 结果很明显,她猜对了,堵成功了。 其他人可能在空间中死了就真的死了,但她死了就会造成坍塌毁灭,消失。 虽然人没事,可是那痛却是真真的。 想到割喉那阵的痛,风沧澜下意识一个寒颤。 敢这么做,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 百分之一是实践。 现在实践成功,就是百分之百了。 她如此惜命的一个人,还有留沧还有美好未来生活,怎么可能自寻死路呢? 风沧澜猜的不错,却也有出入。 这个空间,就是云琊给风沧澜造的一个蜃楼,结果到头来却只是自己的蜃楼。 这里,风沧澜就是梦。 当风沧澜身亡,梦破碎,空间自然坍塌。 蜃楼消失,镜花水月,一切回到正轨。 风沧澜站在星河大陆最顶端,沐浴着阳光俯看整个大陆。 她成功出来,空间坍塌,那昱昱应该也出来了。 风沧澜指尖微抬,经过这段时间在空间中的修养,灵力恢复的七七八八。 灵力在灵根在。 那么…… 想到坠崖时的事情,风沧澜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就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风沧澜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五星刑台上空空如也。 她完全消失的一瞬,一抹身影缓缓出现…… 正文 第八百七十章绫儿!你真是要我永坠地狱! 橙色暖阳照在他病态惨白的脸上,浑身的死寂气息得到改善,平添几分柔和。 眉骨下方,眼帘处那颗红痣都在日光的照射下颜色鲜艳不少。 他入鬓剑眉紧皱,下颚紧绷,灰白色的唇紧抿成一条线,一手攒紧胸口衣襟,狭长狐狸眼充斥着悲痛。 风沧澜绯红嫁衣,浑身染血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浮现,倾占了所有思绪。 “真……真的死了?”他凉薄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幽暗瞳仁放空,魂不守舍。 死字响起,一股针扎般的疼传遍四肢百骸。 他攥住胸口的手缩紧,另一垂在身侧的手指轻颤。 “轰——” 晴空万里,一阵阵雷响起将时瑜思绪拉回。 他狐狸眼深眯,凝视着蔚蓝天空眼底划过一丝异样。 眨眼间,五星刑台便又恢复了空空如也,一片安静。 记住网址 因为风沧澜的身亡,空间坍塌速度越来越快。 原本真是存在的物瞬间变成平面,逐渐粉碎。 “本座杀了你!” “杀了你——” 宗正昱暴怒的嘶吼声破了音,没有夹杂神力的攻击拳拳见肉。 被摁在地上的云琊如被抽了三魂七魄一般,倒在地上眼底死寂,任由宗正昱拳拳打来。 他满脸青紫,浑身伤痕,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淡紫色瞳仁没了以前的神采亮光,多了一层雾气,灰蒙蒙的。 “啪!” 又是一拳打下,云琊被打的侧脸,鲜血渗出唇角。 宗正昱握拳又抬起,余光注意到空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二人所在的地方坍塌。 扫了一眼,他就像是没看到一般,一拳骤然落下! 拳风打在云琊脸上,他鬓角银发微动,淡紫色的瞳仁没有聚焦点,泪水顺着眼梢滚落。 落下的一瞬,宗正昱脑海里响起风沧澜的嘱托,凤眸猩红一片。 僵在半空中的手无力收回,打的满是血迹的手捂住双眼,嘶哑的声音低笑,“倒是把留沧的事情安排好了。” 那他呢! 他在风沧澜这里,永远是无足轻重! 想到了留沧,怎么就不想想他! “哗!” “哗啦啦!” 碎裂的声音摔碎的声音响起,空间毁灭的刹那间,他的身影消失。 而躺在地上的云琊,就随着空间缓缓碎裂。 这一刻,四周安静极了。 他静躺地上,桃花眼瞪大,脑子里尽是风沧澜最后那歪头灿笑,以及血流涌动倒下去的画面。 滚落的泪水更凶猛,嘶哑一吼,“啊——” “绫儿!” “你真是要我永坠地狱!” 答应云琊成亲,给足希望,在最后一拜途中自尽。 望着他笑容灿烂,俏皮明媚。 死了都还唇角带笑。 虽然没有动手,可这伤害比动手来的更大。 攻心,直接降维打击。 先给希望,再摧毁幻想。 当着云琊的面自尽,甚至自尽的血还喷洒了他一脸。 这绝对是一身的阴影! “绫儿——” 绝望悲戚的时候声响起,惨绝人寰,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他吼的面红耳赤,青筋暴起,最后在空间完全消失的一瞬,那凄厉嘶吼声也戛然而止…… 正文 第八百七十一章谁!出来! 阳光洒在打底,一只红色蜻蜓落在带着晨露的绿叶上。 雨后初晴,空气中还夹杂着泥土跟青草的芬芳。 暴雨停止,太阳冉冉升起。 坍塌的空间仿佛从未存在。 蜻蜓稍停片刻,扑翅飞到一朵蓝紫色花朵上停下。 一阵细碎声响起,蜻蜓似被惊的扑翅飞离。 蓝紫色花朵旁,一个绯色身影抬步离开。 风沧澜环视四周,目光落在蓝花楹树上又转向全白的宫殿。 空间之中时光流逝是云琊掌控,不知道不在的这段时间过了多久。 她抬脚走向长廊,穿过长廊直奔宫殿。 也不知,昱昱回来没有。 他进了空间,留沧呢? 想到此处,风沧澜眉峰隆起脚下速度加快直奔寝宫。 跑到一半,她步伐猛然顿住。 昱昱找到了空间里,那留沧应该不会在她的寝殿。 坠崖时,是将留沧交给…… 对!安然! 她调转方向往安然寝殿方向跑,越往后越觉着周围的不对劲。 以前师尊府邸虽然安静,但绝对不像现在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因为周围诡异寂静原因,风沧澜的心忽的悬了起来。 星河大陆那群人找不到她,无法发泄心中怒火,那就只能去找安然跟留沧。 所以…… 想到此处,风沧澜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昱昱不在,云琊也在空间里,这云琊府邸就是一座空府邸! 风沧澜一路狂奔,来到安然寝殿前“砰”的推开殿门。 跑进殿内,里面一片狼藉。 桌上的东西全部掉在地上碎了一地,桌椅更是七扭八歪,就像是被人打劫了一般。 她脸色寸寸惨白,环视四周,冰冷双手骤然握紧。 那群人!对安然跟留沧下手了!? 登时,风沧澜秋水眸发出锐利寒芒,垂在腿侧的手轻颤,声音控制不住的发抖,“安然,留沧……” “轰!” 风沧澜一脚踹向倒在地上的凳子,转身就往外跑。 刚跑两步,后面一阵极小的声音响起。 她往外跑的身影一顿,猛的回首,双眸犀利如鹰,盯着声音发出的地方。 “谁!出来!” 一声厉斥,没有回应。 风沧澜警惕逼近,一手凝聚灵力,只要对面是心怀不轨之人,立即击杀。 “我再说一遍!出来!” 她的声音越发冰冷,仿佛从寒潭冰窖传出,让人不寒而栗。 对面还是没有回应,风沧澜步步逼近,秋水眸紧缩发出声音的立柜。 “不出来!” “那我就亲自请你出来!” 她慢慢靠近,警惕又小心翼翼,视线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立柜。 安然宫殿如此模样,有发抖痕迹,非常严重。 是被强行带走,从地上水渍来看,能推测出事情就发生在两天以内。 那这柜里…… “我最后再说一次!出来!” “否则,就休怪我不可思议!”她一遍说话打岔,一边悄无声息靠近。 伸手缓缓靠近,在掌握胜算后,秋水眸杀气翻腾,一把拉开立柜门,一掌打去,“是谁!鬼鬼……” 她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看到立柜里的场景,瞳仁猛然一颤—— 正文 第八百七十二章凤安然,风沧澜孽子在哪里? 秋水眸一滞,眼眶瞬间发红。 一层水雾涌出朦胧视线,她红唇微张,满目惊愕,“留……留沧?” 收起欲拍出去的一掌,她快速跑到立柜旁,“留沧,你怎么躲在里面?” 小家伙被吓懵了,如今看到风沧澜立马红了眼眶,撅着小嘴,泪汪汪双眼盯着风沧澜,“娘……” 他张开双手猛的扑过去,风沧澜顺势蹲下将留沧抱在怀里,紧紧搂住。 小家伙哽咽着在风沧澜脖颈间蹭来蹭去,“娘……怕……” 他奶声奶气的声音里还是能听出害怕的颤抖。 听到留沧说怕的一刹那,风沧澜的心尖狠狠一颤,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搂住留沧的手越发用力,声音沙哑,“不怕。” “留沧不怕,有娘在。” 她一遍安抚,却是悄悄红了眼,红唇贝齿紧紧咬住。 “娘,安然小姨被坏人抓走了!” “什么!?”风沧澜搂紧的手松开,盯着留沧着急询问,“你安然小姨被抓走了!?” “怎么回事?” “留沧不知道。”他泪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疑惑,抽搭搭道,“昨天有好多人闯了进来,安然小姨把我藏到柜子里面让我别出声。” “然后,安然小姨就被冲进来的那群坏人带走了。” 说着留沧就抹起了泪水,“那些人让安然小姨交出留沧,小姨没有说就被带走了。” 他双手紧紧抓住风沧澜,“娘!” 被人强行带走,还问了留沧。 目的是留沧? 若真是留沧还好,没找到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若不是,安然此时只怕已经是凶多吉少!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啪!” 清脆的巴掌声惊的留沧瞪大水汪汪大眼睛,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我特么蠢货一个!” 安然没有灵力没有灵根!她竟然还把留沧交给安然照顾! 若是安然有个三长两短……她难辞其咎! “娘……”留沧好久才缓过来,大眼睛含泪,肉乎乎的手小心翼翼拽了拽风沧澜的袖口,生怕惹怒了她,“你……你打留沧吧。” “安然小姨是保护留沧才被抓走的。” “都是留沧笨,不能保护小姨,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抓走。” 说着,他拽着袖口的手转到风沧澜浮现巴掌印的脸上,动作很是小心,慢慢靠近吹了吹。 暖流自脸上淌过,风沧澜视线聚焦就留沧身上,沙哑着声音柔声安抚,“留沧还小,长大了才能保护小姨。” 她一把将人摁进怀里,温柔的摸了摸小家伙脑袋。 “那留沧要长大!保护小姨!保护娘!”留沧忽的昂气脑袋,风沧澜哽咽一笑,“好,那留沧要多吃饭快写长大。” 安慰好留沧,风沧澜余光落在狼藉四周,秋水眸寒芒乍现。 昨天被带走,不能耽搁了! 晚一分钟多一分危险。 她忽的起身,看着刚到膝盖的留沧皱眉。 如今星河根本没有值得相信托付的人,但她要去救安然自然不能带着留沧。 昱昱还没回来吗? 等回来再计划?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风沧澜否决。 安然没有灵力没有灵根,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昱昱也不知道何时回来,不能再耽搁。 “留沧。”风沧澜蹲身,声音中多了几分严肃,“娘现在要去找你安然小姨,你回寝宫藏起来,看看你爹爹就让他来帮娘亲一起救安然小姨。” “那些坏人可能很厉害,娘亲一个人打不过,就需要留沧通知爹爹。” 风沧澜满脸严肃,留沧抽泣声突然停止,泪汪汪的眼睛盯着风沧澜,黑珍珠般的瞳仁中虽然懵懂却也格外认真。 “留沧能做到吗?” “能!”留沧重重应声,“等爹爹回来,留沧就告诉爹爹,爹爹跟娘一起救安然小姨。” “真乖。”风沧澜笑着摸了摸留沧脑袋,“就像刚才那样躲起来,除了看到娘跟爹爹,其他的都不要出声,别人喊也不要出来。” “好!”留沧握了握拳头,一副保证完成任务的模样。 “真厉害。”风沧澜夸奖一番,拉着留沧将其重新藏在立柜里,两手扣门,只剩下一条缝隙风沧澜再次叮嘱,“记住,除了爹娘以外,谁喊谁来也不能出声。” “嗯嗯。” 缝隙在留沧点头中完全合上。 风沧澜抽手转身,如今只能如此。 她不能带着留沧涉险。 不知道带走安然的都是些什么人,若是星河之人她应该能全身而退。 可若是有上界,或者是其他族的,她不一定是对手,把人留在这里通知回来的昱昱,也能支援。 走出殿外,风沧澜缓缓将殿门合上。 完全关闭,她转身整个人化为一缕青烟消失。 万巷无人,唯有一处人山人海。 无数人围拢在一起,人群中央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无数藤条缠绕双手双脚,悬在半空中无法动弹。 “凤安然,我们知道你没有勾结魔族。” “只要你把风沧澜孩子交出来,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一声劝说声响起,凤安然拢拉着的脸上血迹斑斑,听到劝说的话勾了勾惨白的唇,“交出来?” 她冷笑一声,“做梦!” “你……”说话之人气结,瞪了一眼凤安然转身往后面走。 最终停留在一个身披斗篷带着面具的神秘人旁边,他压低声音,态度恭敬,“仙人,这凤安然冥顽不灵,一直不说……” 身披斗篷的人一直垂首,无法窥视容貌,甚至面具都看不到。 斗篷之下,他的双手缓缓缩紧。 当日降下圣火,本来以为这个人跟风沧澜那个孽子必定化为灰烬,结果! 竟然活的好好的! 若不是无意发现还活着,他一直以为那场圣火将两人焚杀。 什么时候,圣火连个人都烧不死了。 风沧澜那孽子,绝对不能留! “不说?”斗篷下阴森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那就让她说出来为止。” “是。” 那人领命又重新回到人堆,抬手间掌心一团红色明火跳跃,“凤安然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那孽子在哪里?” 凌乱的头发遮挡了外面所有人的视线,凤安然撩开眼帘,透过发丝缝隙看着下面说话之人,声音果断而坚定,“不!知!道!” “找死!” 一声怒吼响起,火星落在凤安然身上。 赶来的风沧澜就见凤安然被烈火引燃,火舌吞噬,瞳孔巨颤,“安然——” 正文 第八百七十三章风沧澜!你……你竟然没死! 嘶吼声直冲云霄,响彻天际。 烈焰焚身的安然,听到声音响起的一瞬被束缚的身体骤然僵硬。 陡然抬头,视线穿过火焰看向声音的发源地。 轰—— 安然只觉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看清面容的一瞬,激动晃动被捆绑的四肢,干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姐……姐姐……” 在安然看向声音发源地的同时,围观众人齐齐转头看去。 看到来人,众人面露惊愕,大惊嘶吼,“是……是风沧澜!” “是风沧澜——” 风沧澜三个字响起,全场陷入诡异的寂静。 披着斗篷的人看到风沧澜的一刹那,面具下的瞳孔骤然一缩。 风沧澜!? 记住网址 她竟然还活着! 她…… 千万目光聚焦风沧澜身上,或震惊,或惊讶,或不可置信。 风沧澜盯着被烈焰焚身的凤安然,秋水眸中杀气四溢,煞气迸发压的一众人冷汗涔涔。 “姐姐快走——” 安然回神,干哑着嗓子疯狂喊道,“姐姐!快带着留沧走!” “他们要杀了留沧!” “快走——” 声音穿过火焰,被风吹到耳旁,风沧澜双手握的“咯咯”作响,泛红的眼眶扫视阻拦的一群人。 眼帘微垂,周围静的可怕。 “姐姐……快走!他们人多势众,你不是他们对手!” 费力发出的声音夹杂着痛苦,却咬紧牙关一声没喊。 垂眸的风沧澜陡然掀开眼帘,一阵风吹的她红裙翻飞,墨发飞扬。 眼眸深黑,渗着寒光与戾气,仿佛一把出鞘的宝剑,横扫千军。 声音却异常温柔,跟散发出来的气场截然相反,“我怎么能走。” 她如何能抛弃安然离开! 视线聚焦被烈焰烘烤的安然,风沧澜瞳色深黑,一闪而去。 众人只看到一抹红色残影,眨眼间风沧澜就停在安然身旁。 一挥手,身上的烈焰尽数消失,束缚手足的藤蔓寸寸断裂。 安然失衡,整个人似断了线的风筝往下坠落。 风沧澜一手搂住其腰部,二人缓缓降落,脚尖着地。 安然小鹿眼红通通,满脸血迹,嘴唇干的起壳,“姐姐……不是让你带着留沧走吗。” “你还回来干什么啊。” “他们……他们这么多人你打不过的。” “安然只要……只要知道姐姐平安无事就好。”她软糯的声音沙哑,犹如破败的风箱声,脏兮兮的手紧拽风沧澜红裙,豆大的泪水滚滚而下。 看着安然落泪,风沧澜只觉着心脏阵阵抽疼,抬手拭去脸上泪水,哽咽的声音是小心温柔,“只姐姐平安无事可不行。” “安然也要平安,不然留沧可就没小姨了。” 她一遍擦泪一遍安抚,看着凤安然满身伤痕血迹,眼底涌出一层薄雾,“是姐姐不好。” 明知安然没有灵力没有灵根,竟然将留沧交给安然。 这不就是把安然往火坑里推。 安然猛摇头,哭的抽搭搭,“没有。” “疼吗?”目光寸寸掠过安然身上的伤口,满目心疼怜惜。 安然又摇头,干涩的唇扬起一抹阳光治愈的笑,即便是遭受鞭打,那双鹿眼依旧是天真无邪,“本来疼,但是看到姐姐就不疼了。” 对上那清澈瞳仁中的天真烂漫,风沧澜呼吸一滞,眼底涌起嗜血杀意。 她小心保护的妹妹,没让她尝过一点苦难,舍不得让她受过一点伤害。 如今……倒是被别人欺负了去。 “我又不是灵丹妙药,见着就不疼了。”嘴里说着责备的话,可语气表情都是温柔跟心疼。 擦干脸上血迹,又恢复了原本的干净可爱,风沧澜笑骂一声,“笨死了。” 将外袍接下来,搭在安然背上,“在这里等姐姐。” “很快就好。” 话落,她转身横扫四周,脸上的温柔笑意在转身的一刹那,化为冰冷寒意。 目光扫视之处,众人只觉着一股阴风寒意从后脑勺吹来。 诸人一个激灵,这才从风沧澜出现的震惊中回神。 “她……风、风沧澜竟然还活着!” “她不是死了吗?” “我亲眼看到她坠崖,宗正昱也并未找到!” “她……她……” 惶恐的声音夹杂着不安,连带着周围的热的情绪都有了影响。 风沧澜是谁!她可是星河大陆天才中的翘楚,更是身怀逆天的时间系灵根! 如今只怕是……难以对付! 就在众人慌乱时,一道声音响起,“没死?那就再杀一次!” “风沧澜重开魔域!又杀害我们那么多人!” “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偿!为我们丧命同伴报仇!” 此声响起,其他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振臂跟呼,“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万人齐呼,声音直冲云霄,场面震撼。 站在后面的凤安然心口一紧,下意识抓紧披在身上的红衣,紧张盯着风沧澜。 “血债血偿?” 清冷的声音似从深渊传来,不断扩散回荡。 风沧澜站在中央,金色阳光洒在她身上,傲然而立于天地间。 明明是站在同一平面,却给人感觉俯视芸芸众生之感,让众人生出一种臣服想要跪拜的冲动。 红唇勾出一抹冰冷的笑,“也要你们能动的了我。” 她明亮瞳仁嗜血光芒迸发,“才能血债血偿啊。” 话音一落,一道红色残影快到让人眼花缭乱,半秒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大呵道,“小心!” “快躲开!” 闪过的红色残影停下,人群中那鲜艳红衣格外显眼刺目。 风沧澜手捏一人脖颈,缓缓提起。 被掐着脖子的人双脚离地,在半空中挣扎扑腾,时不时发出恐惧嘶吼。 未遭遇毒手的一众人,看着被风沧澜提到半空中的场景,只觉着脖子隐隐传来疼痛。 仿佛,那个被掐着脖子的人是他们。 “卡擦!” 一阵错骨的声音响起,她松手。 刚才还挣扎的人,瞬间跌落在地上没了声息。 静,死亡版的静。 阳光明媚,阳光温暖,他们却觉着犹在凛冬时节,冷的钻心刺骨。 看着倒在脚边的人,风沧澜嗤笑一声,红唇鲜艳,仿佛是刚饮过血一般。 视线从死尸转到人群,目光寸寸掠过,她笑意妍妍,声音娇俏,如同在撒娇,“躲?” “你们不是要血债血偿吗?躲什么呀?” 正文 第八百七十四章别过来?你不是在找我吗? 娇媚的声音却让众人头皮发麻,仿佛听到了死神的召唤,皆是满面惶恐。 风沧澜歪头灿烂一笑,脸上笑容越来越大,就像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修罗魔煞。 她往前走一步,那些人就退一步,即便是人多势众也不敢冒然出手。 生怕同刚才被拧断脖子的人一样。 “退什么啊?” “不是要血债血偿吗?” “退了怎么血债血偿啊?” “你……”被盯着的人满目惊恐,步步后退,“你别过来!别过来!” “别过来?不是都在找我吗?” “我现在,就在这呢。”她笑靥如花,“不是让安然交出留沧吗?” “找留沧做什么?” “找我啊。” 话毕,风沧澜扬手一抬,那后退的人瞬间被一阵风掀翻趴在地上。 “咳咳!” 倒在地上的人一口鲜血喷出,随后没了气息。 风沧澜抬起眼眸,仿佛又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经过连番恐吓,叫嚣血债血偿的一群人皆是满脸恐惧。 “风沧澜!你竟又……” 一阵声音响起,风沧澜瞬移而去,掐住他的脖子用力往下一摁,尘土飞扬,地上被砸出来一个巨大的窟窿。 说话的人当场身亡。 这下,所有人齐齐后退,完全没了刚才嚣张气势。 风沧澜扣住脖子的手缓缓松开,整个人直挺起来,双手负立。 阳光之下,她一身红衣,像极了盛开的罂粟花。 美艳、迭丽,带着致命的毒,触之即亡。 安然目光黏在风沧澜身上,看着她徒手捏断脖子而面不改色,捏在一起的双手轻颤。 “趁着我不在,伤害安然。”她目光冷剐众人,“我将她保护着长大,让她活的天真烂漫,可不是给你们欺负的。” “打在安然身上的伤,都将献出你们生命补偿。” 阴冷的话震的一众人面如死灰,人群中带着面具的人双手握紧。 一段时间不见,风沧澜竟又长进不少,这样下去,他一直藏起来的秘密只怕是…… “一个人自然不是风沧澜对手,一起上!” 这道声音在慌乱无神的一群人眼里,就像是指路明灯。 所有人纷纷靠拢,同时攻向风沧澜, 安然看到这一幕瞳孔放大,厉声嘶吼,“姐姐小心!” 无数人齐齐攻向风沧澜,她灵力充沛对付这群人游刃有余,毫无压力。 众人只能看到一抹残影,定睛再看早已经没了身影。 披着斗篷的阴冷视线转向披着红衣,紧张看着风沧澜的身影。 斗篷下,一只手缓缓而动,溢出阴森鬼魅的笑,“风沧澜,你应该来得及救吧。” “轰——” 晴空万里,一阵响雷骤然响起。 听到声音的风沧澜动作微顿,仰头看去。 就见一道闪电对准头顶直直劈下,她秋水眸深眯,在闪电落下的一瞬闪身躲避。 闪电对准的从风沧澜变成了语气对打之人,看到落下的闪电,那人被吓的僵硬原地忘记躲避。 看着风沧澜闪身躲避,不远处的人面具下勾出阴狠冷笑。 咫尺间,劈下的闪电仿佛被赋予生命改变了轨迹,直直冲向观战的安然。 看到这里风沧澜全身血液倒流—— 正文 第八百七十五章若、若有来世,安然想保护姐姐 “安然躲开——” 闪电劈去,安然瞳孔寸寸放大,整个人僵在原地,缓过来想躲避时已经为时已晚。 “不——” 凄厉嘶吼直冲云霄,天地间一片寂静。 闪电劈到安然瞳孔一寸处停住,周围万物停了下来。 风沧澜闪身而去,一手搂住安然往后推去。 面具下,笑容越发阴戾猖獗,“上当了。” “上当了。” 碰到凤安然的一刹那,一道闪电凭空出现,劈向其后背。 风沧澜脸色惨白,在闪电劈来的一瞬,搂住安然腰部转身。 “轰——” 一声巨响响起,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风沧澜怔怔,感觉怀中人在慢慢下滑,瞳孔骤颤,双眸猩红,红唇颤动,泪水夺眶而出,“安……安然……” 她的声音暗哑,几乎失声。 “你干什么!” “你不要命了!” 刚才是要挡下雷电,可最后一刻安然双手搂紧她又转了过来! 她双目赤红,泪水涌动,“这雷打在我身上顶多受伤!打在你身上是要命!” “你疯了是不是!” “姐……姐姐……”安然脸色惨白,气若游丝。 一股猩红血迹自唇角溢出,“我……我从小……就给姐姐添、添麻烦……” 她说一句,血就不断往外涌,“从来……从来没、没为姐姐做什么。” “够了!别说了!” “闭嘴!我给你疗伤。”风沧澜慌乱无措,快速给安然输送灵力。 可源源不断灵力输送过去,安然却没有丝毫好转。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她抱着安然哭吼出声,“一定是灵力不够!一定是!” 风沧澜输送灵力的速度更快,披着斗篷的人看着这一幕嘴角不断上翘。 “姐姐……”安然一把握住风沧澜输送灵力的手,虚弱摇头,“我的身体,我、我知道,没……没用的。” “谁说没用!”风沧澜怒斥一声,蓄力挣开,“有用!” “一定有用!” 安然紧紧握住,不让风沧澜继续输送灵力,“安、安然好高兴,有姐姐真好。” “要不是姐姐将我捡回去,安然可能早就死了。” “姐姐是我最好的姐姐。” “别说了!你别说了!”风沧澜哭着阻止,安然却笑着道,“姐姐,你让我说。” “这次不说,以后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我一直给你添麻烦,没有灵根没有灵力,从来没帮过什么。” “甚至……”鲜血涌出口,顺着唇角涌入衣襟,“甚至还多次成了,别、别有用心的人威胁姐姐的筹码。” 泪水混合着血蜿蜒而下,安然紧紧拽住风沧澜的手,“姐姐保护安然,若、若有来世,安然想保护姐姐。” “不要来世!” “你想保护我就今生!就今生!”她压抑着低吼,安然笑容干净,依旧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她,“对不起姐姐,今生可、可能……不……” 她说话越来越艰难,声音也越来越小。 “别说话了!”风沧澜厉斥出声,安然竟真的没出声了,只是那双灵动充满了娇憨的鹿眼,也完全合上了。 她泪水狂涌,张着嘴迟迟发不出声音,搂着的手轻轻摇晃,“安……” “安然,你、你醒醒,别吓姐姐。” 怀中人温度逐渐流失,风沧澜整颗心如坠冰窖,将没有声息的人死死搂在怀里,仰天长嚎,“啊——” 正文 第八百七十六章你们该死!全都去死——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垂首看着怀里安然,双眸猩红似在泣血,泪水滚滚而下,整个人抖若筛糠,“我只求一家平安。” “为什么就这小小愿望都剥夺!” “我要的,只是平安。” 风沧澜整个人跟疯魔一般,喃喃自语。 披着斗篷的人看到这一幕面具下笑容阴森嗜血。 风沧澜,这次可不能在让你逃了去。 他斗篷下的手微微一动,停在半空中的闪电轰然而下。 “轰——” 风沧澜悲怆哭声戛然而止,整个人踉跄前倾,倒下地上的刹那间,一手撑在地面,一手紧紧搂住怀里毫无声息的安然。 记住网址 后背一股灼热疼痛传遍四肢百骸,她疼的下颚紧绷死死咬住后槽牙,猩红双眸缓缓抬起。 如沉睡雄狮觉醒,更似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锐利寒芒视线盯着前面一群人,她满是泪痕的脸上浮现一抹嗜血灿笑,让人脚底生寒。 诸人被看的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这时,一道声音打破平静,“风沧澜灵力流失,又受重伤,一起上!杀了她!” “为死去的同伴报仇!” 这声音瞬间让所有人站成一线,他们挥去心头恐惧,振臂大呼壮威,“报仇!” “报仇!” 披着斗篷之人垂首,浑浊眼底闪过一丝阴毒。 刚才雷电是用仙术召唤,附带仙力。 风沧澜身上有寂夜种下的纵横灵术,正常情况刚才的雷电伤害会转移到寂夜身上。 而他清楚的察觉,雷电之伤并未被转移,全被打在风沧澜身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风沧澜身上的纵横灵术消失,但……很明显这更有利于他杀了风沧澜。 没有纵横灵术转移一半的伤害,她必死无疑! 众人齐齐出手攻去,风沧澜缓缓将怀中安然放下,一滴热泪夺眶而出滴落在安然脸上。 她伸手拭去落下的那滴泪痕,声音很是温柔,就像是在哄小孩一般,“安然等一下姐姐,很快就好。” 攻来的人已近在咫尺,风沧澜猛然抬头,墨发飞扬,攻来的一群人纷纷被弹开。 “你们杀了安然!” “你们!都得死!” 嘶哑的声音犹从地狱传出,被振飞的诸人左右相看,察觉到那迸发出来的骇人杀气纷纷生了退意。 再听到这句话后,握了握手中兵器,事已至此再无退路,只能往前。 “杀——” 一声令下,诸人一拥而上。 红裙翻飞,墨发飞扬,满身煞气诡谲可怖。 看着四面八方攻来的人,风沧澜双手抬起,笑的诡谲猖狂,“来,都来。” “都给安然陪葬。” “你们杀了安然,都给我下去陪葬!” 笑容止,她双眸深黑早已经被仇恨跟愤怒吞噬了理智。 附带着灵力的一剑刺来,在只差一寸便能刺到时,风沧澜两指夹住剑端,红唇勾起一抹嗜血狞笑。 夹住剑端一闪,避开后面的攻击,眨眼间出现在夹剑之人身后。 其速度快如闪电,快到根本无法反应。 原本刺向风沧澜的剑竟然横在自己脖颈剑,他瞳孔寸寸放大,持剑的手抖的无法控制。 眼珠微微挪动,满目惶恐不敢有丝毫动作。 风沧澜夹住剑刃,与其背对背站着,“杀我?” 幽灵般的声音响起,刺来之人瞳孔巨颤,恐惧从灵魂深处滋生,缠绕着心脏。 “刷……” 风沧澜夹着剑刃的手一拉,梗在脖子旁的剑深入,脖颈上瞬间开口,血渐四周。 纤纤玉指松开,那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鲜血从脖颈流淌而出,片刻就形成一个小型血泊。 几人抓住这个档口从四面八方攻向风沧澜,让其无处躲藏。 风沧澜歪头蔑笑,几人就见原本被围在中央的人没了踪影。 “人……” “人呢?” 惶恐的声音都得快听不清,话音刚落就听到“啪啪啪”的三声。 他猛的转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地,就见刚才同他一起攻击的几人全部倒在地上。 解释双眸瞪大,瞳孔突出,仿佛是受到了巨大惊吓。 鲜血从他们身下淌开,逐渐扩散形成更大血泊。 他瞳孔猛然一缩,脖颈间一抹冰凉传来,一只手攀附在脖子上。 全身僵硬,背脊发寒,不敢有丝毫动弹,“求……求求你不要杀……” 求饶的话还未说完,衔接的是“卡擦”一声。 这声之后,再也没声。 他身体前倾倒在地上,风沧澜的身影才显现出来。 爬满蛛丝的秋水眸煞气四溢,横扫四方,逼退蠢蠢欲动的一群人。 她闲庭信步,来到一个死尸面前,蹲身伸手,将那把染血的剑捡起来。 剑尖朝地,血顺着剑刃往低处流淌。 “滴答。” “滴答。” 血滴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四周诡异寂静。 浓郁的血腥味冲天,令人作呕。 “疯……她……她疯了!” 一道恐惧嘶吼打破平静,风沧澜撩开眼帘,红唇翘出最大弧度。 “风沧澜疯了!快跑!” “快——” 惶恐声响起,攻击的一群人纷纷转身逃命。 风沧澜猩红双眸煞气翻滚,整个人化为一道残影,在无数人中穿过。 “啪!” “啪啪啪!” 一个接着一个人倒下,所有人眼底的恐惧呼之欲出,“风沧澜疯……” 了还没说出来,他瞳孔瞪大,只感觉脖子上一股温热在往外涌动,身体前倾倒在地上。 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风沧澜手持长剑站在血泊中,地上的血跟她身上血红衣裳融为一体,她仿佛是凝血而生。 围观的人解释惶恐,连逃命都不敢逃,只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滴血的剑指向人群,她秋水眸赤红一片,“你们该死!” “全都去死——” 附带着强悍灵力的一剑横扫。 痛苦声、哀嚎声、恐惧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却在下一瞬,戛然而止。 随之而来的是冲天血腥味,所有人的脖颈上同一时间裂开一道口子,鲜血喷洒四周。 地上的土都被血染成了红色。 “啪啪啪!” 倒下的声音不断响起,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四周,如今只剩下两个身影。 风沧澜被狂怒仇恨包裹的眸子聚焦唯一站着的那位,身披斗篷之人的身上。 滴血的剑缓缓抬起,直指而去。 藏在斗篷之下的人缓缓抬头,目光跟风沧澜相撞,眸中划过一抹阴笑,“该来了。” 正文 第八百七十七章这是……天道降下的雷罚! “轰——” 一阵雷声响起,天云骤变,风起云涌。 乌云压惊,狂风大作。 “轰隆隆!” 一道闪电将黑压压的天劈成两半,那一瞬亮的刺眼。 风沧澜柳叶眉轻皱,抬眉看向骤然大变的天。 一旁身披斗篷的人亦是如此,听着雷声阵阵,看着电闪不停,眼底是阴谋得逞的狂笑。 是了,风沧澜是那个人的血脉,平常办法根本杀不了。 倒是……这天道降下的天雷可不同。 就算是神,也有在天道降下的雷劫中神陨的。 没有纵横灵术,这次看风沧澜如何逃过! “轰隆隆——” 雷声越来越大,闪电明显是聚集在头顶,风沧澜眸中狂怒跟恨意退了些,恢复了一丝理智。 凝视着乌云中震耳欲聋的雷电声,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这……场景,好像不是普通变天。 似乎是天雷…… 之前在天界,就是这雷劈的寂夜几乎无力招架。 天道降下的雷罚! 寂夜是因为万年前杀了天、佛两道更是灭了天帝,惊动天道降下雷罚。 现在怎么会…… 难道是寂夜在附近? 不不不,不对,寂夜跟昱昱已经化为一人,之前一直没事不可能现在雷罚才来。 那就只有…… 疯狂卷的血腥味吹遍四周,风沧澜垂眸看着横尸遍地,血流成河的场面瞳色一暗。 视线落在还在滴血的剑上,难道是因为她……? 察觉到对面存在感极强的视线,风沧澜抬眸看去,就对上那似笑非笑,阴谋得逞的视线。 风沧澜捏着剑的手骤然一紧,整颗心不断下沉。 故意的! 故意杀了安然!故意激怒她!故意把天罚引出来! 她就说,安然没有灵力没有灵根,怎么可能在雷电落下来的一瞬转身,那雷压根就不会劈她! “我杀了你!” 风沧澜体剑飞去,灵力跟轻功并用。 看着风沧澜暴走发疯,斗篷人只阴恻恻笑着。 剑在斗篷人胸口方寸之间,一道闪电劈下,风沧澜被迫中断。 “轰——” 又一道雷罚降下,风沧澜闪身躲避。 雷罚就像是有识别锁定系统,风沧澜往哪里躲它就往哪儿劈。 躲避雷罚都来不及,风沧澜根本无暇顾及斗篷人。 而他,就在原地站着,看着。 看着风沧澜,如何死在天道降下的雷罚之下。 这一次,他一定要看着风沧澜魂飞魄散! “轰!” 闪电落在脚边,风沧澜往后躲闪,随着时间推移,雷电劈的更为接近也更准。 被逼无奈,风沧澜腾空而起躲避雷罚。 “轰隆!” 刚升起,一道巨型闪电自风沧澜身上劈下。 “呃……” 钻心刺骨的痛蚕食理智,她只觉浑身麻木,仿佛不受自己控制。 雷电一闪而逝,悬在半空中的风沧澜自高空坠落,因极速下坠,红裙自两边摊开上飞,犹如一只生命走到尽头而坠落的红蝴蝶。 刹那间,静谧无比。 她只感觉周围之物在极速倒退,眼梢一滴泪水淌下。 安然,是姐姐害了你。 这一切,都是针对她的。 甚至,安然的死都是有人设计针对她! 安然还说她是最好的姐姐,真是笨死了。 下辈子,聪明点。 下辈子,也别做她妹妹了。 离的远远的,越远越好。 “轰——” 阵雷响起,刺眼闪电劈向风沧澜—— 正文 第八百七十八章三道天雷降下!必死! 好不容易才从空间里逃出来,结果迎接她的竟是这个结局。 “啊——” 闪电自风沧澜身上穿过,厉吼痛苦声直破苍穹。 天界,无涯之渊 深渊底部,沉睡的梼杌骤然睁眼,绿色瞳仁充斥着怒意。 “吼——” 它一声狂吼,无涯之渊巨颤,整个天界都抖了抖。 梼杌在封印中冲撞,整个天界仿佛在灵力地震。 仙鹤鸣叫,百兽不安,似乎在害怕什么。 同一时间,魔域 红月之下,乌鸦盘旋,蝙蝠成群,百兽暴躁不安。 无数魔族驻足观看,夙临站在魔宫外,看着诡异的场景剑眉紧皱,“万兽暴动?” 这是……发生了什么? 夙临垂下眼眸满脸沉重,片刻便消失在原地。 “轰——” 雷声阵阵,风沧澜下坠的身体忽然不知原因的悬浮在半空中。 斗篷人望着那抹鲜红身影,笑的猖獗放肆。 雷罚已经击中两次,第三次降下,风沧澜将魂飞魄散。 灵魂消散,湮灭于天地间。 “哈哈哈。” 太过激动兴奋,斗篷人大笑出声。 声音在阵雷下传入耳中,风沧澜被雷电劈的麻木没有知觉的身体一僵。 是这个人! 这个人杀了安然! 就算是死!也绝不能让杀了安然的人活着! 麻木不受控制的身体一股暖流流淌而过,渐渐的有了知觉能夺回身体的掌控权。 一道闪电劈下,风沧澜瞳孔放大,瞳仁中倒映出闪电的倒影。 “轰——” 巨雷声响起,斗篷下传出幽幽声,“世上再无风沧澜。” 说罢,刺目闪电亮光退去,他定睛看着半空中。 面具下的狂笑骤然僵住,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人……人呢?” 这是天道雷罚,风沧澜就是那位血脉,也绝对不可能受三道雷罚还没事! 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环视四周。 登时,他浑浊瞳仁一暗,闪身躲避,一只手从身侧擦肩而过。 他顺着手看去,看着被天雷打的衣裳破烂的风沧澜满目错愕,“你……怎么会……” 那种情况!竟然还躲避的天雷! “怎么会没事?” “怎么会没死?” “怎么会在这里?”她双眸猩红,双手握的指关节泛白,嘶哑的声音犹如索命呐喊,“当然是因为,你还没死。” “你没死!我怎么会先死!” 她爬满蛛丝的瞳仁一狠,一抓钩过去,动作迅猛依稀能听到风声。 “你杀了安然!” “你杀了安然!你杀了安然!” 风沧澜招招索人性命,嘴里一遍一遍念着,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狠,“我要杀了你!” 一掌打去,斗篷人躲闪不及被一掌打的后移。 斗篷人面具下的脸一片惨白,都这种情况,风沧澜竟还有如此能力! 他目光错开风沧澜看到那边劈来的闪电闪身躲开攻击,风沧澜立马追去。 余光注意到后面追来的风沧澜,斗篷人纵身一跃,被他身体挡住的闪电赫然出现。 风沧澜瞳仁猛然一缩,躲闪已来不及。 “吼——” 无涯之渊梼杌怒嚎一声,疯狂撞击封印,似要破封印而出。 雷电近在咫尺,风沧澜全身血液倒流,后脑勺被青丝覆盖的地方,神秘图腾光芒逐渐变盛—— 正文 第八百七十九章本尊这是,来迟了? 时间在这一刻仁慈的放慢了许多,仿佛开了0.5倍速的慢镜头。 乌压压的云层里,一道刺目的白光将天地间照的异常明亮。 风沧澜瞳孔逐渐放大,被青丝掩盖的后脑勺处,神秘图腾的光芒也越来越盛。 周围的一切仿佛在极速倒退,眸中只能看到劈下来的雷电,耳畔尽是翁嗡嗡的声音。 “轰——” 一道白光炸开,白的刺眼夺目,短暂性失明。 斗篷人侧目避开刺眼光芒,在光线弱下去的一瞬立马看向风沧澜。 刚才!! 他感觉到了来自几方的力量,神力!魔力!还有一道极为熟悉的力量,那是…… 视线定格在风沧澜所在之处,白色闪电消散,只见她还是如刚才那般站着,不过是垂着脑袋无法看清什么情况。 “这……”斗篷人声音微颤,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记住网址 “嘎!” “嘎——” 乌鸦叫声响起,成群飞来黑压压一片,在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之下,一切显得诡谲可怖。 无数的乌鸦叫声响起,透着不祥之感。 斗篷人看到乌鸦群上那蓝色身影慌忙垂首,整个人隐藏在斗篷之下。 魔尊夙临? 他怎么来了! 蓝色的身影跟乌鸦为伍完全不搭,清朗的声音更是划破了鸦叫的诡异不祥感,“本尊这是来迟了?” “戏结束了?” 他叹息一声,颇为惋惜,“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大戏。” 清朗的声音从上空传来,风沧澜久久才回神,瞳仁挪动看向声音发源地。 看到的一瞬,她双手骤然握紧。 夙临!? 他来做什么? 她现在这情况,对付那鬼祟之人尚能一搏,若是魔尊出手根本没有还手余地。 鸦群在乌压压的云层下盘旋,魔尊悬在半空中,乌鸦萦绕。 犹如死神降临。 收到风沧澜投来的视线,夙临“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怎么不继续了?” “这就完了吗?还真是可惜。” 魔尊夙临不知为何到来,风沧澜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僵持不下。 斗篷人垂下的眸色几经变幻,悄无声息拉了拉斗篷。 魔尊夙临认识他,不能被发现了。 而且,刚才挡住天罚的除了魔力之外,还有另外两股力量…… 几番犹豫,斗篷人眼底划过一丝不甘。 如此好的时机,竟然又被错过了! 还真是一如既往好运! 风沧澜跟夙临对质时,斗篷人在原地消失。 察觉到后面的异样,回首就看到用计谋害安然的人消失,她周身杀死倍增拔腿追去。 刚迈出一步,就被一道清朗的声音阻止,“追?” “追过去是千里送?” 风沧澜追去的步伐猛然僵住,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道,僵硬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满脸煞气。 “别说是现在灵力流失身受重伤,就算没事,真打起来你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清朗的声音不疾不徐,称述着事实。 风沧澜心头一震,爬满蛛丝的双眸一片凝重。 就算没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这是什么意思? 即便她现在灵力不高,境界也还在停滞阶段,但就以时间系灵根,星河大陆能跟她一较高下的也没几个。 炸她? 这个念头刚升起,风沧澜就果断摇头。 没必要。 她垂眸深思,忽的灵光一闪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刚才打斗时,最开始那波雷电……似乎并非普通雷电,不是雷系灵根打出来,更像是被引出的天雷。 引天雷者,身份绝对不凡! 能引天雷!此人是……上界的人? 为什么!? 虽然察觉到让她离开可能有诈,但……为什么会对没有灵根没有灵力的安然下手? 君时瑜授意,还是那人自作主张? 那个人是上界的人,身份不低,修为不低。 就算她能掌控时间,可却无法运用自如灵力也完全不能支持强大的力量。 看着消失的空空如也的地方,风沧澜咬紧后槽牙,僵硬撤回追出去的腿。 转身回首,整个人像是丢了三魂七魄。 跨过尸体,踏过血泊,走到安然跪坐在地上。 小心翼翼将安然搂起来,红唇微动,发红的眼眶中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将人搂在怀里紧紧搂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悄无声息落下。 极度悲伤之下,风沧澜声音哽在嗓子里,紧紧搂住的双手不受控制的狂抖。 良久,终于缓过气,嘶哑的声音极致温柔,“安然……” “安然你看看姐姐啊。你不是说要跟姐姐去星云吗?” “你快醒来,姐姐立马带你去。” “还有……还有留沧很喜欢你,我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说小姨。” “你快起来,留沧还闹着要跟小姨玩。”她越说哽咽的越厉害,最后泣不成声。 “安然……” 风沧澜厉吼一声,脸上脖颈青筋暴起。 悬在半空中的夙临剑眉轻皱,不动声色把目光挪向其他地方。 四周血腥味冲天,乌鸦似格外兴奋,在尸群血泊中盘旋。 有些在鸣叫,有些在吃死尸。 风沧澜一身红裙跪坐血泊,手里抱着一个人哀嚎。 惨绝人寰的嘶吼声,悲痛欲绝的哭声,直冲云霄。 混合着周围的血腥味,以及横尸遍地的场景,宛如人间炼狱。 “你看看姐姐,你怎么不看姐姐。” “都怪我,都怪我。”她悲痛欲绝的声音一片沙哑,“不是我你不会走到这一步。” “我……我当时不把你带回去,是不是就不会有此一劫。”她搂着安然,跪坐在血泊中像个无助又迷茫的孩子。 泪水不受控制的滚落,风沧澜哭着哭着忽而低笑了起来,“为什么……” 她仰头嘶吼一声,“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只是想一家平安,这都要剥夺!” “为什么——” 凄厉的声音不断扩散,黑压压的乌云凝聚而来。 瓢泼大雨来的毫无征兆。 风沧澜护着安然在原地一动不动,雨水打湿了她全身,冲刷着地上血迹。 此情此景,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似乎是吼累了,风沧澜就静静抱着安然,脸上湿润一片,早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夙临悬在空中,雨帘之下滴雨未沾。 看着雨幕中缩成一团的身影,他剑眉微压,飞身而去…… 正文 第八百八十章可是……澜澜,现在我反悔了 雨幕中,风沧澜遭受着雨水击打,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只静静搂着安然异常平静。 忽的,冲刷身上的雨水停了,跟前浮现一片阴影。 她掀开眼帘,一抹绛紫色锦袍衣角率先进入视线,寸寸上抬,视线落在那撑伞之人的脸上。 飞身而来的夙临还未到,就被人抢先了一步。 持伞的紫色身影出现,在雨地中撑起一片不被雨水冲刷的方寸之地。 飞去的身影停住,看着伞下的风沧澜又将视线转向撑伞的绛紫色身影,他轻笑一声,“倒是忍的住。” 明明,比他还早到,偏偏忍到现在才出现。 刚才抵御那天罚降下的第三道雷罚,不仅仅是他。 除魔力之外,还察觉到了另外两股力量。 一股来自于撑伞的人,另一股…… 他剑眉之下,双眸放空陷入回忆,另一股力量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跟那个人很相似,但又不同。 夙临环视四周,脸上露出少见的真心笑容。 十几万年了,应该快回来吧。 结界里的梼杌暴动,是不是在预告,你即将回来了。 哪怕是被打入地狱,你也能耀世而来。 收回思绪,他的目光掠过地面两人的身影,最终定格在风沧澜身上。 那股力量为何会救风沧澜? 不管怎样,如果真的找不到,风沧澜的时空回溯也不失为找到那个人的好办法。 夙临看着风沧澜的视线越来越深,最后轻声一笑,悄无声息消失。 雨幕中 风沧澜抬手,鬓角碎发滴落着雨水,发红眼眶仰头。 撑伞之人俯视,二人视线相撞。 “君、时、瑜!”风沧澜咬牙切齿,三个字被说出了血海深仇的气势。 时瑜纤长睫毛微动,狐狸眼中情绪难明。 一手持油纸伞缓缓蹲下,凝视着哭的双眼通红的人,狐狸眼深处藏着一丝心疼。 病态惨白的手缓缓抬起,手背的青筋血管清晰可见,平日里那凉薄寡淡的瞳仁此时大不相同。 有心疼,有怜惜,有温柔,唯独没了以往的凉薄冷漠跟陌生感。 他伸手要拭去风沧澜脸上不知是雨水泪水泪水的东西,还未碰到就被一手打开。 哭到沙哑的声音尽是愤怒,“你不放过我就不放过!” “你为什么要动安然!” “她只是一个没有灵力!没有灵根的普通人!” 她就知道,君时瑜答应放过绝对有诈! 可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针对安然! 针对安然能得到什么? 什么也得不到! 安然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子! 如果安然没遇到她,会像平常人一样平安顺遂走过一生。 遇到她就红颜薄命! “君时瑜——”她嘶吼的尾音狂颤,悲从心起,怒不可解。 时瑜保持着被打开手的动作,好一会儿才侧眸看向风沧澜,灰白色的唇微动,“澜澜,不是我。” “我当初答应让你们离开,就不会再下手。” 他盯着风沧澜,认真而严肃。 风沧澜悲痛神色一滞,“不是你?” “不是。”时瑜果决道,“我当时答应绝不会言而无信。” “不是你?”风沧澜垂眸,那会是谁? 看着风沧澜深思的模样,时瑜又抬起手,苍白细长的手指撩了撩她被雨水打湿的碎发,不疾不徐的声音出乎寻常的温柔,“可是……” “澜澜,现在我反悔了。” 正文 第八百八十一章澜澜,跟我回天界 轰—— 风沧澜脑子巨响,骤然抬头,爬满蛛丝的秋水眸充斥着疑惑。 “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现在反悔了? 时瑜抿唇微笑,本该是治愈温暖的笑容,在时瑜阴郁惨白的脸上展现出来就给人一种阴风阵阵的感觉。 聚焦风沧澜眼底的疑惑、惊色,时瑜撩动着湿碎发的手缓缓收回,深情注视,“就是,不想让澜澜回去的意思。” “星河很好,天界很好,定能将你养的姿容艳丽,容光焕发。” 风沧澜面容一滞,盯着君时瑜冷笑一声,“天帝又在玩什么新游戏?” “是不是觉着耍人很好玩?” 话毕,风沧澜将安然打横搂起,离开时瑜撑起的伞。 她的确不打算回去了。 但自己不回去,跟别人不让回去是两码事。 也算是在各种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结果竟然还单纯的以为,只要躲开,麻烦事就不会跟她有关。 事实错了。 有句话叫,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即便是不去招惹,可架不住总有些找事的。 以前的她事业心的确很强,经历风雨磨难。 确认跟宗正昱在一起后,她就想着不过以前那种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 不求万万人之上,只求一家平安幸福,过平淡温馨的生活。 而所有的事就像是跟她作对,事情一出接着一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甚至到了这里,她都私心的认为,只要跟昱昱回到星云大陆,就不会阻碍这里所有人,一心只想过平淡生活。 人一旦有了牵挂,活在温馨中就不会想回到以前风雨的日子。 她为了维持平淡生活,都做出回到星云大陆的退让。 然而结果呢? 她的退步,换来的不是海阔天空,而是对面的得寸进尺! 这个世界,还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你为弱者是没有话语权的,只有你足够强,哪怕是在纷争乱世也依旧能过的非常平静。 她早该想到的,早点想到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安然死在怀里,却无能为力。 天族的人。 风沧澜抱着安然在雨幕中前行,整个人异常平静,所有的杀意、愤怒全都藏在心底。 现在的她,泄露杀意不会做成任何事,只会被发现! 那个算计杀害安然的天族人,她会找出来。 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雨无情的滴落在风沧澜身上,将满身锋机掩藏在平静下。 雨幕中,她站在原地,抱着安然的尸体看着四周。 迷茫而困惑,不知道该去哪儿,去何处。 视线落在身体逐渐变冷的安然身上,她后知后觉,对啊,安然死了。 要安葬安然,然后为她报仇! “澜澜。”时瑜跟上来,油纸伞撑在风沧澜头顶。 风沧澜沉眸侧头,幽暗的秋水眸静如死水。 “澜澜,你怀里……” 时瑜的声音忽的响起,风沧澜眉峰微动,视线转向怀中之人。 手上重量消失,被搂住的安然浑身化为淡淡荧光逐渐消散。 风沧澜瞳孔巨颤,满脸大骇,“安然!” 她搂住双手猛然缩紧,想要将点点消散的人抓住,却没有丝毫用处。 安然似化光,化尘消散眼前。 风沧澜一颗心极速下沉,快速奔向那些消散的星光点点企图将其抓住,“安然!” “安然你回来!安然——” “澜澜!”时瑜一把攥住手腕将其拉回来,“安然已经没了。” 风沧澜呲目欲裂,双眸似在泣血,“你胡说!” “澜澜!”时瑜低斥一声,“凤安然已经没了。” “不……”风沧澜喃喃摇头,潸然泪下。 时瑜入鬓剑眉微拧,熟悉的心脏抽疼回来了,他搂住风沧澜手腕,猛然一拉,“澜澜你还有我。” 风沧澜一个踉跄扑了过去,生理性往后退,却被一只手控制腰肢无法后退。 “澜澜,跟我回天界。” 正文 第八百八十二章澜澜,我不是没有试图忘记过 “不!” 风沧澜果断拒绝,挣脱君时瑜的束缚,可两者之间差距太大,她还身受重伤根本没有作用。 那星星点点之力,犹如蜉蝣撼树。 “放开!”她怒斥一声,挣扎的更厉害。 横在腰间的手依旧没有丝毫松动,反而搂的更紧。 “澜澜……”凉薄的声音轻颤,带着无法严明的情绪,“同我回上界。” “不!” 依旧是一个字,果断而坚定。 “你是不是忘了,我有夫有子?” “君时瑜,我最后再说一遍,给我放开!”她的声音冷硬,夹杂着凌冽感。 搂紧搂住的时瑜低笑一声,凉薄阴郁的嗓音让人头皮发麻。 记住网址 他梢散泛红,狐狸眼中是失而复得的狂喜,瞳仁隐隐闪烁着疯狂之色,“我知道。”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时瑜搂住的手如铁一般,死死将人禁锢怀中,一手持伞,将其撑在风沧澜头顶,让其不再淋雨。 “可那又如何?” 看着堪堪才到下颚的头顶,她狐狸眼里早已不复往日的冰冷淡漠,“我不在意。” “澜澜,就算你有夫有子,我都不在意。” “够了!”风沧澜一口呵斥,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湿哒哒的鬓角碎发上雨水下流,顺着滴落在脸颊滑到下颚。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怒目而视盯着。以前冷漠疏离不是挺好,现在又开始抽什么风! “我想……”感受到风沧澜眸中的愤怒,他喉结滚动,“带你回家。” “回家?”风沧澜抬眸嗤笑一声,“我的家可不是在天族。” “可以是!”时瑜猛然开口,灼灼而视的目光传达着坚定,“澜澜的家可以是天族。” “澜澜……”他阴郁的声线中夹杂着哀怨跟期盼,“我不是没有试图忘记过,每次都结果都是一样。” 都是以失败告终。 人界历劫时,他阴差阳错到了不属于历劫的时代,遇到了澜澜。 自那以后,命数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想回去,想找到她。 筹谋策划,甚至为了缩短时间亲自上阵,抹除记忆假冒宗正瑾。 以夺皇位为己任,本来一切都在按照轨迹行走,直至风沧澜的出现打破了一切。 抹除记忆的他动心了,甚至为其挡伤身亡。 死盾回去后,他被抹除了这段记忆。 这本来是好的开端,结果被抹除的记忆渐渐恢复。 好不容易……历劫圆满了。 历劫时的事历历在目,他一直告诫自己,那都是历劫时发生的事。 只是历劫,仅此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然而那些记忆根本不受控制,涌入脑海挥之不去。 最后,他自挖心脏,冰封起来,想要跟以前的事说再见。 记忆保留,无心无情。 结果……还是失败了。 心脏的冰封裂了,从空间回来后被他冰封起来的心,完全解封。 有记忆没有丝毫感情,可每次看到风沧澜危机关头就不受控制的担忧,心疼。 他犹豫很久,还是将那颗亲自挖出来的心脏放了回去。 感情排山倒海而来,他疼的全身都在叫嚣。 尝试过,争取过。 忘记风沧澜,也放过自己。 风沧澜已经成亲,满心满眼都是宗正昱。 可是,有些事不是他想就可以做到的。 有时他就在想,是不是并没有历劫成功。 不然为何还是这样。 “澜澜,你真的是我一生都历不过的劫。”他狐狸眼微红,目不转睛盯着。 四周阴雨绵绵,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雨幕中,油纸伞下,两抹身影相立。 时瑜眸色认真,“既然忘不掉,那就留在身边吧。” 正文 第八百八十三章没中招啊 他从来就不是委屈自己的性子。 有夫有子如何? “君时瑜!你疯了?”风沧澜满目阴沉,“我是不是要提醒你一下,我夫君是谁?” 言语中的威胁很明显,她的夫君是神佛寂夜,即便是天帝也要忌惮几分的佛祖。 听出风沧澜话里意思,时瑜阴沉一笑,“神佛寂夜啊。” “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佛祖了。” 他俯身贴在风沧澜耳畔声音阴郁,“他杀害上任天帝,屠戮天、佛两族,早已不是佛祖。” “只要我一声令下,三界会群起而攻之。” “天界最强战力的寂夜,在剩下不到一成神力之后会是三界的对手吗?” “跟在他身边你也会被针对。”他凉薄的声音半带蛊惑,“澜澜,同我回天界才是最安全的。” “你不是想给凤安然报仇吗?” “同我回天界,我亲自教你术法,让你手刃仇人。” “设计杀害安然之人可不是一般人。”他的声音轻慢好似在蛊惑人心,“即便你有逆天时间系灵根,但灵力不足还是不行。” “你答应同我回天界,我输送神力给你。”说着他搂紧的手慢慢松开,圈住风沧澜湿哒哒的青丝,“让你亲自报仇。” “想想安然,她死的时候多难受,你就不想替她报仇吗?” 风沧澜秋水眸从刚开始的锐利寒芒,变成如今雾蒙蒙的模样。 加上乌云压境,阴雨绵绵更是多了一层雾气。 “你看……”时瑜挥手,风沧澜双眸闪过一丝红光。 消失的安然缓缓浮现在眼前,她一身粉裙还披着刚才她搭上在肩上的红衣。 “姐姐……” “姐姐,我好痛啊。”安然站在不远处,鹿眼充斥着泪水跟悲痛,“姐姐,那个人杀了我。” “姐姐!帮我报仇!” “姐姐!杀了他!杀了他替我报仇!” 风沧澜潸然泪下,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说话的声音哽咽不止,“安……安然……” “姐姐,我好痛啊。” “对不起安然,对不起。”她双眸猩红盯着那身影,粉色身影逐渐虚化,风沧澜猛的冲出去想要拽住。 捞一把,那虚影加快消散。 雨水无情落在风沧澜身上,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血泊中,地上的血跟雨水混合在一起,在跪下的一瞬飞溅。 她痛苦哀吟,任由雨水拍打,一遍一遍道歉,“对不起安然。” 时瑜撑伞而来,走到风沧澜身旁停下,“澜澜,为了安然同我去上界吧。” “安然死的多痛苦啊,你一定要为她报仇啊。” 时瑜的声音阵阵传入耳中,不断在脑海里徘徊。 风沧澜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声抽泣。 她抬头,脸上的雨水顺势淌下,红彤彤的秋水眸看着时瑜,“你会帮我吗?” “会帮我给安然报仇吗?” 时瑜狐狸眼弯了弯,“你同我回去,就会。” 风沧澜带着不知是泪珠还是雨珠的睫毛轻颤。 二人一高一低,一人仰头,一人俯视。 风沧澜收回目光低着头缓缓从血泊中站起来,“若是你能帮我给安然报仇的话,我……” 她缓缓抬手,满是雨水的脸上骤然出现一抹嘲讽的笑。 对上这样的笑容,时瑜剑眉微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原来,我这么蠢啊?” “三言两语就能蛊惑。” 时瑜神色一滞,风沧澜对宗正昱的感情,他旁观者清。 这两人分开,只怕只有生死。 他明确知道风沧澜离开是多么不可能,所以略施小计。 片刻,他压抑阴沉的五官活络起来,低沉浅笑,“没中招啊。” 时瑜一把拽住风沧澜手腕,猛的凉皮拽入怀中,双手禁锢。 油纸伞掉落在地上,一抹身影凭空出现—— 正文 第八百八十四章那不然怎么办!嫁给云琊好不好? 沉静视线穿过重重雨线,聚焦雨中相拥的两人。 瞳仁平静如水,一片死寂,带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落下的雨在他头顶弯出弧度,虽在雨幕中,可是半点没被雨水打湿。 他就静静现在雨中,遥遥相望远处相拥的两人。 四周一切都在极速倒退,他的眼里只有两人相拥的身影。 “跟我回上界。” 阴郁的声音没有之前的商量,也没有那种期盼,这次是直接通知。 “我……”风沧澜奋力挣扎,刚要斥骂,余光就注意到远处站在雨中的身影。 烟雨蒙蒙不太看得清,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但风沧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雨幕中的身影。 昱昱! 是昱昱! 昱昱也从空间里出来了,她就知道肯定没错。 想跑过去,这才注意到还被时瑜控制着,怒斥一声,“放开!” “我夫君来了。” 夫君二字让时瑜浑身一僵,风沧澜抓住空挡蓄力挣开,不顾下着雨向着宗正昱跑去。 这一刻,她才有那种归属感。 家? 她没有家,宗正昱就是她的家。 时瑜回神转身,就见风沧澜冒雨向着一个人跑去。 那一往无前,归心似箭的模样尽收眼底,时瑜眼底划过一丝自嘲。 他真的是输得一败涂地。 他敌不过寂夜,就像宗正瑾敌不过宗正昱。 好像,冥冥之中如此安排,永远无法超越。 雨幕里,宗正昱满目平静看着跑来的人,没有笑容,没有表情。 “昱昱,你也出来了?” 她停在宗正昱旁边,刚才因为安然的事哭的嗓子都哑了,说话的声音一片沙哑。 宗正昱没说话,只垂眸静静看着他,狭长瑞凤眼一片平静,好似没有波澜的汪洋大海,看不出丝毫情绪。 被这样的视线盯着,风沧澜只觉着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下意识的不敢去与之对视,被盯的垂下了头。 宗正昱视线挪开转而眺望远处雨地身影。 目光相撞,剑拔弩张。 时瑜视线微挪,停在风沧澜身上,只见她怔怔看着宗正昱。 熟悉的刺痛感袭来,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 后悔为什么把心放回去,自找苦吃。 更后悔刚才没有强行把风沧澜带走。 透过朦胧烟雨,看着风沧澜盯着宗正昱,他低头苦笑。 看,有宗正昱在的地方风沧澜是绝对看不到其他人的。 明明……澜澜最开始喜欢的是他,最开始喜欢的是他啊。 注视这么久,风沧澜一个眼风也没有,他挪开视线身影也消失在雨幕中。 风沧澜虽然是盯着宗正昱,余光却也注意着君时瑜那边的情况。 跟宗正昱相处多年,即便他很平静没有情绪波动,她也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 宗正昱在生气,很生气。 不明原因,或者是因为君时瑜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 这时候绝对不能再出什么问题。 君时瑜消失她也悄然松了一口气,这一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宗正昱的眼睛。 “为什么?” 磁性沉静的三个字,精简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风沧澜哑然片刻,没明白宗正昱什么意思,“什么为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凤眸沉静,秋水眸疑惑。 宗正昱这才发现,风沧澜双眸布满了红血丝,眼眶也是红的。 回想说话的声音,也是说话过度的沙哑。 察觉到了,可是现在这些还远远不足压制他的怒火。 盯着被淋的全身湿透的人,宗正昱一把拽住肩膀,眨眼间两人就消失在雨地。 徒留一地尸体,在雨水的冲刷中血染大地。 师尊府邸,寝宫 风沧澜被推到床榻上坐下,宗正昱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布,擦拭着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依旧是那沉静的语气,好似很平常的询问,“为什么?” 风沧澜坐在床榻撩开眼帘,眉峰隆起。 又是这句话? “什么?” 他是问什么?空间里的事?还是君时瑜的事? 看着风沧澜一脸茫然到模样,宗正昱捏着擦拭头发的布猛的捏住风沧澜的下颚,迫使其抬头,“风沧澜,你问我什么?” 他凝视着风沧澜迷茫的眸子低哑一笑,“好一个什么!” 二人近在咫尺,风沧澜敏锐的察觉到宗正昱压抑的气息在泄露,那双瑞凤眼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了红血丝。 “为什么在空间中那么做?” 明明很生气,非常生气,努力压制着怒意,到头来对方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宗正昱都快发疯了,她还不知道。 再不直言,风沧澜可能永远都缓不过来,甚至还会觉着他无理取闹。 “额……” 提到空间,风沧澜皱了皱眉似乎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实在是get不到宗正昱生气的点。 她红唇微动,四周气氛太压抑,温度也块被拉到冰点。 原本打算实话实说,现在风沧澜决定改变策略。 她撤出一抹笑容,实在是刚才经历过安然那事笑不出来,这笑容就格外生命牵强。 “空间本来除了主人以外,是没有其他办法破的。” “但是我找到了漏洞。” 云琊围绕着她造出来的空间,她就等同于那个空间世界的支柱,支柱倒了空间是不是坍塌呢? 她就揣着这样的问题,实施了。 “我是不是很厉害!”她仰着头一副傲娇小孔雀的模样,等着宗正昱来夸自己。 夸赞的话没等来,宗正昱的笑声却先一步响起。 压抑疯狂、克制癫狂的笑入耳。 风沧澜眉头紧皱,还没来得及说话宗正昱的声音就又响起,“厉害。” “是很厉害。” 明明说着夸奖的话,可语气却一点夸奖的一起都没有。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硬着头皮接话,“是吧。” “是吧?”宗正昱压抑克制不在,暴怒气息迸发,“风沧澜你很得意是不是?你很高兴是不是?”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出现差错!如果没有回来!如果你……”死字终究是没说出来。 “还真是准备妥当,遗言都准备好了。” “不是……”风沧澜辩驳,“那只是为了效果更逼真,演戏演全套嘛。” “演全套?逼真?” “所以你连我也骗是不是!”宗正昱声音陡然拔高,风沧澜被吓的一愣,声音低了些,“当时情况紧急……” 他凤眸染血,呲目欲裂,额头青筋暴起,“情况紧急!?” 安然的死还没缓过来,宗正昱又吼她追究这件事,本就烦闷暴躁的心情崩溃,她不甘示弱学着宗正昱大吼的语气,“那要不然怎么办!嫁给云琊好不好!?” 正文 第八百八十五章昱昱……你怎么哭了? 万籁俱静,吵闹声戛然而止。 宗正昱看着风沧澜眼眶通红,张了张嘴,声音没了刚才的气焰软了无数倍,“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什么意思?” “你告诉,当时我不那样该怎么做?” “你教我该怎么做!”风沧澜仰头明眸沉冷,声音冷的像冰渣子,“待在空间里,跟云琊成亲总院在一起是不是?” “不!”宗正昱一口回应,哽咽犹豫,“我……我是担心澜儿。”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万一不成功怎么办?” “我……”凤眸眼梢发红,他气势瞬间软了下去,“澜儿,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自尽,看着你在怀里一点点没了气息。” “当时我都快疯了。” 轻颤的声音暗哑,他眼梢颜色逐渐加深。 亲眼目睹澜儿自刎,到现在那脖颈血流不止的画面都挥之不去。 记住网址 只要他一闭眼,安静下来全是那种画面。 抱着风沧澜,感受着她的温度一点点流失,那种恐惧!绝望!无助! “你……万一出意外怎么办?”他声音哽咽,凝视风沧澜的双眸隐隐浮现一层水雾,“澜儿,你答应过会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办?” 二人对视,火气旺盛的风沧澜看到宗正昱发红的眼眶微微侧头,避开那直逼人心的目光。 那眼神,就像是她是个抛夫弃子的渣女,负了他一般。 见风沧澜挪开视线,宗正昱只感觉心脏抽疼,微红凤眸闪过一丝伤神苦笑。 不在意吗? 是啊,澜儿从来就没在一起过。 在她心里,他从来都不是第一位,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在空间中,澜儿想到了留沧却没想过他。 盯着风沧澜几乎完美无瑕的侧颜,宗正昱凤眸下垂,抿成线的唇弯了弯,一滴泪水悄无声息顺着眼梢淌下。 就算他没那么重要,“那留沧呢?” “若出现差池,你有没有想过留沧以后怎么办?” 自知自己分量不足,宗正昱只能搬出就留沧,“别人有娘,他没有。” “就算为了留沧,你也应该好好保护自己。” “不该做这种危险的事。” 声音入耳,风沧澜背脊微僵,低头看着搅动的双手,“不会有危险。” “胜算有百分之九十九。” “那万一百分之一发生了呢?”宗正昱一口打断。 风沧澜脸色一滞,万一百分之一发生了? 没想过,百分之九十九在她这里就是百分之百。 压根没想过失败的可能性。 如今细想起来,如果百分之一的几率发生了。 她会永远消失,三界再无风沧澜。 留沧没有娘,她跟昱昱天人永隔,永不相见。 想到此处,风沧澜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后怕起来。 “我……”她纠结开口,迟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良久,风沧澜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头,“我当时……” 话说一半,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红唇微张,怔怔看着跟前人。 只见宗正昱狭长瑞凤眼红的不像话,隐隐有泪花在打转。 视线微挪,定格在宗正昱眼梢处流淌而下的泪水。 心好像被人用铁锤重重锤了一下,狭长睫毛轻颤,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无措。 “昱昱……”她“刷”的一下起身,看到宗正昱落泪说话都慌乱的结巴,“昱昱……你怎么哭了。” “我……我、我当时没考虑那么多,我只是想离开空间,不想跟云琊成亲。” 说着她就伸手擦泪,刚碰到就被一股力量握住手腕。 下意识看向被握住的手,又将目光转回宗正昱身上,“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想离开。” “我是打算跟你知会一声,但是当时情况紧急,云琊又在我根本找不到机会通知你。” 风沧澜看着宗正昱,满眼焦急又认真。 宗正昱凤眸越来越红,目不转睛盯着风沧澜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我说了,即便是在空间中也未必不是他的对手。” “我让你停下,你怎么不听?” 一片静默,风沧澜张了张嘴无声回应。 宗正昱握住手腕的手缩紧,“为什么不听!” 若不是留沧还在,他都觉着,风沧澜是不是想用这种办法离开。 永远离开! “为什么!”声音随着情绪而突然拔高。 风沧澜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声大吼吼的一哆嗦,瞬间委屈跟藏在心底的痛苦齐齐涌上心头,瞬间湿了眼眶,“还不是为了你!” 她大吼一声,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宗正昱浑身一顿,不明所以盯着风沧澜,就亭她哽咽沙哑的声音响起,“那是空间里。” “空间中,一切随着主人心意而生,就算再厉害在里面也会被压制。” “是!你不一定打不过云琊,可胜算微乎其微。” 就算打赢了又如何,没有云琊开启还是出不来。 她的办法,一劳永逸。 “我……”她梗着脖子,泪水盈眶的双眸盯着宗正昱,“我不想你冒险,不想你受伤。” “你不领情就算了,还不由分说就吼我!” 一说到这点,风沧澜瞬间化身占了理的那方,双眸逼视。 宗正昱紧绷的脸微僵,万万没想到风沧澜这番说辞。 他慢慢松开紧握手腕的手,猛的将人拥入怀中,整个人抖的厉害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生气。 “澜儿……我……”原来,澜儿那般做竟是不愿意见他冒险受伤吗? “我不知……对不起。”他低沉的声音柔和又小心翼翼,很明显的放低姿态在哄。 这不哄还好一哄,所有的委屈跟心酸涌上心头。 风沧澜只觉着鼻子一酸,泪水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看着风沧澜越哭越凶,宗正昱心头一慌,“澜儿我错了,你别哭了。” “就算你不想让我冒险,也不应该自己冒险。” 说着他搂着的手逐渐收紧,仿佛要将怀中人揉进骨子里,“你可知,当你在我怀里温度一点点流失时,我完全疯了。” “只想下去陪你。” 若不是最后关头想起澜儿的嘱托,他是会跟着澜儿一起死的。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那就同年同月同日死。” 正文 第八百八十六章澜儿你若身亡,我绝不独活 “澜儿你若身亡,我绝不独活。” 是称述,也是发誓。 风沧澜浑身一僵,哭的更厉害了。 她当然知道昱昱是什么性子,所以再三叮嘱照顾好留沧,也是变相暗示。 当时云琊在,也不能表达的太过明显。 哭声不止,泪水打湿的宗正昱胸口一片。 哭一声,他心脏就抽一下,疼的犹如针扎。 “澜儿,别哭了。” 事情大反转,从原本的风沧澜慌乱变成了现在宗正昱无措。 风沧澜就像是没听到,脑袋埋在宗正昱怀里呜咽不止,哭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澜儿……”他抬起风沧澜埋在胸口的脑袋,修长有力的手指拭去脸上泪水。 手托香腮,他俯身吻去。 小心翼翼,温柔安抚。 良久,不舍放开,看着微肿红唇俯身亲昵亲了亲,“还哭?” “对不起了,这次是我错了。” 不管他怎么道歉,怎么哄,风沧澜还是没有停下来,眼泪似开了闸没法关上一般。 她挣开宗正昱怀抱,重回床榻坐下,低着头一个人默默落泪。 “澜儿?”宗正昱的声音低哑温柔,走过去贴身坐在旁边,“别哭了,我道歉对不起。” “是……是我不分青红皂白,不明白苦心还吼澜儿。” “我混蛋,我该死。” 他话音刚落,身体一慌,前面的人猛的扑进怀里。 感受到风沧澜圈住自己腰间的手,垂眸看着怀里哭的眼睛通红,鼻子发红伤心悲痛的人。 他凤眸一乱,声音格外温柔,“怎么了?” “昱昱……”原本默默落泪到哽咽抽泣,最后在经过宗正昱的询问下登时放肆痛苦,丝毫不压抑自己的情绪,“安然没了。” “安然死了。”她哭着说道。 宗正昱剑眉微压,满脸深沉凝重,“怎么回事?” “就……”风沧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将整件事一字不漏说出来。 “都怪我。” “那个人是想杀我,安然是替我死的。” “昱昱……”她双手抓住宗正昱衣襟,“你怎么不再早回来一点,早回来一点安然就不会有事了。” “安然她什么都不懂,还那么小。” “我答应过她,带她一起去星云大陆,都还没去过。”她哭诉着悲痛欲绝。 宗正昱双手落在风沧澜后背,轻拍着无声安抚。 “她是为了保护留沧才……”若她没有将留沧交给安然,没有叮嘱她好生照顾,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说来,是她间接导致凤安然的身亡。 风沧澜哭咽两声,忽的抬头,“留沧……” “留沧还在安然宫殿,他一个人肯定害怕了,我去找。” 说着她就起身要去找,刚站起来就被宗正昱摁住肩膀,“澜儿休息,我去找留沧。” “在这里等我。” 说罢,他俯身亲了一下风沧澜额头转身离开。 望着宗正昱离开的背影,风沧澜湿润的秋水眸痛苦不在,逐渐转化为阴冷的恨意跟杀意。 她原本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不想跟任何人过不去。 可偏偏,有人让她不安生。 这里不是你想安生就能安生的,没有能力只能任人鱼肉。 既然让她不安宁。 风沧澜纤长睫毛微动,眼底一片嗜血杀意。 正文 第八百八十七章风沧澜,可别辜负了为你准备的这场大戏 那就都别想安宁! 黑压压乌云消散,连绵阴雨停了。 又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仿佛之前的乌云压境只是幻觉。 空气中刺鼻血腥味弥漫,雨水跟血水融合,一片巨大血泊让人心骇。 血泊中 横尸遍地的死尸在阳光的照射中,逐渐化为烟云消散。 地上的血泊也从红色变成了透明雨水的模样,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完全消散。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看着一切恢复正常的模样,半空中的人双手负立,“风沧澜,你可别辜负特意为你准备的一场大戏。” 声音被风吹散,半空中的人消失的无隐无踪。 无涯之渊,梼杌冲疯一般冲撞封印,导致上界巨震。 无数仙人闻讯而来,现在无涯之渊旁边。 “好像是没动静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梼杌被封印几十万年极少出现这种情况。” “最近频繁动荡是不是要出事了?” “上一次梼杌动荡,伏羲大神神陨,这次接二连三……” 众仙环绕,低声议论。 实在是这次太猛烈了些,比以往晃动的都厉害。 “是不是封印松了?梼杌想趁机冲出来?”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一抹绛紫色身影凭空出现在众仙跟前。 登时,所有的议论声消失,众仙恭敬施礼,齐声道,“天帝。” 时瑜没应,一双狭长瑞凤眼凝视着深渊深处。 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封印未松。” 四个字给众人打了一记强心针,若是梼杌真的从封印跑出来,可就麻烦了。 除了刚开始的闹腾外,后面就非常安静。 见没刷情况,众仙纷纷离开。 最后一个身影消失在时,无涯之渊深处一双碧绿色眼眸缓缓睁开。 因为刚才横冲直撞,多次碰到结界被反弹回去浑身伤势不轻。 它趴在悬崖深处,碧绿色瞳仁注视着出口处。 一声低吟,似有怒气。 离开无涯之渊,时瑜就回了寝宫。 刚踏进去,长袖一挥殿门关上。 他猛的攥住一紧,本就病态惨白的脸更是多了几分苍白。 灰白色薄唇紧抿,他攥住衣襟来到盘龙椅上坐下。 曾经的记忆跟冰封心脏时的记忆齐齐涌出,心脏像承受不了重负荷一阵阵抽痛。 疼由心脉传遍四肢百骸,他双手死死攥紧指关节发白。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缓和了些。 他攥住衣襟的手慢慢松开,病态惨白的脸上多了一层薄汗。 时瑜呼出一口气,一手遮掩压抑着阴笑连连,“澜澜,这件事没完。” 自安然身亡后,风沧澜整个人跟变了一个人一般,日以继夜,没日没夜修炼。 一心想着提升修为,给安然报仇,到达封神境就能回到从前改变历史。 这样安然就能复生了。 只要到达封神境,就能救安然,她要快,更快! 逐渐中,风沧澜满心满眼都是快点到达封神境,心不静周身冒出阵阵黑烟。 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里面的宗正昱黑眸一暗,眨眼间自门外到风沧澜身旁,他一手搭在其肩膀上,“澜儿!” 风沧澜陡然睁眼,秋水眸猩红,被杀意倾占—— 作者的话: 推荐好友一本书,作者,妙珠。书名:【祖师奶奶三岁半】 正文 第八百八十八章昱昱……我可有伤到你? “澜儿你……” 宗正昱话说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四目相对,他怔怔看着煞气四溢,被杀死吞噬毫无理智的人。 愣神的瞬间,风沧澜一抓抓来,宗正昱瞬间回神在抓到的一瞬扣住其手腕。 风沧澜双眸猩红,哎呀咧嘴,挣扎着被扣住的手,嘶吼道,“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给安然报仇!” “澜儿!”宗正昱急唤一声,低沉的声音中满是着急,“澜儿你醒醒,你清醒点!” “你杀了安然!”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给安然报仇!” 手腕被宗正昱扣住,她一个翻转从其手中挣脱,致命的一掌打去,“杀了你!” 记住网址 宗正昱紧绷的脸上满是紧张慌乱,看着进攻而来的风沧澜只能闪身躲避。 风沧澜基本是没有理智的状态,猩红瞳仁中只有杀戮完全被仇恨跟杀意吞噬了理智。 招招致命,不断进攻。 宗正昱不能反击只能在风沧澜的攻击中不断后退,一直躲避。 风沧澜从殿内追到殿外,红唇鲜艳如血浑身萦绕着一股黑气。 “澜儿,你醒醒。” 呼唤根本没用,风沧澜穷追不舍,每一击都是要他性命。 宗正昱深黑凤眸充斥着浓浓担忧。 安然的死对澜儿造成的影响太大,她急功近利修炼,一心为安然报仇,一心想让安然复生。 心不静,修炼走火入魔了。 “杀!” “杀——” 风沧澜低吼追逐,眼里只有无止境的杀戮。 “澜儿!” 宗正昱停住不再逃闪,风沧澜一掌打来,他侧头躲开这致命的一掌。 见宗正昱躲开,风沧澜嗜血瞳仁中杀气更甚,打过去的一掌瞬间调转方向化为一抓抓过去。 宗正昱眉头紧皱,身体后仰躲开风沧澜攻击。 “澜儿!” 不管怎么唤风沧澜都没有半分恢复的迹象,他凤眸黑沉,“澜儿对不起了。” 说罢,他闪身而贴近,风沧澜立马有所察觉拉开距离。 “爹~娘~” 一阵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惺忪朦胧。 盛怒没有理智的风沧澜被声音吸引,手上的攻击立马换了方向。 宗正昱凤眸一缩,“留沧!” “轰——” 附带灵力的一掌打去,宫殿一阵摇晃隐隐有坍塌的迹象。 刚才小家伙所占的地方空空如也,恰逢此时,奶声奶气的声音再响起,只是这次跟之前多了几分恐惧跟颤抖,“爹……爹爹,娘她……” 小家伙一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看着满脸杀气的风沧澜,充斥着恐惧跟害怕。 宗正昱搂着留沧的手转而遮住其眼睛,“没事,娘她只是生病了。” “我杀了你们!” 风沧澜一声嘶吼直冲而来,留沧软萌肉嘟嘟的脸瞬间惨白,全身僵硬在宗正昱怀里不敢动弹。 看着风沧澜攻来,他搂着留沧原地消失。 冲来的风沧澜扑了一个空,杀气腾腾的双眸环视四周。 宗正昱悄无声息出现在后面,风沧澜猩红瞳仁一缩猛然转身。 宗正昱一根手指抵在风沧澜眉心,一股金光暖流随着指尖渡入风沧澜体内,她浑身煞气逐渐消散。 赤红双眸的杀意也逐渐退散,狰狞的脸慢慢恢复正常。 “澜儿静心,别再想事,放空自己。” 低沉磁性声音入耳,风沧澜鬼使神差跟着做,慢慢的周身煞气完全消散。 她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秋水眸又恢复了原本清明透亮的目光。 瞳仁微转,刚才失控的记忆争先恐后涌入脑海,她浑身一僵,“我……” 风沧澜恢复正常,宗正昱才收回抵在眉心的手,“走火入魔。” “修炼万不可急躁,要静心。” “走……”脑海里尽是追杀宗正昱的记忆,她满目紧张担心不已,轻颤的声音多了一丝慌乱,“昱昱……我可有伤到你?” 刚才是真的失控了,若是伤到昱昱,那可就没发原谅。 “我无事。” 目光在宗正昱身上寸寸扫过,确认其真的没受伤风沧澜才松了一口气。 一抹存在感极强的视线盯着,风沧澜转动视线,就见被宗正昱抱住的留沧满脸煞白,一副受到极大惊吓的模样。 看到小家伙脆弱恐惧的模样,风沧澜心脏一阵抽疼,那一瞬呼吸仿佛都拉扯的生疼。 “留沧……”她忐忑开口,害怕刚才走火入魔的模样吓到了留沧。 更害怕给留沧留下心理阴影。 留沧黑珍珠般的瞳仁注视着一动不动,风沧澜嘴唇轻颤。 一定是吓到留沧了。 留沧才几岁,肯定被吓到了。 她这个母亲做的失职,一直都没有做到母亲的责任。 如今吓到留沧,不知道会留下多深的阴影。 “娘~” 就在风沧澜自责时,奶乎乎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 风沧澜撩开眼帘看去,就见小家伙扑腾的肉乎乎的小手一副要抱抱的模样。 她背脊一僵,随即回过神来赶紧敞开双手。 小家伙从宗正昱怀中跑到了风沧澜怀里,他肉嘟嘟的脸颊在风沧澜脖颈上蹭来蹭去,奶声奶气的声音小心翼翼又带着撒娇,“娘生病痛痛~” 说着他噘着嘴吹了吹风沧澜脖颈,“留沧吹吹,痛痛飞~” 小奶音软萌萌的,风沧澜听在耳里软在心里。 鼻子一酸,眼眶一热,牢牢抱住留沧。 她还以为留沧看到刚才的模样被吓到了,会害怕,会疏离,甚至会躲着。 没想到这小家伙没有害怕,反而还过来安慰她。 “娘,不痛了吗~” “不痛了。”风沧澜含泪揉着小家伙的脑袋,亲昵的在额头上亲了一下,“留沧给娘亲呼呼就不疼了。” “留沧真厉害!” “嘿嘿~” 小家伙被夸了咧嘴笑的害羞又腼腆,肉嘟嘟的小脸上爬上一抹红晕。 宗正昱走过来,低声的声音不难听出柔和,“先去屋里带着,爹爹给你娘亲看看病。” 小家伙一听说是看病,立马乖巧的从风沧澜身上下来,迈着小腿自己回去。 庭前只剩下两人,宗正昱瑞凤眼中担忧呼之欲出,握住风沧澜的手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哑意,“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正文 第八百八十九章若再胡来,我就把你锁家里 风沧澜摇摇头,“没有。” “是我太急功近利了。” 想到安然在她怀里一点点变冷,想到在她怀里一点点消散。 她就恨不得快点再快点! 早日达到封神境,时空回溯救回安然!找出杀害安然的人,碎尸万段! 心不静,一下走火入魔了。 可她根本静不下来,她每天晚上一闭眼,就全是安然在她眼前一点点消散的模样。 她都快疯了! “可……我必须要到封神境,才能时空回溯救她。” “我……”她潸然泪下,哽咽道,“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安然,梦见她在我眼前一点点没了气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温度一点点流失。” “昱昱……” 封神境啊,她现在才臻化境,就算是日以继夜的修炼,也不知道需要多少个千年! “没事。”宗正昱声音低沉温柔,仿佛能抚平一切情绪,他将人搂入怀中。“慢慢来,修炼一事不可着急。” “我也知道,可我一想到安然……” 宗正昱搂住的手微微推开,狭长瑞凤眼紧缩风沧澜。 二人四目相对注视良久,宗正昱认真又严肃,“澜儿如今能体会到,我在空间时的心情了吗?” 看着澜儿温度一点点流失,却无能为力。 那种绝望痛苦。 他当时的心情,比澜儿现在更甚千百倍! 风沧澜抽泣的声音哽住,伸手摸了一把泪,“对不起。” “好了好了。”他重新将人搂住,一手扣住后脑勺一手搂住纤腰,“没事了。” 宗正昱凤眸暗芒滚滚,搂住的双手不断缩紧。 刚才风沧澜走火入魔的画面一帧帧闪现,他双手越发用力。 “疼……”风沧澜轻吟一声,宗正昱眼底暗芒消散,搂紧的双手松了些,“澜儿记住一定要小心。” “万不能伤了自己。” “我会担心,会心疼,知道吗?”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温柔缱绻,仿佛是在说世间最美的情话。 在宗正昱的正色的视线下,风沧澜抿了抿唇垂首,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 的确,修炼一事急不得。 不可能直接从臻化境踏入封神境,所以这件事得慢慢来。 “乖。” 得到风沧澜回应,他修长有力的手在风沧澜头顶揉了揉,就像风沧澜刚才对留沧那般。 她一手拽住摸头的手拉开,“把我当留沧呢?” 宗正昱神色温柔,轻笑一声。 被拉开的手转而托住香腮,风沧澜刚想训斥的话在跟宗正昱的对视中全然忘记。 静谧无声,金色暖阳洒在风沧澜明亮秋水眸中,波光粼粼,璀璨夺目。 “澜儿。”他拇指轻轻摩擦香腮,俯身在朱唇上啄了啄,“记住你答应的事,以后可不能再受伤了。” “不然,我会生气。” 他的声音难掩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风沧澜面色微滞,昱昱他不正常。 虽然在极力压制、克制,但她还是发现了。 “我尽量。”受伤这种事,也不是她想的。 话音刚落,宗正昱低哑执着的声音很是认真,“不能尽量,要保证。” 对上那严肃的目光,风沧澜点头,“好。” “这才乖。”他俯身亲吻,细腻温柔,“若是再胡来,那我就只有把你锁在家里,这样就能永远安全。” 正文 第八百九十章看来,要做二手准备 亲吻间细碎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只感觉脑子里一阵爆炸。 她就知道!宗正昱绝对在压抑什么。 想问清楚,素手抵着宗正昱胸口想要推开,他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反而换了一个姿势吻的更加投入。 原本的浅尝即止到完全沉溺留恋。 看到宗正昱半垂眼眸中的偏执,她心头一震。 发生什么事了? 昱昱怎么会这样? “不专心。” 三个字落下,宗正昱松开,风沧澜抓住机会想要问个明白,刚准备开口惊叫声先响起,“啊!” 身体突然失衡,她下意识搂住宗正昱,“昱昱?” 宗正昱没应声,一手托着风沧澜双腿,一手搂住腰径直往屋里走。 进入正殿,他后脚一踢搂着风沧澜往床榻走,将其小心翼翼放下。 宗正昱双手撑着风沧澜两侧,俯视而下,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感姿势。 二人视线交织,呼吸缠绕。 被对面的视线盯的浑身不自然,风沧澜悄无声息转移目光,刚扭头就被宗正昱捏住下颚强行转回去。 还没来得及说话,嘴上就被一阵柔软覆盖。 “昱昱……”她低呼一声,宗正昱不予理会加深二人的吻。 被亲的面色红晕,喘气不匀。 她两手立马抵住其胸膛,“昱昱……你心情不好。” 不是询问,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相处多年,她可太了解宗正昱了。 从空间出来后,他的情绪就明显不对劲。 今天更是像是被引发了一样。 “没有心情不好。” 宗正昱避开目光,更是避开这个问题。 这逃避的想法被风沧澜捕捉,她双手攥住其衣襟,“你有,老实交代。” 生气必须要说出来,说闷气谁知道? 到头来这里气自己。 “你在生气?为什么?生我的气吗?”她三连追问。 宗正昱凝视着风沧澜认真的眸子,对视半瞬心底瞬间柔软,“我是害怕。” 是担心。 澜儿在空间中那一出自刎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害怕会真的发生。 今日走火入魔更甚。 “害怕?”她皱眉盯着,示意继续往下说。 他垂眸声音沉沉,“害怕……空间的事会真实上演。” 害怕有朝一日,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澜儿一点点没气息却毫无办法。 “不会。” 总算是搞明白了,风沧澜无奈叹了一口气,“那是因为我知道是假的才那般做。” “我可是很惜命的。” “有你,有留沧,我可要好好活着。” “嗯。”即便如此,宗正昱还是情绪沉闷。 风沧澜失笑出声,搂着宗正昱脖子凑近,亲了亲他耳侧,“别不开心了。” 宗正昱瞳色深谙,反手放下窗幔。 春意盎然,万物复苏,阳光洒在地上,两只蝴蝶围绕着蓝花楹树翩翩起舞。 树下,一个身影双手负立站在蓝花楹树下。 他双眸紧合,纤长浓密睫毛在太阳的照射下浮现一片阴影。 春风拂过,吹的裙袍微动,青丝微扬。 良久,纤长睫毛轻颤,他双眸注视着某个方向,声音不疾不徐,“看来,还要做二手准备。” 作者的话: 小可爱们,麻烦大家帮基友投票:米读极速版,我的页面-短剧拍摄-支持圆狮狮《娇妻狠撩人:御爷,抱!》 正文 第八百九十一章一段时间未见,倒是长进不少 蓝花楹花瓣飘然落下,花园里寂静一片,空无一人。 唯有春风拂过,吹落几朵蓝紫色花瓣。 夜幕降临,天际似被打翻了墨汁,漆黑一片。 乌云散去,悬空弯月浮现,在黑夜的衬托下异常明亮。 一束银白色月光爬进寝宫,照在窗边梳妆台旁。 窗幔里 风沧澜香汗淋漓,面若桃花,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 青丝散落软枕,鬓角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平添几分妩媚。 秋水眸水润,眼梢泛着还未褪去的红晕。 被褥半滑,香肩半露。 宗正昱一手伸出,手臂线条明朗的手臂上三条抓痕格外明显。 记住网址 他捏住被褥往上提,掖了掖被角。 风沧澜似被竟然惊扰,不悦的皱了皱眉头,随即往宗正昱怀里钻,脑袋枕在其胸膛,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满意的咂了咂嘴继续入睡。 见怀里的娇人柳叶眉紧瞥,他掖被角的手僵住一动不动,生怕再惊扰了。 直至风沧澜眉宇间的不悦消散,呼吸平静他才稍微有点动作。 收回掖住被角的手,转而捏着风沧澜的青丝缠绕指尖,他低头深情吻了吻青丝,目光温柔,“澜儿。” “你可千万要记住,别乱来让自己陷入危险。”他纤长睫毛轻颤,被遮掩的瞳仁闪过一丝暗芒,“否则……我真的会说到做到。” 捏着青丝的手松开,缠绕在修长手指上的青丝瞬间散开,他垂首在风沧澜红晕未退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晚安。” 一声之后再无声音,寝宫陷入安静。 “啊……” “谁!”风沧澜浑身紧绷戒备,环视四周。 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异常的情况更是让她高度戒备。 “好疼啊……” “好疼……” 痛哭哀嚎声在黑暗的远处传来,风沧澜双手骤然攒紧,眼睛一阵酸涩。 这声音……是…… “姐姐……安然好疼啊……” “安然好疼……” 哀嚎的声音响起,黑暗中骤然亮起一束白光。 风沧澜下意识眯眼,适应了刺眼白光才慢慢看去。 只见前方黑暗尽头,一束白光射来,白光的正中央是一个看不清模样的身影。 “姐姐,安然好疼。” “安然还没同姐姐去星云大陆,还没吃遍天下没事。” “姐姐,安然不想死……” 风沧澜怔怔看着那道黑影,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不知何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安然……是我对不起你。” “都怪我!”她盯着那道黑影,眼泪越来越凶猛,“若不是我,你不会有此一劫。” 那人,分明是想杀了安然刺激她大开杀戒,从而引出天雷杀她。 安然虽不是她亲手杀的,却是因她而死。 “我……我没保护好你。” 她悲痛欲绝,热泪滚滚,深知无颜面对只能双手捂面。 一直想着,只要等留沧没事了就带着安然回星云。 结果她忘了,忘了这是一个彻头彻尾强者为尊的世界。 就算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主动招惹你。 她明明有罕见逆天的时间系灵根,却一心想着回去不勤加修炼。 若是……若是当时的她达到封神境,安然就不会死。 “姐姐……姐姐我好疼啊……” “姐姐救救安然!” 悲痛又凄惨的声音不断求救,风沧澜松手抬头。 安然七窍流血的一张脸猛然闯入视线。 她心跳骤然一停,猛然睁眼,“安然!” 宗正昱被惊叫吵醒,看着怀中风沧澜凤眸满是担忧,“澜儿,你怎么了?” 呆滞的风沧澜听到声音缓缓回神,她双手搂住宗正昱窄腰,脑袋埋在其胸膛。 见此情形,宗正昱轻拍着怀中人,声音温柔又小心,“怎么了这是?” 良久,风沧澜哽咽的声音才响起,“我梦见安然了。” “她跟我说好疼,跟我说不想死,跟我说……” 越说风沧澜的声音哽咽的越厉害,最后直接化为抽泣。 一步步修炼,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她止住哽咽声,抬头看着宗正昱,含泪的双眸满是认真,“昱昱,你可有迅速加快修为的法子。” 多一天都是煎熬,等修炼到封神境不知已经过去千年还是万年。 宗正昱剑眉微皱,沙哑磁性的声音响起,“修炼一事需稳步前行,没有加速加快的办法。”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还是有很失落。 她心里下意识期盼,能有一种一步登天的办法。 只能几千年甚至是几万年后吗? 那时候还能复生安然? 就算能,可让杀气安然的凶兽逍遥这么久实在是不能忍。 可偏偏。 没有办法,只能如此。 “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平平心情低落,呆愣看着上面。 片刻立马起身穿衣。 不能再如此懈怠,安然因她身亡必须尽快到达封神境,复活安然!诛杀害了安然性命之人。 见风沧澜起身,宗正昱做起来一手揽住其纤腰,低哑的声音带着关心,“不再休息会儿?” “昨晚睡的晚。” 风沧澜一手拉开宗正昱束缚在腰间的手,“不了,你休息吧我修炼。” 因为噩梦导致心情不佳,情绪更不佳,说话的声音平淡甚至带着敷衍。 宗正昱无法再阻拦,看着风沧澜穿衣离开。 他眼眸半垂,凤眸一身深沉。 接下来的日子风沧澜以修炼为主,宗正昱甚至是留沧都被扔到了一边。 化身修炼狂魔,无时无刻不在修炼。 青葱春季在修炼中流逝,炎热夏天悄然而至。 风沧澜在花园修炼,宗正昱跟留沧一大一小站在旁边看着。 留沧拽了拽宗正昱的袖口,“娘亲是不是不喜欢留沧了?” “娘亲好久没同留沧玩了。” 宗正昱的视线从风沧澜身上转移到身侧留沧身上,他无声一笑。 不止是不同留沧玩,连他也不搭理了。 好像……所有人都比他重要,任何人在澜儿心中的分量都比他重。 他凤眸平静柔和,可平静下面是压抑不住的爆发,“让你娘亲安心修炼,爹带你先回去。” 留沧眷恋看了一眼花园修炼的人,随后收回目光,不高兴的闷声答应,“好。” 一大一小离开,花园里便只剩下盘腿在蓝花楹树树下打坐的风沧澜。 “叮铃~” 屋檐风铃轻响,风沧澜脸色一冷,陡然睁眼—— “一段时间未见,倒是长进不少。” 正文 第八百九十二章龙族逆鳞,可直破封神境! 清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风沧澜飞身而起落在蓝花楹树外。 秋水眸锐利如鹰,盯着站在蓝花楹树上的青色身影。 熟悉的青铜面具映入眼帘,她瞳仁冰冷,“魔尊夙临。” 四个字冷的跟冰渣子一般,比凛冬的风还冷。 树顶夙临“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青衣摇扇,立于群花之上。 赫然一副贵公子的模样,浑身也散发着一股书香世家的气息,跟魔尊二字完全不沾边的形象。 可偏偏,他就是三界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 “虽然是长进不少。”他俯视看着风沧澜,摇着折扇一派悠闲,“但就这个速度,何年何月才能给报仇啊?” “对面可是天族之人,至少得达到封神境。” “就这个速度待你修成封神境,斗转星移,时代变迁,不知已经是几千年,甚至是几万年过去了。” “且不说让仇人逍遥,甚至都可能仙陨。” 听到此处,风沧澜面色阴沉下来,双手缓缓握紧指关节泛白。 这些她能不知道吗? 可有什么办法! 她只能这样蜗速修炼!看着仇人逍遥却无能为力! 夙临似看出她心中所想,折扇“啪”的打在掌心合拢,“明明有走捷径的路子,却要按部就班修炼。” 捷径二字入耳,风沧澜陡然抬头,视线聚焦树顶之人。 “你说有捷径的路子?” 不!修炼只有一步步来,哪里来什么捷径路子。 明明知道没有,明明知道魔尊别有用心,她还是想知道。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哪怕知道可能是假的。 她也会选择试一试。 真的是受够了! 在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将她弄的毫无还手之力! “咳。”夙临轻咳一声,仿佛是无意间说错话的模样。 风沧澜唇角微翘,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别在我面前演戏。” “你的演技太差,我并不想配合你表演。” 被拆穿,夙临也没觉着尴尬,反而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修炼本无捷径,只能依靠自己步步往上爬。” “可是提升修为有捷径。” “这三界开辟数万年,诞生无数奇珍异宝。” “也诞生出无数灵瑞族类。” 说到此处,他故意停顿一下,看向风沧澜,“你可听说过远古诞生的灵瑞族?” 风沧澜眉峰隆起,垂眸深思。 灵瑞族? 从未听说过,书籍上也未看到过。 见风沧澜露出深思疑惑的表情,夙临折扇抵在下颚继续道,“远古灵瑞族,又称瑞兽族。” “他们从远古流传至今,更是被封为瑞兽。” “有什么关系?废话一大堆。”风沧澜抬眉反问,似是不耐烦。 夙临轻笑一声,“别着急,这就说到了。” “远古灵瑞族之一,龙族有一至宝。” “至宝由历任龙族首领掌控,融入逆鳞之中。” 风沧澜瞳孔巨颤,脑子里全是夙临说的那些她从未听过的话。 “逆鳞有龙族首领代代传下来的仙力,若拿到可直破封神境!” 轰—— 风沧澜只觉着脑子里嗡嗡作响。 拿到龙族至宝?直破封神境?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夙临怕不是在玩她! 风沧澜猛的抬头,可树上哪里还有夙临的身影。 她心乱如麻,低头沉思。 立于师尊府邸墙顶的夙临看着花园的方向,青铜面具下勾出一抹笑容,“风沧澜,你可别让我失望。” “失望?” 正文 第八百九十三章啧,还是被你发现了 沉静磁性的声音忽的响起。 夙临身形微僵,青铜面具下依旧笑着,转身看向悬空在身后之人,“啧,还是被你发现了。” “不愧是天族战力第一的神佛。。” “即便只剩下一层不到的神力,还是能碾压一众天族。” 夙临喋喋不休,宗正昱站在后面凤眸似化不开的浓墨深黑一片。 就在对面说的起劲时,没有任何征兆的一掌猛的打去。 夙临瞳仁一缩,在一掌打开的刹那间化为烟云消失。 后缓缓浮现在另一边。 察觉到宗正昱身上杀意,夙临捏着折扇的手紧了紧,“怎么?佛祖这是埋怨本尊将捷径之法告诉了风沧澜?” “我也非常好奇,明明有速成办法,你为何不告诉她。” “她们一向是情同手足,凤安然被杀,风沧澜一定迫不及待想要报仇,对面的仇家实力可不低。” “就风沧澜这样修炼少说得几万年吧?” 封神境整个人界就未有人真正达到过,唯一达到过的还是几万年前,风沧澜的半步成神。 “你说,你究竟是为什么这样做?” 他话音刚落,宗正昱瞳仁颜色越来越深黑,浑身萦绕着将人冻成冰渣子的寒意。 “话多,会死。” 磁性的声音落下,宗正昱化为一道闪电袭去。 夙临侧身一闪消失的无隐无踪,“神佛往后再会。” 他清朗的声音夹杂着幸灾乐祸跟雀跃,宗正昱追去的身影一顿,剑眉之下凤眸微暗。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停在半空中缓缓转身,就见师尊府邸墙角,一抹绚丽的红色身影格外显眼。 犹如墙角绽放的红梅,孤傲,迎霜绽放。 看到的一瞬,宗正昱凤眸一缩,耳鸣不断。 迅速敛起失态飞到墙角,他磁性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澜儿,你怎么在这里?不是修炼吗?” 风沧澜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缓缓撩开眼帘注视着宗正昱。 二人距离极近,风沧澜清澈透明的秋水眸能清晰倒影出宗正昱的身影。 没有生气,没有气恼,甚至没有情绪。 只有疑惑跟不解。 宗正昱被看的心尖发颤,再次响起的声音清晰可见的颤抖,“澜儿你这是……” “他说的可是真的?” 很平静的询问,就是像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 可越是平静,就越是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澜儿,我……”开口欲解释,刚出声就被风沧澜打断,一字一顿,“他、说、的、可、是、真的?” 四周气氛凝滞,气氛瞬间到了临界点。 战火一触即发。 承受着风沧澜锐利直白的目光,宗正昱张了张嘴,最后解释的话化为一个字,“是。” “好。” 出乎意料的,风沧澜没有生气,没有怒吼只是笑着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说完就转身离开。 宗正昱一颗心不断下沉,一把将其拽住。 风沧澜停在原地,宗正昱脸上浮现一丝急切,“澜儿,你听我解释,我……” 话说一半,风沧澜猛的甩手转身,满脸冰冷,“解释什么?” “你不知道?” “我听的一清二楚!我没聋!” 压抑的情绪终于到达顶峰爆发,她崩溃嘶吼,“宗正昱!够了!” 正文 第八百九十四章我输了,澜儿 万籁寂静,树静风止,二人的呼吸声仿佛都能听到。 风沧澜双眸沉冷,一瞬不瞬盯着,静静看着一言不发。 对上风沧澜冷的冻人的目光,宗正昱袖口下的指尖轻颤,低沉的声音都带着一丝沙哑,“澜儿……” 他小心翼翼拉住风沧澜尾指,见其没有甩开慢慢将整只手拉住。 她目光沉沉,双眸聚焦,看不清情绪,“你一点都不真诚。” “我问你有没有加快加速的办法,你说没有。” 说着,她毫不留情将拽住的手拉开,“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有秘密。” “在一起多年也给足了你私人空间,有些事我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 风沧澜拽开的手用力,宗正昱不松反而捏的更紧,仓促的声音夹杂着慌乱,“没有秘密。” “我从未刻意隐瞒过澜儿什么。” “没有秘密?”她冷笑一声,“那问你你为何说没有?” 记住网址 “别跟我说忘记了!” 不等宗正昱回复直接把后路切断,她秋水眸是疑惑是不解,还有冷意,“为什么啊?” “你明明知道我因为安然的死寝食难安。” “明知道我做梦都想快速达到封神境,复活安然,为安然报仇!” “你到底为什么啊?” 无法理解,更无法忍受。 在一起多年,宗正昱到底瞒了多少事情。 很多以前的事她不去问,宗正昱也从来没说过。 “澜儿……”宗正昱声音微哑,却始终没有解释的意思。 风沧澜勾了勾唇角,面色冰冷。 都到这个时候,宗正昱还瞒着不解释。 她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情绪,声音平静,“松手,我要回去了。” “澜儿。” “松手!” 平静的声音陡然拔高,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在风沧澜阴沉目光的注视下,宗正昱牵着的手缓缓松开。 风沧澜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宗正昱整颗心坠入冰窖,全身温度直线下降。 他快步跑去,从后面将风沧澜牢牢抱住,“澜儿。” 低哑的声音轻颤,宗正昱搂着风沧澜的手都在隐隐发抖,“我不说,是因为不想澜儿去。” 风沧澜身形微僵,没有挣扎也没有动作,等待着宗正昱接下来的解释。 “远古灵瑞族之一的龙族至宝,的确能助修为突飞猛进。” “可,澜儿你知道那至宝是什么吗?” “那是逆鳞。” “龙族首领龙君的逆鳞。”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自那件事结束后,所有灵瑞族都隐世显少露面。 身为远古流传下来的种族,实力自然不低。 澜儿若知道,就算明知有风险也会去冒险。 那逆鳞哪里是那般容易得到的。 龙族世世代代守护的东西,又怎么会让人取走。 “不想澜儿再涉险。” “虽然修炼缓慢,可至少没有危险。” 现在应付天、佛两界都吃力,若是再来个龙族。 他……护不住澜儿的。 空间中的那一幕,给宗正昱留下了极深的心理阴影。 痛彻心扉的感觉是真实的,绝望无助的情绪也是真实的。 他害怕也在恐惧,有朝一日无法护住风沧澜。 空间中的那一幕会真实上演。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没了气息,却毫无办法。 感受着她的温度一点点流失。 越想,宗正昱搂着风沧澜的双手就越紧,“我怕……澜儿危险,怕护不住澜儿,怕空间之事真实发生。” 那种蚀骨绝望,他已经体会过一次,深入骨髓。 绝不能再来一次! “澜儿……”他俯身,下颚放在风沧澜肩膀锁骨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我不想让你冒任何危险。” 如果需要冒险才能救安然,他宁愿永远不去救。 风沧澜瞳仁一滞,察觉到后面之人强烈的不安,鸦羽般的睫毛垂下掩盖眼底神色。 空间一事,给昱昱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当时只想着破了空间,最大化的击碎云琊造出来的梦,怎么狠怎么来。 完全忘记了昱昱还在旁边。 她用最狠的办法对云琊时,也变相在对不知情的宗正昱。 “你可以直说,没必要瞒着我。”她瓮声瓮气,声音明显低了很多。 “那澜儿能不去吗?” 他贴在风沧澜耳畔,声音沙哑又认真。 是真的希望,风沧澜别走这条路。 那逆鳞不止是灵瑞龙族的至宝,更是龙君身上护住最弱部分的鳞片。 怎么可能把逆鳞让出。 风沧澜没有回应,而是在宗正昱禁锢的怀中转身。 二人面对面,目光对视。 四周寂静,两人都未说话目光交织。 一高一低,画面异常和谐唯美。 夏风拂过风沧澜脸庞,吹的鬓角碎发凌乱。 在宗正昱期待的目光下,风沧澜踮起脚尖,双手勾住其脖子仰头亲吻。 薄唇传来柔软,宗正昱凤眸微缩,长臂下意识托住风沧澜后腰。 刚入夏的阳光不算毒辣,照在二人身上像是渡了一层光。 相拥相吻的影子被拉的欣长。 狭长瑞凤眼由一开始的清明理智,在风沧澜的攻势下逐渐柔和沉溺。 他托住纤腰的手上提,反客为主。 风沧澜轻吟一声,宗正昱心脏不受控制收缩,由一开始的温柔细腻到绝对强势。 良久,察觉到风沧澜有些不适才退开,拇指摩擦着红唇上的水润,凤眸浓稠如墨。 一阵风拂过风沧澜绯红脸颊,阳光倒影在瞳孔中波光粼粼,璀璨夺目。 “昱昱。”风沧澜微哑的声音响起,熠熠生辉的双眸注视着宗正昱,好像这天上地下只有他一人,“我明白你是担心。” “但是……我还是想试试。” “就算是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还是想试试。试过就不会整日想着。” “一旦有危险,就立马撤。” 她声音本就有些哑意,刻意放柔了,又带着撒娇,撩的人百爪挠心,恨不得立马同意。 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也立马摘下来。 “昱昱。”她满目期待,仰视着宗正昱,半是撒娇,“好不好吗?” 娇媚入骨,仿佛不答应她就是天大罪过。 看着怀中人的娇态,宗正昱凤眸黑如点墨,拇指摩擦着微肿唇角,亲昵蹭了蹭,“我输了,澜儿。” 正文 第八百九十五章我在澜儿这里,从来都没赢过 输的一败涂地。 本来是劝澜儿不要去招惹灵瑞龙族,结果…… 他从来都是做出决定绝不更改,唯有在澜儿这里。 去灵瑞龙族怎么了? 就算是澜儿想要整个三界,那般一撒娇,他也心甘情愿走在第一线。 “咦?”风沧澜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这是答应了吗? “好像,我在澜儿这里从来都没赢过。” 因为喜欢,就是甘愿臣服。 “什么嘛。”风沧澜咧嘴一笑,明眸弯弯像是揉了万千星辰,美的惊心动魄,让人无法挪开目光。 跟刚才那冷若冰霜简直判若两人。 “你我是夫妻,什么赢不赢的。” 嗨,早该用这套的! 昱昱一直都是吃软不吃硬,以后再有反对的一定不能再硬钢。 “你啊。”宗正昱宠溺一笑,凌厉的凤眸满是柔情,“我注定栽在澜儿手里。” 不管是身为神佛寂夜的他,还是转世的宗正昱,都注定逃不过风沧澜。 “不栽我手里你想栽谁手里?”她搂住宗正昱脖子下压,佯装生气的模样,撇嘴横眉。 宗正昱无奈一笑,俯身在风沧澜红晕脸颊落下一吻,“只想栽澜儿手里。” “哼。” 风沧澜脸颊又红了些,似天边彩霞一般。 这抹绯红为其增添几分色彩,明媚动人,美艳迭丽。 宗正昱敛起脸上温柔宠溺,眉目严肃正经,“不过说好了,一旦有不对劲,立马撤。” “好好好,一定。” 风沧澜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就挽着宗正昱胳膊往宫殿走,“放心,我不是那种不要命的人。” 她现在有夫有子有牵挂,可不会乱来。 一想到留沧,她脸上欢笑消散带着几分深思。 听昱昱的意思,灵瑞龙族很危险。 此去可是拿人家逆鳞,恐怕危险重重。 留沧又还小,此行不能带上。 思索间,二人已经回到宫殿。 斟酌一番,她还是决定同宗正昱明言,“昱昱,此行危险留沧还小肯定不能跟着去。” 留沧还小肯定不能一个人留下,“要不,你陪着留沧,我一个人……” 她话未说完,宗正昱沉冷的声音响起,“做梦!” 冷若冰川,那一瞬寝殿里的温度直逼冰点。 察觉到宗正昱生气了,她赶紧搂着手腕往怀里倒,“昱昱,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生气。” “灵瑞龙族不是凶狠异常吗?” “留沧还小自然不能跟着去,咱们一起去他一个小孩留在这里也不安全,我就想着你跟留沧留下,我……” 她喋喋不休的嘴在对上宗正昱目光的一刹那,瞬间没了声,像只鹌鹑一般缩着脑袋。 哼,还说对她从来没赢过。 刚才吓死人目光盯着她的是谁! “昱昱~”她脑袋贴在宗正昱胸膛蹭来蹭去,就像是安抚主人情绪的小猫,“别生气啦,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早知道在空间就不玩那么狠,或者是暗示一下昱昱。 现在给好了,给昱昱整出了心理阴影得小心哄着。 “留沧自有安排,我同你去找龙族。” 事情终于结束,风沧澜暗暗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暗拍胸膛时柳叶眉一皱,不对劲啊? 正文 第八百九十六章澜儿以前从未这样对我 宗正昱刚才竟然对他冷脸!? 竟然还瞪他? 她家庭地位怎么突然惨遭滑铁卢了? 是了,在空间里是她先作死的。 走到梳妆台前她双手托腮,那时候不该为了击溃云琊玩那么大。 平心而论,若是昱昱在她面前玩这么一出。 她估计也会成天神经兮兮,患得患失,生怕重演。 换个角度来看…… 她秋水眸微转,余光注视着宗正昱,昱昱紧张应该高兴才对。 如果当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就该哭了。 “昱昱,咱们什么时候出发?”风沧澜侧头询问。 最好是越早越好。 早点拿到,安然就能早点复生。 先复活安然,然后再找人报仇! “明日。” 风沧澜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来,“行。” 明日就要离开,风沧澜没有再修炼而是把留沧带过来一起玩。 “娘~”留沧的声音还是跟奶娃娃时候一样,奶声奶气的。 迈着小腿走进来,圆嘟嘟的小脸上镶嵌着黑珍珠般的大眼睛,干净又纯粹,一个小正太的模样。 “来~”风沧澜招手,小家伙“哒哒哒”的跑过去扑进怀里。 “娘~你终于跟留沧一起玩啦。” “留沧还以为娘亲不喜欢留沧了。”小家伙噘着嘴,一副失魂落魄不高兴的模样。 风沧澜声音一哽,面露自责。 这段时间一直在安然身亡的自责执念中走不出来,忽略了留沧也忽略了宗正昱。 “怎么会?”风沧澜眉眼温柔,在小家伙肉嘟嘟脸上亲了一口,亲昵的脸颊相贴,“我们家留沧这么可爱,娘亲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讨厌呢。” “都怪娘亲太忙,以后不会啦。” 小家伙被那句可爱夸的肉乎乎的小脸微红,低着头有几分害羞跟不好意思。 看着留沧如此模样,风沧澜不仅失笑。 她的性子开朗,宗正昱也不是内向的人,两个外向的爹娘,怎么生出个留沧这般容易害羞的小家伙。 她挼了一下Q弹的脸颊,狠狠的亲了一口。 小家伙脸蛋嫩,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亲了一口立马浮现一个红印。 风沧澜又紧接着猛亲了几口,跟吸猫一样。 小家伙被自家娘亲的热情整的迷噔噔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瞬,留沧反应过来脸颊红的跟小苹果似的,害羞的把脑袋埋在风沧澜脖颈上,可小嘴却笑的弯弯。 害羞又高兴。 宗正昱看着母子的互动凤眸微暗,起身走去,拎着小家伙后衣襟将其从风沧澜怀里提出来。 “回去歇息。” 四个字不容反驳,留沧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风沧澜依依不舍,但又不得不离开,奶乎乎的深呼吸哦带着几分失落,“娘~留沧先去睡觉觉喽。” 说完就迈着小腿离开,风沧澜一颗心也跟着走了转身就跟着要追出去,却被宗正昱一把拽住手腕往回拉。 她猛的转身撞进后面之人怀里,刚想说话宗正昱就捧着雪腮在脸颊一阵猛亲。 “昱昱……”风沧澜惊唤一声,宗正昱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良久,他停住了狂亲的动作,“澜儿以前从未如此对我。” 风沧澜捧着脸颊哑然,随后明白什么失笑,“留沧的醋也吃?” “醋王本王。” 宗正昱正欲说话,暮色沉沉的殿外一阵清脆风铃声响起,“叮铃~” 他侧头看向殿外,狭长瑞凤眼深眯…… 正文 第八百九十七章融合了,有寂夜的记忆了,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他了? “叮铃~” 夜风吹的风铃清脆作响,悦耳动听。 宗正昱深眯的凤眸中泛着深谙。 刚才还在说话突然没了声音,风沧澜仰头看着宗正昱目露疑惑,“怎么了?突然不说话?” 风沧澜询问的声音响起,宗正昱瞬间回神,收回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转而看着跟前之人,磁性的声音很是温和,“无事。” 话落,他又道,“明日就要出发,早些休息。” “嗯嗯。”风沧澜不疑有他,点点头。 宗正昱揽住风沧澜纤腰就往殿内走,走了两步他深黑瞳仁微转,平静注视着外面黑夜。 午夜时分,圆月明亮,是黑夜中唯一的一点光亮。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木窗洒进寝殿,原本漆黑的宫殿隐隐约约有些亮光。 地上一个暗影微动慢慢站起来,悄无声息没有发出定点声音。 记住网址 原本在床榻上的人站在床榻旁,影子被月光拉的欣长,他看着床榻上熟睡的人,修长有力的手捏着被褥往上提了提,俯身在熟睡的之人脸上轻轻一吻。 随后便转身消失在殿内。 夏夜不算安静,蝉鸣不断。 宗正昱自寝殿内出来,穿过长廊,走过花园最终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停下脚步。 他双手负立,身姿挺拔,就算不说话,只要往那里一站就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无形中散发着威压。 “等着本座去找你?”磁性的声音一片沉静,没有丝毫情感起伏。 他话音一落,不远处的屋顶一抹身影赫然出现。 圆月悬在他身后,夜风吹的他发丝飘零,看不清容颜只能看到一个黑影。 二人一高一低,四目相对。 即便宗正昱站在低处,却也丝毫没有落於下风的趋势。 “宗正昱。” 凉薄的三个字透过夜风传来,宗正昱凤眸泛冷,负立的双手无意识握紧,沉沉盯着屋顶之人。 “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寂夜了?” 又是一声响起,宗正昱握紧的双手用力,指关节隐隐发白,凤眸聚焦沉默无声。 “连去找灵瑞龙族都敢答应,你当真以为自己只寂夜了?”凉薄的声音阴冷,原本是夏夜四周却一阵寒冷。 “融合了,有寂夜的记忆了,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他了?” “龙族乃远古流传下来的血脉,天生好战,你竟然敢答应澜澜去龙族取至宝!”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就像是深渊寒潭里传出来的一般,“龙君逆鳞,以你现在能拿到?” “就算强行拿到,你是要跟龙族跟灵瑞四大族为敌吗?” “然后就带着澜澜躲避灵瑞组的追杀?永远逃亡?”他狭长狐狸眼尽是阴冷,“你有寂夜的记忆,不会不知道那逆鳞的作用。” 宗正昱握的指关节发白的双手缓缓松开,“我是宗正昱,也是寂夜,何来以为是他一说?”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本是一体。” “堂堂天帝深更半夜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吗?” “本是一体?”时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阴冷一笑,“自欺欺人的最高境界。” 正文 第八百九十八章你要跟澜儿说?去告密? “寂夜是天族战力第一,是佛祖更是佛界第一个踏入神境的人。” “而你,不过是寂夜分裂出来的魂魄,仅此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寂夜了。” 宗正昱跟抽出来的两魄的确是融合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寂夜。 但是!又不是。 宗正昱作为寂夜魂魄的一部分,转世已经有了自己的思维,现在的他就是宗正昱的思维,宗正昱的思想,即便是现在融合了,还有了寂夜那段时间的记忆。 但终究是宗正昱的思维,而真正的寂夜,属于神佛的思维被宗正昱压制。 正确来说,应该是退让。 寂夜乃神佛,灵魂何其强大怎么会败给宗正昱这么一个部分灵魂的转世,不过是为了风沧澜甘愿退步,让宗正昱的思维主宰。 然而这些风沧澜并不知道,只以为如今的宗正昱就是寂夜,殊不知再这样过一段时间,寂夜的思维会慢慢磨灭。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 因为答应过,绝不会让宗正昱消失,那就只有他自己消失。 以前是因为残魂的缘故,一旦融为一体是绝不能存在两个思维,一定会有一个消散。 寂夜思维消散,而宗正昱有寂夜那段时间的记忆,他就能很好的扮演。 而寂夜悄无声息的消散,将无人知道。 “所以,就这样的你,为什么还敢答应去龙族夺至宝?” “你想葬身龙族,别带上澜澜!”时瑜双眸阴鸷,浑身萦绕着阴森感。 如今的宗正昱哪里是龙族的对手,即便是极力隐藏,但他还是看出来了,即便是融为一体,他也不能游刃有余的使出属于寂夜的招数。 这件事是从澜澜被卷入空间察觉到的。 寂夜是随着天地而生,即便如今不到一成神力,找不到也该有所察觉。 那段时间宗正昱的颓废不像是假的,后面宗正昱出现在空间中就没再深思这件事,直到今日他在之前佩戴的玉佩上察觉到了宗正昱的气息。 他不是自己找到进入空间,而是附在他的玉佩上跟着进的空间。 之前宗正昱以神识探查风沧澜在何处,曾到过他的宫殿,也就是那个时候又一缕附身玉佩。 “说完了?”宗正昱聋拉着眼皮,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所以呢?” 他迈步从黑暗中走出,纤长睫毛倒影在眼睑浮现一片暗影。 他睫毛轻颤,缓缓撩开眼帘,一半被月光照的明亮,一半沉于黑暗,凤眸深沉漆黑,犹如化不开的浓墨,“你要跟澜儿说?去告密?” “以为这样,你就能有机会吗?” 时瑜眸色阴鸷,病态惨白的脸上一片森然,“你是想害死澜儿吗?” “你知不知道,逆鳞关乎着什么?” “无所谓。”宗正昱低沉的声音凉凉,“你就是为说这事就可以走了。” 他转身,月光洒在欣长伟岸的背影上,磁性沉静的声音再响起,“别幻想还有机会。” “安安静静的,还能做你的天帝。” 声音落下,身影消失。 时瑜望着身影消失的方向满脸阴郁,若不是知道不是寂夜,他还真的就被骗了。 注视良久收回视线转身,月光照亮他病态惨白的脸,脸上的阴郁缓缓消散,灰白色的唇勾出一抹弧度,“只是说这件事?” 正文 第八百九十九章你的眼睛比你的嘴更诚实 他阴郁低笑,凉薄的声音从鼻腔发出,狐狸眼中暗藏一抹看不懂的深色。 眨眼间,身影消散,屋顶空空如也,唯有那轮圆月高悬,银白色月光照亮漆黑的夜。 “嘎吱——” 细微的开门声响起,昏暗的寝殿内出现一束月光,一抹黑影晃动慢慢从门外走进来,片刻那银白色月光在殿门关上的一刹那消失。 宗正昱转身往里走,最终停在床榻旁。 看着熟睡的风沧澜,他缓缓坐下没有发出定点声音,静静看着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风沧澜白皙嫩滑的脸颊上,将脸上的碎发撩到耳畔。即便是昏暗一片,却也能依稀窥测清绝的容颜。 “澜儿……” 磁性低沉的声音极小,仿佛出口就被风吹散了,他撩开耳畔的手转而落在脸颊上细细摩擦,狭长瑞风眼中的神色被暗夜隐藏。 不知想到什么,他指尖的动作忽的用力。 睡梦中的风沧澜不适的皱了皱眉,宗正昱瞬间收回手慢慢躺下,合眼睡在旁边。 脑海里尽是时瑜的那些话,他睫毛晃动缓缓睁眼,侧眸看着身侧的风沧澜。 事情的确如天帝所言。 澜儿以为他跟寂夜融为一人,甚至天下所有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事实是,魂魄虽融为一体,可是思维却各是各的。 寂夜的灵魂太过强大,正常情况下两魂融为一体思维也是会合二为一,但因为寂夜神佛灵魂过于强大自己有自己的思维。 现在的他依旧是宗正昱,有寂夜记忆的宗正昱。 而属于寂夜的思维自愿隐退。 他目光深锁风沧澜,眸光逐渐深沉,薄唇在黑夜中勾出一抹冰冷弧度。 不是寂夜? 他本就是寂夜啊。 无论是卿卿还是澜儿,喜欢的一直都是他。 澜儿喜欢他,卿卿喜欢的寂夜也是他,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他一人呢。 被自己的想法说服,宗正昱凤眸染笑,侧身将风沧澜搂住,满意入睡。 翌日,天空泛起鱼肚白,一抹红霞浮现天际。 今日要启程去找龙族,风沧澜一早就苏醒开始收拾整理。 便于行动,她放弃了繁琐女装换上了一身男装。 一身墨蓝色长袍,上绣暗纹,腰间黑色腰封,三千青丝发冠竖起,从一个清绝美人变成了一个翩翩公子。 墨蓝色本来是显老气的一种颜色,可在风沧澜的身上却丝毫没有反而是衬托的她极为稳重,更有男子的既视感丝毫没有女扮男装的违和。 整理好风沧澜转身看去,“留沧那边你安排妥当了吗?” “嗯。”宗正昱应声慢条斯理整理衣襟,明明是很平常的动作生生被他做出了几分优雅尊贵。 风沧澜眼睛一亮,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虽然夫妻多年,同床共枕多年,但还是经常会被昱昱的美貌惊艳。 今日他一席白底蓝边的锦袍极为素雅,一支玉钗插在半扎的头顶,将他眉眼间的锋利都调整的柔和了几分,整个人显得雅正清贵,温文尔雅。 察觉到前面炽热直白的目光,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一顿,掀开眼帘看去,触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风沧澜顿楞一下,犯花痴被抓到面露窘态,赶紧挪开目光,“你好了没啊,这么久。” 一遍正经催促,内心却是难改色心嗷嗷直叫。 啊啊啊啊!! 不愧是他选的男人,这个颜值绝了! “而且啊。”有些心虚,她先一步嫌弃起来,“咱们去龙族找至宝,难免磕磕碰碰。” 她回眸看了一眼,心里偷着笑表面却是一副严肃的模样,“穿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去选美呢。” “选美?”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股热息有意无意的在耳畔,风沧澜缩了缩脖子,那声音却不放过她,“难道我这样不好看?” 下意识想说好看看,但是听到宗正昱这语气,到嘴边的话立马改口,“也就一般般吧,不是多好看。” 话音未落,宗正昱低哑的笑声就从耳畔传来,“你的眼睛比嘴更诚实。” 轰—— 风沧澜脸颊一烫,耳垂“刷”的一下通红,明白刚才看入神被宗正昱发现了。 她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从说起,只能一双幽怨的目光盯着。 宗正昱就是故意的! “好了。”宗正昱就此打住也不再调侃,岔开话题说回正事,“澜儿,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根据寂夜的记忆来看,远古灵瑞龙族已经隐世多年,那至宝更是历任龙君的逆鳞,代代相传,拿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且……逆鳞还有一个关乎三界存亡的秘密。 要拿到根本不可能。 加之他不能像寂夜那个思维完美使用神力。 此去凶险异常。 虽然不知魔尊夙临为何故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澜儿,但可以肯定的是不安好心。 澜儿的性格他太了解,一旦决定更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还是想试试。 “昱昱。”风沧澜脸上微红瞬间消散,直直看着宗正昱满目认真,“我要去。” “即便是有危险,我还是想试试。”尽全力,有危险就撤退。 见不会在更改主意,宗正昱也不再说这件事,开始说一些关于龙族的信息。 “龙族乃远古流传下来的种族,四大灵瑞族之一。几十万年前四大灵族接连避世,至此龙族身居八荒岛,三界中再无消息。” 听完这些,风沧澜眉头紧皱,“那咱们能找到八荒岛入口吗?” “能。”宗正昱肯定应声,风沧澜松了一口气。 瞥了一眼风沧澜,后半部分的话宗正昱没说出来。 找到是能找到,但是拿到的可能性太低了。 “那咱们走吧。” 早日拿到龙族逆鳞,直冲封神境就能复活安然了。 宗正昱转身走出去,风沧澜紧随其后,二人穿过长廊走到花园中。 在蓝花楹树下止步,宗正昱抬手,地上浮现一个闪烁着微光的阵法,急速旋转中阵法中出现一个黑色旋涡。 “走吧。” 闻声,风沧澜迈入阵法。 宗正昱跟着走去,一脚踏入还未落下,阵法蓦的急速旋转跟失控了一般—— 正文 第九百章凤族?来的是谁? “昱昱!这是怎么……” 风沧澜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被吸向漩涡。 宗正昱瞳孔一颤,冲向阵法,一手去抓被漩涡卷走的风沧澜,“澜儿——” 极速转动的阵法缓缓停了下来,漩涡烟消云散。 宗正昱僵硬在原地,狭长瑞凤眼陡然猩红,满目嗜血杀意,暴戾气息压的让人窒息。 爬满红血丝的凤眸紧紧盯着掌心攥紧的一块墨蓝色破布。 刚才的场景不断在脑海里回放。 他捏着破布的手握的“咯咯”作响,双眸红的似要泣血。 就差一点! 就差一寸!他就能抓住澜儿! 为什么!? 记住网址 为什么好端端的,阵法会出现异样!什么会失控! 他抬起眼帘,赤红双眸暴露在空气中。 紧握破布抬手,与刚才同样的阵法再次浮现。 刚才阵法是成了,澜儿应该已经到了那边。 当务之急是尽快过去找到澜儿。 阵法极速转动,黑色漩涡再次显现,宗正昱握着破布迈入漩涡之中。 刚走进去,黑色漩涡瞬间消失,地上的阵法缓缓消散。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一阵夏风拂过,吹的蓝花楹花瓣缓缓落下。 落在一只肤色病态惨白的手中,落下的一瞬,那只手瞬间握紧。 有一种掌控全局,一切尽握手中的感觉。 “不是终究不是。”凉薄的声音漫漫,在阳光下带着一股阴寒。 握住蓝花楹的手摊开,原本蓝紫色的花朵成了花泥,他狐狸眼闪过一丝冷嘲,“寂夜不会这点小手段都看不出来。” 他抽出一方白色手帕,慢悠悠擦拭着掌心沾染的花汁。 “快点快点,那位又不行了。” “怎么回事啊,主君又折磨君妃了?” 桃林中两个身着青色的女子边走边说,步伐急促似乎是着急去做什么。 “嘘。”那人赶紧噤声,环顾四周后确认无人小声提醒,“你不想活了?” “君主说过不许唤那位君妃,否则……”女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说漏嘴的女子脸色一白,眼里尽是恐惧。 提醒的姑娘见她怕成如此模样安抚道,“好在这里没其他人,以后注意点。” “嗯嗯。”女子苍白着脸连忙点头。 “龙君也实在是奇怪,那位不是明媒正娶回来的吗?怎么会……” 女子瞄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你来的晚,当年的事不知道。” “君主对那位用情至深,不顾反对也要跟她成亲。” “结果那位在洞房花烛夜跑了。” “君主一直在找,前阵子找到了肯定不会让那位好过。” “洞房花烛夜逃了,这不是打君主的脸,打整个龙族的脸。” “别说了别说了,赶紧把药拿过去吧。” 两个身影逐渐远离,最终消失在桃林。 完全消失的一瞬,桃树后一抹墨蓝色身影缓缓走出来。 风沧澜环视四周,回想前一瞬的事。 昱昱开启了通往龙族八荒岛的阵法,然后她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卷了进去。 听刚才那两人的对话,应该是到龙族了。 那昱昱呢!? 风沧澜往回看,一望无际的桃林,漫山遍野的粉色。 阵法出现异常了? 那昱昱跟着过来没? 她收回视线,眼底浮现一抹忐忑。 毕竟是陌生的地方,还是龙族的避世栖身之地。 但……到都已经到了,只能见机行事。 没有昱昱,拿到逆鳞的难度变大了。 收起思绪,她向着两个女子离开的方向走去。 “你是谁!” 刚走两步,后面一阵声音陡然响起,风沧澜脚下一顿,脑子里拉起一级警报。 才来就被发现了!? 风沧澜埋着脑袋不敢出声,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垂在腿间的两只手猛的缩紧。 “谁准许你在这里的?” 又是一阵追问,她依旧没应,垂下的脑袋飞速转动。 八荒岛避世,若是突然出现外来人必定会引起注意。 那就更没可能拿到逆鳞! 真是出师不利啊。 阵法出现颤动,昱昱不在,现在又被发现了。 如果昱昱在…… 登时,她垂下的秋水眸出现一股自我厌弃。 以前的她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怎的越活越回去了。 求人不如求己,昱昱就算再厉害总有来不及的时候。 “喂!” 后面的声音近在咫尺,风沧澜瞳仁泛冷,掌心一股灵力逐渐凝聚。 “诗雨。” 一道声音响起,风沧澜眉峰隆起,掌心灵力瞬间烟消云散。 怎么又来了一个! 一个还好,两个万一闹出动静…… “哎?” 就在风沧澜琢磨怎么解决两个人时,那原本在身后的声音反而隔远了,“君f……”妃字还未说出来,那人赶紧改口,“凤族来人了,听说那位找到了过来看看。” “凤族?”诗雨疑惑出声,“谁来了?” “自那位洞房花烛夜逃跑后,凤族不是一直躲着咱们八荒岛?” “来的是凤族帝姬,那位的表姐。” 听到凤族帝姬四字,风沧澜垂下的脑袋猛然抬起,眸中满是诧异。 凤族帝姬? 是她想的那位吗? “就是那个,被凡人挖了内丹仙力尽失的帝姬?” “呵,她们凤族的人做出这种事,竟然就派一个无足轻重的帝姬来?” 被凡人挖了内丹! 凤族帝姬! 风沧澜的疑惑得到了解答,是凤墨伊! 她竟然来了八荒岛!? 不行,绝不能跟她见面,否则就是功亏一篑竹篮打水一场空! “走吧,一起去接那位帝姬。” 两人一同离开,诗雨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什么回首看去。 桃园空空如也,刚才的身影已经不在。 “还看什么?赶紧的。” 诗雨收回视线应声,“来了。” 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风沧澜满目凝重。 凤墨伊竟然来了! 千万不能撞见。 她环视四周,完全没有头绪。至宝是龙君逆鳞,根本接触不到。 本来之前还信誓旦旦,如今放才发现天真了。 逆鳞乃是龙最坚硬也是护住最弱的部分,想要拿到非亲近之人不可。 亲近之人…… 登时,脑海里想起之前两个女子的谈话,迷茫的眼中出现一抹亮光。 或许,那位洞房花烛逃跑的新娘,会是突破点! 那么……得想办法接触。 风沧澜转身往外走,刚要动身一阵声音蓦的响起,“站住!” 声音入耳,风沧澜瞳孔骤然一缩—— 正文 第九百零一章前面的!给本帝姬站住! 垂下的瞳仁陡然一暗,合了合秋水眸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人才走!怎么又出现一个! 风沧澜踏出去的步伐停在半空中,片刻落地继续前行,就像是没听到刚才那声音。 仿佛不知道那声音是在唤她。 见前方那身影不但没有停下,反而走的更快,倨傲的女声再响起,“前面的!本帝姬让你站住!” “你是耳朵聋了吗?” 这声呼唤比刚才声音更大,也夹杂着不悦,可风沧澜还是加速离开,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放肆!” 两次喊前面的人都没停下,女子倨傲的声音满是恼怒,眨眼间化为烟云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就出现在风沧澜身后咫尺处。 女子一手扣在风沧澜肩膀上。 察觉到突如其来的一掌,风沧澜秋水眸陡然锐利,反手拽住扣着肩膀的手猛的往前一甩。 速度之快,猝不及防。 一抹鹅黄色身影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弧度,“啪!” 一阵响声响起,鹅黄色身影落地,地上的桃花花瓣因为她的摔落飞扬。 女子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对她这般,摔在地上后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疼痛传来,她抬头瞳仁中满是愤怒,“放肆!” “你警告对本帝姬不敬!我要杀……” 杀字之后再无声音,她看着风沧澜整个人愣住,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艳。 风沧澜赶紧伸手要将躺在地上的人拉起来,满脸的抱歉,“对不起,对不起。” “刚才突然有人拍过来,我还以为是偷袭的人,不是故意伤姑娘。” 疾风在桃园忽起,吹的粉色桃花花瓣飘零,更是卷起地上花瓣。 犹如在下花瓣雨,美不胜收。 旭日暖阳透过桃树支洒进桃林,地上是斑驳光影。 一束阳光透过缝隙洒在风沧澜后背,为其度上一层柔光。 桃园里,花语中。 皎皎君子,灼灼其华,大抵如此。 “姑娘,你可有伤到哪儿?”风沧澜伸出手等对面搭上,满目担忧跟不好意思。 一阵声音响起,身着鹅黄色衣裳女子瞬间回神。 目光闪躲,刻意避开风沧澜所在的位置,白皙脸颊浮现一抹薄红。 绵软的声音尽是小女儿家的娇甜,“没……” 刚想说没伤到,话说一半她瞬间改口,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一副疼极了的模样,“疼……”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风沧澜一边说着一边收回手蹲下,看着躺在地上的姑娘清冷的声音柔和了些,“那伤到哪里了?” “这。” 女子把腿伸出来,风沧澜握住顺势握住脚踝。 此动作惊的女子赶紧往回缩,风沧澜却没让其如愿,拽住脚踝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犹如一汪甘泉注入干涸光泽,“别动。” “我略通医术,帮姑娘看看可是伤到筋骨了。” 鹅黄衣裳女子心跳骤然加速,看着对面之人捏着脚踝动作温柔,耳尖不自觉红了红。 “疼吗?” 风沧澜稍微扭动了一下,女子抿唇摇摇头,声音软的不像话,“不疼。” 跟刚才喊站住,放肆的宛若两人。 “那这样呢?” 风沧澜又稍微扭了一下,女子听着那声音下意识想回复不疼,可却在张嘴的一刹那及时止声,改口道,“疼!” 她惊叫一声,大叫的声音中不失柔弱娇软,加上那一双杏仁般的眼睛,更是带着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好疼呀~” “我不是不是以后走不了路了啊?”女子说着说着就带着哭腔,“我……我可怎么办呀。” “不用着急,应当没大碍,我刚巧会治。” 听到这里,女子抬头,哽咽的声音止住,双眸发亮,“当真?” 风沧澜满脸正色,“不敢欺骗姑娘。” “那……你可一定要治好我,不然以后没办法走路就惨了。” “呜呜呜,人家还那么小万一瘸了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啊。” “不会。”风沧澜清冷的声音多了一丝安抚,女子闻声抬头,满目疑惑的“啊”了一声。 风沧澜解释道,“姑娘生的如此可爱,不会嫁不出去。” 是真的可爱。 想不到八荒岛中,竟然还有如此可爱的姑娘。 “你……”小姑娘被夸可爱脸颊“刷”的一下,红的似天边彩霞一般。 害羞避开视线,随后又小心翼翼追问,“你真的觉着我可爱吗?” “嗯。”风沧澜肯定点头。 小姑娘脸颊又红了红,偷瞄了一眼风沧澜。 风沧澜似有所查看去,二人视线相撞,小姑娘像是受惊的小白兔猛的避开视线,樱桃小嘴上翘,磕磕绊绊道,“你……你、你也很好看。” 说完,又偷瞄了一眼。 他真的是她遇到过最好看的男子了,比哥哥还好看。 哥哥已经是龙族最好看的男子,在八荒岛可是第一美男子。 但这个男子比哥哥更好看! 风沧澜一顿,没想到小姑娘会说这样的话,礼貌道,“多谢。” “不谢不谢,是你自己长的好看。”她慌忙摇手,急着解释。 刚说完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脸色微白,一脸窘迫垂下头。 风沧澜皱眉,目光聚焦垂首的小姑娘。 心底升起一抹怪异。 刚才喊她,小姑娘还很生气,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察觉到头顶直白视线,女子双手捏着鹅黄色衣裙,咬着樱桃小嘴痛呼一声,“好疼啊。” “我腿疼。” 风沧澜目光聚焦那条腿,定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耳畔就响起小姑娘又娇又软的声音,“你能治好我的腿,那就先跟我回去,把我腿治好吧。” 说着说着,她毫无预兆抽泣起来,“要是我瘸了,这辈子都完了。” 跟她走? 风沧澜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当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她正琢磨怎么在八荒岛有个身份,有个地方落脚。 刚才本来是怕小姑娘把人引来才主动攻击,碰到的时候发现对面没有杀气,仙力不算特别高。 所以才有了那么一出,自己以为是有人偷袭才摔伤的戏。 小姑娘让她跟着回去,就不用提心吊胆怕随时被发现。 “这……”风沧澜犹豫了一下,“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太好的!”女子一下急了生怕对面不同意,“我是龙族帝姬!带个男子回宫难不成还有人敢说什么?” 正文 第九百零二章昱昱,你不要离开我,永远都跟在我身边好不好 她仰着头,一副骄傲的模样。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敏锐敏锐捕捉到,‘龙族帝姬’四个字。 刚才小姑娘是自称帝姬来着?当时以为会召来其他人忽略了。 龙族帝姬? 那…… 风沧澜撩开眼帘,眸色深深。 察觉到风沧澜的视线,女子脸色微红,“不……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若真是有族人敢污蔑你,我就让哥哥拔了他们舌头。” “哥哥?”风沧澜试探性出声。 一提到哥哥,女子脸上就扬起骄傲的笑容,“对,我哥哥可是龙君!” “若是有人敢说我坏话,或者是说你坏话,我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龙君! 这小姑娘竟然是龙君的妹妹!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之前她还想怎么接触到那位逃跑新娘,如今竟然送上门来一个龙君的妹妹。 听语气,这姑娘跟龙君兄妹关系不错。 “那……好吧。”他垂着眼眸,很是自责,“本来你的伤也是因我而来,我将你治好也是应该的。” “不不不,是我先吓你。你把我当成偷袭的人才出手,所以是我的问题跟你无关。”女子慌忙解释,一副你别自责这跟你无关,全是我的问题的模样。 说完,她眉眼落寞,“我腿好疼,好像不能走路了,你能不能背我回去啊?” “当然。”风沧澜直接蹲下。 在背后的女子脸上绽开一抹笑容,双手盘着风沧澜肩膀整个人靠了过去。 风沧澜背着起身,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我是不是很重啊?” 刚才他起来的时候好像踉跄了一下,是不是她平日里山珍海味吃的太多胖的都背不动。 “不重。” 风沧澜背着女子离开桃林,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异常安静。 感觉趴在背上的人,风沧澜秋水眸闪了闪。 这姑娘分明就是轻微的摔伤却说的一副要断腿了感觉。 不知目的…… 不过,不管什么目的也算是解了她现在的难题。 接下来,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现在唯一担心的一点就是,阵法传送出现异常,她被吸了进来。 昱昱那边是什么情况? 没办法过来?还是说已经来了? 就在她忧心时,宗正昱此刻正在一个跟风沧澜所在之处一模一样的地方。 一样的桃林,一样的八荒岛。 “澜儿!” 宗正昱自漩涡走出来,入目就见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的风沧澜。 他急唤一声快步跑去。 风沧澜闻声回首,看到宗正昱的一瞬猛的冲过去,扑在其怀中。 两只手牢牢环住其精腰,泪流不止哭的越发凶狠,“昱昱!” “昱昱,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才来啊。” “我都快吓死了。” “昱昱,你不要离开我,以后我们都在一起,你永远都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好不好。” 风沧澜一边落泪,一边哽咽喊着,双手死死将其搂住,脑袋贴在胸膛一副依赖的模样。 宗正昱猩红凤眸一滞,眸中嗜血气息逐渐消散,看着怀里哭的泪流满面的风沧澜两手将其禁锢怀中,爬满蛛丝的瞳仁闪过一丝狂喜,“好!” 正文 第九百零三章宗正昱,那里更适合你 当然好。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 澜儿一向思想独立,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束缚。 他根本不敢管着约束着。 做梦都想跟澜儿无时无刻黏在一起,寸步不离。 他不需要什么私人空间,澜儿也不需要,两个人只要随时随地都在一起。 睡醒睁眼第一个看到的是她,晚上休息睡觉前看到的也是她,只要侧头就能看到澜儿。 这是他求之不得的! “以后澜儿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寸步不离。” “好不好?”他低哑的声音轻颤,看的出来非常激动,甚至有些疯狂。 风沧澜含泪秋水眸抬起,泪意盈盈的美眸盯着宗正昱,薄雾之下满是眷恋依赖。 记住网址 仿佛宗正昱就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没有他,她就无法活下去。 “好。” 风沧澜沙哑应声,两人紧紧相拥。 浮生镜内,风沧澜跟宗正昱相拥的画面停滞。 幽暗瞳仁盯着镜中画面,灰白色薄唇翘起一抹弧度。 “宗正昱,那里非常适合你。” 凉薄的声音幽幽缓缓消散,浮生境前空空如也。 而镜中的画面没有因此而结束,正在飞速变幻。 粉色桃林中,一抹墨蓝色背影背着一抹鹅黄色身影。 穿梭在桃林中,偶尔桃花花瓣飘落,跟行走的两抹身影形成一副绝美的风景画。 不知多久,终于踏出桃林,风沧澜按着女子所指的方向继续前行。 指完路,再次没了声音。 女子满脸急色,几次想开口都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又闭嘴。 两人无声,气氛怪异。 女子终于忍不住找了一个话题,“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怎么以前在八荒岛没见过你?” “像你这般好看的人,在八荒岛我不应该没见过啊。” 她一出声,风沧澜前进的步伐一顿,半瞬便恢复正常,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停顿并未发生。 是察觉到什么?故意套话? 龙族在八荒岛避世不出,龙族之人应该都是认识。 所以,这就是这位小帝姬无伤装痛,带她回去的原因? 风沧澜这回是真的推测错了。 女子只是单纯的没话找话,然后想顺带夸一下她好看。 风沧澜迟迟未应,女子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安静良久,她忽然出声,“哎?” “我听说凤族来人了,难不成你是凤族的人跟着来龙族的?” “应该是了,不然龙族有这般好看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 风沧澜还没说话,女子自己先找了借口。 对于凤族之人这件事,风沧澜没有应声也没有拒绝。 某种意义上算是默认。 “对啦,我叫颜襄,你可以叫我襄儿。” “你叫什么名字呀?”她趴在风沧澜背上,声音软软的像是在唠家常。 风沧澜描粗的剑眉微皱,清冷声音响起,“云朝。” “云朝?好好听!” 颜襄一路声音不断,风沧澜有一句没一句搭着,最后终于来到了一个偌大宫殿。 在颜襄指导下七拐八拐,穿梭在巍峨宫殿中。 “云朝,前面那个最漂亮的宫殿就是我的啦。”颜襄指着不远处的宫殿,风沧澜跟着指示走去。 “啊——” 一声呜咽声响起,风沧澜踏出的步伐猛然僵住,瞳仁深缩,陡然转身—— 正文 第九百零四章刚才那声音……是姐姐? 一阵风吹的四周草木微动,空气中隐隐夹杂着淡淡桃花香。 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她双眸锐利横扫四周,确认无人犀利视线才慢慢敛起。 趴在背上的颜襄察觉到风沧澜刚才的不对劲,软声询问,“云朝,怎么啦?” 风沧澜收回思绪摇头,“没事。” 话落,她转身顺着颜襄所指的方向继续前行,纤长睫毛半垂遮眼了眼底那浓郁的悲伤跟幽凉。 当真是幻听。 安然是死在她怀里,是在眼前一点点烟消云散。 怎么可能,再听到安然的声音。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现在都开始出现幻听了嘛。 一定要!尽快复活安然! 虽然……夺逆鳞提升灵力手段不正当,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正当便不正当,她从来就不是正当善人。 风沧澜背着颜襄七拐八转之后,身影逐渐消失。 二人身影完全消失后,两个身着绿色衣裳的侍女架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女子走出来。 其中一个侍女抬头看向两道身影消失的方向,“刚才没有被帝姬看见吧?” “龙君说了,帝姬单纯曾经又跟她交好,万不能让帝姬再跟她有来往,不能让她带坏帝姬。” 另一个绿色衣裳的侍女侧头看着被架在手里,满身伤痕,体无完肤的人冷嗤一声,满是讥讽,“咱们龙君可是整个八荒岛最美的美男子,又是龙族之首,这人竟然敢在洞房花烛跑了!” “就算她是凤族的人又如何?今日凤族来人,还不是要乖乖给咱们龙族赔罪。” “快带走,龙君可发话了她不能死,死了我们就倒霉了。” 交流完,两个侍女架着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女子离开。 与其说是架着走,更准确点来说是拖。 被拖走的女子浑身是血,气若游丝俨然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凌乱的头发将她整张脸遮挡,发丝跟血迹黏在一起,散发着令人作呕血腥味。 那被发丝遮住的一双小鹿眼微动,灰沉沉的眼眸忽的闪过一丝亮光。 她轻微挣扎想要抬头,刚走动作就被两个侍女遏制住。 本就浑身是伤气若游丝的她,那点力量跟抗争无异于蜉蝣撼树。 “还有力气动,看来是死不了了!”扶着的一个人猛力一推攘,浑身是血的人一个踉跄身体前行倒在地上。 另一个侍女赶紧上前扶住其肩膀,不赞同的看向推攘的同伴,“你这是做什么?她好歹也是龙君明媒正娶回来的……”君妃二字到嘴边没敢说出来。 推攘的侍女听到这句话讥讽一笑,满脸不屑,“明媒正娶?” “她可是在洞房花烛逃跑了!” “这是打龙君的脸,把整个龙族的颜面踩在地上!” “可即便如此,她身份还是在那里,你别胡来。”侍女一边说一边扶着人起来。 那人听到这句话仿佛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身份在那里?”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以前龙君的确对她情根深种,甚至不顾龙凤两族积怨已深强娶。” “但!那都是以前!” “如今龙君身边有瑶妃,很快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两人争执,被扶起来的人就像是全身力气被抽走了一般软趴趴的。 她费力回首,看向刚才声音响起的方向。 刚扭头还未看到,就被两个侍女架住拖走。 小鹿眼染上一片水雾,满是急色,却无法表达,无法出声。 刚才那声音……是……姐姐? 她听错了吗? 对啊。 肯定是听错了,这里可是八荒岛,姐姐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当时消失,姐姐一定非常难过痛苦。 她要快点离开八荒岛,快点拜托那个疯子,快点去找姐姐! 那双喊着泪花的鹿眼满是坚定,脸上出现了类似风沧澜刚才同样的情绪。 “到啦~” 颜襄娇软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慢慢将其放在旁边的软塌上。 “这里就是我的家啦,这段时间就要麻烦你也待在这里啦。” 颜襄望着风沧澜,湿漉漉的双眼满是期待,一袭鹅黄色纱裙衬托的整个人俏皮灵动,丝毫看不出来之前那道娇蛮,倨傲的声音出自她口。 如今怎么看,都是一个从小被捧在掌心里,没见过黑暗,没经历过毒打的小公主。 也是了。 她是龙族帝姬,哥哥是龙族首领龙君。 看来是被那龙君保护的不错。 “多有打扰。” 风沧澜清冷的声音不卑不亢,如松如柏,恭敬却又不狗腿。 颜襄呆愣看着,抿着樱桃小嘴脸颊微微薄红。 这人知道她是帝姬竟然还是这模样。 因为哥哥严厉,族人听到龙君、帝姬就害怕的不敢说话。 这个人不止长得好看,胆识也不错。 模样不输哥哥,气质胆识都不错,若是族人就不不会有那么多难题了。 颜襄看的入神迟迟没有应声,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脸颊“刷”的一下绯红一片。 她!竟然看呆了! 颜襄飞快挪开目视线,目光闪烁,说话的声音有些急促,“不……不打扰,你也是帮我治腿嘛。” “那我仔细看看伤势。” 风沧澜走来,撩开锦袍蹲下,一手捏着颜襄脚踝一手慢慢脱绣花鞋。 这样的动作换了别人来做定然是粗俗不堪,甚至直接被当成仆人。 可他却完全不同。 一个脱鞋的事被他做的优雅,仿佛在做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举手投足间风骨极佳,颜襄看的心跳加速。 风沧澜认真检查着脚踝,目光在白软的脚上寸寸检查。 颜襄见那视线聚焦脚上,存在感太强完全不容忽视,脸颊又红了几分。 “怎……怎么样?”她声音有些发颤,风沧澜将捏在手里的玉足放下,“初步判断,应该是没大碍。” 风沧澜声音一落,颜襄脸上瞬间浮现一抹急色,正纠结怎么开口,风沧澜清冷平和的声音再响起,“不知道是不是伤到内部,需要再观察几日。” “对对对!” 颜襄立马捂住胸口,惨白着小脸一副痛苦极了的模样,“可能是摔出内伤了,我脑袋好疼啊。” 她捂着胸口,一本正经说着脑袋疼。 风沧澜半垂的眼帘下眸色微闪,清冷的声音再响起,“我给帝姬看看。” 她的手落在其头顶,颜襄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捂着的是胸膛。 噔—— 她只感觉脑子里咯噔一下,脸红的直冒烟。 强行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情况,她偷偷抬眸瞄向风沧澜。 颜襄坐着,风沧澜站着这样刁钻的视觉,呈现出来的依旧是没有瑕疵的脸。 收回视线,这才察觉到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一股淡淡香味钻入鼻尖,她本就绯红的脸颊此时此刻红的似能滴血。 “襄儿,你们在干什么!” 正文 第九百零五章你是谁? 一阵阴沉夹杂着不悦的声音响起。 颜襄绯红的脸在听到声音的一刹那猛的化为惨白。慌乱起身,忘记了光着脚还未穿鞋,光溜溜的脚踩在地上。 一手拉住风沧澜往后拽,挪了挪身子将其完全挡住,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笑容。 “哥哥~”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也不让人通知一声。”她声音娇滴滴的,撒娇的意味很明显,似乎是在掩饰什么。 语气紊乱,是受惊过度导致。 他的视线错开颜襄转而看向被挡在后面的人。 刚才颜襄那情急之中,下意识做出的举动没有瞒过龙君的眼睛。 迟迟没听到回应,仔细一看就发现龙君的视线不在她身上,而是在后面的云朝身上。 登时,她整颗心提到嗓子眼,悄无声息往旁边挪就挪,挡住前面来的视线。 察觉到那些小动作,龙君收回视线,转而落在颜襄身上。 目光下移落在颜襄踩着地面光着的一只脚上,他快步走去,一手将人捞起放回软塌上。 这期间一言未发,整个殿内空气凝滞,温度直线下降。 站在后面的风沧澜如挺拔雪松,背脊直挺,眼帘下垂,纤长浓密睫毛遮眼眼底神色。 哥哥? 这就是龙族首领龙君! 是逆鳞的拥有者! 逆鳞就在眼前! 但实力相差悬殊,逆鳞又是最重要的地方根本接触不到。 唯有亲近亲密之人。 颜襄是龙君妹妹,亲近!亲密的人! “哥~”颜襄软软开口,龙君凝视着她,“又跑出去玩了?” “还摔伤了?” “嗯嗯。” “嗯嗯~” 颜襄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最后在自家老哥的淫威下解释道,“襄儿的确是摔伤了,但不是跑出去玩!” “嫂子不是回来了嘛,我想找一件礼物送给嫂子。”她煞有其事的说了起来,“不是我说你哥哥,你要对嫂子好一点。” “不要凶巴巴的,这样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学学她的云朝,虽然看起来冷漠疏离,但却是个温柔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不然嫂子还会跑!” “她敢!”龙君一阵厉斥,喋喋不休的颜襄登时没了声音。 “本君能抓得到一次!就能抓的到二次!”言语中的戾气非常重,那一瞬整个殿内都被戾气侵蚀。 “哥哥!” “你不能这样!”颜襄苦口婆心劝说,“嫂子本来是一心修炼,结果你莫名其妙就强娶。” “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她瞄了一眼龙君,声音软了些,“还是一个凶名远扬的人。” “换成我我也逃婚。” “颜襄!”两个字带着绝对震慑。 颜襄脸色煞白立马闭嘴,眸中闪过一丝后悔。 嫂子逃跑这件事一直是哥哥心中的刺,她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哥哥~”颜襄拽了拽龙君,“别生气啦。” “对啦,嫂子身体好些了吗?”她机智岔开话题,龙君眸色一暗,没有回应这件事,反而是提醒道,“她在养身体,你不要去打扰她。” “嗯嗯。”颜襄一改往日刁蛮,乖巧的不像话。 龙君也察觉到了今日颜襄不对劲,特别不对劲,视线聚焦那站在后面的墨蓝色衣裳男子,“你是谁?” 正文 第九百零六章你用自残的办法跟本君对抗!? 带着震慑微压的一句话,十足的压迫感,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风沧澜眉眼不动,垂在两侧的手却是悄然握紧。 不行! 不能冲动! 不能强来,只能智取。 且不说不敌龙君,更何况这里还是她的地盘。 她实在是太着急了。 迫不及待的想拿到逆鳞直冲封神境。 之前昱昱不明白,一步一步来更加稳妥不用冒险,顶多用的时间长一些。 为什么要冒着危险夺逆鳞冲境界,补灵力。 若真的只是时间问题,总有一天能修炼到封神境救安然她也不会急着拿到逆鳞。 记住网址 所有的事都是因为一件事。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昱昱。 不知从哪一天起,她的灵力修为停滞不前,甚至还要倒退的情况。 白日修炼,睡一觉起来后恢复原样,甚至还少了。 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她隐约感觉身上的灵力被吸走了。 好像只要到达一个界点,一旦超过就会被吸走。 周而复始,每日都等于白修炼。 照此下去,她根本不可能到达封神境,也没有机会救安然。 只能兵行险招,来八荒岛,夺逆鳞。 如今阴差阳错跟龙君妹妹搭上了关系,剩下的不能操之过急,机会只有一次! “我……”风沧澜轻启唇齿准备说一个官方正式的回复,刚出声颜襄的声音抢答道,“是他救的我。” “我本来是想给嫂子找独一无二的礼物,结果不小心摔到了。” “是他把我送回来的,他还会医术很厉害,我现在脚踝就不那么疼了。” 颜襄猛夸风沧澜,有些红肿的脚踝转动。 龙君剑眉拧起,不怒自威。看着风沧澜恨不得将其看穿。 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的颜襄赶紧岔开话题,“再有半个月就是嫂子生辰了,我就是想给嫂子买个礼物。” “哥哥你给嫂子准备礼物了吗?” 龙君深暗的瞳仁一松,“你好好修养,腿伤了别乱跑。” “家里什么礼物没有,需要你自己去找。” 嘱托完,他抬眸看向风沧澜,那是一记警告威胁的眼神。 “嗯。”颜襄丧气拢拉着脑袋。 离开的脚步声响起,颜襄抬头看去,看着那背影完全消失松了一口气。 风沧澜也掀开了一直垂着的眼帘,注视着出口。 这就是龙族首领,逆鳞的拥有者——龙君,焱昀。 颜襄拍着胸口,询问风沧澜,“你别怕,我哥哥就是这种外边看起来冷酷凶狠,实则很温柔的。” 本来是想安抚一下,结果发现人家根本没有畏惧的模样。 如此一来,颜襄对风沧澜感官蹭蹭涨分。 她抿唇憋笑敛起目光,这般举世无双的人,竟然被他遇到了。 收回视线,余光掠过猛的停在地上。 她伸手,掉在地上的玉佩凭空消失眨眼间出现在掌中,“这是哥哥的玉佩。” 风沧澜眸光一闪上前一步,“龙君应该还未走远,我送过去吧。” 看似询问,实则肯定。 颜襄点点头将玉佩塞过去,“你可要小心些别把玉佩弄坏了,我哥很宝贝这块玉佩。” “好。” 风沧澜捏着玉佩就追了出去,往前追可余光却是在打量周围地理位置。 必须要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了若指掌,胜算才能多一分。 故意放慢了速度一路顺着气息追去,最终气息停在一处黄金铸造的宫殿外,她捧着玉佩迈进去。 “啪!” 一阵摔碎的声音响起,震怒的声音从黄金宫殿里传出,“你用自残的办法跟本君对抗?” “为什么!本君那么喜欢你,你竟然逃跑!” 无意间听到辛密来的不是时候,风沧澜转身打算等会儿再来。 转身间衣袍碰撞,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一阵声音陡然响起,“谁!” 风沧澜拿着玉佩的手微紧,应声道,“龙君玉佩掉了,帝姬让我送过来。” 里面声音一顿,细碎的摩擦声响起,他在确认玉佩是否丢失。 片刻,他暗哑急促的声音响起,“放桌上。” 风沧澜迈入黄金铸造的宫殿。 只听说过金屋藏娇,今天是真真切切见了一回。 殿里的另外一个,应当就是龙君那位洞房花烛夜逃跑的新娘了。 “嘎吱”的声音入耳,风沧澜眼观鼻,鼻观脚尖,一副什么都听不到的表情。 “用这种办法抗议,以为本君会心软放过你?” 焱昀青筋暴起的手掐着身下之人的下颚,戾气完全侵占双眸,“做梦!” 他掐着下颚亲去,下面的人挣扎毫无用处。 听了一耳朵的风沧澜,眼神无意识往床榻瞟去。 就见焱昀衣裳半敞,怀里禁锢着一道倩影。 视线被挡了大半,只能看到是一个长发女子,其余的什么也看不清。 白皙素手从束缚中挣脱出来,死死拽住焱昀手腕。 放下玉佩准备离开的风沧澜,看到露出来的半截手腕鬼使神差停下了脚下步伐。 视线聚焦白皙手腕,一股诡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人随心动,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先是弄的浑身是伤,现在又自残失聪!” “以为这样就能躲避?” “不会!永远不会!” 话落,焱昀一口又要了下去。 床上战况激烈,风沧澜怔怔站在那里,有种想法。 想看到焱昀旁边女子的容貌。 这,便是洞房花烛夜逃跑被抓回来的的新娘? 为什么…… 有种奇怪的感觉。 下面的人疯狂挣扎,从开始的激烈到动作越来越小,力气逐渐消失。 焱昀微微松开又亲了过来,女子猛的侧头躲开。 风沧澜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转过来的脸。 就在快看到侧颜的一瞬,转过来的脸被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截住,“你还躲!?” “还敢躲本君!” 焱昀掐着下巴俯身,余光注意到旁边的身影动作一顿,满是戾气的目光落在风沧澜身上,“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还不快滚!” “是。”风沧澜埋首快步离开,刚走两步焱昀的呵斥厉吼响起。 下意识回首,床榻上一直被藏着的人大半暴露在外。 看到的一瞬,风沧澜瞳仁猛然一颤,这是…… 正文 第九百零七章是姐姐!真的是姐姐! 触目惊心的伤痕映入眼帘,令人心惊胆战。 藕臂上,那一条条红痕跟胜雪肌肤形成强烈视觉冲击。 青丝凌乱,散落在浑身是伤的女子脸上,遮的无法直视看清容貌。 风沧澜在盯着床榻上时,奋力挣扎的女子似有所查转头。 刚有动作就被焱昀掐住下颚,控制其无法躲避直接亲了下来。 不容拒绝,不容躲开。 女子被压着的全身无法动弹,察觉到旁边有人想要求救。 被掐着下颚无法扭头,她被青丝遮挡的瞳仁转动。 四目相对,两人视线对撞。 床榻上的女子看到风沧澜面容的一瞬,瞳孔骤然一颤,浑身僵硬恍若石化,直接就忘记了反抗。 小鹿眼在看到风沧澜的一瞬,犹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像是绝望时看到了唯一的希望。 灰蒙蒙的眼睛瞬间有了亮光,重燃希望。 目不转睛盯着风沧澜,眼梢一滴泪水悄无声息落下。 是姐姐! 真的是姐姐! 之前不是她幻听,姐姐真的来了八荒岛! 看到风沧澜,她就像是看到了希望,蓄泪的双眸紧紧盯着,想发出声音可被堵住的嘴根本不能开口。 眼泪涌动更厉害,她目光示意,无声求救。 姐姐来了。 姐姐一定能将她带离这里。 即便是已经归位,但现在的她早就已经习惯性依赖风沧澜。 只要看到风沧澜就安心。 对视良久,看着被青丝遮掩完全看不清的脸,那股怀疑的感觉更加强烈。 她眉头隆起,怎么会这样? 莫非是认识的? 但龙族在八荒岛避世,她更是从未来过八荒岛。 罢了,不能再耽搁下去,否则龙君该起疑心了。 当下最重要的是,拿到逆鳞!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龙君显然是对她有所怀疑。 敛起目光,收回思绪,风沧澜扭头离开。 看着风沧澜要走,女子浑身血液倒流。 姐姐要走…… 姐姐,不要…… 她蓄力挣开焱昀控制下颚的手,却根本无用,破碎呜咽的一声,“唔……”从嗓音里传出来。 快到殿门口的风沧澜脚步忽的一顿,鬼使神差回首。 床榻上的焱昀察觉到有人还在殿内,松开女子被凌虐的不成样的唇,暴怒一吼,“你是想永远留在这里?” 得到空隙的女子红肿的唇张开正欲求救,就看到焱昀犹如一头暴怒的猛龙看着离开的风沧澜。 浑身萦绕着杀气,仿佛下一刻就要杀人。 她整颗心坠入冰窖,到嘴边的话哽住。 若是让焱昀发现外人闯入八荒岛,姐姐恐有性命之忧。 不行…… 不能跟姐姐求救,更不能让姐姐认出自己。 不能害姐姐! 她望着风沧澜的目光猛的撤离,整个脑袋瞥向床榻内侧。 空气中弥漫着杀意,压抑的让人窒息。 女子眼泪滚滚而下,脸上的青丝被泪水打湿黏在脸上。 再这样下去,姐姐会有危险。 必须要赶快解决。 她泪意盈盈的鹿眼微转,看着满脸戾气的焱昀缓缓闭眼。 泪水顺着眼角蜿蜒滑落,再睁眼满目坚定似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 全身被束缚,她费力挺身抬头亲到唇角。 脸上的异样让浑身戾气的焱昀猛然一顿,瞳仁微滞缓缓看向怀里主动的人。 女子水汪汪的双眼注视着,眼角淌泪细细亲吻。 焱昀束缚女子的手缓缓松开。被解放的两手瞬间攀附在焱昀肩膀上。 停在殿门处的风沧澜,看着床榻上重归于好的两人迅速垂下目光,快步离开。 女子瞳仁微动,看着那离开的身影泪水悄无声息落下。 感受到怀中人主动,焱昀浑身戾气消散,带着哑意的声音声声唤着名字,“安安。” 离开黄金宫殿,风沧澜松了一口气。 原路返回颜襄宫殿,临走时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刚才……很奇怪。 她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而且……刚才龙君焱昀明显是对她动了杀意,是床榻上的女子主动,她才有机会离开。 手不自觉的落在心口,她注视着黄金宫殿,仿佛能看穿里面的场景。 解围是有心还是无意?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这个恩情她风沧澜记下了。 今日若不是那女子岔开了注意力,此时恐怕焱昀已经对她下杀手了。 她一旦动武就等同于暴露,悉心筹谋一切前功尽弃。 宫殿外 鹅黄色身影在门口徘徊,时不时往外看一眼。 看到墨蓝色身影下意识要跑出去,刚抬脚想到现在自己脚受伤了赶紧往屋里跑。 结果却乐极生非,慌乱之余左脚踢又脚整个人前倾向着地上倒去。 她心下一急,赶紧施法稳住。 刚念起,腰间就被一股力托住。 颜襄下意识低头,就见一只手从后面将她环住,这才避免了摔倒的惨状。 抬眸回首,一双清明干净的瞳仁映入眼帘,颜襄脸颊瞬间爆红,“我……我,你、你……” 她磕磕绊绊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风沧澜慢慢将其扶正松开环住腰肢的手,君子端方,温润有礼,“刚才多有冒犯,帝姬恕罪。” “不冒犯!” “不冒犯!” 颜襄下意识吼出声,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脸颊更是红的不能看。 结结巴巴解释着,“我……我的意思是,若不是你救了我,我就摔倒了,不算冒犯的。” “多谢帝姬。” 颜襄偷瞄了一眼飞快回到位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压惊。 在此期间,殿内安静异常。 喝完茶悄悄抬眸,就见风沧澜盯着她!的!腿! 登时,颜襄脸颊白了白。 她……她说的是腿受伤了,还走的那么稳当。 万一被看穿……不行,绝对不能说出来。 颜襄赶紧在风沧澜说话前岔开话题,“咳……那个……玉佩送到哥哥手里了吗?” “可还顺利?” “送到了。”风沧澜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实道,“还算顺利,中途出现了一点小插曲。” “嗯?”颜襄抬眸,“什么插曲?” “就是……”风沧澜犹豫斟酌,最后才缓缓道,“我跟着龙君到了一处黄金宫殿。” “进去撞见了龙君跟一个女子在一起。”她自动忽略的床上那段,“龙君似乎不开心。” “黄金殿?女子?” 颜襄皱眉后恍然大悟,“你该不会遇到她了吧?” 正文 第九百零八章鞭打君妃,弄聋君妃都是你的指使! “黄金殿?” “那应该是她了。” “看见她,我哥肯定生气。”颜襄自言自语着。 风沧澜顺势询问,“她?” “是谁?” 察觉到自己询问的太过直白,又加了一句,“以后遇见需得绕着避着才行。” “我嫂子。” 颜襄也没隐瞒,一五一十说着,“我哥对我嫂子一见钟情,情根深种,但是我嫂子好像不感兴趣。” “反正我是这样觉着的,我跟嫂子以前就认识反正她除了修炼就是修炼。” “不是不喜欢我哥,而是根本不谈感情。” “龙族有点专制霸道,我哥又是龙君首领更胜。” “就不顾嫂子的意愿,强娶。” “嫂子性子可能也比较刚烈,成亲当晚直接逃了,近段时间才找回来。” “我哥看管的非常严就怕再跑了,也不让见任何人。” “连我都不让见,还说什么嫂子在养身体。”她娇蛮一哼,“都骗我,真以为我好骗呢。” 风沧澜回想在黄金殿里看到那女子为数不多的情况,眼眸下垂。 焱昀还真没骗你,是真的在养身体。 听焱昀的话,大概就是这位逃跑新娘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来反抗,甚至不惜自残失聪。 这种情况下,那位姑娘能喜欢上恐怕只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 颜襄身体根本没有大碍,这段时间就是看看然后跟在旁边,大多数是陪着玩。 从黄金殿那天起,龙族的气氛日益活跃了起来。 龙君焱昀心情好,连带着整个龙族气氛都好了起来。 天天跟君妃在一起也没时间管着颜襄,颜襄成天带着风沧澜到处逛,美其名曰带她领略龙族风景。 风沧澜自然是非常愿意,这段时间跟着颜襄几乎把八荒岛大概摸出了一个雏形。 “云朝~这片桃林,这座桃山漂亮吧?” “我们可是在这里第一次见面。” 颜襄一身粉白色纱裙,跟桃林融为一体,仿佛是管理这片桃林的桃花仙子。 风一吹,轻纱微动又像是一只扑翅欢飞的粉蝴蝶。 她满脸欢笑,说话时看着风沧澜的眼睛亮晶晶,掩饰不住的喜欢。 若说第一次见面是见色起意。 那经过相处这段时间,是真的喜欢这个人了。 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做事处事也不错。 今日颜襄特意打扮了一番,涂了花瓣做的口脂,加上一身粉裙朝气蓬勃,就像是桃林绽放的嘴鲜艳的桃花。 “漂亮。” 风沧澜的声音如清风拂过,颜襄脸颊一热,“那你觉着这花更漂亮,还是我更漂亮。” 颜襄双手靠在背后,踮脚看着风沧澜,亮晶晶的眼里满是期待。 那充满了高兴跟烂漫的瞳仁中,是不加掩饰的喜欢,非常直白呼之欲出。 二人几乎快鼻尖碰撞,风沧澜猛的后退两步。 这是……? 颜襄满眼喜欢倾慕? 她下意识垂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男装说话时又可以改变了一点声音显得更粗。 一直以为颜襄动不动就脸红是因为害羞。 结果竟然是……? 看到风沧澜后退,颜襄脸上的高兴逐渐消散。 敏锐察觉到她的情绪,风沧澜眉头下压。 如今是初步取得颜襄信任,想要接近焱昀,想要拿到逆鳞可不能惹了这位小帝姬。 否则便是功亏一篑。 风沧澜抬头刚准备说你更好看,却发现面前早已经空空如也。 偌大桃林更是看不见那抹粉色身影。 风沧澜揉了揉眉心,认命般的在桃林里找了起来。 “什么!这段时间龙君真的日夜都在那个女人那里?” “瑶妃姐姐,你说万一她跟龙君说我们做的那些事……” “瑶妃姐姐,你可要救我们,我们可都是按你的吩咐做的。” 一阵对话声入耳,风沧澜前进的脚步突然停住。 “不行,等龙君找过来必死无疑,我要去告诉龙君是你指使。” “鞭打君妃,弄聋君妃都是你的指使!”话毕她起身就要离开。 瑶妃转眸,看着离开的身影面色阴狠。 “刷——” 血溅四周,溅在桃花花瓣上,粉跟白形成极致的对比。 静谧无声,一片死寂。 旁边的另一人怔怔看着倒在地上,从人形化为龙本体的人。 刚才还在一起聊天,刚才还活蹦乱跳,如今就没了气息倒在地上。 她脸色血色寸寸褪尽,苍白如纸,呆若木鸡看着躺在地上的龙形。 远处的风沧澜鼻尖微动,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虽然被花香粉饰不少但还是能清晰察觉。 刚才那人不死谁死,告发不知道偷偷摸摸告发。 竟然明目张胆在正主面前说告发,不杀她都对不起。 不过……从她们谈论的话中,黄金殿那位女子身上的伤并非自残而致,而是那位叫瑶妃的做的? “本妃指使?” 尖锐的声音冷嗤一笑,看着地上的龙尸没有半分慌张,“月妃谋害君妃,现已伏诛,我输于管理害君妃重伤。” “走吧,带着月妃尸体去跟龙君恕罪。” 那小脸惨白的女子一顿,慌忙点头,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就是,将所有罪责推到月妃身上。 女子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俯身去抚,刚碰到,龙形尸体又恢复了人形。 风沧澜站在桃树后面,看着那边的情况垂眸。 跟她无关,等人走了再去找颜襄。 心里想着,她收回视线环视四周,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看来想拿到逆鳞还是需要很久。 她无声叹了一口气。 “谁!”厉斥声陡然响起。 站在尸体旁的瑶妃陡然抬头,一掌打向风沧澜所在的方向。 风沧澜秋水眸瞪大,躲开这招必然被发现穷追不舍,不躲开立马就暴露。 看着那致命的一掌袭来,风沧澜单手一握,转身躲开。 刚准备避开攻击,就被一只手捂住嘴,她下意识要挣开,那人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察觉到对方并无杀意,风沧澜没在动弹。 瑶妃站在风沧澜刚才所占的位置凝眸四处环视,后面的声音哆哆嗦嗦响起,“怎……怎么回事?” “喵~” 一只同体雪白的猫匍匐在桃树下,哆哆嗦嗦的女子看到瞬间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君妃的那只猫啊。” 听到君妃二字,瑶妃眼底闪过一丝毒辣,一掌打向树下。 喵喵叫的白猫瞬间没了声息,瑶妃头也不回离开。 哆哆嗦嗦的女子脸色一白,赶紧跟上。 桃林恢复平静,捂着风沧澜嘴的人松手。 风沧澜目光如炬,双眸锐利似能看穿白色帷冒之下容貌,“你是谁?” 正文 第九百零九章速离八荒岛,危险! 两股目光隔着白色帷帽相撞。 察觉到对面锐利如鹰的眸光,帷帽下的双眸瞬间错开视线。 “你是谁?” 还是那句话,一模一样,只是她的双眸越发锐利,一瞬不瞬盯着带着帷帽的人。 这人……为何帮她? 居心何在? 这里是八荒岛龙族避世之地,没理由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莫名其妙帮忙。 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 带着帷帽的人还是没有应声,在风沧澜怀疑探究的目光下捡了一根树枝,缓缓在地上写字。 风沧澜眼眸微眯,不放过这个突然冒出来之人的每一个动作。 此番来八荒岛本就出了点意外,夺取逆鳞机会只有一次,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记住网址 犀利视线聚焦地上,在树枝划动下,铺满了桃花花瓣的地面赫然出现一行字。 ‘速离八荒岛,危险’。 看清这句话,风沧澜瞳仁猛然一颤,四肢冰凉,全身血液倒流。 速离八荒岛!? 这个人知道她来自于外界!? “你究竟是谁!” 她骤然抬起的秋水眸寒芒乍现,事已至此绝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这人是不是知道她的身份? 帷帽人还是没有说话,风沧澜脸色一沉,出其不意,一手掀开那人的白色帷帽。 电光火石间,带着帷帽的人一个闪身躲开风沧澜的动作,后移数米拉开距离。 二人相隔对视,一阵清风拂起吹的帷帽白色纱巾晃动。 风沧澜秋水眸的温度直线下降,目光如炬盯着不知名的人。 这人都知道些什么? 就算刚才出手帮忙了,指不定在后面挖坑等着。 她不能大意,一旦行错便是万劫深渊。 机会只有一次,宁可错过!绝不放过! 她的灵力自临近飞升境就停滞不前,还有往回掉的趋势,若是这次拿不到逆鳞,以后就更无可能。 灵力提升不上去无法使用时空回溯,复活安然遥遥无期,甚至是永无可能! 她凝视着不远处的身影,寒芒闪烁的秋水眸下闪过一丝杀意。 不知道这个人知道多少,但一定知道点什么。 不除掉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绝不能让这个人活着离开! 负立在后背的单手灵力逐渐凝聚,能一击最佳,最好不要闹出太大动静,否则难以收场。 她脸上的寒意跟眸中杀意慢慢收敛起来,浮现一抹抱歉的笑意,“我只是想知道恩人是谁。” “既然恩人做好事不留名,我便不追问了。” 帷帽下的鹿眼盯着风沧澜,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姐姐,离开这里! 不要继续待在这里! 若是让焱昀发现外人入了八荒岛,姐姐会有性命危险。 她缓缓抬手,指着刚才写的那句话,意思很明显。 风沧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后恭敬一笑,眼眸下垂遮住眼底暗色,“好。” 声音响起的一瞬,风沧澜整个人化为一道残影袭去,卷的地上桃花花瓣翻飞。 她从穿过层层花雨,带着灵力的一击攻向帷帽人。 帷帽人没想到对面竟然会突然袭击,双手展开整个人飞速后移,风沧澜穷追不舍附带着灵力的一抓咫尺便可将其重伤。 一人极速后退,一人飞速前进。 灵力波动卷的粉色花瓣翻飞,二人的身影在花雨中穿梭。 风沧澜锐利瞳仁闪过异色,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润喉的手陡然一转,挑飞白色帷帽—— 正文 第九百一十章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 白色帷帽腾空而起,其主人在帷帽离体的一刹那便转身要逃走。 看穿要逃,风沧澜一把扣住那人肩膀,猛然将其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 “你在哪啊?” 一阵娇软急促的声音蓦然响起,风沧澜被声音吸引的分神。 被抓住的人趁此机会挣开风沧澜的锁肩,身影一闪消失在桃林。 风沧澜下意识要追,那急促匆忙的呼喊声再响起,“云朝!” 她追去的步伐戛然而止,望着那人逃离的方向,秋水眸闪过一丝异色。 缓缓垂眸,看着抓过那人肩膀的手,脑海里闪过一丝怪异。 有种……奇怪的感觉…… 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错觉吗。 “云朝~” 颜襄看到风沧澜的身影猛的扑到其怀里。 她憋嘴娇容盛满了怒意,清澈的瞳仁蓄满了泪花,“云朝!你去哪儿了!” “你是不是想走了!” 她的声音极大,带着最开始见面的娇蛮。 风沧澜下意识想将怀里人推开,手刚放在肩膀上的一瞬忽然僵住。 那人很明显知道她是外来人士。 凤族凤墨伊最近倒是来了八荒岛,颜襄一直以为她是同凤族来的。 那人会不会也是如此以为? 不……若真是如此认为,不会说‘速离八荒岛,危险。’这种话。 那人肯定是知道点什么! 如今人还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逆鳞一事,需……越快拿到越好。 多耽搁一瞬,就少一瞬拿到的可能性。 “云朝……你……你别走好不好,我再也不跟你乱发脾气了。” “云朝~”颜襄搂着人,哽咽着在其怀里蹭来蹭去。 风沧澜纤长睫毛轻颤,下眼睑浮现一片阴影。 需要尽快拿到逆鳞,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她缓缓合上双眼,似在挣扎似在犹豫。 最后她撩开眼帘,眼底一片平静明显是已经做出了抉择。 搭在肩膀上的手转而轻抚颜襄乌发茂密的头顶,“不走。” “刚才小帝姬突然消失,云朝是在桃林找小帝姬。”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只是相交以前多了一丝温柔,怎么听都是在安抚轻哄。 颜襄双眸瞪大,闪烁着泪花的眸子满是错愕,不可置信看着跟前的云朝。 视线顺着他的手,感觉到头顶的触感脸颊骤然绯红。 云……云朝竟然摸……摸她头了! 说话好温柔!刚才是在哄她吗? 怎……怎么离开一会儿,云朝竟然如此温柔体贴。 也不是说以前不温柔,就是以前带着一种疏离感,现在两人感觉亲密了好多。 “这……这样啊。”颜襄看到自己还搂着对方,脸颊“刷”的爆红。 刚才情急之下!竟然做出如此越轨的举动。 她双手捂着脸,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怎么办呀,云朝会不会觉着她是个轻浮的女子? 不行不行! 绝对不能让云朝误会了! 颜襄仰起头,白皙的脸颊绯红一片,面若桃花却比这满林桃花更加美丽。 这一片桃林都不及她的十分之一,全都成了她的陪衬。 “云朝……我……、我就是太着急了,我以前不会这样。”她慌忙皆是,眼里充满了焦急。 风沧澜轻笑一声,嗓音里尽是宠溺,“不会哪样?” 她靠近一步,一手搂住其纤腰将人勾入怀中,贴在颜襄耳畔慢条斯理,“是这样吗?” 正文 第九百一十一章小帝姬若实在喜欢,绑了束缚身边便是 轰—— 颜襄整个人如遭雷轰,在风沧澜怀里僵住一动不动。 良久从震惊中回神,脸颊爆红,直接从脸颊红到耳根红到脖子。 含着泪花的双眸看着风沧澜亮晶晶,随后挪开目光带着一抹羞怯。 “是吗?” 慢条斯理的声音再响起,颜襄只感觉头晕目眩,耳鸣不断。 贝齿咬着樱桃小嘴,想说话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最后迟迟都没说出一句话。 风沧澜搂着颜襄腰部的手忽的松开,整个人倒退几步拉开距离,又恢复了原本的恭敬疏离,“原是云朝会错意。” “刚才多有冒犯帝姬,还请帝姬恕罪。” 听到这话,颜襄一顿,着急的声音脱口而出,“你没会错意!” “就是你想的那样!” 小帝姬几乎是喊出来的,冲动之下喊出来,下一秒脸颊红的不能看。 可看到云朝,想到刚才的话,她双手缓缓握紧鼓舞勇气道,“我喜欢你云朝!”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 “看到的一瞬间,我就想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男子,比我哥哥那个八荒岛第一美男子还好看。” “跟你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你不止长得好看人也非常好,看似冷漠疏离实际非常温柔。” “所以我更加喜欢你了——” 她闭着眼睛告白,风沧澜指尖轻颤,一事怀疑是不是选错了路。 跟颜襄离开一是因为在八荒岛的确需要一个安身之地,不用东躲西藏。 二是因为……她跟安然很相似。 都是一样的天真烂漫,单纯无邪,一样的被保护的极好。 相处时,就会多一些照顾温柔。 她出于一己私心,想要用逆鳞冲修为救安然。 不应该把这个小姑娘牵扯进来的。 利用这个单纯小姑娘的信任,夺取她最亲密兄长的逆鳞。 一边是复活安然,一边是相处一段时间的颜襄。 她……要如何抉择,要怎样抉择? 颜襄告白完一直没听到动静忐忑睁眼,就看到风沧澜沉沉看着她,像是在深思什么事情。 “云朝……我真的喜欢你。” “我……我长这般大还从未喜欢过一个人,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可能我脾气有点差,还有点大,但是我可以收敛一点点的。” 她看着风沧澜说的十分认真,“你若是担心凤族龙族完全不用,如今嫂子跟哥哥重归于好,两族关系也会更好。” “咱们若是在一起,更是两族之间的亲上加亲了。” 颜襄慢慢走过去,双手拉起风沧澜的手,踮脚忽的在风沧澜脸颊上亲了一口,“云朝,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清澈的双眸亮晶晶,似揉了无数星辰单纯的喜欢,纯粹的炙热。 四目相对,风沧澜略显慌乱的躲开目光。 一手扯开颜襄牵着的手,语气有些仓促,“多谢帝姬抬爱,云朝不过无名之辈当不起帝姬如此喜爱。” “帝姬已经痊愈,云朝也该离开了。” 风沧澜转身离开,背影匆忙仿佛是在逃离。 颜襄怔怔站在原地,迟迟没反应过来,缓过神时桃林只剩下她一人。 云朝他…… 就一点点都不喜欢她吗?他明明那么温柔对她,说话轻声细语就怕吓到她! 怎么会一点都不喜欢她! “云朝!” “云朝——” 颜襄潸然泪下,嘶吼出声。 声音在桃林飘荡,带着撕心裂肺,带着痛不欲生。 跑了一段距离的风沧澜靠在桃树上停了下来,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秋水眸看着头顶桃花枝却没有聚焦点。 她双手缓缓抬起捂脸,眸中闪过一丝痛苦神情。 明明都决定好了,利用跟颜襄夺得逆鳞! 可是……颜襄跟这件事无关,根本不应该将其拉入其中。 利用她夺她亲哥哥的逆鳞,这等同于让那个单纯又带点傲娇的小帝姬,手刃兄长。 但如此一来,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她眉眼无光,叹了一口气,只能另想办法了。 颜襄这小姑娘跟安然相似,都是被保护的太好不知世间险恶,还是不要将其拉入这浑水之中。 筹谋的一切全部报废,如今只能重新开始了。 她立起身体,离开桃林。 另一边颜襄在桃林疯了一般的寻找风沧澜,召来无数人一同寻找。 因为阵仗太大,动静太大传的八荒岛人尽皆知。 也传到了龙君焱昀耳中。 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就赶来了桃林,同行的还有带着帷帽的君妃。 刚到桃林,焱昀就看到自己当成宝贝疼的妹妹哭声嘶力竭,眼睛红彤彤满脸泪痕 这段时间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整张脸黑沉了下来,“颜襄。” 哭的视线模糊的颜襄听到声音回首,看到自家哥哥整个人飞奔而去,扑在焱昀怀里哭的更厉害了。 焱昀眼底闪过一丝戾气,手上动作却很是温柔,小心为妹妹擦掉脸上泪水,“颜襄哭成小花龙了都。” “哥……我好难过。” “哥……” 颜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桃林的气压极低,周围的人不敢发出定点声音。 “怎么了?是谁惹咱们小帝姬生气了?” “告诉哥哥,哥哥给你报仇,狠狠教训他!” “不要!”哭的正厉害的颜襄陡然停住,立马阻止。 “不要教训他,是我不好。” 说着她又扑进焱昀怀里,哭的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哥哥,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啊?” “怎么会,颜襄可是龙族的小帝姬,最漂亮的小青龙,最优秀了。” “那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哥哥,云朝走了,他再也不回来了。”说着,她哭的越发离开。 听到云朝二字,焱昀眼眸微眯,脑海里浮现在颜襄殿里看到的陌生面孔。 “走了便走了。” “可是我好喜欢他,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呜呜呜,我第一次喜欢人竟然是这个结果。” “哥哥我好难过,我心好痛。” 颜襄大声的哭变成小声呜咽,焱昀没再说话只轻拍着后背安抚。 “能得小帝姬喜欢那是他的福分,竟然还有人不识好歹。” “小帝姬若实在喜欢,将人绑了束缚在身边便行了。” 一道女声从后响起,几个人不约而同扭头。 就见一个白衣女子走来,帷帽下的鹿眼看到来人容颜一瞬脸色微变—— 正文 第九百一十二章本君君妃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白墨伊!? 她怎么会在这里? 白色帷帽下,鹿眼目光如炬,盯着白墨伊恨不得将其看穿。 白墨伊怎么会在八荒岛? 就在她满脸疑惑时,一阵急促的声音从白墨伊后面传来。 跑来的人面色惨白,躬身垂首不敢看焱昀,“龙君,凤族帝姬偏要来,属下实在是拦不住。” 轰—— 带着帷帽的身形一颤,不可置信看着白墨伊。 凤族帝姬!?她的那位表姐? 是白墨伊吗? 怎么可能! 记住网址 焱昀还未说话,凤墨伊率先开口,“冒然闯进来,还请龙君见谅。” “族内听说她被抓到了,特让墨伊前来赔礼道歉。” “她在新婚之夜逃跑,是我们凤族管教无方,还请龙君恕罪。” 凤墨伊一来就直接把人踩在地上,“她还小,逃跑一事还请龙君莫要跟计较。” “莫要计较?” 焱昀阴沉沉的声音反问,凤墨伊满脸担忧,刚要回复就听到那阴沉的声音再响起,“本君需要听你的命令?” “不不不!”凤墨伊大骇低头赶紧解释,嘴角却浮现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墨伊不是这个意思。” “本君的君妃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她嘴角弧度僵住,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错愕。 “安安是本君明媒正娶,她是本君的君妃,更是八荒岛的女主人。” “轮不到你来指责!” 凤墨伊脸上爬上一抹惨白,半瞬便恢复正常,“墨伊也是担心表妹,并无指责意思。” 事情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她赶紧岔开话题,“小帝姬喜欢那人便直接抓了囚禁起来。” “能被小帝姬喜欢,那是多大福分,竟然还有人敢拒绝!” “不行!”颜襄含泪梗着脖子反驳,“不能抓他!喜欢他是我的荣幸!” “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说了一通凤墨伊,颜襄赶紧跟焱昀撒娇,怕他真的会像凤墨伊说的那样做。 毕竟,焱昀真的能做出来。 “哥,不要抓囚禁他。” “他是哪的人?”焱昀没有回复,而是反问。 颜襄一哽,咬着牙不说话。 不行,不能让哥哥知道云朝是凤族的人。 否则一定会去抓! 云朝本来就不喜欢她,可千万不能再讨厌惹他讨厌。 颜襄咽了咽唇,双眸泪汪汪,“我不知道。” “算了,走了就走了。” 说罢她招呼所有人不要再找了,自己赶紧离开,就怕焱昀再追问什么。 桃林瞬间只剩下三人身影。 焱昀、凤墨伊以及一直没说话盯着凤墨伊看的君妃。 没想到最后闹成这般,凤墨伊低了些头,“龙君,墨伊已经好些年未见过表妹了。” “可否让墨伊见见表妹?” 君妃双眸一瞬不瞬盯着,终于相信了,白墨伊是凤族的凤墨伊。 她那位只幼年见过面的表姐。 白墨伊,竟然是凤墨伊! 姐姐也到了八荒岛…… 凤墨伊若是在八荒岛看到姐姐……后果不堪设想。 登时,她的整颗心提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会来八荒岛,不知道她来八荒岛目的为何。 但!姐姐绝不能再留在八荒岛。 若是跟凤墨伊撞见,被焱昀发现! 正想着事,腰间就被一股力圈起,她瞬间回神对上焱昀那双深色瞳仁。 “君妃不就在这里。” 凤墨伊眸光一闪,盯着带着帷帽被焱昀搂住腰部的白色身影,微微张嘴一副久别重逢的惊喜模样,“表妹,我总算见到你了。” 君妃注意力被凤墨伊吸引而去,焱昀看着怀中之人,抬手揭开帷帽,“带着这个做什么。” 面前突然一亮,君妃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 暴露的一刹那,凤墨伊脸上的惊喜骤然僵住—— 正文 第九百一十三章凤安然竟然是她表妹!?? 她瞳孔深缩,双眼瞪大,眸中满是错愕跟震惊。 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 她—— 凤安然!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死了吗? 凤安然察觉到焱昀动作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 对面凤墨伊满目惊愕看着自己,遮掩已经来不及。 凤安然抿了抿唇,软糯的声音极小带着沙哑,似乎是喉咙受到过严重的损伤,“太阳刺眼,带着挡挡。” 原本软糯甜美声音此时却像极了破风箱的声音,让人听了全身起鸡皮疙瘩。 “那便挡着。” 焱昀又将帷帽为其带上,却被凤安然阻止,“不用了,表姐在这里。” 已经被发现了,带于不带不重要。 一声表姐,将凤墨伊从震惊中拉出来。 脸上的震惊错愕却没来得及收起来,看着凤安然的脸充满了不可思议。 真是没想到…… 凤安然竟然是她表妹!?? 是了,结合一下时间,的确是对的上。 凤安然从洞房花烛夜消失后,不知怎么出现在星河大陆,还被风沧澜捡了去。 在星河大陆那段时间,凤安然似乎并不记得凤族的事情。 当时她因为没有灵根没有灵力也是被群嘲的对象,有风沧澜跟云琊护着没人敢明目张胆说。 这会儿倒是说的通了。 凤安然是凤族,哪里来灵根灵力。 但是……在星河大陆她就像是真的没有灵根灵力的普通人。 沉思良久,凤墨伊忽的抬头。 莫非她涅槃失败?坠落星河大陆? 凤安然竟然是她表妹! 凤安然竟然还活着! 风沧澜为了复活凤安然跟疯了一样,,没想到她竟然安然无恙。 好不容易才能看到风沧澜那般模样,可不能让她知道凤安然还活着。 “表姐。”凤安然沙哑声音响起。 凤墨伊被拉回思绪,“表妹。” 二人对视,气氛莫名。 凤安然在看凤墨伊时,凤墨伊也同时在看她。 两人并非经常见面,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还是幼年。 果真是女大十八变,以至于她恢复为凤墨伊都没察觉到,凤安然竟然是她那位以天才闻名凤族的表妹。 除了幼年见面,她对凤安然的了解皆来自于传闻。 凤安然是凤族最具天赋的人,听说她每日除了修炼就是修炼,修为甩同期,以一骑绝尘之势被称赞天才中的佼佼者。 千百年来难遇的天才? 凤墨伊唇角微扬,闪过一丝冷意,最后还不是落的如此下场。 “你我姐妹多年未见,这次趁着表妹生辰倒是可以叙叙旧。” “好,我也很想念表姐。”凤安然走过去,拉着凤墨伊的手两人互相演着姐妹情深的戏码。 凤墨伊笑,凤安然也笑,握着的手微微缩紧。 需要时刻看着凤墨伊,不能让她看到姐姐。 也不知……姐姐听进去她说的话没。 凤安然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担忧,凤墨伊凝视着垂首的人。 两位许久未见的姐妹整日黏在一起,俨然是感情很好多年未见的姐妹。 颜襄则是因为风沧澜的消失闷闷不乐,既没有以前的娇蛮,也没有那份活泼,整日待在屋里死气沉沉。 而造成这一切的风沧澜却全然不知,在八荒岛里躲躲藏藏。 从颜襄大肆寻找,风沧澜就不敢随便冒头,整日都在躲藏。 清幽竹林里,风沧澜倚着青竹叹了一口气。 现在她很后悔,非常后悔。 明明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很快就能达成所愿。 结果却中途掉链子。 一边后悔一边又觉着不能把颜襄牵扯进来,整个人纠结的炸毛。 逆鳞是焱昀胸口的龙鳞,寻常人连靠近都做不到,怎么可能夺得。 唯有接近,且在对面没有防备的时候一举夺下逆鳞。 能近身的只有亲密之人,本来颜襄是可以的。 结果她生生放走了机会。 是不该把颜襄牵扯进来,可是安然怎么办! 她一手捂着额头,满面愁容。 夺逆鳞本来就不道德,算是抢,本来就是她的问题。 不该这样做…… 她也明白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去损害别人利息,可是……她真的没办法了。 捂着额头的手放下摊开,风沧澜满是红血丝的双眸看着掌心。 她感觉身体好像是有个洞,一旦灵力到达一定境界就会从那个洞里流逝出去,永远停止在洞的下方,不能提升灵力。 待再修炼上去,初级到那个位置,灵力就会再次流逝。 感觉就像是,不想让她修炼的太高,灵力太高。 好像是在防备什么…… 登时,风沧澜耳畔响起,曾经掉落无涯之渊里,昏睡时梦中的声音。 让她离开上界,离开星河大陆,回到星云大陆。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那绝对不只是一个梦,不然明明是坠落无涯之渊,醒来却在藏经阁。 是有人在暗中指点她。 还有一件事她也发现了点不对劲,星河大多是身怀灵根能修炼的。 星云就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星河的人竟然没有踏足星云,从来没有过。 就算是有命令,两界相隔,也不该没人动这行心思。 越来越多的问题,无数疑惑盘旋心头。 风沧澜揉了揉脑袋,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接近焱昀,怎么麻烦逆鳞,复活安然! “表妹啊,真是没想到这龙族的焱昀竟然对你用情如此之深。” 就在烦躁时,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 风沧澜猛然抬眉,一个闪身消失在竹林。 她消失后,两抹身影走进竹林坐在石凳上。 风沧澜站在层层竹林后,透过青竹之间的缝隙只能看到两抹白色背影。 “你洞房花烛夜逃了,龙君竟然都没有追究,还是如此宠爱你。” “真是好幸福。” “是啊。”凤安然沙哑的声音似灵力过风沙,干涩的厉害像是几十岁的老太太。 凤墨伊脸上笑容一顿,没想到她竟然会这般回复。 竹林后的风沧澜丧气的瞳仁猛然发亮,洞房花烛逃了? 跟凤墨伊说话的是焱昀的夫人? 登时,她面露喜色。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可以从这位君妃手上入手。 念头升起,对面升起再响起,“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我表妹,当真是姐妹缘深,在星河大陆……你也当了我一阵……” 星河大陆? 风沧澜眉头身体前倾想要听的更清楚,“卡擦!” 树枝断裂的声音响起,凤墨伊闪身袭向竹林后! 看着逃离的身影,凤墨伊脸色沉冷,声音阴凉,“站住!” 那身影没有站住,反而跑的更快。 凤墨伊眼底杀意骤现,抬手扯下三张竹叶射向逃离的身影。 “咻——” 三片竹叶似被赋予了生命般,直直追向逃离的人,近在咫尺。 逃跑的背影脚下一崴,整个人身体偏离。 本该刺中她身体的三片竹叶擦肩而过,逃跑的脚步停了下来。 凤墨伊顺势追上,“跑!看你跑哪里……” 去字还未说出来,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着转过来的人嘴唇微张…… 正文 第九百一十四章颜襄,换个人喜欢吧 好一会儿才出声,“颜襄帝姬……” “怎……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颜襄捂着被刺伤的手臂,鹅黄色的袖口染上了血色,“你竟然伤我!” “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不……”凤墨伊赶忙解释,“刚才突然有异动,我还以为是居心不良之人,没想到是颜襄帝姬,不小心伤到。” “你死定了!” “我会跟哥哥告状!我不会放过你的!”颜襄中狠狠的吼着,捂着伤口疼的眼泪直打转。 “颜襄,我……” 凤墨伊还想解释,颜襄一口打断,“你伤了我!我不想看到你!” “赶紧滚!” 她又恢复了小帝姬娇蛮本色,吼的歇斯底里一点没有商量余地。 凤墨伊不敢再待下去,怕颜襄吼两声把人喊过来再把事情闹大,召来焱昀不满。 她也不明白,父王为什么执意要修复跟龙族的关系。 两族虽然都为远古灵瑞族,却从开始不对付,积怨已深。 “好好好。”凤墨伊应完声赶紧转身离开,看到站在竹林出口的凤安然压低声音,“表妹,颜襄跟龙君告状时你可千万要帮表姐说说话。” 凤安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两抹身影越来越远。 注视着两道身影完全消失,颜襄才收回目光。 竹林深处,风沧澜缓缓走出来。 二人四目相对,遥遥相望。 风沧澜的视线从颜襄的脸转移到她捂着的手臂上,描粗了的剑眉微皱。 刚才颜襄是在吸引注意力。 不出现,凤墨伊也追不到她。 凤墨伊内丹被毁,早已经没了原来兴风作浪的能力。 但……颜襄确确实实是帮了忙,哪怕作用不大。 “云……云朝。”颜襄捂着手臂,眼睛红彤彤的,眸中泪花闪烁。 有惊喜,又有伤心。 风沧澜沉眸踏去来到颜襄身旁,看着她染了血的手臂眉头微压,抽出一条白色手帕为其包扎。 她沉默无声专心包扎,耳边是颜襄啊抽泣哽咽。 包扎好,颜襄猛的扑到怀中。 风沧澜一个踉跄,垂眸看着怀中哭的像只小兔子的颜襄。 “云朝,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云朝,我喜欢你,你留下来好不好。” 怀里的人哭个不停,风沧澜咬着后槽牙下颚紧绷,良久才吐出一句话,“颜襄,换个人喜欢吧。” “不!”颜襄搂着风沧澜的手更紧,梗着脖子一副坚持到底的模样,“我就喜欢你!” “我只喜欢你!” 风沧澜眸色一沉,拽开颜襄锁腰的手,“听话。” “不!”颜襄高昂反驳,声音落下的一刹那,一阵沉冷带着压迫感的声音响起,“颜襄!” 颜襄脸色煞白,陡然转头,风沧澜亦是看向声音的源头。 只见焱昀一袭黑袍站在不远处,不知道站了多久。 阴沉视线聚焦颜襄抱着风沧澜的手上,他脸色更加不善,“身为龙族帝姬成何体统!” “哥……”颜襄颤颤巍巍要松手,焱昀的声音就再响起,“我龙族喜爱的东西,从来都是自己争自己抢!” “你堂堂帝姬成什么样子!” 他不满的阴沉视线转到风沧澜身上,将其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喜欢就抢过来!哪怕对方不同意!” “哥给你做主,纳了他!” 正文 第九百一十五章当个宠物养在身边 轰—— 颜襄只感觉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耳里全是翁嗡嗡的声音。 呆滞看着焱昀,逐渐回神明白那句话的意思脸颊“刷”的一下爆红,说话舌头都快理不清,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有……” 颜襄满脸紧张却又不敢去看风沧澜,怕看到厌恶、讨厌的目光。 “哥,我没有……” 她还想解释,焱昀沉沉的声音直接将其打断,“你是龙族帝姬!” “想要什么都可以,喜欢就纳了。” “当个宠物留在身边。” 听到宠物二字,颜襄直摇头,“不……” “这件事就这样决定,待你嫂子生辰一过,哥便给你安排。” 焱昀说的直接,不容置疑,不容反抗,更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记住网址 “将他送到帝姬宫殿,好生看着。” 意思很明显,风沧澜这是被软禁了。 说完焱昀转身离开,凭空出现两人过来要压着风沧澜走,却被其躲开。 “我自己走。”留下四个字,她便自行离开。 颜襄跟在后面寸步不离,一直没敢出声。 一行人回到宫殿,风沧澜迈入宫殿两个龙族便站在门口,是监视也是软禁。 颜襄后脚跟着进殿,头也不回挥手,敞开殿门瞬间关上。 她双手捏着袖口,咬着樱唇,看着风沧澜忐忑不安,“云朝,你别生气……” 风沧澜没有应声,她又靠近了些,“云朝?” 不管颜襄怎么喊,风沧澜都没有搭理。 她两眼红红转身离开,风沧澜揉了揉眉心。 颜襄可知,留下她会是什么后果? “云朝!”颜襄离开的身影又回来,这回手里拿着很多亮晶晶的宝石,珍珠特别好看。 她将怀里的东西全部放在桌上,推到风沧澜面前,“云朝,这些都给你。” “我以后会对你很好!” “很好很好!”她红红的眼睛写满了认真,正紧又严肃。 风沧澜瞳仁微挪,视线落在慢慢一桌的珍珠宝石上。 龙喜爱亮晶晶的东西,毋庸置疑这些全都是颜襄最喜欢的东西。 金色的珍珠,粉色的珍珠,还有各种各样亮晶晶的晶石。 “所以……你同我成亲吧。” 颜襄紧张看着风沧澜,等待着她的回应。 风沧澜纤长睫毛轻颤,视线悄无声息从一堆亮晶晶的宝石上挪开。 答应,有机会接触焱昀夺取逆鳞,可会把颜襄牵扯进来。 不答应……那复活安然…… 答应跟不答应在脑子里打架,且不相上下。 余光落在颜襄捧出来的所有家当上,她轻启唇齿,“颜襄,我并非你看到的那般。” “你换个人喜欢。” 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她答应成亲,颜襄是焱昀最疼爱的妹妹,焱昀一定会亲自到场。 成亲之日戒备松懈,又能近身。 这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可是,她答应就是利用,这件事跟颜襄无关,没必要把她拉进来。 最主要的是,她是女子。 “不!”颜襄一阵低吼,红红的眼睛含着泪水,“我就是喜欢你,我非你不可!” “不管你是哪般,我都喜欢你!” 颜襄身份不凡,地位又高,有个龙君哥哥宠爱,又被保护的非常好没见过什么黑暗。 一眼,喜欢一个人,相处后更是非君不可。 她的喜欢是纯粹的,单纯的。 可越是这般,风沧澜就越是不想,不敢利用。 “总之成亲之前你就好好待在这里。” 说完,颜襄就破门而出。 风沧澜真真正正的被软禁了。 虽然是被关在宫殿,可衣食住行是一点不差,除了不能出去其他没什么两样。 颜襄每日来都会带很多亮晶晶的东西,宫殿都快堆满了。 看着颜襄送来的东西,日日嘘寒问暖,风沧澜越发不确定要不要那样做。 颜襄纯善,真的要利用她,夺了焱昀逆鳞吗? 她合上双眸,双手微微握紧指关节发白,内心挣扎不已。 闭眸间,安然身亡时的画面帧帧浮现在脑海里。 被天雷击中的场景,为她挡天雷的场景,在她怀里咽气的场景。 一帧一帧的画面让风沧澜心脏阵阵抽痛,也在撞击着为数不多的良心。 “姐姐……” “姐姐!” “姐姐——” 耳畔响起安然的声音,撒娇的、嘶吼的、绝望的。 不断拉进风沧澜那根名为良心的弦。 噔—— 紧绷的弦突然断裂,风沧澜攒紧的双手缓缓松开。 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秋水眸一片沉黑,没有纠结,没有犹豫,坚定异常。 这副画面应在浮生镜中,站在旁边的人看着镜中,病态惨白的指尖微抬,抚摸着镜中人的脸颊。 “澜澜。”声音阴郁而缱绻,两种极大的反差带来一种上界的听觉冲击,“再等等。” “很快了。” 抚摸着浮生镜的手一挥,镜中立马换了场景。 里面的人从风沧澜变成了宗正昱。 浮生镜里 已过经年,镜后的世界,风沧澜已经取得逆鳞,复活了安然。 宗正昱带着风沧澜、留沧还有凤安然回到了星云大陆。 镜中呈现的便是星云大陆皇宫。 “澜儿,待留沧能独挡一面,我就能有更多时间陪着你了。” 躺在其怀中的风沧澜笑容幸福,两手勾着其脖子,声音娇媚酥软,“太好了~” “啥时候昱昱才能陪着我呀。” “我想跟昱昱时时刻刻在一起,一分都不想分开。” 说着,风沧澜在宗正昱怀里撒娇般的拱了拱,像只等着主人抚摸的小猫咪。 宗正昱眉眼柔和,眸中的温柔都快溢出来。 他拉过风沧澜勾着脖子的手,捏着指尖放在嘴边吻了吻,“很快。” “留沧能独立处理那些事情就行。” “他现在正在学,很快就能学好。” “那就让留沧学快点,多花点时间,用心点。”风沧澜依偎在宗正昱肩膀上,秋水眸近距离盯着,眼里尽是深情依赖,“这样,我们就能时时刻刻在一起了。” 盯着浮生镜的狐狸眼看到这一幕,灰白色的唇勾出一抹不明的弧度,转身静止离开。 他离开后,浮生镜里的画面还在继续。 风沧澜声音落下的一瞬,宗正昱搂着纤腰的手猛然一僵—— 正文 第九百一十六章生辰既祭日,是不是非常不错? 狭长瑞凤眼中柔情逐渐消散,凤眸沉沉盯着躺在怀中之人。 黑沉沉的瞳仁似晕不开浓墨,散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昱昱你怎么了?”躺在其怀里的风沧澜抬眸,清亮的秋水眸倒影着宗正昱的模样。 心里眼里全是他,除他之外再无别人。 眷恋跟依赖,没有丝毫掩饰。 二人四目相对,宗正昱凤眸温柔重现,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风沧澜眼梢,“留沧还小,学习得循序渐进。” “学太急,对身体不好。” “啊?”娇媚的声音难掩失望,“那就只能再等等了。” “对。” 宗正昱眉眼含笑,轻抚着风沧澜眼梢的手越发温柔。 * 被软禁的这段时间过的极快,眨眼间就到了君妃的生辰。 整个八荒岛都在忙这件事,声势浩大,非常热闹。 “咱们这位君妃,可是把龙君吃的死死的。” “洞房花烛夜跑了,龙君竟然没惩罚,还捧在掌心当要注意疼着。” “看来,瑶妃是要失宠了啊。” “嘘……” 一声噤声响起便再无声音,两人极快离开竹林。 坐在石桌旁饮茶的风沧澜听到讨论轻笑一声。 自从确定想法之后,便跟颜襄关系恢复了许多。 颜襄也没再软禁宫殿,让她自由出入。 轻抿一口茶水,她目光眺望远方,刚准备放下茶杯就听到一阵摔碎的声音,“啪!” 她捏着茶杯的手一顿,下意识看去。 就见一抹橙色身影在竹林另一段,“失宠?本妃失宠!?” “本妃是焱昀最喜欢的女子!怎么会失宠!” 她的厉吼惊的旁边两个侍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为什么还要回来!” “真是人贱命大!涅槃失败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她低骂两声,随后阵阵阴笑,“洞房花烛夜旁她逃脱了,今日休想再逃脱。” “生辰既祭日,是不是非常不错?” 那边的声音没了,几道声音也消失的无隐无踪。 风沧澜捏着茶杯轻轻放下。 这叫什么瑶妃的,要对君妃下杀手? 她“刷”的一下站起来就要走,刚踏出一脚忽然停住。 君妃跟凤墨伊是表姐妹关系,她若去万一撞见凤墨伊…… 但……之前去黄金殿,焱昀险些杀了她,是这位君妃化解了危机。 刚才的话,信息量很大。 听意思,那位君妃洞房花烛夜逃跑,并非自己逃跑,而是这位瑶妃做的手脚? 她不该插手这件事…… 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好好待在,等待成亲之日拿到逆鳞! 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 罢了,提醒一下,毕竟那位君妃算是救过她。 而且,那位君妃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思及此,风沧澜转身迈出竹林。 今日君妃生辰,焱昀办的浩大,八荒岛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宫殿中布置喜庆,君妃生辰来了不少龙族大人物,都是来为君妃庆生。 “祝君妃生辰快乐。” 无数庆贺之词响起,凤安然只点头笑笑,对这大费周章办的生辰宴并不热衷,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君妃跟龙君成亲多年,何时给龙族再添一员啊。” 一人说话,其他人的声音相继附和,“就是。” “对,什么时候给龙族添新丁。” 闻此,焱昀带着几分喜色的眼中带着几分柔意。 他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避讳的牵起凤安然的手,“已经在努力了。” 正文 第九百一十七章哎,君妃逃跑不成,自尽而亡 声音落下,满堂起哄。 “一个可不行,要多生几个,壮大咱们龙族。” “对对对,生个七个八个!” 所有人都在打趣,唯有主角寿星面色不佳。 焱昀敏锐注意到这点,察觉到提到添丁这件事后,对面脸色明显变化巨大。 “安安?”焱昀牵着凤安然的手忽的用力,眼神中带着警告。. 凤安然回神,脸色有些苍白,“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回去休息。” “各位实在不好意思。” 她嗓音受严重依旧沙哑,像是吞了沙砾一般很是难听。 说完不带半分停留直接离开,留下静谧全场。 席位上,凤墨伊视线在凤安然跟焱昀身上回转。 真是没想到,一向心狠手辣的龙君焱昀,竟然会对凤安然宠溺至此。 隔壁席位的瑶妃盯着凤安然离开的背影,目光森森,袖口下的双手握的指关节发白。 焱昀眼眸深眯闪过一丝戾气跟危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下面的人不敢出声,没想到君妃竟然当中甩脸。 “继续喝。”焱昀开口,其他人赶紧端着酒杯。 瑶妃声音轻柔,温柔似水,“君妃姐姐身体不适,我去看看。” 她的声音柔柔的,给人一种风吹就倒的感觉,跟竹林里那个尖叫厉吼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嗯。”焱昀端着酒杯冷声一嗯,算是同意了。 瑶妃这才施施然起身,面向众人微微点头才离开。 跟凤安然刚才直接甩脸离开形成鲜明对比,有了对比就有人会在心中评判。 不知道龙君为什么对凤族的念念不忘。 明明瑶妃更适合做君妃。 殿内气氛看似和谐,却早已经带着轻微的压抑,众人精神紧绷生怕招惹到这个魔王。 凤安然离开后径直回自己宫殿,苍白的脸上满是凝重。 不知道姐姐离开八荒岛了没有。 姐姐不知道她还活着,必须要回去!离开龙族!离开八荒岛! 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一边想着一边赶路,转弯时面前突然一个身影显现,逼停步伐。 她抬眉看去,就见身着明艳橙衣的瑶妃挡在跟前。 颜襄在八荒岛待的时间不长,除了颜襄以外对其他人感官都非常之差! “凤安!”瑶妃笑容森森,“我真的没想到,都那样了你竟然还能活着。” “还涅槃成功回来了!”瑶妃的声音越说越尖锐,脸上笑容也逐渐狰狞,“你不是不想在龙族!不想在八荒岛吗?” “为什么离开了还要回来!” “洞房花烛夜那日,我应该下手再狠一点!” 不愿搭理的凤安然听到这句话猛然抬头,“是你!” 新婚当晚,她涅槃之期到了。 涅槃之时发现有人在背后动手脚,发现已经来不及,就这样涅槃失败。 不止失败了,还仙力全无,失去记忆坠落星河大陆成了一个小姑娘被姐姐捡到。 “对啊,是我。”瑶妃笑的花枝乱颤,“什么凤族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最终还不是要毁在我的手里。” “哎,君妃逃跑不成,自尽身亡。”她红唇一张一合,笑容越发阴毒。 “你不该回来!” 正文 第九百一十八章你明明涅槃失败,怎么会…… 瑶妃一掌打去,一股无形仙力直冲而去。 仙力带动的气流吹的凤安然耳畔碎发浮动,鹿眼微凝,在攻到的一瞬闪身躲开。 那致命的一击落空,瑶妃脸色愈发阴狠。 “瑶妃,你伤不到我。”凤安然停在不远处,一身绯色红衣被清风吹的微扬,腰间一圈金玲因为她的动作而叮当做响。 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一抹强者威严。 她不再是那个没有灵根、灵力,被保护的天真无邪的凤安然。 她是凤族一骑绝尘的天才! 微压瞬间席卷开来,带着一股仙力波动。 瑶妃被震的后退两步,阴狠的表情来不及收敛,满目错愕,“你……” “怎么可能!” 她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凤安然,“你明明在新婚之夜涅槃失败,怎么会……” 记住网址 凤安新婚之夜涅槃失败,还是她亲手造成,更是亲眼所见。 怎么会…… “你怎么会涅槃成功了!?”不止是涅槃成功,甚至还隐隐有即将历劫突破的趋势。 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安现在跟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短短数载,竟然提升如此之快。 听到涅槃成功四字,凤安然鹿眼眸色一滞。 天雷罚下,当时就想风沧澜抵挡不住,她自然也抵不住。 但是……风沧澜是逆天的时间系灵根,能掌控时间,而当时的她是一个没有灵根没有灵力的废物。 除了姐姐以外再无亲人,而她有夫君有孩子。 这条命本就是姐姐救的,该还。 当时抱着这样的想法挡住天雷,本以为会就这样身亡。 结果天雷将她打入谷底,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反而涅槃成功! “新婚之夜是你在背后害我!”不是询问,不是疑问而是百分之肯定。 新婚之夜她恰逢涅槃之时,结果却遭瑶妃所害,涅槃失败,坠入星河大陆。 凤安然步步走去,可爱的鹿眼盛满了怒火。 瑶妃脸色惨白步步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凤安然唇角渗出一丝阴笑,猝不及防一把掐住瑶妃脖子,“你害我涅槃失败。” “你说我想干什么?” “就你这么个废物,也想杀我?”她目光锐利,似出鞘宝剑。 若此时有相熟风沧澜的在场,定会在凤安然身上察觉到风沧澜的影子。 “不自量力!”她掐着脖颈的手一用力。 瑶妃惨白的脸瞬间因为充血而脸色胀红,双手扑腾着毫无反抗之力。 “杀了凤安!” 她费劲力气吐出这句话,四周顿时凭空出现许多人,直攻而去。 几人齐齐出手,几股仙力袭来,凤安然掐着瑶妃闪身一转,无数股仙力皆是擦肩而过。 赶来的风沧澜看着远处打斗的眉峰隆起,目光聚焦那极速闪躲的绯红身影。 还是晚了点! 凤安然游刃有余避开几人攻击,最后稳稳站住,掐着瑶妃的手始终未松开。 横扫四周团团围住的人,凤安然掐着瑶妃脖颈的手用力一掐,“你安排的。” 不等瑶妃回应,她阴森一笑,沙哑的笑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掐着瑶妃的手用力一拧,刚发力被一股袭来的攻击打断。 “安安,你在干什么?” 正文 第九百一十九章君妃姐姐要离开八荒岛! 阴沉的声音响起,开口的一瞬周围的气压极速降低。 盯着那绯色身影的风沧澜听到声音顺势望去,看到焱昀身后的凤墨伊猛然退步躲起来。 两只耳朵却是没闲着,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看到焱昀,瑶妃惨白的小脸潸然泪下,宛若一朵柔弱小白花,“龙君……” 龙君鹰隼般的视线从凤安然挪到瑶妃身上,随后又回到凤安然身上,“安安,你在干什么?” 呼唤被无视,瑶妃含着泪花的眼底仿佛淬了毒,一闪而逝。 在凤安然回答前,抢先一步开口,“龙君……刚才君妃姐姐说身体不适,我本是跟出来看看。” “结果……” 说到此处她故意停顿,哭泣了起来,吊足胃口才哽咽道,“结果就看看君妃姐姐要离开八荒岛。” 静,万籁俱静。 跟来的一众龙族之人纷纷噤声,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定点声音。 凤墨伊听到瑶妃话后,目光落在凤安然身上。 只见她一身绯红衣裳,掐着瑶妃脖颈,举止神态熟悉的令人厌恶。 定睛一看凤安然身上浮现风沧澜的浮影,她双眸深眯,双手下意识握紧。 所有人垂首生怕殃及池鱼,余光却观察着焱昀的情绪。 新婚之夜君妃逃跑,整个八荒岛被搅得天翻地覆。 这次君妃竟然还想着跑…… 只怕…… 焱昀锐利目光盯着凤安然,那视线就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猛兽,看到自己狩猎已久的猎物要逃的眼神。 “你还敢离开八荒岛?” 开口,周围温度直逼冰点,明明艳阳高照却阴风阵阵。 “本君有没有同你说过,永远别有离开八荒岛的心思?” 凤安然掐着瑶妃脖子的手不动,对于瑶妃的说辞没有反驳没有辩解。 她本来就是打算离开八荒岛! “你是本君的君妃,本君的女人,能跑哪里去?” “又有谁敢收留你!” 几番话下来,气氛压抑的让人呼吸困难。 “安安,我们在一起难道不快乐吗?” “你都已经同本君在一起,居然还想着跑!” “本君实在是想知道,外面究竟有什么让你如此留恋。” “没有!”凤安然如拉破风箱般的声音像吞了沙砾一般,鹿眼冰冷不带任何情感温度。 焱昀双眸深眯,“什么?” “我从来未跟你在一起!” “更永远不可能同你在一起!” 轰—— 焱昀瞳孔骤然一缩,双眸漆黑摄人,眼里的警告跟戾气并进。 他在警告凤安然,不要乱说话,三思而后行。 然而凤安然视若无睹,就像是没看到一半,“你为什么要娶!我从未同意!” “在此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在凤族好好的,你为什么要不顾我的意愿强娶!” “没人问我想不想!没人问我要不要!我像是一个物件,就这样被送到八荒岛!” 就算没有瑶妃涅槃捣乱,害的她坠落星河,她也会离开八荒岛。 她沙哑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异常冷静,“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是凤族,乃至四族中的佼佼者!” 正文 第九百二十章云朝,今日成亲我们就是夫妻了 她天赋异禀,从小就背负着所有人的期望。 凤族人才凋零,从出生开始就有人告诉她,她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是凤族未来的希望。 背负着家人、族人的希望,她不断修炼,甩同批无数条街,一骑绝尘! 凤族称赞她是天才中的佼佼者,说她未来会是族中核心一员。 她也是这样以为。 为了家人,为了族人,即使再苦再累她也一往无前,目的明确。 结果,突然有一天。 族内来人说她要嫁到八荒岛,嫁给现任龙族龙君。 不是来询问,直接来通知。 她连反抗的机会,抗拒的资格都没有,就这样像一个物件送到了八荒岛。 回想从小到大的刻苦,她只觉着可笑至极! 就因为焱昀看上她,她就被送到了八荒岛! 断了修炼路,做一个卖笑争宠的君妃! “是你害了我!” “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修炼是因为背负着希望,但也是她自愿。 而嫁娶一事,没人问过她。 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并不重要。 她不甘心!凭什么! 所以在新婚之夜,她催动涅槃提前到来,结果却被瑶妃搅乱! 其实,涅槃失败坠落时,她想就这样结束也不失为最好的结果。 她从生下来就是为别人而活,背负着别人的希望。 族人告诉说,她是天才是族人的希望。 所以,她没日没夜的修炼。 从小就接受的信息,她几乎已经麻木了,没想过反抗。 仿佛成为族人的希望,就是她天生该做的。 直至,没经过她允许将她送到八荒岛,她第一次生出疑惑。 她不是凤族希望吗? 她不是肩负凤族未来吗? 为什么问都不问她,就将她像一个货品一样打包送出,还是送货到家。 她的一生就像是个笑话。 本来以为搞笑的一生就此结束,结果却涅槃失败坠落星河大陆。 她遇到了姐姐。 即便是没有灵力没有灵根,姐姐从未嫌弃她,疼她,爱护她。 也从不勉强她做不想做的事。 涅槃失败坠落星河的那段时间,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不用背负别人的希望,更不用像个物件一样被送人。 她就是她,为自己而活的凤安然。 凤安然,是姐姐取的名字。 凤飞九天,安然无恙。 “还有你。”凤安然垂首掐着瑶妃的手缩紧,“老觉着别人会跟你抢。” “你稀罕的在别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瑶妃早已被凤安然的模样吓的脸色惨白,想出声呼救却被扼制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 看着凤安然的眼里是绝望,是恐惧。 之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她闷声不说话,根本不会这样。 “什么都不是?”焱昀阴沉的声音响起,浑身萦绕着骇人戾气,额头青筋暴起,“你说本君于你什么都不是?” “凤安!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身份?” 一道黑影疾如风,所有人只感觉一阵风拂过。 焱昀不知何时在凤安然,一手扣住她掐着瑶妃的手,“本君毁了你?” “本君娶你是毁了你?”他捏着凤安然的手移开。 瑶妃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空气灌入肺腑,她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既然毁了,那就毁的干净彻底!” 话音落下,凤安然还来不及挣扎就同焱昀二人在原地消失。 焱昀离开,族人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散开。 一场盛大生辰宴就此告终。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庭院,如今只剩下两人。 一个跌坐在地上的瑶妃,一个站着的凤墨伊。 捂着脖颈咳嗽不止的瑶妃察觉到直白视线抬头,二人视线相撞。 凤墨伊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坐在地上的瑶妃也慢慢爬起来,跌跌撞撞离开。 所有人消失,站在石柱后面的风沧澜缓缓走出来。 那位君妃于她有恩,本该出手相助,但是…… 成亲之日在即,不能节外生枝。 必须拿到逆鳞! 自生辰宴这日开始,八荒岛的气氛明显下沉了很多,又恢复了原本的冰冷压抑。 黄金殿里更是日日夜夜传来哭喊,骂咧的嘶吼声。. 不管白天黑夜,从未停歇。 成亲之日临近,自生辰那日后风沧澜也再未离开宫殿。 “我哥也真是的,臭脾气不知道改改。” “人家姑娘突然嫁给一个陌生人,能高兴才怪。” “这会儿明明是该哄着的时候,结果却……”颜襄回来就是一阵吐槽,抱着新搜罗来的亮晶晶礼物到风沧澜跟前。 她笑容单纯明媚,注视着风沧澜。 那双眸子清澈干净,似夜晚的星星闪烁着亮光,“云朝,我们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呀。” “你有不高兴不开心的一定要说出来,或者是我有做错的地方你也一定要说,我会改。” “我们以后可不能吵架,一定要永远幸福,恩爱到永远。” “虽然只是纳,但我发誓。”说着她做出一个发誓的动作,“我今生今世,只爱云朝一人……” 她话说一半,风沧澜猛的伸手将其嘴巴捂住,把剩下的话话堵在嘴里。 “别胡乱发誓。” “咦?”颜襄眼睛陡然一亮,将风沧澜捂着嘴的手拉下,顺势挽着其手腕,“云朝你在担心我呀~” 她枕在风沧澜手臂上,声音娇软,脸颊红扑扑的,俨然一副少女心动的模样。 风沧澜眼帘半垂,遮住瞳仁中的神色。 所有一切皆是欺骗,她是女子,还有夫君,什么一生一世。 风沧澜没应,颜襄只当是默认了,满脸幸福的枕在肩膀上,“云朝~明日成亲,哥哥也会到场。” “到时候哥哥说啥你别放在心上。” “嗯。”风沧澜淡淡应声。 虽然有君妃生辰宴的影响,但还是非常隆重、声势浩大。 即便是纳人,一点也不比正式成亲差。 宫殿囍字遍贴,张灯结彩、红绫高悬。 “云朝~今日成亲,我们就是夫妻了。好紧张,好开心。” 颜襄一身绯色喜服,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旁边风沧澜异常淡定,沉思着带回如何下手。 因为是颜襄纳,所以遮面的是风沧澜。 一张全遮的面具将风沧澜整张脸,掩藏在面具之下。 “面具结侣之前才能揭开,云朝你再忍忍。”颜襄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欢呼雀跃,风沧澜袖口下的手不由自主一缩。 “吉时到——” 一声喊叫声响起,二人同时前行,走向宾客满堂的正殿。 风沧澜屏住呼吸,耳听八方查探四周情况。 今日凤族上层几乎全在,想顺利夺得逆鳞实在是困难。. 可除了今日能接近焱昀,往后再无可能。 “小心脚下。” 耳畔传来压抑着欢喜的声音,风沧澜面色紧绷迈过去。 两人在无数人的注视下穿过大殿,来到高堂坐前。 风沧澜袖口下的手灵力缓缓聚集。 只有一次机会! 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揭面具,结亲侣。” 随着一阵声音响起,旁边侍女上前解开后脑勺绳子,缓缓将面具挪开…… 正文 第九百二十一章云朝!你疯了吗! 光亮从缝隙中渗进来,漆黑的眼前有了亮光。 风沧澜袖口下的手悄无声息聚灵,五官紧绷,犹如一把蓄势待发的弓箭。 满堂宾客盯着缓缓挪开的面具,期待着面具下的容貌。 小帝姬心仪一男子在八荒岛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可这位男子大家却从来未见过,神秘极了。 此时就更加好奇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男子,收服了颜襄帝姬这个小魔女。 众所周知,颜襄娇蛮任性,做事只凭喜好,谁惹不高兴了立马翻脸,丝毫颜面都不给。 龙君是人人皆知的心狠手辣,那小帝姬是人尽皆知最不能招惹的人。 招惹龙君顶多一死,而招惹小帝姬颜襄则会被焱昀折磨生不如死。 她娇蛮任性可架不住有个疼爱、宠爱的龙君哥哥。 记住网址 这些年横行霸道,几大长老都吃过瘪,有怒不敢言。 没想到竟然有一人,得帝姬倾心! 从那以后更是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从横行霸道、娇蛮任性的帝姬,变成了吴侬软语的小帝姬。 任谁看了,都会大吃一惊。 无双视线盯着面具,想看看这面具下是何等容颜,更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娇蛮任性的小帝姬判若两人。 “小帝姬大喜,不知这男子是什么身份?”一双眼睛注视着正中央,嘴里却小声议论着。 旁边之人闻声,瞄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身份?” “颜襄帝姬是纳,那肯定身份不怎么样。” 两人议论完纷纷闭嘴看着前面,一旁凤墨伊闻此盯着两位新人的身影双眸微眯。 这个新人……背影有些熟悉。 那种,让人厌恶的熟悉! 敛去眸中厌恶,她将视线投在主位上的两抹身影。 耳畔回响着临行前凤王的再三叮嘱,凤墨伊纤纤玉指忽的握起。 如何能拿到,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凤安然倒是有机会靠近,可她也没想到凤安!竟然是凤安然! 她根本不可能按吩咐做事。 可是父王交代,一定要将那件东西拿到,不惜一切代价。 否则,她一生就只是废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喜庆的大殿一片寂静,所有人目光齐聚那揭开一半的面具。 最先暴露在众人视线中的是一个下巴,随着面具的上移,唇、鼻下半边脸出现。 寂静正殿出现冷吸声,只下半张脸就可窥芝兰玉树、俊美无双之色。 面具揭开时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看着,旁边的颜襄亦是如此,唯有坐在高堂上的黑色身影是一个眼风都没给过。 面具完全揭开的一瞬,风沧澜一闪而逝冲向高堂座上的人,快如风、疾如电。 一抹绯色残影划过,风沧澜蓄满灵力成抓的手,直逼焱昀。 逆鳞!她势在必得! 看着袭想焱昀的身影,众人面色大变急呼道,“有刺客——” 急呼响起,一身绯色喜服的颜襄满脸笑容僵住,脸色寸寸惨白凝视着那冲向高堂座的身影,“云朝!你疯了吗!” 坐在高堂位上的焱昀一手将怀中人脑袋扣在胸口,猛然抬眸,黑漆漆的瞳仁墨色无边。 蓄满灵力的一抓抓向脖颈处逆鳞,焱昀轻轻歪头完美避开。 风沧澜秋水眸一沉,聚集灵力的一抓反转杀一个回马枪。 焱昀侧身避开,风沧澜嘴角勾出一抹冰冷,本来攻击焱昀的一击转而攻向其怀里的女子。 焱昀对这个女子非常重视,断然不会袖手旁观,他出手时就是她夺逆鳞的最佳时刻! 一抓抓向脑袋被摁进焱昀怀里的人,其速度之快带起一阵风。 焱昀深黑双眸戾气横生,摁住女子脑袋的手松开去挡攻击。 没东西摁住脑袋,焱昀怀中女子下意识转头。 风沧澜瞳孔一颤,攻去的手猛然僵在半空中—— 正文 第九百二十二章安然!是安然! “轰——” 风沧澜整个人被震飞连连后退,堪堪稳住身影,目光死死盯着焱昀身旁的女子。 不可思议!惊愕!紧接着转化为激动、狂喜。 整个人都在颤抖。 安然! 是安然! 她……还活着! 她在盯着凤安然时,凤安然也在看着她。 震惊跟不可置信。 她不是跟姐姐说了离开八荒岛!不是说了八荒岛危险! 为什么还是没离开! 不止没离开,还跟颜襄帝姬…… 二人对视间,风沧澜早已经被团团围住。 颜襄怔怔看着一切,前一秒她还欢天喜地以为自己要嫁给喜欢的人了。 下一秒,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云朝……刚才是想刺杀哥哥? 他!竟然想杀哥哥! 静,万籁寂静。 风吹的满堂红绫飘荡,配着压抑窒息的气氛,诡异极了。 “安……安然……” 风沧澜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你……” 真的是安然! 没有看错!不是幻觉!是真实的安然!活生生的安然! “你……你还活着?”她笑着落泪,不知是哭还是笑,“你……” 刚要开口,嘴角一股猩红渗出。 站在原地的凤安然猛的冲到过去扶着,扯着袖口擦拭那嘴角淌下的鲜血。 殿内的画风越发诡异。 焱昀盯着搀扶在一起的两人,深黑瞳仁戾气遍布。 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杀意将其吞噬,仿佛下一秒就要屠戮。 颜襄呆愣看着风沧澜跟凤安然,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看着二人眼神缠绵。 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毫无血色,被一身绯色喜服衬的整个人面如死灰。 诸人也满目错愕看着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幕。 刚才还要跟颜襄帝姬成亲的人,先是刺杀龙君,后又跟君妃如此亲密暧昧。 顿时,众人看着风沧澜的脸色变了。 所有人都在脑补猜测究竟是什么情况时,人群中的凤墨伊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镶嵌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风沧澜! 风沧澜竟然在八荒岛! “安然你……”风沧澜含泪刚开口,鲜血就又是一阵涌出。 凤安然赶紧用袖口擦拭嘴角血迹,声音中满是着急担忧,“别说话了,受了重伤。” 风沧澜没有再说话,目光聚焦仔细擦拭血迹的凤安然脸上。 她有好多话想问。 安然怎么会在这里?还成了那个焱昀的君妃! 她不是已经……想到死字,风沧澜瞬间打住。 不管怎么回事,安然还活着就好!安然没事就好! 两人亲密无间,周围的所有人都成了陪衬跟多余。 焱昀握成拳的双手捏的“咯咯”做响,浑身杀杀气四溢,“安安,过来!” 四个字,绝对命令,不容反抗! 凤安然听到声音的一瞬,替风沧澜擦拭唇角血迹的手猛然一抖。 察觉到安然的害怕,风沧澜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其拉到身后,以一种保护姿态站在前面。 颜襄看到风沧澜下意识将人保护身后,双手抓紧绯色喜服,压抑着内心的伤心痛苦,软声询问,“云朝……你……” “你认识嫂子?” 她私心的提醒,被他拉到身后,护在背后的人是她的嫂子! 她哥哥的女人! “认识。”两个字果断干净,风沧澜没有看颜襄而是直视焱昀,“我此番而来,就是为找她。” 正文 第九百二十三章哥哥……你不要杀云朝! 轰—— 颜襄只感觉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头晕目眩身体摇晃。 惨白着脸看着两人。 焱昀听到那句话后,浑身杀气更浓。 是的,也算是为安然而来。 原本是夺取逆鳞飙升修为复活安然,结果没想到……安然竟然还活着! “那……”颜襄眼眶微红,说话的声音因哽咽都快听不清,“那……你同我……” “你……” “你答应同我在一起,为的是接近嫂子?” 静,一片沉默。 颜襄眼眶越来越红,泪花闪烁,灼灼盯着等待回复。 风沧澜合了合眼眸,“是。” 她留在颜襄身边目的是利用其能够接触焱昀,夺得逆鳞。 拿逆鳞也是为了复活安然,所以算是了。 得到回复,颜襄全身温度下降只觉着手足冰凉,耳朵里全是翁嗡嗡的声音。 看着把凤安然护在身后,保护的极好的凤安然,蓄满了眼眶的泪水滚滚而下,清澈明眸此刻被愤怒包裹,布满了红血丝。 她哭的泣不成声,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人。 看着风沧澜始终没看一眼,一个眼风都没施舍崩溃嘶吼,“那是我嫂子!” “那是我哥的女人!” “那是君妃!” “云朝!你给我清醒一点!” 她哥那么喜欢嫂子,云朝竟然跟嫂子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哥哥会杀了他的! “那又如何?”风沧澜瞥了一眼颜襄,视线又回到了杀气凌厉的焱昀身上。 面对八荒岛的主人,龙族之首没有丝毫胆怯跟逊色。 ‘那又如何’四个字让颜襄如遭雷击。 她怔怔看着,震撼的说不出话。 什么叫那又如何? 云朝不介意凤安是他哥的女人?要跟他哥抢凤安? “况且,今日之后就不是了。” 这个焱昀绝非良人,安然本就不想待在这里。 她绝对不会让安然继续留在这里,受人欺负。 回想八荒岛的初次见面,安然在焱昀床榻满身鞭痕。 而焱昀不顾安然不同意,不顾安然满身伤痕强行…… 越想,风沧澜秋水眸中越冰冷,就像是裹了一层寒霜。 “今日之后就不是了?” 焱昀阴沉沉的声音响起,青筋暴起的脸上出现一股狞笑。 他的视线聚焦凤安然,命令的声音多了一重警告,“安安,过来。” 凤安然潜意识一抖,下意识往风沧澜背后躲。 在星河大陆这些年,早已经习惯遇到危险就往风沧澜后面躲。 然后,风沧澜就能将一切完美解决。 见凤安然非但没回来,反而躲的更厉害,焱昀的满含杀气的视线落在风沧澜脸上,“凤墨伊,这便是你凤族的人。” “在八荒岛意图带走本君君妃?” 焱昀突然发难,被点名的凤墨伊从仇恨中抽身,满脸疑惑走上来,“什么凤族的人?” “他。” 焱昀直至风沧澜,“你们凤族的人。” “不是。”凤墨伊一口打断,看了一眼风沧澜跟凤墨伊果断道,“他不是凤族的人。” “那……” 周围众人惊愕出声。 要知道,八荒岛可是龙族避世之地,外人不可踏入守卫森严,更是无法寻到入口。 若这人不是凤族的人,是如何来到八荒岛!? “你不是凤族!?”颜襄眼眶通红,满脸泪水,不可置信嘶吼。 风沧澜还没应声,凤墨伊抢先一步,“不是凤族,她只是人界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说来,墨伊也算是认识。” “安安在人界星河大陆时,就同她在一起,形影不离。” 凤墨伊加重‘形影不离’四字,笑的意味深长。 果不其然,焱昀双眸杀气倍增,盯着风沧澜又看向凤安然,“你想跑就是为了去人界,找他?” “是。”凤安然回答的爽快,焱昀浑身杀气萦绕,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你千方百计想离开!竟然就是因为这个卑贱的人族!?” “她不卑贱!” 凤安然扬声反驳,惹来焱昀狞笑,“不卑贱?” “卑贱人族!擅闯八荒岛!诛——” 焱昀声音落下,团团围住的人齐齐并进。 哭的满脸泪水的颜襄立马冲过去,挡在风沧澜面前,也挡住逼近的那一圈圈龙族。 看着挡在跟前的人,风沧澜眼眸下垂。 颜襄的声音就在满堂红的殿里响起,“哥哥……你,你不要杀云朝!” “颜襄!让开!” 焱昀一声怒斥,盛怒之下早已经无法控制情绪,满心满眼全是杀了这个跟他夫人有染的人。 “哥哥……” 她哀怨祈求,哭着摇头。 逼近的龙族见挡着的颜襄声音冰冷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小帝姬请让开,不要阻挡我们做事。” “不!”颜襄一声呵斥,摊开双手将风沧澜护在身后,哭着哀求,“哥……不要杀云朝。” “不要……”她哭着猛摇头。 逼近的人碍于颜襄不敢靠近,只能隔着一段距离。 看着这场面的凤墨伊眼底阴毒尽显,风沧澜死在这里! 死在这里最好! “颜襄帝姬,她可是利用你接近凤安,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生气?” “应该让你哥哥杀了她,以泄愤才对。” “不——”颜襄一声嘶吼,红着眼睛摇头,“哥哥,你放云朝离开吧。” “我求求你了,我再也不任性了哥哥!” 颜襄声声哀求声入耳,风沧澜眉头紧皱挪开目光。 安然没事还活着,就不需要逆鳞。 此时此刻,是离开的最佳时间。 目光扫了一眼前面摊开双手保护的颜襄,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焱昀疼爱颜襄,两人是亲兄妹应该不会有事。 收起思绪,风沧澜纤纤玉指舞在后背悄无声息动起来,依样画葫芦学着宗正昱启动阵法的模样。 一个金色阵法凭空出现,黑色漩涡紧接而来。 焱昀瞳孔一震,杀气喷薄,一把推开拽着手臂的颜襄冲过去。 风沧澜牵着凤安然的手急声道,“快走。” 刚迈入漩涡的风沧澜就听到焱昀歇斯底里的怒吼,“凤安!” 焱昀呲目欲裂,凝聚十成仙力一掌打去。 黑色漩涡被一掌打散,化为黑烟烟消云散。 风沧澜的虚影也随着黑色漩涡消散。 跌坐地上的颜襄,看着漩涡消失的之处,一滴泪水滚滚而下,“云朝,你可别辜负我的心意。” “辜负你的心意?”焱昀阴郁出声,满脸狰狞,“放心,他没机会辜负。” 颜襄陡然抬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正文 第九百二十四章嫂子,颜襄求你了,回到哥身边吧 她红唇忽微张,想要说什么还没出声就见刚才消失的黑色漩涡重现。 看到的一瞬,颜襄目光瞥向焱昀,就见他不满红血丝的双眸满是杀气与戾气。 云朝没有离开八荒岛吗? 那……哥哥会杀了他的! 满堂宾客盯着显现的黑色漩涡,凤墨伊原本满脸的不甘在知道风沧澜并未逃离成功,浮现一抹嗜血阴笑。 看,风沧澜的运气不会一直这么好。 宗正昱不在,她就什么都不是。 这一次! 父王交代的事要完成,风沧澜的命也一定要留在八荒岛! 只要宗正昱不在!杀风沧澜一个卑贱凡人轻而易举。 黑色漩涡由小变大,两抹身影一个踉跄,似被漩涡吐了出来。 记住网址 二人出来后,漩涡瞬间消失恍若从未出现过。 “跑?”焱昀双眸深黑,杀气凌然。 风沧澜听到声音的一瞬猛然抬头,熟悉的人,熟悉的满堂红。 她瞳孔寸寸放大,带着一丝血迹的唇微启。 怎么回事! 怎么又回来了?她明明学的宗正昱那套启动阵法。 难不成是哪里出问题了…… 风沧澜错愕的同时,旁边的凤安然脸色惨白,在听到声音的一瞬身体瞬间紧绷,俨然惊吓过度的模样。 “真当本君这八荒岛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焱昀阴沉声音响起,眸光自二人身上扫过,“今日你们谁也逃不了。” 他的视线定格凤安然身上,双眸漆黑无比,冷厉而阴森,“凤安,过来。” 从最开始安安到凤安,可见焱昀多生气。 风沧澜一把扣住安然手腕,秋水眸覆盖着一层寒霜,直视焱昀,“安然不会过去。” 安然在八荒岛,在焱昀身边这段时间她略有耳闻,更有亲眼所见! 那满身伤痕,那不顾及安然意愿做的恶心事! 她怎么会再让安然回去! 怪她! 她若是早些认出来君妃就是安然,若是在黄金殿就认出来。 安然夜不会遭受如此大的罪! 听到声音,焱昀杀意滚滚的瞳仁深眯,一瞬不瞬盯着风沧澜,毫不掩饰的释放压迫感。 对视半瞬,焱昀讥讽冷笑,“卑贱人类,你能挡得住本君!” 说话的一瞬,一股仙力波动震开,殿内所有东西被震的晃动发出“哐哐”的声音。 仙力波散开,震的风沧澜喜服翻飞可握着安然的手依旧牢固。 “不过来。”他的声音低而沉,给人一种阴恻恻毛骨悚然之感。 殿内瞬间无风晃动,焱昀身后一只黑色巨龙翻腾而起,盘在其身后。 龙吟嘶鸣,震的殿内所有人后退半步。 浑厚龙吟带着仙力,刚才重创的风沧澜被这一吼,吼的眉头紧皱,嘴角渗出一丝猩红。 “那本君杀了他,再抓你过来。” 阴郁的声音不是开玩笑,凤安然跟跌坐地上的颜襄同时一震。 看到风沧澜唇角渗血,颜襄双眸通红,哀求道,“嫂子……颜襄求你了,回到哥身边吧。” 哽咽的声音响起,她满脸泪痕,“云朝受伤了,哥哥若出手……” “他会死的——” 正文 第九百二十五章安安你再躲,本君就杀了他 哽咽的声音极近哀求。 她知道哥哥的脾气,云朝的脾气她更了解。 云朝绝对不会把凤安推出来,哥哥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云朝根本不是哥哥的对手! 再僵持下去,云朝会死的! 颜襄无法劝说焱昀,也说不动风沧澜,只能把目光放在被风沧澜护着的凤安然身上。 “嫂子……”她哀求出声,泪水不受控制的滚滚而下,“算我求你了!” “你也不想云朝命丧于此是不是?” “嫂子!你就回到哥哥身边吧!” 她的声音落下,凤安然猛然一怔,整个人慢慢清醒认清现实。 对啊。 这里是八荒岛,是焱昀的地盘。 姐姐……完全不是焱昀对手,她还受了重伤。 无数可能在脑海里闪过,她苦涩一笑,往前踏出一步。 察觉到安然意向,风沧澜拽着的手更紧,“你干什么!” 刚才被焱昀重创,她的声音略显虚弱,凝眉看着出去的人。 “颜襄说的对。” 你不是焱昀对手,如今还受了伤,再僵持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见风沧澜满脸不赞同,安然红通通的鹿眼笑成了月牙,可那笑容却是苦涩无比,“其实……我这里还挺好的。” “我是君妃,在八荒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其实还是不错的。 是不错的。 锦衣玉食,衣食无忧,毫无烦恼。 “你疯了?”风沧澜声音拔高,“挺好!?” “挺好你能浑身是伤?挺好你声音能变成这个样子?” 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淌下,安然不敢回首去看,“我真的挺好。” “你……哪里来回哪里去,不要待在这里。” “外面还有人在等你。” 安然这是在告诉风沧澜,别在这里没了性命。 八荒岛外,宗正昱在等她,留沧也在等她。 可风沧澜哪里会听,这次冒险来八荒岛本来就是为了夺取逆鳞复活安然。 如今安然还在,她怎么可能看着重回虎穴。 “安然!”手中人又迈了一步,风沧澜急呼出声。 见其停顿,她声音柔和了些,“听话。” 安然合了合双眸,泪水滚滚而下。 八荒岛是龙族避世之地,消息都传不出去。 姐姐身怀逆天时间系灵根,不久的将来一定成就非凡,万不能永留此处。 她已经无法走向更高,姐姐一定要走下去! 凤安然撩开眼帘,头也不回狠心决绝扯开风沧澜拽住的手,“以前我都听你的话,这一次你听我的吧。” 回去吧,离开八荒岛。 这里危险! “安然!”风沧澜惊喊一声,想要追过去就被一群涌上来的人团团围住,她只能留在原地看着那身影步步远离,“安然!你回来!” 对于后面的呼喊声,凤安然就像是没听到一半,直直前行走到焱昀身边停下步伐。 焱昀暗黑目光从风沧澜转到身侧凤安然身上,长臂一勾直接将人搂入怀中,不顾四周宾客俯身强吻。 凤安然下意识侧头避开,焱昀本来的唇擦过其脸颊,他神色一暗贴在耳畔,“安安你再躲,本君就杀了他。” 凤安然回首瞪来,焱昀当庭索吻。 殿内万籁寂静,人群中风沧澜双手握的指关节发白。 但凡她有用一点!安然也不至于…… 风沧澜撇开目光,整个人都在发颤。 良久,焱昀满意松开,盯着凤安然水汪汪的鹿眼声音似淬毒一般,“杀了他。” 正文 第九百二十六章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帮你救风沧澜 三个字,轻飘飘的。 没有任何感情温度,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声音响起的一刹那,凤安然湿漉漉的双眸瞪大,怒斥一声,“焱昀!” 满堂之人逼近风沧澜,欲取其性命。 跌坐地上的颜襄猛然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向过去,扒开包围的人挡在风沧澜跟前双手摊开。 “哥哥,不要杀云朝……” “哥哥……我求你了,放他离开八荒岛就行了。” “哥哥!” 她哭着哀求,满头发髻凌乱,一身绯色喜服衬的整个人更加凄惨。 “放?” 焱昀盯着凤安然的瞳仁,嘴角勾出一抹阴冷,“颜襄,他可是要带着你嫂子逃的人。” “哥哥怎么可能会放?” 轰—— 颜襄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下子黑了下来。 哥哥……是非杀不可吗? “先将人关押起来。” “至于怎么处理。”他看着凤安然,“就要看安安你怎么表现了。” “带下去。” 焱昀一挥手,无数龙族上前带着风沧澜离开。 她也没有反抗直接跟着就走。 现在硬钢完全没办法,只能从长计议想个办法。 顺便养养她的伤。 此番本就是为安然而来,她又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走。 风沧澜被带走,这场亲事无疾而终。 凤墨伊看着被龙族押走的风沧澜,又看向被焱昀紧搂的凤安然,眼底浮现一丝不明意味的笑。 焱昀带着凤安然离开,所有宾客也相继离开。 殿内独留颜襄一人。 她含泪看着周围喜庆的红,双手掩面缓缓蹲下,压抑的痛苦声在殿里传开。 大殿一事被封锁,在场的人都被警告不能外传。 八荒岛里就只知道小帝姬未能成亲,具体什么情况也不得而知。 不过从那之后,颜襄帝姬整日郁郁沉沉,君妃再未出现在众人视野。 关于她唯一的消息,就是金殿内日日夜夜传出的哭泣求饶声。 八荒岛仿佛恢复了从前,又仿佛没有。 “帝姬。” “颜襄帝姬。” 囚牢里,颜襄所过之处纷纷响起守卫的声音,她没有应声提着盒子径直前行轻车熟路。 最后停在一个牢房外,看着里面盘腿打坐的人默不作声,将盒子里的东西纷纷摆放出来。 “知你是人族,应该是要进食。”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些。” 风沧澜缓缓撩开眼帘,扫了一眼牢门外的食物又闭上双眼,“之后别来了。” 颜襄端盘子的手一顿,就像是没听到一般,还是像前几日一样。 这几天她天天送,风沧澜天天就是同样的话再无交流。 往日颜襄就在外面看着,经过几天都是这样一张冷脸,想到黄金殿里日夜不断的声音她双手陡然缩紧。 “云朝!我到底哪点不好!” “你就不能喜欢我一点点吗?” “你喜欢凤安!为了她追到这里!甚至待在这囚牢!” “你可知她现在在干什么!?”颜襄咬着牙,满脸不甘,眼眶红的不像话,“她在我哥哥的床上!” “黄金殿声音不断!” “轰——” 牢房一声巨响,风沧澜一拳砸在牢门上,“禽兽!” “混账!” 她双眸猩红,呲目欲裂,嗜血杀气喷薄而出,犹如从地狱血池爬出来的修罗魔鬼。 这骤然而变的气场震的颜襄呆若木鸡。 在她的映像里,云朝是外表冷若冰霜有点疏离,但内心很温柔的一个人。 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一面。 “你……你……”她说话的声音直颤,最后稳住心神直接转身离开不敢再继续多待。 刚才那种气息,就算是跟哥哥比也不遑多让。 看着颜襄逐渐消失的背影,风沧澜双手握的“咯咯”作响。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不能回去! 当时是有一点感觉,就像是八荒岛多了一个屏障。 不!准确的说是结界!她是被结界弹回来的! 可是……来时分明没有这层结界。 得尽快想办法破开结界离开八荒岛,焱昀那个混账东西不知道还会对安然做什么! 风沧澜重回原位,静心盘坐,刚合眸似想起什么猛的睁眼。 秋水眸中闪过亮光。 “不要……” “不要!” 哽咽拒绝的声音时不时从殿里飞出来,偶尔路过的侍女听到声音瞬间面红耳赤,逃也似的离开。 黄金殿里 床幔轻纱遮掩,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两抹身影交织。 “新婚之夜逃出八荒岛就是跟那个云朝在一起。” “想跑出去,就是为了去找云朝。” “还真是,一往情深!” 沙哑的声音夹杂着戾气,床榻上的凤安然一声破音嘶吼冲出宫殿。 “因为他主动,因为他委身于我?”焱昀拽住头发一扯,凤安然疼的直颤被迫扭头直视。 “他来黄金殿的时候,你就认出她了,察觉到本君杀意,才主动。” “真是好一出两情相悦的戏码!” 凤安然忍着疼痛,眼泪不停的往眼梢淌落,“你……什么时候放她离开八荒岛。” 焱昀动作一顿,眸中温度直线下降,拽住头发的手转而捂住其嘴。 凤安然瞳孔猛然一缩,叫喊的声音被手堵住转为轻声呜咽。 半晌,焱昀起身将锦袍一层层套上,头也不回离开。 黄金殿里,独留下凤安然一人躺在床上。 热泪说着眼角淌落,浸湿了软枕。 她一双抓住被褥往身上拖,眼里冰冷一片,没了天真烂漫、单纯无邪。 鹿眼灰蒙蒙的,没有一丝光彩,只有无尽冰冷。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也有如此模样。” 一阵声音毫无征兆响起。 凤安然拉着被褥的手拽紧,瞳仁转向床外,有床幔遮挡影影绰绰却也能认出来是谁,“凤墨伊,你来看笑话?” 沙哑的声音没有温度,冷冰冰的。 “如果是,你看到了。” 看吧,这就是她凤族千百年难遇的天才,联姻嫁入八荒岛结局。 凤墨伊不紧不慢走到床榻旁,隔着床幔声音中尽是胸有成竹,“不,我是来同你做一笔交易的。” “交易?”凤安然冷笑一声,一手撩开床幔,往日写满了天真无忧的鹿眼带着冰冷跟讥笑,“你还以为我是星河大陆的凤安然?” 床幔撩开,里面的场景映入眼帘。凤墨伊呼吸一滞,愣了片刻。 实在是太过……触目惊心。 那脖颈、锁骨、手臂上的痕迹,看起来更像是施暴。 只一瞬,她便挪开目光,“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帮你救风沧澜。” 正文 第九百二十七章安安不是想让本君放过他? 凤安然鹿眼带着颓色,眸中无光,唇角扯起一抹讽笑,“什么事?” 凤墨伊俯身贴近,凑到凤安然跟前。 不紧不慢的声音缓缓溢出,“帮我拿到焱昀逆鳞。” 轰—— 凤安然瞳孔一震,灰蒙蒙的瞳仁上,细长弯月眉隆起。 焱昀逆鳞? 凤墨伊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只是……她要逆鳞做什么?还是焱昀逆鳞! 龙之逆鳞,触之即死。 不过……逆鳞虽坚硬但也是保护最薄弱的地方,若真的没了逆鳞,姐姐指不定还能一搏! 不动声色收起思绪,她撩开眼帘,灰蒙蒙的瞳仁划过一抹看不懂的森笑,“墨伊帝姬未免抬举我了。” 记住网址 “如今的我,如何替你拿到逆鳞。” 说着,她掀开被褥,遍体青紫暴露在空气中,看的人冷汗涔涔。 凤墨伊视线聚焦凤安然,脸色白了两分,说话的声音带着震惊跟不确定,“你……你这是……” 承受着凤墨伊不可置信的目光,她沙哑的声音犹如破风箱发出的声音,难听又诡异,“内丹损毁。” 她的声音狠平淡,仿佛在说什么跟她不相关的事情。 内丹损毁在凤墨伊耳畔炸开,她瞳孔寸寸放大,只感觉腹部那种被人生生撕扯开的疼重现。 压住紊乱气息,视线重回凤安然身上,她已经拉上被褥再次盖上。 “你这是谁做的?”犹豫的询问声响起,凤安然一脸平静,“焱昀。” 这两个字让凤墨伊满脸错愕,“怎么可能!?” 焱昀不是喜欢凤安然吗? 怎么会对她下那么狠的毒手! 内丹于她们凤族犹如灵根对人类,一旦损毁就是个废人。 焱昀怎么会毁了凤安然内丹!? 似是看出了凤墨伊内心疑惑,她勾了勾唇满是冰冷,“毁了我的内丹,无法再使术法。” “折断我的翅膀,打断我的双腿,阻断我的退路。”这样她就没办法离开了。 以后她将不能使用凤族任任何术法,空有一身仙力却无法施展。 狠果然还是焱昀狠! “所以,这样的我只怕是不能为表姐你效力了。”她叹了一口气,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似惋惜似叹息。 “怎……怎么可能?焱昀不是喜欢你吗!” “他不是爱你吗?” “他为了你不顾凤龙两族关系,违抗所有人意愿都要娶你!怎么会毁了你内丹!” 凤安然内丹毁了! 焱昀亲手毁的!那焱昀还能信任她!? 她的逆鳞怎么办! 她不要永远做个废人!她一定要拿到逆鳞,重练内丹! “爱我?” 凤安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躺在床榻上笑的花枝乱颤,“你还真的信了?” “他若爱我不会不顾我的意愿,甚至都没过问就强娶!” “他若爱我,更不会为了阻我离开毁我内丹!” “不过是龙性的专制霸道罢了。” 焱昀本体是龙,这不过是龙的恶性。 看上的,不管是什么,不顾对方意愿,强行弄到手。 至于阻她离开毁了内丹,不过是他的霸道不容反抗! 堂堂龙族龙君,怎能容忍有人反抗他! 如果是爱!哪怕有那么一点点爱! 也绝对做不出来,为阻她离开而毁了内丹的做法! 说白了,她与他不过是一个宠物。 是的,一个高兴就哄,不高兴就弄死的宠物。 宠物要跑,直接毁了逃跑的能力。 凤安然的一席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把凤墨伊浇了个透心凉。 她半遮的瞳仁中闪过一丝慌乱。 怎么会这样! 焱昀并非像外界传的那般用情至深,甚至对凤安然都还有戒备。 如何拿到逆鳞!? 难不成她要一辈子做个废人!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她迅速稳定心神,看着同样内丹损毁的凤安然,目光掠过她白皙脖颈上斑驳红痕,眼眸半眯,“安然,你可以的。” “你看……”凤墨伊的目光落在那青紫痕迹上,“你还能接近焱昀,只要能近距离接近你就可以做到。” “安然……”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促跟蛊惑,“你不想救风沧澜吗?” “焱昀的性格你再了解不过,指不定哪天下杀令。” “这里是八荒岛,能带你们出去的只有我。” “风沧澜可是为了找救你的办法才来的八荒岛,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这里?”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可也越来越直击心灵。 凤安然捏着被褥的手蓦的收紧,明显是把凤墨伊那番话听了进去。 “风沧澜在星河大陆对你多好啊。” “你当真忍心,看着对你最好的姐姐命丧八荒岛吗?” 凤安然全身紧绷,朱唇紧抿,鹿眼是担忧、犹豫、挣扎。 最后,她拽进被褥的手忽的松开,仿佛是如释重负。 “好。” 一个字仿佛似用了全部力气。 凤墨伊眼底划过一抹喜色,视线描摹着凤安然五官,声音带着蛊惑,“表妹要学会施展长处,你是女子长得很可爱。” 说到此处,她停顿一下,又接着道,“焱昀真身是龙,龙性本淫。” 说罢,她俯下的身体直起,意味深长一笑,“那,我就等着表妹好消息。” 话音一落,凤墨伊的身影消失在黄金殿。 风透过未关紧的窗吹进了殿,吹的床幔微动。 凤安然指尖轻抚晃动的床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鹿眼清明锐利,哪里有刚才灰蒙蒙被蛊惑的模样。 囚牢 刚从黄金殿出来的焱昀浑身带着低气压,满脸阴沉可眼梢的潮红却未完全褪去。 “龙君。” “龙君!” 所过之处,守卫皆是颤颤巍巍行礼。 他恍若未闻,直奔囚牢深处,最终停在一个牢房前。 盘腿打坐的风沧澜早已经听到外面行礼的声音,却稳在那里一动不动,更是眼帘都没掀开。 焱昀双手负立,凝视着牢房里的人,眼底杀意尽显。 抬手一挥,牢房大门打开,风沧澜这才幽幽睁眼。 二人一站一坐,一高一低,四目相对。 风沧澜身居低处,却丝毫不怯场不退缩。 “安安想让本君放你离开。” 说完他阴笑一声,“本君就看在安安的份上给一个机会。” 风沧澜凝神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刚想说话整个人就被一阵风卷走。 被疾风卷的一个踉跄,赶紧稳住身形,这才发现周围已经不是牢房。 抬眸就对上床榻上凤安然略带诧异的眼神。 二人对视,被焱昀尽收眼底,他深黑瞳仁闪过杀意,阴沉的声音响起,“安安不是想要本君放他离开?” 他掐着凤安然下颚,强行将其看着风沧澜的视线转过去,“那,可要好好伺候本君。” 正文 第九百二十八章安安,你是要他生还是要他死? “伺候高兴了,本君就放他离开。” 轰—— 风沧澜只觉一阵天雷在脑子里炸开,嘶吼声破口而出,“焱昀你敢!” “敢?”他掐着凤安然的下颚拉进,二人近在咫尺,呼吸交融,“安安,他的性命就在你手中。” “是死是活,全看安安你的选择。” “凤安然!不行!”风沧澜厉声呵斥,焱昀剑眉紧拧眉宇间浮现烦躁,“聒噪,安静点。” 风沧澜整个人被一股力往后拖,最后坐在桌旁,完全无法动弹,想要说话根本不能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 声音终于消失,焱昀脸上的烦躁才消失,他捏着凤安然的下颚迫使其看向风沧澜,恶魔般的声音缓缓响起,“看到了吗?” “本君想要杀她,就跟碾死一只蚂蚁。” “他的生死,掌握在你的手里。” 焱昀握着凤安然下颚的手缓缓松开,转而怜爱般的轻抚脸庞不断下移,脖颈、锁骨,直至微起的胸口指尖才停下,“安安,你是要他生,还是要他死?” 凤安然鹿眼蓄满了泪水,余光看着被束缚在桌旁坐着的人。 察觉到安然看着这边,风沧澜双眸赤红,似能滴血疯狂摇头。 不要…… 不行! 不可以答应! 她明明是来想办法救安然的! 为什么! 为什么最后变成了她亲手把安然推向深渊! 对于风沧澜的眼神阻止,凤安然就像是没看到一般,蓄满眼眶泪水顺着眼角淌下。 她缓缓抬起一手,纤纤玉指抖动不止,搭在焱昀肩头,主动凑过去,颤抖着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一闪即逝,快到仿佛根本不存在。 焱昀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是想让他死了。” “不——” 凤安然破哑的嗓子一吼,双手勾着脖子,亲过去。 全程凤安然主动,焱昀坐在那里不动如山,宛如老僧入定,任由对面发挥。 看着这一幕的风沧澜呲目欲裂,爬满蛛丝的秋水眸浸出一层雾水。 每次都在关键时候掉线! 为什么她的灵力到飞升境就停滞不前还倒退! 她若未倒退,还有一拼之力! 然而现在,连这束缚都挣脱不开! 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安然…… 血泪淌下,她咬紧牙关恨不得冲破束缚,一刀了解焱昀。 凤安然亲的小心翼翼,只限于亲吻没有更多动作。 焱昀勾唇,“取悦我。” 声音从二人亲吻间缝隙跑出,安然动作一顿,立马垂首低头。 颤抖的双手落在焱昀腰带,慢吞吞解开。 风沧澜奋力一争,毫无用处,只能看着却无能为力。 焱昀在羞辱安然! 故意将她带到这里!羞辱安然也羞辱她! 看着安然解开腰带,件件褪去焱昀衣袍。风沧澜咬紧后槽牙猛摇头,泪水急的跟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往下掉。 安然…… 安然不可以! 床榻上传来阵阵声音,风沧澜紧闭双眼泪水不断。 每响一声,心口就刺痛一分。 焱昀从最开始的身外事外如今已经沉溺其中,渐渐沦、陷。 处于下方的凤安然视线掠过焱昀脖颈处因为动情,而忽隐忽现的龙鳞。 她眸光微暗,细条的胳膊搂着焱昀脖子,送上一吻,后移到耳畔沙哑的声音中极尽娇媚,“夫君~” 焱昀动作一滞,龙尾显现。 凤安然搂着脖子的手轻抚下移,“啊——” 正文 第九百二十九章你竟然为了那卑贱的人!拔了本君逆鳞! 一声龙吟直冲云霄。 紧闭双眸的风沧澜闻声骤然睁眼,就见床榻上焱昀半人半龙的形态,浑身爆发出滔天杀意。 安然素手鲜血淋漓,捏着一个什么东西。 “凤安!” “凤安——”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 龙息在黄金殿荡开,凤安然一口鲜血喷出,猛的将手中逆鳞扔出去。 带着的逆鳞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弧度,焱昀一闪而去想要拿回逆鳞,刚动身就被一股力紧紧拖住龙尾。 凤安然死死抱住龙尾,阻碍他过去,控制其行动。 “凤安!松开!” “不!绝不——”她死死搂住,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搂的更紧。 焱昀看着扔向风沧澜的龙鳞,抬手一掌打向凤安然头顶。 袭来的一击带过一股风,吹的凤安然三千青丝为拂。 焱昀落下的一掌在头颅一寸处停下,他双眸赤红,戾气横生,“你竟然为了那个卑贱的人!” “拔了本君逆鳞!” “凤安!” 逆鳞落向风沧澜,凤安然看着这一幕哑声道,“快走!” “别回来!” “永远不要回来——” 不在八荒岛,焱昀就奈何不了姐姐! 只要姐姐回了星河,有云琊师尊护着,有姐夫保护! 姐夫可是佛祖!是神佛! 绝对不会让姐姐身陷险境有危险! 风沧澜怔怔看着紧搂焱昀,阻止他过来的凤安然。 泪水翻涌,疯狂摇头。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安然! 怎么能丢下! 如何能丢下! 拿到逆鳞!她们就都能回去。 扔过来的逆鳞越来越近,原本该落在风沧澜身上的逆鳞,却在落下的一瞬被一只手阻止。 逆鳞落在那人掌心。 风沧澜陡然抬头看去,三道呵斥声同时响起,“凤墨伊!” “凤墨伊!” “凤墨伊!” 凤墨伊捏着带血的逆鳞,一改进来八荒岛的地点,笑的猖狂。 “逆鳞!我终于拿到逆鳞了!” “哈哈哈哈!逆鳞我拿到了!” 她仰头狂笑连连,忽而止声盯着风沧澜,“你就留在这里。” “永远留在这里!别回去了!” 她一掌打向无法动弹的风沧澜,凤安然猛然回神松开搂住的焱昀哀求哭喊,“焱昀!救救她!” “求求你救救她!”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恨啊!她内丹被毁,无法阻止凤墨伊! “焱昀——” 看着凤墨伊逼近的一掌,凤安然凄厉绝望。 焱昀不为所动,沉沉盯着那边。 “去死!”凤墨伊猖獗大吼,一掌落下。 “呃……” “叮铃~” 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起,风沧澜瞳孔寸寸放大,看着凭空出现在跟前挡下了凤墨伊致命一击的颜襄。. 她受到重击,整个人倾倒扑来,衣裙上的铃铛被带的一阵轻响。 凤墨伊看着倒在风沧澜身上的人浑身一僵,焱昀瞳孔深缩低声嘶吼,“颜襄——” 鲜血从颜襄唇角躺下,触目惊心。 双手搭在风沧澜肩膀上,仙力由输送而去,她笑容明媚、灿烂,声音却虚弱无比,“我……我还是喜欢你怎么办啊。” “云朝……” 话落,一口鲜血涌出向着后面倒入。 后仰的一瞬,风沧澜灵力暴涨猛的挣开束缚,一手将其搂住。 颜襄灿烂一笑,“云朝……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啊……” 风沧澜没有应声,爬满红血丝的双眸寒气凌然,落在凤墨伊身上。 黄金殿内瞬间入冬,寒风凌冽。 “风……风沧澜你想干什么!” 风沧澜眸色一沉,整个人犹如一道疾风,一闪而逝眨眼间又回到了原位搂住颜襄。 相比刚才手中多了逆鳞。 凤墨伊看到她手中逆鳞面色惨白,“你要干什么!?还我逆鳞!” 正文 第九百三十章看来,你已经忘了内丹被谁毁的 “那是我的逆鳞!” 她的声音没引起任何效果,逆鳞在风沧澜掌心光芒大胜,周围景物全在倒退、人也在极速倒退。 焱昀赤红双目看着万物倒退,时光倒流。 “去死!” 凤墨伊嘶吼声响起,手掌落下的一瞬,风沧澜一脚踹向胸口。 她猛然后仰,整个人往后飞。 凭空显现的颜襄平安无事,没有像最开始那般,挨下致命一击。 “云朝!” 颜襄大吼一声,声音哽咽,整个人扑到风沧澜怀里将其紧紧搂住, “云朝……我、我还以为……”她哽咽抽泣,迟迟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还以为,这次要跟云朝天人永隔。 记住网址 凤墨伊虽然没了内丹,可哥哥逆鳞在她手中,那一击足以要她性命! “不——” “不要!” 凤墨伊稳住的身影摇摇晃晃,整个人像个疯子赌徒,“我的逆鳞!那是我的逆鳞!” 她癫狂嘶吼,双眸猩红呲目欲裂,“把逆鳞还给我!” “还给我——” 她一声狂吼冲向过向风沧澜,颜襄搂紧的手骤然松开,转身直面冲来的凤墨伊,以身体将风沧澜挡在身后。 “凤墨伊!这里是八荒岛!不是你凤族地盘!” 颜襄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龙族小帝姬的气场乍现。 “再动手就休怪本帝姬,不顾你内丹已毁!” 凤墨伊逼近的步伐突然停住,趴在床榻的凤安然眼角淌下一滴安心的泪水。 逆鳞已经到姐姐手中。 她不会有事,她能平安离开八荒岛。 同在床榻半龙形的焱昀,赤红双目灼灼逼视风沧澜,一刻也未离开。 “将逆鳞给我!”凤墨伊站在原地,死死盯着风沧澜,恨不得直接扑过来抢走逆鳞。 风沧澜目露寒光,一言不发。 本来,她来八荒岛目的是得到逆鳞飙升修为。 惊喜的是,安然竟然还活着。 本来是用不到这逆鳞的,但是…… 她的余光落在满身青紫痕迹,趴在床上含泪看着的凤安然身上。 鹿眼含泪,目光是释然,是欣慰,是达成所愿。 看到的一瞬,风沧澜只感觉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疼,似被无数银针刺扎。 她身上有问题,每修炼到那个境界就停滞不前然后开始倒退。 不借助逆鳞的仙力直冲修为,她无法带走安然,就算侥幸带走也敌不过焱昀。 她不能!不能把安然留这里! “给,你?” 风沧澜捏紧逆鳞,歪头勾唇,“你梦醒了吗?” “你……”凤墨伊盯着她掌心的逆鳞,就像是毒瘾发作的瘾君子,面色疯魔。 一定要得到逆鳞重练内丹! 她不能一辈子做个废人! 时瑜是天帝!是三界之主,身边绝对不会留废人! 她必须要麻烦逆鳞重塑内丹,只有这样! 只有这样她才配站在天帝身边! 凤墨伊满脑子被这件事倾占,完全失去了理智看着风沧澜手中逆鳞就横冲而来。 挡在前面的颜襄抬手间无形仙力凝聚,正准备出手肩膀就被人轻轻扣住。 她下意识回首,就看到风沧澜情绪不明的脸,微微张口,“云朝……” 凤墨伊抓住机会空隙一掌袭来,颜襄似有所查,面色惨白猛然回首。 “轰——” 两股力量相撞,黄金殿被震的晃了晃。 颜襄目瞪口呆看着跟凤墨伊对掌的手,耳畔冷慢的声音响起,“看来,你已经忘了,你的内丹是被谁毁的。” 正文 第九百三十一章你究竟是谁! 凤墨伊脸色寸寸惨白,最不愿回想的事,不断在脑海里回放。 “轰——” 风沧澜蓄力一推,凤墨伊被震的装在黄金殿殿门上。 “倘若你有第二颗内丹,此事就该被我毁了。” 冷如冰川的声音入耳,颜襄只觉着如坠冰窖。 整个人懵逼僵在原地,脑海里尽是风沧澜说的那几句话,以及风沧澜将凤墨伊给震飞了。 他是人! 就算拿到逆鳞作用也不大,根本无法使用逆鳞蕴藏的力量! 就算凤墨伊内丹损毁,他也不可能伤到凤墨伊! 还有……那句你忘了,内丹是被谁毁了,是什么意思? 凤墨伊是凤族唯一的帝姬,她内丹被毁早已经传的灵瑞四族人尽皆知,即便是避世状态。 传闻……凤墨伊内丹是被一个人族毁的,那人该不会是…… 云朝? “把逆鳞给我!” “逆鳞给我!” “给我——” 凤墨伊又爬了起来,风沧澜握紧逆鳞,余光落在床榻安然身上。 心如被刀割。 不能再耽搁下去,必须要离开这里! “想要逆鳞?好啊。”她声音冷锐,扬手一扔,一个东西在空中形成一个抛物线。 在东西扔出去的一瞬凤墨伊就追了出去,风沧澜身影如风闪现到安然身旁。 同时,凤墨伊抓到了抛出去东西,看着掌心之物,“你敢骗我!” 她面色狰狞,猛然回首,就见四周景物仿佛被倒转扭曲。 焱昀瞳孔深缩,双眸爬上冲天杀气,一把抓向凤安然。 抓过去的一瞬,直接从凤安然身体穿过,在抓依旧如此。 完全抓不到。 焱昀怒火冲天,浑身萦绕着嗜血骇人之气,“凤安!” “你若敢跑,本君抓你回来,一定要断你双腿!” 他无能低吼没有让消散的身影停下。 颜襄怔怔看着同凤安然一同变的透明的人,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动,一滴接着一滴。 她不像焱昀疯狂怒吼,无效阻止,只一瞬不瞬看着。 实现逐渐模糊,越来越朦胧。 消失的风沧澜察觉到绝望悲痛的视线扭头,就跟颜襄视线相撞,四目相对。 犹豫一秒,她清冷的声音响起,“颜襄,对不起。” 利用颜襄对她的好感,企图接近焱昀夺得逆鳞。 终究是把这个跟安然一般单纯无邪的小姑娘,卷起了这浑水之中。 颜襄咬着唇摇头,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 她不要对不起,只想让云朝留下来。 可惜,到嘴边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去,因为她知道。 开了口,对方也不会留下来。 云朝真的是,满心满眼都是凤安啊。 “安安!” “凤安!不要走!”焱昀从一开始的强势到后面几乎祈求的语气,可换来的是凤安然消失的速度更快。 他咬牙切齿,满脸青筋暴起,“凤安!你以为你们能逃的出去?” “能离开八荒岛?” 阴狠狞笑阵阵响起,让人毛骨悚然,“八荒岛加固结界,除本君以外无人能破。” 声音落下的一刹那,黑色怨我于空中浮现,风沧澜半透明的身影回眸一看,似讥讽似嘲笑。 焱昀被暴怒杀气倾占的瞳仁一滞,哑然看着迈向传送阵法的身影,“你究竟是谁!” 正文 第九百三十二章即日起,龙族出世! 风沧澜走到漩涡之下转身,朱唇缓缓勾起,“如你所说。” “一卑贱的人。” 声音落下的一瞬,漩涡中两个半透明的人影完全消失。 “啊!” “啊——” 一声尖锐嘶吼响起,趴在地上的凤墨伊像个疯子,喊的破音,吼的声音沙哑。 “逆鳞!” “我的逆鳞!” 她充血的双眸骤然射向焱昀,“你这个废物!” “人都拦不住!逆鳞都能被人取走!” 骂完,她忽而面露慌神,“完了,逆鳞在她手里永远都拿不回来了。” 逆鳞蕴含着龙族世世代代首领传下来的仙力,在风沧澜手里加上她掌控时间的力量…… 想拿回逆鳞,几乎不可能了…… 凤墨伊潸然泪下,哭的悲怆伤心。 “你为什么要让她拿到逆鳞!” “完了!全完了!” 焱昀龙尾收起,恢复成人形,双手握的“咯咯”作响。 “结界并未损坏。”他是如何离开八荒岛的!? 哭的泪流满面的凤墨伊抬头,讥讽一笑,仿佛是在笑话焱昀未见过世面。 “又不是现在出去,结界自然未毁坏。” “她!时空扭转,是从还未布置结界前的时间离开。”就在刚才,风沧澜拿到逆鳞,能施展掌控时间的力量。 扭转她们二人的时间,风沧澜跟凤安然所在的时间是结界为按之前。 传送阵自然能使用,能将二人送出八荒岛! 焱昀赤红双眸深眯,脑海里浮现之前时光倒退救颜襄的画面。 掌控时间? 他一个人族,怎会有如此力量! 焱昀深眯红瞳深暗,能掌控时间又如何! 还不是一个卑贱人类! “传本君令!”焱昀一声响起,声音不断扩散飘散整个八荒岛,“即日起,龙族出世,寻回逆鳞。” 阴厉的声音不断飘荡,听到命令的龙族皆是错愕。 逆鳞在龙君脖子心口相交之处,那等隐秘的地方怎么会被人夺走。 更何况,这八荒岛谁能在龙君身上夺走逆鳞! 龙族出世,结界大开。 上界,无涯之渊 深渊底部,沉睡的梼杌幽幽睁眼慢慢爬起来,看着深渊出口处一阵狂吼。 暴躁、不安,那双绿油油如灯笼般的大眼睛里,更是写着看不懂的担忧。 星河大陆 无数生灵似有查般振翅乱飞,仿佛是被什么惊吓到。 五星刑台,星河大陆最高的地方,一抹身影迎光而立。. 看着异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果然没让我失望。” 声音落下的一瞬,迎光而立的身影消失,恍若从未存在。 一只蓝色蝴蝶受惊般的扑翅乱飞,片刻又慢慢恢复正常。 刚落在蓝花楹树上,一阵吸卷之力浮现,它立马扑翅狂飞。 刚飞走,旁边一个黑色漩涡在半空中浮现,地上立马出现两道身影。 “安然,我们回家了。”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让人如沐春风完全不见之前的冷若冰霜。 安然鹿眼通红,脸上泪水还未风干。 风沧澜心头一痛,就见安然把她之前披在肩上的外袍往上提了提,似乎是想遮住脖子上的痕迹。 这动作跟小心思没有逃过风沧澜眼睛,她心头一沉周身怨气丛生。 焱昀如此害安然,她却只有带着一逃之力。. 如今羽翼未丰,待日后冲上封神境…… 看着安然的目光充满了心疼、怜爱、还有深深的自责,她猛的将人搂住,“姐姐一定会为你报仇!” “不!” 安然哽咽摇头,鹿眼满含泪水,“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她过去。” “姐姐……你不要冒险给我报仇。” 焱昀的实力她略知一二,即便是失去了逆鳞,姐姐想要报仇也有难度。 不能让姐姐身陷险境,就这么一个爱她疼她到姐姐。 “那岂不是便宜了焱昀那个畜生!她对你做出那种事怎能轻易揭过!” 若不是实际不允许,她当时就想来个化学阉割! “姐姐,我没事的。”安然的声音虚弱了些,风沧澜未再回应也没有答应,心里还是将这件事牢记于心。 “我先送你去屋里休息一下。” “嗯。”安然点头,风沧澜扶着人就往以往的宫殿走。 小心翼翼将其抚到床榻上,看着那满身触目惊心的伤痕,风沧澜不忍直视。 紧了紧手里的逆鳞,她坐在床榻指尖轻轻落在安然手背。 灵力源源不断输送安然体内,她只觉一股暖流流淌全身,周身伤痛也逐渐褪去,青紫色痕迹也完全消散,仿佛从来未存在过。 确认完全恢复,风沧澜才收回手,俯身额头抵在安然额头,声音柔和,就是一个温柔的大姐姐,“以前的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嗯。” 安然微笑着应声。 看到那笑容,风沧澜眼眶一热。 安然的笑容没了往日的天真灵气,充满了勉强跟生硬,强颜欢笑。 完全就是想让她放心。 出了那种事,被焱昀折磨怎么可能,过去就能揭过。 她瞥开视线挡住眸中的水雾朦胧,拉着被褥往上提了点,握着安然的手安慰道,“好好……” 话未说完,风沧澜强扯出来的安抚笑容僵在脸上,全身温度直线下降,整个人如坠冰窖。 “安……安、安……”她整个人狂抖,结巴的声音因为极度愤怒悲痛而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安然,你的内丹呢?” 安然真身是凤凰跟凤墨伊是亲戚,都有一颗逐渐的内丹。 之前跟安然接触有感觉到。 为什么!安然的内丹不见了! 风沧澜询问内丹的一瞬,安然面白如纸似是想起来什么痛苦的事情眉头紧皱。 见此风沧澜正要喊打住,安然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这件事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哦,内丹啊,被焱昀毁了。” 轻松的语气,说出让风沧澜如遭雷轰的一句话。 风沧澜全身僵硬,泪水夺眶而出,“安然……都是姐姐对不起你。” 但凡她厉害一点,能跟焱昀一较高下也不会发展成如此模样。 “安然……”风沧澜哭的伤心欲绝,安然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反过来安慰风沧澜,“姐姐,我真没事。” “不过是不能用术法罢了,没什么大不……”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鹿眼瞪大,沙哑的声音发颤斥吼,“姐姐你干什么!住手!” 正文 第九百三十三章姐姐!逆鳞是给你用的! 她猛的起身,刚起一半风沧澜指尖落在其眉心。 凤安然起身动作僵住,整个人像失去了身体控制权,直愣愣坠回床榻。 她鹿眼瞪大,看着风沧澜的动作急声阻止,,“姐姐……姐姐,你快住手!” “你这是干什么!” 对于安然的声音,风沧澜恍若未闻,摊开的双手翻转。 从焱昀身上拔下来的逆鳞慢慢靠近安然身体。 安然看着逆鳞寸寸融入身体低声嘶吼,“姐姐!” “这逆鳞,是给你用的!” 她们拿着逆鳞逃出八荒岛,焱昀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逆鳞中蕴含着龙族首领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仙力,在姐姐手中绝对不会再受制于任何人。 她已经废了! 记住网址 这逆鳞给她一个废人何用! 焱昀追来,她们谁也逃不了! 风沧澜剑眉不动,脸色紧绷聚精会神,将逆鳞寸寸融入安然身体。 “姐姐,你听我说。” “这逆鳞里蕴含着无穷仙力,焱昀绝对不会放过我们,只有你拿着这逆鳞我们才能平安脱身。” “姐姐!我已经是废人!这逆鳞于我无用!” “有。”风沧澜斩钉截铁,“有用。” “凤墨伊千方百计想要拿到逆鳞,就是为重练内丹。” “所以,有用。” 逆鳞给安然,能助其重练内丹。 “姐姐……”她沙哑的声音无奈低唤,“就算练出了内丹又如何,还不是作用不大。” “这逆鳞在姐姐你手中,方可发挥最大效果。” “姐姐你有掌控时间的力量,拿着逆鳞再无人能造成威胁,更不用想法设法躲着焱昀。” 说的声音嘶哑,说的口干舌燥,风沧澜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看着逆鳞完全融入身体,阻止无用没了声音。 逆鳞入安然身体,风沧澜浅呼一口气,床榻下闪烁着浅色红光的阵法极速旋转,光芒大盛。 无法动弹的凤安然注意到周围红光瞳孔一震,满目错愕,“姐……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风沧澜秋水眸含泪,脸上的寒霜冰雪融化,眉目温柔,清浅一笑,“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安然更好。” 八荒岛一事,对安然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那个声音软糯,笑容单纯,天真无邪的安然停留在过去。 她,不能让那些成为过去。 “姐……姐姐?”安然颤抖出声,怔怔看着风沧澜,一滴热泪顺着眼角滑落。 风沧澜站在阵法外,眼眶微红,温柔一笑,“安然,忘记那件事,忘记八荒岛的一切。” 那些记忆存在只是梦魇,永远忘记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没有跟安然商量,她擅自做主,抹除关于焱昀,关于八荒岛的所有记忆。 不愿看到,安然因为那些事变的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她的小安然,就该无忧无虑的活着。 永远不去面对黑暗忧愁。 凤安然认识这阵法,明白风沧澜想做什么,鹿眼被泪水包裹,沙哑的声音带着哽咽,“谢谢姐姐。” 她没有拒绝风沧澜的抹除记忆,内心深处也是想忘记那段黑暗的、令人作呕的时光。 “再醒,我是不是又是快乐无忧的安然了?” 正文 第九百三十四章再醒来,你会忘记一切 她望着风沧澜,期盼着回复。 风沧澜抬眸试图让眼里的泪水倒流回去,结果失败。 眼泪自眼角滚滚而落,她声音暗哑,嘴唇都在颤抖,“对。” “再醒来,你会忘记一切。”忘记所有黑暗,重回以前天真烂漫的时候。 “真好。” 她心满意足合上双眼,阵法红光刺目,眨眼间聪极盛消失的一干二净。 阵法已成。 风沧澜摸了一把脸上泪痕,安然会忘记焱昀,忘记八荒岛。 也会忘记,她将逆鳞融入体内的事。 “咳!” 床榻上安然轻咳一声,带着泪珠的睫毛颤动缓缓睁眼。 风沧澜忙不迭走去,满眼担忧着急,“安然,你总算醒了,吓死姐姐了。” 安然神情恍惚,风沧澜又赶忙灌输,“你傻不傻,帮姐姐挡什么天雷!” “你是想让姐姐愧疚自责一辈子吗?你没有灵力没有灵根,万一……万一有个好歹让姐姐怎么办!” “天雷?”安然皱了皱眉头,鹿眼迷茫追忆。 是的,他被星河大陆人抓住,要求她交代留沧,然后姐姐来了。 好多天雷要劈姐姐,她挡住了。 “姐姐,你没事吧?”安然急声询问,风沧澜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昏迷了好久总算醒了。” “我悬起的心终于能放下。” “让姐姐担心了。”安然情绪低落,为让风沧澜担心而自责。 指尖拂过脸庞,摸到满脸泪水皱眉疑惑。 风沧澜眸色一沉,捏着手帕擦拭她脸上的泪痕,“你沉睡的这段期间一直喊着姐姐快走,边喊边哭。” “哭的声音都哑了,怎么也唤不醒。” “好在终于醒了,劫后余生。” “对不起,让姐姐担心了。”她红通通的鹿眼充满了自责,一派天真单纯。 没有之前的闷闷不乐,那双鹿眼虽然含泪却闪烁着亮光。 这一切很好。 有些事情不记得才是最好的。 “傻安然。”风沧澜揉了揉安然乌发,“跟姐姐说什么对不起,你这伤还是因为姐姐而起。” “若真觉着对不起就好好养伤,早点恢复。” “嗯嗯。”安然乖巧点头,脑袋在风沧澜掌心蹭了蹭,像只小白兔又像是撒娇的小奶猫。 “你啊。”风沧澜无奈道,安然笑的鹿眼弯成了月牙,瞳仁亮晶晶的,沙哑的声音软着撒娇,“姐姐最好啦。” 这段时间提心吊胆,日日精神紧绷从未得到过好休息,安然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风沧澜坐在床榻旁,指尖撩开她脸上碎发。 就现在这样很好。 提着被褥往上了些,将安然盖了个严实才转身离开。 当时是跟昱昱说好一起去八荒岛,结果中途却出了意外。 昱昱也一直没在八荒岛出现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得赶紧去找找,看看是什么情况。 走到殿门,风沧澜回首看了一眼熟睡的安然,拉着大殿门小心翼翼将其关上,尽量不发出定点声音。 关上殿门,风沧澜转身就往自己宫殿跑。 按照昱昱的性格,知道她去了八荒岛不可能不跟着去。 除非是出了什么事牵绊住了! 是昱昱出事!还是留沧出事!? 越想,风沧澜心下沉的越厉害,速度更快只留下一道残影。 “轰——” 正文 第九百三十五章澜澜!你终于回来了! 一声巨响在不远处炸开,声音响彻云霄。 风沧澜在炸开的一瞬往后闪开,这才没被诈伤。 一声巨响之后,再无声音。 风沧澜紧身紧绷,整个人进入戒备警惕状态。 她在八荒岛待了俩月,不知这里过了多久。 如今的星河大陆,是个什么情况。 最后,星河所有人都想要她性命,甚至留沧的性命也想要。 她沉住气息,小心谨慎步步靠近,掌心蓄起灵力,一旦不对劲立马出手。 “叮铃~” “叮铃铃~” 风吹的长廊屋檐下风铃作响,清脆的声音在极度安静中格外清晰。 风沧澜聚精会神,向着拐角处踏去。 踏出一脚还未落地,风沧澜耳尖微动,神色一凝,双手绽开整个人向后倾倒贴地。 一阵攻击自身侧而过,打在白色墙面上。 白墙瞬间出现一条巨大缝隙,摇摇欲坠,即将坍塌。 若这一击落在风沧澜身上,不死也要筋脉尽断。 瞟过墙面缝隙,风沧澜猛然转身,掌心蓄起的灵力一掌打去。 后面之人同时出手。 二人视线相撞,皆是瞳孔大震,攻过去的一击偏离。 两道攻击打在地上,之后再无声音。 万籁俱静,两道视线遥遥相望。 风沧澜朱唇微启,看着不远处的人声音哽在嗓子里,迟迟发不出声音。 昱……昱昱…… 看着满脸颓意,脸色病态惨白,眼底乌青受到脱相的宗正昱。 风沧澜嗓子发紧,就像是塞了一坨棉花,说不出话哽在那里。 宗正昱沙猛的冲向风沧澜,将其紧紧搂在怀中,沙哑的声音颤抖不止,“澜澜……” “澜澜!” 低哑的声音声声唤着澜澜,双手似铁将人牢牢禁锢怀中,就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 “澜澜你终于回来了!”狭长瑞凤眼说话间已经红了眼梢,“你回来就好。” “昱昱?”风沧澜眉头拧紧,不敢相信这是宗正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昱昱怎么变成了如此模样。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怎么……” “传送阵被人做了手脚,你过去了我过不去。” “被人做了手脚?”风沧澜微惊,腰间传来一阵勒疼皱眉轻声,“昱昱,你弄疼我了。” 宗正昱微怔怔,环的铁紧的浓双手松了些,“我……我太高兴了,有没有弄伤澜澜?” 风沧澜摇摇,面色凝重,“你说的被人做手脚是怎么回事?” “传送阵只能送你过去,我后面再去无法到达八荒岛。” “这段期间我试了所有办法都无用。”说着他满是着急的瞳仁盯着风沧澜,“还好……还好你平安归来,否则我会疯的。” “知道是谁吗?” 宗正昱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没有证据,但有怀疑的人。” “若确定是他,我一定……”宗正昱话未说完,风沧澜将其打断,“没事。” “我现在不平安回来了嘛。”她嫣然一笑,露出一抹让人放心的笑容。 “倒是你,怎么瘦成这模样。” 看着宗正昱瘦到脱相的脸,风沧澜秋水眸中闪过担忧。 情不自禁抬手抚上其脸颊,刚碰到就被宗正昱一手握住。 他将手放在心口,又放在嘴边亲了亲,瑞凤眼里满是眷恋深情,“我无所谓,澜澜无事便可。” “若澜澜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是自尽也难以谢罪。” “轰!” “轰隆隆!” 一阵坍塌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视线被吸引了过去,看着即将倒塌的宫殿她反手拽住宗正昱的手就往外跑。 前脚刚跑,宫殿就坍塌成了废墟。 “先回寝殿。”说了一声就拉着宗正昱前行。 风沧澜在前,宗正昱紧跟其后。 瞳仁落在二人十指相扣的手上,宗正昱凤眸逐渐深黑,如化不开的浓墨。 回到寝宫,宗正昱去沐浴,风沧澜把换洗衣裳备上便坐在桌旁。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她一手托腮侧头看向里侧沐浴的人,既然如此,关于八荒岛的事情还是不提为好。 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提也是徒增担心。 风沧澜收回视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逆鳞融入了安然体内,她的灵力还在倒退。 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就感觉有个洞,到达那个界限灵力就会从洞中流逝出去。 照此下去,她永远都不可能在修为上有所作为。 她带着逆鳞跟安然离开八荒岛,焱昀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真追来,只怕轻轻就能碾死她。 愁眉不展想后路时,心里不自觉的冒出那句,离开星河,离开上界回到星云大陆的声音。 离开逃避虽然不会从根本解决问题,但的确是现在最好的一条路。 待会儿昱昱好了,提一下这件事。 她捧着热气腾腾热茶,视线通过敞开的目光看到外面的枯树枝,思绪逐渐放空。 龙族出世,夺逆鳞未果的凤墨伊灰溜溜回了凤族。 她的空手而归引凤王勃然大怒,“你这个废物!” “临行前本王怎么跟你说的?” “让你跟你表妹打好关系,一定拿回逆鳞!” “你全都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竟然还让风沧澜夺了!” 废物二字深深刺痛凤墨伊,她双眸赤红,双手握紧,整个人都在发抖。 “父王,你可知表妹是谁?”她幽幽抬眸,说话的声音压抑着什么。 凤王横眉瞪来,“表妹是谁?当然是你表妹!” “龙君对她一往情深,如今回来只要你好好笼络她,逆鳞唾手可得!” “如此好的机会你都能让它跑……” 凤王还未说完,凤墨伊压抑的嘶吼声骤然响起,“是凤安然!” “凤安然就是凤安!” 静,万籁俱静。 凤王瞳孔愕然,随后避开凤墨伊视线,“逆鳞在风沧澜手中总比焱昀手里好。” “女儿你也辛苦了,先歇息吧。” 凤王说完转身离开,凤墨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双手攒紧,眸中闪过一丝幽怨之色。 风沧澜捧着的热茶转凉,才收回思绪放下茶杯。 余光扫到床榻上落下的白色里衬上,她起身而去将里衬拿起往屏风后走去。 “昱昱,里衬落……” 风沧澜的声音戛然而止,眉看着搂住胸口的宗正昱,眉峰微挑。 她将里衬放在屏风后转身离开,刚准备走忽的回首,将宗正昱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宗正昱,你有点奇怪。” 说着风沧澜向浴桶走去,视线聚焦宗正昱捂着胸口的手,秋水眸深眯,“把手拿开!” 正文 第九百三十六章怎么?你身上握哪点没看过 宗正昱挡住胸口的手微紧,面对风沧澜锐利直白的视线,他深黑瞳仁微闪,磁性的嗓音柔和响起,“澜澜何事?” 风沧澜目光如炬,一瞬不瞬盯着浴桶中的人,声音果决不容反驳,“我让你把手拿开。” 干脆,直接甚至是带着几分命令。 宗正昱贴在胸膛的手臂微僵,剑眉微滞,随后又柔和下来,“澜澜这是怎么了?” “你先出去,我立马就来。” “不必。”风沧澜一口回绝,秋水眸锐利明亮,“把手拿开。” 三次重复,风沧澜面色肉眼可见的沉冷了下去。 “澜澜。”宗正昱无奈一叹,“你还是个在外面等我吧。” “怎么?你身上我哪点没见过。” “老夫老妻,难不成你还害羞不成。” 风沧澜嘴里虽然说着老夫老妻,可语气丝毫没有老夫老妻的情感,冰冷充斥着寒芒锋机。 记住网址 宗正昱纤长睫毛轻颤,略显惨白的薄唇微起,好像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话语在嗓子眼哽住良久,他终是开了口,神态低卑,情绪没落,“我……” “不想让澜澜看到,我这般模样。” “我,只想给澜澜,看到最好的一面。”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垂下的睫毛又撩开,注视着风沧澜,“澜澜,你……在外面等我吧。” “我很快就出来。” 对于宗正昱说的话,风沧澜没有应声只深眯双眼注视着。 那目光冷静、锐利、明亮,仿佛能看穿一切。 世界所有伪装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一言不发,沉默冷静,只静静看着。 那视线犹如一把锐利匕首,将隐藏的假象戳出一个洞,然后双手撕开。 宗正昱避开的瑞凤眼低黑色渐浓,被那视线盯的背脊微僵。 刹那间,风沧澜全身尖锐的刺收敛起来,脸上寒芒冰霜不再,眉目柔和走向浴桶。 纤纤玉指轻抚宗正昱瘦到脱相的脸颊,清冷的声音带着一股阳春三月的温柔,让人心旷神怡、如沐春风,“昱昱胡思乱想什么。” “你我是夫妻,我又怎么会因为这些嫌弃。” “我喜欢的是昱昱你这个人,不是这张脸,更不是这个身体。” 被抚摸脸颊的宗正昱瞳色微震,只一瞬便恢复正常,磁性嗓音温柔缱绻,“嗯。” “那,我先去外面等你。”她收回手轻声细语,“你要快点哦。” 说完她清浅一笑,笑容直击心脏。 宗正昱发紧的嗓子发出一个字,“好。” 收回注视宗正昱身上视线,她转身往屏风外走。 转身的刹那,风沧澜脸上笑容逐渐消散化为冰冷。 看着风沧澜离开的背影,宗正昱眉峰隆起,一滴水珠顺着眉峰下滑,落到他紧抿成一条线的薄唇旁。 水珠由薄唇滑道刀削般下颚,凝成水滴滴进浴水中。 风沧澜瞳色一凝,化为一道疾风出现在浴桶旁,趁其还未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开其挡在胸口的手。 被手挡住的部分赫然暴露在空气中,看到的一刹那,风沧澜瞳孔一缩—— 正文 第九百三十七章这是……澜澜为他落的泪 这…… 眼底的怀疑化为惊愕,满脸不可置信。 看着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风沧澜只觉着嗓子法哑,瞬间红了眼眶。 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昱昱……” “你……你这是怎么弄的?” 她哽咽的声音抖个不停,怔怔看着被宗正昱挡住的部分,一道疤痕贯穿整个胸膛。 犹如一只蜈蚣在胸口爬行,触目惊心!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无事。” 宗正昱磁性声音平静,嗓音里却透着闪躲之意。 一手被风沧澜拽住,只能用另一只手挡住那骇人伤痕。 宗正昱抬眸,狭长瑞凤眼注视着风沧澜,因为长期未休息好,而没有血色的薄唇微启,“很丑吧。” 他捂着伤痕的手转而去捂住风沧澜双眼,“别看。” “澜儿,你先出去等我吧,我跟快就好。” 话音未落,风沧澜一把扣下他捂着眼睛的手,秋水眸已然通红一片,染上了一层水雾,“不丑。” 哽咽的声音响起,她含泪摇头,“一点都不丑。” “不就是伤口嘛,会好的。” 越说她的声音哽咽的越厉害,看着那贯穿胸口的伤痕眸中尽是心疼,“你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传送时出了差池,又有人做了手脚。” 说罢,他反手拉住风沧澜的手,期盼着询问,“没有吓到澜澜吧?” “不会。” 风沧澜的声音已经哽咽的不成样子,蓄满泪水的眼眶一滴泪水掉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宗正昱手背。 他整个人微僵,仿佛整颗心被烫了一下。 看着风沧澜满眼心疼担忧,看着她泪意盈盈,满脸泪痕抓着的手松开为其失去脸上泪痕。 动作小心翼翼,凤眸神色逐渐深沉。 “你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 “还挡着瞒着!要不是我刚才进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让我知道?” “我刚才……还以为你是谁冒充的。”她抽泣一声。 宗正昱擦拭泪水的动作猛然一滞,片刻又温柔小心擦干泪水,“我是怕,澜澜看了觉着丑。” “这伤过一阵就会好,就像没有伤痕一样。” “我是那种人吗?你才跟我在一起吗?”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风沧澜哽咽三连质问,后立马止住抽泣,“水凉了,你快些起来,我去外面等你。” 不等宗正昱回应,她便直接离开。 手里落空,宗正昱的视线追随离开的身影,直至其消失在屏风后面,他才敛起目光。 视线落在手背,那滴风沧澜为他而落下的泪水上。 指尖轻抬,手背泪水悬空,慢慢靠近胸膛。 那贯穿胸膛骇人的疤痕缓缓有了变化,泪珠融入其中。 看着泪珠融入胸口,宗正昱垂下的眼眸挡不住瞳仁中的疯狂。 他抬在半空中的手不受控制的发抖,满脸抑制不住的病态激动。 这是……澜澜,为他落的泪,需得好好珍藏。 “哗啦!” 出浴声从屏风后传出,站在木窗旁双手负立的风沧澜指尖微动。 看着外面光秃秃树枝,放空没有聚焦点的目光逐渐凝聚,秋水眸中闪过一丝寒芒…… 正文 第九百三十八章澜澜,说你爱我 “澜澜。” 磁性的声音从后面响起,风沧澜负立双手吹落身侧两旁转身过去,言语中透露着担忧,“你胸口的伤可还疼。” “坐过来,我给你上药。” 风沧澜一边说一边坐到床榻旁,从床头旁的小柜里拿出一个白玉瓶。 宗正昱径直走去,坐在风沧澜旁边,低沉的嗓音带着别样的温情,“不疼,看到澜儿就不疼。” “倒是会说话。” “别以为这样,我就不计较你乱想我的事。”她一边说一边把瓶塞打开,“把衣裳脱了。” 宗正昱听从命令,解开腰带将衣襟拉扯开,精瘦胸膛赫然暴露在视线中。 风沧澜抬眸瞄了一眼,颓废满脸胡须的宗正昱,沐浴之后倒是恢复了些原本的模样。 不过因为瘦了许多,颜值还是大打折扣。 她收回视线,将药膏沾了一点在中指指尖,后小心翼翼在伤口边缘四周涂抹。 指尖触手一瞬,宗正昱只觉一股冰凉自胸膛钻进心口。 明明那指尖冰凉,可是他的胸膛却一片滚烫。 风沧澜涂抹的认真,一边涂抹一边像哄留沧那般吹气。 本就滚烫发颤的心尖,被风沧澜这口气吹的心猿意马,浑身酥麻,犹如一道电流流淌全身。 宗正昱看着胭红的朱唇噘起轻轻吹气,瞳色微滞,轮廓紧绷,双眸闪过压抑的病态。 “澜澜……” “嗯?”被唤的风沧澜忽的抬眉,秋水眸水润,带着疑惑跟迷茫。 抬眸的一瞬,宗正昱只觉着胸膛被人重重垂了一下。 他一把拽住风沧澜抹药的手,低沉的发哑的声音响起,“澜澜会一直对我这般好吗?” “嗯?”风沧澜歪头迷惑,似有些不明白意思。 随后朱唇染笑,微微勾起,“当然。” “我会永远永远对昱昱这般好哒。” 昱昱两个字让宗正昱脸色煞白,不过片刻便恢复正常,可瞳仁中的病态越发深重。 他拽着的手腕一拉,风沧澜整个人扑了过去,宗正昱双手紧紧将其搂住,禁锢怀中。 暗哑的声音带着不该有的病态疯狂,“好。” “澜澜会永远对我好。” 他自动省略了,最重要的几个关键词。 “昱昱,你怎么啦?”她温柔绵软的声音响起,带着小心询问,似是怕刺激到宗正昱。 “无事。” 说着,他慢慢松开禁锢双手,炙热视线描摹着风沧澜的五官轮廓,神色逐渐痴迷。 骨节分明的手托着香腮,视线聚焦绯色朱唇,拇指轻轻擦拭着嘴角。 视线由朱唇转到明亮眼眸,那双秋水眸清澈干净,将他的模样清晰映在其中。 看到风沧澜眼中自己的倒影,宗正昱呼吸一滞,眼底一闪而逝丝厌弃之色, 他摩擦着嘴角的力度越来越大,呼吸逐渐浓重,“澜澜,说爱我。” 风沧澜明眸眨了眨,熠熠生辉,犹如夜晚的星星,璀璨夺目,让人移不开目光。 “澜澜,说你爱我。”他几近病态的要求。 风沧澜又眨了眨眼睛,檀口轻启,“我爱昱昱。” “我爱宗正昱。” 说完她盈盈一笑,脸上带着一层薄红,娇怯道,“现在你满意了吧。” 宗正昱呼吸一滞,握紧双全手背青筋暴起。 澜澜的确是按照他的意思说了,可他半分都高兴不起来。 爱昱昱! 爱宗正昱! 是啊,她喜欢的,所爱的一直以来都是宗正昱。 宗正昱眸中神色越发浓重,看着风沧澜的视线带着压抑,“满意。” 的确满意。 如此也好。 宗正昱眸色一深,捧着香腮俯身吻去,笑意盈盈的风沧澜在对面亲过来的一刹那,不留痕迹避开。 动作落空,宗正昱退回原位,目光深锁。 最后双手捧着风沧澜脸颊,似是捧着什么奇珍异宝,小心翼翼,俯身吻去。 风沧澜微微侧头,却被两只手控制,脸上的笑容濒临裂开。 “澜澜。”他缱绻出声,温柔在风沧澜眼梢印下一吻。 凤眸合着,盖住眼底那不可表露的最原始的欲望。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明知这一切不属于他,最后终将逝去,可心里还是期盼着,久一点,时间再久一点。 当他做出这个决定就知道。 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饮鸩止渴。 风沧澜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秋水眸半眯,暴露在外的一般瞳仁难以窥测情绪。 “澜澜。”暗哑的声音自喉咙溢出,听声音就能听出他已经不满就此。 骨节分明的手顺着雪腮下落,滑过白皙脖颈,滑过精致锁骨,滑过隆起的丘壑,最终来到腰间。 感受到腰间的动作,风沧澜半眯的眉眼撩开。 忽的,她整个身体被一股力往后一推,摔在床榻上。 宗正昱一手撑着风沧澜一侧,一手去解腰间。 风沧澜眸中温度逐渐下降,一手抬起阻止,殿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声音,“风姑娘,安然姑娘醒了。” 这一声犹如天籁。风沧澜顺势推开宗正昱,“安然醒了,我去看看。” 话落,她忙不迭起身,边走边系腰带。 殿门忽的打开,一束阳光射进来,风沧澜系腰带的手微顿,下意识看向殿外那你光而立的身影。 只一瞬她便收回目光,快速将腰带系好。 “昱昱,我去去就来,晚上不用等我歇息。” 说完她就踏出殿门,殿门关上的一刹那,风沧澜脸上笑容肉眼可见冷就下来,抬手擦拭眼梢。 几番搓弄之下,眼梢搓的一片绯红。 转身离开,路过喊话之人身旁,她脚步微顿视线抬起,“你……” 刚准备说什么,殿门就忽的被人拉开,她侧眸看去,就见宗正昱从宫殿里出来。 “我陪你一块去。” 不等风沧澜回复,他便牵起风沧澜的手十指紧扣。 站在一侧的侍卫眸色骤然一沉。 风沧澜转头,将刚才未说出完的话补完,“你是?” “师尊府邸侍卫。” 沉冷没有温度的一句话。 风沧澜轻笑一声,点头喃喃出声,“侍卫啊?” 收回视线看了一眼身侧宗正昱,“昱昱,我们走吧。” 二人前行,侍卫看着交握的双手满目阴鸷,“澜儿!” 正文 第九百三十九章你伤昱昱!我杀了你! 迈出的步伐忽的僵住,同行的宗正昱全身骤然僵硬,周身气息朝着诡异的方向狂飙。 风沧澜幽幽回首,秋水眸注视着后面的侍卫,散发着一股冷冽气场,清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你唤什么?” 侍卫还未回答,宗正昱一言不发,整个人攻击袭去。 速度快如闪电,只能看到一抹残影。 “轰——” 侍卫躲开的地方,裂开一条巨大缝隙,宗正昱并未因此收手招招致命,气息紊乱带着绝杀之气。 风沧澜站在原地,看着跟宗正昱打的不相上下的侍卫,没有阻止的意思,秋水眸中冷淡异常。 “谁准你这般唤澜澜!” “我杀了你!” 宗正昱纯净无色的力量袭去,迫切杀掉对方的心清晰可见。 纤长睫毛下,凤眸中那双深黑如墨的瞳仁闪烁着惶恐、急切、不安。 记住网址 宗正昱一掌打去,侍卫眼疾手快闪身避开。 从最开始的不相上下,到现在侍卫隐隐有落下风的趋势。 二人从地下打到天上,宫殿绿植被损毁无数。 打斗间,宗正昱余光注意到长廊下那个停在原地一直观战的风沧澜。 满是杀气的瞳仁闪过一丝异色,侍卫抓住机会致命一击袭来,他瞳色一闪原本避开的动作微顿。 “呃……” 肩膀被狠狠一击,宗正昱整个人从半空中坠落,落地的一刹那他堪堪稳住身形来到风沧澜跟前,“澜澜,此人非同寻常。” 说话间,唇角溢出猩红。 风沧澜看到那唇角血红瞳孔一颤,眸中染上一层水雾,眼眶逐渐发红,“昱昱……” “你,怎么样?” “你……你别吓我啊。”她哽咽的声音满是着急,担忧的泪水顺着眼角淌下。 “澜澜……”宗正昱磁性的声音虚弱无声,风沧澜含泪眼眸陡然抬起,看着稳稳落地的侍卫闪过一丝狠色,“你伤了昱昱!” “我杀了你!” 风沧澜扶着宗正昱的手松开,整个人犹如一道流星划过直冲那边。 侍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深邃,深黑瞳仁一片沉静。 静静注视着直冲而来的风沧澜。 捂着胸膛的宗正昱看到这一幕,染血的唇角勾起一个神秘莫测的弧度。 没想到啊,他竟然冲破出来了。 虽不是神佛寂夜,却也是佛祖一部分,倒是他小瞧了吗? 他瞳仁微眯,一片幽深,浑身萦绕着阴森骇人气息。 待在那里不好吗! 那里有你想要的一切,万事顺着你的心意而生。 在那里,你明明不是很开心吗! 明明那么开心!那样好的地方,为你而生的地方! 为什么要冲出来! 冲出来毁了他精心设计的一切! 布局才刚刚开始,就冲出来毁了他筹谋已久的完美布局! 不过……那又如何。 他注视着那一冲而去的身影,骨节分明的拇指擦拭唇角血迹,露出鬼魅阴翳的笑。 既然不好好待在那里!那就回来,回来尝尝被心上人手刃的滋味! 宗正昱,唯有你死,这一切方可平息! 唯有你死! “呃……” 正文 第九百四十章宗正昱,从不唤我澜澜 他眸中阴翳一滞,浑身萦绕着的阴狠戾气烟消云散。 凤眸错愕,缓缓垂首。 一把长剑从肩膀穿过,猩红的血顺着剑刃滑落。 “滴答。” 血珠滴落在地上,宗正昱睫毛轻颤,缓缓侧首。 就见原本冲向侍卫的风沧澜站在后面,她满脸冰冷,双眸似被寒霜覆盖,浑身散发着一股千年无法散去的阴寒凛冽之气。 他望着风沧澜满脸不可置信,“澜澜……” “你……”他一开口,猩红之色就从嘴角淌出,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接着一滴,“你这是……” 他话未说完,风沧澜一把抽出长剑。 “刷!” 剑抽出的一刹那,带的血花四溅。 宗正昱一个踉跄,摇晃不断极力稳住身形,可即便如此也依旧抖的厉害。 他空中鲜血涌动,目光死死锁定风沧澜,想得到一个理由,一个答案。 风沧澜捏着袖口擦拭剑身血迹,绯色朱唇轻启,声音平淡无悲无喜,“宗正昱,从不叫我澜澜。” 她在称述一个事实。 是的,宗正昱从不会叫澜澜,一直以来都是叫澜儿。 轰—— 对面的人脸色“刷”的一下惨白,整个人如遭雷轰,僵硬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脑子里一团浆糊,耳畔全是翁嗡嗡的声音。 在风沧澜声音响起的一刹那,他有片刻失明,那一瞬仿佛天都塌了。 “澜、澜澜……”他喃呢着二字,温柔缱绻仿佛在说最美的情话。 片刻,他忽而仰天大笑,仿佛疯魔一般,“澜澜……” “没想到,我精心布局,筹谋计划,竟然毁在了这么……”这么微不足道的加几个字上! 澜澜!澜儿! 一字之差! 如此完美无缺的计划,竟然是因为一个称呼而功亏一篑。 他是何时唤的澜澜,何时…… 追忆的思绪一怔,他瞳仁巨颤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三魂七魄。 机械化扭头,看着垂眸擦拭剑身的风沧澜,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从见到的第一眼,他就唤的澜澜…… 是的,从在府邸看到他就唤了澜澜! 所以! 风沧澜从一开始见面就知道,他并非宗正昱!? 不不不! 不会!不会的! 擦拭剑身的风沧澜动作一顿,似看出对面的纠结,缓缓撩开眼帘。 那双清澈明亮的秋水眸微红,似乎还带着刚才因为看到手上而落下到泪。 她满目担忧,眼眶绯红,俨然就是一副妻子担忧涨幅的模样,忽略脸上那冷若冰川的话。 在风沧澜这般注视下,他还有哪里不明白,认输般一笑,全身发生变化。 那双深邃的瑞凤眼,变成了阴郁狭长的狐狸眼,还算正常的肌肤变得病态惨白,容貌身影完全发生了变化。 变成了他原本的模样。 “君时瑜。”冷若冰川的声音响起,没有半分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一般。 时瑜背脊微僵,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结果却还是不死心的问道,“你……一早就知道我不是宗正昱?” “嗯。”风沧澜抬眸看着,眸中无波回答的干脆。 时瑜身影一颤,阴郁的声音发哑,“你……你知我并非宗正昱,知我是时瑜,还担忧着急是不是……” 是不是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心里的话还未说出来,风沧澜一口打断,“不是。” “因为,我要知道真正的宗正昱在哪里。” “而现在,宗正昱现身,自然不用再跟你虚与委蛇演戏。” 轰—— 正文 第九百四十一章真甘愿拱手让人?即便那人是你转世 时瑜身子一晃,险些因为没站稳摔倒。 “虚与委蛇?”他的声音不负往日凉薄,沙哑发颤,“演戏?” “你……你从最开始,就一直在同我演戏?” 为他担忧是假的! 为他着急是假的! 为他落泪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而他,却因为伪装宗正昱而获得这点点的温情而喜不自禁,雀跃高兴! 结果!到头来全是假的! 风沧澜知道他不是宗正昱!知道他是时瑜! 故意演戏,目的竟然是知道真正的宗正昱在哪里。 他以为这片刻温情是偷来的,借着宗正昱的身份,顶着他的皮囊偷来的。 结果却发现,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你……”时瑜幽暗瞳仁爬上蛛丝,狐狸眼红的吓人,“澜澜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死死盯着风沧澜。 原以为,是他静音设局,结果是他入了别人的局。 还沾沾自喜,不自知。 心犹如被人用两只手生生撕裂,疼痛传遍四肢百骸,让人呼吸困难。 肩上的痛,远远不及心里的痛。 此时此刻,他才觉着那精妙绝伦的计划有多愚蠢。 他的视线转错开风沧澜,落在后面不远处的侍卫身上。 侍卫已非原来的模样,瑞凤眼深邃,眸若寒潭,深不见底。 一片沉静,万年无波。 他幽暗瞳色微滞,随后压制低笑,笑的胸腔发颤,“不错。” “传送阵是我做的手脚。” “澜澜你被传送到八荒岛,宗正昱紧跟着就去了,我做了一点点手脚。” “让宗正昱迈入了一个幻境,他心里的幻境。” “幻境的所有发展都是他内心深处所思所想。” “澜澜想知道幻境里,发生了什么吗?” 宗正昱剑眉微抬,视线均在时瑜身上,沉静的目光,深黑的瞳仁,没有情绪缺带着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风沧澜没有回应,时瑜的勾笑的嘴里又出声,“澜澜,宗正昱不适合你,也远远没有表现的那般喜欢你。” 他的视线直直看着宗正昱,“我刚才以为,是宗正昱有那般能耐冲破。” “结果却是错了。” “若不是你,宗正昱只怕一生都在待在那处了。” 说着,他灰白色的唇勾起一抹更胜的阴笑,“佛祖不愧是佛祖,这点雕虫小技终究还是不能入佛祖的眼。” 时瑜微微颔首,“神佛寂夜,你当真要将所有交付宗正昱吗?” “他又真的能当的起吗?” 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他指尖轻挥,肩膀上的伤痕瞬间恢复。 “你又真甘愿拱手让人?即便那人是你的转世。” 既是转世,也是一部分。 可终究,诞生的另一个思维。 他的视线回到风沧澜身上,看到的一瞬心口一阵刺痛,似被针扎。 “澜澜,你还是跟以往一样聪明。” 凉薄的声音在空中不断飘荡,府邸早已经没了时瑜的身影。 风沧澜眸色微沉,被君时瑜之前说的那番话弄的一头雾水。 他……什么意思? 敛起思绪,回首视线看向宗正昱,就见那双凤眸盯着,眼底是一片沉静。 明明没说话,甚至没有情绪,却能让人生出一种发怵的感觉。 这气场,这感觉…… 风沧澜抿了抿唇,试探性出声,“寂夜?” 被唤的寂夜沉静之色莫名,不紧不慢的“嗯”鼻音极弄。 本来是试探对方是谁,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寂夜。 那一瞬,风沧澜心底一片慌乱。 怎么回事? 寂夜不是跟昱昱的残魂不是融为一体了吗?怎么还会…… “你在担心。”磁性的声音沉冷,听的出来情绪不佳。 “我以为,你看到我会高兴。” 他声音平淡,很平静的叙述,如果不是那深邃瞳仁下翻滚着异色,就真的令人信服。 风沧澜心头一紧,破口而出,“高兴!” “我……我就是好奇,你跟昱昱不是融为一体了吗?怎么还会……” 他出现了,那昱昱…… 瞬间,脑海里一个不寒而栗的想法诞生。 该不会……寂夜吞噬了宗正昱的思维。 “你在担心,不是好奇。” “卿卿。”低沉磁性的声音庄严肃冷,唤这两个字却像是在说情话。 即便如今她名风沧澜,可寂夜还是固执的叫卿卿。 因为,她说叫卿卿,偕老共卿卿的卿卿。 “你我相处多年,瞒不了我。” 风沧澜呼吸一滞,声音哽在嗓子里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想问昱昱呢,还会回来吗? 却又怕一个也不小心,触及到寂夜逆鳞。 两人无声,一片静谧。 风沧澜带着逃避性垂首,寂夜视线定格她身上,时瑜刚才的话不断在耳畔回荡,沉静无波的瞳仁逐渐沉了下来。 他明白,时瑜是在挑拨他同宗正昱。 但,不得不说,说的正确,说到心坎里。 他的思维起自寂夜,远比宗正昱的思维强大,若是要争,宗正昱必败无疑。 融合时,他选择退让因为答应过卿卿,不吞噬宗正昱。 选择让位宗正昱,让他逐渐吞噬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完全消失。 可,现在他后悔了。 如时瑜所说,宗正昱根本配不上卿卿。 喜欢吗?自然是喜欢的。 可是他的喜欢是自私的,在幻境中,千依百顺的卿卿,无时无刻不粘着他的卿卿。 明明那么虚假,他却没看出来,沉溺其中。 间接害的卿卿在八荒岛差点丧命。 这样的一个人,他如何放心退让,如何放心消散。 这点阴谋诡计都识别不出来。 美梦难醒,尤其还是按着心意生出的美梦。 “寂夜……”犹豫良久,风沧澜还是委婉出声,“昱昱他还好吧?” 寂夜眸色更甚,甚至夹杂着一丝笑。 风沧澜对上那明明庄严却带着森笑的目光整个人紧绷起来。 “刚不见就问。” “我消失那么久也没见你担心过。”他深邃凤眸注视,声音却极,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欺负。 风沧澜嗓子一紧,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又垂下脑袋,像做错事后面对家长的孩子。 寂夜眸色沉静,慢步而去,停在风沧澜跟前,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卿卿,我反悔了。” “我不想,将你拱手让给宗正昱。” 正文 第九百四十二章卿卿,我已经在消失了! 噔! 风沧澜心里咯噔一下,猛的抬头看向寂夜,朱唇微动,想说什么却又犹豫迟迟未说出口。 “寂夜?” 她的声音明显有些慌乱跟不知所措,不知道寂夜这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卿卿。”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抚风沧澜脸颊,抬手的一瞬风沧澜下意识往后缩躲。 寂夜抚脸的手一顿,僵在半空中。 万籁寂静,静谧无声。 四周的风仿佛都贴心的停了下来。 二人一高一低,相视而立。 寂夜平静瞳仁像是被投了一颗石头,在那平静无波中带起阵阵涟漪。 气氛凝滞,场面尴尬。 记住网址 风沧澜抿了抿唇,对视的目光挪开,悄无声息退了半步。 “卿卿。”寂夜收回手僵在半空中的手,磁性的嗓音仿佛在细品欣赏。 “我们成亲,尚有一拜未成。” 风沧澜面色微僵,双手攒紧鼓起勇气看向寂夜。 不知为何,她面对寂夜总是有几分不自然,似是自责,又似愧疚。 “寂夜,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吞噬宗正昱吗?” “你……你怎么能反悔呢。” 她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的都快听不清。 这件事,她没多大底气。 换句话来说,吞噬不吞噬全看寂夜意愿。 “卿卿,你还真是三句话不离宗正昱。” 他声音极淡,盯着风沧澜的凤眸却漆黑无比,“从见面开始,宗正昱三个字就不离嘴。” “卿卿,宗正昱才不见多久你就如此着急。” “我不在的时候呢?” 宗正昱的思维掌控身体,他自动退出却未消散,看着卿卿跟宗正昱亲密无间,恩爱无比。 从未有一点担心他的模样。 哪怕一丝丝,一点点未有! “卿卿,你怎么能这么偏心。”他沉静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盯着风沧澜神色严肃而认真,“有时候,我就在想。” “比起做寂夜,我宁愿当宗正昱!” “宗正昱我灵魂部分转世而生出的思维,是我却又不是我。” 卿卿当时魂飞魄散,他为躲避天罚复活卿卿,将灵魂一分为二。 三魂六魄转世,一魄附在转世身上,想尽办法复活卿卿。 结果,千算万算,没算到灵魂过于强大。 转世残魂生出了自己的思维,不仅如此,还先一步夺走了他苦苦寻觅的卿卿! 更是抗拒融合! 就像现在,因为灵魂过于强大而生出两个思维,虽为一体却各自不服。 “当年,分出三魂六魄转世,是我今生做过最后悔的事情!” 若是没分出三魂六魄转世,就不会有宗正昱,更不会夺走卿卿! “卿卿,明明是我们先相遇的,我分出宗正昱去寻你,你怎么能如此偏心!” “对不起。”风沧澜喃喃出声。 寂夜相识记忆全无,若真要在寂夜宗正昱当中二选一。 她想,她会毫不犹豫选择昱昱。 至于寂夜…… 她双眸微合,脑海里浮现失忆跟寂夜相处时的那段记忆。 “我不要对不起。” “卿卿,我已经退让过一次了。”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凤眸认真而严肃,“若非我退让,宗正昱又怎么可能争的过我。” “寂夜。”风沧澜半带哀求,“他会消失的。” 寂夜浑身温度极速下降,瞳仁漆黑一片,低沉的声音发颤,“卿卿,我已经在消失了!” 正文 第九百四十三章卿卿,你的身边本该是我 轰—— 风沧澜满脸惊愕,不可置信盯着寂夜,“你……” “怎么可能?” 她说话的声音无意识带着颤抖,满目震惊。 寂夜是谁? 他是佛祖!他是神佛! 怎么可能消失! “你……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是不是!”她急声追问,“你不是神佛吗?你不是佛祖吗!?” “怎么会消失!” 他那么厉害,佛道神界第一人,怎么可能消失! “怎么不可能。” 寂夜的声音反倒平静了下来,看着风沧澜脸上的急色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一个魂魄不可能有两个思维。” 之前那是因为,他是一魄,并不造成影响。 而现在三魂六魄跟一魄融合为一个灵魂,一个灵魂无法承载两个思维。 现在就算是有,不久的某一天就会消失,完全消失。 “宗正昱占主导,我的思维已经在被吞噬了。” 涣散思维不敌以前。 一直被宗正昱思维压制,否则就那幻境何至于耽搁那么久。 风沧澜后退半步,脸色苍白一片,“怎么会这样?” 寂夜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继续道,“所以,我同宗正昱注定会消失一个。” “之前我答应过你,所以选择退让。” “结果是,宗正昱并不能保护好你。” “你在八荒岛这段期间,他沉溺幻境,很明显的虚假却看不出来。” “或者说看出来了,只是那里随着他的心意而生,远比现实重要。” “卿卿。”他目光聚焦,沉静注视,“你让我如何放心的,将你交给他。” 寂夜接连而来的话让风沧澜哑然,“幻境那是因为落入圈套。” “昱昱不是你,无法一眼窥破也正常。” 寂夜没出声只静静看着,随后垂首一笑,“那他就没资格站在你身边。” “卿卿,你的身边本该是我。” 原本就该是他!是宗正昱夺走的这一切! “幻境中,你跟他平安喜乐,像一朵菟丝花依附他。” “宗正昱或许是爱你的,但占有欲控制欲更重。” “卿卿,试着接纳我好不好。”他声音放的极软极低,让人鬼使神差的想要答应。 风沧澜开口下意识想说好,却在说话的一瞬改口,“人无完人,我爱他所以会包容。” 从一开始就知道。 宗正昱冷漠无情是真,可没有安全感也是真。 最开始她还奇怪过,宗正昱明明是堂堂摄政王,怎么会没有安全感,不自信。 知道了寂夜的存在,她才明白。 昱昱的诞生都是别人一手计划,甚至他的存在都不能自己决定,就像是一个工具,带着使命而生的工具。 常常不安,几次三番都觉着她不喜欢他,经常觉着她喜欢别人。 这种感觉他能体会。 幻境一事,照出心中所想。 越害怕失去什么,越照出什么,这也变相的说明了,昱昱心中依旧没有安全感。 在一起后,昱昱渐渐的极少表露出那种不安跟占有欲。 她一直以为多年的陪伴,应该已经治愈了。 结果,还是藏在内心深处,只是未在表露出来罢了。 风沧澜的回应让寂夜一怔,随后他低笑的声音带着骇人的压抑,“卿卿啊卿卿……” 正文 第九百四十四章卿卿喜欢宗正昱,他便双手奉上 “你爱他!” “所以包容!” 原来,所有的斤斤计较都只是因为不爱吗? “那我呢?” “你爱我吗?”刚问出来,他自问自答,“大概是不爱的。” “可你明明说喜欢我的。” 他一人自言自语,自问自答,风沧澜犹豫犯难,想说话又怕说错话。 “卿卿你只想让宗正昱回来。” “因为他的不完美而让你心生怜惜,还是因为爱所以包容?” “所以是我太完美了是吗?” “卿卿……”寂夜狭长瑞凤眼眼梢微红,他骨节分明的手捂住胸膛,似因为呼吸困难而痛苦不堪。 风沧澜赶紧上前将其扶住,刚碰到手腕就被寂夜一把扣住抵在长廊石柱上。 吻毫无预兆落下,风沧澜脑子片刻空白,想推开却被寂夜抓住抵在胸膛的两只手。 没有属于神佛的肃严,只有求而不得的疯魔。 这是第一次,寂夜不顾风沧澜的意愿强吻。 带着极强的攻击性的吻却夹杂着一抹脑子察觉的温柔。 慢慢的,寂夜的动作慢了下来,不正常的瞳色也恢复了些。 他瑞凤眼凝视着紧密午间的人,从沉静到沉沦,不过瞬夕。 禁锢着的两手放在胸膛,寂夜的动作越发温柔。 那双沉静如寒潭的墨眸,此时此刻如冰雪初融,温柔到骨头都软化了。 良久挪开,视线聚焦风沧澜绯红朱唇呼吸沉重了些,却是不敢去看那双灵动清澈秋水眸。 刚才冲动之举,担忧看到厌恶,或者是恶心。 凛冬的风带着几丝寒意,吹的风沧澜耳畔碎发微动,明明是寒风却给人一种春风拂面,格外温柔的感觉。 静谧之下,寂夜终究是先开了口,“卿卿……刚才我……” 他声音刚响起,手背就一阵湿感传来。 那是,风沧澜落下的泪水。 得知这个真相的一瞬,寂夜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呼吸都是疼的。 卿卿讨厌他至此? 跟他亲密接触竟然哭了。 嗓子发紧,胸口发通,胸口闷的像随时喘不上气一命呜呼。 终究是没敌过风沧澜的泪水,他颤抖着手,修长有力的手指拭去其眼尾的水珠,磁性的声音发哑,“卿卿别哭。” “我……我以后再也不做这混账事了。” “我再也不胡来了。” 风沧澜的泪水让他手足无措,根本招架不住。 “卿卿,别哭,别哭了。” 他深深注视着,嘴角牵起一抹苦笑,“我把宗正昱还给你。” “还给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刚才他还直言反悔,不会拱手相让。 可下一瞬,风沧澜未说话只泪水救让寂夜缴械投降,高举白旗。 “你看我也是糊涂了。”他慌忙擦着泪水,一滴擦完又滚滚落下,“宗正昱就是我,我就是宗正昱,卿卿爱宗正昱便是爱我。” “卿卿,我消失也不会吞噬宗正昱。” “我把他还给你。” “别……”哭字还未说出来,怀里就猛的一个人扑进来。 风沧澜死死搂住寂夜窄腰,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寂夜全身僵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刚才还因为他的亲密接触哭的凶的姑娘,此时此刻却搂住不松手。 “我不想你消失,也不想宗正昱消失。” “不想你们两个任何一个消失。” “可是我能怎么办?” 两个必须消失一个,她能怎么选。 不是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想宗正昱跟寂夜都不消失,能做到吗? 选寂夜,宗正昱消失,选宗正昱寂夜消失。 还能有其他办法吗? “卿卿……”即便是不愿承认,但寂夜还是明白了。 在风沧澜心里,宗正昱的重量高于寂夜。 “傻丫头。”寂夜擦干她脸上泪痕,言语中多了几分宠溺,“我不会消失,骗你的。” “我跟宗正昱同源,怎么可能会消失。” “真假?”风沧澜声音哽住,秋水眸含着盈盈泪水望着。 寂夜呼吸一滞,不动声色避开视线,“真的。” “出家人不打妄语。” 出家人不打妄语,但他早已经不是出家人了。 罢了罢了。 卿卿喜欢什么,他便找来双手奉上。 即便,是宗正昱。 宗正昱也是他的三魂六魄,换个角度想,卿卿爱宗正昱同样也是爱他。 寂夜缓缓合上眼眸,心里叹息一句,果然还是无法跟卿卿强来。 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瑞凤眼缓缓撩开,风沧澜紧张注视着,观察着这人是谁。 在完全睁眼的一瞬,风沧澜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昱昱!” 宗正昱脸色微白,脑海里响起寂夜的声音。 再有下次,即便是卿卿求情本座也绝不会手软。 “澜儿!”宗正昱一声急唤,瑞凤眼急的微红,“你听我解释。” “不是君时瑜说的那样!” “我……” 风沧澜一口将其打断,伸手去牵他,“可有不舒服的?” 面对风沧澜的嘘寒问暖以及担忧的眼神,宗正昱的声音戛然而止。 寂夜说的不错,时瑜说的不错。 他未能挣开幻境,这是事实无法争辩。 “没有。”他的话语苍白,整个人似全身力气被抽干了一般。 “澜儿,对不起,我没能挣脱幻境。” “我没能跟你一同去八荒岛,害你深陷危险。” “没事。”风沧澜湿润秋水眸带笑,声音柔和安慰,“那本就是君时瑜为你设下的陷阱,轻易挣开了才奇怪呢。” “没事啦,只要以后……”她的声音顿时沙哑,眼眶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以后注意些就好了。” “我先去看看安然。”. 说罢,她转身离开。 宗正昱看着风沧澜毫不犹豫,径直离开的背影心不断下沉,整个人如坠冰窖。 澜儿,一定对他失望透顶吧。 寂夜冲破了,他未冲破。 走到长廊拐角处,风沧澜骤然止步贴在墙面,双手捂脸低声抽泣。 寂夜刚才说不会消失,她知道是在骗她。 可她顺势下去了,她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 可是……都清楚啊。 寂夜,快要消失了。 她捂着脸,泪水不受控制的往外翻涌,小声抽泣越来越大,低声喃喃唤着,“寂夜……” 出现在拐角处的宗正昱,脸色脸色骤然苍白—— 正文 第九百四十五章姐姐,你跟姐夫吵架了吗? 迈出去的步伐收回,背靠墙面,思想放空,凤眸涣散没有聚焦点。 细碎呜咽声,声声不断。 宗正昱眼梢微红,骨节分明的双手不断缩紧,握的指关节隐隐发白。 二人各在一边,宗正昱就靠在墙上,听着那抽泣声。 四周静谧,压抑的哭泣格外清晰。 宗正昱狭长瑞凤眼猩红一片,靠在墙上的身体抖的厉害。 良久,压抑的闷声哭泣变成哽咽。 风沧澜擦拭脸上泪水,转身奔着安然所在的寝宫走去。 一切恢复正常,若非她还红着的眼眶,刚才的落泪就像是幻觉。 风沧澜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长廊,完全消失的一瞬,寂夜从拐角处走出来。 看着那早已空空如也的长廊,墨色凤眸红的骇人。 记住网址 纤长睫毛轻颤,他望着长廊尽头的目光收回,紧握的拳头一拳打向旁边长廊石柱。 没有任何力量的一拳打去,石柱上留下鲜红血迹。 修长如玉的手背破皮渗血,伤口处涌出的血顺着指尖往下流淌,滴落在地面。 为什么! 为什么他没有冲破! 明明……那么明显的假象…… 猩红凤眸闪过自责,愁闷,苦恼。 最终他似脱力了一般,靠在石柱上。 “叮铃~” 风吹的屋檐下风铃轻晃,寒风似吹到了宗正昱骨子里,整颗心都是冰凉的。 “澜儿她,肯定对我很失望吧。” 低声喃呢,刚出口就被一阵风吹的飘散。 凛冬的风带着彻骨寒意,四季如春的师尊府邸因为没有灵力的饲养,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 花园里那棵常开不败的蓝花楹树,也花败叶枯。 寝殿中 风沧澜坐在凤安然身旁,这几天几乎是寸步不离。 之前抹除了记忆,怕出现什么不良的影响便一直守着。 殿内安静,凤安然捧着热茶抿了一口,目光投向大门常开的殿外。 半瞬便收回目光又饮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看了一眼风沧澜余光又瞄向门外。 将热茶放下捧在手心,视线回到风沧澜身上,小心翼翼道,“姐姐……你是跟姐夫吵架了吗?” 这几日,姐姐白天守着她,晚上也陪着。 姐夫一直守在门外,也不进来,也不打招呼,就站在外面看着。 整得怪吓人的。 这几日都没有交流,两人吵架啦? “没有。”风沧澜摇头,笑着摸了摸安然头顶,“再修养两天,你身体完全恢复姐姐就带你去星云大陆。” 听到说去星云大陆,安然圆溜溜的鹿眼瞬间迸发出亮光,“好耶!好耶!” “好好歇息。” 说着就起身,给安然整理了一下被褥才转身离开。 安然捧着白烟袅袅的热茶,目光在风沧澜跟宗正昱二人身上徘徊。 哼,姐姐还说没吵架。 她白不傻呢,这明眼一看就知道吵架了嘛。 安然一手托腮,看着殿外对立而站的两人。 姐夫长进了啊,竟然还敢跟姐姐吵架! 这几日天天在门外,姐姐都不带搭理! 哼!活该! 殿外跟宗正昱说着话的风沧澜无意识回首看了一眼,就跟安然视线相撞。 安然赶忙低头喝茶,掩饰自己看八卦的心虚。 风沧澜轻笑一声,回头对宗正昱道,“安然在休息,换个地说。” 二人离开,喝水的安然一把掀开被褥,手里的茶杯放下跟了出去。 踏出门她猫着身子沿着宫殿往前走。 姐姐姐夫这次貌似闹的很厉害啊,不知道怎么回事。 安然一边想一边佝偻着背极速往前走,走到拐角处撞的整个人后退半步。 捂着额头责备,“你没看到……” 抬头看到跟前人面容的一瞬,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正文 第九百四十六章你不认识本君!? 万籁寂静,静谧无声。 风在这一刻都停了下来。 凤安然捂着额头,怔怔看着面前的男子。 一身黑红锦袍,剑眉飞扬,目光锐利,浑身透着一股戾气。 无形中给人一种沉闷的压抑感。 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真的好帅啊! 星河什么时候有这么帅的男人?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 这人身上透着一股狠戾,还有桀骜的野性。 “咳。”安然松开捂着额头的手,被撞到的那块有些许红印。 她敛起鹿眼亮晶晶,瞬间染上一层水雾,湿漉漉的可怜极了。 “好疼呀。” “你……你怎么走路不看路呀。”安然嘟囔着嘴,埋怨出声。 可是配上她软糯的声音,听不出埋怨,只有撒娇。 “你……撞疼我啦~” 她的调子软软的,加上本来就软糯的声音让站在前面身着黑红锦袍的男子神色怪异。 对面不但没有回应,反而视线炽热盯着,安然湿漉漉的瞳仁微转,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是谁呀?” “师尊府邸的人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她脑袋微微倾斜,鹿眼注视着对面,一身粉色衣裙衬的整个人软萌可欺。 黑红锦袍男子瞳仁瞪大,阴沉声音夹杂着一丝诧异震惊,“你不认识本君?” 安然挠了挠后脑勺,眼里充斥着疑惑,“我都没见过你,怎么会认识~” “你是谁呀?” 她水润的双眸亮晶晶,等待着对面的回复。 阳光倾斜而下,洒在安然侧身,将她脸上的容貌照的一清二楚。 暖橙色的阳光更是让她看起来软萌可爱,笑的天真烂漫。 身着黑红锦袍的男子一瞬不瞬看着,被凤安然笑容感染周身阴戾之气都消散了许多,不自觉柔和了些。 她,以前从未露出如此笑容。 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嗯?你是谁呀?”安然双手背在身后,笑盈盈问着。 男子瞬间从笑容中回神,目露怪异。 凤安,怎么忘记他了? 怎么回事…… 视线聚焦凤安然的脸上,看着她笑的单纯无邪,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忘记了也好。 忘记了好。 他……从未见过,这般的凤安。 记忆中,凤安从未对他笑过,也从来没有笑的如此开心的时候。 就像是没有忧愁,从未见过世间丑恶黑暗。 “本……”刚准备说本君,他到嘴边的话改口道,“我叫焱昀。” “焱昀?” 凤安然喃呢念着,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软糯好听,仿佛是深情唤着情人的名字。 “你名字真好听。”她扬眉一笑,“我叫凤安然。” 说话间,凤安然的视线从未离开焱昀。 鹿眼璀璨,似揉了万千星辰,认真仔细盯着焱昀,丝毫不觉着不妥。 他好好看呀! 是那种跟姐夫!跟师尊完全不同的好看! “哎呀。”凤安然捂着刚才被撞到的额头,眉头紧皱一副痛极了的模样,“好疼呀~” 焱昀两步靠近,捏着凤安然手腕拉开,指尖落在被撞出淡淡粉色的额头轻柔。 对面靠近的刹那,安然脸颊染上一层薄红,亮晶晶的双眼一瞬不瞬盯着。 焱昀似有所查,瞳仁微转,二人视线相撞。 轰—— 正文 第九百四十七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喜欢 安然立马挪开目光,本就薄红的脸颊瞬间绯红一片。 焱昀戾气与野性并存的眉眼瞬间柔和了几分,揉着凤安然额头的手也放轻了许多。 “还疼吗?” 阴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僵硬的柔和,能听出来并不常用这种语气。 凤安然红着脸颊,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不……不疼了。” “不疼了就好。” 焱昀揉着额头的手转而到脸颊,凤安然下意识看去,耳畔就响起一阵声音,“你好可爱。” 没想到,凤安她还有这般可爱的一面。 这次忘记他,忘记以前的一切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轰—— 被夸可爱的安然脸颊爆红,支支吾吾道,“谢……谢谢,你也很好看。” “跟我姐夫,师尊一样好看。” 师尊二字让焱昀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脑海里瞬间浮现八荒岛风沧澜男装模样。 安安口中的师尊,就是那个人吧。 敏锐的凤安然察觉到对面情绪的不对劲,心口沉闷像是有一口气没出来。 她余光小心翼翼打量面前的人,刚才看到的第一眼,她心跳跳的好快。 手情不自禁落在胸口,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一见钟情吗? “你……你没事吧?”安然凑近询问,焱昀看到跟前那张写满了担忧的脸摇头,“无事。” “那个……”安然犹犹豫纠结,最终还是问出了声,“你是哪儿的人啊?” “我以前没在凌天城见过你,你是星河的人吗?” “我以后找你……”说到此处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找你玩,去哪里找啊?” 她痴痴看着,等待着焱昀回复。 心里忐忑炸开两朵烟花。 好好看!她好喜欢! 终于,他的真命天子也要来了吗! “我……”焱昀本欲实话实说的声音戛然而止。 安安现在不记得他,一切从新开始。 本来应该杀了带安安离开八荒岛的人,夺回逆鳞,强行带走凤安。 可如今…… 焱昀视线转向凤安然,就看到她软乎乎可爱的模样。 脑海里同一时间浮现凤安然曾经沉默寡言,冷冰冰的模样。 只犹豫了一瞬,他选择了前者。 那人性命不着急,逆鳞可以搁置,首要的是凤安。 “我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无意间来到此处。” 听到这里,凤安然心口一紧脸上浮现紧张,“那……那你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焱昀淡淡摇头,“家中让我回去联姻成亲。” “啊!” 凤安然惊呼,一句话破口而出,“你不能联姻成亲!” 焱昀眸中浮现一抹不明显的笑,疑惑道,“为何?” “因……因为……”安然急的眼眶都红了,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喜欢的!怎么可以让他离开嘛! “因为成亲是自己的事,要自己喜欢才可以。” “联姻……联姻不喜欢的话,不会幸福的!”安然一本正经,脸色严肃。 “你怎么能什么都听家里都呢。” “成亲可是要一辈子生活的人呀,怎么能随随便便呢。” 此时的凤安然,还是那个被风沧澜跟云琊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小公主。 她从小无忧无虑,对于成亲完全是理想的,浪漫的。 一定要互相喜欢才可以在一起,才能天长地久。 “可是没办法。”焱昀仿佛被现实压弯了背脊,“家里让我这两年必须成亲。” “我也想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白头到老。” “可是,哪儿那么容易找得到。” “可以!”凤安然着急的不行,“你都还没找,怎么知道找不着。” “没准!没准就在眼前呢!” 安然一着急,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说完后,四周静谧。 焱昀剑眉挑了挑,桀骜野性必露,“就在眼前?” 凤安然脸颊“刷”的一下红的似能泣血,慌乱解释道,“不……不是,我是说……” 她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着急的眼眶都红了。 焱昀瞳色一深,长臂一勾将人带到怀中。 凤安然被这突然一抱,整得脑海里一片空白迟迟没反应过来。 “的确在眼前。” 炽热鼻息喷洒在凤安然脖颈,她只觉着脖子痒的厉害,下意识想挣开。 下一秒反应过来,怔怔抬头,“你……你说什么?” “我说。”焱昀一手勾着凤安然的腰,一手轻抚他的脸庞,半含戾气的眉眼此刻温情脉脉,“心仪之人的确在眼前。”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喜欢。” 的确,是第一眼就喜欢。 他去到凤族,远远的看了一眼修炼的凤安,便将人记在心中。 回到八荒岛后,不顾两族僵化的关系执意迎娶凤安为君妃。 到八荒岛后,凤安对他一直冷冰冰,本以为就是这样的性子,还不熟悉,相处久了就好了。 结果! 凤安竟然在新婚之夜逃了! 她为什么要逃!怎么可以逃! 她消失了多久,他便找了多久,直至前段时间她回来了。 起初他一直以为凤安性格就是冷漠话少,直至那个云朝出现。 他才知道错了,错的离谱! 这一次,安安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一切就能重头来过。 这样的安安,真的让人想要捧在手心。 凤安然瞳仁放大,不可置信看着,脸上更是爬上红晕。 她……她听到了什么? 她一见钟情的对象! 也对她一见钟情了!? “安安,以后我会百倍,千倍万倍的对你好。”这一次的忘记,是上天给他的一个补救机会吧。 安然红着脸颊,“你……”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焱昀的声音先一步响起,“你愿意同我在一起吗?愿意跟我回家吗?” “我要跟姐姐说一声。” “好。”焱昀答应的极快,“这段时间我就在这附近,你好了随时通知我。” 说着,焱昀伸手手中出现一个类似口哨的玉哨,“吹这个便可。” 凤安然看了片刻,小心伸手将玉哨接下。 “那我好了。”她摇晃着手中玉哨,“用这个唤你。” “嗯。”焱昀垂首亲了一下其额头,落下的一瞬凤安然直接红到脖颈。 她一阵羞恼将人推开,便往回跑边道,“让我姐姐瞧见了,你就死定了。” 凤安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焱昀唇角溢着温柔。 良久转身离开,余光扫到身后的人,瞳孔闪过一丝阴戾—— “龙君,别来无恙。” 正文 第九百四十八章几十万年过去,魔域还没放弃? 清朗的声音徐徐响起,似清风朗月,让人如沐春风。 焱昀双眸深眯,凝视着毫无预兆出现在身后的人,身上那未驯服的野性跟兽类原始的攻击性瞬间爆发。 片刻,他如墨的瞳仁恢复原本的模样,双手负立,眉眼闪过一丝戾气,“魔尊夙临。” 二人对立,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颇有一种剑拔弩张的味道。 “龙族在八荒岛避世多年,终于要出世了吗?” 焱昀横撇一眼,语气阴沉,“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魔尊想出手?”说话间,焱昀双眸深眯,犹如蓄势待发的猛兽。 只要对方一旦有任何动作,就立马扑过去撕咬脖颈。 “当然不。”夙临“啪”的一声打开手中折扇,面具下笑的温和,“本尊不过是路过,凑巧碰见打个招呼罢了。” “绝无跟龙族交恶的意思。”. 记住网址 说罢,他手中折扇重新合上,视线瞟向凤安然刚才离开的方向,面具下勾起的嘴脸逐渐平缓。 “告辞。” 两字之后,夙临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那晃动的枝条,能证明刚才他确实存在过。 焱昀负立的双手微握,眼底闪过一丝深沉。 魔尊夙临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因为他的出现?想得到那物? 除此之外在也想不到其他理由,焱昀心里断定夙临此番前来目的。 望着夙临刚才站过的地方,焱昀脸上浮现一丝阴笑,“几十万年过去了,魔域还没放弃?” 想成功? 伏羲大神陨落,伏羲手中的物件早就没了音信。 魔域还是,十几万年如一日的坚持。 焱昀冷哼一声,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转身就消失在原地。 刚才还站着两个人的地方,此时空空如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枯树枝。 另一边 宗正昱跟在风沧澜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跟过来的全程一言不发。 风沧澜脚步忽然止住,宗正昱也跟着停了下来。 不等风沧澜说话,宗正昱的声音先一步响起,“澜儿。”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似乎格外疲惫,仿佛是很久没休息好的样子,模样也有些憔悴。 风沧澜没应声,他发颤的声音响起,“对不起。” “我……”狭长凤眸微红,看着风沧澜逐渐加深,“澜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环境一事,我没能挣脱害你八荒岛遇险。” “这事是我错了。”他一手拽住风沧澜手腕,沙哑的声音带着哀求,“你打我,骂我,别不理我。” “澜儿……”他祈求的声音哽咽,眼梢红的厉害,似随时都会泣血一般,“你怎么又不理我了。” “我没挣脱幻境束缚让你失望了。” “我知道我比不上寂夜,可是我会努力,努力赶上他。”成为他,甚至时超越他! 寂夜的消失,已经让澜儿动摇了。 澜儿以前坚定不移站在他这边,这次她犹豫了。 知道寂夜即将消失,甚至还压制痛哭。 心慌、害怕、恐慌,接连而至。 如果澜儿动摇!心软! 他怎么办? 他如今,唯一拥有的就是澜儿的坚定! 若是这也没了,他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正文 第九百四十九章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澜儿,不会有下次了。” “你别不理我好不好?”他拽着风沧澜的小心翼翼握紧,既怕失去,又怕捏疼。 风沧澜柔和一笑,“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没有不理你啊。” “你有!”宗正昱提声回复,“你这段时间一直守着凤安然,待在她那里故意躲着我。” “澜儿,有什么你跟我说,你别闷着生气,更别躲着我。”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别躲着我,也别不理我。” “真不是。”风沧澜声音严肃了几分,“我待在安然那里是因为在八荒岛出了点意外,守着看着她免得再出问题。” “真不是什么生气,更不是故意不搭理你。” 风沧澜的解释让宗正昱发红的双眸微滞,随后薄唇勾出一抹笑容,仿佛格外惊喜开心,“澜儿你当真不生气?” 她摇头,“不生气。” “我……我没有挣脱幻境束缚,寂夜挣脱了,因为我没冲破才导致澜儿你在八荒岛遇到危险。” “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他发红的瞳仁紧紧盯着,期待着风沧澜的回答。 本来,澜儿瞬不生气他应该高兴应该开心,可是此时此刻却是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不生气。”她温声安抚,“那幻境本来就是为你打造,轻易挣脱才奇怪。” “寂夜他是神佛嘛,那幻境束缚不住很正常。至于……”风沧澜的声音忽然缓了下来,随后扬起一抹笑容,“我在八荒岛遇到危险,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我该生的是自己的气。”因为她的无能,灵力不但停滞不前还有减退的情况。 否则,又怎么会如此艰难。 最开始刚到八荒岛时,她心慌意乱认为宗正昱不在全完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依赖宗正昱,甚至到无法独立。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无用的,唯有自己强大才是王道。 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希望是虚无缥缈的,总有来不及的时候,关键的时候还是得靠自己。 “我太无能,给拖后腿了。” 轻飘飘的声音,说出来就被风吹散了,她一副没事的表情笑了笑,“自己强大万事不怕。” “以后我会加倍努力,突破瓶颈,争取不拖后腿。” 风沧澜的笑容温柔,明亮秋水眸带着异常坚定。 宗正昱呼吸一滞,眉峰隆起,心脏传来隐隐不适。 黑沉双眸看着风沧澜,就像是看到扑翅欲飞离的蝴蝶,不再为他停留。 他喉咙发紧,瑞凤眼神色越发深沉。 紧绷的五官忽然露笑,他将人牢牢拥入怀中,双手禁锢的贴近,声音极尽温柔,“澜儿你不生气就好。” 越说,他手中力度越紧,恨不得将人揉进身体里。 他下颚搁在风沧澜肩膀上,脑袋埋在其脖颈间,贪婪呼吸着独属于她的味道。 宛若一个毒发的瘾君子。 风沧澜于他,既是毒药亦是解药。 “没生气就好。” 缱绻温柔的声音在响起,他埋在脖颈间的头微抬,深邃瑞凤眼疯魔癫狂呼之欲出…… 正文 第九百五十章澜儿,睁眼看着 跟极尽温柔的声音,天上地下。 眼底控制欲跟占有欲强的骇人,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昱昱,有点疼。” 被勒的生疼,风沧澜小声提醒,宗正昱忙不跌松开。 再看风沧澜,眼底疯魔癫狂消失,强到不寒而栗的独占欲也烟消云散。 那双狭长深邃的瑞凤眼,看着风沧澜含情脉脉,只有深情爱意。 “对不起,我一时没控制住。” 他的声音很柔和,给人一种春风拂面,心旷神怡的感觉。 风沧澜摇摇头,“没事。” “对啦。”想到事情,她抬头望着宗正昱说的认真,“留沧呢?你之前说把留沧送到哪里了。” “这次回来担忧安然,都没见着留沧。” “安然再有两天如果没异样,咱们就回星云。” 她现在灵力一直上不去,逆鳞结出内丹需要一些时日,万一焱昀找来只怕是招架不住。 去星云是目前最妥善的办法。 不是逃避,而是伺机而动。 顺便看看,她这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灵力到达一定境界后会泄露,甚至倒退。 一直不解决,她的灵力永远不能多高。 若是换了往常,也不执着这件事。 可经历过这段时间的事情,尤其是八荒岛的事情。 她深刻明白,还是要自己有绝对的实力。 这种上不去的感觉简直烦透了! 时间系灵根不应该又这么拉跨的设定,灵力无法达到顶峰。 那她空有逆天灵根却无灵力支撑无法使用,简直就鸡肋。 “好,我明日把安然接回来。” 宗正昱声音柔和,简直就是贤夫良夫。 察觉到这一丝丝的诡异,风沧澜下意识瞟了一眼。 见宗正昱还是那张温和带笑的脸,皱了皱眉就此揭过。 是夜。 凛冬的夜比白日更凉几分,一轮圆月爬上树梢。 繁星点点跟圆月交相呼应,让漆黑的夜有了丝丝亮光。 因为宗正昱控诉这几日都在安然寝殿,今晚风沧澜就没去了,商量完就跟宗正昱回了自己寝宫。 银白色月光透过窗扉洒进宫殿,风沧澜梳理完长发放下木梳走向床榻。 宗正昱坐在外侧,墨发若瀑披散肩头,手中那些一本书看的认真。 风沧澜也从旁边拿了一个画本子,爬到里面认真看了起来。 两人并肩而坐,夜风吹的火焰跳动,屋内忽明忽暗。 宗正昱放下手中书籍,抬手一把将风沧澜手中书籍抽走。 正看的起劲,书突然被人拿走了,风沧澜整个人扑过去强,“昱昱快给我,我看的正起劲呢。” 她双手双脚并用压着宗正昱把书夺了过过来,立马坐回去继续看。 被扑倒床榻的宗正昱墨发散开,里衬往两边划开露出锁骨以及健硕胸膛。 目光微侧,见风沧澜看的入迷,宗正昱慢慢坐起来贴近,“看的什么,你这般痴迷。” “狗血小说。” 风沧澜下意识回复,宗正昱明显没明白,“嗯?” “就是画本子!” 说着她把画本子重重往床榻一摁,“简直气人。” “这是什么渣男贱女文!” 气血上涌,风沧澜忍不住吐槽,“哪个沙雕作者写的。” “男主君庭玄就是渣男一个!” “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么渣男的男主!” “女主苏清慈也有毒!” “被当成去世堂姐风曦的白月光替身也就算了,被虐身虐心还没有反击!” “我刚才直接翻到结局,竟然还HE了!” “这画本子写来气人的吧!” 看着风沧澜横眉怒目,因为画本子的一个故事气的脸红脖子粗无奈摇头。 目光落在被扔在床榻上的画本子,宗正昱将其捡起,就看到封皮上的四个大字,“独宠娇后?” 他的语调怪异,视线从书名转到风沧澜脸上,“澜儿是在暗示为夫什么吗?” “才没有!我都快气死了!” “女主也是憨批,做了男主白月光替身完全不管其他事,但凡提点一下,风家也不至于无一生还。” “好了,画本子而已别生气。”宗正昱将画本放在一旁温声安抚,风沧澜呼出一口浊气,“可惜了风氏一家。” “保家卫国男丁战死,女子上阵还因朝堂斗法牺牲。” “我还挺喜欢这白月光风曦的。”在男尊女卑黄全世界,披甲上阵,抵御外敌保家卫国。 可惜,却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好了,天色不早休息了。”说着拉着被褥替风沧澜盖上,后慢慢躺下。 寝宫一片静谧,唯有外面冷风的呼啸声。 摇曳烛光照的屋内忽明忽暗,宗正昱侧身面向风沧澜,藏在伸出的病态疯狂逐渐浮现。 骨节分明的手落在风沧澜唇角,察觉到异样她忽的睁眼,一双极黑的瞳仁闯入视线。 刚要说话,就被堵住了嘴。 “昱昱?” “明日不是要去接留沧吗?早些睡。”细碎的声音自嘴角溢出,她将宗正昱贴在腰间的手拉开。 可不管怎么扯,那只手纹丝不动,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现在寒冬本就带着冷意,宗正昱冰冷的手贴在腰间的一刹那,风沧澜冻的瑟缩一下。 细吻的宗正昱薄唇挪到风沧澜耳畔,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难以压制的别样味道,“没事。” “不耽搁明日的事情。” 说罢,被褥下的手继续,索吻不断。 不似刚才表现出的温柔,带着急切的吻几乎落遍了风沧澜整张脸。 眼睛、鼻子、唇角、脖子乃至锁骨。 疯狂的,仿佛是想在风沧澜身上打上只属于自己的标识。 风沧澜从刚开始的抗拒到后面的顺其自然,动情的眉眼半眯撇开。 注意到这点的宗正昱凤眸漆黑摄人,犹如一滴化不开的浓墨,给人一种压抑窒息感。 修长有力的手指微抬,周围场景瞬间大变模样。 察觉到这点,风沧澜双手攀附着宗正昱肩膀,活动中余光注意到前面情况,秋水眸闪过一丝错愕。 宗正昱后面,硕大铜镜将两个人的身影动作完全倒映其中,那一幕形成极大的视觉冲击。 她脸颊“刷”的一下绯红,侧头避开不去看那一幕,才发现四面八方摆满了铜镜,里面全是她跟宗正昱的身影。 宗正昱这是什么变态癖好! 让她看着自己!? 画面冲击着视网膜,同样冲击着她的羞耻心。 风沧澜咬唇闭眼,不去看那不堪入目的画面,耳畔就一阵恶魔般的声音响起,“澜儿,睁眼看着。” 正文 第九百五十一章澜儿乖,睁眼 风沧澜恍若未闻,侧头紧闭双眼。 察觉到风沧澜的不为所动,宗正昱身体前倾,贴在其耳畔,粗哑的嗓音带着致命的蛊惑,“澜儿,睁眼。” 风沧澜紧闭的睫毛颤动,往后移了移。 她的后退换来的是宗正昱的更进一步。 风沧澜攀附在宗正昱肩膀上的双手陡然抓紧,恨不得抓穿肩胛骨似的,带着湿汗的眉峰隆起,皱成一个川字。 “澜儿。”宗正昱的声音带着缠棉悱恻的味道,低哑磁性撩的人心神当漾。 他亲昵吻了吻风沧澜粉嫩嫩的耳垂,半是蛊惑半是诱哄道,“乖,澜儿听话。” “不要。”风沧澜一口回绝,脸颊贴在宗正昱脖颈旁,红的似能滴血。 “昱昱,我们休……”她停顿一下,抓着宗正昱肩膀的手陡然缩紧缩,发颤声音带着哀求,“休息好吗?” “明、明日还要去……哼~还要去接留沧。” 紧合的双眼打开,清亮的秋水眸带着湿润朦胧,看着宗正昱带着祈求。 记住网址 宗正昱这是什么癖好啊! 羞耻!非常羞耻! 见其睁眼,宗正昱眼底浓烟滚滚,搂住风沧澜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其换了一个方向。 风沧澜几乎贴面铜镜,能看到铜镜中自己脸颊绯红,双眸水润。 全身几乎呈现粉红色。 “澜儿……”宗正昱凑到风沧澜耳畔,透过铜镜跟风沧澜对视,“你好美。” 说罢,吻了吻风沧澜白皙纤细的脖颈。 风沧澜一个激灵,只感觉滚烫的大手落在腰间,透过铜镜看到后面的动作,她眸色一惊,“昱……” 第二个昱还未唤出,淹没在咬紧的嘴里。 微红的眼梢带着几分水润,被迫看着铜镜中的画面,双眸由聚焦到散焦。 期间风沧澜无数次叫停,宗正昱每次都说好,却从未停下过。 乌黑瀑的青丝由后背往两边滑落,黑发与肌肤的胜雪白形成视觉冲击。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翌日清晨 冬天的阳光带着一股舒适的暖意,不骄不烈。 阳光通过敞开的窗扉洒进寝殿,一只鸟雀在窗边轻啄,发出细小的声音。 床榻上 宗正昱早已苏醒,看着贴在胸膛处的风沧澜,眼底神色逐渐深重。 几近病态的目光描摹着风沧澜的轮廓,骨节分明的指尖落在其脸上,把那些凌乱遮面的青丝撩到耳后。 青丝撩开,白皙脖颈映入眼帘,上面斑驳红痕格外明显。 宗正昱目光深暗,俯身亲吻风沧澜逛街额头,撩青丝的手将风沧澜连人带被一起拥入怀中。 “澜儿……”惺忪低哑的声音响起,狭长凤眸中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你可不能动摇。” “我只有你。” “只有你了……”他轻叹一声,声音极小搂住的手又紧了紧。 寂夜很快就会消失,很快就会被吞噬。 以后,再也无人能动摇他在澜儿心中分量。 他不怕云琊,不怕天帝,独独只怕寂夜。 那个,是他又不是他的人。 可以说是寂夜,因为他的存在就是因寂夜而起,也可以说不是。 因为他终究只是寂夜残魂生出的意识思想。 感觉到腰间的禁锢,睡梦中的风沧澜不满喃呢一声,缓缓睁眼,睡眼惺忪。 看到宗正昱放大的脸,昨晚的记忆向开闸一般涌出,脸颊瞬间爆红! 正文 第九百五十二章对澜儿,我可以更变态 “别碰我!” 昨夜的画面历历在目,给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宗正昱什么时候有这么变态的癖好! 四周摆满铜镜,还非要让她睁眼看着,看着他对他做那种事…… 回想起来就是一阵气血翻涌。 宗正昱没松手反而里风沧澜更紧,“澜儿,大清早别生气。” “还不是你气的!” “王八蛋!变态!” 啊啊啊啊!她现在只要看到宗正昱的脸,脑子里就自动回放昨晚的画面。 她看着铜镜中两人的画面,以自己的视觉,看着自己被宗正昱! 简直疯了! 病态二字让宗正昱眸色深暗,他薄唇贴在风沧澜耳畔,轻咬耳垂,沙哑的声音徐徐响起,“对澜儿,我可以更变态。” 风沧澜气血上涌,直接起穿衣。 宗正昱自知昨晚过分又过火了,非常贴心的为风沧澜更新。 胜雪的肌肤上斑斑点点的红痕,全是他昨晚的杰作。 深邃瑞凤眼闪过一丝病态满足,拿着里衬为风沧澜更衣。 风沧澜也不拒绝,享受宗正昱的服务。 “嘶……”风沧澜一阵冷吸,本欲挪动的腿一动不动。 顺着发疼的地方看去,两处膝盖皆是淤青,跟白皙的腿形成鲜明对比。 看着淤青风沧澜恶狠狠瞪了一眼宗正昱。 接收到控诉目光的宗正昱轻声哄着,“让澜儿受伤了,以后不会了。” “以后!?” 风沧澜瞬间炸锅,“你还想以后!?做梦吧!” 昨天她那般叫停,结果这王八蛋嘴里说好好好,结果压根就没停过。 这膝盖!就是昨晚折腾出来的! 她跪了大半夜!生生跪出来的。 “不做梦。”宗正昱低哑的声音很温柔,风沧澜脑海里鬼使神差的脑补了后面一句,瞬间脸红。 刚想训斥两声,就感觉一股暖流从膝盖流淌全身。 那种疲惫感,痛感逐渐消失。 宗正昱收手,浑身不适消散,风沧澜的气这才消了些。 “你去把留沧带回来,我去看看安然。” 观察了就好并无不良反应,那应该就是没问题了。 她们该离开了。 风沧澜吩咐完就准备去找安然,刚走一步忽的止住,“算了,我同你一块去接留沧。”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跟安然说一声,免得她待会儿找不着着急。”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就直奔安然寝宫走。 到达宫殿推开殿门就看到安然在屋里转来转去,似乎是很焦虑还带着着急。 风沧澜走过去,“安然,怎么了?” 听到声音,安然忽的抬头,赶紧跑到风沧澜身边,“姐姐。” 安然小心翼翼看着风沧澜,犹豫不断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见安然一直盯着自己,风沧澜下意识摸了摸脸颊。 安然灿烂一笑,双手挽着风沧澜手臂,“没什么呀,就是觉着今日姐姐容光焕发,面色红润更漂亮了。” “忍不住想看。” 联想到昨晚的事,风沧澜脸颊微红,“就你贫。” “你收拾收拾,我跟你姐夫去接留沧,回来姐姐就带你去星云大陆。” 凤安然脸上笑容忽的消散,被苍白所取代。 敏锐的风沧澜察觉到这点皱眉追问,“怎么了?” 正文 第九百五十三章你是兔子精吗?那么爱咬人 “没……”凤安然眼底闪过一丝紧张跟慌乱。 姐姐这么早就要回星云大陆了吗? “你不是之前一直吵着说想要去星云吗?”她摸了摸安然头顶,笑的温柔,“这次姐姐终于有机会,能带你去看看了。” “嗯。”安然垂首应声。 知会完风沧澜就要离开,安然一路送到殿门处。 风沧澜止步侧头,“就送到这里吧。” 龙族焱昀即便是没了逆鳞,实力依旧是顶尖的。 为了避免对面召来,她在安然宫殿设了结界,能短时间屏蔽安然的气息。 “会去几天暂时不知,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宫殿。” “切记,莫要踏出宫殿。” 风沧澜说的严肃又认真,带着安然都紧张了起来。 她双手捏着粉色裙子,皱眉纠结要不要跟风沧澜坦白。 “记住了吗?” “嗯嗯。”安然猛的点头,风沧澜这才露笑,“乖乖等姐姐回来。” “姐姐回来后,就带你去玩。” 凤安然站在宫殿里,望着风沧澜逐渐消失的背影,到嘴边的“好”字终究是没说出来。 跟凤安然分开,风沧澜就往宗正昱所在的方向走。 看到宗正昱原地等着,她脚下步伐加快,“走吧。” “对了。”风沧澜回首望着他,“你把留沧安置在哪里了?” “昆仑山。” 说话间,一道金光门出现,宗正昱伸手拉住风沧澜,二人十指紧扣迈入金光门。 两人进去的一瞬,金光门逐渐缩小直至完全消失。 风沧澜这边一走,凤安然就在宫殿打转。 转悠两圈来到书桌旁,提笔快速书写。 写完后把拿着留书把墨迹吹干,左看右看最后把纸条放在床榻上。 姐姐有姐夫,有留沧,她再跟着有些不成样子。 她已经长大啦,也该走自己的路了。 那个人她有一种熟悉感,就像是上辈子认识一样,长得好看,第一次见面心跳跳的厉害。 这……大概就是画本里写的一见钟情吧。 安然看着留书,双手合十,软糯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姐姐,希望你看到留书不要生气。” “安然也找到了命定之人啦。” “我们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他长得很好看,我看见他会莫名的心跳加速。” “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姐姐跟姐夫还有留沧也一定要好好的呀。”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刚走两步就看到殿外站着一抹身影。 看清面容的一刹那,凤安然整个人如遭雷劈。 “焱……焱昀?” 软糯甜美的声音带着一丝诧异,还有一些窘迫。 天哪! 他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 焱昀在风沧澜写完留书时就在了,但一直没出声,就听到了安然那翻,不是表白的表白之话。 一见钟情?看到他会心跳加速? 甜软的声音在耳畔回响,焱昀脸上原生态的野性悄悄收敛多了几分柔意,“嗯。” 安然脸颊“刷”的一下通红,目光闪躲,像只胆怯的小白兔可爱极了,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她来到殿外,瞟了一眼焱昀声音极小,“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刚到。” “也刚刚好。” “你的心意我听到了。”他俯身看着眼前遇事就脸红的安然,知道害羞指尖抚了一下安然容貌未退的脸颊。 安然受惊,下意识咬住那只作乱的手,一双鹿眼充斥着迷茫,像是误入闹市的小鹿,让人心生怜惜。 焱昀双眸漆黑,目光聚焦被安然咬住的指尖。 他的视线直白而炽热,瞬间迸发出兽类最原始的攻击性。 凤安然心跳漏了半拍猛的松口,一脚惊慌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咬疼你吧?” “我……对不起,对不起。”安然瞬间红了眼眶,像是做错事被家长教育哭了的小孩。 “不疼,没事。”焱昀压制住心底升起的兽类本性,抬眸就对上凤安然湿漉漉的鹿眼,像头幼鹿让人想圈养起来好好养着。 对视的一瞬,焱昀呼吸一滞,不再压抑内心俯身亲了过去。 正着急的凤安然被这举动直接整懵了,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任由对方索夺。 呼吸不过来,胸口闷胸口难受。 她咬了一下作乱的人,焱昀吃痛清醒的几分这才挪开。 指尖拂过唇角,看着上面血迹,再看红着眼眶惊慌失措的凤安然,他唇角扬起,野性中带着几分宠溺,“你是兔子精吗?那么爱咬人。” “我不是!” 安然正儿八经反驳,又引的焱昀发笑。 不见昔日的阴狠毒辣、满目戾气,只有无尽的宠溺跟无底线的纵容。 “嗯。”焱昀摸了摸安然头顶,“安安才不是兔子精。” “安安是娇气包。” 他长臂一揽,将人拥入怀中,“也是我的心尖尖。” 安然被这番话整的脸红,干脆自暴自弃脑袋埋在焱昀胸膛。 看着怀中人,焱昀垂首亲了亲乌发,“安安,我更喜欢你了。” “哼~”安然羞怯哼哼,早已经脸红的不像话。 虽然脸上火辣辣烫的厉害,心底却是甜滋滋的。 “我跟姐姐留书了,走吧。” 若是姐姐折返回来,指不定就不让离开。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潜意识觉着,姐姐若是知道定然不会同意。 明明这么重要的事应该跟姐姐说,刚才她竟然鬼使神差的瞒了下来。 “好。” 焱昀牵着凤安然,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师尊府邸。 鹤唳响起,仙鹤盘旋。 周围云雾缭绕,俨然仙人府邸。 风沧澜跟着宗正昱进入金光门后再出来就到了这么一处,白烟袅袅的仙山。 处处透着非凡之处,隐隐仙气缭绕。 “小心脚下。” 宗正昱一边走一边提醒风沧澜,二人来到仙山顶峰。 一座巍峨宫宇赫然浮现眼前,宫宇四周白烟缭绕,仙鹤萦绕。 风沧澜跟在宗正昱旁边,边走边查看四周。 “何人擅闯昆仑山。” 一阵清冷空灵的声音在山顶飘荡,无法判断声音来自何方。 宗正昱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是我。” 萦绕的云雾缓缓散开,宫宇全貌显现。 一抹纯白色身影伴随着云雾消散而映入眼帘,旁边还有个只到膝盖旁的小家伙。 “娘亲~” 小家伙松开牵着的手,小腿虽短但频率非常之高,“娘亲~留沧好想你。” 留沧猛的扑进风沧澜怀里,宫宇中的纯白身影视线从宗正昱转到搂着留沧的人身上。 看到的一瞬,白衣男子瞳仁骤然深缩…… 正文 第九百五十四章叨扰宿珩上神了 这是…… 缭绕白雾褪去,纯白身影怔怔盯着跟留沧抱在一团的人。 脑海里无数声音响起,“上神~” “宿珩上神,别修炼啦,陪我玩吧。” “上神,我们今日去哪里玩啊。” “宿珩上神……”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声音不断在脑海回响,宿珩眺望凝神。 仙袍下的手指尖轻颤,淡漠眉眼闪过一丝怔然,清冷声音喃喃,“曦儿……” “娘亲~想娘亲~”留沧奶声奶气说着自己的思念,肉乎乎的小胳膊搂着风沧澜脖子,圆嘟嘟的脸颊贴在风沧澜脖颈蹭来蹭去。 就像是走失的小奶狗终于见到了母亲,满满的依赖。 “娘亲也想留沧~”风沧澜在留沧软乎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喜爱。 一旁被无视的宗正昱迈步而来,拎着留沧的后衣襟将其从风沧澜怀里拎出来,放在地上。 怀里软乎乎的小团子没了,风沧澜不悦拧眉,“宗正昱!留沧还小你不能这么粗蛮。” 呜呜呜,她的儿砸被如此粗暴对待,可心疼坏了。 “不小了。”宗正昱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风沧澜眉目紧拧。 哪里不小!明明还是个小奶娃。 风沧澜眸光一闪,敏锐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个想法刚升起还没捕捉到,宗正昱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叨扰宿珩上神了。” 风沧澜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刚才那一闪而逝没抓到的异样被抛之脑后。 她抬眸,目光顺着宗正昱视线落在巍峨宫宇里,那抹纯白的身影上。 看过去的刹那,二人视线相撞。 万籁俱静,唯有仙鹤在空中盘旋。 宿珩从怔愣中回神,恢复原本的淡漠。 她……不是曦儿。 “倒也,不算叨扰。”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空灵的味道,有股超脱红尘的感觉,“我这昆仑山,已经几十万年未有人叨扰了。” 曾经,也是有人叨扰的。 叽叽咋咋缠着他陪她玩,她消失后这昆仑山就再无其他声音。 宿珩眉眼中多了一抹悲凉跟孤寂。 她已经几十万年没来了,三界之中也未寻到其身影。 到底……去哪儿了。 “留沧乖巧,我很是喜欢。”说罢,他侧身,“进来吧。” 风沧澜跟宗正昱跟了进去。 宫宇偌大,却异常冷清,只他们几人。 宿珩回到位置坐下,“你的事情办完了?” “嗯,办完了。”宗正昱点头,风沧澜牵着留沧全程未说话。 这个宿珩上神跟昱昱似乎是旧识,但是两个人感觉怎么一点都不热络。 大殿本就冷清,两个还都说话。 风沧澜也不好冒然开口,只能捏着手里肉乎乎的小爪爪。 宿珩掀开眼帘,扫了一眼两人,“这便是你放弃神佛之位寻找的人?” 几万年前,神佛寂夜身为佛界之祖因为一个凡界女子动了凡心,屠杀仙、佛两界传的是三界皆知。 即便他不出昆仑山,却也听仙鹤提及。 世间都在感叹,随着天地而生的佛祖,怎么会动了凡心坠入红尘。 同时也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引的佛祖动心。 如今,是见到正主了。 “嗯。”宗正昱应声,宿珩清冷空灵声在宫殿散开,“值得吗?” 正文 第九百五十五章帮我照看卿卿,我时日无多了 听到此处的风沧澜陡然睁眼,看着宿珩的视线转移到宗正昱身上。 这话什么意思? 搞事情啊? 什么值得吗? 这个什么宿珩上神,该不会是想让昱昱重回神界,重回佛祖之位吧? 那可不行! 她不是什么心怀天下,更不想让昱昱心怀天下! 让昱昱去普度众生? 开什么玩笑! 风沧澜紧盯着宗正昱,等待着他的答复。 心底也想知道,昱昱怎么想的。 记住网址 昱昱是寂夜残魂生出的意识,若是寂夜意识消失,昱昱就极有可能成为寂夜。 他们本就是一体。 若是……有机会重回佛祖那三界敬仰的位置,昱昱会同意吗? 换在以前,她是绝对百分百坚信不会。 但是现在,神佛的身份太具有吸引力了,佛道之祖万人敬仰。 她知道,寂夜一直是昱昱心里的一根刺,他不是寂夜但想成为寂夜。 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他…… 这一刻,不管是殿内还是殿外都是一片寂静。 好像是故意停下来,等待宗正昱的回答。 宗正昱缓缓撩开眼帘,跟宿珩视线相撞的凤眸一片沉静,“不悔。” 风沧澜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她是真怕寂夜成了昱昱心里越不去的槛,从而做出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宿珩淡漠视线微滞,随后目光转向留沧,“小留沧,带你娘亲出去逛逛,看看这昆仑山上风景。” 留沧小,喜闹,能待在这里安安静静也是压制着性子,听到宿珩发话高兴的手舞足蹈,“娘亲,留沧带你去玩。” “这里有好多好玩的哟~” 留沧软萌萌的声音动作格外夸张,看起来更是有一种反差萌。 风沧澜却是不想离开,察觉到宿珩这是在支开她。 原本想说不用,余光注意到宗正昱她提起的心瞬间松懈了下来。 昱昱不会回去。 她有信心。 如果真的翻车了,该走的终究要走,留的住一时留不住一世。 “好。”风沧澜笑着应声,随着留沧的牵引离开。 目视着一大一小离开,宫殿瞬间筑起结界屏障。 “你回来了?”宿珩的声音多了一丝熟稔,“寂夜。” 目光看过去,就见他看着往外离开的两道背影。 直至身影完全消失,寂夜才收回视线,“嗯。” 寂夜视线收回,宿珩望着外面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你当真没有后悔?” “为她,你不再是佛祖,更是丢了神佛之位。” “如今,反而便宜了宗正昱。” 宿珩的话直击心灵,寂夜沉静双眸如同蕴含了星辰大海,让人看不明也猜不透,“没有。” 不论是因她放弃神佛之位,还是为她剥魂,都从未后悔。 哪怕……她现在深爱宗正昱。 “你还真是……”宿珩说到一半叹息一声,“佛祖动了凡心,谁也拦不住。” “之前你说把那个人当成你,我照做了。” “谢谢。”寂夜磁性缓慢的谢谢二字让宿珩眉眼微抬,刚诧异寂夜的声音再响起,“往后……还请你帮我照看些卿卿。” “我的时日不多了。” 正文 第九百五十六章我不惧生死,不恐消散,只怕你危险再也无法救你 他能感觉到,意识越来越薄弱,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他这一生,同天地而生,活的也够久了。 在佛界钻研佛道,飞升神界第一人。 十几万年如一日,做着同样的事情。 佛界的一切是平静的,他的一生就像是永远没有波动的水。 当他以为永生都如此时,卿卿的出现打乱了一切。 她活泼灵动,就这样闯入他的世界。 从此人生就走上了不一样的轨迹。 他诞生不知多久,久到自己都不记得,对生死一事早已看到。 消失也没什么,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卿卿。 原本是想找到卿卿能再续前缘,结果找到后却是另一番光景。 卿卿爱上了他分裂出来的残魂,再来一世,他们依旧相遇,卿卿还是喜欢他。 本该是高兴的,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这一世的卿卿,爱残魂超过他。 他想过吞噬宗正昱意识,可当卿卿眼眶含泪求他时,他心软了,心也痛了。 怎么也没想到,卿卿会选择其他人,甚至因为其他人让他消失。 他活很久了,既然卿卿想要宗正昱活着。 那他便如她所愿。 卿卿想要的任何、一切,他都会双手奉上。 他现在只怕,消失后卿卿若有危险不能第一时间赶来保护。 不放心宗正昱,只能请求昔日好友。 “你什么意思!?”宿珩脸上淡漠被惊色取代,眨眼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身在寂夜旁边。 双眸凝视寂夜,脸上浮现一抹难以置信,“你……你要消失了?” 寂夜眉目平和,双眸沉静,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疯了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神佛寂夜的灵魂何其强大,意识又何其强盛,若不是他的退让怎么会甘愿让一抹残魂生出的意识吞噬。 “我知。”他平淡出声,磁性的声音不悲不喜,“宿珩,以后卿卿若有危险,烦请你帮衬一二。” “我先在此谢过了。” “你……”宿珩被他的话堵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知道吗?” 她自然是指风沧澜。 寂夜没有回应,而是抬眸询问,“宿珩,你说。” “宗正昱是我残魂生出的意识,也算是我,卿卿爱他是不是也相当于爱我。” “寂夜你简直疯了!”宿珩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愠怒。 “是啊……”他疯了。 从卿卿跟他说,不想让宗正昱消失就疯了。 “其实想想,也算是我用另一个身份陪着卿卿吧。” 看着寂夜眸中忧凉,宿珩想到了常在昆仑山叽叽咋咋的人。 两个上神,露出同样的情绪。 “她……我会帮你看着点。” 宿珩最终是妥协了,寂夜露出一抹真心的笑,“谢过。” 宫宇外,风沧澜在外面伸长脖子,怎么听都听不着一点声音。 这个宿珩该不会真的想把昱昱拉回去吧? 心里想着她更凑近,就在靠近时殿门猛的一下打开,风沧澜一个踉跄往前倾,赶紧稳住身形,就发现前方两束目光落在身上。 大型社死现场。 她站稳微微一笑,紧张的双手不安,“那个……” “留沧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没来吗?” “那我去其他地方找找,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已经说完了,你进来吧。”宿珩清冷的声音淡淡。 风沧澜咬唇低首,满脸尴尬。 偷听被发现了。 “哈哈。”她装作没事干笑两声,走向宗正昱。 来到其身边,双手挽着手腕,表面没什么心里疯狂吐槽,别想把我家昱昱拐回去。 现在他可是她的人! “你们聊了什么呀?”她故作不经意的询问,力求不刻意。 寂夜还没开口,宿珩淡淡的声音先一步响起,“你。” 一个字,干净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风沧澜笑容尬住,“我有什么好说的。” 宿珩没回应,淡漠视线掠过寂夜又重回风沧澜身上,“他很爱你,对他好点。” 听到说的是这个,风沧澜嘴角上扬带着一抹炫耀跟得意。 “当然爱我,昱昱是我夫君,我当然对他好了。” 轻松带着嘚瑟的一句话,说出的刹那整个宫殿一片寂静。 空气放在这一刻凝固,周围温度直线下降。 宿珩视线聚焦寂夜。 风沧澜也察觉到不对劲,抬头看向挽着手的宗正昱。 抬手就撞进一双深邃而沉静的瞳仁,她如同坠入大海,周身被海水包裹窒息感扑面而来。 挽着他手腕的手,在视线相撞的一瞬下意识松开。 “我去找找留沧。” 宿珩上神从二人身旁走过,偌大宫殿只剩下两人。 风沧澜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反应过来猛的收回手,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轻颤,“寂夜。” “嗯。” 经历过刚才被喊错,寂夜双眸深邃没有情绪波动。 风沧澜嗓子发紧,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谁也不说话静静对视。 最终还是寂夜先动了,他抬起刚才被风沧澜挽住又松开的手,抚上雪腮。 风沧澜睫毛轻颤,一股没由来的心慌支配着视线撇开。 许是因为,刚才唤错了人,喊了他宗正昱。 就在风沧澜慌神间,额间传来一股温热。 她目光下意识转过来,就见寂夜身在咫尺间,二人额头贴着额头。 “卿卿……”寂夜磁性的声音微颤,双手托着风沧澜雪腮,额头相碰,“以后我不在了,一定要小心,危险的事不要做。” “让宗正昱做。” “好好保护自己,别让自己身陷险境。” 他发颤的声音带着一丝哑意,“我以后,不能保护你了。” 噔—— 风沧澜脑海里紧绷的弦一断裂,她猛然盯着方寸间的人。 就见寂夜凤眸沉静,带着几分释然、温柔,俨然一副已经接受了结局的模样。 “卿卿……”他双手托着风沧澜雪腮抬起,俯身轻轻一吻,狭长凤眸眼梢发红,“我不惧生死,不恐消散。” “只怕你危险,再也无法救你。” 蜻蜓点水一吻,转瞬即逝。 他深深注视着,笑容释然,“卿卿,我爱你。” “对不起,我以后无法保护你了。” 风沧澜眼眶发红,喃喃摇头,察觉到抚脸的手缓缓松开惊吼一声,“不……” 正文 第九百五十七章好好待卿卿,别浪费本座一番苦心 他深深注视,沉静磁性的声音百般不舍,“对不起,卿卿……” “不!” 风沧澜哽咽摇头,潸然泪下,“不要消失。” “你不要消失!” 她双手猛的攒紧寂夜捂脸的双手,仿佛这样就能将其留住,仿佛这样就不会消散。 “寂夜……” “我不要对不起!” 她沙哑的声音低吼,拽着寂夜的双手狂抖,“我不要——” “卿卿。”寂夜凤眸温柔,藏着不舍眷恋,捧着雪腮的手为其拭去脸上滚滚而下的泪水,“跟宗正昱好好的。” 话毕,他抚脸的双手松开,眼神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寂夜……” “寂夜!”风沧澜陡然抓住寂夜离开的手,含泪摇头,“不……” 狭长凤眸沉静消失,属于寂夜的意识退下,“好好待卿卿。” “别浪费本座一番苦心。”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寂夜变成了宗正昱,即便风沧澜想控制情绪,却还是破防,直接当着宗正昱的面捂脸痛苦。 “寂夜……” “为什么会这样!” 贼老天就是在玩她! 她本不该遇到寂夜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时间段的人! 可偏偏,就像是捉弄她们一样! 她遇到了不该遇到的寂夜,才有昱昱,一个灵魂生出两个意识。 风沧澜由压抑痛苦在寂夜消失后直接崩溃大哭。 宗正昱站在旁边,听着风沧澜的痛哭,心不断下沉,整个人温度直线下降,周身萦绕着一股寒意。 今日之后,寂夜在澜儿心中的位置将不可替代。 他还是喜欢上寂夜了! 曾经信誓旦旦说,只喜欢他一人!只爱他一人的澜儿! 又一次食言了! 不过,寂夜已经消失,能永远陪着澜儿的只会是他! “澜儿。”宗正昱走去,将痛苦不已的风沧澜拥入怀中,语气很是轻柔,“别哭了,我会心疼。” 声音依旧没有停下,他抬手擦掉脸上泪痕,漆黑目光深邃,“寂夜若知道你如此,也会心疼。” “这是寂夜的选择。” “昱昱……”风沧澜哭泣的声音哽咽,脑袋埋在宗正昱胸口,哭的肩膀颤抖。 这不是寂夜的选择。 是寂夜,因她而做的选择。 她不想让昱昱消失,一个灵魂无法承载两个意识,必须要消失一个。 她说不想让昱昱消失,寂夜就选择了自己消失。 “好了。”宗正昱一边安慰,一边拍着其后背。 看着风沧澜因为寂夜的消失而痛哭,狭长瑞凤眼漆黑摄人,给人一种压抑窒息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风沧澜哭的疲惫,脑袋枕在宗正昱肩膀上。 宗正昱捏着袖口,小心又温柔的擦拭风沧澜脸上泪痕,仿佛刚才那个病态癫狂的人从未出现。 “我们该回去了。” 说完,他一手搂着风沧澜后腰一手搂住双腿,将人打横抱起往外走。 风沧澜一动不动枕在胸口,神情郁郁,双眼通红。 她视线微抬,从下往上看着宗正昱。 明明,昱昱跟寂夜本就是一个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走出宫殿,外面跟留沧站在一块的宿珩似有所查回首。 看着宗正昱抱着风沧澜出来,淡漠眉眼微垂,“痴儿。” 正文 第九百五十八章澜儿,要不……我把寂夜换回来吧 堂堂佛祖,与天地同生,竟然落的如此地步。 将心上人拱手相让,三界中也唯有他了吧。 宿珩眉眼微抬,淡淡视线落在走来的宗正昱身上。 明明是一个灵魂,不同环境生出来的意识,天差地别。 “爹爹~” 留沧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看着娘亲被爹爹抱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充满了紧张担忧,“娘亲你怎么啦?” “受伤了吗?” “无事。”宗正昱替风沧澜回复,随后视线转向宿珩,“这段时间留沧多有叨扰,改日再来道谢。” “无碍。” 留下淡漠疏离的话,宿珩走回宫殿,对宗正昱的态度跟寂夜完全是天上地下。 “这天地间,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般痴傻的神了。” 记住网址 宿珩清冷空灵的声音在昆仑山不断扩散,躺在宗正昱怀里的风沧澜全身僵硬,双眼拢拉下来。 是啊,的确找不出第二个了。 宗正昱察觉到怀中人陡然一僵的身体,半垂的眉眼闪过一丝戾气。 继续往前直走,前方一道金光门缓缓浮现,他抱着风沧澜迈入其中,留沧小短腿步子虽小但频率极快,紧紧跟在后面。 三人完全消失的一瞬,宫殿里进去的宿珩站在宫殿口。 双眸淡然放空,没有聚焦点。 什么也没看就这样淡淡望着,最后轻叹一声。 寂夜随天地而生,天生佛子,月老处没有他的姻缘,就连三生石都没有他的名字。 两人注定,有缘无分。 他眉目中多了一丝孤寂,眺望远方,视线穿过层层白雾,好似要看到心中的那个人。 说是下界历劫,却音信全无。 三界也未找到其踪迹。 历什么劫,几十万年都还未成功。 他淡冷眉眼浮现一抹追忆,情不自禁出声,“曦儿……” 收回视线,敛起思绪,宿珩转身进入宫殿。 他的背影中带着千万年的孤凉悲冷,又回到了冷清宫殿。 寒冰飘飘,白雪纷飞。 星河大陆被冰雪覆盖,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仿佛一个冰雪王国。 风沧澜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纷飞大雪,脸上无悲无喜无情绪。 从昆仑山回来后就一直如此,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她看雪,宗正昱现在后面看她。 这种状态已经过去好几日,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看的入神手上的动静吸引了宗正昱,垂首就见拉着的留沧一双黑珍珠般的瞳仁带着疑惑跟询问。 明白意思,宗正昱点头松手。 留沧立马迈着小短腿飞快跑到风沧澜旁边,“娘亲~” “留沧给你变个魔术。”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摊开,风沧澜被声音吸引转过头。 留沧晃了晃小手,“你看留沧手里什么都没有吧?” “什么都没有哟。”他将空手往背后放,下一秒突然伸出来,“当当当~” 刚才空空如也的手在后背一秒游后,多了一支梅花。 小家伙洋洋得意,“娘亲~留沧厉不厉害!” 风沧澜失声低笑,揉了揉留沧脑袋,“但凡你有个幼儿园文化,也不至于能这么忽悠娘亲。” 小家伙没听懂,但把这话当成了夸奖,手舞足蹈高兴了一阵,把手里绽放的一支红梅递给过去,“娘亲给~” 风沧澜顺势接过,放在鼻尖轻轻一嗅,“好香,谢谢我们留沧啦~” “嘿嘿。”留沧笑的腼腆咧嘴,偷偷往回瞄了一眼。 看到自家素来冷酷的帅爹爹投来赞赏的目光,笑容越发灿烂,像喝了酒一般整个人飘上了云端。 父子两人互动没逃过风沧澜的眼睛,明白留沧所作所为是何人授意,她将红梅插在旁边花瓶。 一阵寒风吹来,吹过红梅带着一股梅香。 “留沧,自己出去玩。” 宗正昱的声音响起,跟风沧澜撒娇的留沧立马收起脸上笑容,“娘亲,那我先出去玩啦。” “嗯,好。”她俯身在留沧软嘟嘟脸颊上“啵”的亲了一下,“注意安全哦。” “嗯呀。” 留沧踮脚也在风沧澜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快乐的像只小蜜蜂跑出去玩。 宗正昱站在旁边,看着母柔子乖的一幕,温馨且治愈。 连带着这几日的郁愁都消散了许多。 “澜儿。”宗正昱走去,握住风沧澜的手。感受到冰冷,双手合拢将风沧澜的手放在掌心中间。 “怎的这般凉,别坐在风口了。” “无事。”风沧澜语气苍白,宗正昱捂住的双手微顿,眉眼半垂,“澜儿,寂夜还剩一丝微弱意识。” 轰—— 风沧澜脑海里炸开一道惊雷,她猛的抬首目光灼灼,秋水眸写满了激动。 “要不,我换他回来吧。”磁性的声音格外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简单很平常的事。 风沧澜的狂喜激动犹如海水褪去,轻颤的朱唇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一直没开口。 “我也不想看着,澜儿整日郁郁寡欢。” “换他回来,澜儿是不是就能高兴了?”他瑞凤眼写满了认真,很正经的询问。 仿佛只要风沧澜说是,他就会立马实施。 二人四目相对,风沧澜眼眶泛红,涌出一层水雾。 用昱昱换寂夜? “澜儿,要不……我把寂夜换回来吧。”他说的认真,不像是开玩笑,风沧澜蓄满了眼眶的泪水一颗跟着一颗往下掉。 做不到兼得,只能二选其一。 “澜儿。”他注视着风沧澜泪意朦胧的双眼,“别哭,只要你说换寂夜,我立马换他回来。” 他目光深深,磁性的声音带着蛊惑性。 风沧澜眼泪涌的更厉害,贝齿咬唇盯着宗正昱,“你就是仗着我不会同意故意这样说!” 她怎么可能同意! 宗正昱是她夫君!是留沧到父亲!更是她心爱之人! 如何能同意! 得到回复,宗正昱眼底深重消散,暗芒尽退。 “我们好好生活吧。”风沧澜无力般说出这句话。 她知道,昱昱是在试探她。 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更无两全法,只能抓紧当下。 “我去通知安然,然后就回星云大陆。你看着点留沧,雪大小心他摔着。” 宗正昱狭长凤眸凝视半晌,“好。” “昱昱,我们一定要好好的。”这是可寂夜以消失换来的。 梗在心间的事情算是解开,风沧澜抱了一下宗正昱就转身往外走。 看着迈入雪中的背影,宗正昱眼底划过一丝病态满足,跟着出门去找留沧。 雪越下越大,风沧澜穿梭在雪地,头顶肩膀落了许多雪花。 穿过长廊路过花园,径直走向安然寝宫。 刚转完,一抹蓝色身影闯入视线,风沧澜脚下一顿,双眸深眯带着警惕。 “真是没想到,堂堂神佛竟然是已这种办法结束长生。” 正文 第九百五十九章有一办法,可保寂夜意识不散 声音入耳,风沧澜背脊微僵,只觉周围寒气全部灌入身体。 虽然刚才跟宗正昱表现出一副放下,忘记的模样。 可寂夜的消失,在内心深处还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看似无事,不过是掩盖的障眼法。 一旦揭开遮挡的那层,入目的是血淋淋的窟窿,永远都填不平的伤。 蓝色背影微转,看到那熟悉的青铜面具,风沧澜秋水眸深眯,眼底闪过一丝寒芒,“魔尊。” “啧啧。”夙临合拢的折扇敲打着掌心,一副可惜的模样,“堂堂上界最强战力的神佛,竟然是以这种方式陨落。” “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他不是战死疆场,不是死在除魔卫道上,而是死在心爱之人的放弃上。” 夙临清朗的声音穿插着寒风吹到风沧澜耳畔,“也不知他是否有一瞬的后悔,当年在魔域救了你。” “是否后悔,当初为你入凡尘,为你屠戮仙、佛两界。” “为复活你,你剥离魂魄,分出两魄。” 夙临的话字字入骨,风沧澜只感觉心口被无数冰刃戳了一个对穿。 同时,那些几乎快要忘记的记忆,被夙临的这番话带了出来。 回溯几万年前时,被抓魔域寂夜的从天而降。 每次危难时候救她于水火之中。 那几年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帧帧在脑海里浮现。 寂夜为复活他,冒着痴傻甚至是魂飞魄散的危险,剥离魂魄。 越想,心口越痛,对寂夜的愧疚感越深。 “哎,被心爱之人放弃,当时得多绝望啊。” “想想都可怜。” 轰—— 一阵爆炸声在脑海里响起,风沧澜怔怔站在原地。 被心爱之人放弃,当时得多绝望。 这句话不断在耳畔回响,她坠崖时,云琊选择了白墨伊而放弃她,那种绝望感包裹着整颗心脏。 纵横撕扯,痛彻心扉。 被至亲至爱之人放弃抛弃的痛,她深入骨髓。 原来,竟然在不经意间也这样对待了寂夜…… 心如同被一只手狠狠捏着,呼吸困难。 她极力控制情绪,不让自己崩溃,可那帧帧画面涌入脑海直接情绪决堤。 “我能怎么做!” “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做!” “一魂容不下两魄!你以为我想那样吗!” “二选一!我能怎么选!放弃谁!” 她谁都不想放弃,眼泪翻涌而出,风沧澜双手攒紧,“两者不可兼得,我能怎么做!” 看着风沧澜情绪崩溃,夙临青铜面具下唇角微扬,持扇而去,寒风吹的他鬓角两缕头发微动。 “两者可以兼得。”夙临清朗的声音言辞清晰。 痛苦中的风沧澜哭声戛然而止,含泪明眸迸发出亮光紧盯夙临,“你什么意思!” “有一办法,能让寂夜意识不散。” 风沧澜眉眼中发出迫切光芒,目不转睛盯着,“什么办法?” “狐珠。”夙临简言意骇。 风沧澜眉峰隆起,含泪的双眸满是疑惑,“狐珠?” “对。”夙临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灵瑞族之一,青丘狐族至宝,狐珠。” “可保寂夜意识不散。” 正文 第九百六十章你不是一直都想寂夜死? 轰—— 风沧澜含泪双眸瞪大,迸发出亮光,因狂喜激动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你……你说什么?” “寂夜能不消散!” 她满面泪痕的脸又哭又笑,一时情绪难以转换过来。 寂夜不用消失! 寂夜的事情还有转换的余地! “对。”夙临回答的果断,双手环胸,“狐族至宝狐珠,内含深厚仙力,更是可固魂。” “狐珠在哪儿!?” 风沧澜急切追问,出口的下一瞬意识回神,看着夙临的秋水眸深眯,带着探究似乎是要将其看穿。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你不是一直都想寂夜死?如今寂夜消散不是正合你意?” “你为什么告诉我,救寂夜的办法?” 刚才心急,知道有救寂夜的办法非常激动,如今冷静下来才发现可疑的一点。 寂夜跟夙临一直不对付。 夙临为什么来告诉她,搭救的办法? 好心? 绝无可能! 魔尊能好心就不是魔尊了! 夙临面具下的唇角微翘,“大概是,对头突然消失了有点舍不得。” “他是神佛寂夜,是佛祖,是上界战力第一!” “就算结束,也不该是这种办法结束。” 风沧澜神色一滞,双手微微握紧。 是啊,寂夜是高高在上的神佛,是万人敬仰祭祀的佛祖。 怎么能以这种寂寂无名的方式结束。 是她毁了寂夜,也害了寂夜。 回溯时若是没有死粘着寂夜,就不会有后续一系列的事情。 他……本是站在山峰之巅,受三界敬仰,得人界祭祀的佛道之祖。 “狐珠在何处?”风沧澜双手攒紧,仰头直视。 夙临青铜面具下挑眉一笑,“青丘,狐族族长手中。” 对面回的很快,没有丝毫拖延。 风沧澜锐利明亮的眼底浮现一抹暗黑。 夙临此番来告诉她救寂夜的办法,绝对不是因为他说的那些。 上次安然身亡,她修炼不得进展,夙临也来了。 告诉她龙族逆鳞可直冲封神境。 这件事,绝对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夙临故意告诉她,绝对有什么目的! 至于是什么目的,她不得而知。 感觉她被推动着做这些事,就像提线木偶,背后有人在操纵她。 想到此处,风沧澜背后冷汗涔涔背脊发寒。 就有一种,她身在棋局,成了别人棋子的感觉。 而且,她还不得不跟着做。 有直冲封神境的办法,能尽快复活安然她不会不用。 现在有救寂夜的办法,她也不会放弃。 不知道魔尊是不是这个布局之人,但很明显,这个布局之人对她的性格了若指掌。 夺龙族逆鳞,取狐族狐珠。 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关联,夙临又到底在下一盘怎么样的棋! 明知成了别人的棋子,却又不得不按照棋手的想法走,这种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既然不远千里从魔域来到这里告诉我救寂夜的办法,那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送我到青丘。” “呵。”夙临轻笑一声,听不出情绪,“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送你到青丘?” 风沧澜炯炯有神的双眸凝视着,微微侧头,声音不紧不慢,“因为你是合格的棋手啊。” 夙临微怔,面具下的笑容更胜,“你很聪明。” “可太聪明也未见是一件好事。” “慧极必夭,还是别那么聪明的好。”说话间,他捏着折扇的手微抬,一个黑色漩涡浮现。 风沧澜眉目沉冷,迈向漩涡。 “澜儿——” 正文 第九百六十一章你救寂夜,是想让我消散吗! 后面一阵惊吼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迈向漩涡还未落下的步伐僵住。 缓缓落地,一脚迈入漩涡。 她回首,二人视线相撞,万籁俱静,只有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二人遥遥相望,视线穿过层层纷飞大雪相交。 宗正昱眼梢发红,瞳仁深黑一片平静,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澜儿,回来。”他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 风沧澜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迟迟未出声。 两人一人站在这边长廊,一人站在另一边长廊,就这样隔着花园相望。 “澜儿。”宗正昱的声音再响起,一手缓缓抬起,骨节分明的手伸到长廊外。 飘零的大雪落在其掌心,不过半瞬便化为水。 “回来。” 记住网址 相较于刚才的平和,这次带着几分命令,不容置疑,不容反驳。 风沧澜痴痴望着,良久才开口,“对不起。” 她无法做到,明知有办法而无作为,更无法眼睁睁看着寂夜消散。 那种被至亲至爱之人放弃的痛,她深有体会。 蚀骨之疼,痛彻心扉。 寂夜也不该止步于此。 对不起三个字表明了风沧澜的态度,宗正昱只感觉全身温度骤降,一颗心沉入深海,坠入冰窖。 耳畔尽是耳鸣的嗡嗡声。 “照顾好留沧,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话落,风沧澜决绝转身。 宗正昱似想起什么猛拽拉着的留沧,“快!快让你娘亲不要走。” “让你娘亲留下来!” 被点名的留沧奶乎乎的声音喊的极大,“娘亲不要走!” “留沧不想离开娘亲!” 风沧澜转身的背影微僵,回首看着对面长廊里一大一小的身影。 宗正昱又拽了一下留沧,留沧圆溜溜的大眼睛瞬间红了,噘着嘴一副可怜兮兮要哭了的模样,“娘亲不要丢下留沧。” “娘亲,不要离开!” 抽泣的声音奶声奶气,风沧澜眼眸半垂。 站在旁边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夙临指腹摩擦着扇骨,面具下的双眸凝视着对面牵着小孩的宗正昱。 真是没想到。 不管是寂夜,还是宗正昱都是地位高崇,何其骄傲的人。 一个选择消散成全,一个沦落到用孩子做筹码束缚。 宗正昱这模样,像极了星云大陆那些内宅妇人用子嗣挽留丈夫的模样。 当真是一出好戏。 “娘亲~”留沧哽咽声不断,风沧澜握紧的双手指关节发白,挣扎犹豫。 双方僵持不下,夙临捏着折扇的手敲了敲胸膛,“传送阵快收了,你是去还是不去。” 风沧澜瞳色一深,握紧的双手松开,“去!” “风沧澜!” 宗正昱暴戾嘶吼,看着风沧澜双眸充血,整个人抖的厉害。 “你救寂夜,是想让我消散吗!” 低吼的一句话传遍四周,雪越下越大,几乎朦胧了二人视线。 寒意也越来越重,仿佛要将人冰封。 风沧澜坚定的心出现一丝裂缝,有了动摇。 “是不是!”他灼灼而视,低吼逼问,“你是不是想让我消散!” “是不是不要我了!” “是不是想要我去死!” 正文 第九百六十二章澜儿!你是想让他顶替我吗? 嘶吼声一声高过一声,风沧澜面色一僵,整个人恍若石化。 “不……”她摇头喃喃,“不是。” 她怎么会让昱昱消失,怎么可能让昱昱去死! “我……只是不想让寂夜消散。”风沧澜含泪哽咽,迎上宗正昱猩红双眸,“就算他没消散又能怎样?” “你救回来又能怎样!” “澜儿!你是想让他顶替我吗?” 灵魂只有一个,身体也只有一个,意识却有两个。 两个意识不能同时掌控身体,就注定只能选一个人! “澜儿,寂夜消散于你,于我,都是最好的结果。” “况且,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选择!” “澜儿,尊重寂夜的意愿。”他伸出的手抬了抬,声音柔和了些,“回来。” 气氛凝滞,僵持不下。 留沧大哭的声音响起,“娘亲不要走!” “娘亲留下来!” 一边是寂夜,一边是宗正昱。 救回来,的确什么也不能做。 察觉到风沧澜心思的动摇,夙临“啪”的一声打开,“传送阵开始关闭了。” 风沧澜瞬间回神,没有一丝犹豫思考直接迈入黑色漩涡。 身在其中,她翩然回首,“昱昱对不起。” 救回来如何安置是一回事,不救又是一回事。 就此放弃,她无法做到什么都没发生,良心难安。 “风沧澜——” 暴戾癫狂的嘶吼声响彻云霄,宗正昱原地消失,出现在漩涡旁,就眼睁睁漩涡完全消失。 只差一寸,只差半秒! “风沧澜!” “风沧澜——” 宗正昱癫狂厉吼,双眸充血,脸上青筋暴起。 夙临轻瞥一眼,目的达到原地消失。 留沧看着娘亲消失,又听到宗正昱的声音,直接被吓的哇哇大哭,“娘亲!” “娘亲~” 宗正昱视线落在哭闹抹眼泪的留沧身上,没有一丝父亲的慈爱,满目狠戾,“你也没用。” 风沧澜还是去找办法救寂夜了! 不管他就算了,竟然连留沧夜不管了! 寂夜在她心里多重要! 他就知道! 风沧澜嘴里说着喜欢他,可心里还是向着寂夜! 那可是神佛!佛祖! 哪里是他这个残魂生出来的意识能比拟的。 “废物!”他低骂一声,留沧被骂哭的更厉害,“爹爹坏,我要娘亲!” 宗正昱眨眼间回到留沧身边,一手拽紧留沧肉乎乎的胳膊,“别闹!” 小家伙被吓的哽咽咳嗽,咳的脸红耳赤,鼻涕眼泪一块流,哭声低了些。 宗正昱眼底闪过一丝暴躁嗜血,捏着留沧的手骤然缩紧。 留沧疼的脸色煞白直哆嗦,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宗正昱尽是恐惧害怕。 眼里的恐惧深深刺了一下宗正昱的心,他被愤怒包裹的理智冲出,捏着手腕的手立马松开。 小家伙咬着牙,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涌,看着宗正昱满是害怕。 “爹爹刚才失控了。”他的声音柔和了些,伸手去拉小家伙。 还未碰到小家伙就满脸害怕躲开。 宗正昱心头一痛,“留沧,刚才是爹爹不对。” “爹爹弄疼你了吗?” 小家伙还是满脸警惕,往后退开跑到柱子旁蹲着,小小一团哭的伤心极了,“我要娘亲,爹爹不喜欢我。” “爹爹是坏爹爹,我不要爹爹。” “呜呜呜。” 小家伙委屈哭诉,宗正昱来到身后直接将小团子提起来搂在怀中,低哑的声音多了一丝慈爱温柔,“对不起,爹爹不是故意的。” “留沧能不能原谅爹爹?”他的声音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小家伙听出了不对劲捂着眼睛的小手手拿开,就看到自家帅帅的酷爹爹眼睛红红哭了。 忙挥舞着小手帮宗正昱擦拭眼泪,“爹爹别哭,留沧不哭了。” 柔嫩的小手在脸上抹着,宗正昱将怀里的小团子紧紧搂住,赤红双眸染上了一层水雾,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你娘不要我了。” 小家伙忙摇手,“不会!娘亲不会不要爹爹!” “爹爹。”小家伙擦拭着宗正昱通红眼梢,认真道,“我们去找娘亲吧。” “好。” 宗正昱应声,雪地黑色漩涡浮现。 他搂着留沧走入雪地,大雪落在肩膀头上。 穿过大雪走进去,漩涡完全消失。 微风阵阵,一阵欢声笑语传开,“快点快点。” “听说族长在千灵山求亲呢。” “天哪,咱们青丘终于要有喜事了吗?” “肯定。” “搞快点吧,不然一会儿就看不到了。” 竹林小路上几个女子小跑离开,几人远离时,一抹蓝色身影从层层叠叠竹林中走出来。 看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她呼出一口浊气。 得尽快拿到狐珠回去。 这次不顾昱昱劝说强行入青丘,肯定生气了。 昱昱在想什么,或者说在担忧什么她明白。 她太了解他了。 但是,她真的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寂夜宗正昱,本是一体现在整的。 她捏了捏眉心,跟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走。 狐族族长求亲? 狐珠貌似就是在族长手里。 想到这里,风沧澜脚下步伐加快,越往后青丘族人越多。 千灵山求亲,围观的人山脚下都是。 风沧澜混在人堆里,左听一句右听一句,了解这里的情况。 “族长那般好看,不知道是谁能有这个荣幸!得族长求亲!” “不知道,没听说过。” “族长身边压根没怎么见过女的。” 风沧澜跟着前面八卦的两个狐族往山上走。 千灵山明显是静心布置过的,花团锦簇,百花争艳。 “啊啊啊!我死了!” “我的族长竟然跟其他女人求亲了!” 旁边夸张的呼喊声让风沧澜皱眉,站在后面不太能看得清,只能找其他位置查探情况。 千灵山山峰有一个很大的宫殿,宫殿外是宽阔平地。 风沧澜抬头看去,就见平地中央合欢树下,一青一黄两抹身影相视而站,只能看到侧影看不清容貌。 “跟我成亲吧。” 合欢树下,青衣男子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周围所有人听清。 青衣男子话音落下,一阵清风吹起,合欢花花瓣飘散空中。 围观人群爆发起哄。 风沧澜眉头隆起,看模样,那位被求亲的似乎并不乐意。 这种大庭广众道德绑架性的求亲真的是…… 不过,正好给了她机会。 风沧澜垂首扫了一眼身上的蓝色男装,确认没问题高昂的声音响起,“等等!” 突兀的声音让周围起哄的话戛然而止,瞬间静谧。 所有人齐刷刷看过来,风沧澜注视着合欢树树下的两抹身影,挺胸阔步,清冷的声音铿锵有力,“她不愿y……”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到树下转过来的女子,脸色登时惨白…… 正文 第九百六十三章颜襄?你怎么…… 轰—— 合欢树下,身着鹅黄色衣裳的女子看到风沧澜的一瞬瞳孔一震,如遭雷轰。 她双眸充斥着错愕,满脸不可置信。 震惊之后,是惊喜、惊讶、激动。 风,卷起红白色合欢花在空中飘零。 鹅黄色身影站在合欢树下,蓝色身影站在树前。 合欢花在二人对视间飘然落下,随风飘荡,形成一副唯美、绝美的画面。 良久,风沧澜朱唇微动,脸上诧异明显,“颜襄?你怎么……” 颜襄怎么会在青丘? 她不是应该在八荒岛吗? 日思夜想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颜襄眼眶瞬间发红,明眸染上一层雾气,“云朝?” 她不确定的声音小心翼翼,生怕这一切只是幻觉。 “嗯。”风沧澜艰涩应声,脸色依旧惨白。 在八荒岛夺逆鳞时,她利用过这个小姑娘。 本来以为离开八荒岛后不会再有机会见面,没想到又在青丘遇到。 “云朝……”确认不是幻觉,颜襄提着裙身飞奔而去。 穿梭在飘零的合欢花中,群诀飘飘,就像是一只花间飞舞的黄蝴蝶。 快要扑到云朝怀里,颜襄的步伐骤然停住,微红的双眸注视着风沧澜。 二人对视,风沧澜愧疚心作祟瞥开目光。 颜襄满脸笑容,喜不自禁,“云朝,真的是你?” “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还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朝……” 她还想说什么,后面就一阵声音响起将其打断,“颜儿认识他?” 颜襄回首看了一眼,毫不犹豫点头,“认识,他叫云朝,是我……” 介绍的声音哽住,迟迟没有下文。 她回首看着云朝,应该怎么介绍他呢? 他本该是她夫君,可成亲之日却发生那种事。 “朋友。” 就在颜襄犹豫称呼时,风沧澜的声音抢先一步道,“我们是朋友。” 噔—— 朋友二字把颜襄浇了一个透心凉,再见的激动,欢喜,高兴,都因为这句话而熄灭。 “朋友啊……”颜襄喃喃,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受伤。 下一瞬,她又笑容天真,“对,我们是朋友。” 狐族族长的目光在颜襄跟风沧澜身上来回移动,最后定格在风沧澜身上,“你刚才说的她不愿意?” 这句话直接把气氛拉了上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颜襄原本伤神的目光迸发出一抹亮光,一瞬不瞬盯着风沧澜。 刚才……云朝帮她拒绝了! 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是因为她吗? 无数双目光落在风沧澜身上,她不卑不亢,背脊直挺,坦然接受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对。” “颜襄她不愿意。” “你……”颜襄满目激动,看着风沧澜声音哽在嗓子眼。 云朝……是知道她为难,特意来解困的吗? “既然求亲,就要诚信。” “这面向如此多人,颜襄就算想拒绝也不好意思。” “你身为狐族族长,该照顾到这一面。” 风沧澜双眸锐利,狐族族长眼眸微眯,二人之间气氛微妙。 对视片刻,族长轻笑一声,“也是。” 他转身看向颜襄,“今日多有冒犯,颜儿勿怪。” 颜襄全身僵硬,脑海里回荡着风沧澜刚才的话,整颗心就像是坠入冰窖。 她以为……云朝是来带她走的。 结果…… 颜襄猛然抬头,双眸泪意盈盈,显少的大声吼叫,“谁要你管!” 正文 第九百六十四章就,那么喜欢他吗? “你凭什么帮我拒绝!” “你以什么身份帮我拒绝!” “你是我什么人!” 她娇娇甜甜的声音吼起来气势不足,就像是伸出爪爪露出尖牙的小奶猫,毫无杀伤力,更无震慑力。 风沧澜被这番话吼的怔愣,看着颜襄泪如雨下嘴唇微动,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刚才……她并不知道被求亲的人是颜襄。 说那句话,完全是为了吸引注意力,引起狐族族长的注意力。 只有接近,才能想办法拿到狐珠。 万万没想到,被求亲的竟然是颜襄。 那……她是喜欢这位青丘狐族族长的? 风沧澜余光扫向旁边的狐族族长,青衣温润,玉树临风。 只观面貌的确尚可。 颜襄一直以为她是男子,一见倾心,如今能喜欢其他人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她若跟这位青丘族长在一起,想取狐珠,只怕…… 静,死亡般的静。 周围凑热闹的狐族屏住呼吸,没人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颜襄单方面僵持,族长横扫四周。 那些看热闹八卦的狐族感觉到凌厉目光的警告,纷纷一溜烟没了人影。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山顶,如今只剩下三人。 风沧澜抿了抿唇,低声道,“抱歉。” “道歉有什么用!” “你替我拒绝了!”颜襄哭喊一声,你替我拒绝了! 难道就不应该赔我一个! “对不起。”风沧澜声音更低,除了说对不起再无声音。 颜襄擦着脸上泪水跑开。 云朝喜欢的是凤安!她到底再幻想什么! “颜襄……”看着她跑离的背影,风沧澜转身就要追去却被族长制止,“我去追吧。” 风沧澜迈出去的一脚缓缓收回,看着青衣族长点头,“好。” 族长跟上颜襄离开的方向,跑了两步忽然止步回首,目光把风沧澜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最后跑着离开。 山峰只剩下风沧澜一个人,她现在合欢树下揉了揉眉心。 没想到颜襄在这里。 狐珠更难拿到了。 她现在的灵力强夺肯定不行,只能智取。 可狐珠终究是狐族至宝,哪里那么容易拿到。 除非…… 脑海里瞬间浮现一个想法,刚冒头就被风沧澜掐死在摇篮中。 八荒岛夺逆鳞已然是利用了颜襄,不能继续。 她揉着眉心的手松开,眉宇间多了一丝忧愁。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是寂夜的意识还能不能坚持到她走完。 必须得想办法,尽快拿到狐珠。 颜襄跑着到千灵山悬崖旁,蹲着哭的压抑克制。 跟来的青衣族长就看到这一幕,他来到颜襄身边站着,“颜儿。” “你求我保护的便是他?” 哭的伤心的颜襄听到这句话一顿,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不是。” “才不是!” 颜襄反驳出声,抱着双腿哭泣声小了些。 成亲之日,云朝带着凤安走,哥哥气的不顾伏羲留下的避世之言直接追了出去。 哥哥对凤安爱的深入骨髓,云朝带着凤安跑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他! 云朝哪里是哥哥的对手,她劝说不动,又打不过,只能来青丘找朋友保护云朝。 万万没想到,云朝竟然出现在青丘。 听到他的声音,听到他帮她拒绝,她高兴的想尖叫! 以为云朝是对她有心才帮着拒绝,结果根本不是! 云朝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凤安! 当初云朝为了寻凤安去了八荒岛,如今他出现青丘是为了什么? 听着反驳,他蹲下来,双手捧起颜襄满是泪痕的脸颊,“就,那么喜欢他吗?” 正文 第九百六十五章狐珠只有我夫人才能看 他的声音很轻,瞳仁注视着颜襄泪意盈盈的双眸,温柔的眉眼下带着一股看不透的情绪。 颜襄哭的更厉害了,毫无形象扑过去,双手搂住青衣族长,“我喜欢云朝!” “非常喜欢云朝!” “特别喜欢云朝!” 她软甜的声音哽咽抽泣,“可是他不喜欢我!” “陌玉哥哥,他一点都不喜欢我。” “他喜欢凤安!” 颜襄哭的咳嗽不止,陌玉轻拍着其后背,在颜襄看不到的地方眼底浮现一抹墨色。 “我知道。”他轻柔安抚,好似能抚平烦躁。 他当然知道。 关于颜襄的所有他都知道。 记住网址 知道颜襄在八荒岛跟人成亲,也知道颜襄有一个非常喜欢的人。 成亲那日,他独自一人饮酒到天明。 只要想到颜襄跟身披嫁衣跟其他人结为道侣,他就心口发疼。 从小喜欢的人,最后不是跟他结为道侣。 不是焱昀要求的联姻,是她自己决定,那个人是她心爱的。 他连去阻止都不行。 本以为两人会就此再无干系,结果就听到颜襄的新婚道侣带着龙族君妃跑了! 失而复得的狂喜涌来,就在他犹豫用什么借口拜访八荒岛,颜襄竟然主动来了。 他当时高兴的难以用言语形容。 结果!颜襄来竟然是为了求他保护那个背叛她的男人。 怎能不生气,怎能不嫉妒。 他没有同意,颜襄也一直待在青丘。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错过就真的错过了。 所以,静心计划了今日的求亲。 那个抛弃颜襄的人竟然出现打断了一切! “陌玉哥哥,我好难过。” “我哪里比不上凤安!云朝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颜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陌玉轻拍着,眼底闪过一丝悲痛。 颜儿你,又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颜襄带泪的双眸扬起,看着陌玉等待一个回复。 圆眼湿漉漉的,哭的鼻尖通红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给人一种想捧在怀里好好保护的感觉。 “不差,我们颜儿很好。” “是那个云朝有眼无珠。” 听到陌玉的话,颜襄猛的松开搂住的手,将其推开挂着泪痕的脸上奶凶奶凶,“他才不是有眼无珠!” “云朝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了!” “你不准说他坏话!” 她横眉怒目,一副生气了的模样。 可偏偏生的一张可爱的脸,加上又刚哭过眼睛鼻子都是红红的,凶起来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更加可爱。 陌玉面色一滞,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好,不说坏话。” “哼。”颜襄傲娇一哼,擦掉脸上泪水,“我去找云朝。” 她原路返回,陌玉垂下的眼底闪过一丝悲凉。 再抬头,已经跟颜襄拉开的距离,他立马跟上去。 风沧澜还站在合欢树下,思索如何拿到狐珠又不二次伤害颜襄。 一直难寻两全之法。 “云朝。” 风沧澜眉眼微抬,是颜襄的声音。 她向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就见离开的颜襄去而复返。 “你来青丘可是有什么事?” “倒也……”风沧澜刚想瞒过去,可想到寂夜微弱的一丝意识不知道何时就会消散。 如今这情况必须是越快越好! 晚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我一个很重要的人,性命垂危需要狐珠。”风沧澜直言不讳,也不拐弯抹角。 “狐……狐珠?” 颜襄诧异出声,即便是被焱昀保护的再好,该知道的却一点都不落下。 狐珠可是青丘狐族至宝,等同于逆鳞对龙族。 哥哥正因为逆鳞被偷而大怒追捕,如今又要狐珠吗? “对。”风沧澜点头。 “逆鳞也能啊。” “安然内丹被毁,逆鳞我给安然了。” 若是真有逆鳞,也不用这般急着来青丘取狐珠。 “这人很重要?”颜襄试探性询问,风沧澜眸光坚定,“非常重要。” 对话之后再无声音,颜襄垂首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瞬她又抬头,明亮干净的双眸望着风沧澜,“我帮你。” 风沧澜垂在身侧的指尖轻颤,跟颜襄对视的眸光微闪。 “帮什么?” 陌玉的声音打破打断二人间奇怪的气氛。 颜襄一秒从刚才的认真严肃变成灿烂笑容,“云朝在青丘没有落脚之地,我瞬帮他找一个安身之处。” “陌玉哥哥~”颜襄贴近陌玉,一反常态的亲昵挽着陌玉的手腕,“你不会怪我在青丘自作主张吧?” 陌玉被这亲昵的举动引的全身微僵,说话的声音都多了一丝不自然,“当然不怪。” “青丘就是颜儿的第二个家,颜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陌玉哥哥最好啦~” 颜襄半是撒娇道,视线扫到风沧澜她这才想起来还没给介绍,“云朝,这位可是青丘鼎鼎大名的狐族族长,陌玉。” “他很厉害的。” 被颜莫名一顿夸,陌玉耳尖微微泛红。 风沧澜一直看着两人,看见二人亲昵的姿态眼底滑过一丝不赞同,却还是没有显露出来,而是颇为礼貌点头,做着自我介绍,“云朝。” 两人对视,气氛微妙。 风沧澜清晰的从陌玉眼里看到了敌对的目光,以及藏在那温润假面下的冷绝无情。 若是颜襄因为狐珠跟此人牵扯在一起,只怕…… “嗯。”陌玉扫了一眼便挪开目光,一副完全瞧不起看不上的模样。 风沧澜也不在乎,她从始至终在乎都只是狐珠罢了。 “我们回去吧。” 颜襄打破尴尬气氛,三人离开千灵山来到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 看到的一瞬,风沧澜差点被闪瞎了双眼。 金碧辉煌不是形容词,是真的金殿,里面处处镶嵌着闪闪发光的宝石珍珠。 并不是狐狸喜好的风格,反而是…… 风沧澜的视线转向颜襄。 这个青丘族长陌玉,对颜襄似乎不一般。 这里完全是按照颜襄的喜好来建造的。 龙,喜欢金光闪闪,亮晶晶的东西。 “哇,陌玉哥哥,你这里更加漂亮了!” 陌玉轻和一笑,“还好。” 颜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从左边跑到右边,这里摸摸那里看看,“陌玉哥哥你这里好多亮闪闪的珠宝呀~” “我听说狐族狐珠是世界上最闪亮的宝贝。”她笑盈盈凑过去,眼里写满了求知欲,“狐珠到底多亮多闪呀?” 陌玉微微侧眸,看着满脸期盼的颜襄,温和轻慢的声音响起,“颜儿想看?” “想。”颜襄猛点头。 风沧澜垂在两边的手骤然缩紧,一颗心提到半空中! “狐珠只有我夫人才能看。” 正文 第九百六十六章因为我同你一样…… 噔—— 颜襄灿烂笑容僵住,风沧澜蓦的抬眸,双眸紧盯二人。 陌玉这意思! 金碧辉煌、珠光宝气的殿内是静谧无声。 陌玉脸色温和,眸中含笑,仿佛是在等待颜襄回复。 她迟迟没有出声,陌玉的声音不紧不慢,“还想看吗?” 他嗓音温润,说出这句话并不会给人一种不适。 风沧澜眉峰隆起,眉心皱成一个川字。 颜襄她…… 眸光紧盯着二人,风沧澜眼底浮现一抹深色。 迎着陌玉目光,颜襄侧眸看向风沧澜。 视线相撞,风沧澜眉宇间多了一丝紧张。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也不知道是怕她答应,还是不答应。 半瞬,颜襄垂眸轻笑,“我x……” 想字刚发音,风沧澜骤然响起的声音将其打断,“颜襄!” 因为急促,声音有些拔高。 颜襄陌玉不约而同看来,风沧澜握的指关节发白的拳头忽的松开,如释重负。 “我们别站在这里了,找个地方歇息吧。”她转移话题。 颜襄看着她,眼底闪烁着不明的光。 被打断的陌玉目光微转,双眸深深凝视风沧澜。 “好呀!”颜襄的声音明显带着雀跃,快步过去来到风沧澜旁边,“云朝我带你去吧。” “陌玉哥哥~我带云朝过去哦。” “好。”陌玉温和一笑,没有被打断的怒意。 颜襄离开,风沧澜紧随其后,一路无声来到一个镶满了珍珠宝石的寝殿。 刚踏进殿内,风沧澜就止住了步伐,声音沉冷而严肃,“你刚才是想答应陌玉?” 颜襄行走的背影微僵,愣了半瞬才缓缓转身,看着风沧澜笑意盈盈,“陌玉哥哥还不错呀。” “我们从小就认识,他对我挺好的,做道侣也不……” 风沧澜直接打断她的话,“你喜欢他吗?” 颜襄的声音戛然而止,再也没有刚才的笑容。 沉默片刻,两人无声。 风沧澜最先打破平静,“颜襄,结道侣要结自己喜欢的。” “结喜欢的?”颜襄抬头,眼底一派正色,“我倒是想。” “可我喜欢的不喜欢我。” 她直视风沧澜,说着眼眶就开始泛红,漂亮的眼睛浮现一层泪花。 风沧澜声音哽住,只感觉喉咙发紧。 颜襄说的是她? “如果那个人不是他,那谁都一样。” “反正都会嫁人,还不如跟陌玉联姻,这样还能拿到狐珠。” “你不是急需狐珠吗?”她说着声音就带着哭腔,眼泪一颗颗滚落而下,“你在千灵山帮我拒绝,刚才又阻止!” 颜襄忽的逼近,含泪美眸逼视,“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 风沧澜合眸不去看那满怀期待的眼神,口吐无情的话,“没有。” 轰—— 颜襄整个人僵住,脸色骤然惨白,滴滴掉落的泪水滚滚而下,“你不喜欢我帮我拒绝做什么!” “不喜欢我!你阻止做什么!” 她低哑怒吼,眸中充斥着怒意,“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风沧澜合着的睫毛轻颤,双拳紧握又缓缓松开,最后再次紧握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她骤然睁眼,恢复原本音色,“因为我同你一样……” 正文 第九百六十七章你怎么可能是女子!? “是女子。” 她抬手扯掉束发的发带,没了发带三千青丝一泻而下。 乌发茂密,披散在风沧澜肩背。 轰—— 颜襄瞳孔放大,满目错愕,满脸不可置信。 看着眉眼精致美艳的面孔,喃喃摇头,“你……” “你怎么可能是女子!?” “我就是。”她恢复原本的清冷音色,很明显能听出是女子的声音,“握不仅是女子,我还有夫君,有孩子。”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的原因。” “去八荒岛为了方便,我换了男装。” “你是龙族帝姬又是焱昀妹妹,我没有向你直说。” 记住网址 颜襄不可思议盯着风沧澜的脸,原本只是感觉清冷公子,俊逸脱尘。 如今知道是女子,怎么看都是女子面相,但因为脸型以及眉宇间英气,即便是男装也丝毫看不出女气。 所以! 她喜欢了这么久的人,竟然是女子! “那……那你跟凤安……”颜襄整个人都懵了,迫切的想要证明这一切是假的,即便证据都摆在眼前可依旧不愿意相信。 “凤安然是我妹妹。” “当初她衣衫褴褛小小的一个倒在路边,我就捡着养着。” “我说过。”她语气严肃而认真,“我有夫有子。” “不要为了任何人而赔上自己幸福。” “结道侣,应该结喜欢的。” “狐珠一事,我另想办法你不要掺和进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发带重新把头发束起。 又恢复成了之前清冷公子的模样。 “不行!”颜襄一口反驳,“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说了,我是女子,难不成你……”说到此处,风沧澜抬眸投去目光。 颜襄红通通的双眼闪过一丝羞怯,“才不是!” “你不要胡思乱想!” “你……”她说的声音结结巴巴,“你是女子又不影响我帮你。” 听到这话,风沧澜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想的那样就好。 风沧澜随意找了一处坐下,颜襄小步跟上,双手扭着衣裙满脸的不好意思。 “站着做什么?过来坐。” 听到风沧澜的话,颜襄乖乖巧巧过去坐下,比面对焱昀还乖巧,完全没有那个娇蛮帝姬的模样。 风沧澜举手投足没有女子的扭捏跟婉约,换上男装根本看不出来是女子。 想到之前误会是男子,还差点成亲,颜襄脸上就怕起一抹红晕。 所以,风沧澜是女子,跟凤安根本就没什么! “你真的叫云朝吗?”颜襄抬头看着。 既然是男装隐藏了性别,那名字指不定也是假的! “云朝也是我的名字。”这个没骗人。云朝的确是她的马甲。 “那……那你原本叫什么?”颜襄红着眼睛鼻尖,小心翼翼问。 风沧澜轻瞥一眼,也没再隐瞒,“风沧澜。” “我真正的名字。” “风沧澜呀?”颜襄重复着这个名字,忍不住夸赞,“风起沧澜,一看就非同凡响,果然是好名字。” “风沧澜。”她喃喃重复,念叨的声音骤然停止猛的抬头,眼底满是震惊,“风沧澜!?” 正文 第九百六十八章根本就不是喜欢她!是喜欢她的脸! “那个……” “那个!!把凤墨伊内丹毁了的风沧澜!?”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尽是不可置信。 凤墨伊内丹被一个人界女子毁了的事情传的是三界尽知,她虽然在避世八荒岛也是略有耳闻。 听说的时候还好奇过,凤墨伊可是凤族帝姬! 远古诞生的灵瑞族,怎么可能被一个人界女子毁了内丹。 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就在身边! “嗯。”风沧澜轻声回应,颜襄这句话将她的思绪拉到毁凤墨伊内丹时的场景,眉眼不仅染上几分寒意,“她活该。” 想将她推入无涯之渊,还想杀了她! 只是毁了内丹已经是便宜她了! “你……你好厉害。”颜襄满脸惊色。 是真的好厉害。 凤墨伊的修为在凤族可是排的上名号的,虽然不及凤安那般天赋惊纶但也算是同批厉害的。 竟然被风沧澜毁了内丹!她可是人!怎么做到的!? 对于颜襄的夸赞,风沧澜挑了挑眉,非常谦虚的承受了。 “沧澜~”颜襄的声音低软,风沧澜皱眉看去,就见她脸颊微红,刚路过的眼睛也还是红通通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你跟凤安关系是不是特别好呀?” “嗯。”她应声。 颜襄声音又响起,“那你介不介意多一个妹妹?” 风沧澜凝眸看来。颜襄赶紧道,“我……我没别的意思,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有夫有子。”她再次强调。 颜襄脸色更红,娇气跺脚,“哎呀,我不是那种意思!” “我……我就是很喜欢你,虽然你是女子,但我还是很喜欢!” “我想跟凤安一样,做你妹妹!” 她见过,沧澜对凤安可好了,甚至为了凤安独创八荒岛。 怕风沧澜认为自己事多喜欢惹祸,颜襄忙解释,“我……我很乖的,保证跟凤安一样乖。” “你……”风沧澜刚开口,颜襄就挽着手腕推攘撒娇,“好不好嘛。” “你不生气?不恨我?”她可是男装欺骗,而且颜襄这感情转变是不是有点快? 前一秒还对她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后一秒就想做她妹妹? “为什么生气?为什么恨?”颜襄眨巴着双眼一脸不解,“当然。” “本来你不喜欢我喜欢凤安,我是非常生气的!” “我这般可爱美丽迷人的女子你竟然不喜欢!” “但是现在嘛,你也是女子,还是比我漂亮的女子,不喜欢正常。” “我就说,我这般冰雪聪明,美丽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 “咳。”风沧澜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这姑娘压根就没喜欢过她,喜欢的怕不是她这张脸。 “反正我就是喜欢你,既然你是女子那咱们做姐妹好了。” 她凑过来,水润的双眼直愣愣看着等回复。 “你哥哥……”风沧澜犹豫,不太想跟龙族牵扯关系。 毕竟她是夺了逆鳞,焱昀迟早会追过来。 到时候有颜襄在中间夹着,不太好处理。 “不用管我哥哥。”她双手挽着风沧澜,甜甜撒娇,“姐姐,你真的不收下我这般可爱乖巧的妹妹吗?” 风沧澜被缠的无奈叹了一口气,“以后听我的话。” 没有直接承认,却是变相默认。 颜襄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双眸迸发惊喜亮光,侧头在风沧澜脸颊上“啵”的亲了一下。 “姐姐你好漂亮啊。” 被亲懵的风沧澜下意识摸向被亲的脸颊。 石锤了,颜襄是个颜狗。 根本不是喜欢她,是喜欢她的脸! 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不影响她喜欢美貌。 无奈的同时又下意识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刚才还担心颜襄对男装的她用情太深,知道是女子后大受打击。 “自然。”风沧澜松开摸脸的手,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不过片刻,又拢拉了下来。 狐珠一事,需要另想办法,不能让颜襄因为狐珠真嫁给陌玉。 接下来的几天,风沧澜跟颜襄形影不离,逛遍了青丘大大小小。 陌玉一直陪同,跟在后面完全不能融入其中。 风沧澜双手负立,站在巨型古树下,看着花田里蹦来蹦去采花的颜襄。 一直跟在后面的陌玉上前,跟风沧澜站在同一条线,两人目光都看着花田只顾着采花的人。 “你既然不喜欢颜襄,就应该离她远远的。” “一边说着不喜欢,一边又吊着给希望。”陌玉目光温柔,全程看着颜襄,“你的目的是什么?” 风沧澜柳叶眉微挑,还没应声花田里的颜襄就捧着一大束花跑过来,“漂亮吗?” 她捧着鲜花笑容似清晨朝阳,带着朝气蓬勃。 陌玉神色更温柔,“漂……” 亮字还未说出来,颜襄捧着鲜花塞到风沧澜怀里,“送你啦。” 她眨了眨双眼,陌玉垂眸掩住眼底伤神。 “我们去那边,那边还有好多漂亮的。”颜襄拉着风沧澜就忘那边走,陌玉一个人在后面跟着。 风沧澜看着手里鲜花侧眸看向笑的灿烂的颜襄,最后余光瞄向后面紧跟的人。 这几日陪着颜襄,陌玉也安安静静跟在后面。 “襄儿。”风沧澜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能让后面的人听到。 陌玉听到声音步伐慢了半拍,抬眸紧盯着风沧澜后背。 之前叫颜襄,如今叫襄儿! “嗯?”颜襄抬头一副有啥事的模样,风沧澜瞥了一眼后面,凑近贴耳,“你有没有发现陌玉有什么不对劲?” “啊?”颜襄惊喊一声,“陌玉哥哥有什么不对劲?” 她的声音不算很大,但后面的陌玉绝对能听到。 风沧澜忍不住捂额,被提及的陌玉上前,“我什么不对劲?” “没什么。”风沧澜只能收住。 原本时想问问颜襄知不知道陌玉喜欢她。 这几天的接触,陌玉虽然对她冷脸甚至隐隐有敌对的意思,但对颜襄真的好。 也算是不错良配。 若是能在一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结果颜襄这个蠢蛋。 “那边那朵红色的花好看,颜儿你帮我摘一下吧。” “好。”颜襄不疑有他,立马过去摘花。 风沧澜直视背影开口,“你喜欢颜襄。” 不是询问,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陌玉微愣,随后眸色转冷。 察觉到旁边变化,风沧澜不为所动,“我可以告诉你颜襄喜欢哪种男子,至于追不追得到看你自己。” 她不介意做个红娘,一箭双雕。 如果失败也没有坏处,不过是另想办法。 狐珠不能再拖了! 陌玉温柔的眉眼浮现一抹怒意,“襄儿那般喜欢你,你竟然这样!” “可我已经成亲,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我也希望她能幸福快乐。” “走出一段感情需要进入另一段感情,你没听说过吗?”说完她顿了一下,“你不想算了。” “等等!”陌玉忽的急声,视线落在花海中的倩影上,声音多了一丝果断,“条件。” “我要狐珠。” 正文 第九百六十九章你是魔族派来的! 四个字,直接果断,没有拐弯抹角。 陌玉眉头紧拧,看着风沧澜满目怀疑探究,“狐珠?” “对。”风沧澜直视他应声。 虽然表面看起来胸有成竹、满不在乎,可心底却还是十分忐忑。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陌玉喜欢颜襄是毋庸置疑的。 可,他对颜襄的喜欢达到了何种程度不得而知。 也不知道,陌玉会不会因为颜襄而同意给狐珠。 毕竟,狐珠乃狐族至宝,不是平常普通的宝物。 再次确认,陌玉眼底浮现警惕,“你要狐珠做什么?” “狐珠乃青丘狐族至宝,你的野心未免太大!” 答案在意料之中,又好像在意料之外。 风沧澜看着他的目光挪开,“既然狐珠于你比颜襄重要,那便不必再提此事。” “于我,狐珠重要!颜襄更重要!” “你是人族,狐珠对你根本无用!”陌玉瞳仁深深,凝视着风沧澜,“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是魔族派来的!”陌玉双眸带着一股危险,紧盯风沧澜似乎是要将其看穿。 龙族逆鳞被盗一事,虽然焱昀瞒了下来,可他却是知道的。 原本是暗中保护颜襄,偶尔传信回来了解她做了什么。 逆鳞被盗一事,算是意外收回。 灵瑞四族手中的至宝,不单单只是宝贝那么简单。 那是安稳天下苍生,保证三界平安祥和的东西。 逆鳞被盗,如今又有人盯上狐珠! 这绝非巧合,分明是有人在有计划有预谋的做事。 龙族逆鳞已经被盗,若是再拿到逆鳞,那就只剩下凤族凤翎,以及伏氏一族的至宝。 若设想是真的…… 陌玉紧拧的眉头下,双眸锐利一改之前的温和。 那绝对是魔域出手了! 几十万年过去,魔域魔尊都换了无数代,竟然还执着于…… “魔族?”风沧澜眉峰隆起,满脸疑惑,一头雾水,“什么魔族?” 表面虽然是听不明白,不清楚的模样,心里却已经深思了起来。 果然,如今告诉她狐珠可救寂夜这件事,远没有他说的那般简单。 魔尊夙临,在密谋一件事! 一件可能非常大的事! “你不知道?”陌玉目光更加犀利,仿佛似要看穿风沧澜是否在说谎。 “不知道。”风沧澜脸不红心不跳回复,陌玉眼眸微眯,“那你要狐珠做什么?” 狐珠对人根本无用,而且一个正常的人族,不应该出现八荒岛,不可能出现在青丘,更不应该知道狐珠! “我一个亲人,需要狐珠固魂。他……意识快要消散了。” 风沧澜没有撒谎,直言不讳。 陌玉脸色更加怪异,“狐珠对你朋友无用。” “对所有人族都无用。” “有用!”风沧澜高声反驳,语气坚定,“狐珠有用。” “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狐珠可以固魂,但真的没用。” “你被骗了,狐珠对人真的无用。”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命数在此,莫要想逆天而为。”确认风沧澜非魔界派来,陌玉神色缓和劝解。 “有!”风沧澜声音高昂,抬眸看去,“因为我要救的,非人。” 正文 第九百七十章你们口中害佛祖堕落红尘的人界女子,是我 对,寂夜非人。 他是三界人人敬仰的神佛,是人间祭祀的佛珠。 一定能! “非人?”陌玉皱眉,目光如炬,刚才缓和的警惕在此浮现。 “对。”风沧澜暗哑应声。 没时间了,这几天已经耽搁了很久。 寂夜意识本就虚弱的只剩下一丝,再耽搁下去就算拿到狐珠也没办法了! 今日她无论如何也要拿到狐珠! 不惜一切代价!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我要救的那位非人。”她声音轻颤,说的认真,“他是神。” 记住网址 “三界敬仰,万人祭祀的神!” 轰—— 陌玉瞳仁一颤,眼底流露出怪觉之色。 现存的神屈指可数,一位昆仑山上的宿珩上神,一位是刚历劫而归的天帝! 目前还存世的神,就只有这两位,她说的救神! 是谁!? “你休要胡言乱语,我青丘虽然是避世,该知道的全都知道。” “天帝在上界好好的,昆仑山也未传出上神重创。” “你究竟是何心思!”陌玉脸色骤变,言辞锐利。 风沧澜目光灼灼,声音低哑,“不是他们。” “我要救的,是佛祖寂夜。” 轰—— 陌玉整个人如遭雷轰,双眸瞪大,惊色溢于言表,“你……说神佛寂夜?” 对啊,他怎么把佛祖给忘了。 万年前,神佛寂夜为了一个人界女子,在人界屠戮天、佛两界,还断了飞升道被天道严惩神陨。 最近是有消息,佛祖转世现身了。 佛祖为人界女子屠戮一事太过深刻,都忘记了近日再传的神佛转世。 “对。”风沧澜点头,也不隐瞒,“当时寂夜将灵魂一分为二,一半转世一半保留记忆。” “如今是融合了,但是神佛灵魂太强大,分成两半也生出了两个意识。” “现在快消散了。” 是真的快消散了! 她现在都害怕,拿着狐珠回去结果寂夜再也没救。 “这……”陌玉沉默深思,片刻似想起什么猛的盯着风沧澜,“你究竟是何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佛祖寂夜若消失,万一魔域真的得逞,恐怕再也无人能压制住那东西。 神佛存亡,即三界存亡! 察觉到陌玉有些动摇,风沧澜心下大喜,乘胜追击,“你可知寂夜是因为一个人界女子跟上界、佛界为敌。” 陌玉没有说话,凝视着风沧澜一副让她继续说的表情。 风沧澜心领神会,抬手扯掉束发发带。 三千青丝一泻而下,无法若瀑,被山上的风吹的浮动。 陌玉瞳仁一颤,目光描摹着风沧澜的轮廓五官面色哑然。 若刚才是清冷秀气公子,现在青丝散落整体看起来更像是女子。 眉目过分精致,明眸善睐,唇红齿白。 “你……”他的声音在发颤,“你……你是女子!?” 是惊讶!是震惊!是不可思议! 微风乍起,由后吹的风沧澜青丝晃动,衣袍飘荡,手里的发带更是因风而翻飞。 “对。”她爽朗承认,双眸炯炯,“我是女子。” “你们口中害佛祖堕落红尘的人界女子,也是我。” 正文 第九百七十一章澜儿,你为什么非救他不可! 轰—— 陌玉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整个人愣在原地,许久才缓过神来。 满脸不可置信。 “你……你是!风沧澜!” 风沧澜其名,未见其人却早已如雷贯耳。 以人之躯体,毁了凤族帝姬内丹。 更是有让仙都垂涎掌控时间的力量。 让天生佛子的佛祖寂夜,自甘堕落红尘。 因她,寂夜屠戮了天、佛两界。 诸如此类,太多太多。 “嗯。”风沧澜应声,将发带又重新挽起,“如今寂夜意识薄弱,濒临消失。” “我才不得已冒入青丘,求狐珠。” “这……”陌玉低眉,眸中出现一抹挣扎犹豫。 佛祖于青丘有恩。 视而不见不可能。 但狐珠…… 逆鳞已经不见若再借出狐珠,万一出了什么事。 落入魔域那边,那三界只怕。 “你在犹豫什么?有什么特别为难的吗?” 风沧澜低声询问,想尽量来软的。 能软来解决的事情,就尽量不要动硬。 陌玉抬眸扫了一眼又陷入了沉思,就算做最坏一步打算。 逆鳞、狐珠都在魔族手里,那也需要凤族凤翎跟伏氏一族的至宝。 更坏一点,逆鳞、狐珠和凤翎都落入魔族手里。 那也拿不到伏氏一族的至宝。 伏羲大神神陨后,伏氏一族隐世隐的三界都不知其方位。 至宝更是无人知其是什么,保管至宝的后裔也在三界没有踪迹。 应该……不会让魔域得逞。 当下,救佛祖才是最要紧的。 佛祖不仅曾经于青丘有恩,更是关系天下苍生。 灵瑞四族受伏羲大神之命守护天下平安,若真出现了最坏的结果,也就只有神佛能与之抗衡。 陌玉迟迟未出声,风沧澜秋水眸肉眼可见的温度下降,周身寒意萦绕,负立在背的手虚虚握紧。 若陌玉不借,那就只能…… “好。” 一个字,风沧澜眼底的寒意忽的消散,脸上难掩激动,“你……答应借狐珠了?” “狐珠乃青丘至宝,需要尽快归还。” “肯定!”风沧澜急切保证,“只要寂夜意识稳定,我立马把狐珠双手奉上!” 陌玉看了一眼远处还在采花的颜襄,神色严肃,“你同寂夜封印过魔域,也算是见过世面。” “这狐珠万万不可落入魔族手中。” “否则,三界将迎来一场空前绝后的浩劫。”他一本正经,很是很认真。 风沧澜的心下意识漏了半拍,扫了一眼陌玉双手微微握紧。 看他这模样,应该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夸大其词。 结合逆鳞跟狐珠,很明显能感觉到夙临在计划什么。 “我明白。” 夙临想以她为棋子,完成棋盘布局,那就要看看能否掌控她了。 “姐姐~” 颜襄捧着一大捧花回来,脸上灿烂笑容衬人比花娇,漫山遍野的花都因此失了颜色。 “送给姐姐~”她将鲜花塞到风沧澜怀里,笑容纯真。 陌玉诧异目光在二人身上回转,颜儿知道风沧澜是女子? “那边还有,我再去采点,姐姐等我哦。” 颜襄挥着手跑开,风沧澜捧着鲜花轻轻一嗅,嘴角浮现一抹陶醉的笑,“颜襄喜欢漂亮,冷若冰霜,高岭之花那种类型的男子。” 从小被捧在掌心长大的小姑娘,想要什么有什么,得不到的才能引起她的注意。 陌玉微怔,缓缓抬手。 一颗碧绿泛光的珠子,从陌玉心脏慢慢移向掌心,他将珠子送到风沧澜面前,“狐珠,收好。” 看到悬浮在陌玉掌心的碧绿珠子,风沧澜双眸迸发出亮光,满脸惊喜激动。 寂夜,有救好。 她缓缓抬手去拿泛着光芒的狐珠,还未碰到,狐珠猛的飞走。 “澜儿,你为什么非救他不可!” 正文 第九百七十二章这般难决定,那给本尊好了 风沧澜陡然抬眼向着狐珠飞离的方向看去,耳畔就响起熟悉至极的声音。 她的目光定格在前方,视线聚焦其掌心的狐珠。 “昱昱?”风沧澜疑唤一声。 宗正昱薄唇勾起一抹冰冷弧度,侧眸端详手中狐珠,“为什么!?” “寂夜消散了对我们才是最好的。” 话毕,他捏着狐珠的手猛然缩紧。 风沧澜瞳孔一颤,惊叫出声,“宗正昱!你干什么!” “干什么?”他忽然低笑,笑容阴翳眸色癫狂,把玩着手里的狐珠,“自然是毁了它。” “不然还等着澜儿你用他把寂夜救回来吗?” “澜儿。”他双眸爬上红血丝,神情越发怪异诡谲,“你为什么一定要救寂夜!” “他自己选择消失!就算用狐珠固魂又能如何?” “他只是一个意识,连一魄都已经不是,无法分离这身体。” “澜儿你救他,是想让他吞噬我?” “不。”风沧澜急摇头,“我没有,我从来没这般想过。” “你没想过,可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他两指捏着狐珠,笑容狰狞而阴鸷,“我跟寂夜永远无法共存,不是他消失就是我被吞噬。” “我不能被吞噬就只能他消失了。” 他捏着狐珠的手猛然用力,还处在震惊中的陌玉猛然回神,惊唤一声,“不可以!” “狐珠不能毁!不可以毁了狐珠!” “你是寂夜!?你应该知道这狐珠不仅仅是狐珠至宝!你知道它代表着什么!” 陌玉急的声音发抖,“你是想让浩劫来临,让风沧澜在杀戮乱世刀风血雨吗!” 宗正昱毁灭的动作顿住,猩红双眸凝视着风沧澜,沙哑的声音几近哀求,“澜儿,不要救寂夜。” 他不敢想象,澜儿若是救了寂夜。 寂夜恢复,意识明显比他更强大,吞噬他轻而易举。 到时候…… 宗正昱越想整个人抖的越厉害,凤眸尽是害怕、慌乱之色。 “你答应我!” “不要救寂夜!”宗正昱坚持。 风沧澜脸色冷然,除了着急还有一抹看不透的情绪。 风沧澜迟迟没给回应,宗正昱把牵着的留沧往前推,“留沧,快跟娘亲说,不要救寂夜。” 他满脸急色,不停推攘着留沧。 留沧小小的身子被推了出来,完全无法反抗。 “快说!” “够了!”风沧澜冷厉一声响起,周围温度直逼冰点,“宗正昱,别闹了。” 气氛凝滞,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宗正昱僵硬片刻,蹲在留沧旁边,脸上浮现诡谲的温柔,双眸却病态癫狂。 两者一同出现,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留沧,爹爹求求你了。”他低哑的声音刻意在轻柔,“跟娘亲说,快跟娘亲说不要救寂夜。” “你娘亲最疼你了,你说的她肯定听。” 留沧被宗正昱疯魔的模样吓的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娘……娘亲,爹爹好可怕。” “宗正昱!”风沧澜的声音冷的跟冰渣子步步逼近。 宗正昱整个人僵住似被冰封,怔怔看着。下一秒反应回来高举手中狐珠捏住,似乎下一秒就要毁了狐珠,“澜儿,别逼我。” “这般难决定,那给本尊好了。” 正文 第九百七十三章本尊等此物等好久了 清朗的声音在天地间散开,宗正昱手中狐珠飞出,划出一道碧绿弧线。 三人陡然抬头,就见半空中一抹蓝色身影手拿闪烁着碧绿光芒的狐珠。 看到上方身影的一刹那,风沧澜瞳仁深缩,厉吼一声,“魔尊!” 魔尊二字,让陌玉面白如纸。 “把狐珠给我!”风沧澜双眸似裹了一层寒霜,冷若冰川的声音一字一顿。 整个人似出鞘的宝剑锐利锋芒。 夙临身在半空俯视而下,捏着碧绿狐珠把玩,“狐珠给你?” “本尊手里的东西可没有给出去的道理。” 他青铜面具下的双眸掠过一众人,最终视线落在手中狐珠上。 “本尊等此物等好久了。” 夙临捏着狐珠收起,陌玉脸色寸寸苍白眼底浮现一丝慌乱,“不能让魔族得到狐珠!” 陌玉一冲而上,袭击夙临,想要抢回狐珠。 察觉到下面来人,夙临收狐珠的手一顿,面具下的双眸轻瞥而下带着阴森嗜血。 “就你?”他轻嗤一声,满是不屑。 在陌玉攻来的半瞬一闪而逝,攻去的一击打空,陌玉调转方向继续攻向夙临。 二人在半空中打的难舍难分,风沧澜秋水眸寒气四溢,整个人冲向云霄。 夙临告诉她有办法救寂夜时,她就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感觉到夙临在利用她,把她当成了一颗棋子。 不过要做的事对她是有利的,她也没深究这件事。 原本以为,这次会跟上次逆鳞一样。 万万没想到,夙临竟然插手想要夺走狐珠! 若狐珠被夺,再无救的机会,寂夜将永远消失。 想要掌控她,驾驭她,把她当做棋子。 那也该有丰厚的酬劳。 夙临这样过河拆桥,让她这个棋子被掌控的分外不适! 风沧澜冲上交战的二人,全力一击打向夙临。 跟陌玉交手的夙临察觉到后面异样,再攻来的一瞬下坠避开。 半空中,夙临被风沧澜跟陌玉前后包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夙临。”风沧澜双眸溢着寒意,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命令性,“将狐珠给我。” “狐珠?”夙临将掌心摊开,碧绿色的珠子赫然出现在几人视线,他阴笑一声,合手握拳,“本尊收了。” 话音落下,风沧澜双眸冷凝,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冲而去,一副不夺回狐珠誓不罢休的架势。 陌玉看准时机跟上,三人在半空中打的难舍难分。 几个回合下来,陌玉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狐族并不尚武,越到后面就越觉着有心无力。 采花的颜襄听到打斗声抬头,就看到三个人影在空中飞来飞去。 手里鲜花瞬间掉落在地上,“陌玉!姐姐!” 颜襄的声音响起,风沧澜下意识愣了一瞬,夙临面具下的眸色一冷,一掌打向其后背。 风沧澜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即便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避开,却还是被那一击伤到了身体。 擦肩而过的魔气波动,震的风沧澜后移数丈,堪堪稳住身形,嘴角一股猩红缓缓淌出。 “澜儿!” 正文 第九百七十四章你为了那狐珠!性命都不要了吗! 看到风沧澜嘴角渗血,宗正昱猩红双眸闪过一丝骇人血光。 “你为了那狐珠!性命都不要了吗!” 澜儿哪里是魔尊夙临的对手!即便还有一个狐族陌玉! 风沧澜拇指擦掉嘴角血色,自上而下轻瞥一眼,“我一定要拿到狐珠!” “不惜一切代价!” 话落,风沧澜看向夙临,双眸一片森寒,“你利用我没关系。” “但你不该利用我后,还过河拆桥!” 明知她需要狐珠救寂夜,竟然夺走狐珠! “你不是我的对手。”夙临声音清朗而平静,刚才那番打斗他气息都未乱,“加上狐族的也不行。” “还有我!” 一道甜软坚定的声音响起,颜襄化形本体,一条青色苍龙直冲云霄,搅动云雨缠绕风沧澜最后恢复人形,与其并肩而站。 记住网址 “襄儿!” 陌玉急唤一声,毫无血色的脸上满是紧张,“赶紧走,快离开!” 他尚且无法跟魔尊抗衡,颜襄来无异于送死。 魔尊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我不!”颜襄声音坚定,站在风沧澜旁边,“我要跟你们一起。” “颜襄!站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陌玉急的直呼其名,然而依旧没能劝动颜襄。 魔尊扫了一眼颜襄,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龙族的。” “正好,正好。” 他连说两句正好,面具下的笑诡异莫测。 “颜襄,这不是在玩!”风沧澜沉冷出声,以长者姿态说话,“听话,快走。” 夙临究竟是魔族,保不准待会儿会出什么事。 颜襄一个被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小公主,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 “我知道!”她抬头满目坚定,“我要同你们一起。” “嗤。” 夙临讥讽冷笑,化为一道黑烟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在颜襄身后,“龙族竟然出了个你这样的。” 清朗缓慢的声音从耳后传来,颜襄双眸猛然瞪大。 风沧澜眸色一凝,一把拽住颜襄将其拉开,这才躲开了夙临一击。 颜襄心跳如雷,脸上血色尽退。 “你们也妄想拦本尊!笑话!” 一股魔气荡开,颜襄被震飞,风沧澜赶紧将其拉住,后面就一股魔气袭来。 风沧澜瞳仁深缩,拽住颜襄的手往回一拉,蓄满灵力的一掌打出,对抗袭来的魔力攻击。 “呃……” 轻声喃呢响起,风沧澜瞳孔一震,脸上血色寸寸褪尽,机械化抬头看着挡在跟前的人。 “咳。” 咳嗽声响起,一股鲜红从薄唇溢出,似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接着一滴。 “昱昱……”巨大的恐慌害怕袭来,她说的声音都哑的厉害。 看着打在宗正昱胸口的手,风沧澜似被烫了般猛的缩回。 他周身带着一股无形的结界,夙临的攻在后背的魔气被结界抵御在外,而风沧澜这一击却毫无阻碍的落在其身上。 宗正昱从未对风沧澜设防。 “咳咳……”连咳两声,鲜血不断往外涌动。 风沧澜瞳仁湿润,眼眶微红,嘴皮直颤,一个字也说出来。 宗正昱勾唇微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拭去风沧澜眼尾的泪花,一言不发转身面对夙临。 看到宗正昱,夙临面具下的眉头微挑,似是诧异对面举动,“你要帮风沧澜抢狐珠?” 正文 第九百七十五章大胆贼人!竟敢伤我族长,盗我族至宝! “你不是不想寂夜存在?” “狐珠在我这里,对你是最好的。” “否则,风沧澜若麻烦狐珠必定会九寂夜,彼时一个是三界敬仰的佛祖,一个是残魂生出来的意识。” “你说,风沧澜会怎么选呢?”夙临青铜面具下的双眸注视着宗正昱,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却带着一股诡异的蛊惑。 宗正昱擦掉嘴角血色,猩红双眸一片弑杀之色,“你伤了澜儿!” “你该死!”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惊的夙临猛然抬头,满目诡异盯着宗正昱。 为何……刚才在宗正昱身上察觉到了寂夜的气息。 夙临走神的片刻,宗正昱一击直逼而去。 带着致命毁灭,排山倒海的一击。 夙临面具下的脸色一沉以最快的速度闪现躲开,身形在另一个方位显现。 还未完全显露,背后就遭到几乎致命的一击。 “咳……” 夙临捂着胸膛退移数丈,看着宗正昱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单就宗正昱怎么可能狙击他! 每次消失再现,他就像是知道方位一样。 宗正昱在这个时候还出手帮风沧澜,就更加离谱! 不应该的! 就算是神佛,也难招架住,更别提只是一半残魂生出来的意识! 这就是神佛的强悍? 即便是残魂生出来的意识,竟也能抵抗他的种下的魔气! 夙临捂着胸膛,恨不得将宗正昱看穿,迫不及待的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 万年前,寂夜在魔域救走还是卿卿的风沧澜时,他种下了一股魔气。 对还是清心寡欲,六根清净的佛祖自然无用。 可一旦寂夜有了欲念,种下这股魔气就会千倍万被的放大欲望,放大执念。 当初,寂夜屠戮仙、佛两界那股魔气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种下的魔气对寂夜都有影响,为何……对一个残魂意识没有效果! 以魔气对执念跟欲望的放大程度,宗正昱如今应该是一个满眼只有杀戮的人。 怎么还会将风沧澜护在身后。 夙临怎么看都看不透,他知道寂夜有执念,有欲望,勾出了内心的阴暗。 却从来不知,寂夜的所有执念、欲望、阴暗都是因一人而起。 卿卿消散后,他冒着痴傻甚至是魂飞魄散的危险,将灵魂一分为二。 把不属于神佛的欲望、执念、阴暗跟暴戾,全部注入转世残魂。 寂夜是天生佛子,不管多少世重来都注定像个无情无欲的人。 注入这些情绪,让转世有情有欲。 宗正昱不仅是残魂生出来的意识,更准确来说是寂夜对卿卿所有的爱。 爱生执念也生欲望,同时也滋生出了阴暗。 就算是魔气的影响放大千倍万倍,宗正昱也只会更爱风沧澜。 所以才有如今的,偏执深情,骇人至极的占有欲。 他的阴暗以及欲望,从始至终都是风沧澜,被魔气越是放大爱的越深,完全不可能成为一个眼中只有杀戮的人。 能将他变成眼里只有杀戮怪物的,从来都不是魔气,不过是一个风沧澜。 “你伤了澜儿!” 宗正昱狭长瑞凤眼里猩红一片,整个人散发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嗜血气息。 全然没有佛祖的模样,反而比夙临这个魔尊更像魔。 宗正昱一手抬起,半空中是神力凝聚的无形之刃。 “你该死!” 夙临看着落下的气刃,面具下的瞳仁一震,怒骂一声,“疯子!” 他不得不弃车保帅,扬手将手里狐珠扔出。 碧绿色狐珠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风沧澜纵身一跃握住狐珠。 夙临纵身一闪,半空中的身影消失的无隐无踪。 宗正昱附带着极强神力的一击落下,余震震的重伤陌玉跟颜襄直接混了过去。 风沧澜也被这一震震的单膝跪地,一手撑地一手紧紧握住狐珠。 一直站在花丛中未说话的留沧还处在震惊中,迟迟未能回神,呆呆傻傻看着。 宗正昱从天而降,落在地上的一瞬整个人似脱力般左右摇晃。 稳住身形,他走向风沧澜,“澜儿。” 沉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见风沧澜被余压震伤,他指尖搭在其手腕。 风沧澜就只觉一股暖流流淌身体,断裂的疼痛感逐渐消失。 撩开眼帘就对上宗正昱深邃爬满蛛丝的双眸,她捏着狐珠的手骤然缩紧,防备宗正昱再打狐珠主意。 风沧澜眸中的警惕显而易见,宗正昱整个人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低沉的声音,颤着出声,“澜儿!” “澜儿……” 他一遍一遍唤着,抖若筛糠的手想握住风沧澜又不敢,“澜儿,一定要救寂夜吗?” “是。” 一个字断了宗正昱最后的幻想,他锋利的瑞凤眼眼梢微红,眼眶泛着水雾,深深凝视,“澜儿,我说过我自私阴暗,占有欲强。” “我说过……” 他还想说什么,对上那双冷静睿智的明眸瞬间像被浇了一盆冰水,声音几近哀求,“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我不想消失,澜儿我不想离开你。”更不能看着澜儿跟其他人亲密在一起。 风沧澜喉咙发紧,声音哽了一下,“昱昱不会消失。” “会!” “我会!”他哑着嗓音低唤,双手轻轻握着风沧澜的手,似是溺水者的濒临死亡的求救,“澜儿,不救。” “我们不救好不好。” “昱昱……”风沧澜半是无奈,半是烦躁。 她声音刚起,宗正昱哀求的声音戛然而止,凝视着风沧澜良久,颤着声音,“行。” “救寂夜也行。” 终究,还是宗正昱做出了退步。 “澜儿。”他灼灼而视,两手拥住风沧澜,嘴里喃喃念着澜儿。 深邃瞳仁一片深黑,没有一丝情绪,眸中杀意攀滕而上。 脑海里,灵魂深处一个声音不断重复。 杀! 杀—— 暴戾缓缓升起,风沧澜回拥宗正昱,声音跟刚才的冰冷判若两人,轻柔温和,“昱昱,我从未想要你消失。” “我还想跟你和留沧回家。” 宗正昱瞳仁微动,身上的暴戾跟眸中攀爬上来的杀意瞬间消失。 他松开风沧澜,注视着其明眸追问,“回家?” “对,回家。” 宗正昱脸上绽开一抹笑容,“好,回……” “大胆贼人!竟敢伤我族长,盗我狐族至宝!” 正文 第九百七十六章澜儿,加快,我受得住 一道锐利声音陡然响起,打断宗正昱的话。 风沧澜闻声回首,就见花海四周涌来成群狐族。 有些因修为不够,导航太浅还不能完全维持人形,露出各色的狐狸耳朵。 狐族从四面八方而来,形成围攻之势,将风沧澜跟宗正昱团团围住。 察觉到来人不友善的气息,宗正昱凤眸如渊,一片黑沉墨色。 领头的狐族看到倒在地上的陌玉跟颜襄,怒意爬上双眸,视线一转聚焦风沧澜握成拳的指缝洒出来的碧绿光芒面色阴沉,“放肆!” “竟敢盗我狐族至宝!” 风沧澜摇头解释,“不是,我没有盗狐珠。” “这狐珠是族长借给我的。” 她的辩解在陌玉重伤昏迷的情况下显得苍白无力。 狐族领头之人闻之怒呵,“胡言乱语!” “狐珠乃我狐族世世代代守护的至宝!族长怎可能借给你一个外人!” “你把我们当傻子吗?” “借给你,族长能重伤至此!?”他直指重伤昏倒在地上的陌玉。 风沧澜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现在的情况解释根本无用。 唯有陌玉苏醒,这个误会才能解开。 她的视线从陌玉转向围来的狐族,咬词清晰,声音有力,“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没有盗狐珠,更没有因此打伤陌玉。”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待陌玉醒来便明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宗正昱! 刚才她那一掌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本就重伤还渡仙力给她。 必须尽快治疗。 还有就是……寂夜的事。 无论是昱昱还是寂夜,只要用了狐珠都能有好转。 风沧澜顾不得其他,不想继续耽搁,直接当着千万狐族的面,将握紧的手摊开。 闪烁着碧绿光芒的珠子瞬间暴露在众人视线中,狐族之人看到狐珠纷纷躁动起来,“是狐珠!” “是咱们的狐珠!” 听着周围的声音,风沧澜调用灵力手中狐珠缓缓腾空向着宗正昱心脏而去。 面色病态惨白的宗正昱,看着不断靠近的狐珠深黑瞳仁划过一丝挣扎犹豫,还带着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惶恐。 这狐珠融入的一瞬,也就代表着寂夜将不会消失。 今生今世,都在跟寂夜并存! 他深邃瞳仁深深注视着,惨白薄唇蠕动最终还是未说出想说的话。 “你在干什么!” 惊斥声陡然响起,领头狐族面色骇然,“快阻止她!” “快——” 领头狐族一声令下,将四周围的水泄不通的狐族纷纷化为原型奔向中央的风沧澜跟宗正昱。 各色狐狸一拥而上。 察觉到周围的动静,风沧澜推入狐珠速度加快。 “呃……” 风沧澜的加速让宗正昱闷哼一声,嘴角瞬间淌出鲜血。 灵魂强大,可终究还是人的身体,加上本就重伤根本无法承受狐珠里的强大浑厚力量。 鲜血顺着宗正昱唇角一滴滴落下,周围狐族极速跑来。 若此时不把狐珠融进去万一生出枝节,可若强行把狐珠融到本就重创的伤体,宗正昱必定伤上加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越来越近。 风沧澜急额头冒出密密麻麻许多细汗,心跳如雷。 “澜儿,加快,我受得住。” 正文 第九百七十七章抓住那个小孩! 沉哑的声音带着轻颤,仿佛是痛入骨髓咬牙说出来的一句话。 风沧澜猛然抬眸,对上宗正昱那双浩瀚深海般的瞳仁心如同被重重撞了一下。 注意到他苍白虚弱的颜色,以及唇角鲜血,心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她在做什么! 明知昱昱重伤之躯承受不住狐珠,却强行融入。 风沧澜推着狐珠融入身体的手蓦的松开,逼近胸膛的狐珠瞬间回到风沧澜掌心。 一只白狐一跃而上,风沧澜眉眼一冷闪身躲避。 袭来的一群白狐一拥而上,风沧澜挡在宗正昱跟前,手中拿捏力度确保能逼退这些狐狸又不会伤及性命。 宗正昱在后面看着风沧澜挡在前面,动作凌厉而干脆。 “夺回狐珠!杀了盗狐珠的人!” 领头狐族一声令下,周围狐狸源源不断涌来,风沧澜在宗正昱身旁将其护在身后。 察觉到风沧澜有些实力,领头狐族眼里闪过一丝狡猾毒辣,视线定格在半丈花海里快被淹没没有存在感的身影。 “抓住那个小孩!” 他一声令下,几个狐狸调转方向奔向花海里的留沧。 交手中的风沧澜,余光注意到袭向留沧的身影瞳孔一缩,“留沧!” 四只狐狸露出尖锐獠牙攻向留沧。 看到獠牙咬向留沧,风沧澜整个人如坠冰窖,遍体生寒,“留沧——” 嘶吼声直冲云霄,带着无尽恐惧跟慌乱。 咬下去的尖牙只差一寸戛然而止,奔跑的狐狸,攻击的狐族,乃至天上的飞鸟都保持着一个姿势。 就像是按下了静止键,被风吹的摇晃的小雏菊都维持着吹弯的姿势。 静,万籁俱静。 风都凝固了。 这就像是一幅静止的画,全是死物,无任何东西能动。 狐族领头满目惊愕看着这诡异一幕,奔跑的狐狸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风沧澜化为一道残影,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看清时,她已经出现在留沧跟前。 “留沧……留沧。”她沙哑的声音满是着急,握着留沧全身检查确认没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娘……娘亲~” 小家伙这才回神,眼眶瞬间通红噘着嘴一副受到极大惊吓要抱抱到模样。 “没事,没事了。” “娘亲在。”她两人拥入怀中好好安慰,刚抱住留沧狐狸尖锐的牙齿就落下。 风沧澜眸色一暗,抱着留沧后闪。 跳跃本来停在半空中的狐狸落下,天上鸟雀扑翅飞行,被风吹歪了的小雏菊又直挺了起来。 一切回到正轨,刚才的万物静止就像是一个幻觉。 狐族不明所以,满脸懵逼。 风沧澜搂着留沧的手缩紧,之前修炼的都快倒退到最开始的境界。 刚才的时间静止已经消耗大部分灵力,剩下的灵力只够实施最后一次。 领头狐族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风沧澜似要从其身上看出来什么。 感觉到对面炙热直白的视线,风沧澜搂住留沧握着狐珠的手微微缩紧。 “你究竟是何人!”领头狐族逼问,风沧澜靠在背后的手悄无声息变幻,一边直面前方,“我是……” 刚说两字,一道泛着金光的阵法在宗正昱头顶旋转,风沧澜抱着留沧一闪而去。 领头狐族面色骤然冰冷,“拦住她们!” 万千狐族一拥而上,领头本人更是化为一道残影一冲而去。 传送阵启动,风沧澜看着飞奔而来的人眸中没有任何情绪。 阵法启动,三人身影逐渐虚无。 风沧澜收回看着对面的目光转身,手腕忽的被一股力拽住。 原本虚无的身体突然实体化,她毫无防备的被这股力拽了过去。 她双眸瞪大,看着被自己抱着带出来的留沧用力一推。 留沧进入传送阵的刹那,传送阵消失…… 正文 第九百七十八章孽畜!休要伤人! 风沧澜纵身一跃,分离抓在手腕的一股力。 “撕拉——” 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风沧澜一阵冷吸赶紧稳住身形。 垂首看去,就被刚被握住抓住的地方生生被抓破了皮。 血淋淋的三道抓痕,是估计爪留下的痕迹。 鲜血溢出顺着手臂下滑到指尖,一滴滴滴落在雏菊白色花瓣上,她眸中寒意攀腾而起。 “我说了,狐珠并非偷盗!” “事情真相如何,只需要陌玉苏醒便可知。” “狐族至宝,觉不允许她人带出青丘!” 风沧澜身形微晃,眉峰紧拧,一次时间静止,一次传送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灵力。 如今,不是狐族对手。 记住网址 不过好在,留沧送走了,宗正昱也离开了。 有昱昱在,一定能保护留沧。 至于她现在的情况,只要拖到陌玉苏醒就行了。 心里刚这样想着,对面的一番话让风沧澜冷面。 “不管你是谁!敢伤族长!敢夺狐珠!你就该死!”他高高抬手一声令下,“杀无赦!” 杀? 这人竟然想杀她? 风沧澜一手在滴血,一手握着狐珠,脸上浮现阴森狞笑,“想杀我?” 她缓缓抬手,“狐珠还想不想要?” 风沧澜表面稳若泰山丝毫不怕,可心里却明白,现在不是狐族对手,硬碰硬绝对不行。 只能用狐珠能拖一时是一时,拖到陌玉苏醒最好。 重伤又受到夙临魔气侵蚀,只怕一时半会难以苏醒。 逼近的狐族听到这番话瞬间止了步伐,回首投去求救的目光。 领头狐族双眸深眯,似乎是在探查这句话背后的真实性。 “退下!否则我毁了你们的至宝狐珠!”她高高举起威胁出声。 领头狐族眸色一暗,抬手示意所有狐族停下。 见有用,风沧澜举着狐珠步步后退,想要先避开这群人。 领头人犀利目光注视着后退的风沧澜,眸色一浓,抬在半空中的手猛然挥下,“杀!” “夺回狐珠。” 风沧澜面色微变,握着狐珠的手骤然一紧。 被看出来了! 别说她现在灵力消耗带劲,就算是鼎盛时期想要毁了狐珠也难上加难。 万千狐狸一拥而上,风沧澜被团团围住。 领头人上来,化为原型的狐狸纷纷让开一条路,“交出狐珠。” 四个字,不容置疑。 风沧澜嗤笑一声将狐珠牢牢握在掌心,“狐珠是陌玉借我,就算交也该交给陌玉。” “凭什么交给你?” 这个狐族根本没想表现出来的那般为狐族好,不然…… 风沧澜的视线瞟过晕倒在雏菊花海的陌玉。 为何从头到尾都是追着她要狐珠,对昏迷重伤的陌玉不闻不问。 “找死!” 领头狐族直冲而来,风沧澜面色一沉在对面抓来的一瞬后仰躲开。 攻来的一击刚落空,立马调转方向。 风沧澜双手摊开施展轻功躲避,退到三丈之外半转一圈才稳稳落地。 “交出狐珠!” 他化身原形,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赫然显现。 九天白尾遮天蔽日,通体散发着戾气。 他操纵着九尾攻向过去,风沧澜纵身一跃闪开,另一条九尾再次袭来。 九条尾巴无差别攻击,风沧澜纵身避开前面的白尾微微侧身又避开后面的白尾。 就在退下的一瞬,一条白尾从下而上,毫无预兆的将风沧澜整个人卷住。 九尾白狐口吐人言,戾气丛生,“狐珠!给我!” 风沧澜整个人被禁锢,对面带着仙力的攻击灵力耗尽的她根本无法挣开。 “给我——” 狐狸尖牙张开,风沧澜双眸骤然放大,瞳仁倒影着九尾白狐张嘴的凶相。 “孽畜!休要伤人!” 正文 第九百七十九章寂夜等等!不要杀他们…… 沉静带着绝对威压的声音在天地间散开。 磁性、清正、肃冷。 九尾白狐寻声抬首,风沧澜听到声音的一瞬眼底难掩激动。 是……寂夜!? 她抬头望去,就见空中一抹月白色身影悬空,相隔不远隐约可见眉宇间的肃冷、端严。 是寂夜了! 还没消散就好,没消散就好…… “你是何人!少在这多管闲事!”白狐口吐人言,对这突然降临的人带着几分畏惧。 “轰——” 一阵巨响响起,白狐被打的九尾卷缩收回,被禁锢到接近窒息的风沧澜在失去束缚后,整个人往下坠落。 提起准备稳住下坠的身体,腰间就一股力忽的托住,风沧澜侧眸就见原本在半空中的月白身影此刻已经在身旁。 寂夜搂住风沧澜缓缓降落,一身月白色锦袍在下落中微微摊开,落在满是雏菊的花田中,平添几分如诗如画的唯美感。 落地的一瞬,风沧澜赶紧站起来,缺氧太久双腿发力刚落地整个人就瘫软下去。 就在以为要摔的形象全无时,腰间消失的力度重回。 风沧澜被那股力带的前倾,脑袋贴在寂夜怀里,能清楚的听到那平稳强劲的心跳声。 片刻,双腿恢复了些力气她才慢慢站起来,“寂夜。” 寂夜狭长瑞凤眼在风沧澜脸上停留片刻,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将其耳畔碎发撩到耳后。 被这视线盯的不自然,风沧澜悄无声息撇开目光,尽量避开与之对视。 察觉到风沧澜的不适,他拦着腰肢的手松了些,指尖的粘稠引其侧目。 就看到风沧澜肩膀处骇人的三道抓痕,血染衣裳,触目惊心。 寂夜眼底的佛性逐渐被戾气取代,修长有力的手微颤着伸去,想碰却不敢碰,最后僵在半空中。 “寂夜……?” 她轻唤一声,寂夜半空中的手微微握紧,“我在。” 他的声音沉静,有一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给人一种极大的安抚感。 “澜儿,等我片刻。” 话落,风沧澜还想说什么就见一道残影一闪而逝。 身边的寂夜眨眼间出现在那只九尾白狐旁,一手遏制住白狐脖颈。 九尾白狐惨叫嘶鸣的声音响彻云霄,其他狐狸看到这一幕纷纷四足打颤恐惧后退。 “你伤的澜儿?” 沉静的声音带着难以忽视的戾气,风沧澜怔怔看着,眉心闪过一丝怪异。 寂夜的意识,会做这种……事吗? 怎么感觉,今天的寂夜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怪。 九尾白狐被遏制脖颈,只能嘶吼惨叫说不出一个字。 寂夜清正、肃严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嗜血,手中轻轻一握。 刚才还在嘶吼挣扎的九尾白狐瞬间没了声,也没了动静。 寂夜捏着白狐脖颈的手松开,白狐坠落地上没了声息。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心头狂跳。 这…… 这不像是寂夜的举动,更像是宗正昱。 头领被杀,周围狐狸颤颤巍巍后退,看着寂夜就像是看到什么魔鬼一般。 寂夜黑烟滚滚的凤眸横扫一圈,扬手带起一股弑杀之气。 风沧澜满目惊愕,惊吼出声,“寂夜等等!不要杀他们……”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怔怔看着一众狐狸被寂夜卷起的一击直接毙命。 狐狸尸体遍地,寂夜站在尸群中回首。 他眉眼肃冷,带着神性佛意,可那双深邃凤眸却带着无尽嗜血杀意—— 正文 第九百八十章这是……佛祖回归! 这种极强的反差感,冲击着视觉神经! 寂夜自尸山步步而来,看着风沧澜手臂伤口,将其抬起仔细查看,眸中嗜血杀意尽退,嗓音尽显担忧,“我看看。” 仿佛刚才那抬手间屠杀千万生灵的并非他,完全就是一场幻觉。 他的视线注视伤口,风沧澜只感觉肩膀被盯的发烫。 “寂夜?” 寂夜显少大开杀戒…… 寂夜握着手腕仔细观察,声音沉静夹杂着温柔,“嗯。” 似是明白风沧澜的疑惑,他磁性肃冷的声音不紧不慢,“你唤寂夜可以,唤宗正昱也行。” 风沧澜眉峰隆起,看着垂眸认真的寂夜没有血色的樱唇紧抿,眼底浮现一抹疑惑。 寂夜这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还寂夜可以,唤宗正昱也行。 她的双眸锐利,看不得将寂夜看穿。 寂夜指尖搭在还在渗血的伤口边缘,风沧澜就感觉一股醇厚的力量融入身体,伴随着一股暖流。 这异样将风沧澜思绪拉回来,她急忙出声,“我这点小伤不碍事,没必要再浪费……” “不浪费。” 低醇的声音自胸腔发出,沉静强大,给人一种极强安全感。 风沧澜声音一顿,手臂随着暖流的涌入而逐渐恢复,三道抓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伤痕完全消失,若不是手臂被撕破染血的衣裳,根本看不出来受过伤的模样。 寂夜握着风沧澜的柔夷俯身在伤口处落下一吻,磁性嗓音温柔缱绻,“对澜儿,不会是浪费。” 吻落在手臂,风沧澜只感觉被烫了一下,看着寂夜说不出的怪异感。 感觉他跟之前有些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 寂夜直身抬起,一直看着的风沧澜正好撞进深邃眼眸。 那一瞬,她似整个人跌入深海不断下沉,又好似身在银河星光点点。 登时,耳畔回响起寂夜刚才说的那句话,你唤我寂夜可以,唤宗正昱也行! 轰—— 风沧澜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寂夜显少屠戮,即便是灵魂一分为二,也保持着骨子里的神性还有悲悯众生的意识。 刚才那立于尸山回首的模样,更像是宗正昱! 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神性不是作假。 两个意识的脾性怎么会同时出现! 除非…… “你……”风沧澜喉咙发紧,看着寂夜眼底掩饰不住的震惊。 注意到风沧澜的情绪,寂夜牵着她的手放在胸膛,将人拥入怀中,“澜儿,好久不见。” 轰—— 风沧澜浑身僵硬,整个人犹如石化,一阵烟花爆炸声在脑海里炸开。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无论是残存的寂夜意识还是宗正昱,都不应该说出这句话,她们几乎是在一起的状态。 会说出这句话的只有…… 几万年前,神魂完整的佛祖寂夜! “我,终于等到这天。”他将人紧紧抱住,下颚贴在其肩膀,极尽亲昵像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寂、寂夜……”风沧澜的声音颤的厉害,秋水眸充斥着惶恐慌乱。 这是……佛祖回归! 正文 第九百八十一章寂夜命中无你,我不喜欢 “我在。”两个字让人心神安定。 风沧澜喉咙发紧,僵硬着将抱着自己的人推开。 寂夜从善如流松手,一双深邃饱含思念的凤眸凝视,一刻也不愿挪开。 风沧澜颤着嘴唇开口,几经挣扎也未说出一个字。 犹豫之中紧咬樱唇,本就没血色的唇被她大力咬的更加惨白。 寂夜沉静瞳仁掀起一层暗浪,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唇角,俯身在樱唇上轻啄一口。 蜻蜓点水,浅尝即止,极致克制。 “别咬唇,有事直说。”寂夜直截了当。 对上寂夜深黑瞳仁,风沧澜终是开了口,“你恢复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明白什么意思寂夜点头,“嗯,恢复了。” “那……”风沧澜犹犹豫豫,觉着问不太好,不问又着急,最后还是盯着寂夜凝视的目光开口,“那昱昱呢?” 寂夜回来了,完整的寂夜。 那,因分裂灵魂而生出的宗正昱呢? “澜儿在担心?” 寂夜没有直接回答,风沧澜没有辩驳,脸上却是越发惨白,“那……昱昱……” 消失了吗? “澜儿。”寂夜的手托着风沧澜雪腮,深深注视,“我刚才说了,你可以唤我寂夜,也可以唤我宗正昱。” “当然,我更喜欢宗正昱这个名字。” 他端严肃冷的眉眼,尽显温柔,沉静视线下藏着无尽情愫,“寂夜命中无你,我不喜欢。” “寂夜是与天地同生,天生佛子。三生石上无姻缘,月老那里也无红线,注定孤独一生。” “我不喜欢。”他靠近,跟风沧澜额头相抵,“寂夜注定孤独,但宗正昱不会。” “澜儿,我真的很高兴。” “当初你在我手里一点点消散,我做了一生中最逆佛祖的事,却也是最正确的事。” “将灵魂一分为二。” “当时分出一魄附在转世的身上,为的是不忘记,早日寻到你。” “宗正昱是我分出去的三魂五魄,沾了我的命格即便是残魂也注定孤独终老,我将对你的情念、执念全部放在他身上。” “这样就能专心复活你。这就像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我的残魂寻到了你,我很开心。” “无论是寂夜,还是宗正昱喜欢的那人从始至终都是你。” 看似是生出了自我意识,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源于他一开始就将对卿卿的思念,情意,执念注入其中。 宗正昱是他对卿卿感情的载体。 魔尊夙临做的那点小动作他不是不知道,本来以为永远都不会造成影响。 如今回头看,倒是当时自大了。 谁能想到,随手在魔域救下的小姑娘能让他佛心动摇。 魔气将他的欲望放大千倍万倍,他一向清心寡欲,唯一的欲望就是那个冒然闯入又随风飘散的姑娘。 有魔气放大欲望,也就造成了被注入思念、情意的残魂,偏执、占有欲强以及心狠手辣。 身为佛道中人,从无恶念,但在卿卿葬身天、佛两界手中时,她恶念丛生。 这既是恶念,也是对卿卿的所有情念。 宗正昱是就是他,分出去的恶念。 “宗正昱是我,寂夜也是我,澜儿你明白了吗?” 正文 第九百八十二章世间再无神佛寂夜,只有澜儿夫君宗正昱 风沧澜眉头紧皱,被绕的有点理不清。 现在的寂夜,不是残魂寂夜,而是宗正昱跟残魂寂夜的融合,万年前真正的寂夜! “那……昱昱意识呢?” 寂夜跟昱昱之前融合,却因为神魂强大各自意识不散。 现在,昱昱呢? “是我。” “宗正昱因为是我神魂的一部分,灵魂融合意识不融。” “或者说,抗拒融合。” 不管是寂夜的他,还是宗正昱的他,都有着极强的独占欲,私心的想要将澜儿据为己有。 认为对方并非自己。 “那现在是……”风沧澜喃喃出声。 记住网址 寂夜亲昵蹭了蹭额头,“意识融合,我是寂夜也是宗正昱,两个意识都是我。” 残魂寂夜,被魔气放大欲望的宗正昱,都是他。 真正的寂夜。 若说哪里跟万年前不一样,那就是他非从前那个悲悯众生、心怀天下的寂夜。 如今的他,是有恶念有执念,有七情六欲的宗正昱。 风沧澜颤颤张嘴,整理乱如麻的思绪。 难怪,残魂寂夜更偏向于神佛的脾性,刚才那般更像是昱昱的风格。 “从今往后,世间没有神佛寂夜,只有风沧澜的夫君,宗正昱。” “嗯……”风沧澜轻轻嗯了一声,一时间没办法接受两个意识融合的事,还有些放不开。 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现在的宗正昱。 宗正昱又重新将人拥入怀中,嗓子发出满意的叹谓。 寂夜注定孤独,没有姻缘跟风沧澜无缘。 而他,成功篡改了。 以后他不是寂夜,只是宗正昱。 清风拂来,吹的半丈高的白色雏菊摇曳。 花海中,两人紧密相拥,形成一副唯美的画。 风沧澜稍微推了推,目露担忧,“你伤还疼吗?” “没事。” “这点伤不算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伤,被传送阵送走无能为力,强行意识融合。 风吹从后面吹过,血腥味伴随着风钻入鼻尖,风沧澜顿时推开宗正昱,看向全部绝气的狐狸。 “这些狐族……” 她本就是跟陌玉借的狐珠,如今却生生出了这么多事。 一会儿陌玉苏醒,可怎么交代这些身亡的狐族。 风沧澜满脸愁容,拧眉向着重伤昏迷的陌玉走去,宗正昱跟在后面一路看到被一击毙命的狐群。 “刚才……我并非故意杀他们。” 是体内的魔气在作怪,平时没有任何影响,可一旦是关乎澜儿尤其是她性命有危的时候。 就会被恶念、心魔影响。 “先看看陌玉吧。”再说那些也无用,都没气了还是想想等陌玉苏醒后,怎么交代比较好。 来到陌玉身旁,风沧澜蹲下探了探气息,确认还有气瞬间松了一口气。 “陌玉没事,就是重伤昏迷了过去。”说着她走向相隔几米的颜襄,探了探眉峰隆起,“襄儿情况不容乐观,需要尽快治疗。” 陌玉有一定修为伤的没那么重,颜襄从小娇生惯养,这伤的…… 她将颜襄扶起来,宗正昱跟来正准备输送神力,空中就炸开一道响雷。 “轰——” “轰隆隆——” 宗正昱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抬头,风沧澜也跟着抬头,就见一条黑色巨龙从云中翻腾而下。 “云朝!你竟敢伤我龙族帝姬!” 正文 第九百八十三章不知,你们比万年前的天、佛两族如何 黑龙口口吐人言在空中翻腾。 晴空万里的天瞬间阴沉,乌云压境,黑压压的一片。 可清晰看到黑龙后面乌云上,密密麻麻无数人。 “轰——” 一声惊雷爆响,黑龙直冲而下化身人形落在雏菊花海。 看着风沧澜手中奄奄一息的颜襄,焱昀戾气横生,杀意倍增! “你!竟敢伤颜襄!” “不是……”风沧澜赶紧摇头,刚要皆是,余光就看到半空中显现无数狐族。 “啊——” 看到遍地尸体,狐族哀嚎,“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死了这么多!” 风沧澜心脏收缩一下,下意识挡住后面的宗正昱。 狐族长老在半空中消失,出现在花海里。 站在狐狸尸体中,哭的悲痛欲绝,“怎么会!” “是谁!” “究竟是谁敢在青丘杀我狐族!” 想看阴鸷大吼,环视遍地尸体泪水急涌。 扫视间,目光掠过风沧澜手中缝隙溢出来的碧绿光芒猛然吼移,目光如炬,“是你!” “不是!” 风沧澜摇头,狐族厉声狂吼,“你盗取我狐族至宝被发现!杀人他们!” “你利用凤族的颜襄帝姬接近族长,就是为了盗取狐珠!” “不是!”风沧澜惊声反驳,“狐珠是陌玉借我的,不是盗取。” “还说不是!” 长老双目通红,呲目欲裂,“你伤了我狐族族长!还敢说族长借你!” “你就是利用凤族帝姬偷盗狐珠!” 长老单方面一锤定音,旁边的焱昀周身杀气翻腾,“颜襄那般喜欢你,你在八荒岛利用她夺本君逆鳞,又利用她盗狐族至宝!” “竟然还过河拆桥重伤他!” “不是,她们不是我伤的,是……”风沧澜急声辩解,肩膀忽然被一只手搭住。 她回首,就见宗正昱眉目肃冷,深邃凤眸沉静,好像不管多大的事在他这里都掀不起波澜。 “不必解释。” “不是我偷……”她着急的声音戛然而止,对上宗正昱那双温和如水的眸子瞬间明白了什么。 不管是刚才那群狐族,还是焱昀或者是现在这群狐族。 都来的是不是太巧了。 陌玉重伤昏迷,颜襄重伤昏迷,狐珠在她手里。 如果她不是事主,看到也会第一时间认为是盗取狐珠重伤对方。 但……这几波人来的太巧合了。 就像是知道没人会为她正名,然后把盗取伤人的锅扣在她头上。 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绝不是! 有人在背后兴风作浪! 风沧澜眸中温度骤降,凌厉目光横扫四周。 究竟是谁! 想让她死! 扫视一圈,没察觉到任何异样她眉头紧皱,绝对有人在背后搞事! 宗正昱简单的一句话将焱昀以及狐族长老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看到的一瞬,焱昀饱含戾气的眸中一滞。 此人是谁? 散发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恍若是坐在庙堂之上受万人供奉,更像是实力之巅的强者,让人不敢逼视。 狐族长老也察觉到了宗正昱气质非凡。 气氛凝滞,静谧无声。 宗正昱自风沧澜身后迈出来,“狐群乃我所杀。” 狐族长老双眸赤红,“你竟敢在青丘之内杀我狐族之人!” “我一定叫你葬身青丘!”长老抬起手杖一声令下,“杀了他们!夺回狐珠!为死去的同族报仇!” 风沧澜面色微白,“昱昱……你……” “无事。”宗正昱目光依旧沉静,只是多了一丝宽慰。 话落,风沧澜就见宗正昱原地消失,眨眼间就就现在半空中。 狐族长老挥下手杖,“杀!” 万千狐族一拥而上,齐齐攻向宗正昱。 风沧澜眼底浮现一抹深思,怎么搞成现在这模样了。 宗正昱被狐族群攻,焱昀翻滚着杀意的双眸盯着风沧澜。 今日是杀了她的最佳机会。 凤安失忆不记得所有,他绝不允许云朝再次出现在安安面前。 想要永远不出现,那就只有云朝死! “众龙族听命!” 焱昀高声大呼,站在乌云上的龙族纷纷振臂回应,“在!” 万人齐呼,声音震天,场面震撼。 “云朝夺我龙族至宝,伤我族帝姬!杀!” “杀!” “杀!” 龙族阵阵齐呼,将手中兵器扔向风沧澜。 风沧澜眸色一变,龙族狐族一起进攻? 被万千狐族团团围住的宗正昱,看到无数神兵利器攻向花海中的倩影,原地一闪,现身风沧澜跟前。 “哐哐哐!” 刺向风沧澜的仙器纷纷被一层金黄色结界阻拦,仙器碰到结界的一瞬像废铁一般掉落在地上。 云层上的龙族不管怎么唤仙器都没有反应。 所有仙器袭来,似漫天剑雨,攻向结界后都是一样结局。 金黄色结界后,宗正昱看着风沧澜眼底担忧明显,“澜儿你可有伤到?” 面对龙族、狐族两族合力攻击,宗正昱面不改色甚至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转身询问风沧澜情况。 风沧澜摇头,“我没事。” 不过感觉,今日之后她们会有事了。 杀了这么多狐狸,狐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之前夺了龙族逆鳞,焱昀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就好。” 确认风沧澜无事,宗正昱这才转身,攻来的仙器在结界外堆成了小山。 狐族、龙族两族之人皆是面露惊色,完全没见过这种场面。 焱昀满含戾气的双眸深眯,目光如炬,“你是谁!” 宗正昱撩开眼帘,金黄色结界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缓缓消失。 “我是谁,你无需知道。” “要动她,你得先过我这关。” 磁性的声音慢条斯理,不像是大战在即,更像是饭后闲话。 狐族长老被气的暴走,大吼一声,“跟他废话什么!” “夺回狐珠!一个都不放过!杀!” 狐族长老一声令下,无数狐族一拥而上,从四面八方不给对面逃跑的机会。 焱昀也顾不得其他跟着下令,“夺回逆鳞!” “一个不留!” 半空中,狐族、龙族两族从四面八方涌来,呈包围之势。 宗正昱站在原地双手负立,轻瞥四周涌来的两族之人,眉眼清淡,慢条斯理出声,“不知,你们比万年前的天、佛两族如何。” 正文 第九百八十四章相教万年前天、佛两族,你们相差太多 两族之人似蜂群一拥而来,风沧澜站在宗正昱后面心跳不自觉加快。 忐忑担忧。 倒不是担心宗正昱的实力,而是担忧今日之后,就彻底跟龙族、狐族接下梁子。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太过巧合了。 巧合的就像是精心设计。 现在两族之人都认为,她盗取狐珠被发现重伤陌玉、颜襄,根本不给解释机会直接动手。 一直退让,只会成为他们手下亡魂! 万千之人逼近,漫天都是飞来的人,密密麻麻场面震撼。 宗正昱站在原地,从容撩开眼帘,深邃沉静瞳仁没有一丝波澜。 无数人齐齐打来,金黄色结界骤现。 打过来的仙力最终都被金黄色结界阻拦,一击一击又一击,无法伤及结界里两人分毫。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狐族长老震惊出声。 看着结界里从始至终都未变颜色的人,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涌上心头。 龙族、狐族两族攻击,竟然不能撼动其分毫。 两族的万千族人还在攻击,每一击都打在金黄色结界上,结局都是没有任何动静,连一丝水花都没有。 两族倾巢出动,宗正昱却身居原处,从始至终未动分毫。 对比之下,龙、狐两族仿佛是蜉蝣撼树。 焱昀看着被怎么攻击都不破的金光结界,戾气横生,兽类的野性爆发,“本君就不信,破不了!” 他一飞冲天,化形为龙在云层飞腾。 暴戾龙吟声阵阵,响彻天地。 翻腾空中的黑龙忽的直冲而下,攻向结界。 风沧澜眉峰隆起,眉心皱成一个川字。 “吼——” 龙的咆哮在花田传开,宗正昱淡淡一扫冲来的黑龙,抬手一挥。 “轰——” 一阵极强神力爆发,震的冲来的焱昀整个往后飞。 团团围住的龙、狐两族被这强大浑厚的神力震飞。 “啊!” “啊——” 惨叫嘶吼声不断,刚才还将风沧澜宗正昱围住的两族之人,纷纷从空中坠落,重重跌在雏菊花海中。 痛苦声声声不绝,所有人皆是倒在地上蜷缩一团。 焱昀被震飞十丈有余,才稳住没再后退,从半空中坠落由龙形化为人形落在地上。 单膝跪地,一手捂住胸膛。 嘴角渗出猩红鲜血。 狐族长老亦是如此,被刚才骇人的神力波动,震的口吐鲜血,仿佛心脏脾肺都要吐出来了。 “你!究竟是谁!” 一人之力对抗灵瑞龙、狐两族,最重要的是,他们就像是跳梁小丑。 实力悬殊之大,让人惊愕咋舌。 面对两族全力攻击,竟然一招将他们全部打的重伤。 实力如此强悍逆天,不该在三界无名! 他!究竟是谁! 宗正昱古井无波的瞳仁微扫,磁性的声音轻缓响起,并未回复狐族长老的问题,“几万年,竟然差到如此境界。” “相教于万年前的天、佛两族,你们相差太多。” 他的嗓音平和,似乎是在客观陈诉事实。 狐族长老面色青紫,焱昀敏锐捕捉到后面那句话,双眸登时放大,满目不可置信,“你是神佛寂夜!?” 正文 第九百八十五章我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但灵瑞四族可以! 惊叫的声音难掩震惊跟不可思议。 轰—— 狐族长老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视线一瞬不瞬黏在宗正昱身上,颤抖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神佛寂夜?” 万籁俱静,鸦雀无声。 风都非常配合的停了下来,摔在地上的两族之人听到神佛寂夜的一瞬,疼的狰狞的脸抬起看向前方。 神佛……寂夜!? “不是。”低醇磁性的声音从嗓子里溢出,他直接反驳。 世间再无神佛寂夜,有的只有宗正昱。 “你就是!”焱昀捂着胸膛慢悠悠站起来,语气中满是肯定,“为了一个人界女子堕落红尘,背叛天族,屠戮同门的妖僧!” 宗正昱瞳仁暴露在空气中,似化不开的浓墨,深黑浓稠。 只静静看着就给人一种压迫感,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你屠戮天、佛两道,竟然还敢跟云朝在青丘大开杀戒!” “所以?”宗正昱平淡的声音带着反问。 更是一种无形的挑衅。 所以,焱昀他能如何? 可以如何? “先屠戮天、佛两道,如今又在青丘大开杀戒!” “你不是神佛寂夜!早就堕魔!” 焱昀在一众倒地的人当中站着,“人人得而诛之!” “诛?”宗正昱轻笑一声,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双手负立,直视而去,明明两者是站在同一水平线,可焱昀硬是感觉被对面俯视了。 “诛我?” “天道都尚且不能,更何况是你。” 焱昀脸色铁青,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狐族长老不敢发言,面前的可是寂夜! 那个上界战力第一的佛祖寂夜! 他万年前更是发疯的屠杀天族跟佛道,万一起了杀心直接屠青丘无人能阻挡。 “真是好大口气。”他的声音淡淡,刚才焱昀的话并未激起半分波澜。 遍地之人低低呻吟,他们根本挡不住宗正昱一击。 即便是余波也足够让他们重伤,不到半个月没办法恢复。 看着如此场景,风沧澜双手紧了紧。 变成如此模样非她心中所想,明明只是借用了狐珠,竟然演变成了现在这情况。 此时就算是解释也没用了。 风沧澜将身侧颜襄重新搂起来,焱昀察觉到双眸喷出火焰,“云朝!你想干什么!” “你敢动我妹妹分毫!我定叫你粉身碎……” 骨字还未说出来,焱昀整个人被击飞。 宗正昱漆黑双眸摄人,眼底暗涌翻滚。 焱昀迅速稳住身形,一口鲜血喷在白色雏菊花上。 粘稠的鲜血从雏菊上一滴滴落在泥土。 对于焱昀的声音风沧澜恍若未闻,皱着眉探查颜襄,眼底的担忧更重,“有点严重。” “云朝——” 焱昀听到了这句话哑声嘶吼,双眸赤红,呲目欲裂,“你竟敢重伤颜襄!” “闭嘴!”风沧澜怒斥一声,宗正昱侧头双眸微眯,凝视对方。 视线的压迫感太强,焱昀心口一颤。 目光转向重伤昏迷的颜襄,眼底杀意喷薄而出,“是,我的确不能把你们怎样,但是灵瑞四族可以!” 正文 第九百八十六章他们在唤,灵瑞族其他两族 “吼——” 焱昀化形为龙,冲向云朝嘶吼不断。 龙吟声直冲云霄,震的人头晕脑胀。 扶着颜襄的风沧澜被震的身影一晃,刚要捂住耳朵,那怒吼龙吟声戛然而止。 双耳被一双手捂着,隔绝了龙吟传来的攻击。 头晕脑胀,耳鸣目眩得到了改善。 耳畔就响起磁性声音,“澜儿别听。” 焱昀在空中翻腾,吼叫不断。 狐族长老看着遍地尸体,以及所有族人重伤原地化形为九尾赤狐。 九尾晃动,狐狸叫声伴随着龙吟诡谲异常。 “昱昱,他们在干什么……”怎么看着这么反常…… 记住网址 “唤帮手。”宗正昱头也不抬,沉声回复,“他们在喊,灵瑞其他两族。” 轰—— 风沧澜瞳孔一震,“那我们走?” 事情越闹越大了。 龙族跟狐族就已经很头疼,再唤来其他两族。 又不能动手,不然最后真的洗不清了。 灵瑞四族隶属于仙界,到时候上界指不定也会牵扯进来。 在背后布局这一切的,到底打的什么心思! 想让她跟昱昱成为世界敌人? 焱昀跟狐族长老的举动带动了龙族跟狐族,他们纷纷化为原形嘶鸣。 一时间,空气中回荡的尽是龙吟跟狐叫。 “昱昱你能救颜襄吗?”风沧澜压住慌乱的心询问。 陌玉倒是没什么大问题,颜襄是真的伤的很严重。 她灵力用尽无法施救,只能看向宗正昱。 到时候颜襄陌玉醒来,所有事情迎刃而解。 现在说什么都是白瞎。 宗正昱负立在后背的手指尖轻颤,对上风沧澜满是担忧的瞳仁浅声应下,“能。” 风沧澜大喜让出位置,看着宗正昱出手忽的开口,“你真的没事吗?” 之前被她全力一击,又跟龙、狐两族交战。 “没事,放心。” 宗正昱蓄起神力渡入颜襄身体,还未碰到一阵攻击就将其打断。 腾空的黑龙吐的龙息,“休想伤害我妹妹!” 焱昀直冲而下,颤着宗正昱。 风沧澜眸中温度骤降,斥吼出声,“没有伤害颜襄!没有伤害她!”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有被害妄想症,看到谁都觉着要骇人!” 说话间,焱昀被宗正昱一掌击飞。 他龙形跌落地上瞬间化为人形,立马爬起来双眸渗血,“你们不准伤害我妹妹!” 焱昀不顾重伤再次冲来,宗正昱微微抬手掌心向下骤然一扣。 冲来的焱昀整个人被拍进雏菊花田中。 焱昀一直缠着宗正昱,颜襄气息越来越弱,再这样下去只怕下一秒人就没了。 “神经病!” 风沧澜怒骂一声,将碧绿色狐珠注入颜襄体内。 本来狐珠她借来是打算固寂夜的意识保其不消散,现在用不着倒是能保住颜襄性命。 狐珠注入颜襄体内,她回首就见焱昀爬起来又被宗正昱无形的一掌拍下,丝毫没有从前的模样,狼狈不已。 狐族长老跟龙族还在鸣叫找帮手,她视线扫过颜襄又看向宗正昱,“昱昱,我们先走吧。” 等颜襄陌玉苏醒一切就解开了。 “走……”趴在地上的焱昀嘴角渗血,笑容猖獗,“你们可走不了了!” “轰隆隆——” 正文 第九百八十七章伏氏一族怎么没到? 蔚蓝的天空就像是破了一个洞,黑色的漩涡格外明显。 一束金光自漩涡中投下,一个人影缓缓从漩涡中慢慢降落。 看到第一个出现的人,风沧澜心口一紧。 凤王!? 灵瑞四族分别是龙族、狐族、凤族?那还有…… 设计一切之人还真是居心叵测。 集灵瑞四族,就为杀她? 她一个人界女子,如此大阵仗真是受宠若惊! 凤王悬浮半空,凤墨伊从漩涡中出现,后面就是无数凤族。 “凤王!你可总算是来了!” “有人胆大妄为,到我青丘夺狐珠,伤族长啥意杀我族人!” “之前还夺了龙君的逆鳞,此人用心只险恶!” 狐族长老捂着胸膛,看着半空中的凤王煞白的脸像是看到了希望。 “何人如此大胆!”凤王震怒,狐族长老直指风沧澜宗正昱,“就是他们!” “不仅夺了狐珠还在青丘屠杀狐族!” 凤王跟着指示看去,看到容貌面色微滞,“寂夜!” “对!” “他万年前屠杀天、佛两族,万年后的今天又要对狐、龙两族赶尽杀绝!” “我们四族联手,一定能将他控制住!”狐族长老满脸急切,凤王义愤填膺,“竟有此等事情!” “我凤族不会袖手旁观!一定支持到底!” 漩涡里凤族的人一批接着一批出来,半空全是凤族的人,密密麻麻比龙、狐两族加起来的人都还多。 凤王背后,凤墨伊一直未说话,视线掠过风沧澜宗正昱便安静跟在后面。 无人察觉,她半垂的睫毛下,几乎掩饰不住的笑意。 龙族凤族的人慢慢爬起来,跟凤族,三族呈现包围之势。 围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固若金汤一只鸟雀都不容飞过。 前后左右,上方都堵着人。 “昱昱……”风沧澜心跳如鼓,一股莫名心慌涌上心头。 这场景让她想到了几万年前,天、佛两界围攻寂夜的时候。 察觉到风沧澜的紧张,宗正昱垂首低声,温柔安慰,“没事。” “不会有事,别紧张。” “嗯。”风沧澜白着脸应声,以往只要宗正昱安抚就会抚平慌乱,现在这次却丝毫用都没有。 也不是紧张,就是心慌意乱,心跳的厉害。 感觉会有不妙的事情发生。 不过……以昱昱的能力应该没问题,但就是心慌。 或许是,这个画面,这个场景,跟眼面前太过相似。 千万双目光注视着两人,皆是带着畏惧。 寂夜之名,即便是几万年过去,但那场屠戮之战每每提及都会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当时,他可是以一己之力,屠杀了天、佛两界派下去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天帝! “伏氏一族怎么没到?” 凤族全部出来后,漩涡就没了动静,狐族长老忍不住出声。 “伏氏自伏羲大神神陨后便一直隐匿避世,无人知其方位,非常秘密。” “可能是还没听到,也可能是……”凤王的话还未说完,一阵沉闷古钟声响起,沉闷古老。 龙族、凤族、狐族三族齐齐挺直背脊垂首,一副恭敬迎接的模样。 漩涡中,金光大盛,一个身影从里缓缓降落—— 正文 第九百八十八章何事,竟要四族皆来? 风沧澜身居雏菊花海,仰头看着从漩涡降落的身影,垂在两侧的双手下意识攒紧,不安感越来越重。 沉闷古老的钟声仿佛带着悠久历史,穿越无数个世纪从远古而来。 那身影高悬半空,天上漩涡逐渐合拢消失。 “何事,竟要四族皆来?” 苍老的声音从半空中散开,狐族长老捂着胸膛抬手,“有人夺逆鳞,盗狐珠,屠杀我青丘狐族。” “此人手段歹毒!我狐族跟龙族联手不是其对手,故而只能求救其余两族。” “夺逆鳞!盗狐珠?”苍老的声音多了几分严肃跟认真,狐族长老点头,“对!” “当年伏羲大神将那物一分为四让四族分别保管,如今却有人先夺逆鳞,后盗狐珠,可见居心叵测!” 半空中的老者俯视而下,布满了皱纹的脸上那双瞳仁却格外锐利。 风沧澜下意识抓住宗正昱袖口,心跳越发的快。 她之前有听说灵瑞四族,八荒岛龙族、青丘狐族、凤山凤族,还有一族一直是没听说过。 记住网址 这就是那最后一族? 老者双眸扫向花海中的两人,视线掠过风沧澜落在宗正昱身上的一瞬猛然顿住,“佛祖?” 苍老的声音难掩惊诧。 “他早就不是佛祖了!背叛上界!屠杀同门!” “伏长老,就是他们夺龙鳞!盗狐珠!” “还屠杀青丘狐族,将我等重伤!” 狐族长老说的面红耳赤,这边宗正昱却像是没听到一般。 察觉到身侧之人的紧张反手捏住其攒紧袖口的手,没说话却有一种强大的安全感。 风沧澜忐忑浮躁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她是真的害怕。 万年前的天、佛两族群攻的画面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 那次可谓是付出了惨痛代价。 现在不是时空回溯在几万年前,还能回到现实还能重开! 现在就是现实,若是万年前的事情重演,那就真的要跟宗正昱天人永隔。 她现在灵力耗尽,根本不支持使用时间系灵根,若一会儿真是出个好歹连退路都没有。 感觉到来自对面的无声安慰,风沧澜侧首看去,磁性沉静的声音就响起,“唤来四族就能反抗?” 宗正昱抬首,虽然是身在低处甚至是仰视上方,可气势却半分没有低对方一点,反而比对方更胜。 漫天的四族之人,将花海里的两人围的密密麻麻、水泄不通。 这是几万甚至是几十万的灵瑞四族对宗正昱一人。 以以敌千军万马,宗正昱面不改色,神色淡然。 “寂夜,你夺龙鳞盗狐珠预意何为?”伏长老视线射向宗正昱,皱纹斑斑的脸上神色严肃,“你不会不知道,狐珠、逆鳞不止是两族至宝。” “那是守护天下苍生平安的东西!” 狐族长老闻之立马接话,“依我看,寂夜分明就是堕魔了!” “他就是想将四族至宝全部拿到,然后放出混元石里面的东西!” 静,死亡般的静。 风停声止,万籁俱静。 伏长老锐利双眸深眯,苍老的声音浑厚带着冷沉,“胆敢动混元石的心思,不管他是谁!” “灵瑞四族绝不手软!” 正文 第九百八十九章伏羲神陨后的伏氏一族,还有几分能耐? “不手软?”宗正昱的声音不快不慢,语调淡淡听不出情绪,“也要你们有那个能力才行。” “伏羲神陨后的伏族,还有几分能耐?” 他薄唇微翘,说出的话犹如一把刀子直戳心脏最深处。 伏长老脸色微变,一片青紫。 自伏羲大神神陨后,伏氏的确是一族一日不如一日。 “寂夜!念在你曾经是佛道中人,就此收手我可请天帝从轻处罚。” “是吗?” 宗正昱的态度不咸不淡,把狐族长老激的脸红脖子粗。 风沧澜站在旁边听到双方对话,余光时不时瞥向重伤昏迷的两人。 陌玉指望不上了,只要颜襄苏醒就能解开困境。 刚才她将狐珠注入其体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只能拖一阵算一阵。 这情况,不要硬来最好。 “你们误会了。” 风沧澜清冷的声音在静谧凝滞的气氛下显得格外突兀,“我们并非居心叵测,也不是别有用心。” “夺龙族逆鳞一事为真,但是借用救人性命。” “这狐珠不是我盗的,是陌玉族长借给我的。”她咬词清晰,有条不紊,“我有没有说谎,等陌玉苏醒就知道了。” “我真的……” 话说一半,带着浑厚仙力的一击毫无预兆攻来,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清亮秋水眸倒影着攻来的一击瞳孔寸寸放大。 身居半空的伏长老眸色冰冷,“本长老跟寂夜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人界女子插嘴!” “轰——” 两股力量相撞,一阵爆炸巨响传开,波动震的周围四族之人后飞数十丈。 白色雏菊花瓣漫天飞扬,缓缓飘落。 风沧澜扑在宗正昱怀里,听着他沉稳强劲的心跳声。 在对面攻过来的一瞬,宗正昱就一把将其拉入怀中,护在怀里。 “啊!” “啊——” 惨叫声连连,伏长老在其余三族面前颜面尽失,脸色一青一白,正欲斥责就对上宗正昱黑茫茫的瞳仁。 他整个人仿佛坠入了一个没有颜色的深黑,入目是一片黑色,静的诡异带着骇人的窒息感。 伏长老迅速抽神转移视线,急促呼吸。 “伏长老好威风。” 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在天地间散开,带着巅峰强者的威压。 伏长老背脊一弯,脸色瞬间惨白。 “我是沉睡万年,可不代表你们就能在我面前撒野!” 宗正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风沧澜只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正呆滞,就被缓缓推开,风沧澜愣愣看着宗正昱。 “等我一会儿,很快。” 话音落下,不等风沧澜回应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原地。 眨眼间就出现在伏长老对面,“伏氏一族有你们这等族人,衰亡不是迟早。” “你……” 伏长老刚说一个字,就被一掌拍了下去,整个人从半空中坠落。 在落地的一瞬迅速调整才没有摔在地上,感觉到千万双眼神看着自己,伏长老面色狰狞,“摆阵!” 随着一声大吼,四族之人快速变幻位置摆出一巨网的阵型,“寂夜夺逆鳞,盗狐珠意图扰乱天下苍生。” “今日擒拿!” 一声令下,四族之人同时发力,万千的仙力凝聚一团形成一个巨型牢笼方阵。 牢笼不断向着中心的宗正昱缩小。 看着困着宗正昱的牢笼越来越小,风沧澜瞳色一颤。 “轰——” 一阵爆炸声在半空中响起,哀嚎、嘶吼声不断。 缩小的牢笼瞬间粉碎,摆阵的四族之人纷纷被震飞。 宗正昱还是停在原位,轻扫一圈,声音没有半分急促,“擒拿?” “就你们。” 他的声音刚落下,云层上方突然传来一阵空灵之声,“阿弥陀佛!” 正文 第九百九十章佛界的也来了! “寂夜,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禅音在空中不断散开,传遍每个角落。 被震飞重伤的狐族长老听到声音面色激动,“佛界的也来了!” 本来以为对付寂夜,灵瑞四族足矣。 万万没想到,沉睡了几万年的寂夜,竟恐怖如斯! 好在!佛界来人了! 寂夜出身佛道,佛界一定有办法。 云层之上,无数身披袈裟手持佛珠的和尚,“寂夜,你乃天生佛子,莫要再造杀孽。” 一个留着长白胡的老和尚慢悠悠说着。 宗正昱仰视抬头,看着几乎倾巢而出的佛界,古井无波的瞳仁嫌弃一层波澜。 下一瞬恢复原本模样,“我不是寂夜,世间再无寂夜,只有宗正昱。” “荒唐啊。” “你已参悟佛法,为何就动了凡心入了红尘!” “千万年才出这么一佛子,你竟然……” “你们,是要同我作对?”宗正昱出声将其打断,云层上无数僧侣看着没有出声。 反而是另一段响起了回应的声音,“不是同你作对。” 随着声音的响起,时瑜的身影缓缓浮现,后面跟着千千万万的天兵天将。 “而是你,乱造杀孽。” “当诛——” 当诛二字入耳,风沧澜整颗心沉入湖底,全身血液倒流。 慌乱的目光掠过空中意中人,灵瑞四族,佛界,天族,都来了…… 万年前还尚且只是天族跟佛界,如今又加了一个灵瑞族! 可以确定了,策划今日一切的人目的就是要摁死她们。 让她们永无翻身之地。 先是狐族,误会她偷盗佛珠重伤族长意图杀了她。 然后这群狐族被昱昱失控所杀,恰逢此时凤族跟狐族都来了,更是说不清。 凤族狐族召来了灵瑞其他两族,还引来了天族跟佛界! 风沧澜紧握冰凉的双手,整个人抖的厉害。 不安、惶恐席卷全身。 今日想要平安脱身,恐怕难上加难。 “我佛慈悲,寂夜你是随着天地而生的佛子,只要你愿放弃红尘重回佛界,我佛定会重新接纳你。” 白胡子老和尚出声,还是带着挽回的意图。 宗正昱薄唇微翘,“我说过,世间没有寂夜,寂夜早在万年前已经身亡,如今只有宗正昱。” “有妻有子的宗正昱。” “冥顽不灵!”老和尚怒斥一声。 时瑜盯着宗正昱狭长狐狸眼带着探究,良久之后目光微闪。 视线掠过宗正昱看向后面的风沧澜,她站在花海中,白色的雏菊星星点点装饰着她的绝色容貌。 是一副绝美的风景画,更是独一无二的美人图。 真是没想到,真正的寂夜竟然回来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执意如此,就休怪老衲不念昔日情分!” “布阵!” 随着老和尚一声令下,云层上的和尚迅速往外飞,有规有矩,有条不紊。 伏氏长老闻言跟着下令,“布阵!” 灵瑞四族紧跟时候,佛界跟灵瑞四族之人将宗正昱重重包围。 天帝时瑜抬手挥下,后面天兵天将领命飞向宗正昱。 灵瑞四族、佛界、天族,三族同时进攻。 “诛——” 风沧澜看着被群起而攻之的背影,血液倒流,四肢冰凉…… 正文 第九百九十一章君时瑜!你住手啊…… “不……” “不要——” 风沧澜颤着声音嘶吼,整个人一冲而上,“不管宗正昱的事,逆鳞是我夺的!狐珠是我!狐族也是我杀的!” “通通都是我!” “是我——” 被三方势力群攻的宗正昱蓦然回首,看着冲上来的风沧澜一掌拍下。 这一掌跟之前打其他人的不同,克制着力度,格外温柔。 飞到一半的风沧澜被一掌拍下跌落地上,四周拔地而起金色光牢。 熟悉至极的一幕,跟万年前一模一样。 她双眸含泪,眼眶通红,捶打着光牢,“宗正昱!” 她不断捶打,吼的破了音,可上面的人却没有半分侧目。 记住网址 三方势力围剿,宗正昱一人显得孤立无援。 “曾经身为佛道之人,竟敢做出这种事,糊涂至极。”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回佛界。”老和尚下最后通牒。 宗正昱还没回应,风沧澜抢先一步回应,嘶吼出声,“他回去!” “他回去!你们快住手!” “宗正昱!你回去!不要打……”打不过的,对面千军万马。 万年前就天族跟佛道两方都是那种结局,如今还多了一个灵瑞四族。 最后是什么结果,她简直不敢想! “宗正昱——” 她双手不断捶打着光牢,捶的手背渗血也没停下,涌泪嘶吼,“回去!我求你了!” “回去吧!” 被三方势力重重围住的宗正昱回首俯视而下,看着光牢里不断捶打哭的撕心裂肺的人眼底一片深黑。 “不。” 一个字让风沧澜瞬间停了捶打的动作,她整个人似泄力般瘫软坐下。 二人视线相撞,风沧澜潸然泪下,眼泪急涌。 人群中,凤墨伊看着光牢中眸色暗淡几近绝望的风沧澜,脸上悄无声息爬上一抹猖笑。 这个场面真是大快人心!真是令人兴奋! 不枉费她,中间周旋良久。 看到二人遥遥相望,时瑜狭长狐狸眼闪过一丝冷光,全力一掌打向宗正昱。 宗正昱瞬间回神,一个闪身避开时瑜致命一击。 有人出手其他人同时攻击,三方所有人的仙力、神力聚集成团在宗正昱头顶。 “刺啦~” 汇聚无数仙力的无形球体一道闪电劈下,宗正昱刚躲开时瑜攻击的身体一闪。 无形球体又一道闪电劈下,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同时劈下几道。 宗正昱原地消失出现在另一段,抬手一掌打向仙力聚集的无形球体。 “轰——” 巨响声炸开,仙力荡开震的无数人坠落地上,当即身亡。 宗正昱被震飞一丈,垂下的嘴角一股猩红淌出,之前风沧澜留下的伤被这仙力一阵,伤势更重。 时瑜稳住被震飞的身形抓住时机一掌而下,一把神力凝成的巨剑从宗正昱头顶刺下。 风沧澜瞳孔一颤,双眸充血,砸打光牢,“不要!” 巨剑落下的一瞬,宗正昱一闪避开。 “呃……” “不——”绝望嘶吼声不断回荡。 宗正昱缓缓侧头,看到后面强撑奄奄一息的,灵瑞四族以及佛界之人。 只一瞬,整个人下坠。 跌在花海中,光牢旁。 风沧澜一遍遍捶打光牢,看着近在咫尺的宗正昱哭的泣不成声。 “为了一个人界女子,放弃神位,自甘堕落。”老和尚说话间口中不断渗血,染红了白色胡子。 风沧澜捶打的绝望,“宗正昱我求求你,回佛界吧。” 寂夜薄唇微翘,染血的唇角勾出一抹满含柔意的笑,“舍不得澜儿。” 时瑜俯视而下的狐狸眼闪过一丝阴鸷,再次抬起,一把巨剑犹如审判罪恶直击宗正昱。 “不——”注意到时瑜的动作,风沧澜砸打光牢,泪水涌动,“君时瑜!你住手!” “住手啊——” “呃……” 静,死亡般的静。 宗正昱凤眸深缩,看着冲破光牢扑在身上的人…… 作者的话: 历史重演,结局不会重来 期待明天,澜澜的回归~ 正文 第九百九十二章昱昱,别白费力气了 “澜儿——” 嘶吼之声直破苍穹,带着无尽颤抖。 半空中的时瑜,看着替宗正昱挡下致命一击的风沧澜心跳骤停。 凤墨伊看到接下天帝全力一击的风沧澜,不再掩藏,撩开眼帘眼底尽是病态扭曲的狂笑。 风沧澜终于死了! 她终于死了! 一个卑贱人族,竟妄想跟她堂堂凤族帝姬争! 即便是风沧澜运气再好,每次都能逃脱刺杀,但运气总有用完的一天! 从今天开始!世界上再无风沧澜! 以后,天帝的身边只有她,心里的也迟早会是她! 而风沧澜,一个卑贱的人族,几万年,十几万年,几十万年后将无人记得。 记住网址 凤墨伊捂着几乎被震碎的肺腑,声音森寒,“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她的声音响起三方残存势力抓住时机,乘胜追击,无数仙力凝聚攻向花海中的身影。 “轰——” 无数仙力凝成的攻击还未逼近风沧澜就跟两股强悍神力相撞。 巨响声炸开,骇人的余波荡开所有人被震的坠落地上。 各个疼的面色扭曲而惨白,完全无法动弹。 凤墨伊亦是被震的直接从空中坠落,下坠间死死盯着悬在半空中的人。 为什么…… 天帝为什么要这样做! “啪!”凤墨伊坠落地上,狰狞的脸上双眸猩红。 三方势力,唯有天帝时瑜一人尚且坚挺。 他悬在半空中,口中鲜血不断往下淌,从唇角滑到下颚,染红了那素白的天帝服饰。 猩红狐狸眼俯视而下,横扫四周,阴翳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谁再敢动手。” “诛!全族——” 跌落花海的凤王瞬间止住了蠢蠢欲动的心。 忍着身上传来的痛苦,余光扫向风沧澜,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狠色。 唯有风沧澜死,那些事才能被埋葬! 否则!迟早有一天会被翻出来,到时整个凤族恐有灭顶之灾! 不过……受天帝一击,她会魂飞魄散吧? 三方势力静谧,时瑜通红眼眶转向被宗正昱搂着的风沧澜,唇角鲜血急涌。 淌下的鲜血跟病态惨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造成极强的视觉冲击。 给人一种诡谲,头皮发麻的感觉。 “澜儿……” “澜、澜儿……”宗正昱小心翼翼将人搂在怀中,声音嘶哑整个人狂抖。 “澜儿没事,没事的。” “咳……”风沧澜轻咳一声,鲜血一涌而出染红了胸口一块。 宗正昱忙用手擦拭,嘴角鲜血更是被擦的满脸都是。 他看着满脸满手的鲜血,慌乱在身上蹭,企图将那血迹擦干净。 “澜儿没事。” “不会有事。”他声声念着,手放在风沧澜身上,神力一点点输入其体内。 以前输送就好,今日却迟迟没有好转,风沧澜口中鲜血反而涌的更厉害。 “昱……昱昱……”风沧澜气若游丝,缓缓抬手握住宗正昱手腕,“别白费力气了。” 这次,一点变化都没有是真的没救了。 “不会!”宗正昱斥声反驳,瑞凤眼中染上红血丝,双眸沉静的可怕,语气也诡异平静,只是那声音却抖的快听不清说的什么,“不会!” 正文 第九百九十三章澜儿……撑住,别睡 “一定是神力不够!再渡就行了!” “再渡就可以了!” 他低哑辩驳,不知是在安慰风沧澜还是在安慰自己。 风沧澜本想阻止,可开口就发现发不出声音,所视一切逐渐呈现血红色,耳里是恍惚耳鸣。 从原本的口中渗血,逐渐开始七孔流血。 悬空的时瑜看到这一幕全身血液倒流,整个人似失力般从半空中坠下。 落在花海,他双腿并用爬向风沧澜,丝毫没有天帝神圣权威、庄严的模样。 头顶冠冕一边歪斜,病态惨白的脸上尽是恐惧、害怕。 “澜澜……” “澜澜!”他阴郁的声音声声发颤不断爬行。 重伤躺在花海中的凤墨伊看到高高在上,权利之巅的天帝,竟然像一只落魄的丧家犬眸中越发狰狞。 看着那爬行的身影蓦的放声狂笑,“哈哈哈!” “风沧澜要死了!” “天帝!能陪着你走到最后的只有我!” “我是凤族帝姬,风沧澜只是一个卑贱的人族,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她!你为何如此凌辱我!” 她狂笑嘶吼,口中血涌更急,“她只是你人界历劫时的微不足道!” “我才是注定能跟你长相厮守的人!” “哈哈哈!我才是!” 时瑜没有理会后面癫狂的笑,手脚并用爬到风沧澜旁边刚要靠近就被宗正昱一掌打飞。 宗正昱收手继续注入神力,“怎么不行!” “还是不行!” 耳畔响起宗正昱几近癫狂的声音,风沧澜无力靠在他的胸膛。 此时此刻,她的双眼被血色覆盖,只能看到一层血红色,连宗正昱的容貌都看不到了。 听着乱了节拍的心跳声,风沧澜异常安静。 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唯有耳还能听到一点声音。 到最后,竟然连分别的话都来不及说。 她素来惜命,把性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却再一次条件反射挡下。 没有后悔,只有遗憾。 她跟昱昱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历经千难万险总算有好转。 可却在这个关头永久分离。 她不甘心啊! 明明就在眼前,却跟她开这么大个玩笑。 “澜澜……” 被震飞的时瑜再次爬过来,这次没靠近风沧澜而是停在一定距离外,他红着眼哀求,“宗正昱,你神力够不够?不够用我的。” “滚!” 宗正昱斥呵一声,余光扫到怀里的人七窍流血心跳骤停。 那一刻,浑身似被冰封。 他注入神力的手转而托着风沧澜雪腮,声音柔软又缱绻极力压制着颤抖,“澜儿……撑住,别睡。” 宗正昱的声音传到风沧澜耳中犹如蚊吟,已经听不清说什么了,但是脸上的触感却格外清晰。 脸颊在手掌轻微蹭了蹭,带着无声安抚。 她能清楚的感觉身体温度在流失,意识开始涣散,注意力无法再集中。 眼皮越来越重,就像是很久很久没有睡觉,非常困。 好困啊,睡吧。 “澜……” 这是意识消散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字。 看着怀里气息全无的人,宗正昱双眸猩红,蓄满的泪水夺眶而出。 染血的薄唇颤抖微张,迟迟未发出声音,哽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澜儿——” 正文 第九百九十四章我已非佛子,为何还是如此结局! 狂吼声直冲云霄,不断回荡。 悲痛欲绝,痛不欲生。 时瑜心脏揪,整个人瘫软倒在地上,呆愣看着完全没有生命迹象的风沧澜。 凤王垂下眼眸,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风沧澜死了,那件事就永远会埋葬,不会有任何人揭开。 她早就该在几十万年死的,要不然那老家伙神陨前留了一手。 风沧澜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多活了十几万年,便宜她了! 察觉到怀中人温度逐渐变低,宗正昱牢牢将其禁锢怀中,企图以自己温度去温暖对方。 然而却没有丝毫涌出,温度依旧越来越低。 他紧紧搂住怀中人,仰头嘶吼,“啊——” 又是这样! 万年前卿卿为他挡下天、佛两界连攻身亡! 万年后,澜儿又是为他而死! “为什么!” 他脸颊贴着风沧澜脸颊喃喃低语,“我都不是佛子寂夜,为什么还是同样的结局。” 难道他就注定孤寡一生,生生世世无姻缘。 “澜儿……澜儿。”他沙哑的声音抖的厉害,却带着诡谲温柔,“你应应我,应应夫君好不好。” “澜儿……” 宗正昱抱着死人语气温柔含情,模样吓的一众残存的的人不寒而栗。 他们看着宗正昱,又看向反常的天帝纷纷头皮发麻,不敢发出定点声音。 “澜儿,你等等我,夫君很快就来找你。” 他垂首在风沧澜额间温柔一吻,小心翼翼将人放下,似是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风沧澜的尸体躺在雏菊花海中,宗正昱慢悠悠站起来,瑞凤眼中温柔缱绻不见,深黑瞳仁涌出滚滚杀意。 双眸溢着嗜血杀气,戾气横生。 披散肩头的长发无风飞扬,正气肃冷的眉宇间一束血红显现,整个人萦绕着黑烟,仿佛从修罗地狱而来,刚踏过尸山血海。 凤王、焱昀、伏氏长老等人纷纷脸色大变,惨白一片,倒在地上的身体蠕动,“寂……” “寂夜堕魔了……” 这一瞬,他们似回到了万年前,看到屠戮天、魔两界的寂夜! “他……” “他想干什么……”凤王颤颤巍巍出声,神佛堕魔实力翻倍。 一个寂夜天界,佛道,灵瑞四族都堪堪招架住,更别说堕魔实力翻倍的! 寂夜步步上前,所到之处白色雏菊两边崴道,受魔气侵蚀的鲜花瞬间凋零枯萎。 他似煞神临世,所过之处花草凋零,不留生灵。 “你们杀了澜儿……” “我要,屠尽你们!”他缓缓抬手,狭长瑞凤眼煞气四溢。 苟延残喘的众人心脏似被重重一击,“快杀了寂夜!” “杀了他!” “否则他会像万年前屠戮仙、佛两道那样,屠杀我们。” “寂夜堕魔了!他疯了!” 凤王嘶声厉吼,言语间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还有一口气的人纷纷爬起来,共同抵抗犹如煞神的宗正昱。 “万道合一!” 所有人的仙力凝聚一团,形成一个牢笼从半空中落下,将宗正昱罩在其中。 即便是明知不可能,明知实力悬殊,他们还是拼命一搏。 “轰——” 一个牢笼罩下将宗正昱困住,他溢着嗜血杀气的双眸轻轻一瞥,抬手一挥。 “轰!” 随着一声巨响,无数人以仙力凝成的牢笼被粉碎,不堪一击。 “你们杀了澜儿,全都去死——” 正文 第九百九十五章这是……日月同天! 他一手抬起,半空中无数神魔交杂的之力凝成的无形之剑。 残存的人看着悬于头顶的剑纷纷脸色惨白,向天帝时瑜投去求救的目光,“天帝!快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 时瑜就像是听不到一般,慢慢爬到风沧澜旁边,看着安详躺在花海中的身影一动不动。 比起身亡,风沧澜更像是睡着了一般。 凤墨伊看着悬在头顶的无形之间,再看向盯着风沧澜的时瑜,眼底的疯魔之色更盛,“天帝!风沧澜已经死了!” “你当真要看着我们被寂夜屠尽吗!” “就算你看着!盯着风沧澜也过不过来!” “风沧澜只是一个卑贱的人族!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全都对她另眼相待!” “我才是最高贵的女子!我是凤族帝姬!” “啪!” 记住网址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凤墨伊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惨白的脸上瞬间浮现红肿,明显是被人掌掴了。 宗正昱杀气暴增,隔空神力掐着凤墨伊脖颈,将其提至半空中,“你算什么东西!” “竟敢说澜儿!” “我杀了你!” 窒息感扑面而来,凤墨伊在半空中踢腿挣扎毫无用处,艰难看向天帝却发现他眼里只有风沧澜。 目光转向凤王,眼里尽是求救,“父王,救我……” 听到声音凤王一哆嗦,立马低头移开视线,就像是没看到没听到。 看着自己父王恍若未闻甚至避开,凤墨伊整颗心不断下沉,眸中神色却越发猖獗,在窒息的情况下艰涩出声,一字一顿,“不……不亏。” “有风、风沧澜陪、陪葬!” 宗正昱虚握的手猛然一紧。 “轰——” 晴空万里,一道金色雷电劈下。 “澜儿!” 时瑜斥吼的声音响起,宗正昱掐着凤墨伊的动作骤然一松。 一道黑烟拂过,宗正昱就出现在了风沧澜身侧。 风沧澜的尸体被雷电击中,几乎面目全非,一片焦黑。 宗正昱颤着跪下,双手想碰却又不敢碰,只停留在半空中。 重新跌回地上的凤墨伊死里逃生贪婪大口呼吸,看到风沧澜被雷电击中尸身焦黑,狂笑不止,“哈哈哈!天道都不能容忍风沧澜了!” “还要降下天雷劈尸!” “风沧澜一个人界卑贱女子,竟然两次害的生灵涂炭!” “哈哈哈!” 凤墨伊笑的猖狂,整个人忽的被震飞。 跌落十丈之外,一口鲜血喷出。 她口齿染血,笑的更加猖獗,没有丝毫收敛。 “轰——” “轰隆隆——” 阵雷再响,宗正昱条件反射以身挡在前面将其护住,怕真的如凤墨伊所言那般,是天道降下的惩罚。 阵雷滚滚,乌云压境。 刚才还晴空万里,瞬间黑压压的一片,仿佛入了夜。 漆黑的空中,一道刺眼光亮突然出现格外明显。 无边无际的黑空中,耀眼的太阳显得格外突兀。 就在众人以为太阳显现乌云消散时,旁边又现一点亮光。 诸人盯着亮光由微弱到明亮,看清的一瞬瞳孔一震,惊吼出声,“这是……” “日月同天!” 天界,无涯之渊 深渊之低梼杌陡然睁眼,疯狂撞击结界。 吼叫声震的上界动荡。 “怎么回事!日月同天!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的视线被日月同天吸引,无人察觉被烧焦的尸体消失了。 “轰——” “轰隆隆——” 日月同天的黑夜中,雷声滚滚,闪电骤然响起。 白色闪电乍,圆月前一个黑团被闪电劈中。 雷停电止,众人目瞪口呆看着月前黑团。 “哗!” “哗啦啦!” 细声的碎裂声在静谧环境下格外明显,月前身影焦黑的脸裂开蛛网纹路。 一块碎裂的焦黑掉落,白皙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是人!”一人惊呼,这才反应过来黑团是人。 蛛裂焦块寸寸掉落,半张脸显现—— 作者的话: 推荐一本好基友的文 书名【祖师奶奶三岁半】 笔名:妙珠 很好看哦~入股不亏~ 正文 第九百九十六章她……回来了! 在日月光芒照射下,显露的肌肤在另一半焦黑的对比下更显瓷白。 肤若凝脂,吹弹可破,仿佛刚剥壳的鸡蛋。 花海诸人聚精会神盯着圆月前的身影,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日月在后是陪衬,她悬在半空似神明降世,浑身散发着圣洁,让人心生敬畏仰望。 “哗!” 蛛纹裂缝逐渐增大,焦块从脸掉到眼睛。她暴露在外的眼眸微动,缓缓撩开眼帘。 脸上的裂纹遍布全身,随着裂开的声音响起,焦炭似的双腿上黑色焦块从下往上寸寸掉落。 白皙玉足暴露在日月光芒下,焦块不断掉落。 小腿、大腿,继续往上掉时,一块白色长绫忽然降下,挡住了诸人视线。 有白绫遮掩,众人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曼妙身影。 雾里看花,如梦似幻。 白绫在半空无风飞扬,最后缓缓降下。 乌发茂密的头顶随着白绫的降下暴露在众人视线中,掉落的一瞬瞬间消失。 白绫之后,一抹蓝色倩影高悬,蓝纱微拂,清逸绝尘。 她双手负立,睥睨而下,神情冷漠,恍若造物主。 轰—— 众人脑海里炸开一阵爆炸声,看到高悬半空中的蓝衫女子,满目错愕。 宗正昱借着日月光芒看清上面女子容貌,眉宇间的一束血痕逐渐消散,通红瑞凤眼难掩失而复得的激动,整个人颤的厉害。 时瑜怔怔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狭长狐狸眼尽是狂喜。 凤王看到上方容貌的一瞬,心跳骤停,全身学业冰凉。 脸上血色寸寸褪去,浑浊眸中闪过恐惧,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颤栗。 她……回来了! 那个秘密,迟早会被挖出来! 凤王瘫软倒地,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双眸光亮瞬灭。 完了!凤族完了! 全完了! 躺在地上口中不断溢血的凤墨伊,看到面容的刹那瞳孔骤然一颤,嘶吼出声,“不——” “不可能!” “你不是风沧澜!” 风沧澜明明被天帝一击毙命!明明被天雷劈的尸体都焦黑了! 这绝对不是风沧澜! 绝不是—— 风沧澜恍若未闻,秋水眸睨着下方,眸色淡淡一言不发,就给人一种天性种族的压制。 “澜……澜儿……”宗正昱小心翼翼出声,生怕眼前的人是幻觉,更怕自己稍微大声点就吓散了幻觉。 风沧澜悠悠抬手,天上的黑压压逐渐消散,日月光芒逐渐消失,恢复了原本的蔚蓝天空。 鸟语花香,隐隐能闻到淡淡的雏菊清香。 仿佛刚才骤然降临的黑夜,以及日月同天都是幻觉。 “澜澜……”时瑜阴郁的声音嘶哑,激动喃呢。 听到这句话的凤墨伊眼底闪过疯狂,厉声嘶吼,“她不是风沧澜!” “风沧澜刚才就死了!” 路过的飞鸟停下了动作,摇晃的雏菊保持着一个弧度。 这个世界就像是被造物主按下了暂停键,一切处于静止状态。 风沧澜一脚迈出,玉足上红玛瑙金玲脚链随着她的行走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也是此时此刻,唯一的声音。 她似自虚空而来,步步而下—— 正文 第九百九十七章家父,名伏羲 仿佛脚下踩着实物,步步生莲。 蓝色纱裙随着走动而轻拂,举手投足带着不容侵犯的神圣。 “叮铃~” “叮铃铃~” 诸人的声音随着铃声响起,一颗心颤啊颤。 满脸的惊恐跟疑惑。 他们看着断气的,结果又突然复活了! 刚才日月同天的异像,仿佛也是因她而起。 玉足踏地,风沧澜屹立于雏菊花海中。 近距离看,凤墨伊缓缓摇头,眼里尽是不可思议! “你……” “不!” “不会——” “你一个卑贱的人族,被天雷劈中就该魂飞魄散!” “卑贱,人族?”风沧澜俯视而下,眉宇间多了几分冷凝,嗓音冷淡。 “你该死啊!” “你为什么没死!” “为什么——”凤墨伊癫狂嘶吼。 跟风沧澜从人界作对到上界,一心想杀了她! 为什么每次她都能好运留下性命! “为什么?”风沧澜朱唇勾起一抹冷笑,“高贵如你凤族帝姬,竟到现在还没看出来。” “我是谁?” 凤墨伊瞳色一滞,紧盯风沧澜。 一心只想着风沧澜为何没死,完全忽略了她周身萦绕着那股不属于人族的气息。 那是属于…… 凤墨伊瞳孔巨颤,脸色惨白,“你……” “你……” 她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周围其他人听到风沧澜这句话也陷入沉思。 这一切,足以证明她根本不是人界女子。 “你是谁!” “你究竟是谁!”凤墨伊双眸赤红,癫狂嘶吼。 她不是人族! 这周身气息!绝对不是人族! 风沧澜不是人族那会是什么!?是谁! “不知道啊。”风沧澜叹息一声,冷锐视线睨向众人,“你们也不知道吗?” 无数双眼睛盯着风沧澜,却是没一个回应。 风沧澜的视线掠过坐地调息的伏氏长老,清冷的声音空灵带着凉意。 就像是穿越千年而来,“伏氏长老不认识?” 闭目调息的伏氏长老闻声睁眼,只看了一眼风沧澜又合上,“你是谁本长老怎么会知道。” 风沧澜抿唇一笑没有继续下去,视线聚焦早就六神无主,面白如纸的凤王,“凤王你也不认识?” 被点名的凤王浑身一哆嗦,被吓的冷汗涔涔,说话都不利索,“不、不……不认识。” “我……我怎么、怎么会认识你。” 风沧澜低声叹息,似在惋惜又似在遗憾,“你跟家父曾经可是至交好友。” “竟也不认识吗。”她的声音中仿佛夹杂着伤心,可语气又冷淡。 “也对。” 风沧澜仰头一叹,“都过去这么久了,不记得也正常。” “更何况,我跟凤王见面时还是一个半大孩子。” “如今不认识也正常。” 听着风沧澜的话,诸人脸色微变,难掩震惊。 风沧澜的父亲竟然跟凤王认识!还是好友? 她竟然小时候还见过凤王! 凤王可是灵瑞四族之一,归仙族,他的朋友那只会…… “你胡说八道!” “我父王怎么会认识你爹!你爹是星云国那个卑贱的凡人风疆!” 风沧澜负立的手垂在身侧,清冷淡和的声音缓缓,“不止你父王认识我爹。” “在场之人都认识家父。” “哦,说错了。”她扬眉横扫,嘴角带着淡淡笑意,却给人一种寒芒逼人的感觉,“准确来说,应该是你们都听说过我爹。” “家父名,伏羲。” 正文 第九百九十八章恭迎神女归来! 轰—— 这句话把所有人诈的头晕目眩,满目错愕。 时瑜满脸怔然,眼底划过一丝惊色。 宗正昱忽的睁眼,深黑凤眸闪烁着幽光。 “伏羲……大神?” 周围爆发惊叹热议,凤墨伊强撑着起身讥讽嗤笑,“你骗人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 “伏羲大神是你爹?” “伏羲大神后裔只有一位,那便是三界顶尖天才——风曦!” “你的意思是你是风曦?” 面对凤墨伊的讥讽,风沧澜淡淡一笑,如实道,“不是。” “哈哈哈!”凤墨伊狂笑,为拆穿了风沧澜的虚假而兴奋,“下次说谎,记得找个不容易拆穿的。” 记住网址 凤墨伊大笑连连,周围的一种人却陷入了沉默。 凤墨伊尚小有些事情不知道,但他们年岁大点经历过十几万年前的事,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最开始外界只知道伏羲大神有一位天赋极高的女儿,名唤曦。 曦乃三界少有天才,名字也常被人挂在口中。 她光芒太盛,弱化了那位双生妹妹。 上界都认为曦天赋太高,另一位天赋不行所以才被伏羲大神藏着不面世。 直至伏羲大神出事,这位双生妹妹都未露面。 所以……这位是…… 打坐的伏氏长老早已经满脸惊愕,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风沧澜。 “十几万面前,父神神陨,随后我跟姐姐就被伏氏一族交了出去。” “天帝说父神后裔两位,但只会有一人继承父神之位,将我同姐姐一同扔下界。” “谁先历劫归来,谁就继承父神之位。”当然,这是天帝跟说的。 而真正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但绝对不是这样的情况! 父神跟天地同生!怎么可能毫无预兆神陨! 而她跟姐姐,也在父神神陨后就被扔到下界。 本来她跟姐姐应该在一块,可被扔下去的时候有一股神力将二人分开。 那感觉很熟悉,是父神的力量。 父神之死,绝非正常神陨! 所以,当时发生了什么! 风沧澜慢条斯理称述事实。 诸人眸色闪了闪,一字不差全部正确,心里也基本确定。 焱昀盯着风沧澜,看着他从男子变成了女子,先是一惊然后是高兴。 安然从始至终喜欢的男子只有他一人。 压下心思,他打量着风沧澜,回忆着在八荒岛时的事。 若是伏羲后裔,倒解释的通她为何会有如此神通。 焱昀眸子微转将周围万物静止的画面尽收眼底,也能解释的通,她为何有掌控时间这等如此逆天的力量。 曦就是三界公认的天赋异禀,少有的奇才,身为双生子的妹妹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编的还挺好。”凤墨伊嗤笑一声,“要不是知道真相,我还真就信了。” 凤墨伊的声音响起,周遭众人神色变了变,心里斥骂一声。 这蠢货! 伏氏长老颤颤巍巍上前,捂着重创的胸口微微躬身,神色恭敬,“恭迎神女归来。” 伏氏长老行礼,其他人紧跟其后,神色恭敬不敢有半分怠慢,“恭迎神女归来!” 正文 第九百九十九章现在就来谈谈,你们杀我一事 “你们干什么!她在骗人!” “她是骗子!”凤墨伊嚎啕尖叫。 这些人怎么被风沧澜那个蠢货骗了! “凤墨伊慎言。”伏氏长老沉冷出声,带着浓郁不悦,“我伏氏一族神女岂是你能污蔑的!” “不……”凤墨伊喃喃摇头,大受打击般后退半步,“不会的。” “风沧澜只是个卑贱的人族!” “她怎么可能是伏羲大神后裔!” “刚才她也说了!她不是曦,你们睁开眼好好看看!” “别被她骗了!” 风沧澜睨视而去,眸色凉淡并不在意,“你小,不知道正常。” “那,现在算是认识了。”她双手负立转身,脸上写满了清冷严肃。 记住网址 站在那里,就像是雪山上绽放的雪莲花,高不可攀、圣洁神圣。 “现在那就来谈谈,你们杀我一事。”风沧澜嘴角上扬挂着点点笑容,尚留有性命的一种人瞬间脚底生寒头皮发麻。 任谁看到刚才被杀的人笑意盈盈说,谈谈杀她的事都会不寒而栗。 关于伏羲大神二女的消息太少太少了,不了解其实力更不明白其脾性。 如今知道的就是风沧澜能掌控时间,性格诡异。 正常的谁能笑着说那句话! 花海静谧,鸦雀无声。 没人敢在这时多说一个字。 风沧澜视线掠过佛道,灵瑞四族,以及天界几位残存的天降。 “你们杀了我。”她含笑出声,众人只感觉遍体生寒,“我这人,脾气不好,睚眦必报。” “所以……”她笑盈盈的眉眼瞬间冷若冰霜,一阵纯净仙力将无数人震飞,“要剃了你们仙骨。” “让你们永世不得踏入上界。” “啊——” 一声惊恐声响起,痛苦嘶吼声不断,那些尚留有一条性命的各族人不受控制的腾空而起。 剔骨之痛让他们惨叫连连。 焱昀、凤王、佛界老和尚看到这一幕纷纷变了脸色。 “神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不如……”白胡子老和尚忍不住出声,风沧澜眸中寒气逼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为何,你们要杀我?杀宗正昱!” “只准你们杀我!捕捉我反击吗?” 白胡子老和尚声音一哽,看向四周遍地尸体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已经这么多人身亡,还请神女收手。” “难道不是你们自己原因?” “是你们先想杀我,我们是自保反击!” “难道我要乖乖站着任由宰割?” “若我不是仙身,这会儿早就魂飞魄散了!” “我可以杀了你,然后再跟你佛界说收手吗?” 风沧澜一连串冷声逼问让所有人安静如鸡,她抬手看了一眼正经历剔骨的一众,“我只是剃了他们仙骨,没要性命已经是手下留情。” 她收手,被剔了仙骨的一众跌落在地上,“今日之事才算是两清。” 听到两清二字,众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澜儿……”见风沧澜处理完所有事,确认不是幻觉,他快步而去牢牢将人禁锢怀中,双眸猩红,“澜儿!” 他病态般声声念着,抱着的双手随之收紧。 风沧澜秋水眸微滞,有片刻僵硬后抬手安抚性拍了拍宗正昱后背,“昱昱……我没事。” “没事好,没事……”宗正昱话未说完,嘴角猩红流淌…… 正文 第一千章上天有好生之德,神女仁慈 鲜血顺着唇角滑到下颚,凝结成滴落在风沧澜肩上,染红了蓝色纱裙,好似朵朵红梅绽放。 “澜儿……”他沙哑的声音轻颤,恍若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不是风沧澜,而是他。 风沧澜被禁锢的双手微微抬起,轻落在宗正昱腰间,清冷的声音刻意柔和,“我在。” 我在二字犹如天籁,让宗正昱颤抖不停的身体弧度小了些。 感觉到肩膀的异样,她侧首就见宗正昱薄唇渗血,瞳仁微颤,“你……” 宗正昱这才发现自己的异样,看到风沧澜一身素雅轻灵了蓝色纱裙染血,禁锢的双手忙不迭松开,抬手一挥。 风沧澜肩上血迹消失,他眼底浮现一丝满意,看了半瞬忽的想起来什么,擦拭唇角血迹。 “昱昱,你……” “我没事。”宗正昱又恢复了原本丰神俊,芝兰玉树的模样。 察觉到风沧澜不相信的目光,他又道,“一点伤,不碍事。” “嗯。”风沧澜半信半疑点头。 四周无数炽热目光存在感极强,风沧澜撩开眼帘轻扫一眼,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垂首。 风沧澜是伏羲大神之女! 表面伏羲大神只是灵瑞四族之首,实际天帝乃至整个三界都要礼让三分。 当初凤族、龙族、狐族跟伏羲大神一起办成了那件事,本来龙、凤、狐是兽类不可入仙籍。 但伏羲大神黏在三族立了大功,为其请封仙籍,更是自降身份同三族并称灵瑞四族。 四族之间,龙、凤、狐三族各自看不起对方,却都对伏羲大神唯命是从。 风沧澜为伏羲大神后裔,地位自然比他们高上许多,其备份也极高。 视线掠过一个个被剔了仙骨的人,最终落在那些没了气息的尸体上。 她两手抬起,眸色淡平,尸体上纷纷飞出星星点点亮光,像是白色的萤火虫。 白光逐渐上升,飞向空中。 诸人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满目不可置信,这…… 风沧澜竟然让残魂转世! 这些人全都是死在寂夜手下,被打的魂飞魄散! 竟然还能转世!? 这风沧澜到底还会什么! 登时,诸人明白当初伏羲大神为何不让这位二女世人。 一个神女曦已经让三界惊叹!再来一个能掌控时间甚至能聚残魂转世的女儿! 以当时天帝疑神疑鬼的脾性,必定会心生猜忌忌惮。 无数白光不断升高,进入云层没了踪迹。 众人聚精会神盯着这一幕,趴在地上的凤墨伊双手死死拽住旁边的白色雏菊根部,眼底怨恨尽显。 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是伏羲大神的后裔! 她凭什么做伏羲大神的后裔! 怎么什么好事!都是她的! 凭什么! 眼底的毒辣呼之欲出,迸发的滔天杀意不断蔓延。 身亡的所有残魂全部转世,没有一个人的灵魂消散。 宗正昱现在后面看着风沧澜的身影,看着她为他赎罪。 是的,为他赎罪。 这些人因他而死,弱真的魂飞魄散…… 送走所有残魂,风沧澜缓缓松手。 白胡子老和尚看到这一幕一手束在胸前,一手转动佛珠,“阿弥陀佛。” “上天有好生之德,神女仁慈。” 风沧澜侧眸,眼梢冷漠,仿佛是俯视众生,又好似芸芸众生皆不能入她双眼。 正文 第一千零一章知道你在这里,敢算计我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上天有好生之德?”她冷漠的眼梢带着一股不明意味的淡笑,“你不是天,怎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入了佛门就以为自己参悟了佛法,知晓天道奥妙?” 风沧澜一阵不冷不热的话,说的白胡子老和尚脸色难看。 他捻动佛珠速度加快,声音略显急促,“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风沧澜秋水眸微抬,朱唇掀起一丝淡笑。 明明是笑着,可那双瞳仁却冷漠异常。 明明是对视,却给人一种俯视芸芸众生之感。 对视间,老和尚捻动佛珠的手一顿,猛的捏住佛珠,无法招架对面的目光。 “老衲先告辞。” 老和尚转身,那些被剔去仙骨的和尚无法反悔上界只能滞留人间。 “师父!” 记住网址 “师父!” 看着老和尚要走,被剔去仙骨的人纷纷出声,老和尚步伐一顿闭了闭双眼,“今日仙骨被剔无法回去,只能留在人间。” “回上界老衲会降下一座寺庙让你们有起身之所。” 老和尚说完原地消失,不带半分留恋,独留一众唤师父被剔去仙骨的和尚。 这件事结束,周围一片静谧。 风沧澜轻瞥还在昏迷的两人,抬手间两束光芒分别飞向颜襄跟陌玉。 刚注入,两人就有了动静。 陌玉苏醒睁眼就看到旁边颜襄赶紧将其搂住,本就快苏醒的颜襄被这一动睫毛轻颤,缓缓撩开眼帘。 “襄儿,是不是很疼?可有哪里不舒服?” 躺在陌玉怀里的颜襄动了动手,轻轻摇头,“不疼。” “怎么会不疼,受那么重……”他担忧的声音戛然而止,感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抬头。 就见花海里倒着无数人,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颜襄也回了神赶忙爬起来,“姐姐呢!” “沧澜姐姐……”她刚要问在哪里,视线就跟风沧澜相撞,瞬间红了眼眶跑过去扑进其怀里,“沧澜姐姐,你没事吧?” “有没有受伤?” “那个大魔头魔尊呢?”颜襄一连串追问,言语中尽是担忧。 风沧澜看着怀里的人摸了摸脑袋,脸上有几分柔和,“我没事。” “没事就好,吓死我……”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余光扫到周围直白的视线张了张嘴,“这是怎么了……” “魔尊是被大家打跑了吗?” “魔尊!?什么魔尊?”焱昀沉冷声音响起。 风沧澜视线投向陌玉,“从狐珠开始,把事情说一遍。” 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地上的无数尸体,他也隐隐发现出事了。 陌玉点头把将狐珠借给风沧澜然后魔尊夙临出现意图抢,以及他们被重伤昏迷的事全部交代清楚。 陌玉说完,风沧澜横扫四方,声音带着冷芒,“现在了解事情经过了?” “这批狐族同你们一样,不知真相指认我盗取狐珠重伤他们二人,意图将我杀之。” “说到底,都是咎由自取。”她咬词清晰,不疾不徐,没有一个人敢反驳。 也明白是他们不明原因出手,才造成如此惨状。 “另外。”风沧澜话锋突转,“敢算计我,你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她双手负立,睥睨四方,浑身散发着寒芒,“知道,你现在就在这里。” 正文 第一千零二章好好照顾凤墨伊。别让她死了 “你可要藏好点,别让我抓到了。” 她清明视线寸寸从一众人身上掠过,“否则……” 她的声音话就此终止,唇角扬起一抹灿烂却冷漠残忍的笑。 众人只觉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伏羲大神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女儿! 趴在地上揪着雏菊花根部的凤墨伊手上动作一将,脚底生寒,全身冰凉。 恐慌缠绕着心脏,让她呼吸困难! 风沧澜没有再说话,焱昀扶着颜襄带着一众残存部下离开。 期间曾几次想跟风沧澜说话,最后都没有出声。 龙族一众人离开,凤王也紧随其后。 看着凤王离开的身影,风沧澜幽幽出声,“凤王,今日见面匆忙,改日我必定备上厚礼登门拜访。” “不……不必麻烦。”凤王脸色惨白,说话的声音哆嗦不停。 风沧澜就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半垂着眼眸看着被架走的凤墨伊,“好好照顾凤墨伊。” 凤王心头松了一口气,“好。” 刚说完,风沧澜未说完的后半句话响起,“别让她死了。” 她嘴角微微上翘,完美又标准的微笑脸,可却让众人骨子泛寒,“我才刚进入游戏。” 凤王全身僵硬,仿佛被冰封。 凤墨伊闻之眼底闪烁着狠毒,恨不得挣开架着的人冲上去掐死风沧澜。 她总是这么好运! 凭什么这么好运! 所有好事全让她占了! 凭什么—— 她好恨! “是……是、是。”凤王硬着头皮回应,带着凤墨伊跟残存的凤族离开。 如今便喜欢剩下狐族、天族还有伏氏长老。 这情况陌玉知道不方便待在这里,带着一众重伤狐族离开。 花海再次恢复静谧。 时瑜一双狐狸眼黏在风沧澜身上,炙热无比从未离开。 “澜澜……”他小心翼翼唤着,赤红双眼还带着血丝,“我刚才并非……并非有意伤你。” 他刚才只是想杀了寂夜! 彻底让他魂飞魄散! 没想到澜澜突然会扑过来挡着。 “趁我现在不想动手,快点滚。”风沧澜一点没给对面解释机会,眼底一片寒芒。 时瑜神色一滞,随后露出一抹柔笑,“好,我滚。” “看到澜澜你平安无事就好。” 澜澜是伏羲后裔,上界神女,会有机会再见。 时瑜眷恋的目光在风沧澜肩上一扫而过,随后原地消失。 所有人离开,伏氏族长躬身垂首,“伏氏一族终于迎来神女,复兴之日近在眼前。” “恭迎神女回族。” 他言辞恳切,铿锵有力。 风沧澜眼帘拢拉半垂,清亮瞳仁一半暴露在外,静静注视。 微风轻拂,吹的雏菊摇晃,卷的风沧澜纱裙微扬。 一直没得到回应的伏氏长老盯着晃动的蓝色裙角,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对面视线存在感太强不容忽视,伏氏长老不适的动了一下,再次出声,“神女。” 风沧澜明眸含着淡笑,就准备这样继续下去,旁边宗正昱猛的一晃。 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抬头就见宗正昱薄唇渗出一丝猩红。 “还说没事?”风沧澜语气不善,却带着浓浓担忧。 宗正昱擦了一下唇角,柔和一笑。 伏氏长老看到这一幕眸色微闪,赶紧道,“神女可用圣瞳为其温养。” 正文 第一千零三章天帝算什么东西! “佛祖这是伤到神魂了。”他看着宗正昱,好似很担心的模样,“看神佛这模样,似乎伤的很严重。” “神女快些用圣瞳为其疗伤吧。” 他言语担忧,夹杂着一丝急促,仿佛很是着急的模样。 风沧澜扶着宗正昱目光扫去,“圣瞳?” “对啊。”伏氏长老语气中难掩焦急,“圣瞳能温养元神,乃是无上至宝。” “佛祖伤的严重,神女你可别耽搁了。” “圣瞳在哪里?”风沧澜直奔主题。 伏氏长老着急出声,“当时……”说到一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面色怪异看着风沧澜,“圣瞳乃伏氏一族至宝,自然是掌管在历任族长手中。” 历任族长…… 他忽的垂眸,伏羲族长神陨的突然并未告知,在神陨后天帝立马就让伏氏一族交出两位神女。 说是位置只有一个,双生子谁更有能力谁胜任,就把两位神女扔下了界。 当时,并未选定族长。 圣瞳……真的不在风沧澜身上? 伏氏长老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狞色,浑浊眼眸闪过精光。 那圣瞳应该还在伏氏一族! “请神女回族,继任族长。”伏氏长老苍老的声音响起,面色恭敬。 一秒、两秒、三秒。 迟迟没有回应,伏氏长老微微抬头,就见风沧澜一手搀扶宗正昱,一手搭在其手心。 宗正昱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从原本的苍白变得有了那么一丝丝红润。 “澜儿,够了。”宗正昱一手握住风沧澜渡神力的手,“你刚回来,不宜动用神力过量。” “我已经好多没事了。” 确认宗正昱好多了而不是骗自己,风沧澜才点头同意,“好。” 说完她回首看向旁边的伏氏长老,一脸的天真,“你刚才说什么?” 伏氏长老一口气闷在嗓子眼,差点直接翻白眼嗝屁儿。 他忙顺了一口气,“恭迎神女回族!” “回族?”风沧澜脸上天真变为冰冷,双眸锐利,“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就是你亲手将我同曦送到天帝面前。” “现在一句话就想让我回去?” 当时天帝只说了一句话,这长老就迫不及待将她跟曦送了出去。 曦,天赋惊奇,本来一个人跑是能跑掉。 奈何旁边还有一个她! 有她这个拖油瓶的情况下,两人都没跑掉。 千推算,万推算! 推算了无数遍才做的决定,结果没算到伏羲神陨,完全没有留后手。 结果…… 不过伏羲神陨这件事,却有古怪。 完全不该发生,难道是因为她…… “神女……”伏氏长老面色难看,一副为难的模样,“当时天帝发话,实在是不敢不从。” “天帝算什么东西!” 风沧澜骤然冷声,伏氏长老面色一僵,浑浊双眸划过惊愕。 就算是伏羲大神在世,也绝对不会说这句话。 即便他是最古老的神! 天帝那可是天道认可的无上权利,伏羲大神在世也不能如此大言。 “神女慎言。”伏氏长老惶恐出声,“莫要在乱说,天帝听到了就不妙了。” “会给伏氏一族带来麻烦。” 风沧澜冷漠收回目光不愿再给一个眼神,扶着宗正昱两人同时化为烟云。 “我不会回去。” 空灵锐冷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伏氏长老脸上恭敬消散闪烁着贪婪欲望。 “轰隆——” 巨响在昆仑山炸开,大殿猛的被推开,一个纯白身影忙不迭跑出,看着上端异像淡然眉眼写满了激动,“是……曦儿吗?” 正文 第一千零四章曦儿,昆仑山好冷清 回应他的是一阵雷鸣。 宿珩站在殿外凝视着上端,空中异像不片刻便烟消云散。 他眉宇间的激动也逐渐消失。 这十几万年,每有一位理解归来的宿珩都会破门而出,最后失望而归。 这一次,同样也不例外。 经历多了,宿珩很快就接受了并非曦归来的事实,转身重回殿内。 纯白的身影带着无尽的苍凉寂寞。 偌大宫宇他缓步前行,跟显得孤零零的寂凉。 耳畔隐约能听到叽叽咋咋跳脱的声音,他站在中央回首看向殿外,眸中满是追忆,“曦儿,昆仑山好冷清。” “你,何时回来。” 宿珩收回视线回到座椅,巨大的宫殿只有他一个人,异常静谧。 记住网址 “吼——” 一声惊吼震的上界动荡,无涯之渊下的梼杌疯狂撞击封印,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逃出。 这动静引起无数仙者注意,听到飘散半个上界的吼叫声,仙家们纷纷止步,“梼杌又不安分了。” “近段时间,梼杌好像暴躁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被封印镇压几十万年,估计是想冲破封印逃出来,不用管。” 大家对无涯之渊传来的动静习以为常。 深渊之下,梼杌碧绿如灯笼般的巨大瞳仁盯着上方,发出一声震怒的嘶吼。 怎么撞都没动静,最后停了嘶吼慢慢匍匐下去。 深渊深处没有一丝光亮,梼杌那双碧绿的瞳仁散发着幽绿光芒。 看着结界,带着不属于兽类的情绪。 魔界 夙临躺在魔塌上略显虚弱,被宗正昱伤的不轻。 “本尊要闭关疗养,期间一律不准打扰。” “有任何事,等本尊出关再说!” 夙临的声音在魔界飘荡扩散,魔宫瞬间被结界笼罩无人能阻挡。 将脸上青铜面具摘下,清俊容颜暴露。 怎么看都是一位带着书卷气息的翩翩佳公子,丝毫没有魔尊该有的模样。 他坐在魔塌调息,脸色略显苍白更是透着一股文弱世家贵公子的模样,清朗的眉眼却闪过一丝不符合气质容貌阴翳。 千算万算,没算到佛祖回来了! 那个让三界敬仰却又闻之色变,真正的寂夜! 他凝视着掌心,紧握成拳。 明明……狐珠都到手了! 迟早,那些东西都会落在他手里! 夙临垂眸调息,开始修养完全屏蔽外界所有干扰。 以至于没看到,魔界内的异样。 兽类鸣叫,万物活动了起来,仿佛是在迎接谁的归来。 师尊府邸 风沧澜跟宗正昱两人身影显现,立马就扶着往寝宫方向走。 回到寝殿,将宗正昱扶着坐下。 看着他,风沧澜眉心微皱,温和出声,“还好吧?”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的挺重。” “小伤不碍事。”宗正昱摇头,就被风沧澜强行要求,“你修养恢复一下。” 宗正昱没有拒绝,当即盘腿调息。 看了一眼,风沧澜往回走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抿了一口双手捧着,余光扫到调息的宗正昱她握着茶杯的双手微微缩紧,指关节隐隐发白。 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纰漏! 她竟然…… 风沧澜扣紧茶杯,敛起眸中异色…… 正文 第一千零五章星云也好,伏氏也罢,澜儿去哪我便陪哪 更奇怪的是,伏羲竟然神陨! 他怎么可能神陨!完全就对不上。 虽说不管是人还是神都有大限,但伏羲的大限绝非在此。 里面的事情需严查,必须要知晓始末! 否则,后面的事情根本没办法进行。 她现在这样无法窥视伏羲天命,若是以往…… 到底还是太过自信。 留一点后手,也不至于被扔到下界,经历无数世却无法回归。 说起来,这次倒是亏了那群人。 否则,还不知道要那般过多久。 被扔下界,从现代到星河大陆竟然激出了原本的一点能力。 有人在她身上做了手脚,她就算修炼也根本无法踏足巅峰。 修炼到某个阶段,体内的灵力就开始流失,很明显的在控制她让她无法到达封神境入上界。 为了阻她回去,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如此一想,伏羲一事还真要回伏氏才行。 想到伏氏长老催促她回去的模样,她端着茶水慢悠悠喝一口,唇角浮现淡淡笑容。 “澜儿。” 宗正昱的声音响起,走神的风沧澜瞬间回神,回首就见刚才还身受重创的人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 “昱昱。”她出声直言,“伏氏估计还是要回去。” “父神神陨一事我觉着有些古怪。他一向很好,不太可能突然没了。” “父神神陨后,天帝就以挑选继承为名,将我跟曦扔到下界。” “这举动也很怪异。”虽然双生子的确是要竞争挑选一个,但这时间点太着急仓促。 “好。” 宗正昱一声应下,缓步来到风沧澜旁边,将其拥入怀中。 被腰间那股力带过去的一刹那,风沧澜眸色变了变,耳畔就响起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回星云也好,伏氏也罢。” “澜儿去哪儿,我便陪着去哪儿。” “风沧澜点头,嗓音生涩,“嗯。” “澜儿。”他肃冷带着些许庄严的声线格外温柔,“我好高兴。” 说着脸颊贴在风沧澜脸颊上,轻轻蹭了蹭,“我们真的能长长久久在一起了。” 澜儿是伏羲后裔,伏氏神女。 他原本还顾虑澜儿一生太短,正打算想办法提一下修为。 如今倒是什么都省了。 他随天地而生,与天同寿。 澜儿是伏氏神女,两人的未来很长很长。 风沧澜瞳色微滞,随后弯了弯唇角,附和道,“对。” “澜儿。”他缱绻低吟,捧着风沧澜脸颊神色难掩温柔,狭长瑞凤眼似揉了星辰,星光点点,“我真的好高兴。” 几万年,二人坎坷崎岖。 不论是跟寂夜的他,还是跟宗正昱的他,都经历了太多艰难。 从今往后,他们一定会非常好。 “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是修成了正果。” 他虽不再是神佛寂夜,摆脱了一生孤寡,不受任何约束,澜儿更是伏氏神女。 无人能阻挡他们,也无人敢阻拦他们。 “真好。”他俯头亲吻,细细品尝。 风沧澜瞳仁微缩,气息紊乱了片刻。 宗正昱浅尝细吻,凤眸温柔的似快溢出来。 一手搂着风沧澜纤腰,一手托着香腮开始攻城略地…… 正文 第一千零六章澜儿,喜欢一个人能看出来,不爱也能 风沧澜垂在两侧的手握的指关节发白,秋水眸眼梢也透着淡淡红晕。 “澜儿。”他低声轻唤,磁性的嗓音从喉咙发出。 喉结微动,让他禁欲俊郎的脸再增几分动情之色。 “昱昱!”风沧澜急唤,一把推开宗正昱,“先去伏氏吧。” “我好久没回去,在伏氏的时候还小,不知道现在什么模样。” 她语调轻松,笑意盈盈。 宗正昱不疑有他,温柔回笑,骨节分明的指尖轻抚风沧澜带着水色的唇角。 “好。”他言语间的宠溺明显,亲了亲风沧澜微红的眼梢,“把留沧也一并带上。” “留……”风沧澜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脸色有些僵硬,“我……当时不知道用传送阵传送到哪里去了。” “昆仑山。”他揉了揉头顶,“我把留沧送到昆仑山了。” “那好,去昆仑山接留沧。” “明天吧。”宗正昱打断了风沧澜现在就想去的想法,“这两天经历了这么多事,休息一晚再去。” “不用,我现在不用休息。”她恢复了神身,不似凡人身体能感觉到疲倦。 说罢风沧澜转身,宗正昱只能紧随其后,看着步伐急促的身影凤眸沉静。 两人踏出寝宫大门就化为烟云消散,再出现时周围云烟袅袅,白雾茫茫。 前不久刚来过昆仑山,这次又来了。 两次来,心境不同,身份也不同。 “澜儿。”宗正昱牵住准备先离开的风沧澜,肃冷庄严的眉宇间多了一丝神佛没有的柔情。 “爱一个人是非常容易看出来的。”他侧眸看着矮一个头的身影,“同样,开始不喜欢一个人也是能看出来的。” 风沧澜眸色微滞,背脊僵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宗正昱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风沧澜微微一笑,“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嘛。” “就比如现在,昱昱你的眼里全是我。”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叹了一口气,有些烦恼有些自责,“可能是恢复之后有了以前记忆的一点影响。” “就感觉没那么亲密无间了。” “还有就是……”她看了一眼宗正昱,“你跟伏……父神一起封印过混元石。” “就……”她言辞闪烁不好说的直白,“就怪怪的。” 父神的朋友,成了她夫君! 很奇怪! 以前倒是没觉着,刚恢复有点接受无能。 宗正昱凤眸深黑,“澜儿你嫌弃我老了?” “不不不!”风沧澜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跟父神不是还能算得上熟识吗,就有一丢丢的尴尬。” “不尴尬。”他牵着风沧澜的手放在胸口,“作为熟识,就更应该替他照顾好你。” 呵呵呵。 伏羲知道这种照顾,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 “澜儿,别嫌弃我。”他双眸深深,说的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我……不老的。” 寂夜的神情,残魂宗正昱的语气,刺激着视觉跟听觉。 风沧澜心脏似被人狠狠捏了一下,整个人贴过去将人搂住…… 正文 第一千零七章宿珩!她不是神女曦! “昱昱才不老,一点都不老!”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好不容易才跟昱昱走到这一步,还乱作什么! 风沧澜踮脚在宗正昱脸颊上轻啄一下,“不仅不老!还是三界第一美男子!” “简直就是我梦中情人!” 风沧澜笑容灿烂,清亮秋水眸熠熠生辉,宗正昱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 “真是难为你们,大老远来本座昆仑山增添几分人气。” 清淡的声音忽的响起。 风沧澜听到的刹那立马弹开跟宗正昱拉开距离,刚往后退就被宗正昱一把搂住纤腰,将其揽在怀里。 “你这昆仑山的确应该添几分人气,是清冷了些。”宗正昱抬眸直视,半分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 瞧见宗正昱,宿珩眸色微滞,“你……”没有消失。 记住网址 “许久不见,不认识了?” 宿珩轻笑,“还以为你没了,看来目前是不会了。” “你们夫妻二人,孩子老往我这送什么意思。” “看你昆仑山清冷,增添几分人气。” 宿珩眼风都没给一个,转身进入宫宇。 听到爹娘声音,留沧迈着小短腿跑出来,“爹爹~” “娘亲~” 小短腿虽然短,但频率极快,跑起来可爱极了。 风沧澜眉眼染上笑意挣开宗正昱,蹲下来张开双手将扑进怀里的留沧搂起来,“留沧有没有乖乖听话呀。” “有没有调皮?” “留沧有乖乖的哦~”小家伙声音奶乎乎的,配上萌萌可爱的小表情风沧澜母爱泛滥。 “真棒。”她啵的一下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一口,“奖励一下。” “嘻嘻~” 小家伙捂着眼睛,一副害羞不好意思的模样。 扭捏的晃了晃看到旁边的爹爹立马软软撒娇,“爹爹~” 一声爹爹直接给宗正昱喊化了。 看着前面的可爱聪慧的小家伙,宗正昱露出一抹笑容。 这是,他跟澜儿的孩子。 “爹爹抱抱~”他敞开双手,宗正昱走来将其接住抱在怀里。 刚报到小家伙就“啵”的亲了一下,学着风沧澜刚才的语气,拍拍手,“奖励爹爹~” 看着父子和谐的画面,风沧澜不自觉跟着露笑。 一家三口往宫宇走去有说有笑,一家欢乐。 对比之下,一人在寂静宫殿的宿珩就格外的寂凉。 看着殿外有说有笑的声音,他的脑海里又浮现曾经那个爱跳爱笑的身影。 那个曾经他觉着聒噪,吵闹的声音,如今只剩下怀恋跟眷恋。 “多谢宿珩上神照顾留沧。” “送都送来了,能不照顾?”宿珩带着揶揄,还有无言羡慕。 注定没有姻缘孤独永生的佛子寂夜,都有了相伴之人,而他…… 他的那个到底去哪儿了。 视线掠过宗正昱扫过风沧澜,掠过的一瞬他眸色微怔,退回一点目光如炬。 他猛的起身,快步走向风沧澜。 “你……”宿珩目光锐利,描摹着风沧澜的五官昆仑,眼底一片炙热,“你是……” 他嗓音激动,面露狂喜,“你……你回来了?” 说着宿珩快步上前,伸手去拉风沧澜还未拉到就被宗正昱横拦挡住,“宿珩!她不是神女曦!” 正文 第一千零八章曦儿,珩哥哥再也不嫌你吵闹了 “是!” “她就是!”宿珩低哑嘶吼,声音都在发颤。 看着风沧澜的眼眸染上一层水雾,丝毫没有往日清冷淡漠上神的模样,眸中写满了失而复得的激动,“曦儿……”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他双眸凝视,逐渐收敛失态的模样,下意识的想以最好的面貌相见。 克制着激动,微笑以对,“曦儿,珩哥哥以就后再也不嫌你吵闹了。” 他喜静,不在天界而独居昆仑山。 本来以为永远都会这样,一个人安安静静。 直至昆仑山多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生的粉雕玉琢,最喜欢卖惨,说无父无母,无意间来到这昆仑山。 嘴甜话多,吵着闹着要留下。 本来是打算直接送走,但能到昆仑山也是缘分,便没驱赶也没说留下。 小孩子玩性大,喜欢热闹。 这昆仑山清冷无人,过几天觉着无聊就会离开。 结果现实跟他所想背道而驰,小姑娘并没有觉着清冷无趣离开。 最开始只是在宫宇边缘探出小脑袋望着他,他在殿内不理会,小姑娘胆子慢慢就大了,开始往殿内跑。 越到后面,小姑娘越大胆,在他耳边叽叽咋咋,吵闹又聒噪。 每当他不悦皱眉时,小姑娘特别聪明的闭嘴,用一双乌泱泱的眸子看着,甜甜撒娇唤,“珩哥哥”让人生不出责备心思。 慢慢的,喜静的他似乎适应了旁边吵闹的声音。 就在以为小姑娘以后都会留在昆仑山时,她突然不见了。 他三界寻找,最后在伏氏一族看到了那个小姑娘。 她并非无父是伏羲后裔,是伏氏神女——曦。 也不是手无寸铁的柔弱小姑娘,而是名扬三界,公认的天才。 知道真相他转身离开,小姑娘看到了他追过来。 说当时是被伏羲惩罚逃到了昆仑山,以后会再去找他。 他并未多想,来与不来都不重要。 直至回昆仑山几日后没看到找来,他的目光开始有意停在宫殿门口。 不知何时起,习惯了那个吵闹的声音,甚至没了有些不适应。 就在他以为小姑娘只是搪塞时,她又来了。 从那以后经常来昆仑山,话依旧多但他再也没有觉着吵闹。 十几万年前,他一劫将至紧急闭关,连跟曦说一声都来不及。 结果这一闭,再出来就变了天。 伏羲神陨,伏氏两位神女被天帝扔下借,双生子只能择一人继承伏羲位置。 这十几万年来,找遍了三界,怎么都找不到曦的踪迹。 一个人带着思念,永无止境的等待。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宿珩虽然克制,却依旧难掩激动。 目光微转,一把推开阻拦的宗正昱,想去往风沧澜的位置,“你让开!” 被推开的宗正昱反手一把抓住宿珩,嗓音低沉夹杂着寒意,“宿珩,你自己看看她是不是神女曦!” “她就是!” 宿珩低唤一声,一人长久的等待,他早已经不是最开始喜静清心的上神。 两人对视,剑拔弩张,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看着对峙二人,风沧澜清了清嗓子,“我不是神女曦。” “我是她的双生妹妹。” 正文 第一千零九章曦,不会消失 “父神未给我取名,就叫沧澜吧。” 轰—— 宿珩瞳色巨颤,“双生妹妹……?” “正是。”风沧澜点头如实倒,“宿珩上神长居昆仑山,也许没听过。” “我那时候也显少露面。” “你……当真不是曦?”宿珩眸中带着怀疑之色,风沧澜肯定又确定的点头。 宿珩脸上激动之色褪去,仿佛是松了一口气。 双眸凝视风沧澜,看的旁边宗正昱脸色微沉,抱着怀里的留沧阻拦在中间隔开视线。 宿珩这才回神,不舍的又看了一眼,俨然是透过风沧澜看其他人。 “像。”他说了一个字,“你跟你姐姐真的很像。” “不愧是双生子。” 风沧澜鸦羽般的睫毛微颤,宗正昱言语中夹杂着不悦,“再像也不是一个人。” “澜儿是澜儿,曦是曦。” “宿珩上神人都能认错,白叫上神。” 宿珩眸色微变,多了一丝悲凉,“太久未见了,一事情急认错人。” “寂夜你也不必如此咬着不放。” “我叫宗正昱,寂夜早在几万年前就死了。”宗正昱出声改错,宿珩眸中划过一丝了然。 “明白,宗正昱。” 寂夜是天生佛子,注定献身佛道没有姻缘。 宗正昱就不一样了。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筹谋计划的这一切? 估计……在屠戮天佛两界之后,分裂灵魂就考虑到了这一层。 “刚才……有些失态,失礼。”宿珩拂了拂长袖,眸色认真,“沧澜你回来了,那你姐姐呢?” 他话音刚落,宗正昱眼底不悦更深,“沧澜是你能叫的吗?” “咳。”风沧澜手肘碰了一下宗正昱,眼神暗示闭嘴不要说话。 两人间的互动跟眉眼动作被宿珩看在眼里,眼底深处露出艳羡之色。 警告了一番,风沧澜才回复,“当时我跟姐姐是被同时扔下界的,但是中途被分开了。” “现在也不知道姐姐在哪里。” “三界之中应该能寻到,没有消息吗?” 宿珩摇头,“找遍了三界,一点音信都没有,就像是消失了,根本没有这个人。” “不可能!” 风沧澜神色一凝,声音拔高,“只要降生存在,生死皆在簿,绝不可能存在消失没有这个人存在一回事!” 她的反应略微激动,宿珩并未怀疑只当做着急曦。 “但,事实的确如此。” 他找遍三界,未寻到踪迹。 风沧澜眼眸半垂,满脸凝重深思。 宗正昱宿珩都没出声,殿内一片寂静。 在宗正昱怀里的留沧像是被氛围感染,圆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也没说话。 良久,风沧澜开口,“我试试看看。” “曦不会绝对不会消失。”这点她还是可以肯定。 “看?怎么看?” 宿珩刚出声,风沧澜就双手绽开是施法,两手一上一下旋转半圈,半空中浮现一团白茫茫。 随着风沧澜手中动作的变幻,白茫茫的一片隐约浮现人影火光,还有嘶喊、嚎叫声。 痛不欲生的叫喊从时空镜传来,几人目光如炬注视着。 时空镜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烧——” “一个不留!”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章本将更想听你死亡时的惨叫声 熊熊大火中,无数身着铠甲的身影在嘶吼逃窜。 一些人被火焰包裹,烧的在地上打转。 两峡之间深谷火势越来越旺盛,隐隐有辽源之势。 “哈哈哈,什么女战神!什么不败神军?最后还不是全灭在我们天元国手下!” 山峰上,一位身着黑色盔甲的将军看着山下的火焰缭绕,吞噬两峡仰天狂笑。 “将军说的是。” “依属下看女战神根本就是他们自己封的!” “还不败神军?真那么厉害她护国公府一家能死的只剩下几个女的。” 旁边士兵附和,看着两峡间被焚烧海云国士兵脸上尽是狗腿的笑。 “啊——” “我们行踪被泄露了!我们被偷袭了!” 记住网址 峡谷里一人狂吼,“将军!快跑不要管我们!” “将军!快走!”一人狂喊,烈火中的士兵跟随,齐声震天。 “风将军!快走!” “对面是有备而来,我们不能全折在这里!” “风将军!” “风曦将军!”峡谷里被火焰焚烧的士兵震天嘶吼。 在外围的风曦看着越烧越猛的山火,梼杌面具下猩红呲目欲裂,泛着凛冽杀意。 自己的士兵在火焰里被焚烧,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 今日她们的行踪格外隐蔽!有人暴露她们行踪! 这群人更是有备而来,龙虎山两峡杂草丛生,现在金秋时节就算是一把火也不会这么快烧的没有撤退机会。 她在空气中,闻到了酒的味道! 没错!今日焚杀对面是有备而来!提前知道她们路线! “风将军!快走!替我们报仇——” 火势骇人,熊熊燃烧,已经看不清里面情况,只能听到里面嘶吼的声音。 “我等!来世再跟随将军上阵杀敌!” 声声嘶喊声入耳,风曦握着红缨枪的手指关节发白,浑身迸发出滔天杀意。 在战场尸山血海厮杀出来的嗜血杀意,让人胆战心惊。 “好!” 她咬牙切齿,嘶哑的声音在发抖,“我一定给你们报仇!” 风曦拉住缰绳调转马头离开,后面响起阵阵忍着痛苦的喊叫声,“谢将军!” “来世再做将军手下兵!同将军上阵杀敌!” 听到后面声音,风曦握住缰绳的手猛然一僵硬,梼杌面具下的双眸爬上蛛丝。 刚才若不是副将一剑刺在马身上,她此时此刻也在火海! 只有她一人骑马逃过一劫,其他两万将士! 两万将士啊! 葬身火海!被焚杀!活生生烧死! 今日她风家军两万将士的血,来日定要那些人血债血偿! 她握住缰绳的手“咯咯”作响,闭了闭双眼架马转身。 “走?” 刚转身,后面无数士兵走来挡住去路。 风曦握住红缨枪的手骤然用力,梼杌面具下一片弑杀之色! 她的目光扫过迎风飘飘的旗帜上,转而落在为首的将领身上,“天元国!” “弹丸小国,竟敢挑衅我泱泱大国!” “是谁给你的勇气,又是谁给你的消息!” “风曦,风将军,想跑?” 为首的将领挥手,后面数万士兵一涌上前团团围住,“你的风家军还在,作为将领的你怎么能离开?” “你听。” 将领抬手,指向烈火燎原的山谷,“多么悦耳的惨叫声。” 风曦梼杌面具下鹰隼般的眸子沉狠,捏着红缨枪一脚踏在马背上飞升而起,“本将更想听你死亡时的惨叫声!”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你听,全是你风曦的风将军在哭喊 风曦一记红缨枪刺去。 坐在马背上的将领没想到风曦此时竟然还有胆量反杀,瞳孔骤然放大,里面倒影着攻来红缨枪。 愣了一秒,他心脏骤停一把抓过旁边士兵挡住刺来的红缨枪。 “刷!” 红缨枪刺破士兵喉咙,血溅四周。 温热的血喷在风曦青面獠牙的梼杌面具上,她抽回红缨枪又带的血水飞溅,立马刺向将领,旁边的副将眼疾手快一招挡开。 风曦半旋后退,血在梼杌面具顺势淌下,她就像是从地狱血潭里爬出来的修罗魔刹! 红缨枪正立杵地,血顺着尖端倒流在红色的红缨上,染了人血的红缨更加艳丽血红。 马背上的将领久久回神,嫌弃的将士兵尸体扔下去,看着浑身溅血的风曦心有余悸。 “给我杀了风曦!” 将领厉声时候,无数士兵一拥而上,四面八方同时攻击。 风曦手持红缨枪站在包围圈,没有丝毫畏惧,唯一暴露在外的桃花眼只有冷盲锐利,以及嗜血杀意。 “杀——” 首领一声令下,士兵同时出击。 风曦一招低扫将攻来的一群士兵挑飞,捏住红缨枪刺入攻来的士兵喉咙,收回带的血花飞溅。 其他士兵逼近,她杵着红缨枪腾空而起,将攻来的一拳士兵踹飞,稳稳落地。 风曦以一敌万,厮杀在人群中。 对面人数众多,几番回合下来银白色盔甲尽是血迹,有敌军的也有自己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曦力气濒临耗尽,没了刚开始的果断跟速度。 看着风曦快顶不住,首领眼底闪过一死狠毒。 体力流失严重,身上也在淌血,失血过多快要站不住。 风曦握着红缨枪身体微晃。 看着撑不住的风曦,马背上的首领猖狂出声,“风曦,你好好的女子不当,非要跑来战场。” “战场可是男人的地方,你一个女人来凑什么热闹,还害死了风家军两万士兵。” “你听,全是你风将军的士兵在哭喊!” “你听,他们被焚杀,而你这个将军却像个废物!” “啊——” 风沧澜一声怒吼,一枪刺向副将胸膛,整个人彻底乏力,摇摇晃晃有红缨枪支撑才稳住没倒下去。 “啧,海云国自诩大国,连女子都派上战场了。” “这位风曦风将军,可是海云国护国公府的大小姐,千金小姐呢。” “你们可要温柔点。” 马背上的降临淫邪一笑,意思不言而喻,“据说是长得奇丑无比,但带上面具好歹是个女人。” “就赏给你们。” 周围士兵们纷纷振臂大笑,看着风曦的目光格外裸露。 风曦双手握着红缨枪强撑着一口气,万万没想到。 她最后竟然是败在天元国这个弹丸小国手里! 看着逼近士兵脸上那猥琐的笑容,风曦死死咬牙,她不甘心啊! 她风曦!不是堂堂正正死在厮杀战场! 而是死在阴谋诡计的小人手里! 她还没给两万风家军报仇! 可!力气耗尽根本没有再战之力。 周围的士兵越来越近,风曦握着红缨枪的手捏紧,青铜面具下的双眸缓缓合上。 她对不起两万风家军,无法替他们报仇,唯有以死谢罪! 风曦提着红缨枪刺向心脏。 “杀——”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不在三界?什么意思!? 一声嘶吼从后面响起,风曦手中动作一顿。 围绕着风曦的士兵,以及天元国其他士兵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熊熊大火的山谷里,无数浑身火焰的士兵冲出来。 “保护将军!” “杀了他们!” 一群浑身带着火的士兵冲出来,直奔天元国士兵。 他们无视疼痛,无畏身上燃烧的火焰,仿佛那不是火焰在燃烧而是他们的意志。 天元国士兵看到一群火人冲出来纷纷色变,连忙躲避。 酒里添了东西,一旦烧起来只能等死。 无数化为火人的风将军冲出来,振臂齐呼,“誓死保护风将军!” “杀!” “替将军杀出一条生路!绝不能让将军出事!” 一批一批的火人冲出活该,还有被烧的厉害的走不了,一点点爬着出来。 看着冲出来浑身燃烧的风将军,风曦猩红双眸蓄满泪水滚滚而下,嗓子发紧发不出丝毫声音。 看着逃窜躲避的天元国士兵,风曦握紧红缨枪再次提起,一枪刺向拿刀砍火人的士兵。 “杀!” “杀!” “杀——” 她仿佛被煞神俯身,眼里只有杀戮,不顾身淌血也不顾越来越模糊的视线。 “快跑!” “他们是疯子!” “全是疯子!” 他们想跑为时已晚,全被染上了火焰怎么拍打都灭不掉。 周围全是痛苦嘶吼的声音,风曦杵着红缨枪看着逃走的一部分天元国士兵的背影,仰天嘶吼,“我风家军竟然被宵小暗算至此!” 风曦满是血的手扣住脸上的梼杌面具,露出美艳锐利容颜,“苍天无眼!天道不公!” 哀怨充满戾气的嘶吼从时空镜传来,风沧澜心口一滞,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握紧。 “曦儿……” 宿珩看着时空镜里摘掉梼杌面具的风曦,整个人冲过去,“是曦儿!” 时空镜内 风曦一手持着红缨枪,一手捏着取下的梼杌面具,脑袋下垂俨然没了声息。 宿珩脸色骤变,逼近风沧澜声音拔高,“她在哪里!” “这是哪儿!” 风沧澜看了一眼时空镜,视线落在宿珩身上,“这……” “是哪儿!”宿珩陡然高声,满目急色。 宗正昱正气的眉心紧拧,不悦写在脸上,“宿珩。” 两个字瞬间把情绪濒临崩溃的人拉回神,宿珩这才清醒过来,“刚才……对不起,我实在太着急了。” “曦儿她……到底是在哪里?” 看到里面的情况,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牢牢握住难以呼吸。 往日那个爱笑爱闹的小姑娘,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把自己逼成如此模样。 “曦,不在三界之内。” 风沧澜没有追究,如实说道。 “不在三界?什么意思?” 宿珩愣神,焦急的双眸充斥着疑问。 风沧澜抿了抿唇,抬手间掌心出现一本书,“你看看这个。” 宿珩迅速接来,看到上面“独宠娇后”四个大字眉心紧皱,“你这时候给我这个做什么?” 风沧澜挥手,独宠娇后的册子自动翻开,她眼神示意,“你先看看。” “看什么,这有什么……” 宿珩的声音骤然一顿,看到上面的大断熟悉至极文字,缓缓回首看向时空镜,瞳孔骤然一缩——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这书上,怎能预知曦儿的事? “这是……” 宿珩怔怔看着时空镜内,跟手中书籍描写的一模一样的画面。 书中的文字,就这样在时空镜显示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眉峰皱起,视线在镜里跟书上来回查看,确定完全符合眸中充斥着疑惑,“这书上,怎么能预知曦儿的事?” “不。”风沧澜摇头辩驳,示意宿珩继续往后翻,“你再往后看看。” 宿珩立马往后翻,书上文字映入眼帘,他拿着书籍的手不断缩紧,“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书能预知。”风沧澜盯着时空镜中握红缨枪,拿着梼杌面具浑身是血没有生息的身影,“而是曦在这书中。” “曦儿在书中!?” 宿珩翻看书籍,不可置信。 往后翻看却发现后面没了风曦的名字,她的故事到此结束,后面就只存在于书籍里主角的口中跟记忆中。 “对。”风沧澜确认点头,“当时我跟姐姐是被强行分开,我掉落在下界,姐姐应该就是进了这本书。” “难怪你寻遍三界都没查到姐姐踪迹。” 曦穿进画本子,而画本子不算三界只中。 真是意想不到的结局。 她一手放在身后,抬眸看向时空镜里的画面。 看到一半时就觉着熟悉,这不是她曾经看过的一个画本子吗! 一本虐恋情深的替身大女主文。 女主是男主早亡白月光的堂妹,跟白月光有些相似被男主当成替身。 然后虐恋情深,你追我赶,最后成了帝后欢喜大结局。 曦,穿的就是男主早亡白月光。 看的时候她就觉着不得劲,女主不是初次上战场,而是久经沙场怎么会被一个弹丸小国算计。 往后面看才知道,白月光的早亡是男女主相遇的契机。 书中,风曦跟两万风家军被焚杀,里面的皇帝大怒认为是风曦领兵不精而导致。 直接超了护国将军府,也就是风曦的家。 这位女主堂妹也在府中,抄家时被路过的男主遇见,男主看到女主跟白月光肖似的嘴唇救下来。 开始了《独宠娇后》这本的故事。 风曦的存在,完全就是给男女主制造相遇的契机! 白月光不亡,护国将军府不会倒,那就不会被抄家。 以女主的身份根本见不着男主,一个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王爷。 看的时候就更喜欢风曦这个角色,没想到…… 竟然还有如此渊源。 “那曦儿何时才能出来!?”宿珩追问,风沧澜眉峰微压,“不借助外力,估计永远无法出来。” 曦穿的这个角色是早亡白月光,又怨念戾气极重,自己根本出不来这画本世界。 跟她一样,如果不是天众攻击杀了她,她也不可能凭借自身冲破。 有人在她身上下了禁制,跟无法修炼到封神境飞升上界一样。 她被种下禁制,曦也不会逃脱。 “我去把曦儿带出来!”话落,宿珩就要进入书中世界。 风沧澜眸色一紧,急呼阻止,“不行!” 宿珩动作一顿,怪异看向风沧澜,“为何?” “曦在画本世界戾气深重,执念未了,若强行带出后果不堪设想。” 这估计也是那背后下禁制的人策划好的,就算是有伏氏族人找到他们,想强行唤醒。 最后只有魂飞魄散! 风沧澜理清事情,有条不紊道,“必须要让曦在画本世界执念消失,戾气消散才能带回来。”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因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怎么去执念?怎么消戾气?” 风沧澜背在身后的两只细细摩擦,看着时空镜的秋水眸深眯。 良久开口,“画本世界,曦的怨念执念来自于两万风家军因她失察而被焚杀,是她身亡后护国将军府坍塌几个妹妹的被凌辱身亡。” “把这个心结除了,她的戾气、怨念、执念通通都能消除。” “简单,我进去将那些人全杀了。”宿珩眸中闪过一丝血色,风沧澜压低眉头,“恐怕不行,这是曦的心结只有她自己解开。” “那能怎么办!” 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掉落画本世界的事,宿珩心焦又担忧。 对比他满脸着急慌乱的模样,风沧澜明显淡定许多。 宗正昱抱着留沧站在后面,看着风沧澜运筹帷幄神色平静的模样眼帘半垂。 片刻又抬起看向旁边宿珩。 进入画本世界古往今来从未发生,宿珩不清楚怎么解决,他也不清楚。 为何……风沧澜看起来了若指掌。 “我试试。” 她扫了一眼宿珩手中画本,“画本也算是处小世界,里面有属于她的一套体系,不能太过直接只能间接的帮一下。” “行。”宿珩听到又办法立马应声,宗正昱剑眉微沉,沉静凤眸,磁性嗓音响起,“我跟你一块去。” “不行,一个人是极限!”风沧澜立马拒绝,“这画本世界是一方小世界,承受不住。” “放心吧,不会有危险,也用不着多久。” “当真?”宗正昱半信半疑,风沧澜经常报喜不报忧。 “当真,而且你们可以通过时空镜看到。” “照顾好留沧我很快就回来。” 话落,不等宗正昱同意风沧澜就化为一缕青烟原地消失。 宗正昱狭长瑞凤眼掀起一层涟漪,眼底深处是让人看不明的神色。 时空镜里发生了变化,不再定格于风曦战死火海的画面。 里面的变化引宗正昱、宿珩二人聚精会神。 时空镜里,火海逐渐化为白茫茫的一片,风曦透明的身体漂过在尸横遍野的两峡,来到繁华皇城。 看着护国公府被抄家。 看着三个妹妹,一个躲起来逃过了搜捕,一个跪在未婚夫门前求救却被扔了一纸退婚书。 一个在皇城的最大花楼!摘星楼被无数人凌辱,还被画成春宫图! “不!” “不要——” 风曦冲过去想将那些凌辱妹妹的人拉开,透明的手却直接从那些施暴的人身上穿过。 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被辱,却无能为力! 她双眸泣血,怨气横生。 “啊——” “为什么!” “我护国公府为海云国鞠躬精粹!为保国男丁皆战死沙场!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 她仰天嘶吼,却无人能听到她的声音,摘星楼台上依旧在继续。 “因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清冷空灵的声音在天地间散开,不断在摘星楼回荡,仿佛造物主临世。 风曦爬满蛛丝的桃花眼充斥着嗜血戾气,听到声音的刹那骤然抬首,寻找声音的源头,“谁!”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我想权倾朝野!让人无人敢动我风家女!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空灵的声音响起,一本书凭空出现在风曦面前,“你看看这本书,就知道为什么了。” 风曦眼尾溢着煞气,抬手拿住了悬空的书籍。 拿到的一瞬,她陡然抬头,“你能看到我!能听到我说话!?” “能。” “我是为你而来,看书吧。”话音落下,风曦手里的书自动翻开,随着她目光的浏览自动翻页。 越往后看,风曦身上的戾气越重。 “你所在的世界就是这本书中,书的故事围绕着你的堂妹展开,她才是主角,是天命之子。” “而你,是男主早亡的白月光,是出厂就死了的配角。” “书!”风曦捏着书籍的手缩紧,陡然仰天狂笑,“书中!” “竟然是在书中!还是配角!” “我护国公府一家竟然只是她的踏板?” 记住网址 “滑天下之大稽!” 风曦一把扔掉手里书籍,余光注意到摘星台上的场景心如刀割,呲目欲裂。 这些都是文字,都是一本书! “想救你的妹妹们吗?想让护国公府在皇城稳固吗?想救两万背焚杀的风家军吗?” “想!”风曦咬牙切齿,“我想灭了天元国!撕了这群畜生!” “我护国公府为海云国稳固皇权稳固边疆!皇帝老儿竟然如此绝情!” “我想护住护国公府!我想权倾朝野!让海云国无人敢动我风家女!” 风曦咬牙切齿,铿锵有力,下一瞬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可是我想就可以吗?” 她满是寒芒戾气的桃花眼看着台上被无数人欺辱的妹妹,蓄满了怨恨的泪水。 “可以。” 清冷的两个字响起,风曦没反应过来先是一愣,后陡然抬眉,那双充斥着刀锋戾气的双眸写满了激动,“你说什么!?” “我可以让你回到风家军被焚杀前,一切都来得及的时候。” “但……”清冷的声音话锋突转,“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 “你需要去另一个世界做一个任务,成功后就可以回到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弥补一切。” “你可愿?”清冷的声音刚响起,风曦立马应声,果断干脆,“我愿意!” “只要能挽救!做什么都愿意!” “好。” “祝你成功,早日归来。” 随着声音的响起,风曦半透明的身体点点消散,只剩下一个脑袋时她忽的出声,“你是谁?成功后我怎么找你?” “任务成功自动回到现在世界,无需找我。” “至于我是谁……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话音落下,风曦完全消失。 风沧澜摘星楼显现双手负立,扫了一眼风曦消失的地方,收回视线化为烟云。 时空镜前 一直关注里面情况的宗正昱纤长睫毛轻颤,沉静黑眸古井无波,无法窥视丝毫情绪。 镜旁,白色凝聚,风沧澜从白烟中走出来,“搞定。” 宿珩想说什么又闭上嘴,如今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不可能将曦儿带回来,更不可能直接杀了那些人。 一切讲因果,曦儿想回到过去为果,就必须要有因。 安排到其他世界完成任务就是。 没事,不过千百年。 十几万年都等过来了,千百年能等。 “宿珩在此谢过。”宿珩拱手行了谢礼,风沧澜嘴角微微上翘,“不枉费我为你如此操心。”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配继承父神之位的只有曦 宿珩只以为风沧澜说的是风曦一事,并未多想,“多谢。” “倒不用。” “到底,曦也是我姐姐。” “配继承父神之位的只有曦,我对那个位置并无兴趣。” “我给你准备的谢礼,算是谢你这段时间帮忙照看留沧。”风沧澜抬手一挥,一本册子凭空出现在宿珩面前。 她掠过宿珩走到宗正昱身边牵着宗正昱的手,“昱昱,我们去伏氏吧。” “好。”磁性声音低应。 三人身影消失,大殿内只剩下宿珩一个人。 看着风沧澜留下的谢礼,宿珩翻开册子,看清上面内容瞳孔骤然一颤—— “这……” 他拿着册子的手控制不住的轻颤发抖,淡漠眉眼写满了激动。 “这个谢礼!太贵重了。” 落雪纷飞,将昆仑山变成了一座雪山。 一眼望去,白雪皑皑,水天一色仿佛冰雪世界。 却也让本就冷清的昆仑山越发寒凉。 山脚,风沧澜回首看向山顶,寒风吹的青丝微扬。 “澜儿刚才给宿珩谢礼送的什么?”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被寒风送到耳畔。 风沧澜收回看着山顶的视线,嘴角勾出一个弧度,“一个好东西。” “宿珩一定会喜欢的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宗正昱凤眸静静注视,等待着风沧澜的解答。 听着他的追问,看着他的神色,风沧澜终是压不住心里笑意,牵着的手收紧,“不会吧。” “昱昱你这醋也吃呀?” “宿珩不是你上界的朋友吗?” “不是朋友。”宗正昱沉声,好像要跟周围寒意融为一体。 “澜儿,别对除我以外的其他人那么好。” 他反手握住风沧澜手腕将其拉入近,蓦的亲吻。 夹在中间的留沧两手忽的遮住般的眼眸。 片刻,小手指缝打开偷瞄亲吻的两人。 风沧澜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吻亲的懵了片刻,察觉到对面深重的吻知道是吃醋了,两手勾住其脖颈,示好意思很明显。 就在要安抚时,察觉到旁边小家伙直白探究的视线忙不迭松手。 啊啊啊! 怎么忘记了留沧还在! 怎么可以在小孩子面前这样! 都怪宗正昱! 带坏小孩子! 宗正昱似早有预料,在风沧澜松手的一瞬握住手腕放回脖子上,然后宽大手掌捂着留沧眼睛。 一副你继续的意思。 被强行捂眼的留沧弱小可怜又无助,不敢吱一声,就怕打扰到爹爹要生气。 风沧澜脸颊染上一层桃粉,搂着脖颈的手转而拽住锦袍衣襟,将其拉的躬身。 雪落在二人乌发,落在肩头。 银装素裹的昆仑山下,两个身影甜蜜亲吻。 亲完,风沧澜又附赠一枚香吻,这才开始解释,“我送给宿珩的是一个机会。” “你同宿珩不是好友?难不成看不出他对曦的关心不正常?” “我这是揽了月老的活~” “嗯?”宗正昱微微皱眉,一副等解释的表情。 风沧澜无奈一笑,“我给了宿珩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他自己了。” 不过…… 曦在书中世界戾气太重,执念太深,一心只想完成任务回去。 难度系数有点大,不知道宿珩能不能给力。 她可是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给开了后门。 风沧澜满脸微笑,没有再详说。 看着风沧澜鲜活笑容,宗正昱深邃沉静凤眸半垂,无人看到的眸中闪过一丝深暗。 澜儿,如何知道这些……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谁敢擅闯我无岸州!好大的胆子! 那些…… “昱昱?”察觉到宗正昱的异样,风沧澜凑近唤了一声。 宗正昱掀开眼帘,就撞上风沧澜笑盈盈的秋水眸。 白雪落在她乌黑发发顶,鸦羽般的睫毛上挂着两片极小的雪花,白雪皑皑的背景她是这时间唯一的颜色。 银装素裹的世界,一袭蓝衣立于天地,清冷若雪,风华绝代。 对视良久,宗正昱抬手拍去风沧澜头顶白雪,凤眸不自觉溢出温柔,“仿佛看见了澜儿白首的模样。” 他拍点雪花的手转而牵着风沧澜,将两人交握的手抬起,“携手白头的模样。” 风沧澜嘴角扬了扬,凑近两分二人鼻尖相碰,她一双秋水眸转的极快脸上笑容明媚,“还说什么你不善言辞。” “这哪里是不善言辞,分明是很擅言辞嘛。” “好啦好啦,我们去伏氏吧。” 说着她脸上的笑容收起,多了几分沉冷严肃。 伏羲神陨一事实在是太过诡异。 他不该在此事神陨,一个人的命数很容易篡改,但是神不是能轻易改动。 伏羲这件事一定要稿清楚。 “好。”宗正昱握着的手紧了紧,跟风沧澜对视一眼缓缓消失在昆仑山脚下。 大雪纷飞,寒风凌冽。 隐隐能听到狂风呼啸的声音。 雪白将整个世界笼罩,冰天雪地,白雪皑皑。 入目皆是白色。 风沧澜看着周围眸色沉了几分。 曾经这里是四季如春,鸟语花香,没想到如今竟然变成了如此模样。 看来,伏羲神陨一事的确有问题。 就算他神陨,这无岸州也不该变成如此模样。 这里的风雪跟昆仑山有些不同,这里的风雪似乎是带着仙力。 就算是她,也能隐隐感觉到严寒。 “走吧。” 风沧澜迈入冰雪世界,边走边观察四周。 十几万年前,伏羲命灵瑞四族各自隐世,非三界大乱不可出。 伏氏一族在伏羲神陨后倒是做的非常好。 这无岸州,外界是完全不知入口。 “谁!” “竟敢擅闯无岸州!” 一道呵斥声响起,风沧澜迈出去的步伐顿住,回首间后面的人一涌而来将她跟宗正昱围住。 “放肆!” 无数伏氏族人围拢,风沧澜视线掠过周围一圈人,“跟你们长老说,风沧澜来了让他过来。” “我伏氏一族长老岂是你说过来就能过来的!” “你们如此放肆,擅闯……”他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疯狂说话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周围其他伏氏主人眼底的警惕之色更重,察觉到来人并非他们能解决的低声对旁边道,“快去禀报长老,有人擅闯无岸州。” 一个身影化为青烟原地消失。 被无数人包围,风沧澜一脸平静没有丝毫紧张。 站在白雪皑皑的雪地,双手负立,如站在群山之巅,掌控天下,俯视苍生。 眉间落雪,整个人看起来冷若冰川,让人不可靠近,如冰雪神女。 “是谁敢擅闯我无岸州!” “好大的胆子!” 一阵苍老的呵斥道,风沧澜负立双手转身,睥睨而去——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神女!伏羲大神神陨有异! “我。” 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比周围的风更加寒冷。 伏氏长老正欲呵斥,看到转身之人面容的一刹那,浑浊瞳仁中惊讶明显。 仿佛是没想到,风沧澜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先是一愣,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县精光暗芒。 “长老!就是这此人闯入无岸州!” “无岸州入口三界无人可知,他们却找了过来,可见其用心!” 一人出声其他人相继附和,“是啊长老!一定要严惩二人,绝不能让他们离开无岸州!” “龙族逆鳞跟狐族狐珠不都被都夺被盗!” “这两人闯入我无岸州!必定居心叵测!” “请长老严惩!” 记住网址 无数声音齐声响起,看着陌生的面孔满是戒备警惕。 伏氏族人的声音将长老思绪拉回,听着他们的声音长老收敛脸上原本的怒色,恭敬垂首,“恭迎神女回归。” 不大不小的声音咬词清晰,能让周遭所有人听清楚。 原本议论纷纷的声音,在长老恭敬姿态说出这句话后戛然而止,纷纷面露惊愕,不可置信。 寒风呼啸,鹅毛般大雪纷飞。 伏氏族人视线穿过飘雪定格在长老恭敬行礼的蓝色身影上,震惊、疑惑、怪异纷纷涌上心头。 却无一人敢出声询问。 神女二字代表着什么,他们伏氏族人最清楚不过。 能被称为神女的这上界寥寥无几。 而能被称为神女,又让长老如此恭敬以对的只有两人! 一个念头窜出来,他们不敢细想。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若不是迎来的只会是更大的失望。 众人目光灼灼,视线热烈如火,恨不得立马询问是不是真的,却又都不敢。 承着众人炙热直白的目光,风沧澜微微颔首,不咸不淡,“嗯。” 这个嗯就像是一道天雷,将一众伏氏族人劈了个外焦里嫩。 狂喜!激动!惊喜! 各种欢喜的情绪交织。 刚才不敢轻易下定论,但是这个“嗯”足以证明一切! 他们的神女从下界归来了! “父神毫无预兆神陨实属有些古怪,我回来看看。” “顺便,祭奠一下父神。” 伏羲的终点不该是这里,若是因她的到来而发生了变化,那就不不不好。 一切皆有因果。 若她留下因果,恐怕会牵一发动全身。 伏羲神陨一事,一定要查清楚。 伏氏长老微愣,随后一副激动不已难以言说的模样,“好!” “十几万年前大神神陨突然,我们也是无法接受。” “神女若是能查清缘由最好。” 越往后,长老眼眶染上了泪花,一脸伤心至极。 周围伏氏族人也纷纷哽咽,有大胆的人直接站出来,“神女!大神神陨绝对有怪异!” “神女一定要严查!” “请神女严查!” 众人齐呼,前所未有的万众一心。 风沧澜目光微扫,那人又道,“大神神陨的没有任何征兆,更何况以大神的境界,大限将至必定有所察觉。” “神陨之前一定会做好两位神女的安置,以及整个伏氏一族的未来。” “可这些都没有,一切都太过诡异……我怀疑大神不是自然陨落。 “而是……”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阻碍她做事者,不可留! 这个而是之后的话,虽然没说出来在场之人却是心知肚明。 伏羲的死,不管怎么看让谁看,都只能看出蹊跷。 “我会严查。” 若是因她的原因导致伏羲出了偏差,日后会有补救。 毕竟一切是因她而起。 可若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故意为之,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阻碍她做事者,不可留! 四个字不重不轻,甚至都听不出来感情波动。 可大家澎湃激动的心却是被安抚平静了下来,她的话仿佛就是定心丸。 会让人无条件信服。 她说会严查,就一定能查出伏羲大神神陨真相。 风沧澜目光聚焦长老,“未来一段时间,我会暂居无岸州。” “我立马去安排。” 长老走在前面领路,举手投足都是对风沧澜的恭敬。 风沧澜跟宗正昱在伏氏族人的簇拥中,渐行渐远。 无岸州常年积雪,入目是雪白根本看不到其他颜色。 因为天气原因,这里连灵植都没有。 若不是这里还有伏氏族人,就是一座没有生灵的死寂空州。 行走见,偶有白雪落在脸颊。 脸上立马传来一股凉意,风沧澜指尖轻点一下脸颊。 那雪花瞬间化水,一切都跟正常降雪,看不出丝毫异样。 风沧澜将擦拭雪花的手负立在被,秋水眸多了一股冷意。 她现在是神躯,普通降雪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根本不会感觉到冷或者凉意。 这雪非普通雪,带着仙力。 这常年积雪也不是偶然,只怕是故意为之。 一个长期被冰雪覆盖的无岸州,生灵都全无,伏氏族人又能守多久。 所以…… 微微伸手,飘雪落在掌心,她失了神力护住,雪花这才没有化水。 凝视着掌心白雪,她眼眸微眯。唇角笑意淡然。 这不正常的降雪,这积雪之下,到底想隐藏什么秘密? 伏羲后裔回归以最快的速度席卷,惊动三界! 要知道,伏羲大神那是最古老的神。 之前神陨的突然,两个后裔就被扔到下界说是历练,但很多人都猜测恐怕不止这么简单。 离伏羲大神神陨已经十几万年,大家都忘记了被扔下界的后裔,如今又冒了出来。 大家对此颇为好奇,议论纷纷。 都在猜测,是哪位神女回来了。 “应该是神女曦吧?” “也只能是她,毕竟她的能力摆在那里。” 神女曦当年天赋也是让三界骇然,有些甚至是动了拐到自己门下的想法。 可偏偏,人家父神是伏羲大神。 打打不过,地位又比不过,就只能看着眼红。 “我觉着也是神女曦,要不是前任天帝说两位后裔只有一人能继承,要两位下界历练,最先归来者可继承。” “我都忘记了神女曦还有一个双生妹妹。” “但说真的,神女曦此次下界历练,竟然一去就是十几万年,长的有点奇怪。” 能被三界称赞,神女曦有天赋的不止是能力,心性也极佳。 不过是下界历练,怎么会花费如此长时间。 “谁知道呢。” 围做一团的仙家们止住了这个话题纷纷散开。 自上次天帝带着一众天兵天将离开独身而反,整个上界的气氛就十分骇人。 那么多精品尽数折损,不明原因,却也没人敢去打听。 不过经此一事,上界元气大伤现在正是休养生息。 谈论完众仙赶紧散开,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同一时间,凤山亦是如此 得到禀报风沧澜回了无岸州,凤王手中的东西“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章伏氏一族圣瞳也可以 满是皱纹的脸上寸寸惨白,面如死灰。 “你……你、你消息可确切?风沧澜当真回了无岸州?”凤王不死心的再次确认,得到的是下属同样的回答,“确定。” “伏羲后裔回归无岸州一事,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并且,神女公开宣告怀疑伏羲神陨不简单,要一查到底。” 轰—— 凤王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整个人摇晃赶紧扶住旁边东西,这才稳住身形。 完了…… 完了!完了! 全完了! 他就知道!风沧澜一旦回归,必定会严查伏羲一事! 果然如此! 这就来了! 他当初就应该早点杀了风沧澜以绝后患! 凤王声音变了变,扬颚示意下属离开。 面白如纸,整个人身体颤的厉害。 躺在旁边的凤墨伊,将凤王不安惶恐的情绪尽收眼底,“父王。” 她轻唤一声,声音不大却把凤王吓的一哆嗦。 察觉到自己失态,凤王赶紧敛起脸上神色。 “风沧澜这是想把三界搅的昏天黑地。神神陨又不是没有,还大费周章严查。” “我看,她就是想借此机会让三界知道她回来了。” 她的声音中满是不屑跟对风沧澜的厌恶,眼角余光却没有挪开凤王分毫,将他的情绪一丝不落的尽收眼底。 “搞那么大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伏羲是被人害死的。” 凤王眸色一滞,凤墨伊敏锐捕捉到这点,眼眸半垂遮掩眸中神色,“伏羲大神是何等人物,整个上界能与之比肩的也就只有神佛寂夜跟常年居住昆仑山显少露面的宿珩上神。” “风沧澜分明是想借此在三界站稳脚跟!” 凤王听着凤墨伊这句话脸色变了又变,“三界无人能悄无声息杀了伏羲,就算是神佛寂夜跟宿珩上神都做不到。” “风沧澜不过是无法接受伏羲神陨,顺便借此在三界扬名。” “此事一传,三界谁人不知伏羲后裔归来。” “是啊。”凤墨伊垂首的唇角勾出一抹嗜血弧度,随后缓缓放下,娇声撒娇,“父王,女儿内丹被毁一直结不出来。” “爹爹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逆鳞被风沧澜夺走,狐珠又消失没有踪迹。” 凤墨伊声音带着哭腔,凤王晦暗眼眸微明,“倒是还有一个。” “什么?”凤墨伊抬眼,就看到凤王满脸正色,颇为严肃,“伏氏一族圣瞳也能重结丹。” “其力量比其余三族加起来的力量还大不知无数倍。” 说到此处凤王又忽然泄了声,“不过这圣瞳一直以来都是族长保管,以前是伏羲。” “但……伏羲神陨当时又没命后裔,圣瞳也随着伏羲的神陨杳无音信。” “墨伊。”凤王走过去,“爹爹一定会想办法拿到圣瞳,为我儿重结内丹。” “我儿是天之骄子,是凤族帝姬,一定能重回巅峰。” 凤墨伊热泪盈眶,哽咽沙哑,“墨伊定然不负父王期待。” “好,我的好墨伊。” “为父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好好修养。”说完凤王又说了几句叮嘱才转身离开。 凤墨伊双手撑着,仰头含泪双眸目送凤王离开。 直至背影完全消失,她眼底对凤王的孺慕之情全然消散,化为冰冷阴毒。 躺回床榻,凤墨伊嘴角勾起一抹嗜血弧度……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神女又如何?终究要败在我手上! “老家伙!” 竟然想哄她去夺圣瞳! 先告诉他龙族逆鳞可重结内丹让她去夺,如今又跟她说伏氏一族圣瞳也可以。 让她去夺四族至宝。 凤墨伊舔了舔唇角,脑海里浮现凤王慌乱的模样,“还真是想不到,老家伙竟然还有如此胆量。” 老家伙一心想夺得四族至宝,魔尊夙临也利用风沧澜夺取各族至宝。 所以……这四族至宝,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引的魔族跟老家伙垂涎。 脑海里闪过风沧澜的身影,凤墨伊双手陡然缩紧,眼底杀意毕显。 风沧澜的气运是不是太好了! 好到她嫉妒!好到她发狂! 记住网址 每次都刺杀!围杀!绞杀!她都能避开,要么就是险境求生! 这次三方势力过来,风沧澜明明都已经死了! 结果却发现!她是被扔下界历练的伏羲后裔! 她一直觉着,天帝不过是人界历劫一场竟然对历劫对象动了凡心。 对面不过是一个卑贱人界女子,结果! 现在她引以为傲的凤族帝姬都成了笑话,曾经嘲笑的风沧澜的话仿佛是在啪啪打自己的脸。 运气好到让人嫉妒,什么好事都让风沧澜摊上了! 凭什么! 天道为何如此不公! 她紧捏的双手指甲镶到掌心,一丝丝血迹从手心渗出来。 “是神女又如何?”她忽的松手脸上笑容狰狞,“终究要败在我的手上!” 风沧澜!等着瞧吧! “啊切!” 无岸州雪峰行宫里,翻阅书籍的风沧澜一个喷嚏引的旁边宗正昱侧目,“受凉了?” 说着,宗正昱就解下身上黑色大氅搭过去,风沧澜没来得及拒绝,大氅里的暖意跟熟悉气息扑面而来。 本来想拒绝的声音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坦然接受。 将大氅搭在风沧澜肩上,宗正昱为其系领口绳子,骨节分明的手修长有力。 一个简单打蝴蝶结的动作在他手里优雅又禁欲。 “雪峰寒凉,注意些。”磁性的声音慢条斯理,饱含深情跟担忧。 风沧澜嘴角下意识弯了弯,抬眸间撞上那双深邃而温柔的凤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大氅领口处一圈白色绒毛。 “不是寒凉。”她抚摸着柔软容貌的手松开,嘴角的弧度逐渐变大,“大概是有人在念叨我了吧。” “你啊。” 宗正昱宠溺一叹,颇为无奈。 风沧澜敛起心思,一双明眸似在发光,亮晶晶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领口一圈白色绒毛衬的她巴掌大的脸更小,眉宇间的清冷英气也在含笑眉眼的调和下弱了几分。 平添几分软糯乖萌。 “嘿嘿。”她咧嘴一笑,继续翻看手中书籍。 “这几日可查看到什么不对劲?” “还没。”风沧澜如实摇头,转身将手中书放回去。 除了雪的问题,其他目前还没看到什么。 要不是怕被发现,就用找曦那一招了。 之前冒然使用就差点被察觉到,不能再来第二次了。 否则一旦被察觉,恐怕……前功尽弃。 登时,她捏着书籍的手骤然缩紧。 宗正昱察觉到她的异样,侧眸看去沉静瞳仁中多了一起担心,“怎么了?” “没事。”风沧澜避开旁边视线,眼底闪过一丝晦涩情绪。 话音刚落,下颚就被一股力带的转过去,跟那双深邃古井无波的瞳仁赫然相撞。 凤眸沉静带着一股洞察一切的力量,对视的一瞬风沧澜心跳骤然一停—— 正文 一千零二十二章他果然……还是会走上那条路吗? 对面的视线,让她有一种完全被看穿的感觉。 寒意升起,后背冷汗涔涔。 他果然……还是会走上那条路吗? 明亮瞳仁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失望跟不忍,只半瞬便很快的收敛。 二人视线交织,四周一片静谧。 宗正昱捏着下颚的手松了些,挪到风沧澜耳畔将鬓角散落的碎发撩到耳后,动作轻缓眸色温柔。 目光描摹着风沧澜的五官眉眼,爱意跟宠溺自然流露。 “澜儿,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磁性沉静的声音入耳,风沧澜背脊一僵,瞳仁微微一缩。 昱昱的洞察力实在是…… 压下心头异样,风沧澜歪头一笑,尽显天真疑惑,好似不明白宗正昱在说什么一般,“有事当然跟你说呀~” “不跟你说还能跟谁说。” 她语调轻快,眉眼含笑,那双清亮的眸子似揉碎了星星。 宗正昱撩着碎发的手抚上雪腮,没有预兆的亲吻而去。 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小留沧,猛的抬起两只小手手捂眼。 捂着的小手手露出一条缝隙,留沧眨巴眨巴的眼睛亮晶晶,看着前面的爹爹娘亲。 呀~爹爹羞羞脸! 被突然袭击,风沧澜眸色微变,宗正昱另一只手就掐住纤腰,让其无法后退无法躲避。 宗正昱的吻带着克制的痴狂,还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随着时间流逝,克制的枷锁被挣开,温柔细吻多了几分激进,似乎是想将人牢牢拽在手里。 可发现不管怎么拽都拽不住,虚无缥缈,雾里看花。 察觉到对面气息的变化,风沧澜破碎不连贯的声音自嘴角溢出,“昱……昱、昱。” 宗正昱的动作停住,深黑眼眸注视着被折磨的有些红肿的朱唇,视线上挪定格在那双装满了星辰的秋水眸。 他托着香腮的拇指轻轻擦拭朱唇水光,两手捧着风沧澜脸颊,仿佛是捧着珍贵至宝。 墨色瞳仁微动,浓稠如黑夜又似无底深渊,好似要将人吸进去一般,“澜儿,你总是这样。” 让他抓不到,看不着。 仿佛隔了一层薄雾,无法看到最真实的她。 自澜儿恢复神身以来,他就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虽然澜儿极力克制收敛,但无形中还是会有流露。 那种眼神目光,让他难以形容。 有时候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能明显察觉到,澜儿在瞒着他什么。 “什么这样?”风沧澜皱眉出声,脸上毫无波澜心底却带着几分忐忑。 昱昱太聪明了,智多近妖。 万一猜中了,或者是看出来了…… 本来之前她想有可能不会朝着那方面发展,会有改变的可能。 虽然是阴差阳错,但在一起心动、喜欢,不是假的。 抱着改变的想法出发,可……很明显不行。 有些事,已经定下的无法改变。 可……真的就无法改变了吗? 宗正昱狭长瑞凤眼里的深黑逐渐褪去,清正肃冷的眉眼染上几分无奈跟宠溺,捧着香腮的手转而替风沧澜拉了拉大氅,“总是不爱惜自己身体。”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这天上地下,还没有我坐不得的位置 “嗐~”风沧澜松了一口气,发自内心微笑,“你忘啦,我现在不怕冷了。” “那也要注意些。”说着他理了理披在风沧澜身上的大氅,回首看向整楼的藏书,“这里应该是查不出来什么。” “但伏羲就是在这藏书楼神陨。” 在藏书楼神陨很明显还在做事,像伏羲这种已经能预知自己神陨,不可能选在这个地方。 “神女。” 就在风沧澜观察时,外面一阵声音响起。 她回首望去就见伏氏长老恭恭敬敬站在外面,“神女,族内有急事相商。” “急事?”风沧澜皱眉,片刻又点头,“这就来。” “昱昱你跟留沧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完不等宗正昱回应就迈出藏书楼,随着伏氏族长一并原地消失。 宗正昱看着外面,凤眸沉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记住网址 留沧松开捂着眼睛的手迈着小短腿过去,“爹爹~” 声音拉回宗正昱思绪,他蹲身将小家伙抱起来看着四周古籍。 另一边,风沧澜跟伏氏长老现身主殿外。 外面飘着寒雪,殿内围着无数人。 风沧澜在前伏氏在后,踏进殿内两旁人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她也没在意,在两排人的注视下走过正殿来到中央主位上。 回首目光掠过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弹的一群人,双眸微眯似在辨认。 在伏氏一族时,她不想在过多接触其他人,伏羲也随着她。 所以外界几乎没人见过她,她也没见过这些人。 收回目光,风沧澜双袖微动,堂而皇之坐在象征着伏氏族长的主位上。 其中一位长老见风沧澜坐下脸色瞬间不愉,“谁继承族长之位还未定下。” “神女就这样坐在主位是不是不太妥当?” “这椅子不就是坐的吗?”风沧澜皱眉看着一副不懂的模样,这更是把一众不喜的长老气的脸黑。 “那位置是坐的!但不是你坐的!” “你没有资格坐!” “我没资格?”风沧澜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两手顺势放在座椅扶手上,以一种非常享受的姿势面对众人。 她越是这般没规没矩,散漫无礼,就越是惹的一众长老脸色难看。 “这个位置只有神女曦能坐!” “我们只认神女曦!” 他怒斥出声,随后声音小了些似在自言自语,“本来以为神女曦肯定先回归,结果回来的是谁啊!” “什么都不是!” 这群长老从未离开无岸州,更是隔绝了外面所有的消息。 对于风沧澜的记忆就停留在,被双生姐姐曦衬托的没有光亮的印象。 看着长老满脸不屑,甚至是厌恶,风沧澜笑容极盛,犹如一朵雪中绽放的荼靡花。 美艳、蛊惑心神。 极盛时,忽而烟消云散,她清冷带着英气的眉眼骤然冷下。 目光睨过众人,声音平静无波,“这天上地下,还没有我坐不得的位置。” 明明语气轻和没有欺负,可却给人一种镇压感。 绝对强者的威压,让一种长老忍不住皱眉。 风沧澜收敛气息,众长老才如释重负,看着风沧澜的眼神也不似之前那般轻慢。 “不是说有要是事相商?” 她的声音不快不慢,让每个人都能听的清楚。 众长老脸色变了变,若是刚开始他们还能直接逼迫,可经过刚才的事,只能委婉。 就在所有人都在斟酌怎么开口时,一道声音赫然响起,“把圣瞳交出来!”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你们都不知道圣瞳在哪,我怎么知道 “圣瞳是我伏氏一族圣物,理应由族长掌管。” “如今族长还未确定,就该我们长老掌管,等选出族长转交。” 听到对面直奔主题,风沧澜眸中露出一丝讥讽。 原来目的在这啊。 “你们都不知道圣瞳,我怎么知道。” “也说了,那是历任族长掌控,父神走的突然根本就没有交代。” “想要找到圣瞳,只有先知道父神因何神陨。” 就算伏羲交代了圣瞳,也不是给她而是给曦。 “没有给你!?怎么可能!” 众长老大惊,却还是不死心,“怎么可能没给你?” “没给你难不成给神女曦了?” “我怎么知道。”不想跟这群人废话,风沧澜一个瞬移从座椅来到殿外,“以后这种无聊的事别来打扰我。” 留下一句话走进雪地中。 附带寒意的雪飘落,风沧澜漫步行走。 这群伏氏族人天天盯着圣瞳,野心倒是不小。 冒着大雪,沉思着回到了在无岸州时自己的宫殿。 因为特殊原因不能被其他人打扰,不宜跟其他人见面。 伏羲大神就在极为偏远的地方,辟了一处地让她住。 心不在焉,思绪放空莫名其妙就走到这里。 看着熟悉的门厅,风沧澜转身欲回藏书楼找宗正昱,却在转身的一刹那止住脚步。 停顿片刻,她转身直奔曾经住所。 轻轻一挥,地上积上的厚厚一层雪融化。 她迈入其中,里面静的诡异,没有一丝生灵气息。 因常年积雪花草树木全部阵亡。 走进宫殿,里面跟离开时一模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随着回忆在屋里逛了起来。 看来离开的这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这里。 也是,她之前的存在感就不强,被扔下界后就更加没人记得。 这里的一件一物都是伏羲经手,没想到竟然会神陨。 逛了一圈,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幻境心中没什么情绪。 熟悉是曾经住所,陌生是十几万年过去都快忘记了。 在殿里逛了一圈,风沧澜收回目光离开。 以后大概,永远都不会来这里了。 她踏出殿门,反手一挥殿门关上。 迈入雪地,白雪飘飘落在发顶,风沧澜径直离开。 大雪被寒风吹的纷飞落在脸上睫毛上,风沧澜眨巴着接雪的睫毛往前走。 走到外面,反手将大门关上。 抬手的一瞬,她的动作戛然而止,秋水眸骤然深缩。 抬头仰天,漫天白雪纷飞,寒意刺骨。 她僵在半空中的手放下,迈入宫苑仰头。 跟外面一样,飘着大雪。 一片雪花落在眉心,风沧澜眸色越发怪异快步走到外面。 飘雪落在脸颊,随着它的落下脸上传来微微的凉感。 有问题! 从踏入无岸州开始,降雪都带着凉意,她神身也能感觉到。 但她的住所里面,雪没有冷意,落在脸上没有凉感。 寒风呼啸,冷冽刺骨。 风沧澜站在风中仔细回想,极力回想自己可能错过的一些细节。 沉思良久,就在快走进死胡同找不着出路时,风沧澜陡然抬头眸中出现一抹亮光——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伏羲!? 风沧澜立马往殿内跑,挥开殿门直奔里屋。 她的屋里!多了一件东西! 刚才差点就错过了! 她急促的步伐在梳妆台前止住,看着多出来的梳妆台,风沧澜眸中写满了深思。 梳妆台这种东西出现在寝殿并不奇怪,在下界也习惯了这样,刚才一事都没察觉到。 可是! 她在伏氏一族一心做准备,压根就没要过梳妆台! 她步步靠近,观察梳妆台最后上手。 把所有的抽屉安格打开,识图找到点什么,最后从里到外翻了个遍也没看到什么异样。 好像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梳妆台。 但她几乎可以确认,这梳妆台绝非正常放在这里。 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经过她同意才留下来,伏羲不会不问她而送东西过来。 这梳妆台,一定有有问题。 风沧澜站在梳妆台前,左看看右看看,敲、打,甚至是用了神力探查也没发现异样。 几次查下来都没发现不对劲,风沧澜不仅生出了是不是自己真的想错了。 她扶着梳妆台顺势坐下,垂下的眼眸满是深思。 就在丧气自己猜错时,梳妆台上倒影着风沧澜的铜镜顿时迸发出亮光。 风沧澜猛的抬眸,铜镜刺目亮光消散里面出现了伏羲的身影。 她眸色大震,惊声道,“伏羲!?” “总算把您等来了。” “凤王暗害夺圣瞳,居心叵测,恐意在混元石,千万小心。” “未能给予您帮助还将您卷入纷争,实在抱歉。” 声音落下,风沧澜眉眼骤然一冷。 竟然是凤王! 凤族怎么敢! 以凤王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让伏羲神陨,哪怕是偷袭! “除了凤王还有谁?”绝不可能只是凤王! 他没有让伏羲寂灭的能力! “t……t……” 铜镜中伏羲的声音像是卡了一般,迟迟没说出一句话。 “还有谁!” “轰——” 殿门被撞开,白胡子长老浑浊双眸写满了惊色,“伏羲大神神陨前留下的残影?” 随着外人的闯入,铜镜中的残影自动开启保护机制,瞬间烟消云散。 这铜镜里留下的是神陨的一丝意识,只怕是被暗害神陨前留下的! 凤王!凤族! 还有是谁? t什么? 突然闯入的长老打断了一切,伏羲留下的只能在她面前出现,外人的闯入让那一缕意识察觉到非她气息,自动消失。 然而!这意识消散就再也无法找回! 风沧澜上挑的眉眼溢着寒意,双眸似刮着狂风暴雪,凝视着闯进来的人一掌拍下。 “轰!” 长老被无形的一掌拍在地上,发出痛苦呻吟,“神女!你干什么!” “谁准你进来的?” “谁准你闯进来的!” 冷若冰川的声音带着杀意,风沧澜又是一掌拍下。 长老双眸一震,嘴角淌出一抹鲜血。 “你打断了父神留言。” “废物!” 她一掌挥去,长老被一股浑厚强劲神力打的直接倒在雪地中。 风沧澜披着风雪,浑身煞气跟寒意暴增。 倒在雪地的长老慌乱爬起来,第一次意识到风沧澜实力的可怖,恐怕跟神女曦不相上下。 “我……我是看到神女心不在焉,怕神女出事特意跟过来,我……” “我不知道……” “我不是故意的……”长老慌乱解释,满脸恐惧。 风沧澜戾气喷薄,双手握的指关节发白。 夺圣瞳目的太明显了! 放出混元石里面的东西! 想到里面东西放出来的结果,风沧澜只觉后背冷汗涔涔。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他……躲不过吗?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跟你主人报信? 她都已经如此极力阻止!挽救! 最后还是躲不过走上那条路? 若真的无法改变,那她…… 风沧澜握的指关节发白的双手“咯咯”作响,浑身萦绕着让人胆寒的煞意。 被打到大门外的长老慢慢从积雪中爬起来,不敢在风沧澜跟前使用术法。 “神女,我并非故意……” “神女……”长老语气中难掩恐慌,是对风沧澜的恐惧。 谁也没想到,几乎没露过面的另一位神女,竟然有如此磅礴精纯的神力。 此神力可比肩巅峰期的伏羲大神! 不!甚至……比伏羲大神更甚! “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那般凑巧。”在她寻到伏羲留言时出来。 长老脸色微白,连忙解释,“这是意外!” “我是看神女刚回来不熟悉无岸州,所以来看着点一二,真的没想到会打断伏羲留言。” 风沧澜略显凌厉的新月眉下,双眸似淬了冰一般,睨着趴在雪地的长老,嘴角勾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是吗?” “是!” “是是是!”长老慌乱解释,怕风沧澜不相信又急着道,“我向天道起誓,绝对没有欺骗神女!” 他话音刚落,飘雪的上空传来一阵轰鸣,“轰隆——” 滚滚雷声带着刺目的闪电,这就像是在长老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长老脸色寸寸惨白,不可置信望着上空,下一瞬似回神惶恐解释,“神女,这是凑巧,这是……” “轰隆——” 又一声巨响打断长老的解释,风沧澜嘴角弧度扩大,标准的灿烂笑容可却没有一丝温度。 比周围那凛冽寒风更为刺骨。 她一身蓝色长裙在雪地行走,是白雪皑皑世界中为数不多的一点亮色。 长老看着逼近的人心跳如鼓,仿佛对面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间。 慌乱跟恐惧还有害怕呼之欲出,没有丝毫掩饰隐藏。 “凑巧?”风沧澜停在长老跟前,笑容弧度逐渐收起。 长老惨白着脸点头,解释显得苍白无力毫无信服度,“对……对,凑巧。” “轰——” 一道天雷落在长老跟前,雪地瞬间出现一个黑窟窿。 长老脸上毫无血色,呆愣怔怔在惊吓中还未回神。 “让我猜猜。” 风沧澜垂在两侧的手负立在背,俯视而下秋水眸中没有生机,“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跟你的主人报信?” 长老本就惨白的脸更加白了几分,跟地上的雪无异,说话的声音没了刚开始的信誓旦旦,尾音发颤,“我……我不知道……神女在说什么。” “不知道啊。” 风沧澜长叹息一声。 周围气压明显变弱,那股凌厉气息也有所消散。 趴在地上的长老悬在半空中的心缓缓放下,刚松一口气,脖颈瞬间被一股力掐住。 他瞳仁放大,满目恐惧看着身上好无杀意像看着死物的风沧澜。 “不……”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心头牢牢包裹着心房。 刚要喊求饶,“卡擦”一声响起。 他的脑袋瞬间拢拉了下去,没了生息。 神魂被捏碎,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风沧澜收回悬空的手,周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就没必要留着。”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伏氏一族废物到外界手随意伸无岸州? 以风沧澜为中心,积雪不断消失恢复原本的郁郁葱葱,色彩斑斓的无岸州。 积雪寸寸褪去,万年飘雪停止,伏氏族人看到这变化皆是瞳孔一震,“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一些人看到万年飘雪停止,纷纷喜极而泣,“终于……” “无岸州终于恢复成该有的模样了。” “这场雪下的太久了,终于停了。” 积雪意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散,积雪消失的部分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而还未消散的部分依旧是水天一色,入目雪白。 看着四周变化,风沧澜睫毛轻颤,瞳仁里藏着看不懂的情绪。 这场不停的雪,是伏羲留下的最后一步。 原本以为这积雪附带术法仙力,是害伏羲之人留下。 结果不是。 记住网址 这是伏羲亲手设下。 他大概也猜到了神陨一事,所以专门为她留下了线索。 知道她迟早会回来,附带仙力术法的雪会引起怀疑。 而她的宫殿偏僻,极少有人去,甚至都没几个人知道那是她的宫殿。 只要她踏进去,就能察觉到宫殿里无仙力的雪。 就算有外人闯入,也不会让其他人发现。 伏羲设下重重,在多出的梳妆台上的铜镜里留下一丝神识,只有她才能唤醒他的留言。 风沧澜抬眸,看着无岸州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原样。 上界,无涯之渊 深渊深处,匍匐的梼杌陡然起身,一双碧绿色瞳仁望着结界出口。 那双碧绿色瞳仁中,尽是不属于凶兽的情绪。 最后一寸雪地消失,整个无岸州恢复成最原本的模样。 鸟语花香,百花齐放。 看惯了白色的伏氏族人,见到如此模样兴奋不已。 收回直视前方的视线转身,余光注意到身后站着的一群人脸色不改。 察觉到异样立马追寻源头的一群族人、长老,目光从风沧澜身上转移到旁边没了生息神识尽毁的长老身上。 “你竟敢杀害族长!” 一人愤怒出声,直指风沧澜,“还没坐上族长之位就手段如此残忍!” “真让你坐上了还了得!” “你们看!你们看看!”族长指着躺在地上被打散神魂的长老,“我们伏氏一族绝不能有如此心狠手辣的族长!” 他怒斥声后,无人敢接声。 没了寒风呼啸,回应他的只有无边静谧。 风沧澜瞳仁微动,没什么情绪变化,语气不咸不淡,“父神神陨,伏氏一族就废物到外界的手能随意伸到无岸州?” “甚至还在你们一众人眼皮底下,坐到伏氏长老之位。” 轰—— 风沧澜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炸的一众长老跟族人满目错愕。 他们看着风沧澜又看向被毁了神魂,魂飞魄散的长老,满脸不可置信。 神女这话什么意思!? 外界的手伸到无岸州?还坐到长老之位? 神女的意思是,这位长老是外界安插进无岸州的? 风沧澜视线掠过诸人没有说话,也不想在此处多废精力。 现在,她要去凤山。 凤王,凤墨伊这笔账是该算算了。 还有凤王背后的人! 敢打混元石的主意,那就该死! 感受到风沧澜冷漠无情的视线,众人不敢再出声。 风沧澜往前走去,挡路的伏氏族人纷纷往两边退开,自动为其让路。 走过一众人,风沧澜脚步微顿,“烂泥扶不上墙。”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可是发现了什么? 留下一句刺骨的话,风沧澜原地消失留下一众伏氏之人。 他们看着倒在地上的长老有些不敢相信,“苏长老……当真是安插进来的吗?” 他可是长老啊! 伏氏一族已经避世经年,这位苏长老是在伏羲大神出世时冒头,露出才华能力一步步走到长老之位。 他们完全无所知! 那……除了苏长老以外,还有没有其他安插进来的? 年限如此之久,那些人那么早就把手伸向伏氏了。 没人回应他的话,大家却心知肚明。 藏书楼 宗正昱拿着古籍站在门口,亲眼看到无岸州回春。 落雪止,积雪散。 澜儿那边只怕是有了进展。 转身将古籍放回原处,宗正昱就去伸手拉旁边看书籍看的入迷的留沧,“咱们去找娘。” 听到找娘,留沧立马点点头将书籍放下,“好。” 一大一小执手而出,刚踏一步,跟前就一抹蓝色青烟凝聚成人。 看到宗正昱的刹那,风沧澜完全忘记了留沧还在旁边,猛的就扑进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窄腰。 突如其来的一抱让宗正昱眸色微变,看着怀里贴着胸膛的人,捕捉到她眼底微不可查的惶恐。 牵着留沧的手松开,转而搂着风沧澜。 被放弃的留沧努了努嘴,虽然不高兴但显然已经习惯了,很有自觉的跑到角落安安静静等着。 爹爹每次都是!看到娘亲就走不动道! 哼!一点都不疼他! 他真是爹不疼娘不爱,世界最惨最惨的小朋友啦。 看着爹娘搂在一起,他脸上的不高兴有些收敛。 不过看在爹娘那么那么漂亮的份上!他就原谅了! 小家伙小手手拍着肩膀,一副自己安慰自己不要生气的模样。 他已经是一个成熟有气思想的小孩子,不能跟大人一般见识。 对! 就是这样! 搂在一起的两人把留沧忽视了个彻底,尤其是宗正昱,眼里心里只有怀中人。 “怎么了?” “可是……发现了什么?”宗正昱的声音磁性又沉稳,给人一种莫名心安。 有一种只要他在身边,就绝对安全感,就像是定心丸。 风沧澜脑袋抵在宗正昱的胸膛没说话,宗正昱也不着急,垂首脸颊摩擦着白皙的脸颊,安抚意味很明显,“出什么事了吗?” 询问的声音又响起,风沧澜搂着窄腰的手更加用力。 仿佛是全力抓住,禁锢即将消失的东西。 察觉到腰间的变化,宗正昱深邃凤眸划过一抹异样,搂着腰肢的手转而轻拍风沧澜后背,跟哄小孩子一般的举动。 “有什么事跟我说说。” 磁性低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风沧澜抵在胸膛的脑袋调转了姿势。 说?说什么? 说让他不要走上那条路? 说千万不要去碰那东西? 本来没什么,经她一说没准昱昱就注意上了。 可是…… 现在事情的走向让她心慌,她怕昱昱还是会走到那一步。 怕一切会按着轨迹发展。 那到时候…… 风沧澜抵在宗正昱胸膛,看不见的秋水眸中浮现一丝挣扎之色。 不! 昱昱一定不会走上那条路! 现在一切都还没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要昱昱不走上那条路,既定之事也将会改变!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留沧想要那么多妹妹! 风沧澜搂着精腰的手转而搂住宗正昱脖子,两人身高有些悬殊。 宗正昱垂首,风沧澜踮脚仰头,秋水眸一片严肃认真,“昱昱,你会听我话吗?” 说完,她又道,“你要听我话。” 风沧澜无厘头的两句话响起。 宗正昱垂首看着近在咫尺,满目正色认真的人,狭长瑞凤眼浮现一丝困惑。 见其迟迟没有出声,风沧澜又道,“宗正昱!请你一定!” “一定要听我的话!” 风沧澜太过严肃,认真的模样让宗正昱眸色沉了几分。 对上那认真而炙热的眸子,看到里面的担忧紧张,宗正昱喉结滚动,沉静应声,“好。” “你答应我的!”风沧澜没有因此而停下,再次强调,“以后若是反悔,或者是不听我的话言而无信!我……” 一时她竟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宗正昱不听她的,按照命运的轨迹走上那条路。 那她们注定…… “不会。” 风沧澜正纠结措辞时,宗正昱一本正经回应,格外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我不会对澜儿反悔,更不会对你言而无信。” 宗正昱向来一言九鼎,可即便是如此也没消除风沧澜的心慌。 有些事,不是说说就算结果的。 “我将永远,无条件听从澜儿。” 这是他的承诺,也是给风沧澜喂了一颗定心丸。 果然,风沧澜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 见风沧澜放松了些,宗正昱垂首在眼梢处轻轻一吻,饱含温柔深情。 后挪了些,凝视着风沧澜那双逐渐平静下来的秋水眸,俯身蹭了蹭朱唇,“澜儿是我夫人,不听夫人的听谁的。” “呀~” 蹲在墙边的小留沧煞风景的出声,“爹爹娘亲~” “留沧是要有妹妹了吗?” 说着他就摊开双手煞有其事的说着,“留沧想要一个妹妹。”他伸出一个二。 然后连忙摇头,“不不不!留沧想要两个……不对。”他摆弄着双手,然后十指摊开,“留沧想要那么多妹妹!” “……” 看着小家伙向自己神来的十根手指,风沧澜心中那点担忧瞬间烟消云散,“别想!” “没有!”养一个都够要命的,竟然还想要十个妹妹! 怎么不上天呢! 听说没有,留沧瞬间噘嘴俨然一副不高兴的表情。 宗正昱目光掠过留沧双手比出的十,侧眸看着怀里的风沧澜,“这是留沧第一次向咱们爹娘提出愿望。” “第一个愿望理当满足。” 风沧澜面色一滞,看着宗正昱一副怪异的表情。 有病病? 小家伙一听有戏,瞬间圆溜溜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留沧一定会照顾好妹妹!” “爹爹娘亲你们啥时候生妹妹?” “明天我能看到妹妹吗?”留沧清澈的双眸充满了求知欲,一副窃喜兴奋。 高兴明天就能见到妹妹一样。 风沧澜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明天从哪儿给你变个妹妹出来?” “不行啊……”小家伙有些失落,下一秒眼睛又迸发出亮光,“后天呢?” “后天能看到妹妹吗?” 风沧澜气结刚想说教两句,腰间的手就忽的一紧,耳畔传来磁性低哑的声音。 肃冷禁欲,却又无形中带着致命的撩拨,“要不,我们生个。”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章不用儿女双全,有澜儿留沧足矣 “一个却是孤单了些,多几个留沧有个伴。” 小家伙听懂了一句话的意思,立马用狗狗眼盯着风沧澜,尽显无辜可怜。 不管了! 为了他的那么多妹妹!拼啦! 人家都有好多弟弟妹妹,可他一个都没有! 留沧也要那么多妹妹,然后给妹妹穿花裙子,吃好吃的! 要让那些人知道,他也有很多很多妹妹! 越想留沧越发卖力眨巴着双眼,发动卖萌攻击。 “澜儿,咱们再要一个。” 磁性的声音像带着蛊惑似的,风沧澜下意识点头却在最后一刻蓦的清醒,推了推宗正昱不赞同道,“留沧小不懂事,你也跟着闹。” 现在哪里有时间有精力再要一个。 记住网址 当下最重要的是,凤王跟后面那群人。 他们的目的很明显,但她不能让他们得逞。 “娘亲~”留沧眨巴着眼睛,风沧澜直接回绝,“我不能给你生个妹妹,但是可以让你变成妹妹。” “什么?” 小家伙没明白这句话,风沧澜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小留沧这般好看,女装也一定很漂亮吧??” 留沧圆溜溜眼睛登时瞪大,害怕似的后退几步,“不要!” “留沧还不要当女孩子!” “留沧是顶天立地男子汉!才不要穿女装!” “那还要妹妹吗?”风沧澜半是威胁道,留沧赶忙摇头,“不要了。” 解决了留沧风沧澜才看向旁边宗正昱,“又不是你生,说的轻松。” “有留沧一个还不够,咋的你还想儿女双全啊。” “美的你。” 宗正昱没有辩驳,伸手去风沧澜磁性的嗓音慢悠悠,毫无波澜却又能听到那沉静中的温柔,“我不用儿女双全,澜儿跟留沧足矣。” 这样,就很好了。 有妻有子,这就足够了。 他所求不多,就这样一家欢乐就行了。 现在的一切本来就是他费劲心机得到的,哪里还敢再奢求什么。 他本是随天地而生的佛子,从出声就注定孤老一生。 月老手中无他红线,三生石上更是没有他的名字。 寂夜代表着佛道之祖,也代表着无上权利跟荣耀,却也是他永生的禁锢。 多番挫折,总算是有了宗正昱这个身份。 摆脱万年孤寂的宿命,如今还有一妻一子,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不可再奢求其他。 “澜儿。”他将人拥入怀中,没有说话就静静抱着。 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听着对方的心跳。 这一刻十分安静。 留沧似乎已经习惯了,遮眼的动作都不做了。 就直勾勾看着俩人,心里还是郁闷没有妹妹这件事。 娘亲太坏啦!竟然想让他穿女装,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样! 这怎么可以! 他可是超级无敌可爱的美少年! 爹爹也不帮忙,立马就耽搁娘亲!实在是太气人了! “娘亲~”小家伙跑过去梗在两人中间,相拥的两人被迫分开。 宗正昱垂首看着萝卜头般的留沧,凤眸多了一分深色,似乎是不悦小家伙的打扰。 父子二人一高一矮对视,气氛有那么一点点微妙。 终于承受不住自家老爹的目光,留沧忙向风沧澜伸开双手,“娘亲抱抱~”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父王,别白费力气了 风沧澜失笑,从善如流蹲下将人抱起来。 小家伙像是找到了靠山回看宗正昱,丝毫没有刚才的怂样。 宗正昱凤眸古井无波,提着留沧后领像拎小鸡仔一般将人从风沧澜怀里拎出来,磁性沉冷的声音响起,“多大人了,还要抱。” 小家伙站在地上,后领被提溜抓的褶皱,一双水灵灵狗狗眼望着。 尽显无辜跟单纯,加上那小嘴一撅瞬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再敢让你娘辛苦……”后面什么宗正昱没说,但是那深暗的凤眸已经说明了什么。 留沧瞬间收起装可怜卖萌的模样,被训斥的脑袋拢拉跟焉吧了一般。 “咳……”风沧澜适时出声解围,宗正昱做严父唱红脸,她就只好做慈母唱白脸了,“好啦,我们走吧。” “父神一事有些眉目,我要去一趟凤山。” “好!”留沧立马应声,生怕再被抓着不放。 赶忙去牵风沧澜的手又拉着宗正昱的手,让两人牵手,自己则是跑到一边牵着风沧澜的手,一副我准备好了的模样,“我们走吧。” 留沧的举动惹风沧澜失笑,小家伙很惧怕他爹爹啊。 风沧澜露笑,宗正昱脸上缓和了些,气氛明显有所好转。 “走吧。” 凤山,凤王! 谁指使他抢圣瞳? 魔尊夙临也一直在想法设法得到灵瑞四族至宝。 凤王倒戈魔族? 还是有另一股势力也在觊觎混元石里面的东西。 不管是谁,总有藏不住的时候。 三人踏出藏书楼便原地消失,没了踪影。 藏书楼前空空如也,只有两侧那白色满天星迎风摇曳。 凤山 修炼到紧要关头的凤王脸色惨白,额头脸颊青筋暴起。 “轰——” 一阵仙力波动荡开,凤王身形一晃,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浑浊的双眼充斥着疑惑,“怎么会……” 今日不过是普通休息并无危险。 凤王换了一口气,只觉丹田传来碎裂般的疼痛。 心口也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他一手抓住胸口满脸狰狞,十分难看。 就在疑惑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时,凤王浑浊的双眸突然迸发出亮光,“无岸州的人被发现了!” 那人安排进伏氏一族时间久远,都已经到了长老之位,怎么会…… 难道! 凤王陡然抬眉,瞳仁尽显惊慌之色。 风沧澜察觉到了什么…… 就知道! 风沧澜恢复一定会严查!本来以为还能隐瞒一段时间,竟然这么早就被发现了! 不行,他得想办法! 凤王捂着胸膛,忍着疼痛起身。 刚站起来就丹田下沉,双腿发软直愣愣倒了下去。 “啪!” 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凤王满脸不可置信,双手撑着地面坐起来。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连站都站不起来!不过分裂到无岸州监视的一魄被毁,怎么会这么严重! 凤王挣扎着起身,每次都是站起来又倒下去,根本无法支撑。 他施法以仙力控制身体站起,刚有动作,一阵阴翳的声音骤然响起,“父王,别白费力气了。”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父王,把你的内丹给我吧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道白色身影缓缓走近。 瘫坐的凤王看着进来之人,浑浊的双眼透着精光,满是审视。 “父王。”凤墨伊逼近,看着瘫在地上连站起来都没办法的凤王脸上笑容越发灿烂。 只是那灿烂笑容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嗜血,丝毫没有遮掩。 “是不是觉着浑身乏力,使不出力气,仙力也使不出来了?” 她轻慢的声音徐徐响起,凤王瞳孔一缩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混账!” “是你!” “凤墨伊!我是你爹!你竟敢这样对你爹!” “爹?”凤墨伊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狂笑,“你还记得我是你女儿啊?” “父王!” “你明知我内丹已毁,利用我想重炼内丹的心,让我去夺逆鳞,还想利用我去伏氏一族拿圣瞳。” “在青丘,风沧澜想杀我你视若无睹!” “我向爹你求救,明明看到我却瞥开。”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女儿啊!”凤墨伊越说越癫狂,“你看着风沧澜对我下杀手!却无动于衷!” 凤王脸色惨白狰狞,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 对上凤墨伊那几乎癫狂的视线,凤王压下心头怒火好声道,“墨伊不是爹爹无动于衷。” “你也看到了,风沧澜并非人界女子,她是伏羲后裔,爹如何能当着众人面对她做什么。” “墨伊啊,是爹爹不好,爹爹疏忽,以后绝对不会这样。” “风沧澜!” “风沧澜——”凤墨伊厉声嘶吼,双眸赤红,“她就像是天生克我!” “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 “伏羲后裔!她凭什么!” “为什么她运气那么好!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了她头上!” “神佛寂夜对她情有独钟,甚至连历劫的天帝都对她恋恋不忘!” “不过是一个历劫——” 理智完全被嫉妒吞噬,她疯魔的脸上顿时大笑,“爹,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比不上风沧澜?” “她是神女,我也是凤族帝姬啊?” “不!”她摇着头自我反驳,“我真的比不上她。” “我内丹被毁,不能用术法。” 她赤红着双眸凑近凤王,血一般的瞳仁凝视着,“父王,我不是你最疼爱女儿吗?” “你一定舍不得我被风沧澜碾压欺负吧?” “逆鳞没有踪迹,狐珠也消失,圣瞳更是不知道在哪儿。” “父王,把你的内丹给我吧?”她轻柔出声,脸上还带着笑神情疯狂。 凤王瞳仁一震,惊的迟迟没说出一个字。 缓过神来怒斥道,“混账!” “内丹给你,本王岂不是失了内丹!” “孽女!你竟然肖想本王内丹!” 凤王怒不可遏,扬手就要甩一巴掌,还没碰到就被扣住手腕。 凤墨伊笑的像个疯子,“爹,不是你教我的只要是想要的就要去争要去抢吗?” “我想要天帝,可是我内丹被毁无法争夺,但……”她双手放在凤王面前激动不已,“只要爹你把内丹给我,我就有希望了。” “爹爹,你教我争抢,我是按着你的教导来的。” “一点都没有违背哦。”她笑容诡谲逐渐靠近,凤王瞳孔放大惊呼,“孽女!你这个孽……” 惊吼的声音戛然而止——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最害怕的事,还是来了…… 凤王欢欢垂首,看着钻进胸膛的手,唇角涌出猩红之色。 凤墨伊一把将手抽出来,被掏了一个窟窿的胸膛鲜血直涌,滑在地上蔓延四周。 看着手中内丹闪烁着红光,隐隐带着火焰的内丹,凤墨伊一副疑惑的模样。 手上的血顺着手背下滑,染的雪白衣血红一片。 她端详着手中内丹,忽然似想到什么脸上笑容陡然癫狂,“这是……” “这是凤翎!?” 惊讶之声溢于言表,言语中满是狂喜跟激动,似见到了旷世宝贝。 “爹,你将凤翎藏在内丹里面了?” “哈哈哈!”她鲜血淋漓的手握紧散发着红光的内丹,“天道都在帮我!” 灵瑞四族手掌四宝,逆鳞、狐珠、圣瞳、凤翎。 四宝蕴含着无穷力量,随便之一释放出来就能雄霸一方! 记住网址 “哈哈哈,我有凤翎在手,风沧澜是神女又能耐我何!” 凤墨伊一把捏碎内丹,一股精纯浑厚的力量荡开。 手中赫然出现一支带着火焰的凤翎,她观摩着凤翎,动作小心翼翼。 “哈哈哈,天不忘我!” 看着凤墨伊要毁了凤翎释放里面精纯力量,凤王脸色大变,满目恐惧,“不要——”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作用,凤墨伊还是毁了凤族至宝凤翎。 随着凤翎的损毁,里面一股精纯力量喷薄而出,震的凤山地动山摇,飞鸟扑翅离开。 上界,无涯之渊 安静趴着的梼杌凶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疯狂乱撞,撞的上界晃动。 三界变天,电闪雷鸣。 万古禁地中,悬浮在半空被四方锁链锁住镇压的混元石,突然暴动。 锁链“哗啦啦”的声音不停,沉睡万年的东西似被惊醒。 狂乱动荡下,锁链碰撞声激烈。 “啪嗒!” 一声断裂的声音响起,萦绕着红色火焰的锁链断裂。 “吼——” 梼杌冲着结界处嘶鸣,诡谲异常。 上界之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驻足,“发生了什么事?” 盘龙椅上,时瑜骤然起身走到外面,看到上界异像跟深渊传来的动静狭长狐狸眼阴郁寒芒。 “灵瑞四族之一出事了。” 时瑜往前走两步,行走的身影化为烟云消散,原地消失。 同一时间,八荒岛、无岸州、青丘皆察觉到了这股异动,纷纷赶往凤山。 凤墨伊做的事直接影响三界,包括魔域。 闭关修养的夙临察觉到异动顾不得身上还未完全恢复的伤,立马破门而出。 万兽躁动,鸦叫带着不详。 夙临凝视着上空血色般的红月,清朗眉眼透着一股邪笑,跟浑身的书香世家贵公子完全不符。 他伸手,手中一个青铜面具浮现。 将面具带上,脸上笑容更胜,“倒是给本尊省事。” 刚降落凤山的风沧澜还没站稳就是一阵地动山摇,好像要把凤山摇塌一般。 宗正昱凤眸深黑,左手拉着风沧澜右手扣着留沧。 精纯的力量溢到凤山,风沧澜秋水眸骤然一颤,四肢冰凉,全身血液倒流。 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怔怔愣在远处,脸颊肉眼可见的寸寸惨白。 眼底慌乱恐惧难掩。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现在!还有几人是我凤墨伊的对手! 就算是想尽办法阻止也不行。 既定之事,真的无法改变吗? 感受着凤山飘荡的精纯之气,风沧澜惨白着脸看向身侧剑眉锋利,凤眸沉静之人。 即便是面对如此场景,他依旧是面不改色,眸中毫无波澜。 仿佛这世间无事能激起他的情绪波动。 风沧澜的视线太过炙热,宗正昱似有所查般垂首。 二人视线相撞,对上深邃凤眸的一瞬风沧澜整个人像坠入无底深渊。 下一瞬,她回神侧眸,避开宗正昱视线,心脏不受控制的漏了半拍。 刚才对视的那一瞬,她仿佛又看到了…… 风沧澜合了合双眸,压下心中那份不安感。 还有机会! 一定还有机会! 混元石里的东西还没出来,宗正昱也尚未走上那条路。 一切,都还来得及。 “澜儿,怎么了?”磁性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声音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魔力。 风沧澜慌乱的心逐渐平稳,抬眸看过去,“凤族出事了。” “凤翎被毁,里面的精纯之力散出,恐怕大事不妙。” “灵瑞四族手中至宝,乃是关乎万古禁地最重要的东西。” 一个被毁,万古禁地那边必定有异样。 “快去看看。”风沧澜催促出声,脸上的担忧紧张很是明显。 只是那担忧并非是因为凤翎被毁,而是担忧凤翎被毁后的结果。 三人化为烟云原地消失。 凤山密殿 凤墨伊感受着周围蓬勃的精纯之气,癫狂大笑像个疯子,“是我的……都是我的!” “哈哈哈哈!” “父王,你有如此好东西!为何不给我!” 凤王脸色惨白,青筋暴起的脸看着乱窜的精纯之气整个人如遭雷轰。 “孽女!” “你闯大祸了!” 他捂着胸口的血窟窿,满脸慌乱惶恐。 凤翎被毁!万古禁地内只怕已经生变。 “闯大祸?”凤墨伊吸收完精纯之气,笑的诡谲狰狞,“父王,这怎么能是闯大祸呢?” “父王你看我。”凤墨伊摊开双手,向凤王展示如今的自己,“现在!还有几个人是我凤墨伊的对手!” “我……我终于有资格站在天帝身边了。” “我可以永远陪着天帝!我才是能陪他到最后的人。”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我要让天帝看看,谁才是最配他的!” “曾经风沧澜是人族女子不配天帝,现在就算她是伏羲后裔同样不配!” “能跟他并肩的只有我!只能是我——” 凤墨伊嘶吼的声音破了音,得到强大精纯的力量像个赌徒突然赢了巨富。 脸上狰狞逐渐消散,转而是放肆大笑,“是神女又如何!?” “她同样会死在我的手中!” 凤墨伊摊开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手里捏着风沧澜一般,眸中恨意跟杀意直攀巅峰。 “凤墨伊!你这个孽女!”凤王斥骂的声音都在发颤,他万万没想到凤墨伊竟然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你简直找死!” 凤墨伊狂笑声忽而止住,狠毒盯着凤王,“我只知道风沧澜会死在我手中!” “哦?”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迄今为止,你是第一个这样对我说的 清冷空灵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疯魔的凤墨伊陡然转身。 三道身影缓缓浮现。 看清来人容貌,凤墨伊脸上狂笑更胜,“风沧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 风沧澜双手负立,眉眼淡淡,毫无情绪。 仿佛凤墨伊丝毫没入她的眼,更像是看着蝼蚁。 挥手间,便能将其泯灭。 “还真是,勇气可嘉。” 清冷的声音风平浪静,秋水眸横扫睨去,“迄今为止,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 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自投。 风沧澜回味着这句话,上挑的眼梢渗着寒意,“这句话,更适合你。” “咳……”凤王看到风沧澜激动的一口鲜血呕出,被掏出内丹又重创的他根本再无力量。 风沧澜的注意力也因为这声咳嗽,视线从凤墨伊转向凤王,“凤族凤王,父神命你族看护凤翎,你纵容子嗣毁坏凤翎。” “看护不力,该当何罪!” 清冷的声音夹杂着寒芒,不断在密殿里回荡。 她负立而站,明眸凝视带着威压,如同造物主临世。 “风沧澜!凤山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凤墨伊大斥一声,集全身精纯之力攻向风沧澜。 “今日!凤山就是你丧命之力!” 密殿内无风狂震,凤墨伊面目狰狞,墨发狂舞。 完全被杀戮吞噬,成了杀戮傀儡。 凤墨伊出手,风沧澜立在原地不动不躲,秋水眸看着浮现一抹湮灭之光。 “风沧澜!” “你每次运气都那么好!天道如此眷顾你!” “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逃过!” “看看!天道气运能不能救下你!” 她聚在胸膛的手猛的推出去,无数精纯之力攻向风沧澜。 “轰!” “哐!” 瓷器、桌椅摔碎倒地的声音响起,甚至整个密殿都发出震动。 被精纯之力攻击的风沧澜,却完好无损站在原地。 她周围的一道金色屏障,将所有的攻击隔绝挡在外面。 凤墨伊眸中闪过怨毒,满是杀气的目光转向金色屏障外的宗正昱。 精纯之力满殿攻击,他站在攻击范围内墨发飘飘,却没有半分变色。 仿佛不是在什么生死局中,而是在郊游欣赏。 不甘、怨恨、嫉妒在这一刻爆发,她满是杀戮的目光回到风沧澜身上,“凭什么!” “你凭什么得到这些!” 神佛寂夜!伏羲后裔!天帝时瑜!甚至云琊都对她念念不忘! “去死吧!” 凤墨伊手势变化,无数精纯之力自她身上涌出攻向风沧澜。 金色屏障在连番攻击下,已经出现了蛛网裂痕。 宗正昱深邃凤眸微暗,欲再结屏障,一声巨响声蓦的响起。 原本操纵着精纯之气的凤墨伊爬在地上,无人知道怎么回事。 凤墨伊撑着地面缓缓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是谁!” “是谁在暗中装神弄鬼!有本事给本帝姬出……” “轰——” 她的脑袋重重撞在地面。 忍着额头的疼痛抬首,冷若冰川的声音入耳,“我不是在你眼前。”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你为何能掌控凤翎内的力量!? 说话间,风沧澜食指轻轻一点,爬起来的凤墨伊又一次重重撞在地上。 “帝姬,眼神未免差了些。” 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凤墨伊缓慢抬头,额心一股鲜血顺着鼻梁流淌而下。 听着风沧澜的话,满目错愕跟不可置信,“不可能!” “怎么可能!” 灵瑞四族至宝都蕴含着无穷之力,凤翎里面的精纯之气已经为她所用。 为何!风沧澜能轻而易举的将她打下! 对比自己拼尽全力,五官扭曲,风沧澜却只是轻抬手指! 她就毫无反抗之力!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 记住网址 就因为!风沧澜是伏羲后裔吗? 她不服! 金色屏障在精纯之力的攻击下碎裂,宗正昱动手再结屏障。 可密殿内狂暴不受控制的精纯之气,就像是有了规律,不再暴动向着一个方向涌去。 无数精纯之力向着一处聚集,凤墨伊看到这一幕瞳孔逐渐放大。 她尚且不能掌控的精纯之力,竟然像是宠物见到主人般,在风沧澜指尖缠绕! 没有那狂暴气息,只又柔和。 被精纯之力误伤吐了几口血的凤王,看到这一幕浑浊瞳仁陡然一颤,眸中尽是惊愕。 站在风沧澜旁边的宗正昱看到这一幕,剑眉微压,深邃凤眸中闪过一丝晦暗。 “你如何能控制凤族的力量!?”凤墨伊目光射去逼问。 风沧澜忽而一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她动了动指尖,缠绕手指的精纯之气像是被大人说教后的孩子,登时安静了下来。 风沧澜冷锐视线掠过凤墨伊,定格凤王身亡,冷若寒霜的声音不紧不慢,“看护至宝不力,为你第一大罪。。” “抢夺圣瞳,伏击父神导致神陨是你第二大罪。” “教女无方,凤墨伊损毁凤翎乃乃你第三大罪。” “三罪并罚,当诛!” 凤王瞳孔一颤,恐惧袭来,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来。 “以你的能力根本撼动不了父神,十几万年前同你一起的还有谁。” 慢条斯理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落在凤王心间。 他惶恐慌乱,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本王不知你在说什么。” 嘴里说着不知道,可那双眸子却闪躲的极快。 “不知道啊。” 风沧澜轻笑一声,“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你不要,那就……” 风沧澜面色肃冷,指尖抬起,缠绕指尖的精纯之力像是听到吩咐般纷纷涌出去,在凤王头顶凝出密密麻麻的气针。 凤王双眸瞪大,看着悬在头顶随时能要性命的精纯之力满脸愕然。 “你为何能掌控凤翎内的力量!?” 即便是从未唤出过里面的力量,但他可以确定。 就算是他自己,也无法像风沧澜那般,随心所以掌控这霸道强悍的精纯之力。 凤翎内的力量来源不详,知道的估计只有伏羲! 风沧澜不语,步步迈入来到凤王跟前。 蹲身看着胸口一个血窟窿,浑身鲜血淋漓的凤王朱唇微翘,用仅两人能听到的传音道,“这本就是我的力量啊。”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不止凤翎,灵瑞四族至宝里都是吾的力量 轰—— 凤王瞳孔深缩,脑海里响起一阵爆炸声。 眸中尽是错愕、难以置信。 风沧澜在说什么? 凤翎里面的无穷之力,本就是她的力量? 怎么可能! 开什么玩笑! 将凤王眼底的不相信尽收眼底,风沧澜朱唇含笑,秋水眸却没有任何温度情感,“不止凤翎。” “灵瑞四族至宝里,都是吾的力量。” 轰—— 凤王如遭雷轰,满目震悚,恐惧自眼底蔓延。 灵瑞四族至宝里的都是她的力量!? 她…… 不! 不对!即便是身为伏羲后裔,也绝不可能! 几十万面前灵瑞四族拿到各自至宝时,风沧澜根本还未诞生! 何来四宝之中是她的力量! 风沧澜在骗人! 刚生出这个念头,余光注意到头顶受风沧澜掌控的精纯之力时立马熄灭。 不!如果所言为假,她根本不可能操控。 所以…… 她说的只能是真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凤王陡然抬眼,哑声质问,“你究竟……” 是谁还未说出来,就没了声音。 悬浮在半空中的精纯之力凝成的气针尽数落下,他瞳仁放大,重重倒下。 未合上的双眸直直盯着风沧澜,好似死不瞑目。 凤王没了气息,半蹲着的风沧澜缓缓起身。 尸身立马恢复成凤凰本体,魂飞魄散。 风沧澜指尖拂了拂袖口,仿佛没看到不知道凤王的身陨。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你致父神身陨,如今魂飞魄散也是罪有应得。” 匍匐在地上的凤墨伊冷眼看着凤王的死,丝毫没有父亲被杀后的痛苦。 “接下来,到你了。”风沧澜拂袖转身,俯视身下趴在脚边的凤墨伊,“我从未与你结仇,你在下界多次谋害,设计青丘一事。” “灵瑞四族与天、佛两道半损皆是因为你。” 凤墨伊哑声大笑,望着风沧澜满眼不甘。 鲜血顺着眉心流淌的整张脸都是,那双眸子似浸血一般,斥骂的声音到嘴边忽而改口,“神女!” “神女我别杀我!神女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凤墨伊态度陡然大变,一边求饶一边磕头哭喊,“我是卑贱凤族,你是伏氏神女。” “卑贱的是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骂神女了。” “神女,求求你救救我父王吧。” 她哭喊的声音惊天震地,仿佛是怕有人听不到一般。 看着凤墨伊大变的态度,风沧澜锋利新月眉上扬,余光瞥向身后,勾起的朱唇带着一股讥讽。 “凤王!” “帝姬!” 厉声嘶吼划破云霄,凤族蜂拥而至,看着化为本体的凤王呲目欲裂。 结合凤墨伊刚才说的那些话,一众凤族族人纷纷脑补出了事情真相。 “神女,求求你不要对凤族下手,凤族是无辜的。” “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吧,跟凤族族人无关。” 说着,她又“哐哐”的磕了几下,抬起来看着风沧澜泪流满面。 涌进来的凤族族人纷纷阻止凤墨伊,“帝姬!你是我凤族帝姬!怎能向她人下跪磕头!” 凤墨伊像是没听到般,继续求饶,“神女,求求你当过凤族族人吧!” 赶到殿外的狐族、龙族以及正好听到凤墨伊哭喊的这句话。 风沧澜朱唇笑意放大,抬手落下,“好啊。”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你青丘一族要保她? 精纯之气随着她指尖动作流转,仿佛被赋予生命一般,聚集在凤墨伊头顶。 只要风沧澜手指微动,凤墨伊将落得跟凤王同样的下场。 趴在地上的凤墨伊满脸鲜血,一副为全族坦然赴死的模样。 涌进来的凤族族人纷纷聚拢,将凤墨伊挡在身后直面风沧澜,满目怒色,“神女!这里是凤山!” “不是无岸州!不是伏氏!更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你擅闯凤山,杀我凤王!伤我凤族帝姬!” “我凤族全族,即便是与伏氏为敌也要为凤王报仇!” 一人声音响起,其余伏氏族人相继附和,齐声震天,“为凤族报仇!” “报仇——” 震耳的声音直冲云霄,威风堂堂。 凤墨伊掩去眼眸深处的神色,眉目含泪,“她是神女,是伏羲后裔,我们招惹不起的。” 她哭喊着看向风沧澜,“之前是我的错,我不该言语不敬。” “但这些都是我一人所为,请神女放过凤族千千万万族人,此事与他们无关。” 风沧澜偏头,没有因为凤墨伊的这番话有任何情绪,“说完了?” “如你所愿。” 她控制精纯之气的指尖落下,凤墨伊瞳仁放大,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等等——” 阻止的声音忽而响起,风沧澜手中动作并没有因为这声音而停止。 凤墨伊瞳孔一颤,双手陡然缩紧,死死盯着头顶降下的精纯之气。 整个人全身血液倒流,手足冰凉。 “轰——” 巨响的爆炸声传开,整个凤山都在晃动。 赶来挡住精纯之气的焱昀、陌玉被两方相撞爆炸的力量震开。 “噗!” 二人皆是一口鲜血喷出,捂着胸膛,脸色惨白,明显是受到重创。 被打散的精纯之气化为千丝万缕萦绕密殿,风沧澜食指束起,那些被精纯之气似受到召唤般向着同一个地方聚集。 精纯之气重聚,再次凝在凤墨伊头顶。 满脸的鲜血都遮掩不住她满脸的惨白跟眼底的恐惧。 为什么! 怎么可能!? 就算风沧澜是伏羲后裔,也绝不可能是焱昀陌玉联手后的对手。 可是! 她的目光瞥向两个受伤不轻的身影,心底的疑惑跟慌乱无限放大。 焱昀跟陌玉联手抵御风沧澜,两人重伤,可风沧澜却完好无损! 甚至!纹丝未动! 凝聚的精纯之力缓缓降下,焱昀陌玉看到这一幕不约而同惊唤,“不可!” 风沧澜指尖微顿,余光掠过两人。 狐族族长拧眉,不顾嘴角流淌的鲜血急声道,“神女,万万不可。” “以前墨伊帝姬做错事,还请神女大人大量。” 灵瑞四族,谁折了都绝对不行。 少了任何一族,都不行! “大人大量?”风沧澜眼梢上挑,透着一股凌厉寒芒之气,“十几万年前,凤王为夺圣瞳害父神神陨。” 陌玉焱昀同时一震,皆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风沧澜一手控制精纯之力,一手负立,“难不成,我还刻意污蔑他凤族?” 陌玉看了一眼凤王化为原型的尸体,“那是凤王所为,跟凤墨伊无关,神女三思。” 风沧澜满目寒芒,声音冷如冰窖,“你青丘一族要保她?”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凤山凤族,不要也罢 她说的是青丘一族,而非陌玉。 直接把整个狐族牵扯进来,让他做抉择。 陌玉没想到风沧澜竟然会这样说,脸色一滞,随即又道,“神女。” “灵瑞四族为一体,缺一不可,这是伏羲大神原话。” “凤王夺圣瞳害伏羲大神神陨,这是他个人之事,不应当牵连她人,更不该牵连整个凤族。” 风沧澜溢着寒意的秋水眸神秘,凝视着陌玉,“你在教训我?” 陌玉声音一哽,没之前那般强势,“非也。我想伏羲大神在世也不愿意看到这样。” “也不会让神女,做对凤族赶尽杀绝之事。” “他可管不了我。”风沧澜声音锐利寒芒。 陌玉脸色微变,本以为伏羲能让风沧澜收敛几分,结果完全没用。 “风沧澜!”凤族一人呵斥出声,“你仗着自己是伏羲后裔,伏氏神女就这般欺凌我凤族!” 记住网址 “我等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要禀明天帝!” 风沧澜脸上笑意蔓延,皮笑肉不笑带着刺骨寒意,“父神管不了我,天帝就能管住我吗?” 她森寒目光掠过焱昀陌玉二人,“你俩要倾全族之力,保凤墨伊吗?” 静,死亡般的静。 四周静谧,鸦雀无声。 陌玉焱昀二人皆是不敢应声。 凤族之人再次呵斥,“风沧澜!你杀凤王!伤帝姬!还敢如此威胁龙族狐族!” “你真当,这天底下是你伏氏一族掌控吗?” “还还没有天道天规!” 风沧澜忽而视线,让人看不明,看不透。 “天道天规啊?” 她清冷的声音喃喃,好似在跟凤族人说话又好似在自言自语,“那是什么?” 一双秋水眸中写满了疑惑跟天真,好似真的不明白。 随即,她脸上的天真消散化为冷漠,“我风沧澜腰杀的人!” “无人可阻止!” 声音落下,风沧澜束起的食指落下。 悬浮在半空中的精纯之气似得到命令,直冲而下。 凤墨伊倒影着精纯之气的双眸满是恐惧。 风沧澜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心提到嗓子眼,随着降下的攻击不断落下,凤墨伊双眸瞪的宛若铜镜。 恐惧从灵魂深处升起。 “啊……” 惨叫声划破云霄,无数凤族族人挡在凤墨伊跟前,替其挡住那致命一击。 无数人倒在地上,不过片刻都化为原型。 其中一人扛着风沧澜攻击,七窍不断渗血,“风沧澜!” “我以凤神的名义诅咒你!不得好死!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嘶吼诅咒的声音阵阵传来,直达风沧澜灵魂深处。 心跳骤然漏了半拍,一些杂乱的画面在脑海里一晃而过。 她脸色越发阴寒,浑身散发着戾气,点下的指尖骤然握紧。 “刷——” 鲜血喷洒密殿,溅的到处都是。 地面形成一个小型血泊,混合着红色羽毛。 连一个完整尸身都没有,只有零零碎碎的羽毛。 其余凤族之人脸色大变,看到同族惨死瞳仁充血。 “凤山凤族,不要也罢。” 八个字,犹如敕令。 这一刻,她就像是手掌三界生杀大权至高无上的神。 抬手间,覆灭一个族群。 她攒紧的手摊开,无数精纯之气源源不断涌出。 陌玉焱昀看到这一幕满目担忧,看向宗正昱求救,“神佛,请您阻止风沧澜!”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章您当真要看着风沧澜毁了凤族全族? “她想屠杀凤族!” 一直未出声充当背景板的宗正昱撩开眼帘,没看陌玉焱昀而是看向前方风沧澜,“她想便想。” 磁性低沉的嗓音带着无尽纵容。 陌玉瞳仁微颤,万万没相当那个心怀三界,仁慈心善的佛道之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神佛!”他急斥出声,“您当真要看着风沧澜毁了凤族全族!?” “凤族乃灵瑞四族之一,凤族灭族您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 陌玉越说越急,声音也越来越大。 眸色淡然的宗正昱回首,看着陌玉凤眸深邃沉静,没说话却能是给人窒息的威压。 陌玉还想说什么的嘴,对上宗正昱的目光戛然而止。 “世间没有什么神佛,也没有什么佛祖。” “只有宗正昱。” 他为这三界做的够多了,余生要为做自己想做之事。 陌玉焱昀皆是哑然,原本把希望寄托在宗正昱身上的希望落空。 “神女,凤墨伊真的不能杀!” 凤王已死,凤墨伊再身亡,灵瑞四族必定纷争起。 风沧澜不予理会,精纯之气自四面八方攻向凤墨伊。 她一身衣裳被划开无数口子,衣衫褴褛,鲜血淋漓。 “你以为,今日还会像在青丘时?”森寒的声音缓缓响起,强撑着一口气的凤墨伊满目不甘。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每次都是! 最后一道精纯之气飞向凤墨伊心间,这一击落下,她便彻底没救。 无数双目光随着那股力而动,或惊恐,或慌乱。 世间仿佛减速,众人视线凝视着逼近凤墨伊的那股精纯之力。 “噔——” 一声清脆碰撞声响起,攻向凤墨伊致命的一击被一股力撞到旁边。 众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的凤墨伊在那一刹,全身力气仿佛流失趴倒地上。 杀招被拦,满是寒芒的秋水眸充斥着不悦。 一抹紫烟在凤墨伊跟前聚集,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众人聚精会神看着紫色烟云凝聚之地。 下一瞬,烟云消散,里面赫然出现一个身着紫色锦袍的身影。 诸人看清来人容貌纷纷垂首,齐声道,“天帝!” 听到天帝二字,凤墨伊陡然抬头,赤红双眸迸发出希望之光。 天帝…… 刚才替她当下杀招的是天帝! 他来救她了! 凤墨伊双眸浸出水光,写满了激动跟兴奋。 立在密殿的时瑜纤长睫毛颤动,缓缓撩开眼帘。 狭长狐狸眼掠过一众人,看到风沧澜的刹那瞳仁闪过一丝惊喜。 似是没想到,风沧澜竟然也在这里。 “澜……”他刚说出一个字,就被风沧澜冷漠寒芒的声音打断,“你也要护凤墨伊。” “阻我杀她?” 时瑜压下心中情绪,看到四周尸体余光扫向身后鲜血淋漓的凤墨伊。 又看到了后面凤王化为原形的尸体。 是……澜澜动的手? “你是以个人名义阻我杀凤墨伊,还是代表上界?” 她问的直白,是个人原因,还是作为代表。 一直没说话的宗正昱上前两步,站在风沧澜身旁与其并肩而立。 “我……”时瑜刚出声,风沧澜一掌翻下,声音骤冷,“不管什么原因,你这位置是坐到头了!” 翻手间,无数精纯之力聚于掌心。 一掌打出,她手中动作僵住,脸色蓦的大变——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该死!颜襄出事了! 侧头看向焱昀,瞳仁深黑,溢着森寒之气,“颜襄呢?” 刚才要大开杀戒,突然却转头问颜襄,焱昀一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我在问你!” “你在这里!颜襄呢!?” 被风沧澜逼问的声音拉回思绪,焱昀捂着胸膛艰难出声,“颜襄在八荒岛。” 风沧澜脸色骤然大变,怒骂一声,“该死!颜襄出事了!” 她话音一落,原地消失。 宗正昱紧随其后,消失在密殿。 焱昀察觉到风沧澜刚才的反应不对劲,立马跟着回八荒岛。 陌玉听到颜襄名字,又结合风沧澜的表情心跳如雷也跟着消失。 眨眼间,密殿只剩下一些苟延残喘的凤族族人,以及凤墨伊跟时瑜。 箭在弦上,风沧澜却毫无征兆离开,一切都显示着不正常。 天帝狐狸眼微暗上前一步,脚踝却被趴在地上的凤墨伊拽住。 她勾出一抹笑容,却不知满脸鲜血淋漓,加上这笑容多么诡异。 “时瑜……” “没想到,竟然是你救我。” 天帝垂眸,看着满是鲜血的手握着腿,他狐狸眼闪过一丝晦暗,“你好自为之。” 凤墨伊面色一震,随后那笑容化为癫狂,“为什么?” “时瑜!我抛弃凤族帝姬的尊严跟在你身边做个侍女!” “你下界历劫,我陪着你下界历劫!” “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却喜欢风沧澜!” “她不过是你长生路上的一劫!” “时瑜……”她一双血手死死握住君时瑜的脚,赤红双眸盛满了泪水跟卑微,“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风沧澜!” “我为你付出那么多!我为你抛弃了所有!” “你怎么可以喜欢别人!” 她哀嚎沙哑的声音撕心裂肺,时瑜垂眸看着,狐狸眼漆黑摄人,没有波澜。 “不是你喜欢,本帝就得喜欢你。” “你的付出,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本帝喜欢你的回报。” “若你喜欢本帝,本帝就该喜欢你。”他阴郁的声音多了一丝伤感,灰白色的唇溢出一丝苦笑,“那我那般澜澜,他也该喜欢我才是。” “你是凤族帝姬,不比澜澜差。” “当真!?”凤墨伊抓着时瑜的腿,含着泪水的双眸仰视,惊喜跟高兴呼之欲出。 下一瞬,又恢复原本的模样,“我不比风沧澜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无缘无分。” 四个字,如同一盆凉水把凤墨伊浇了个透心凉。 她捏着时瑜脚的手陡然一紧,反驳斥吼,“什么无缘无分!” “寂夜天生佛子,三生石上没有他的名字,注定孤独一生!” “还不是跟风沧澜在一起了!” 时瑜眸色深黑,不与其争辩转而道,“看在你跟随本帝多年份上,这是最后一次。” “再动不该动的心思……” 他狭长狐狸眼闪过一丝阴翳,强行收回被凤墨伊捏住的脚,“你知道我心狠手辣。” 话毕,他的身影原地消失,独留凤墨伊一人倒在血泊中。 离开凤山,风沧澜直逼八荒岛。 现身的刹那,浓郁的血腥扑鼻而来,风沧澜瞳孔骤然一颤,面色寸寸苍白——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害本尊找了那么久 眉目之间寒芒尽显,嗜血煞气顷刻间迸发。 锐利森冷目光掠过四周。 一片桃林,桃花绽放。 桃花香弥漫,夹杂着冲鼻的血腥味。 “滴答。” 滴水声响起,风沧澜视线陡然射去,娇艳欲滴的粉色花瓣染上了血色,上面的鲜红正一滴一滴往下掉, 风沧澜眸色一凝,双手骤然握紧一闪而逝,卷的地上桃花花瓣漫天飞扬。 出事了! 出大事了! 之前为了保住颜襄性命,她将狐珠渡入体内。 还有龙鳞,也在凤安然体内! 记住网址 有人趁着灵瑞四族去了凤山,到八荒岛打开杀戒! 其目的,只怕是为了狐珠、逆鳞! 不可以! 凤翎已毁,狐珠逆鳞绝对不能有事! 她用尽办法阻止!最终都难以阻止事情按着那个轨道发展! 一定! 一定不能出事! 蓝色残影一闪而逝,带的落叶残花纷飞。 八荒岛宫殿 凤安然同颜襄两人看着龙族一条条陨落坠地脸色煞白。 “轰——” 又是个龙族化为龙形重重坠地,震的四周枯叶飞扬。 “嫂……嫂子,是魔尊!”颜襄颤颤巍巍开口,在青丘时见过魔尊一面,一眼就认了出来。 “快!快叫哥哥回来!” 看着龙族一个个在战斗中失去性命,颜襄哑声低吼。 凤安然还未出声,一清朗的声音就幽幽响起,“叫焱昀回来?” 夙临的声音清朗,颇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手持折扇半悬空中俯视而下,俨然一副世家清贵公子的模样。 在一众面容丑陋的魔族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只怕是晚了。” 随着声音的响起,夙临从半空而降,稳落地,“啪”的一声打开折扇。 青铜面具下的双眸自二人身上掠过,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笑容,“逆鳞,狐珠。”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害本尊找了那么久。”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凤安然把颜襄护在身后,一双鹿眼充满了警惕,遇见猎人后最本能的戒备。 “凤翎已毁。” “狐珠逆鳞都在此处,只差一个圣瞳。” “就成功了。”他声音不负刚才清朗,明显有些激动甚至是疯狂。 颜襄后怕的往凤安然身后躲,“嫂子……” 怯生生害怕的声音响起,凤安然鹿眼坚定,“没事,不会有……” 话未说完她这几个人被一股力带的腾空而起,颜襄亦是如此。 两人在空中挣扎,颜襄从小娇养没一会儿就没了力气。 凤安然还在坚持,鹿眼写满了锐利没有往日单纯天真的模样。 几番挣扎无用,凤安然蓄力一挣。 束缚的力量消失,她整个人下坠。 落地的刹那立马调转方向稳稳落地,看到颜襄还被束缚双手摊开,身后一只青凤腾空而起。 青凤周身带着火焰,一声鸣叫,好似要焚烧一切。 操控着青凤攻向魔尊,立马一心二用在控制下救出凤安然。 她抱着凤安然降落稳稳落地。 看着龙族之人一个个陨落,魔域明显是要屠戮。 “颜襄。”她嘴唇微动,“我送你离开,你去搬救兵。” 说完不等颜襄回应,一把打向其肩膀。 颜襄被攻击后退,后面立马出现一道黑色漩涡。 “想跑?”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放肆—— 清朗的声音夹杂着阴翳,夙临一掌拍下,在被打进漩涡的最后一秒,漩涡瞬间粉碎。 颜襄一个后仰赶紧稳住身形。 “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逆鳞是本尊的,狐珠也是本尊的。”他手掌抬起,颜襄不受控制的腾空而起。 抽筋扒皮的痛蔓延全身,痛不欲生的嘶吼响彻云霄,“啊——” 在八荒岛寻找的风沧澜身形一顿,猛的抬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地,脸上隐约可见凸起的青筋。 下一瞬,她化为一道疾风一闪而逝。 惨绝人寰的嘶吼声传遍八荒岛,凤安然心口一惊,看着半空中疼的五官扭曲面色惨白的人奋身而起。 现出原形化为一只浴火青凤冲去。 夙临控制被打断,失去控制颜襄不断下坠,凤安然身形一转想将其接住。 “呃——” 凤鸣声划破云霄,看着坠落的颜襄凤安然僵在原地,羽毛渗出鲜红血迹将青色羽毛染的鲜红。 她调转方向,就对上夙临的又一击,“既然你迫不及待,那就从你开始。” 凤安然凤形被束缚,任由挣扎却丝毫不动。 降落地面就听到痛苦的凤鸣声,颜襄陡然抬头,脸色苍白如纸,“不要……” “不要!” 她一声嘶吼要冲上去阻止,刚飞到一半就被夙临一根手指拍下。 “轰——” 她重重落地,唇角溢出鲜血再想起来时,周围冒着黑烟的结界将其囚禁。 “不要……” “嫂子!”颜襄哭的泪流满面,双手捶打结界,刚碰到就传来一阵烧疼,手背黑了一块冒着青烟。 “魔尊!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想要什么龙族有的全都给你!你不要伤害嫂子!” 她哭着哀求,满面泪水。 夙临瞥下,青铜面具下双眸狠绝,“本尊要的,不正在取。” 他要逆鳞!要狐珠! 凤翎已毁,只要逆鳞狐珠在他手中,事情很快就能完成了。 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兜兜转转,筹谋计划,终于要达成所愿了! 他虚握的手陡然缩紧。 凤安然只感觉周身被一股力挤压,她似要被捏碎了一般。 悲鸣痛苦的凤吟连绵,颜襄跪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为什么要杀我们!” “不要杀……” “不要——” 凄厉的嘶吼声响彻云霄,风沧澜心脏骤然一缩,直冲云霄。 “龙鳞,是本尊的!” 夙临抬手,在凄惨的凤鸣声中,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龙鳞缓缓离体,惨烈痛苦的声音更胜。 看着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龙鳞,夙临青铜面具下难掩激动,双眸写满了兴奋,神情疯狂。 惊喜低吼,丝毫没有刚才清贵世家贵公子的模样,“龙鳞!本尊终于拿到了!” 龙鳞离体缓缓飞向夙临掌心,被抽出龙鳞后凤安然周身束缚之力消失,整个人似断了线的风筝不断下坠。 夙临双手做出捧状,接住飞来的龙鳞,“本尊,终于拿到了!” “放肆——” 一阵威严清冷的声音自天地间散开,带着绝对的神压。 这一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下坠的凤安然悬浮半空,飞向夙临的龙鳞也停在半空中。 龙、魔两族打斗的人纷纷没了动作,这个世界就像是按下了静止键——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手掌三界生杀大权,怎会有好生之德? 熟悉的场景再现,夙临青铜面具下的脸一沉。 青丘一别,他回到魔域就闭关养伤,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阳光从云层穿下,形成无数光束。 一抹蓝色身影自光束中缓缓降下,犹如神明临世。 “叮铃~” 清脆的铃声在静谧下格外明显,一晃一晃的铃声牵引着心跳的节拍。 夙临抬眸,二人视线相撞。 蓝裙无风晃动,周围的光束为其增添几分神圣不可侵犯之感。 “风沧澜。” 夙临恢复了清朗的嗓音,视线掠过定格的万物,“你来了又如何?” “以为是本尊对手。” 夙临对风沧澜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修炼不得寸进,灵力无法攀登巅峰的时候。 “我来,不能如何。” 她抬手一伸,龙鳞像是受到召唤一般飞奔而去。 夙临脸色骤变,一把抓住飞走的龙鳞可惜为时已晚。 风沧澜握着龙鳞骤降,像是坠落的流星蓝裙翻飞,墨发飞扬。 将凤安然一把搂住,稳稳落地,周围万物恢复正常。 “风沧澜!”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咬牙切齿。 风沧澜就像是听不到一般,将怀里的安然缓缓在地上。 余光掠过掌心逆鳞,她眉宇间多了几分寒意。 当时不知道逆鳞背后的秘密,为了让安然重练内丹把逆鳞渡进身体。 如今,这主意竟然是差点害的安然命丧黄泉。 还有颜襄身上的狐珠也是。 这两样东西不能再留在二人身上,为了她们也为了她自己。 她握着逆鳞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绝不能,让那件事发生。 她可以改变一切! “把逆鳞还给本尊,否则休怪……” “休怪什么?”风沧澜蓦的抬手。清冷威严的声音扩散八方,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这一瞬,这天地三界仿佛都在她的脚下。 附带着浑厚神力的声音阵阵传开,带着神性的威压。 传到夙临身上的刹那,他青铜面具下的瞳仁闪过一丝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风沧澜。 “你……” “你……”他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结巴的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神力!?” “你怎么会……”夙临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才认真打量风沧澜。 察觉到她同以往不同,那精纯浑厚的神力,可不是一个人界女子能使出来的。 “夙临,几万年过去你依旧难改嗜血本性。” “屠戮龙族,滥杀无辜。” “是想再体会一下,时间囚笼?”. 时间囚笼四个字让夙临面色一顿,袖口下的双手不断缩紧。 时间囚笼囚住魔域几万年,绝不能再等几万年! 目标就在眼前,马上就要达成! “滥杀无辜?屠戮?”夙临敛起眸中神色,“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语气平和声音清朗,“神佛寂夜不也屠戮了天、佛两界?” “更何况,本尊是魔,魔天性弑杀。” 夙临把宗正昱也拉下水,风沧澜撩开眼帘眉目无波,一片寂凉,“天性弑杀,那这个种族就没有留下的必要。” “几万年前,寂夜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才不忍屠戮魔域,选择时间囚笼禁锢。” “如今看来你们没有丝毫悔改。” “上天从来就没有好生之德,手掌三界生杀大权,怎会有好生之德?”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被发现了? “一段时间不见,你的口气越来越大了。” “种族灭绝?”他嗤笑一声满是嘲讽,“就你?” 风沧澜清亮秋水眸透着泯灭,好似抬手间就能将其覆灭。 她没有回应,只一手抬起,周围空气似乎瞬间被挤压。 夙临面色一冷,收起嘲讽之色,“你……是谁!?” 风沧澜睨去,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风沧澜。” 三个字响起,夙临面色不变,正想说什么风沧澜的声音又响起,“伏羲后裔。” 轰—— 伏羲后裔四个字仿佛一个炸弹,把夙临炸的身影一晃,赶紧稳住才没有失态。 “伏……伏、伏羲后裔?”语气难掩的激动,甚至夹杂着狂喜。 “你……”他青铜面具下的双眸深深凝视,恨不得将风沧澜看穿,清朗的声音略微发哑,“你……你是……” 记住网址 “不……”狂喜激动褪去,他眸中多了一丝黑暗,“你不是……” 她是风沧澜! 不是他在等到那个人! 风沧澜竟然是伏羲后裔!万万没想到! 不过也是了…… 回想一下,风沧澜那掌控时间的力量绝非人族能拥有。 是伏羲后裔,一切都说的通了。 她可是三界天才中的佼佼者,修为在同辈中一骑绝尘。 三界称其旷古未有的奇才。 她的妹妹,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没想到……风沧澜竟然就是伏羲大神显少露面的另一位女儿。 极少在人前出现,关于她能力更是无人知晓。 否则就这逆天掌控时间的力量,一眼就能认出来。 风沧澜是她的妹妹……两人一起被扔下界,风沧澜回来了,她为什么还没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 无数问题盘旋,夙临直面风沧澜,“你回来了,你姐姐呢?” 他声音发颤,凝视追问。 风沧澜眉目锐冷,“她回不来了。” 至少暂时是回不来,不解决书中世界的执念无法回到现实世界。 轰—— 夙临整个人如遭雷轰,脸色陡然沉冷下来,青铜面具下的双眸尽是阴鸷,“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回不来了?” “意思就是……”风沧澜双手摊开,一脚笔直一腿微弯,整个人缓缓升起。 从云层穿透而下的光束落在她身上,光追随而来。 她双手陡然变幻,一张无形的结界不断缩小逼近。 夙临一闪而去,躲开结界禁锢。 “为什么回不来!她为什么回不来!”夙临一声声问着,执拗而疯狂。 风沧澜手中凝起一股屠戮魔域全族之力。 魔族,或许根本不该存在。 上天有好生之德? 她可没有! 随着掌心之力的聚集,天云骤变,电闪雷鸣。 却没有一丝降雨的征兆,更像是特意在警告。 “轰——” 一道惊天阵雷响起,风沧澜眉峰隆起,耳尖微动。 “轰隆隆——” 又是一阵响雷,比刚才的声音更大,风沧澜眼帘半垂。 下一瞬,掌中毁天灭地的力量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 黑压压的云也散开,雷电皆停。 风沧澜仰头扫了一眼晴空万里的天空,旋即垂下眼眸,眼底闪过一丝阴寒戾气,“被发现了?”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发现了,又能奈我何? 她朱唇勾起一抹弧度,清明锐利的秋水眸半眯,“发现了,又能耐我和?” 魔域,魔族是天地诞生的生灵。 任何生灵都有自己的命数,毁灭一族还是如此强势的魔族。 天道本能干预了。 可那又如何呢? 她今日要让魔族覆灭于此,谁也不能阻止! 风沧澜一个旋转陡然上窜,蓝色纱裙无风翻飞,眉眼的戾气跟泯灭让人心惊。 对上风沧澜视线的一刹那,夙临青铜面具下的眸光微闪。 有那么一瞬,好似风沧澜真的能覆灭整个魔域一般。 “魔域魔族残害众生,血洗龙族。” 清冷威严的声音在天地间不断回荡,风沧澜双眸锐冷,悬在半空睥睨而下,恍若罪恶的审判者,“当诛。” 当诛二字不断扩散,传遍整个八荒岛。 那俯视众生,手掌三界性命的模样让夙临眸色一滞。 仰视逆光而立的浮空身影,周身渡着一层柔光,神圣而强大,犹如神祗。 八荒岛打斗的魔族跟龙族听到这番话纷纷停住所有动作,一动不动愣在原地仰头。 “龙鳞跟狐珠,岂是你等宵小能觊觎。” 话落,墨发飞扬,恍若有一股力量源源不断涌入风沧澜身体。 众人仰视着,这一刻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感受到风沧澜逐渐暴增的神力,夙临面色凝重,扫过四周变化落在凤安然跟颜襄身上。 千算万算,算漏了风沧澜竟然是伏羲后裔! 还重回神位! 更没算到,她的实力竟然强悍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这绝对不比神女曦的天赋差! 曦若回来,应该也到了这种境界。 风沧澜周身散发出来的骇人神力让人止步,夙临将目光从地上的两人收回来,“不曾想,一段时间不见风沧澜你竟然达到如此境界。” “今日就到此为止,该日本尊再来拜访。” 说罢,夙临就要离开,风沧澜含笑的双眸一片冰冷,“走?” “你是不是想太多?” 风沧澜陡然挥手,周围瞬间出现一层结界。 还未离开的夙临被结界挡了回来,回眸撞见风沧澜漆黑摄人的双眸。 没有生气,没有波澜,就像是看死物般的眼神。 “好好做你的魔尊不好吗。” “好好待在魔域不好吗。” “为什么偏偏要动狐珠,龙鳞。” 句句称述,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不该觊觎的别觊觎。” “有些东西,不是你能觊觎的。” 她缓缓抬手,眸中甚至没有杀意,平静的过分。 夙临环视四周逼近的接近,盯着风沧澜,“本尊偏就觊觎了。” “哦,所以你没了。” 声音还未落下,风沧澜整个人窜了过去,就像是离弦的箭,在空中划出一抹蓝色身影。 “你的魔域也没了。” 清冷空灵的声音回荡,夙临眸光眸色一沉还未察觉到风沧澜在哪里,就被一击击中后背。 第二招接连而来,他急身闪躲,风沧澜就像是猜到了一般,一条无形的藤蔓将其缠绕住重重往地上一摔。 “轰——” 一声巨响响起,尘土飞扬,带的地上残花翻飞模糊视线。 风沧澜凝视着那处,抬手一挥阻碍视线的残花尘土烟消云散。 视线聚焦深坑,看清的刹那她瞳色一滞——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 这是…… 风沧澜缓缓落下,脚尖点地,直奔深坑而去。 看着里面血淋淋的一肢,眉峰隆起,秋水眸中闪过疑惑。 她蹲身,将深坑里的东西捡起端详,嘴角勾出一抹森笑,“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 她手中微动,带着血的残肢灰飞烟灭。 夙临真身竟然是上古凶兽,也难怪刚才要诛杀时,天道本能阻止。 视线掠过四周,她挥袖一扫,结界瞬间消失。 断肢逃生。 不着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当下最重要的……是龙鳞跟狐珠。 这两物,只有在她手中方能安心。 记住网址 她转身走向跌在地上的颜襄跟凤安然,残留的魔族见此赶紧逃命。 风沧澜耳尖微动,嘴角勾起一抹森笑。 “啊——” 凄惨嘶吼陡然响起,残留的魔族还未飞出八荒岛就灰飞烟灭。 “沧澜姐姐……”被禁锢的颜襄泪汪汪的双眼看着风沧澜满是激动。 风沧澜扫了一眼,禁锢颜襄的结界消失。 她猛的爬向凤安然想看看怎么了,刚爬两步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坐起,就看到风沧澜操纵着自己。 “沧澜姐姐……你这是?”带着哭腔的声音询问,风沧澜眉目不动,“取出你体内的狐珠。” “狐珠!?”颜襄惊喊出声,满脸不可置信,“狐珠怎么会在我身体里?” “在青丘你被夙临重伤,我把狐珠渡入你体内保命。” “如今没什么危险需把狐珠取出来,否则觊觎狐珠的还会再找上门来,你会有危险。” “啊……”颜襄懵懵点头,“好,那沧澜姐姐把狐珠取出来吧。” “嗯。”风沧澜沉冷应声,食指微勾,颜襄就感觉一股温和的力量涌入身体,随即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剥离。 感觉身体的力量在逐渐流失,逐渐发力。 一颗碧绿色珠子缓缓从颜襄胸膛出来,飞到风沧澜掌心落下。 看着泛着绿光的狐珠风沧澜眼底浮现一丝安心。 “啪!” 惊响声响起,风沧澜下意识看过去就见被剥离的狐珠的颜襄瘫软在地上。 她快速过去,蹲下来,“非常不舒服?” 颜襄虚弱摇头,“也不是,就是有点乏力,一会儿就好。” “颜襄——” 一道声音蓦的响起,焱昀立马落在颜襄身旁,陌玉紧随其后两人双双出现。 “哥哥……” 看到焱昀,颜襄顿时泪如雨下,哭的伤心至极,“哥哥,我快被吓死了!” “刚才魔尊来了想杀我跟嫂子!幸亏!” “幸亏沧澜姐姐阻止,我跟嫂子才平安无事。” “没事没事。”焱昀轻拍着颜襄肩膀安抚,余光落在旁边趴在地上的凤安然。 察觉到焱昀目光。颜襄赶紧止住泪水哽咽道,“哥哥你快去看看嫂子吧,她被魔尊打伤了。” 听到打伤二字,焱昀立马松开颜襄跑向凤安然,“安安?” 他的声音发颤,小心翼翼伸手,将趴在地上的人拥入怀中。 就见凤安然脸色惨白,嘴角渗血,心口顿时像被重重捶了一下。 “安安?”他轻轻晃着,看着这一幕的颜襄眼眶一热,潸然泪下。 嫂子是为了保护她。 原本魔尊最先是想拿她下手。 “别哭。”轻和的两个字响起,脸上就传来一阵温热触感,颜襄含泪双眸抬起就撞进一双心疼担忧的瞳仁。 陌玉为其拭去泪水,满目珍视,想说什么旁边就传来一阵凄厉绝望的嘶吼,“啊——”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安安……你恢复记忆了? 二人望去,袖口下摩擦两宝的风沧澜也寻声望去。 就见在焱昀怀里的凤安然双手捂头,吼的声嘶力竭,“啊!” “啊——” “安安,安安你怎么了!?”焱昀急声慌乱,捂头的凤安然陡然睁眼,双眸赤红似在泣血。 看到焱昀的一瞬,鹿眼尽是痛苦、厌恶。 二人视线相撞,看到凤安然眼里的极致的厌恶跟恶心,他慌乱担忧的双眸一滞,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滚!” “不要碰我!滚——” 她嘶吼着挣扎,一把将搂着自己的人推开。 焱昀被推的后仰立马坐起来,就看到凤安然赤红双眸充斥着恶心跟无边无际的恨意。 心跳骤然停止,全身血液倒流。 这样的眼神何其相似,曾经的凤安常用这种眼神。 “安安……你恢复记忆了?”他颤颤巍巍出声,小心卑微。 凤安然立马捂着双耳,发疯般的狂叫,被抹除记忆后的事情不断涌入脑海。 全是她跟焱昀的画面,帧帧暧昧,极尽亲密。 那些回忆让她反胃,让她想吐,不断摧残着她的神经。 “安安,你怎么了?”焱昀不顾其他过来搀扶,凤安然一把将伸来的手打掉,厉声嘶吼,“别碰我!” 随后一副看脏东西的厌恶眼神。 那眼神犹如一把利刃,将焱昀一颗心刺了对穿。 “安安……你冷静点。” “啊——” “你滚!你滚——” 风沧澜眉头微压上前一步,挡在焱昀跟凤安然身边。 刚才只顾着龙鳞跟狐珠的事情,都没发现,安然怎么在这里? 在八荒岛? 她应该在星河大陆才是! “你离远点。”沉冷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命令性,焱昀看了一眼情绪不稳定的安然没有反驳往后挪开。 风沧澜蹲下,拍了拍安然肩膀,声音柔和,“没事,别激动。” “人已经走远了。” 凤安然捂着耳朵的手松开,泣血般的眸子看到风沧澜瞬间湿了眼眶,一下扑过去,“姐姐……”. 哽咽的声音沙哑,藏着无尽的绝望跟悲痛。 “我……” “我竟然……”她的声音哽住,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 她浪费了姐姐一番好心,姐姐怕她受八荒岛那段事影响,抹除了那段的所有记忆。 结果…… 被抹除记忆的她!竟然跟焱昀在一起! 跟那个刽子手!亲密无间! 脑海里尽是二人温柔蜜意的画面,令人泛恶心,想呕吐。 “姐姐……”她都已经被抹除了那段记忆,完完全全忘记为什么又坠入囚笼。 一声姐姐藏着无尽悔恨跟绝望。 站在远处的焱昀听到这句话心口似被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疼的难以呼吸。 风沧澜面色沉了沉,将扑在怀里的人抱住,“没事,姐姐在。” “姐姐一直在。” 凤安然脑袋埋在风沧澜胸膛压抑着哭泣,哽咽的声音真叫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有姐姐在,没事。”她轻声安抚,凤安然抵在胸膛的脑袋贴在肩膀处,“姐姐,我对不起你。” “我浪费了你的良苦用心。” “没事。” 风沧澜面色柔和,抬手轻拍凤安然后背猛的被一股力推开。 她蓦的看去,全身血液倒流——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没想到吧?风沧澜! 刚才哭的悲痛欲绝的凤安然,手拿逆鳞、狐珠仰天大笑,“哈哈哈!” 风沧澜垂眸,就见袖口里的狐珠跟龙鳞,不知何时被凤安然拿了去。 她僵硬抬头,秋水眸盛满了冰寒之气。 那边大笑的凤安然笑声戛然而止,抬起拿着龙鳞跟狐珠的两手满脸猖狂笑意,“没想到吧?风沧澜!” “本尊还留了后招。” 人是凤安然的人,声音却带着重音,一个是凤安然的声音还有一个是……魔尊夙临的声音! “风沧澜,你是伏羲后裔一事的确超出本尊预料。” 凤安然的身体被夙临的意识控制,完全是傀儡状态,“可那又如何?” “你当本尊真的就灰溜溜跑了?” “夙临!”焱昀冲上来,满含戾气的双眸闪烁着杀意,“你给本君出来,胆敢伤安安半分,本君将你魔域夷为平地!” “凤安然”猖狂低笑,“龙君放心,本尊不会伤这女子。” 夙临操控着凤安然的身体看向风沧澜,“龙鳞跟狐珠在本尊手里,也在凤安然手里。” “你那般想保护这两样,给你个机会,只要杀了本尊,这两物就保下来了。” “夙临!” 焱昀惊吼一声,戾气横生。 夙临如今操纵着安安的身体,窜使风沧澜杀他,分明就是杀安安。 “你不是想得到狐珠龙鳞?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 “你会选择两物还是选择凤安然呢?本尊非常好奇。”男声跟女声的叠加,有种诡谲之感。 “风沧澜不可以!” 焱昀怕风沧澜听信,立马呵斥阻止。 “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毁了龙鳞跟狐珠。” “风沧澜,我非常好奇,身为伏羲后裔的你是选择天下苍生还是选择凤安然呢?” 风沧澜深黑双眸似淬了冰一般,凝视半空安然身体的夙临。 刚才那尘土飞扬、残花翻飞掩盖的根本不是断肢逃生。 真正想藏的是留在安然身上的意识。 当时安然重伤,留一丝不宜察觉。 而安然跟她又关系亲密,完全淬体设防。 风沧澜微笑以对,秋水眸却是一片寒芒,清冷森寒的声音不疾不徐,“龙鳞跟狐珠我要,安然性命我也要留。” 话落,风沧澜似流星般一闪而逝,凤安然狂笑中带着一丝不明意味的情绪。 风沧澜一击而来,凤安然闪身躲避。 夙临控制的是安然身体,两人实力悬殊交手不过几招便完全在上风,她原闪身凤安然身后,一掌打去,“就你?让我二选一?” “你还没那个资格!” 一声落下,凤安然脸上的狂笑消散流露出不甘的深情,最后满脸虚弱的。 操控她身体的夙临意识被打的灰飞烟灭,风沧澜一手搂住倒下的人,安然意识渐渐苏醒,“姐姐……” 她紧张出声,言语中带着慌乱,“我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不受控制了。” “没事没事,这不没事嘛。” 风沧澜柔声安抚,抬起手,将掌心的龙鳞跟狐珠展示在安然眼前,“你看,真的没……” “哗啦!”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章风沧澜,龙鳞狐珠已毁! 静,死亡般的静。 风停树止,一片死寂。 看着掌心龙鳞跟狐珠碎裂的刹那,风沧澜面色骤变,一片惨白。 全身血液倒流,冰冷席卷全身整个人如同坠入冰池寒潭。 怒从心起,双眸爬上蛛丝,嗜血戾气喷薄而出,惊的一众人冷汗涔涔汗如雨下,背脊发寒。 灼灼目光逼视掌心由裂纹一分为二的龙鳞跟狐珠,风沧澜整个人都在发抖。 “怎么……怎么会这样。” “咻!” 龙鳞狐珠碎裂,内力的精纯之气流窜天地,她猛的握住想将溢出来的力量压制回去,然而毫无用处。 毁了就是毁了! “哈哈哈哈!” 一阵阴郁笑声散开,夙临的猖獗之声响起,“风沧澜,你输了。” “凤安然的身体怎么会是你伏羲后裔的对手,本尊当然没蠢到那种地步。” “这才是本尊的后手。” “通过凤安然施加禁制,这龙鳞狐珠在任何人手里都不会有事,可一旦到你手里就会……啪!的毁掉。” “哈哈哈哈,风沧澜龙鳞狐珠已毁。” 猖笑声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 风沧澜盯着掌心毁坏的龙鳞跟狐珠呲目欲裂,周身煞气骇人,仿佛是从炼狱血池爬出来,整个人萦绕着嗜血之气。 盛怒席卷理智,她下颚紧绷朱唇抿成一条线,眼底带着毁天灭地的煞气。 龙鳞狐珠毁了,毁在她手里! 只要她不碰两样东西,就能一直好好的。 一碰禁制催动,立马毁坏。 夙临—— 风沧澜缓缓握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泛白,后槽牙咬的“咯咯”响。 让她先得到龙鳞狐珠,然后再让她眼睁睁看着! 东西在她眼前!在她手里毁灭却无可奈何! 狐珠龙鳞在风沧澜的掌中化为灰烬。 登时,风云骤变,乌云压境。 黑压压的云层中, 风云骤变,半空中阵雷滚滚。 万古禁地 连着悬空混元石的锁链“啪啪”断裂,两根锁链一断,只剩下一根带着无色神力的锁链。 四条锁链,三条损毁,只剩一条明显已经压制不住混元石。 “哐哐哐!” 混元石疯狂乱飞,带的锁链“哐哐作响”可任由它怎么跑都难以挣脱锁链束缚。 似知道不能逃离,混元石登时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的躁动并未存在。 同一时间,无涯之渊。 深渊里梼杌陡然而起,碧绿眼眸充斥着不属于未开灵智的兽类。 “吼——” 一声吼叫震八方,整个上界都能听到梼杌吼叫。 它疯狂撞击出口结界,几番撞击没有丝毫效果又重回了深渊深处。 那双碧绿瞳仁望着结界处,是灵智动物才有的担忧。 “轰隆隆——” 一阵旱天雷响起,压境的乌云消散,恢复原本晴空。 风沧澜清明双眸被杀戮覆盖,四周人纷纷不敢出声,恐惧从灵魂深处升起。 “为什么……”风沧澜喃喃出声,自言自语。 为什么还是这样! 躲不了!避不开吗!? 凤翎毁了,龙鳞跟狐珠都毁了。 灵瑞四族四宝,三宝已毁,若伏氏一族的圣瞳也被毁。 一切白费,最终还是会走上那条路! “是夙临!”风沧澜陡然抬头,戾气横生,沙哑厉吼,“我要杀了他——” 风沧澜满身煞气转身,就撞到胸膛,被一股力抱住。 沉静的声音带着禅音响起,“澜儿。”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圣瞳一日不毁他就一日无法得偿所愿 “别冲动。”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好似在念清心咒一般,让风沧澜狂躁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窜起的那股杀戮的欲望也逐渐消散。 感觉到怀中人杀气的明显减弱,宗正昱牢牢将其拥住,低声安抚,“龙鳞狐珠已毁,生气于事无补。” “魔尊目的在混元石,镇压混元石的四宝虽折三,但只要圣瞳一日不毁,他就无法得偿所愿。” “所以……”他垂首附在风沧澜耳畔,声音轻和安抚,“没事的澜儿,别着急。” 风沧澜拽着宗正昱衣裳的手蓦的握紧。 对! 只要圣瞳还在,混元石里的东西就出不来。 还来得及,有机会! 她拽着衣裳的手转而搂住宗正昱窄腰,双手牢牢禁锢,一言不发。 记住网址 察觉到怀中人的情绪,宗正昱轻拍后背温柔安抚,“没事,别着急。” 不着急! 她如何能不着急! 若混元石封印被破,里面的东西出来,昱昱按照轨迹走上那条路。 她要怎么做? “昱昱……”风沧澜声音极致冷静,贴在胸膛的头扬起,一瞬不瞬盯着神色温柔面露安慰的人,“我相信你。” 你可千万千万,不要走上不归之路。 看着风沧澜从暴戾杀人到现在的模样,周围的人神色才缓和些,幸亏神佛及时到了,否则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宗正昱沉静应声,眉眼的温柔几乎快溢出来,指尖拂了拂风沧澜碎发,“我不会让澜儿失望。” 画风突转,气氛有了几分缓和。 陌玉适时出声,“神女,狐珠一事毁了只能便毁了,现在只要看严圣瞳魔尊就没机会。” “狐珠龙鳞损毁,其实也没多大了不起的。” “嗯嗯。”颜襄疯狂点头表示同意,刚才沧澜姐姐那模样太可怕了,感觉要灭世一样。 “嗯。”风沧澜点头应声,东西已经毁了再纠结也无用,当下最重要的是圣瞳。 昱昱说的对,只要圣瞳还在三宝已毁又如何。 “姐姐……我对不起你。”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然怔怔看着双手,泪流满面,“我不是故意偷走龙鳞跟狐珠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 她自言自语喃喃道,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精神摧残。 焱昀匆忙赶紧还未碰到就被凤安然厉声呵斥,“你别碰我!” “别碰——” 她吼的撕心裂肺,整个人在狂抖。 风沧澜迅速过去将焱昀隔开,凌厉森寒的目光警告着不要靠近,才看向安然。 扭头间,满目锐利只有宠溺温柔,声音带着刻意的柔和,“安然,这不管你的事。” “是夙临。” “他留了意识控制你,况且这龙鳞跟狐珠是在我手里毁的,跟你没关系。” “别胡思乱想。” 安然含泪的鹿眼带着空寂,没了昔日的灵动有神,“可……他是用了我的身体施展禁制,还用了我的身体偷龙鳞跟狐珠。” “都是我!都是因为我魔尊奸计才会得逞。” “都是我害的!我害的!” 安然情绪激动,越说声音越大,风沧澜一把将其搂在怀里,“跟你没关系。” “你是被控制了意识,那些都是夙临做的。” “更何况,刚才你姐夫也说了,龙鳞狐珠毁了只要圣瞳还在就没事。” “所以,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自责。” “龙鳞狐珠毁了,没有造成任何损失跟影响。” “真的吗?”安然一双湿漉漉的鹿眼带着不确定,风沧澜眸色坚定,“真的。” 她脸上到痛苦才消散了些,“好。” 见凤安然情绪稳定,风沧澜松开了搂着的手,宠溺的摸了摸脑袋,“乖。” 凤安然泪汪汪的双眼满是炙热,深深注视满是泪痕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 含泪微笑,美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风沧澜温柔眉眼一震,嘶哑惊唤,“安然!”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我诅咒你!永生永世!求而不得! “咳。” 凤安然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无力倒下。 风沧澜一把将其搂住,站在不远处的焱昀“刷”的一下冲上来,“怎么回事!?” “安安怎么了!” “安然!”风沧澜惊喊一声,以神力渡入安然身体,在触碰到身体的一刹那浑身温度骤降。 “安然你……”她脸色惨白,声音干涩。 “姐姐,没用。”安然笑意嫣然,说话间嘴角血流涌动,“我自散神魂,没用的。” 自散神魂四个字犹如一捶,重重捶在风沧澜心间。 焱昀心脏骤停,盯着凤安然不可置信嘶吼,“不可能!” “安安你骗我!” “你是不是骗我!”他冲过去,凤安然猛的拽紧风沧澜袖口。 明白其意,风沧澜挥袖将人震飞,“别靠近。” 三个字,绝对命令不容置疑。 焱昀像是没听到一般,坐起来调转方向爬向凤安然。 还未靠近又被风沧澜一下震飞。 颜襄猛的往前,却被旁边陌玉一把拽住,看着她皱眉摇头。 明白其意,颜襄目光落在自毁神魂的凤安然身上又看向狼狈卑微的焱昀,最后收回了迈出去的脚。 “安安,不会的。” “安安你骗我。” “你骗我是不是!”焱昀跪坐在地上,没有再往前,“安安……” 凤安然一口鲜血涌出,顺着唇角涌到下颚染红了衣襟,那双含泪的鹿眼此时此刻充满了厌恶跟恶心。 焱昀只觉整个人如坠冰窖,呆愣愣跪坐原地。 “焱昀!我恨你!” 她激昂出声,一口鲜血涌出,“凭什么你喜欢我!就能不过问我的意见!” “我是人!不是你龙族跟凤族的枢纽!” “你毁了我!毁了我的一切!” “毁我内丹,断我四肢!甚至还在我被抹除记忆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骗我!” “你怎么好意思!” 鲜血源源不断往外涌,风沧澜使劲办法也没有半分好转。 “我诅咒你,永生永世!求而不得!” 一声落下,她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大半生命,风沧澜冷声阻止,静的可怖,“别说话,闭嘴!” “别说话!” 凤安然却没有听,怨恨恶心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欢笑,“姐姐对不起。” “龙鳞狐珠损毁我难辞其咎,我无颜面对姐姐。” “我说了没事!没事!” “你怎么那么固执就是不听!” 安然笑的灿烂,泪水跟鲜血混合,凄厉惨绝,“我太累了,那些记忆让我不得安生。” “我想永远安静,再也不想想起那些事。” “姐姐……我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您。”她笑的明媚,湿漉漉的双眼写满了欢喜,“如有来生,一定要再做姐姐的妹妹。” 说完她泪汪汪的双眸顿时黯淡无光,“可惜……我没有来生了。” 只要她还活着,焱昀就不会放过她,像个幽灵一般的缠上来。 只有这样……她才能永远安静,彻底的断绝关系。 “不会!”风沧澜一声斥责,“别说胡话,什么没有来生,你再胡说八道我生气了。” 一滴热泪顺着眼角淌进发丝,“姐姐……”她气若游丝,说话几乎没了声音,“对……对、对不……” “啪——”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不过一介生灵命数,吾还改不得了? 起字还未说出来,凤安然举在半空中的手骤然落下。 静,一秒、两秒、三秒。 风沧澜才从震惊中回神,看着怀里气绝身亡的凤安然,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 整个人如遭雷轰,极致伤心下哽咽呜咽说不出一句话。 “安安——” 焱昀时候声划破云霄,四肢并用疯一般爬向凤安然一手抓去。 结果空空如也,凤安然的身体逐渐虚无,化为星光点点消散在天地间。 焱昀瞳孔一颤,跪地仰天看着那些消散的星光点点,“安安!” “我错了!” “你回来!” “你回来——” 凄厉的嘶吼声不断回荡,他跪在地上双眸猩红,泪水急涌。 颜襄心口一疼,看着消散的凤安然眼眶瞬间湿润。 “滚!” “装什么装!” “安然自毁神魂,还不是因为你!”风沧澜横睨而来,整个人带着魄人的气息,“别在这里哭,脏了安然轮回路。” “快滚!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她语气森然,浑身带着杀意不是开玩笑。 颜襄赶紧出来拖着焱昀离开,“哥赶紧走!” 她一个人拖不动赶紧向陌玉求救,“陌玉帮我一下。” 陌玉走来,挥袖三人消失原地,便只剩下风沧澜跟宗正昱两人。 仰视着蔚蓝天空良久,风沧澜才幽幽出声,“昱昱,我想一个人静静。” 宗正昱温柔眉宇间带着担忧,“你……逝者已矣,这是她的心愿,别太伤心。” “好。”应声风沧澜径直往一处走,所到之处一片白色满天星,似是星星洒落人间。 风沧澜站在满天星花海中,双手负立,合眸凝神一动不动。 这一站,站到夕阳西下。 暖橙色的夕阳余晖洒在满天星花海里,照在风沧澜身上。 清风拂过,吹的整片满天星轻轻晃动,吹的耳畔青丝微动。 日落的最后一刻,风沧澜缓缓睁眼,两手抬起蓝色纱袖被风吹的浮动。 她双手手势变幻,风速加快,漫天星光点点浮现,逐渐凝聚掌心。 很快风沧澜掌心便凝成小小的一团,她以神力包裹滋养,抬眸见日暮西山完全落下,收回视线落在被神力包裹的一团,带着英气的眉眼没有有了些动容。 “傻!” “蠢!” 她斥责两声,“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我怎么会教出你这般的人。” “自毁神魂,蠢透了!”看着掌心的一团恨铁不成钢。 “人是蠢了点,但有句话说的的确不错。你遇到我的确是最大的幸运。” 毕竟,可不是每个神自毁神魂后都还能聚出一魂。 自毁神魂只聚出一魂,三魂七魄,只有一魂无法恢复。 只能去下界修复。 她抬着一团的手举起,掌心凝出的一团缓缓升空消失的无隐无踪。 确认成功风沧澜面色柔和了几分,“希望你重回后,别再范蠢。” “轰——” 一道天雷毫无预兆劈下,风沧澜原地不动抬手一挡。 落下的天雷立马偏离了轨道,劈在风沧澜身旁。 下一瞬又一道天雷劈来,风沧澜凛冽眉眼骤冷。 降下的天雷闪电停在半空中,像是被控制了一般。 她丝毫不掩饰释放威压,威严清冷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不过是一介生灵命数,吾还改不得了?”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你想篡位? “轰——” 天雷闪电轰然降下,直奔风沧澜。 看着再次降下的雷电,她眉眼冷冽,闪过一丝锐意。 整个人气场陡然大变,浑身萦绕着不可忤逆的威严,让人膝盖发软,俯首臣称。 她仰头而视,睨着近在咫尺的雷电,屹立满天星花海一动不动,清冷的声音毫无波澜,“你想篡位?” 降下的雷电忽而止住,停在半空。 “莫要在阻拦吾,耽误正事后果自负。”短短的一句话,没有一丝的语气起伏。 雷电似感受到风沧澜的释放出来的气息,登时幻化烟云消失的无隐无踪。 日落西山,天边泛着红霞,美不胜收。 刚才的雷电就像是一场幻觉,从始至终都未出现过。 风沧澜站在白色的满天星花海中,负立的双手微微握紧。 四物去三,剩下一物绝不能再出事。 否则…… 她眺望天边云霞,下颚紧绷,朱唇抿成一条线,眉眼带着冰冷严肃。 只能出手亲自解决。 真的不希望,走上那样的结局。 但,若真的按照轨迹走上了那样的结局。 风沧澜收回眺望视线垂眸,她要怎么做。 罢了,事情还未到最坏的地步。 她长松一口气,负立双手垂在身侧转身。 “澜澜。” 一道凉薄带着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风沧澜下意识抬头向着声音发源地看去。 清风乍起,遍野满天星在风中摇晃,吹的风沧澜鬓角碎发微扬。 暮晓时分,漫天云霞。 花海中,两道身影遥遥相望,画面精致唯美。 看清远处之人,风沧澜秋水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冷漠又疏离。 没有回应他,而是穿过花道从他身边走过。 察觉到风沧澜的擦肩而过,君时瑜不受控制下意识伸手拉住。 风沧澜眉眼温度直线下降,“松手。” 冷若冰川的两个字似一把利剑刺向时瑜胸膛,他只感觉胸口一阵刺痛,握着风沧澜的手下意识松开。 风沧澜继续前行,他忙也似唤住,“澜澜!” 风沧澜离开的脚步戛然而止,后面就响起天帝刻意温柔的声音,“没想到你竟是神女曦。” “恭喜你,历劫而归。” 风沧澜余光看着他,声音淡淡,“说完了?” 不等对面说话,就抬脚离开。 时瑜急忙出声,“澜澜!现在你回归神女之位,我们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 “澜澜,我真的喜欢你,不要拒绝好不好?”他一双狐狸眼写满了卑微,阴郁的声音带着祈求之意。 明显没想到对方会说这种话,风沧澜眉心隆起,凝视而去脸色不善,“你喜欢我?” “对!”得到正面回应,时瑜连连出声,“我喜欢你,从星云国就已经开始了。” 风沧澜勾唇晒照,声音却像是淬了冰一般,“不过是历劫时的事,天帝你还记着?” “那只是你历劫飞升上神的一劫,仅此而已。” 轰—— 时瑜只感觉整个人如遭雷轰,捧出去的一颗真心被人千刀切片。 折磨他久久不能忘怀的事,在澜澜嘴里就成了仅此而已! 痛从心口传来,蔓延四肢百骸。 他本就病态惨白的脸更加白了几分,就像常年生在阴暗从未接触过阳光,白的像死人。 “那……那宗正昱呢!”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看到了吧?她背着你见了天帝 他压抑着声音逼问,“你如今回归神女之位,下界之事同样是历劫时的劫难!” 风沧澜没有说话,只回眸给了一个讥笑。 虽然没有说话,可那笑容明晃晃的在说,你也配跟宗正昱比? 时瑜一手捂住胸膛,看着蓝色身影逐渐远去,狭长狐狸眼爬上阴鸷,整个人气息陡然大变,阴郁的让人心惊胆战不寒而栗。 “澜澜!” “为什么!”同样的,你怎能如此偏心! 怎么可以! 他双手握紧整个人抖若筛糠,丝毫没有天帝应有的模样。 不远处,桃树后。 一双沉静瞳仁注视着花海,将刚才的场景尽收眼底。 良久,悄无声息收回视线,悄无声息消失。 “看到了吧?” “这就是风沧澜说的想静静,不让你跟着。” “她背着你来见了天帝。” “只要你听我的,我就能让风沧澜的身边只有你。” 恶念般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回荡,是它他的想法却又不完全是。 宗正昱原路折返,沉静的凤眸浮现暗光。 萦绕在后脑勺的一团黑气涌入身体,“只要拥有我,你就能做所有你想做的事。” “释放我,得到我。” “我能给你无穷无尽的力……”它念念叨叨的声音戛然而止。 宗正昱一把拽住黑气抽出体内,瑞凤眼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情绪。 “你……你怎么……怎么可能!” 为什么没有被蛊惑!为什么还能将他拽出来。 “混元石里逃出来的。”不是疑惑,不是询问而是陈诉。 那团无形的黑气一顿,似乎是没想到对面知道。 “看来,四宝毁三的确有影响。”只剩下圣瞳镇压,里面的东西都跑出来蛊惑了。 “你想要什么?力量?权利?女人?” “你想要的,我通通都能给你,拥有我的力量。”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宗正昱薄唇勾起一抹不明显的弧度,“你知道我是谁?” 黑气摇晃,“不知。” 但这个似神非神的人灵魂一部分黑暗,甚至体内还有一股魔气,是非常适合蛊惑的对象,更适合寄生。 他太渴望了! 已经等不及了!迫不及待的想出来! “按照规矩,我应该做个自我介绍。”宗正昱的声音慢条斯理,优雅从容,“我叫宗正昱。” “宗正昱啊。”黑气应声接话,“你有什么心愿,只要得到我的力量想做什么都行。” “一统天下!一统三界!甚至做三界共主都没问题!” “宗正昱。”黑气的声音带着蛊惑,催生跟放大宗正昱内心的阴暗跟魔气,把他的恶念放大千倍,万倍甚至十万倍,“只要你同意,我立马能让你达成所愿。” 黑气卖力蛊惑,步步深诱。 看着宗正昱颤栗激动,他选中的新躯体,真的是太棒了。 能最大限制的发挥他的力量。 宗正昱迟迟没有回应,黑气似看穿了他灵魂黑暗的一角,“拥有我的力量,你能杀了所有觊觎你心上人的人。” “怎么样,要不要拥有我的力量?” 蛊惑的声音不断,宗正昱半垂的凤眸闪过不明意味的暗芒,不疾不徐道,“曾经叫寂夜。”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寂夜,你迟早被天道制裁 静,死亡般的静。 黑气蛊惑的声音戛然而止,没了后续。 宗正昱撩开眼帘,深黑凤眸古井无波,像是无底深渊。 “你……” “你!你……” 黑气如遭雷轰,虽然未成形可依旧能窥测它此时此刻的恐惧,“佛祖寂夜!” 当时就是伏羲跟寂夜!将还未出世的它封印混元石! “蛊惑我?”宗正昱骤然收手,魔气还来不及嘶吼就被神力禁锢,依旧不忘反抗挣扎,“佛祖寂夜天生佛子,心怀天下,救济苍生,一心向佛,清心寡欲。” “而你却心思阴暗,沾染红尘,满身杀孽,身怀魔气!” “寂夜,你迟早会被天道制裁。” “不如你我联手,我们反抗天……”他骤然安静没了声音,宗正昱眉目沉静折回。 记住网址 被宗正昱以神力禁锢带在身上的黑气逐渐扩散,悄无声息的一点点侵蚀。 不管是人,还是神。 一道有了欲望就有阴暗,生了阴暗就容易被人操控。 天生佛子的寂夜又如何,终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傀儡。 离开满天星花海后风沧澜就回到了跟宗正昱分开的地方,环视四周见无人影准备离开,后面就响起宗正昱的声音。 “澜儿。” 她回首,就见一抹月白色身影靠近,公子如画,俊美无俦。 “昱昱,你去哪儿了?” 宗正昱快步而来,眸色温柔,“迟迟不见你回来去找你了,结果你倒先回来了。” “安然身亡我心里闷得慌,出去走走好多了。” “对了。”风沧澜岔开话题,“留沧呢?” 她们是带着一起出来的? “来八荒岛我安置到安全的地方了,他尚小不能看这些血腥场面。” “是我疏忽。”她抬首,“那把昱昱接回来吧。” “好。”宗正昱应声,牵起风沧澜的手准备离开。 刚签手,一阵威严肃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大胆风沧澜!” “竟敢杀害凤王,速速到上界。” 话音落下,风沧澜跟宗正昱脚下出现一个阵法,眨眼间两人随着阵法一同消失。 九重天上,天宫广场云雾缭绕。 “各位仙家,请为我父王做主啊。” “风沧澜仗着自己是伏羲后裔,伏氏一族神女,对我凤族大开杀戒!” “杀害我父王,还想杀我,扬言要灭了凤族!” 凤墨伊的哽咽,哭的伤心欲绝。 盘龙柱屹立的广场上,一个阵法显眼,两个身影赫然出现。 所有仙官集结天宫大殿外,看到风沧澜的刹那眼底闪过无数神色。 昔日被上界追杀的人,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伏羲后裔! 伏羲乃是随着创世而生的大神,虽然神陨已经十几万年,但威名仍在。 伏羲大神在上界乃至整个三界都威望极高,地位甚至天帝都要让三分。 他的后裔,地位自然崇高。 如今刚恢复神女之位,竟然就对仙族下杀手,甚至还扬言灭族!简直猖狂! “风沧澜!” 一位仙家呵斥出声,“你身为伏羲后裔不做仙众表率,竟然对凤王下杀手还意图灭凤族全族!” “该当何罪!” 质问的声音传来,风沧澜只觉执手的手一紧,侧眸见宗正昱沉静凤眸暗藏锋利,她动了动手指。 宗正昱似有所查回首,风沧澜眼神暗示,“没问题,我能解决。” 明白暗示,宗正昱眼里多了几分柔光,连带着牵着的手动作都轻了几分。 风沧澜回眸横扫,直逼众仙,“该死之人,杀了就杀了。”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我若仗着身份,你们都得死 轰—— 她的一句话犹如溅入油锅的一滴水,引全场哗然。 凤墨伊潸然泪下,哭的更厉害,“父王……” “我的父王。” “风沧澜!”一人怒斥。 风沧澜似没听到一般,反而笑意妍妍,只是那双秋水眸过分冰冷,“灭凤族全族?” “不是还有一个吗?” “这样到提醒我了。”她扬了扬下巴,“在凤山时因事离开,倒让凤墨伊你逃过一劫。” “既然是灭全族,那一定要一个不剩才行。” 风沧澜这等疯魔之话引全场声讨,“风沧澜你蛇蝎心肠!” “别以为还是伏羲后裔就可以为所欲为!” “呜呜呜。”凤墨伊哭的嗓子都哑了,一双眼睛红通通,“神女,你为何要害也父王,为何要杀我族全族!” “各位仙友,还请你们给我做主。” “还我父王,以及凤族全族一个公道!” “求求格外了。”凤墨伊磕头撞地,众仙人纷纷不忍,扭头斥责风沧澜,“杀害凤王,灭了凤族,冥顽不灵!” “伏氏一族迟早毁在你手里。” 谩骂跟指责声扑面而来,宗正昱凤眸黑的可怕,似能滴出墨汁一般。 浑身萦绕着骇人森寒,这一刻空气仿佛被压缩,叫人呼吸困难。 众仙人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声音越来越小。 风沧澜视线掠过众人,最后在人群中看到了伏氏长老。 两股视线相撞,伏氏长老迈出一步出声,“神女,你怎能杀害凤王!” “伏羲大神若在世,指不定多心痛!” “他尊重世间每一个生灵,而她的后裔竟然视生命如草芥!” “所以他死了。”锐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逼停了伏氏长老的话,“就因为他的尊重每一个生灵,挽救每个性命。” “堂堂创世诞生的古神,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我杀凤王那是他大限将至,命该如此。” “这是他的天命。” “胡说八道!”一位仙人红脸斥责,“你杀了凤王却说凤王命该如此!” “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天命,什么时候降生什么时候陨落,这是万物法则。” “凤王死在我手里,说明他的天命就该在此结束。” “倘若他真的命不该绝,是不会死。” “歪理!”七嘴八舌的声音反驳,“全是歪理!你杀了凤王还推给命数!推给天道!” “哦。”风沧澜声音淡淡,“是我杀的凤王,怎么了?” “他该死。” 轰—— 风沧澜如此轻描淡写说出来,激的集结天宫大殿的仙家大骂,伏氏长老也脸色微变,“神女!你怎能仗着身份杀害凤王!” “仗着身份?”风沧澜朱唇微翘,清亮的眸子里浮现一抹凉薄森寒,“我若仗着身份,你们都得死。” “神女!”伏氏长老惊呵。 周围亦是议论纷纷,指责不断,“风沧澜杀害凤王,杀了凤族众族人,血债血偿!” 不知谁起了头,其他的也跟着附和,“血债血偿!” 万人之声整齐划一,宗正昱脸色越发森寒。 听着诸仙的呐喊,风沧澜笑容明媚,“你们觉着能杀我,可以试试。” “杀风沧澜!为凤王报仇!” 万人呼喊,浑身是血的凤墨伊笑容猖獗狰狞。 “够了——”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请天帝给凤王,凤族做主! 一阵阴郁冰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天宫正殿吵杂的声音瞬止,仿佛按下了静音键。 一抹绛紫色身影随着扩散的声音从天而降,诸位仙人纷纷颔首垂眸,无一不是敬畏。 趴在地浑身染血的凤墨伊看到绛紫色身影出现的一瞬,撑地双手猛的缩紧,白玉石般的地面出现几道手抓的血痕。 “天帝。” 诸仙齐忽,时瑜落在广场中央狭长狐狸眼一片阴郁凉薄。 灰白色的唇抿成一条线,浑身萦绕着阴森的气息。 “天帝您回来的正好!” 一位仙人迫不及待站出来,满脸的怒不可解,“风沧澜身为伏羲后裔!竟然在凤山杀害凤王!残杀凤族族人!” “她且刚回归神女之位就如此心狠手辣!一定要严惩不贷!” “凤王乃上古灵兽更是仙族一员,如今横死天帝一定要为凤王!为凤族全族主持公道!” “就算她风沧澜是伏羲后裔!是伏氏一族神女!也绝不可例外!” 记住网址 “请天帝给凤王、凤族做主!” 此番言语说的慷慨激昂,热血沸腾,其他的仙家纷纷被调动了情绪,万人请愿,“请天帝给凤王,凤族做主!” 万人齐忽,声音震天。 被围绕审判的风沧澜站在原地,看着一众想置她于死地的仙家,笑意温和。 就像那些人说的要严惩之人,并非她一般。 “风沧澜此人心狠手辣,心性歹毒。” “今日能杀了凤王,灭了凤族,明日保不齐就会把目标对准其他方向!” “此等危险人物,万万不可留!” 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建议,风沧澜听的懒洋洋打个哈欠,干脆靠在宗正昱肩膀上。 神情恹恹,性质不高的看着这一场戏。 怎么翻来覆去都是那么些词,没意思。 “困了?” 磁性温柔的声音入耳,刻意压低了嗓音苏感十足。 原本那肃冷威严用来念佛经的声音,如今开口情意绵绵,苏的让人心绪荡漾。 这一前一后极致反差,冲击着思绪。 风沧澜撩开眼帘看了一眼,然后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肩膀上,“不困,有点无聊。” 宗正昱睫毛微颤,余光扫向另一边聚集上界诸仙的争论。 此时此刻,群仙聚在天宫大殿外,各个争辩着严惩风沧澜。 而她却说,有点无聊。 “不过勉强,反正我也好久没看戏了。”还是这种群仙的戏份。 就算再无聊,她也要看下去。 宗正昱无奈一笑,剑眉之下深邃凤眸满是宠溺,宽大手掌托着风沧澜雪腮调整一个让她靠的更舒服的姿势,“那便看戏吧。” 对面吵的不可开交,全是进言严惩不贷的。 周围的声音阵阵不断,天帝狐狸眼的阴郁越发深重。 “嘿!” 实在是听不下去一直没进展,靠在宗正昱肩膀上的风沧澜忍不住出声,“你们商量好了没?” “讨论出结果没?” “我有点累了,要不你们商量好了怎么决定再找我来?” 风沧澜的声音不大不小,胜在音色独特,一出声那些讨论的声音瞬间消失,齐刷刷看向声音源头。 就见风沧澜懒洋洋依偎着,一副看戏的模样,登时脸色又青又白,“风沧澜!你杀了凤王!灭了凤族不知悔改竟然还如此模样!” “灭了凤族?”风沧澜蓦的抬眸,秋水眸中迸发出锐利寒光,一道蓝色一闪而逝。 风沧澜以神力掐着凤墨伊脖颈将其提到半空中,双眸似裹了寒霜一般,声音平静冷冽,“这才叫,灭了凤族。”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她是最后一只凤凰了!你真要赶尽杀绝! 风沧澜虚握的手缩紧,群仙大惊,“风沧澜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她手中神力不断缩紧,手里仿佛不是一个仙门性命,而是渺小蝼蚁。 “不是说灭了凤族?” “凤墨伊还在如何叫灭族?” “既然都说了我灭族,那我不得把事情办到了。” “否则叫各位仙友失望。” “风沧澜!”仙家大骇,急斥出声,“她是最后一只凤凰了!” “你真要对凤族赶尽杀绝!?” “我对凤族赶尽杀绝?”风沧澜歪头看去,秋水眸中古井无波恍若浩瀚无垠的星河,一旦坠入其中就是无尽挣扎。 “不是你们说的我灭了凤族?我不是按照你们说的做?” “况且……”她目光聚焦悬浮在空中挣扎的凤墨伊身上。 当时她的确是存了让凤族在三界除名的念头,但当时感知颜襄有危险立马离开了凤山。 当时凤族还有无数族人。 这灭族一词语,简直天方夜谭。 “我何时灭了凤族?”她目光锐冷,睨视凤墨伊,“我不过是给你凤族一个小小惩罚。” “什么时候弄死绝了?” 被控制在半空中的凤墨伊脸色一白,有满脸鲜血阻挡不太能看的出来,可那双写满了毒辣颤动的眸子却是暴露了她。 “那……那些凤族族人被你重伤,你们走后纷纷重伤不治……全、全死了。” 风沧澜冷眸深眯,凝视良久眼底泄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暴露的深黑眸子明亮锐利仿佛似能看透世间一切谎言。 对上的刹那,凤墨伊心口一颤,下意识撇开目光。 风沧澜敛起目光,朱唇缓缓勾笑。 凤墨伊为了借上界之力杀她,竟然连残杀同族之事都能做的出来。 那些凤族是她伤的,伤的程度致不致死她了若指掌。 凤墨伊这招灭同族,说是她们离开后重伤而亡。 死无对证。 一手烂牌打出了王炸。 不错,不错。 “你重伤凤族族人一事,狐族族长跟龙族龙君还有天帝都在场!他们亲眼所见!” “我所言绝对不虚!”凤墨伊挣扎出声,搬出证人。 一个狐族族长,一个龙族龙君,还有一个是上界之主。 这个分量足以让人信服。 她是重伤了那些人,却远远不致死。 凤墨伊一口咬定是她离开后,那些凤族因重伤而亡,她没有证据。 叫天天不应! 凤墨伊,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这种境地都还能绝地反杀,只是啊……她不用叫天。 众仙齐刷刷看向在场的天帝,“天帝……凤族帝姬所言可为真?” “风沧澜伤了凤族族人,害他们重伤而亡?” 无数双视线聚焦时瑜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时瑜目光微转,看向风沧澜,企图她对自己暗示点什么。 只要她给一个眼神,他就能为其洗脱。 然而,风沧澜从始至终都没给一个眼神。 余光注意到后面的宗正昱,妒意夹杂着寒意在心底蔓延。 视线重回立于天宫广场的蓝色身影,他阴郁凉薄的声音缓缓响起,“是。”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章不会说话,做个哑仙也不错 一个是字,引发全场对风沧澜的声讨跟斥责。 咒骂跟狠毒的言语接连而至,全部冲向风沧澜。 被控制在半空中原本提心吊胆的凤墨伊在听到是字时全身一僵,随后是狂喜涌上心头。 天帝没有维护风沧澜! “风沧澜你蛇蝎心肠!” “风沧澜你这个毒妇!” “风沧澜你愧为伏羲后裔!” 谩骂的声音越来越难听,站在后面的宗正昱凤眸颜色逐渐深黑,最后浓稠如墨,浑身散发着镇压的气势。 “风……” 咒骂声顿时停止,周围一片寂静。 仙家们纷纷张嘴说话却发现说不出一点声音,各个面露怪觉诡异。 “不会说话,做个哑仙也不错。” 磁性的声音沉静而肃冷,带着特有的颤音。 众人听到声音的刹那浑身一怔,此等梵音缭绕之声,他们铭记于心。 宗正昱迈步来到风沧澜身旁,夫妻二人并肩而立。 刚才还跳的厉害的群仙纷纷像鹌鹑一般缩了起来。 天帝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狐狸眼拢拉,妒意不甘像藤蔓一般缠绕着心脏,餐食着他的理智。 都是下界历劫,他是飞升时的一个劫难,而宗正昱却是鹣鲽情深! 看着二人站在一起身影,他只觉着刺眼极了,想分开! 想把人抢过来! 什么办法都试过了,甚至挖心的方法都用了。 忘不掉,反而更深。 明明只是飞升的一处劫难,为什么就是忘不掉! “寂夜,你当真以为脱离了佛道就能在上界为所欲为?” 阴郁森寒的声音散开不断扩散,声音扩散之处,那些无法发声的众仙纷纷恢复正常。 却是再也不敢胡乱出声。 天帝站在众仙跟前看去,两人遥遥相望,剑拔弩张。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二人对视良久,天帝的眸光转向控制凤墨伊的人,“风沧澜,你杀害凤王是否为实?” 风沧澜遏制的手不动,撇眸看去,没有丝毫拐弯抹角,“是。” “凤族族人是否为你所伤?” 她干脆果断,“是。” 天帝双手负立,宣布审判后的结果,“身为伏羲后裔,残杀仙门凤王,重伤凤族导致灭族。” “将风沧澜打入天牢,日后发落。” 凉薄的声音在不断扩散,传遍上界。 风沧澜不以为意,旁边的宗正昱撩开眼帘,夫妻二人同款的毫无波澜,仿佛那话针对的不是他们一般。 悬空的凤墨伊双眸迸发出亮光,打入天牢! 风沧澜杀害凤王,灭了凤族! 一定会被严惩! 降下天雷惩罚,必会魂飞魄散! 凤墨伊扭动着身体,满是血迹的脸看向风沧澜,那双怨毒的眼里充满了阴谋得逞的狂笑跟挑衅。 看着手中之人投来的目光,风沧澜微微歪头,一副不甚明白的模样。 她在高兴什么?挑衅什么? 阴谋得逞? 那的确是应该高兴。 只不过…… 风沧澜手中再次用力,群仙看到这一幕惊骇大吼,“风沧澜!住手!” 嘶吼的声音不断扩散,传遍整个上界直达无涯之渊底部。 沉睡的梼杌听到声音的刹那骤然睁眼,冲着上端结界怒吼一声,“吼——” 梼杌吼叫震的上界微晃。 天宫广场上,杀意尽显的风沧澜听到吼叫声的刹那,瞳仁骤然一颤——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凤族灭亡就是罪有应得!凤王身亡更是! 这声音…… 风沧澜下意识看向声音的发源地。 无涯之渊? “吼——”又是一声吼叫,风沧澜面色骤变。 梼杌竟然!! 走神间,一个仙家立马冲上前趁着风沧澜不注意把凤墨伊解救。 风沧澜望着无涯之渊的方向,心不在焉根本没有追回来的打算。 无涯之渊那边…… “风沧澜!你身为伏氏神女,竟然做出杀害凤王!灭了凤族全族之事!” “我伏氏一族没有你这等,心狠手辣的神女!” “伏羲大神若在世,看到后裔如此必定逐出家族!” 记住网址 伏氏长老当着众仙的面大声斥责,随后看向天帝,“天帝,伏氏一族出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实在是也伏氏一族之耻。” “杀害凤王,灭了凤族全族乃风沧澜一人所为,跟伏氏无关。” “恳请天帝,重罚风沧澜!” “为身陨的凤王,为死去的凤族族人主持公道。” “我们伏氏一族,没有此等恶魔!” 伏氏族人表心,怕风沧澜做的事牵连整个伏氏,直接把人推出来。 风沧澜耳尖微动,仔细便听梼杌吼声。 良久,似确定什么才敛起目光。 “将风沧澜押入天牢。” 天帝一声令下,无数天兵天将涌入,整齐有力的步伐由远及近,将风沧澜团团围住。 宗正昱深邃凤眸暗芒翻滚,闪烁着晦暗之色。 灵魂深处重机械的声音响起,“想救她吗?” “拥有我的力量,你就是天上地下无人能挡。” “拥有我吧,拥有我的力量。” “你想看着她被抓,跟她分开吗?” 宗正昱深暗无光的瞳仁撩开,被神力禁锢的黑气瞬间没了声音。 风沧澜丝毫没发现这点异样,目光掠过涌来的天兵天将,横扫众仙,“且不说我没屠戮凤族。” “就算是屠戮,也是他凤族罪有应得。” “你胡说——”凤墨伊在众仙簇拥下沙哑嘶吼,“我父王,我凤族兢兢业业从未做出格之事,什么叫罪有应得!?” “神女,我曾经是因为天帝喜欢你而极嫉妒你针对你,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能如此侮辱先父。” 凤墨伊声音落下,周围静的诡异。 无数视线偷偷瞄向天帝,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 风沧澜歪头勾唇,把凤墨伊的小心思尽收眼底。 将她灭凤族全族的事情弄成板上钉钉,又当着众仙的面说这种话。 是变相给君时瑜施压,这样一来就算君时瑜要跟她在一起,也有天族仙众阻拦。 小聪明很多,但凡用在正道上也不至于如此修为。 “你说什么叫罪有应得?” “好,我告诉你。”风沧澜唇角含笑,步步逼近,“十几万年前,凤王假意跟父神交好,趁着父神没有防备诛杀!” “凤族灭亡就是罪有应得!凤王身亡更是!” 轰—— 风沧澜一番话惊的全场震愕,爆发热议,“伏羲大神神陨是因为凤王?” “怎么可能!?” “凤王怎么可能是伏羲大神的对手?” 凤墨伊脸色骤变,听到众仙的议论迅速调整过来,“风沧澜!你怎么可以为了脱罪而污蔑我父王!” “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有证据吗?”她扬颚质问,闪烁着泪花的眼眸带着挑衅跟阴笑。 风沧澜迎着视线,眼尾上挑,秋水眸含笑,“有。”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你说有,便给出证据! 轰—— 凤墨伊眸中阴笑得逞之色骤然僵住,染血的唇角微动,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有证据?风沧澜有证据!? 不!绝对不可能! 伏羲神陨,凤王身亡怎么可能还有证据! 以凤王的性子一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现在他死了,死无对证。 风沧澜何来证据? 只怕是风沧澜故意这般说,将责任全部推给凤族。 虽然的确是真的,但如今死无对证谁知道呢。 很快凤墨伊就调整好了状态,满是鲜血的脸上,那双含泪的眸子饱含不屈跟坚强,好似是对面强硬势力的淫威而不屈服。 “神女,你怎么能如此侮辱先父!” “就算你不愿入天牢,也不该说出如此之话。” “先父是凤族之王,凤族跟伏氏一族都是灵瑞四族一员,怎么会杀害伏羲大神!”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个假设成立,伏羲大神乃随天地而生的古神,实力岂能是先父能比拟的。” “我知神女因伏羲大神神陨一事伤心,可万不该如此胡言乱语,随意泼脏水到先父身上。” 她咬着牙,眸中泪水徘徊,站立的身影摇摇晃晃,一副身在绝经却依旧坚强的模样,“就算你是伏氏神女!就算我不敌你!就算我今日有性命之危!” “我还是要为先父跟整个凤族讨回一个公道。” “神女你说有证据,那便把证据摆出来!” 她的哽咽的声音扩散,无数仙众听在耳中疼惜在脸上。 好好的平白无故被风沧澜杀了父王灭了全族,先父还被污蔑。 一位人群中的仙人义愤填膺,“帝姬你且放心,凤族乃仙门,我等定会为凤王跟凤族讨回一个公道。” “今日不严惩,往后不是谁都能欺辱我们仙门中人!” “风沧澜!你若交不出证据就是恶意诽谤先凤王!” “整个上界都不会容忍你,必将严罚!” “对!”其他仙人纷纷起哄,有被那番话说动的,有热看热闹的,更多的是想看站在顶峰的伏氏一族跌落的模样。 伏羲乃创世而生的古神,天生为神直系血脉降生就是神身让无数人嫉妒。 伏氏一族站在巅峰太久,早就有人眼红想将其拽下神坛。 只不过碍于没有借口只能心中妒忌,如今好不容易抓到把柄,自然不会放过,“给出证据!” “若是侮辱凤王,我们上界绝不姑息!”万人盯着风沧澜等待着她的回复。 无数双视线落在身上,风沧澜扬了扬下颚,眉眼含笑却是一片冷漠没有半分温度。 凤墨伊利用上界众仙施压,只要她拿不出证据,或者说不够有力的证据就要严惩。 就那般确定,她没有证据吗? 风沧澜朱唇上前,勾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弧度。 二人视线相撞,她唇角弧度更胜,笑的凛冽刺骨。 沉静对视,忽的抬手。 一股无形之气飞窜而出,众仙立马追看耳畔就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轰——” 一个硕大黑影伴随着巨响从天而降,“轰!” 又是一阵惊骇巨响,震的四周尘土飞扬模糊了视线。 众仙目不转睛盯着,尘烟消散看清里面的黑影脸色惨白——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沧澜恭迎父神 “梼……梼、梼杌!” 一阵惊吼声响起,诸位仙人惊恐后退,“风沧澜!你竟敢毁了无涯之渊结界!放出上古凶兽梼杌!” 梼杌为上古凶兽,生性凶猛狠毒无数仙家命丧爪下。 想到此处远离的仙家不动声色往后退了退。 凤墨伊看着梼杌凶兽落下,眸中的忐忑瞬间消散。 她就说,凤王那般心思缜密的人,杀了伏羲怎么会留下蛛丝马迹,给自己徒增后患。 什么证据! 分明就是风沧澜的困兽之斗! 风沧澜!你杀害凤王为实,加上一条屠戮凤族之罪。 这次还看你怎么逃! 就算你是伏羲后裔!是伏氏神女又如何! 还是难逃严惩! 这次就算是天帝!也休想保住你! “风沧澜!你污蔑我父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凤墨伊托着浑身是血的身子面向众仙,哽咽的声音激昂响亮,“诸位仙友。” “我父王生前光明磊落,死后却被泼脏水!” “风沧澜为了躲避惩处,编造先父杀害伏羲大神一事,我凤墨伊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还请诸位仙友做个见证!” “我父王无愧天地!” “嗤。”听着凤墨伊激昂演讲,风沧澜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周围目光齐刷刷射来,她挑了挑眉,“不好意思,实在是没忍住,你继续。” 她伸手做出一个你请的姿势。 此时此刻还不知悔改,甚至嬉皮笑脸惹怒上界所有人。 察觉到周围攀升的怒意,凤墨伊含泪的眸中笑意晦暗,“风沧澜你就算是想推脱责任不受罚,也不该用这种借口。” “虽然我是父王的女儿,但是我也知道,父王跟伏羲大神比相差了十个甚至是百个凤王那么多!” “你说,我父王怎么杀害伏羲大神!” 凤墨伊质问的有理有据,一点点牵引着上界诸人的思绪跟着她走。 风沧澜弹了弹指尖,余光扫了一眼旁边身形巨大的凶兽梼杌,双手环胸语气轻快带着疑惑,“我也想知道。” “他身为随天地而生的古神,怎么会被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害的神陨。” “你……”凤墨伊声音一滞,随后双眸泪水涌动,“到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要污蔑先父!” “刚才说有证据,结果趁着我等没有防备破了无涯之渊封印,将里面封印的梼杌放出来!” “风沧澜!不要再做困兽之斗!梼杌凶残不会听命于你,就算你有梼杌相助又能平安离去吗?” “困兽之斗?”风沧澜喃喃回味这句话,目光横扫那些既害怕有愤怒的仙家。 “你们不是要证据?”她娇容倨傲,让人不敢逼视,“我这不是给你们送来了?” “澜儿。”宗正昱低沉出声,目光掠过旁边过分安静的凶兽,“此兽不好控制,恐伤到你。” “无事,等我消息。”她投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冷冽目光横扫八方,“你们看看我这证据,够不够证明!” 清冷的声音咬词清晰,铿锵有力。 众仙随着她的指引看去,只见风沧澜直指梼杌凶兽。 在场仙家脸色又青又白,凤墨伊更是讥讽一笑,正欲说话清冷的声音先一步响起,“沧澜恭迎父神。”“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是……是真的伏羲大神! 静,死亡般的静。 万籁俱静,鸦雀无声。 所有视线聚焦风沧澜,看着她面朝梼杌凶兽,耳畔尽是那句,“沧澜恭迎父神”。 一片静谧后,爆发一阵热议。 “风沧澜是疯了吗?竟然对着梼杌唤父神!” “指定是疯了!竟然把凶兽当成伏羲大神!” 风沧澜没理会那些声音,而是双手拱起,躬身垂首恭敬唤道,“父神。” 这声父神让所有笑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们眼里带着怪异,皆是怀疑风沧澜是不是疯了。 宗正昱视线随着风沧澜看向梼杌,深邃凤眸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暗芒。 天帝的视线也被风沧澜两声父神吸引而去,梼杌生性凶残出深渊必大开杀戒,现在缺安安静静待着。 周围静的诡异,凤墨伊嗤笑出声,“风沧澜想逃罪也要找个靠谱的借……” 记住网址 她话说一半,就被浑厚重息的声音打断,“诸位好久不见。” 轰—— 众仙如遭雷轰,满脸惊愕看着口吐人言的梼杌凶兽。 皆是不可置信。 凤墨伊更是满脸苍白,张开的嘴迟迟没能合上。 梼杌体内,一股青烟溢出聚成的半透明人形。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瞳孔地震,惊的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快起来。”透明人形伸手抬起风沧澜拱起的手将其扶起来。 风沧澜却微微躲开,颔首道,“女儿未能察觉到父神元神被封印梼杌凶兽体内,今日才发现,请父神责罚。” 透明人形手中动作一顿,缓缓收回,“无碍。” 二人对话落入众仙耳中,他们满脸不可置信。 元神封印梼杌体内! 伏羲大神并未神陨?而是被封印梼杌体内? 十几万年前伏羲大神突然神陨,不知原因也不知结,只传神陨了。 结果!竟然被封印梼杌体内! 还一直在上界的无涯之渊! “本座也算是大难不死。”伏羲虚影是本来面貌,一个中年英气的模样,眸光横扫眉宇间的威严压的众仙不敢直视。 凤墨伊感受到伏羲的目光脸色寸寸惨白,双腿发软整个人都在发抖。 伏羲……伏羲竟然没死! 他竟然没死!没死! 那她今日策划的一切,不就付之东流了! 风沧澜抬首直视面白如纸的凤墨伊,嘴角挂着淡淡微笑,“你要的证据。” 这句话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打在凤墨伊脸上。 本来以为风沧澜拿不出证据才敢那般放肆,结果…… 伏羲压根没死! “伏羲大神……当真是你?”一个仙家不太相信,问的小心又谨慎。 伏羲望去,浑厚的声音响起,“难不成还有假的。” “是……是真的伏羲大神!” “是伏羲大神!” 没想到能见到创世而生的古神,仙家激动大喊。 另一位年长些的仙家忍不住询问,“伏羲大神,你的元神怎么被封印梼杌体内?” 此话响起,所有热议瞬间停止,周围一片安静等待伏羲的回答。 伏羲带着些许皱纹的脸上变了颜色,“凤王蓄意与本座教好,趁本座没有防备下手。” “他是天帝的人,将本座元神交出去,天帝没问出圣瞳,把本座元神封印梼杌体内。” 这…… 众仙听完大骇,竟然还有上任天帝的事!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沧澜不可! 刚才全在追问的人没了声音,一片死寂。 凤墨伊毫无血色的脸整个失魂落魄,像是遭受巨大打击。 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风沧澜没错过凤墨伊的神色,朱唇微动清冷的声音不紧不慢,“凤墨伊,如何?” “我的证据你可还满意?” 众仙听到脸色变了变,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让风沧澜找证据,她直接把伏羲大神找出来了。 凤墨伊吞咽口水,神情紧张,忐忑出声,“那……那伏羲大神不是没神陨吗?” 对!伏羲没死!风沧澜却杀了她父王! 听到这句话,风沧澜唇角扬起,秋水眸似淬了冰一般,“伏羲大神神陨,我拿不出证据你不就能置我于死地?” “倘若父神真的神陨,今日我在这里百口莫辩!” “凤墨伊。”她深深而视,“我不想搭理你,你却次次来我面前找存在感。” “不理你,你倒是越发来劲。” “为了扳倒我,竟然杀害同族嫁祸我。” “还真是费尽心思。” 风沧澜话音未落,凤墨伊激昂出声,“你胡说!” “凤族那些人是你重伤!他们是重伤而亡!” “就算父王对伏羲大神做错了事!那也是他一个人跟凤族其他人无关!” “风沧澜!你就是滥杀无辜!” “仗着你伏羲后裔的身份!仗着你伏氏神女的身份滥杀无辜!” “嗤。”风沧澜不与争辩,抬手间半空中出现她离开凤山后的影像。 凤墨伊像个疯子一般爬起来,把重伤的族人全部击杀。 画面直接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凤墨伊看到上面的画面浑身发颤,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假的……” “这是假的……” “你想害我!”她慌乱抓向旁边人,“风沧澜想害我!” “这是假的!” 被抓住的仙家赶忙挣开,对凤墨伊退避三舍,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 “假的……” “全是假的,这是风沧澜弄来骗你们的!” 她疯疯癫癫从左边跑到右边,不停解释,所到之处周围的仙家纷纷避开。 看着凤墨伊,风沧澜眸色逐渐深重,“凤墨伊,你几次三番对我下杀手。” “在凤山因为一些事没来得及解决你,你倒好竟然先一步到上界借刀杀人。” 说话间,她一手抬起一股冰锥在半空中形成。 乱跑的凤墨伊“啪”的一声跌坐地上,脸上血色寸寸褪尽满脸惨白,满目恐惧,“不……” “不要……” “父王救我,哥哥救我。” 她捂住嘶吼,半空中的画面刚好是凤墨伊扭杀重伤兄长的画面。 求救无门,她的视线锁定天帝,“天帝……天帝救救我……” 时瑜双手负立,阴郁眼眸没有温度像个旁观者。 风沧澜抬起的手骤然翻下,耳畔一阵声音蓦的响起,“沧澜不可!” 她回首就跟伏羲四目相对。 伏羲面容严肃,一片正色,“不可再在这里屠杀生灵。” “恐怕引起……”伏羲意有所指,风沧澜控制冰锥的手缓缓松开。 趴在地上的凤墨伊,看到头顶致命冰锥消散松了一口气。 “啊——”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你真可悲!君时瑜! 一声痛苦嘶吼划破云霄,听的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跌坐地上的凤墨伊双眸瞪的宛若铜铃,松下的一口气梗在胸膛。 血从七窍流淌而出,宛若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血人。 伏羲眼尾褶皱忽深,盯着风沧澜。 众仙看着七窍流血的凤墨伊只觉脚底生寒,刚才伏羲大神都阻止了! 风沧澜竟然还是对凤墨伊下了杀手! 完全就是一个疯子! 伏羲大神都管不住的疯子! 天宫正殿广场一片静谧,众人瞠目结舌看着血腥一幕,同时对风沧澜的畏惧程度直线攀升。 风沧澜淡然眸色微瞥,掠过浑身是血的凤墨伊拍下的手抬起,清冷的声音平静无温,“不可?” “有何不可?” “啪!” 凤墨伊像是被抽走了三魂七魄一般,直愣愣倒在地上。 染血的双眸逐渐模糊,看到的一切全是血红色。 视线里,站在远处的风沧澜身影逐渐模糊。 力量在流失,温度也逐渐在下降,眼皮沉重开始昏昏欲睡。 这一刻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人之将死,所有的怨恨跟不甘烟消云散,她费力扭转视线,看向从始至终都像是局外人的天帝。 血不断从瞳仁涌出,混合着泪水。 张嘴就是鲜血涌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那不远不近的绛紫色身影逐渐模糊。 这一刻,她的脑海里闪过曾经跟天帝的点点滴滴。 九重天初见,他一身绛紫色锦袍,尊贵神秘。 惊为天人,一眼万年。 从那以后,她不顾族内各种言语,执意放弃凤族帝姬的身份成为他的贴身仙侍。 原以为长久相处,他会对她有所改观。 结果没有…… 就在她以为他无心无情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动情的时候,他却爱上了风沧澜! 这简直就是在她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所有相处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企图再看一眼天帝。 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有没有一点点的动容。 然而,在她费劲力气看清的一刻,一桶冰水直接从头顶淋下来,淋的她透心凉。 天帝站在群仙之前,尊贵威严,没有半分的情绪波动,甚至都未看她。 “时、瑜……”她费力开口,说话间嗓子里腥甜涌出,“你……为、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看看我。” “你永远直视前方,永远追逐前面,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 “你回头,我就在你身后啊。” 她血泪流淌,怨恨气息翻涌,“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 “为什么——” 破音的嘶吼发颤,血水染红了她整张脸,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我为你做了那么多!” “我付出那么多!” 嘶吼在广场回响,君时瑜狭长狐狸眼余光一片死寂。 凤墨伊整个似疯了一般,癫狂大笑,“哈哈哈!天道好轮回!” “你喜欢追逐风沧澜,可她的眼里只有宗正昱!” “你真可悲!” “君时瑜!”她拼劲最后一口气狂笑出声,“你生生世世要跟我一样!”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给您添麻烦了 “求而不得,爱而不得,孤寂永生!” “哈哈哈!” 狂笑声阵阵荡开,凤墨伊化为凤凰原形倒在血泊中没了生息。 时瑜绛紫色袖口下的手微微握紧,指关节隐隐发白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那句,“求而不得,爱而不得,孤寂永生”不断在脑海里回荡,刺激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 凤王身亡,凤族被灭,最后以凤墨伊魂飞魄散为结尾。 凤族一事,告一段落。 群仙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定点声音,全部处在惊骇跟震惊中。 完全没想到,天帝竟然对风沧澜存了那种念想! 风沧澜可是佛祖寂夜的人! 几万年前,天、佛两道杀了风沧澜,寂夜直接发疯屠戮了下界捉拿的两界所有人。 记住网址 甚至当时的天帝都未能幸免。 如今这事只怕…… 风沧澜瞥了一眼化为凤形的凤墨伊,目光抬起扫视群仙,“还要把我打入天牢吗?” 她脸色平和,好似在询问。 诸仙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就现在这情况哪里还敢啊! 凤族灭族并非风沧澜所为,而是凤墨伊嫁祸。 至于凤王身亡的确是风沧澜,但凤王杀害伏羲大神,也是罪有应得。 别说如今伏羲大神尚且在世,就算没再也没人敢动啊! “你还要把我打入天牢吗?”这次,风沧澜的视线定格天帝。 很明显,这句话是对天帝说的。 时瑜抬眸,二人视线相撞。 风沧澜眼里的冷漠一把无情的剑刺来,时瑜只觉心口一阵窒息般的疼。 刚才他没有为澜澜辩解,私心的想把人关押天牢。 以这种方式留在上界,留在身边。 他病急乱投医,完全忘记了澜澜脾性。 澜澜吃软不吃硬,越是硬来反弹厌恶越深。 只会让两人关系越发恶化。 “澜澜……”他灰白色的唇轻颤,阴郁凉薄的声音带着小心谨慎。 群仙听到这声呼唤瞳孔一阵,满是错愕。 这当真是他们那位冷血无情的天帝!? “要关吗?”从最开始一句完整的话,到现在不耐烦的三个字。 时瑜赶紧辩解,“澜澜,刚才是走正常……” 他话未说完,就被风沧澜的声音打断,“不关那我就走了。” 压根不想听,不想知道君时瑜说的话。 风沧澜利落转身,不带丝毫拖泥带水,“十几万年前杀害父神的也有你们仙界的一份,今日不追究不代表以后不追究。” 宗正昱沉静目光扫过天帝,来到风沧澜身旁执手,“走吧。” 二人十指相扣,亲密无间。 一旁伏羲回眸,视线掠过并肩执手的两人瞳仁一颤,目光聚焦那张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的脸上,眼底尽是震撼跟不可置信。 视线转向二人交握的手,伏羲眼尾皱纹更深,言语中难掩惊愕,“你们……” 宗正昱掀开眼帘,看到伏羲满目震惊的模样抬起跟风沧澜相握的手,磁性的声音淡定从容,“父神。” 轰—— 伏羲面色骤变,看向风沧澜的目光中满是询问。 察觉到伏羲的目光,风沧澜抿了抿唇道,“昱昱,你等我片刻,我跟父神聊聊。” 说完不等宗正昱回应就松开了交握的手离开,伏羲一同离开,临走时回眸看了一眼,双眸写满了看不懂的情绪。 到僻静无人之处,风沧澜才停下脚步。 伏羲停在后面半步位置,颔首尊敬,“给您添麻烦了。”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您是什么身份!怎能因情字置苍生不顾! 风沧澜望着脚下变幻莫测的云层,一手负立。 “耽搁您的正事,还劳烦您将我救出,实在惭愧。”伏羲垂下的脸上满是恭敬。 风沧澜眺望远方头也不回,声音平淡,“父神严重了。” 父神二字让伏羲元神一震,他垂下的脑袋又低了两分,“父神二字愧不敢当,您莫要拿我开玩笑。” “吾同你说过。”她收回眺望放空的视线,缓缓转身,“在这里,吾就是你的女儿。” “伏羲后裔这个身份,吾用的不错。” 伏羲笑容颤颤,“也只能在这小事上略尽绵薄之力。” 忽的,他似想起什么,抬首询问,“不知您跟佛祖寂夜是?” 她怎么会跟神佛寂夜两手交握,如此亲密。 不是转成来此处…… “夫妻。” 轰—— 伏羲被两个字炸的直接失去表情管理,整个脸直接懵了。 风沧澜扫了一眼接着道,“用上界的话来说,也可以叫仙侣。” “您……”伏羲迟迟未回神,一句话哽在心口被巨大的信息震的语言系统紊乱,“您……您跟寂夜是夫妻!?” 即便是亲耳听见,伏羲也不敢相信,生怕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 “对。” 简单的一个字,没有敷衍绕弯。 伏羲双眸满是怪异跟不可置信,“您……您不是专成来此处……怎么会跟寂夜结为道侣?” “那您的事情还要怎么做?” “吾跟寂夜本来不该有这段交集。”她声音平静,并没有太多波动,“当初你传出神陨,天帝将吾同曦一并扔下界。” “来此处办事,为了不引起动荡吾封了所有力量。” 不用多做赘述,也明白后面发展。 她所有能力被封,被扔下人界转世轮回,遇到了寂夜。 明白了大概,伏羲脸色深重了几分,“那您何时办那件事?” “如有需要,我随时效劳。” “不了。”风沧澜直接拒绝,“现在以后应该都不会了。” 伏羲面色微滞,迟迟没明白过来,“您……” “您什么意思?”什么叫现在以后应该都不会了? 风沧澜看去,笑容浅浅,“就是你想的意思。” “您……”伏羲面色大骇,满目严肃,“您是在开玩笑吗?” “这是关乎整个三界,关乎天下苍生!” “甚至关乎您!” “您特意来此,不就是挽救吗?” 伏羲越说越严肃,风沧澜脸上的清浅笑容也逐渐收拢,“谁说既定事实就无法改变?” “只要阻止按照原本轨迹发展,一切将会改写。” 伏羲面露怒急之色,“您这是在拿整个三界!整个天下苍生做赌注!” “既定之事真那么容易改变,还要命数作甚!?” “能不能改变,您比任何人都清楚。” “您说的改变轨迹的确有可能,但那是千万分之一!” “您拿整个天下苍生去赌那个千万分之一!?” 风沧澜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重了几分,“吾相信宗正昱。” “相信!?” “您是什么身份!怎能因儿女情长置三界苍生不顾!”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本尊的最后一张王牌该上了 “被人界情感迷了眼。”伏羲带着急色劝阻,“您变了。” “刚来时一心计划正事。” “您真的忍心看到三界毁灭,天道崩塌?” “彼时,你也会成为沉溺万古长河一员。” “尽快完成正事,解除危险因素。” 他目露焦急凝重,风沧澜脑海里一个画面闪过心跳忽的一顿。 时间太久远,以至于她都快忘记了。 风沧澜眉峰隆起,带着深思,半垂的秋水眸中满是挣扎之色。 这要如何抉择…… 按原本行事?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就被风沧澜直接踢出脑海,仅三秒她做出了决定,“天命的确不可为,但那也要看谁。” “倘若是吾,也不是不可能。” “目标明确,不止那一条路,吾会阻止寂夜走上那条路。” “若最后还是无法改变走上了原本的轨迹,吾会按照原本计划行事。” “您……”伏羲刚要劝阻,风沧澜陡然抬眉,清亮秋水眸带着神圣威严跟不可反驳。 没有说话只一个眼神,就让伏羲停止了声音。 “就这样,吾不想再听其他。” 伏羲没再说话,看着风沧澜离谱的背影拧眉摇头。 没想到凤王那件事,竟然引出如此多的连锁反应。 凤王将他交给天帝,天帝逼问圣瞳不得将元神封印梼杌体内。 估计是担忧两个后裔追查,把二人扔下了界。 才有她跟寂夜在一起的事。 伏羲收回思绪跟着过去。 天宫广场,宗正昱站在原地等风沧澜回来。 经过刚才那件事,群仙以各种借口离开,不愿多待,最后只剩下宗正昱跟天帝二人。 宗正昱看着风沧澜离开的方向,君时瑜盯着他。 凤墨伊魂飞魄散前的话不断在脑海里回荡,引的君时瑜双手握的“咯咯”作响。 狭长狐狸眼充斥着阴郁森寒,犹如一条在阴暗处吐着蛇信的毒舌。 “昱昱!” 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君时瑜眼底的阴鸷消散,目光掠过宗正昱看向声音源头。 就见风沧澜一身蓝色纱裙翩若蝴蝶,眉目如画尽显温雅。 眉宇间的清冷都被冲淡了,只剩下温柔。 美的摄人心魂,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心神。 “澜儿。”磁性低沉的嗓音夹杂着无尽温柔,他快步而去。 “走吧,去接留沧。”然后就回星云大陆。 什么既定事实,什么必定会走上的路。 她还就不信了,有她在昱昱身边还能走上那条路了! 一旦有苗头就开敲打。 “好。”两人并肩的身影远离,君时瑜看着逐渐模糊的背影,病态惨白的手掩面,手背青筋暴起。 脑海里尽是远离的身影,阴鸷的声音一遍遍唤着“澜澜”。 良久他骤然松手,狐狸眼里骇人蛛丝暴露在空气中,不过片刻又逐渐恢复正常,似没事人一般。 伏羲未亡一事一日未到传的三界人尽皆知,神陨的古神再现,引人界狂欢。 曾经伏羲尚在时,魔域根本不敢来人界造次,自伏羲大神神陨后魔域就开始屠戮之行。 星河大陆知道的同时,魔域也得到了消息。 重伤的魔尊听到消息猛然抬首,“当真?” “当真,已经传遍三界。” 夙临将脸上的青铜面具取下,清朗俊逸的容颜上带着几分苍白。 伏羲竟然没有神陨! 片刻似想到什么,他神色缓和,把玩着手里青铜面具,唇角带着阴邪一笑,“本尊的最后一张王牌该上了。”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章与其说带来好运,不如说乃她所赐 他凝视着手中青铜面具,清朗眉眼闪过一丝笑,“伏羲未亡,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当真是,天助本尊。” 伏羲未亡,三界同喜,天显异常,百鸟庆鸣。 其中以人界最盛,大肆朝拜。 三界都在为其归来而高兴时,伏羲已到达无岸州。 刚现身,整个无岸州的伏氏族人全部出来迎接。 在伏羲大神现身的刹那,千万伏氏族人齐呼,“恭迎上神!” 万人齐呼,难掩激动之色。 十几万年被传神陨的古神,再次现身让全族震惊,同时又是前所未有的喜悦。 伏氏一族自伏羲大神神陨后便一蹶不振,无岸州更是常年积雪难见春夏秋。 如今古神回归,怎叫他们不激动!不惊喜! 伏羲现身,万人垂首,神色尊敬。 风沧澜宗正昱二人并肩而现,紧跟其后。 万千族人又道,“恭迎神女。” “神女当真是我伏氏一族福星,神女回归八荒岛结束了十几万年如一日的积雪。” “如今上神也回归,实在是我伏氏一族之大喜。” “天赐福星给我伏氏一族带来好运!”一人高昂欢呼,面色激动兴奋。 伏羲扫了一眼喜呼之人,这句话说的没错,却也有错。 与其说带来好运,还不如说好运乃她赐下。 面对族人吹捧,风沧澜宠辱不惊,神色平静。 伏羲在众族人围观下前行,风沧澜同宗正昱紧随其后来到正殿。 风沧澜的步伐止步殿外,“沧澜就不进去了,我同昱昱去接留沧然后离开。” 伏羲进殿的背影一顿回首,看着风沧澜带着几分深重,“确定那般了?” “确定。” 风沧澜说的直接,没有遮掩。 伏羲点点头,视线转向宗正昱,打量片刻挪开目光。 昔日还同这佛道之祖走过几次交集,竟不曾想元神被封梼杌体内的十几万年,竟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的选择,我尊重。” “嗯。”风沧澜淡淡应声就要转身离去,刚踏出一步似想起什么步伐一顿,“上任天帝为夺圣瞳所做之事,想怎么解决都行。” “天道应当不会降罪。” 伏羲迟疑片刻,点头应声,“好。” 交谈完,风沧澜径直离开。 宗正昱跟上,临行前回首看了一眼殿内伏羲,狭长瑞凤眼一片深邃黑暗,无法窥视其内心所想。 “昱昱,你把留沧送我的宫殿了?” “嗯。”宗正昱缓了半瞬才应声,“猜想八荒岛情况不太好,先把留沧送到了此处安全之地。” “好。” 她笑容明媚,伸手去牵宗正昱的手,“昱昱,等我们接到留沧就回星云吧。” 在那里,忘记星河大陆发生的一切,忘记什么佛祖上界。 一夫一妻一子。 其实也挺美好的。 宗正昱神色微顿,侧眸看去,良久才低沉应声,“好。” “澜儿去哪儿,我跟留沧就去哪儿。” “嘿嘿~”风沧澜灿烂一笑,双手搂着宗正昱胳膊尽显小女儿姿态,“就知道昱昱对我最好啦。” 两人直奔风沧澜宫殿而去,一路甜蜜无言,快到殿门外时,宗正昱的声音忽的响起,“澜儿。” “嗯?”风沧澜仰头注视,二人视线相撞。 风沧澜只感觉掉入深海,不断下沉仿佛快要溺亡。 就在快要沉入海底时,一道磁性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瞬间将她带出海面,“父神对你态度,有些奇怪。”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伏羲对你的态度,不像是对女儿 脸上笑容猛然僵住,逐渐消散变的苍白起来。 她挽着宗正昱的胳膊下意识松开,对视的秋水眸无意识躲闪,“嗨~你怎么会这么想?” “哪里奇怪啊?” 她摸了摸鼻梁又撩了一下耳畔并不存在的碎发,“我……没觉着奇怪啊。” 风沧澜的言辞闪烁跟目光闪躲没有逃过宗正昱的视线,看着的目光越发深重,“有。” 他肃冷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伏羲对你的态度,不像是一个父神对女儿的态度。” 声音入耳,风沧澜嘴角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随后干笑打着哈哈,“你看错了吧。” “父神对我态度不像对女儿,还能像是对什么?” 注视着风沧澜的躲避,宗正昱瞳色深黑如墨,声音缓缓,“比起对女儿,更像是对顶头。” 亲昵不足,而恭敬有余。 父女,父亲怎会对女儿有恭敬、尊敬之态。 虽然伏羲有刻意掩饰,但细节中流露出来的绝对做不得假。 “你……你想多了吧。” “什么对顶头。”风沧澜笑着拍了一下宗正昱肩膀,“不过我跟父神从小分离,十几万年过去不够亲密相对疏离也是正常的。” “昱昱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脑补。” 说着她快步跑进院内,“我去把留沧带出来。” 说完就跑进院内推开殿门,进门的一刹那她脸上掩饰的笑容尽散,只剩下平静跟深重。 果然得快些离开无岸州。 别人不知她真实身份,但伏羲知道。 虽然多次同伏羲直言将她当做女儿看待,不要被他人察觉出端倪。 但伏羲偶尔间还是会露出反常态度,完全不属于父亲对女儿的态度。 这才刚见两面宗正昱就发现异常,若多待一阵,以昱昱的心思缜密,智多近妖,必定会察觉到什么。 风沧澜压下心头异样直奔殿内。 走到挺远看着风沧澜进入殿内,宗正昱深邃凤眸闪过一丝异色。 澜儿,瞒着他事了。 从恢复神女之身开始,就对他有所隐瞒。 深思的凤眸半垂,他伸手微微一握,似乎是想握住什么东西。 再摊开,手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抓住。 “娘亲~” 蹲在梳妆台前的留沧听到开门声回首,就见到风沧澜飞快跑去。 风沧澜敛起心中杂乱,张开双手将扑过来的小家伙抱住,“留沧一个人有没有哭鼻子?” “没有!”小家伙瞪着圆溜溜大眼睛,拍了拍胸膛,奶乎乎道,“留沧是男子汉!才不会哭呢。” 风沧澜薅了一把头顶,丝毫不吝啬夸赞,“真棒!” “我们小留沧最厉害啦。” “走,咱们跟爹爹一起回家家喽~”她抱着留沧就往外走,小家伙听到回家也是手舞足蹈,“回家!回家!” 母子二人皆是满脸笑容,站在庭院的宗正昱闻声抬眸,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人笑容灿烂。 那一瞬,所有沉闷的心思烟消云散,被母子二人笑容感染。 他站在原地,肃冷锋利眉眼尽显柔和。 风沧澜笑着靠近,走到一半天色忽的黑沉,犹如夜幕降临。 她忽的抬首,脸上血色寸寸褪尽——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您不能就此离开 白天黑夜,日月同悬。 凝视着天上阴阳颠倒之像,风沧澜整颗心骤然下坠,四肢冰凉,全身血液倒流。 无岸州如此,人界、上界甚至是魔域,都是这般日月同天的景象。 如此怪异景象引的人界纷纷出来围观,指着白天夜色的空中日月同天的画面,“这怎么回事!?” “怎么会日月会同时出现!”而且还都是鼎盛的时候。 众所周知,日在白天,月在黑夜。 两者绝对不会再鼎盛时处于同一画面。 星河大陆众人看到如此场景皆是满头疑惑,“难不成是伏羲大神在世的祥瑞之兆?” 人界议论纷纷,始终得不到一个答案,潜意识认为这乃伏羲在世的祥瑞之兆。 上界则不同,他们或仙或神,隐隐能窥视一些天道奥妙。 看到日月同天场景大骇,“这……怎么会这样!?” 记住网址 日月乃阴阳,有称阴阳两隔就是永远不会在鼎盛同时出现。 阴阳颠倒,昼夜不分。 “这……” “这是天道给的暗示,三界苍生恐怕有大难将至!” 天帝站在天宫外,深深凝视着异样,狐狸眼里看不清原本神色。 而素来是黑天红月的魔域。破天荒的成了白天,红月被太阳所取代。 是魔域存在以来从未有过的怪异奇相。 “魔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魔域成白天了?” “哈哈哈!太阳!阳光!魔域竟然出现了阳光!” 从来处于黑暗的魔域,如今因为有阳光的出现而全魔狂欢兴奋。 夙临凝视上方异像良久,最后转身进入魔宫。 暮色降临,宗正昱看着怪异景象锋利剑眉隆起,带着一抹看不透跟深思。 风沧澜怔怔望着,瞳仁似受惊般的深缩。 这一怪异景象维持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慢慢开始恢复正常。 宗正昱回首,就见风沧澜脸色苍白如纸望着上方,清亮秋水眸中的慌乱之色清晰可见。 他快步上去,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澜儿,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宗正昱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神,她迅速敛起目光,惨白着唇摇头,“没……没事。” 嘴里说的没事,可说话的声音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跟心慌。 即便是如此,宗正昱还是敏锐捕捉到了。 察觉到宗正昱的目光,风沧澜僵硬扯出一抹笑容,“就是……这景象有些怀疑,我感觉有点不舒服。” “娘亲哪里不舒服?留沧给你呼呼~” 小留沧撅着嘴就对着风沧澜耳边平平吹着,风沧澜脸色缓和失笑,“咱们留沧好厉害,呼呼娘亲就好啦。” 被夸了的小家伙有些不好意思,笑的害羞腼腆,最后直接趴在风沧澜脖子旁,整张脸埋在脖颈处。 风沧澜慌乱的心逐渐平静,温柔拍了拍小家伙后背转而看向宗正昱,“走吧,咱们回……” 星云二字还未说出,一声急唤陡然响起将其打断,“沧澜!” 随着声音的响起,伏羲的身影浮现,看到宗正昱也在他脸上的情绪平和了些,“沧澜你过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风沧澜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点头,“昱昱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宗正昱沉静目光看了一眼伏羲,垂眸应声,“好。” 风沧澜抱着留沧就跟过去,不知走了多久伏羲的脚步才停下来,“您不能就此离开。”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您在此处留下羁绊,到时如何回去? 风沧澜抱着留沧的手微紧,伏羲沉重的声音再响起,“刚才的异像您看到了吧。” “日月同天,阴阳颠倒。” “天道有崩塌之相,你若放手不管,恐怕……” “哪有那么容易崩塌。”风沧澜出声打断,虽然没有明确回复但话语中拒绝到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不过是察觉到不属于这里的人或物,天道自动开启排异。” “您……”伏羲万万没想到风沧澜竟然会如此回应,这颠倒崩塌之像如此明显,竟用另一个借口掩饰。 “您真的变了。” “您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忘了您来这里的初衷?” “您当真要为那万分之一的机会,不管整个苍生?” “就算您真的改变了原本的发展,可因此阴阳颠倒,天道崩塌!” “三界生灵俱亡!” “您身为……怎能如此弃天下不顾!” “这是多少条生灵!上天有好生之德!”伏羲言语难掩焦急之色,他是真的着急了。 若风沧澜真的一意孤行,这三界迟早有一天迎来空前灾难。 “好生之德?”风沧澜声音突然冷沉下来,“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过是你们臆想。” “手掌三界,立于苍生万物之上的人,好生之德?” “人、仙、魔,三界厮杀多年,若真有好生之德,上天只怕也管不过来。” “上天从来就不是仁善之辈,站在顶峰手握生杀大权,见惯了无数生死早就没有仁心。” “上天若真有好生之德,吾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一番话下来,伏羲眉头深皱。 两人没再说话,气氛凝滞,一度紧张。 待在怀里的留沧察觉到怪异气氛,察觉到风沧澜情绪不佳,搂着她的脖颈用肉乎乎的小脸蛋蹭着,奶声奶气道,“娘亲不要不开心。” 软萌萌的声音说的心的化了,风沧澜就像一个皮球般瞬间泄气。 眉宇间没了冷漠威压,转化为慈爱温柔。 伏羲这才注意到一直被风沧澜抱着的小男孩,面色一滞,怪异道,“他是您……” 风沧澜还未说话,搂着脖颈的小家伙探出一个脑袋,清澈的眼睛望着,奶声奶气道,“留沧是娘亲的小宝贝~” 奶乎乎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炫耀,伏羲元神一阵,脸上几乎快出现裂痕,“您……儿子?” “是跟……” 风沧澜直面回答,“宗正昱。” 说完想起来伏羲并不知道宗正昱是谁,又改口道,“寂夜。” “寂夜!?” 伏羲的稳重的声音陡然拔高,极度震惊,“您……您不止跟寂夜结为夫妻,还有了子嗣!?” “您在此处留下羁绊,到时还如何回去?” 面对伏羲的满脸惊色,风沧澜一副淡然模样,“那就不回去。” “这里也挺不错的。” “您……”伏羲一口气上去下不来,完全没想到十几年后的今天那个一心完成正事只想回去的人,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担忧的事,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发生。圣瞳还在,混元石内的东西就出不来。” 说完,风沧澜就抱着留沧原路返回。 伏羲凝视趴在风沧澜肩膀上的留沧,面色深深,“圣瞳快不在了。”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您没看出来这个孩子的不对劲吗? 风沧澜离去的脚步猛然一顿,清锐秋水眸中带着严肃,“你什么意思?” 伏羲径直走去在身旁停下,目光由留沧转到风沧澜身上,带着皱纹的眉眼多了几分沉重跟认真,“您没发现这孩子身上,有哪里不对劲吗?” 声音入耳,风沧澜瞳仁一颤,搂着留沧的手陡然缩紧。 微震的目光聚焦怀里小小的奶团子身上,小家伙察觉到娘亲的视线,搂着脖子蹭脸撒娇,“娘亲~” 奶乎乎的声音,发音尚有些不准,听的人心都化了。 登时,风沧澜脸色缓和了些,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娘亲有点事要跟这位爷爷说,小留沧先到旁边自己玩好吗?” 她语气温柔,半是诱哄,眉眼慈爱呼之欲出。 小留沧探出个小脑袋,一双圆溜溜大眼睛打量一下伏羲,搂着风沧澜脖颈的小手手就松开,两手握成小拳拳,“好。” 风沧澜露笑将人放在地上宠溺了摸了摸脑袋,“真乖。” 说完“啵”的一下在留沧脸上亲了一下,小家伙肉乎乎的小脸蛋瞬间染上几分桃粉。 手手摸着脸颊带着几分害羞,“留沧是大孩子了!娘亲不能亲留沧啦~” 记住网址 “再大也是娘亲的小乖乖。” 小乖乖三个字让小家伙脸颊更红,他赶忙捂着脸颊跑离。 风沧澜的视线追随留沧,脸上情不自禁露笑。 良久,才收回视线回首。 眉宇间的慈爱跟温柔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寒,双眸似被寒霜覆盖让人不寒而栗。 “详说。” 两个字不容反抗,带着命令性的口吻。 伏羲将刚才的画面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垂首,“您没看出来那个小孩的不对劲吗?” “他多大了?” 风沧澜下意识回应,话到嘴边猛然一顿,猛的回首射向蹲在地上玩的留沧。 瞳孔巨颤,脸色寸寸苍白。 伏羲的声音再响起,“您看出来了。” 是! 她看出来了,这么多年过去,留沧还是三四岁的模样! 这不正常! “他不止是模样停在稚子时期,思维言行举止也停在这里。” 冷,全身都在发冷。 四肢冰凉,犹如坠入寒潭。 “是……什么时候。”她颤着唇开口,声音嘶哑。 什么时候留沧永远停在这个模样? 太久远了,是刚到星河大陆?还是中了魔域的毒之后。 孩子一直在跟前,日日见没变化有变化不会太大,根本察觉不到。 可如今,留沧不该是只有三四岁的模样,三四岁的思维。 “天命轨迹,即便是出现纰漏也会回到正轨。” “挽救之法,我这里倒是有一记。” 风沧澜压下心里慌乱,面色恢复了些,“说。” 伏羲上前一步,在周围布上结界确保只有两人听到。 随着伏羲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脸色越发惨白,听完全部当即驳回,“不行!” “只有如此。” “您暂时是阻止了往原本道路发展,可是以后呢?之后的事情谁能说的清?” “就算真的阻止事情发生,三界无您迟早崩塌。” “崩塌便崩塌,干吾何事。” “你既说天命,即便是崩塌那也是天命所归。” 扔下一句话,风沧澜径直奔向留沧,伏羲看着略显急促的步伐神色深重,“三界崩塌与你无关,那你的孩子呢?”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别忘了,您是什么情况下来到此处 伏羲的声音从后面响起,风沧澜慌乱步伐忽的僵住。 他的声音再响起,“那个孩子也与你无关吗?” “你忍心让他永远停在三四岁?” 风沧澜筑起的冰冷心墙瞬间坍塌,视线落在蹲着玩的留沧身上,眼底尽是挣扎之色。 “别忘了,你是什么情况下来到此处。” “够了。”风沧澜冷厉呵斥,“吾有的是办法,无需你的计策。” “回溯到留沧还未中招之前,一年不行就回溯五年。” “总能阻止!” 伏羲脸色更加深重,“您的存在已经被发现。” “您是能掌控时间窥视未来,回到过去。但上面已经出现排异,真的能如您所愿?” “唯有此法。” “对您,对那个孩子,对苍生都好。”伏羲苦口婆心劝说,满脸的严肃凝重。 风沧澜袖口下的双手攒紧,不行! 她怎么能那样做! 放在还未被扔下界时,她会毫不犹豫可如今已经是完全不同。 风沧澜压抑的视线太过炙热,蹲着玩的留沧察觉到回首,见娘亲望着自己立马“哒哒哒”的跑过去。 小短腿频率极快,脸上笑容萌的心都化了。 越是这般,风沧澜眼底的坚定变成了挣扎,开始有动摇之色。 “娘亲呀~”小家伙跑到风沧澜旁边,小小的脑袋仰着,透着微微粉红,带着几分羞怯,“你这么看着干嘛?” 他摸了一把脸蛋儿,“留沧脸上有东西吗?” 风沧澜敛起脸上不自然,蹲身将人抱在怀里,脸颊蹭了蹭小家伙白嫩嫩脸蛋儿,“有东西。” “啊?”小家伙胡乱擦着脸,“有什么东西啊?娘亲快帮我擦擦。” 风沧澜宠溺一笑,眉眼尽是慈爱,“有点可爱。” 小家伙擦脸的动作立马停住,脸蛋儿红的不像话,奶乎乎的声音气势汹汹,“娘亲!” “留沧是大孩子!才不是可爱的小屁孩!” “留沧已经是大孩子啦!再过几年就长成娘亲这样。”小家伙自顾自辩驳,不满意自家娘亲用可爱一词形容自己。 风沧澜脸上温柔笑容僵住,声音略显干涩,“留沧这么想长大吗?” “当个小孩子永远开开心心,有娘亲宠着爱着不好吗?” 小家伙胖乎乎的小短手托腮,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然后珍重其实的点头,后又赶紧摇头,“留沧想娘亲跟爹爹宠着爱着。” “但是只有长大成了男子汉,留沧才能保护娘亲。” 小家伙说奶乎乎的声音说的认真,一副深思熟虑后的答案。 风沧澜瞬间眼眶发热,泪意翻涌。 忙把人摁在怀里,秋水眸中湿润打转,“好。” “娘亲等着留沧长成男子汉,来保护娘亲。” “好!”小家伙肉乎乎的小拳拳紧握。 伏羲站在旁边尽收眼底,全程无语。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侧眸看向伏羲,“不用催了。” 伏羲迅速垂首,面露尊敬,“伏羲惶恐。” “伏羲代三界众生谢过。” 良久没得到回应抬头查看,四周早已经没了风沧澜身影。 他眺望宫殿方向神色难明,“真是孽缘。”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不要瞒着我事情好不好? “哎。”伏羲叹气一声,摇头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另一边,离开的风沧澜已经到了宫殿外。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宫苑,风沧澜心里百感交集。 “爹爹~” 就在风沧澜走神间,留沧奶声奶气的声音将思绪拉回。 等在庭院的宗正昱快步走去,“澜儿,我们走吧。” 说罢,牵起风沧澜的手径直出去,走了两步才发现后面的人纹丝未动。 他转身回首,深邃的凤眸带着询问,还未说话风沧澜的声音先一步响起,“暂时回不去星云,可能要在无岸州待一阵。” 宗正昱牵着的手微微一松,肃严端正的眉眼带着温柔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她压下情绪露出一抹轻快笑容,“父神嘛,看到留沧很喜欢想多看看留沧。” “回星云也不急着一时半会,就在无岸州待一阵。” 说完不等宗正昱回复就抱着留沧进殿。 宗正昱现在原地,望着风沧澜进殿的背影睫毛轻颤,眼帘半垂。 半路的凤眸深黑如墨,似万丈深渊无法窥测尽头。 半晌,他掀开眼帘环视四周,最终迈向殿内。 一家三口在无岸州暂时住下。 三日过去,伏羲并未踏足此处,根本没来看望不舍得想多看看的留沧。 这三日,宫殿内的气氛静谧异常。 非平时那般安静。 往日两人同在一室,一人练字一人看画本也十分和谐。 这次整个宫殿萦绕着压抑沉闷的气息。 但又像是幻觉,仿佛这压抑沉闷并不存在。 宗正昱依旧是执笔练字,风沧澜则是坐在旁边看着。 跟以前一样,却又有哪里不一样。 风沧澜坐在桌旁,看着练字的宗正昱眸色深深,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就静静看着,一瞬不瞬黏在宗正昱身上。 眼底是闪过挣扎,面色也显得沉重了些。 她的视线太过直白,练字的宗正昱停下手中动作看来。 二人对视,宗正昱那双狭长而深邃的凤眸古井无波,却给人一种能看穿一切的感觉。 对视的刹那,风沧澜只觉在宗正昱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她避开深暗视线,起身过去语调轻快,“我在那边看你好久了,你写的什么写的这么认真?” “佛经。” 简单直白的回答让风沧澜神色一顿,“写佛经干什么?” 她目光落在宗正昱写下的佛经,宣纸上墨字狂草,笔锋锐利,带着煞气跟压抑的锋芒。 只看了一眼,风沧澜就感觉呼吸有些沉闷。 “静心。”磁性的声音响起,宗正昱放下手中墨笔,转而将风沧澜牢牢拥在怀中。 “澜儿。”低沉嘶哑的声音带着疯狂的压抑,似在崩溃边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风沧澜微微一动,宗正昱怀抱的禁锢更严,紧的让人喘息困难。 “澜儿。”又是一阵低哑嘶唤,带着深深颤栗。 他侧首亲吻风沧澜耳垂,磁性沙哑的声音撩拨心尖,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蛊惑,“不要瞒着我事情好不好?” 轰—— 风沧澜心跳骤停,遍体生寒……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澜儿你知道吗,我推算过你的命数 昱昱,还是发现不对劲了。 她压下心头慌乱,干涩的声音颤颤小道,“我能瞒你什么事情?” “你又在脑补什么啦?” “成天胡思乱想。”她伸手搂住宗正昱脖颈,踮脚亲了亲薄唇,“还是跟以前一样,就喜欢脑补。” “还记不得记得以前,你经常把自己脑补……唔……” 话未说完就被堵住,朱唇传来柔软带着极强攻击性。 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攻的风沧澜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昱昱……”她气促轻唤,脸颊憋的染上几分绯红。 宗正昱禁锢的手掐着腰,将风沧澜抱到梳妆台上坐着,两臂禁锢两旁将人绝对控制在怀中。 “昱……”刚唤出一个字,宗正昱就凑过来将还未说出来的另一个字吞进腹中。 以往宗正昱就算在怎么样,都会掌控尺度,只有生气非常生气的时候才会有如此骇人的模样。 记住网址 自灵魂彻底融合后,他从未露出如此模样,一直以来都是随和温柔。 亲吻间,宗正昱的手落在风沧澜衣襟。 风沧澜一把拽住解开的手,被阻止动作宗正昱撩开眼帘,狭长瑞凤眼里暗芒滚滚,浓稠如黑夜。 “不想?” 两个字,听着正常却夹杂着一股暴戾。 风沧澜抿了抿有些红肿的朱唇,扑过去靠在宗正昱肩膀上,“别在这里。” 宗正昱合了合眸子,企图克制眸中深黑晦暗。 越是克制,越是反弹,他一把将风沧澜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金玲声清脆悦耳,或急或缓,杂乱无章,却又似带着节奏。 日暮西山,夜色降临。 铃声才由缓慢到完全停下。 风沧澜一身香汗淋漓,鬓角碎发贴在耳畔跟脸上的微红交应平添几分妩媚。 宗正昱躺在旁边,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圈圈缠绕着青丝。 他俯头,在指尖缠绕的青丝上落下深情一吻。 “澜儿。”磁性沙哑的声音响起,他将人拥入怀中,“真好。” “以后我们就会如此生活。” “我终于挣开了佛祖的禁锢,能跟澜儿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疲惫的风沧澜听到耳畔响起的声音背脊生寒,湿润的瞳仁闪过几分骇然。 昱昱,是察觉到哪点了? “澜儿你知道吗,我从魔域将你救出来之后,推算过你的命数。” 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风沧澜浑身一震,瞳仁登时放大。 “但是啊,什么都没推算出来。” “当时我就在想怎么会推算不出一介人族的命数,不曾想澜儿竟然是伏氏神女。” “神族命数,瞬息万变,无法窥视。”风沧澜灿灿出声,虽然极力克制但闪躲还是格外明显。 宗正昱凤眸越发晦暗,漆黑摄人,肃严清正的眉宇间一团黑气若隐若现。 他又凑近的两分,低哑的声音带着引诱蛊惑,“澜儿,你当真没有瞒着我什么事?” 风沧澜被褥下的手陡然一握,秋水眸紧合。 就知道宗正昱没那么好敷衍。 她半松一口气抬眸,“其实……” 风沧澜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惨白,颤着唇道,眼底浮现恐惧之色,“你、你……你怎么……”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为什么宗正昱还是走上了那条路! 风沧澜瞳仁骤然一缩,看着眼前凤眸漆黑摄人,眉宇间隐隐萦绕着黑气的宗正昱,记忆瞬间被拉到某个时候。 他墨瞳深黑,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抚风沧澜瓷白脸颊,肃严禁欲的声音仿佛海妖的蛊惑,“澜儿,你到底有没有瞒着我什么?” 动作温柔,深黑眉眼压抑着让人头皮发麻的疯狂。 脸颊的冰冷透过肌肤传达心脏,风沧澜心尖一颤,瞳孔深缩记忆深处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她浑身一颤,充斥着震惊的双眸登时森寒,杀意迸发。 “澜儿……” 暗哑的声音响起,将风沧澜沉浸在过往回忆的情绪拉出来。 周身杀意瞬间倾泻,仿佛从未存在过。 清亮的秋水眸无比锐利,直视宗正昱如墨凤眸。 无言,只静静看着。 良久,她收回视线离开宗正昱怀抱随意穿了一件衣裳。 后背涔涔冷汗染湿了衣裳,她迅速起身到桌旁神不思蜀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背对着宗正昱一口饮下。 冰凉席卷,风沧澜那颗慌乱的心才稳下,彻底从刚才的恐惧中抽身。 那眼神,如同要将她腻亡。 跟最不愿记起的那段画面,一模一样。 那一刻,现实跟记忆重合,她以为又回到了那时。 宗正昱凝视着风沧澜矗立的背影,慢慢坐起来,声音是温柔担忧,跟刚才压迫性极强的模样判若两人,“澜儿,你怎么了?” 风沧澜捧着茶杯的手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陡然缩紧,下一瞬反应过来将茶杯放下,“没事。” 她原路折返重回床榻,声音轻快就像没事一般,“就是有些热,你看我衣裳都打湿了。” 说着她还指了指染湿的后背,宗正昱指尖挥动,风沧澜后背瞬间清爽干净。 感觉到身上的干爽,风沧澜尴尬道,“做人做久了……都给忘记了。” “无碍。” 风沧澜没再回床榻而是穿好衣裳,来到宗正昱刚才练字的地方。 浏览他写下的佛经,面色越发深重。 带着禅意梵音的佛经,在宗正昱的笔下带着杀伐跟压制不住的戾气。 她纤纤玉指落在写下的佛经上,脑海里浮现宗正昱刚才的模样,呼吸忽的沉重,抚摸佛经的手也陡然缩紧。 微微合上双眸,朱唇惨白微颤。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为什么宗正昱还是走上了那条路! 这就是他的命? 既定事实真的无法改变,她那般极力阻止,最终都难逃。 “澜儿。” 想的入神,低沉声音入耳,一双手从后面将她拥住。 风沧澜瞬间回神,睁眼回首。 宗正昱下颚搁在她肩膀锁骨处,“在想什么?” “有件事……我要跟你说。”她在宗正昱禁锢中转身,面对面道,“你不是问我是不是瞒你什么事了吗?” “的确有。” “留沧的身体出了点问题。” 宗正昱剑眉深压,肃严眉眼带着几分深重。 满意宗正昱的情绪,风沧澜继续道,“你没发现吗?这么多年留沧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的身体、心智永远定格在四岁阶段。” “我就是在为这件事发愁。”她神色悲戚,眼眶瞬间通红,“是我这个做娘亲的不好,害的留沧一生坎坷。” “我……我甚至都不知道留沧何时,何时如此。”她潸然泪下,靠在宗正昱肩膀哽咽道,“父神给出了一个办法,只是……” “做!” 风沧澜话说一半,宗正昱一口打断,说的坚定而果断,“有办法必须做。” “可是……会付出巨大代价。” “不管多大代价,都做。”他坚定不移,直接果断。 风沧澜哽咽应声,闪烁着泪花的秋水眸升起一抹笑意……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你是不是忘了,镇压混元石的力量来自于吾 “好。” 她靠在宗正昱肩头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跟脸上的泪痕形成鲜明对比。 “留沧肯定会没事。”宗正昱轻声安抚,将人松了些指尖擦拭脸上泪水。 低沉的嗓音满是宠溺,“澜儿现在越发爱哭了。” “好了,不哭。”他捧着风沧澜脸颊,在哭的泛红的眼尾处落下一吻。 风沧澜带着泪珠的睫毛轻颤合下,被掩盖的双眸静的可怕。 宗正昱挪开,牵着风沧澜的手回到床榻坐下细细询问起来,“父神之计是?” “留沧现在这情况唯有圣瞳永生之术可解。” “圣瞳?”宗正昱撩开眼帘,剑眉微皱,风沧澜点点头,“对,圣瞳。” “这也是,我这段时间头疼的。” “如今父神在,圣瞳在哪里他肯定知道不愁。” 记住网址 “可……如今万古禁地里,混元石的四道封印只剩下圣瞳这一道。” “圣瞳若用在留沧身上,镇压混元石的最后一道封印必定被损,彼时混元石里的东西跑出来,恐怕……” “三界苍生将迎来一场浩劫。” 风沧澜细细详说,余光没注视着宗正昱没错过他任何细小的情绪。 “昱昱……”风沧澜双手猛的拽住宗正昱,“我想救留沧,我要救留沧。” “本来,这只是让留沧永远停在四岁的阶段不危机性命,但是……”她说着就哽咽起来,“留沧说他要快点长大,这样才能保护我。” “昱昱……我不能剥夺留沧的成长。” 她泛红的眼眶泪水打转,“昱昱……我知道你曾经为了这天下苍生付出太多,但是对不起……” “人的心是偏的,可是神也会。” “昱昱是我的孩子,我的亲生骨肉,所以……我只能弃苍生。” “昱昱对不起。” 她低声哽咽,宗正昱眉宇间的黑气逐渐深重,机械音不断在脑海里响起,“救,当然救。” “那可是你的孩子,你的亲生骨肉。” “人都是自私的,神为什么不可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救孩子!救孩子!” 脑海里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不断干扰宗正昱,他凤眸深暗,眸中泛着镇压的寒光。 脑海里的声音瞬间老实没再作乱。 “昱昱……”风沧澜抬眸,秋水眸早已经是泪汪汪,“你会阻止我吗?” 宗正昱双手微握,对上风沧澜泪意盈盈充满祈求的目光紧握的双手忽的松开,低哑嗓音温柔中带着安慰,“当然不会。” “留沧也是我的孩子。”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留沧平安快乐长大。” “好。”风沧澜泪意涌的更厉害,猛的抱住宗正昱,“谢谢……谢谢你不阻止我。” 后松开抱紧的手,笑着抹泪,“我去问父神圣瞳。” “你看着留沧。” 说罢,她转身消失在原地。 宗正昱看着空空如也异常安静的殿内,沉静凤眸窥测不出情绪。 主殿内 风沧澜神色漠然擦拭着脸上泪水,伏羲站在一旁俯首,“伏羲代三界众生感谢您。” 风沧澜朱唇勾出一抹冷笑,侧在象征着族长的位置上,一手托腮,“别在吾眼前耍小心思。” “你是不是忘了,镇压混元石的力量来自于吾。”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章吾就怕没人来阻止 她邪眼睨去,秋水眸一片冷漠,隐隐有寒光流动。 伏羲眉心皱起,浑厚声音恭敬,“不敢。” “我也是确保三界安危。” “嗤。”风沧澜只嗤笑一声,没再说其他。 伏羲那边小心思,她不追究不代表不知道。 风沧澜托腮的纤纤玉指微抬,半空中浮现神力聚集而成的字,“把这件事传出去。” “准确到哪日,哪时。” 伏羲浏览半空中的一行字,刚看完那行字就瞬间消失。他皱眉不解,低声询问,“这件事……最好是悄悄做。” “告知三界,恐怕会有人来阻拦。” 风沧澜半眯着双眼,眉宇间带着几分漠然跟慵懒,“吾就怕没人来阻拦。”否则怎么成功? “这……”伏羲不明白还想再问,风沧澜半眯的秋水眸微抬,“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按吾说的做就是。” “当初因你的失误害的出现了这般大纰漏,不过看在一段时间的照顾,吾不予追究。” “是。”伏羲恭敬应声,风沧澜眉峰隆起,“你是我父神,不要做出这种恭敬、尊敬的模样。” “宗正昱心思缜密,已经发现不对劲。” 要不是用留沧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以宗正昱的性子绝对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好,那我就先去找人散布消息。” “嗯。”风沧澜淡淡应声,又合上双眼一副休息养精蓄锐的模样。 主殿恢复寂静,合眼的风沧澜朱唇勾起一抹弧度。 当然要让三界人尽皆知。 否则,那位对留沧下手的人怎么会知道。 对留沧下手,必须要要圣瞳才能接触。 目的如此明确。 想释放混元石里的东西?她偏偏要让他亲眼看着临门一脚功亏一篑! 休息半晌,风沧澜睁眼直坐托腮的手轻抚眉眼。 伏羲倒是藏的停好。 收回抚摸眼眸的手,风沧澜“刷”的起身,在族长之位旁原地消失。 再出现现身寝殿。 “娘亲~”刚现身,奶乎乎的声音就响起。 床榻旁的小团子迈着小短腿跑的飞快,一把抱住风沧澜大腿,“娘亲~你去哪儿玩呀。” “都不带留沧,娘亲坏坏!” “留沧不喜欢娘亲了!” 小家伙搂着风沧澜大腿,撅着的小嘴却说着不喜欢的话。 风沧澜眉眼尽显慈爱温柔,将搂着腿的小可怜团子抱起来,“娘亲没有出去玩,娘亲做正事啦。” “不信你问爹爹。” 跟小孩子说话,风沧澜语调不自觉跟小家伙一样,带着几分软绵根撒娇。 小家伙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转头就看向宗正昱,期待着自家爹爹的回答。 宗正昱起身过去,给了小家伙答案,“你娘亲做整死,不是出去玩。” “好叭。” 知道娘亲不是背着自己偷偷出去玩,小家伙瞬间没开玩笑,搂着风沧澜脖颈亲昵的不行,“娘亲最最好啦。” “留沧最爱娘亲了。”说完在风沧澜脸颊上“啵”的亲了一下,余光看到旁边的爹爹赶忙道,“也喜欢爹爹。” “小机灵鬼。”她捏了捏小家伙鼻尖,“小小年纪就这么滑头,长大了害得了。” “嘿嘿~”小家伙咧嘴笑的害羞,风沧澜满目宠溺转而看向宗正昱,“确定时间了,七日后。”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风沧澜! 七日的时间,也够那三界想阻止,或者是动歪心思的人来了。 “好。”宗正昱应声。 一家三口同框,温馨而甜美。 伏羲按风沧澜吩咐,将取圣瞳救留沧的事散布三界。 人界、魔域、上界得到这个消息时纷纷大骇。 上界听到这个消息齐聚天宫大殿,素来冷清的大殿此事人满为患,各个面露担忧。 “天帝,您要管管此事啊!” “是啊,可不能任着伏氏一族胡来。” “万古禁地的封印锁链四条毁三,如今伏氏一族的是最后一条,若是圣瞳再没了,混元石里面的东西必定涌出。” “彼时,整个三界必定大乱,将迎来一场难以估量的浩劫!” “天帝!请您出手阻止,万万不能让伏氏一族毁了圣瞳!毁了整个三界!” “请天帝阻止!” 千万仙家破天荒的站在一条线,坐在盘龙椅上的时瑜狭长狐狸眼里没有丝毫光亮,空寂而森寒。 加上那病态惨白的肤色,让人背脊生寒。 “天帝!” 没等到天帝回应,一位仙家急呼,“此乃关乎天下苍生,关乎整个三界!” “您是天帝,掌管三界万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时瑜狭长眉眼微抬,空寂瞳仁看不出丝毫情绪,灰白色薄唇轻启,“启程,去无岸州。” 得到满意回复,群仙松了一口气,立马跟上天帝迈出天宫。 走出天殿,仙鹤环绕鸣叫。 君时瑜抬头视线放空,负立的手指微捻,这种消息怎么传出来的? 同一时间,魔域 关于风沧澜要毁圣瞳救留沧一事传的整个魔域皆知。 听到魔侍禀报的夙临清朗眉眼划过一丝淡笑,他手持酒樽,两指夹着鬓角青丝缓缓滑下,一副风流倜傥贵公子的模样。 “倒是比本尊想象的快。” 他将酒樽里的救一饮而尽,重重放下,“集结精兵,随本尊前往无岸州。” “混元石解封,里面的东西必须归本尊!” “可不能给别人做了嫁衣。” “是。”魔侍退去。 夙临将榻上青铜面具拿起扣在脸上,起身走出魔宫。 密密麻麻的魔兵排成方形,等待着魔尊的下一步指令。 “混元石即将出世,尔等随本尊前往无岸州,拿下混元石!” 他的声音落下,万人齐呼跟随,“拿下混元石!” “拿下混元石!” “出发!” 魔域倾巢而出的同时,青丘狐族跟八荒岛龙族相继得到信息。 焱昀因凤安然魂飞魄散萎靡不振,日日颓废,八荒岛的事几乎落在颜襄身上。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颜襄立马带领所剩无几的精兵前往青丘找陌玉一同前往无岸州。 佛界听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立马带领佛界所有僧侣前赴无岸州,“记住!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风沧澜!” “一定不能让她回了圣瞳!” “否则混元石出世,三界将迎来一场毁灭性浩劫。” “是!”僧侣齐齐应声,赶往无岸州。 人界随得到消息,但无法踏足无岸州满街都是咒骂声。 有人的地方,就有咒骂风沧澜的声音。 天、佛、魔以及龙狐二族,浩浩荡荡赶往无岸州。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好,娘亲等你长大 人数之众,众界倾巢出动,场面之庞大前所未有。 三界赶往无岸州,伏氏一族完全不知。 风沧澜也像是完全不知道外界异动,同宗正昱留沧在无岸州。 万里满天星形成一片花海,白色的小花似银河星辰坠落州上。 花海中,两个身影在嬉戏游玩。 一大一小的身影在花丛中乱窜,奶气的笑声同另一道清脆的笑声相交。 让人听了也忍不住脸上露笑。 “娘亲要抓到你了。” “嘿,抓到你了,看你往哪里跑。”风沧澜一把拽住乱窜的小家伙。 留沧因为剧烈活动而脸颊微红,脸上笑容灿烂,“娘亲~咱们再来。” 小家伙意犹未尽的模样,央求着继续。 风沧澜呼出一口气,“娘亲要休息一下,找你爹爹去。” “好!”小家伙立马应声,跑向后面一直站在满天星花海的宗正昱,软软的小手伸过去牵着,“爹爹~陪留沧玩嘛。” 宗正昱屹立花海,没有动静。 小家伙脸上灿烂笑容渐渐消散,拽着的手不知不觉缓缓松开。 察觉到拇指异样,宗正昱低沉应声,带着几分柔和,“你去藏起来,爹爹来找。” “好耶!” 小家伙拍着双手,“爹爹太棒了!留沧最爱爹爹了!” 风沧澜嘴角含笑,怪味出声,“刚才还说最爱娘亲,现在就最爱爹爹了。” 留沧一下急红了脸,支支吾吾的模样跟宗正昱不善言辞一模一样,“留沧才不是……” “留沧没有。” 见小家伙着急,风沧澜不再继续,“骗你哒。” 她摸了摸小家伙头顶,又为其整理衣襟,“娘亲骗你的,这都看不出来笨死啦。” 被说笨,留沧红通通的脸颊鼓起,一副气成河豚的模样可爱极了,“留沧才不笨!” “留沧可聪明了!” “等我长大后,我一定要证明给娘亲看!” “留沧是天底下聪明的孩子,才不是笨。” 他这会儿嘴皮子贼溜,一双圆溜溜大眼睛写满了坚定。 风沧澜整理衣襟的手忽的一顿,捧着小留沧的脸颊在额头上落下一吻,满脸温柔笑意,“好。” “娘亲等着你长大证明。” “哼!”小家伙傲娇仰头,肉嘟嘟的脸颊带着几分粉加上那傲娇中带着害羞的模样,看的人心都化了。 小家伙脱离风沧澜赶紧在花海里奔跑,藏好后大声喊到,“我藏好啦,爹爹快来找我。” 小家伙的声音完美暴露了方位,风沧澜忍不住失笑。 听到留沧声音宗正昱就径直而去,风沧澜赶忙道,“装一点,别一下就找到。” “好。”一声好尽显深情温柔,风沧澜垂在身侧的指尖轻轻一颤。 再看去,宗正昱偏离了留沧的方向开始在花海里寻找。 微风乍起,吹的风沧澜耳畔鬓角碎发微扬,吹的花枝晃动。 宗正昱一身月白色长袍走在花间,画面绝美。 注视良久,风沧澜半垂眼眸,双手微微握紧,你为什么还是走上了那条路。 那条一黑到底的路。 她撩开眼眸,深深注视行走的身影,眼底是不舍挣扎,最后化为一片平静跟淡漠……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澜儿……怎么会对他露出那般表情? 她努力过了,几次三番暗示提醒。 最终还是难逃命运安排。 命运于她而言无用,可宗正昱是三界生灵,难逃命数安排。 她能插手凤安然的命数,能篡改任何人命数,却独独不能动宗正昱。 历史的齿轮转动,所有事情都被拉回了正轨。 她该做的事,也提上了日程。 “爹爹~” “爹爹~我在这里。” 小家伙迟迟没等到自家爹爹,小声提醒。 一段时间过去还是没动静,立马探出小脑袋往外看,环视四周只发现娘亲身影没看到爹爹,面露疑惑小声“咦”了一下。 转身就被后面突然出现的背影吓了一大跳,“爹爹!” 记住网址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他一直以为爹爹没找着,还提醒不想让爹爹输得太难看! 结果爹爹就在他后面! 太气了!! “从你藏起来后。” “唔~”小家伙瞬间焉了下来,像是受伤的小兽。 “一点都不好玩!不跟爹爹玩了!”说着他就跑向风沧澜,一副告状的表情。 风沧澜眉目染笑,“留沧是小男子汉,输了就是输了,怎么可以因为输了生气。” “这可不行哟。” 小家伙被这样一说脸颊爆红,支支吾吾道,“爹爹他……他欺负小孩!” “不是你缠着你爹爹陪你玩的吗?”她温声细语,好听极了让人如沐春风。 “可是我是小孩子!爹爹是大人,他都不让着我!” 风沧澜眉眼浮现几分严肃,温柔减退,声音也多了几分正色,“留沧,不是你弱别人就会让着你。” “弱者会得到怜悯,但那是别人施舍的同情。” “今日爹爹因为你是小孩子让着你,日后去到外界,谁会让着你?” “没有人。” “输没什么,但绝对不能输了还说别人太强不让着你。” “世界上从来没有这种说法。” 风沧澜一脸认真,神态严肃。 小家伙乌泱泱大眼睛炯炯有神,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似懂非懂点头。 风沧澜摸了摸留沧头顶,“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指望别人让着你永远不可能。” “想赢就需要自己努力,依靠实力,而非别人的让着。” “明白了吗?” 留沧一副受教的模样重重点头,“明白了!” “留沧要变得好厉害好厉害,要赢,要保护娘亲。” “嗤。”风沧澜无奈一笑,也不知道小家伙到底听明白多少。 她站起身看向宗正昱,“玩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好。” 风沧澜牵着留沧的手离开,宗正昱紧跟其后。 望着不近不远的背影,宗正昱沉静凤眸深邃如渊。 澜儿瞒着他的事,不止留沧身体。 还有其他。 脑海里浮现几日前,风沧澜满目震撼,尽显恐惧的模样心头骤然一缩。 当时……澜儿怎么会露出恐惧神色。 对着他露出那般表情? 疑惑压抑在心底,他全程安静跟在后面。 自这日回去后,三人再未踏出寝殿。 宗正昱一遍遍的默写佛经,风沧澜就坐在旁边什么动作也没有,静静看着。 宗正昱偶尔抬眸,撞见那盛满了心事秋水眸,笔触越发锋利,字字带勾。 一篇佛经被他写的充满了杀伐、暴戾之气。 他眉心黑气渐浓,注视的风沧澜“刷”的起身冲去!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风沧澜!万万不可! 她一手握住宗正昱疯狂书写的手上,惊声唤道,“昱昱!” 宗正昱眉心聚拢的黑气消散,深黑凤眸逐渐恢复清明,侧眸看着身侧眉头隆起,满脸凝重的人握笔的手缓缓放下。 “你……”风沧澜脸色微白,声音干涩。 刚想说话就被紧紧搂住,宗正昱脑袋埋在风沧澜脖颈处,遮掩凤眸爬起的红血丝。 “澜儿……” “澜儿!” 他一声声唤着,犹如溺水之人的求救,更像是毒发的瘾君子。 “下次我再这般,记得离的远远的。”他低哑的声音明显是在疯狂克制什么,“我怕,我会伤到你。” 风沧澜瞳仁深缩,心间传来密密麻麻的异样感。 “不会。” “你不会伤我。”她说的斩钉截铁,无比自信。 “昱昱你很久没有这样了,怎么突然……”以前宗正昱特别生气怒急的时候就会这样。 但又有些不同,今日昱昱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也不知为何,没什么大事。” 宗正昱草草结束对话,静心默念佛经。 风沧澜站在一旁眉峰隆起,秋水眸一片冰寒。 注定的命数,无法逃脱。 刚才她仿佛又看到了…… 又勾起了她灵魂深处的恐惧,不美妙的记忆。 “你想剥离我?” 默念佛经的宗正昱脑海里响起机械声,“我已经融入你的骨髓,深入你的灵魂。” “我就是你,你的恶念你的杀心。” “为什么要压抑自己,你即将拥有我的力量三界再无敌手。” “释放自己吧,释放真实的你!” 宗正昱默念佛经速度更快,眉心微微隆起。 察觉到宗正昱的反抗,机械音大笑,“念佛经有用的话,我怎么会跟你融为一体。” “真是没想到,随着天地诞生的佛祖,内心竟然埋藏着如此多的恶念。” “你本该无情无义,偏偏动了情念。” “倒是给了我机会。” “若你还是无情无欲四大皆空的佛祖,我也无法奈你,可偏偏你动了凡心。”一旦动情,就会生出各种各样的念。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机械的声音在脑海里飘荡,宗正昱拧眉将那股黑气压了下去。 缓缓睁眼,就撞进风沧澜那双情绪交织的秋水眸。 他睫毛轻颤,深深注视,眼底的爱意深情浓烈到让人压抑窒息。 的确。 他对澜儿生出情念,澜儿的一举一动牵动着他的情绪。 这段时间的事,给了混元石里逃出来那机会可乘的机会。 “昱昱,你脸色有些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宗正昱轻声摇头,“明日就是第七天吧?” 没想到宗正昱话题跳跃这般大,风沧澜愣了一下点头,“对。” “那就好。” 好什么风沧澜没问,抬眸看了一眼外面又收回目光。 差不多能到了。 翌日,第七天在期待中到来。 宗正昱、风沧澜跟留沧停在前几日游玩的满天星花海。 刚到没一会儿,伏羲踩点赶到。 “开始吧。” 风沧澜果断,没有其他的话。 伏羲目光掠过旁边留沧,落在宗正昱身上最后收回视线,“好。” 风沧澜手一抬,掌心一股无形神力带着吸附。 她脸色登时煞白,抓过也惨白无色。 站在旁边的宗正昱瞳仁深颤,“澜……” 刚唤出一个字,就看到一颗全身散发着金光的球体从风沧澜瞳仁中缓缓移出。 宗正昱声音哽住,剑眉深压。 圣瞳,竟然在澜儿眼里? 圣瞳剥离,风沧澜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她手中翻转将圣瞳推向沉睡的留沧体内。 圣瞳缓缓逼近,离胸膛只差分毫。 “轰——”推进留沧身体的圣瞳被一股仙力打断。 一道苍老声音从远处传来,“风沧澜!万万不可!”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风沧澜交出圣瞳,既往不咎! 风沧澜收回圣瞳,抬眸看向声音的源头。 惨白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寒意。 这群人太慢了。 随着声音的落下,半空中浮现无数人影,密密麻麻仿佛天罗地网让风沧澜无所遁形。 “风沧澜!不能毁了圣瞳!” “此物乃是镇压万古禁地里混元石最后的一道封印,若最后一道封印被毁,混元石内的东西跑出来,三界将迎来一场浩劫!” “三界浩劫,干我何事?”她眸色锐利,望向上方,“我只关心我的孩子。” “你……”说话的老仙君把目光投向伏羲,“伏羲大神!您怎么也由着风沧澜胡来!” “这可是您守护的苍生,难道真的要亲眼看着迎来毁灭的浩劫?” 伏羲带着周围的眼尾划过一抹疑惑,完全不明白将消息透露出去干什么。 “我要做的事,父神管不住。” 风沧澜直接代为回应,森寒目光掠过上方众人。 天界的。 “怎么,你们这阵仗是要武力强行干预?” “风沧澜,圣瞳不是伏氏一族的事,这关乎天下苍生!” “我不管!”风沧澜声音锐冷,“天下苍生管我什么事!” “我只要留沧好好的!” “冥顽不灵!”老仙君面露严肃,“我仙界绝不允许,你为了一人而毁了天下苍生!” “交出圣瞳,既往不咎!” “交出圣瞳!交出圣瞳!” 天兵天将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肃杀之气。 声声阵耳传遍八方,风沧澜仰视上面众人脸色越发冷凝。 呼喊声戛然而止,一抹绛紫色身影立于天众之前,“澜澜,圣瞳一事不可胡来,需从长计议。” “先将圣瞳交我保管。” 风沧澜嗤笑一声,“交给你保管?做梦!” “到了你们手上永远都无法拿回来。” “圣瞳乃伏氏一族之物,我怎么处理还需要你们插手?” “风沧澜!你执意如此是想做三界苍生的罪人吗!” “混元石出世,三界生灵涂炭,你就是天下罪人!罪无可恕!” 风沧澜讥讽一笑,“罪人便罪人,今日我一定要救留沧。” “油盐不进!”老仙君看向天帝,“天帝直接将圣瞳夺过来,绝不能让她回了圣瞳,放出混元石!” 时瑜双手负立,悬在半空。 俯视而下,看着花海中的风沧澜狭长狐狸眼闪过一丝看不透的情绪。 “澜澜其他的事,我都能随你,唯独此事不行。”君时瑜凉薄的声音不紧不慢,风沧澜冷嗤一声满是讥讽,“我处理我族之物,还需要你们同意?” “荒唐!” “澜儿。” 争吵间,宗正昱沉静无波的声音缓缓响起,“你专心救留沧。” 他回眸看向身后侧的风沧澜,“其他的事,交给我。” 一句话,如此简短却给足了安全感。 风沧澜握住圣瞳的手一抖,心尖也跟着无意识一颤。 宗正昱站在花海看向上方,虽然身在低处气场却丝毫不差,面对天兵天将千万仙众反而更甚。 他凤眸古井无波,却带着让人背脊生寒的压迫感,视线掠过众人薄唇轻启,“阻者。” “杀无赦。”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肃冷沉静的声音在天地间扩散开来,如泰山压顶,惊的无岸州上鸟兽惊散。 仙众被扩散开来的声音压的面色微变,位置不变。 漫天仙众,密密麻麻犹如蝗虫盯着下方。 广阔无垠的花海里,宗正昱将怀中交付风沧澜,迈步上前。 以一人之躯挡住漫天仙众。 风沧澜搂着留沧目光紧盯站在前段的身影,下颚紧绷,朱唇紧抿成一条线。 倒影着他伟岸背影的秋水眸,闪过一丝异色。 “寂夜!” “你曾身为神佛,守护苍生,今日也要任由风沧澜毁了圣瞳,引混元石出世吗?” 老仙君盯着挡在前面的宗正昱,“你身为佛祖本该守护苍生为己任,如今竟然还同风沧澜一起,将这三界推向万劫不复的地狱!?” 宗正昱凤眸沉静,负立于花海仰视上方没有回应。 “今日只要有我们在,你就休想毁了圣瞳!毁了天下苍生!” “天帝,风沧澜意已决多说无益。” “直接以武力阻止!”老仙君跟时瑜谏言。 宗正昱听着上面的声音磁性的嗓音缓缓溢出,“青丘之后,你上界还有多少兵力?” “别混元石还未出,你仙界先灭了。” 众仙脸色苍白,如今的上界的确是元气大伤。 今日几乎是倾巢出动。 寂夜可是上界战力最强,曾经以一己之力屠戮追下界的天、佛两界! 就算是阻止了,最后也极有可能像他说的那般。 混元石还未出世,上界就先全军覆没。 众仙犹豫不决开始动摇,纷纷将目光投向统领上界的天帝。 “宗正昱!” “你简直是荒唐至极!”老仙君大骂,“你曾也是佛道中人,天生佛子,参透佛法修炼成祖!” “为了一个女人堕落红尘放弃佛祖身份也就罢了。” “如今还同她一起毁了整个三界!” “我佛慈悲,怎会出你这般人!” 宗正昱薄唇带笑,声音缓缓响起,“不巧,就是出了。” 他回眸笑容温柔又安抚,“澜儿你放心救留沧。” “其他的我来,不会让他们打断。” 宗正昱撩开眼帘,无波凤眸掠过天上群仙,“他们也没那个能力打断。” 风沧澜嗓子发紧,喃喃应声,“好……好。” 她一手抱着留沧,握成拳的手摊开,圣瞳从掌心缓缓升起。 散发着浅浅金光,透着一股精纯之力,在风沧澜的推送下缓缓靠近留沧胸膛。 老仙君面色大变,惊吼阻止,“快!” “阻止风沧澜!” “千万不能让她毁了圣瞳!否则三界将迎来毁灭性浩劫!” 众仙蓄势待发,却没有听从仙君的命令而是看向时瑜,等待他的指令。 时瑜自高空睨视,在众仙的注视下轻轻抬手。 众仙得令一拥而上,“交出圣瞳!” 万千仙众及天兵天将蜂拥而至,宗正昱原地不动,面色淡然。 在仙众逼近的瞬间,一股金色结界罩起,攻来的仙众被挡在结界外,根本无法靠近风沧澜。 看着被挡在结界外不能寸进的仙众,宗正昱凤眸沉冷夹杂着一股寒意,甩袖一挥。 一股强悍神力将一众仙家震飞。 宗正昱深黑瞳仁微缩,漫天是神力凝聚的金色长剑。 只要宗正昱动手,这群仙家将全军覆没。 君时瑜看到这一幕狐狸眼深暗无光,一股巨大结界将仙众罩住,挡住那空中金色长剑。 宗正昱面色漠然,瞳仁一暗,密密麻麻的金色长剑落下。 结界在无数金箭的冲击下出现裂痕,时瑜眸色阴翳。 “啪——” 破碎的声音响起,金剑直逼而下。 仙众看着落下巨剑瞳孔放大,落在头顶的刹那,一阵颤音在天地间散开,“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结诛神阵! 随着梵音佛声的响起,降下的金剑纷纷化为金色烟云消散。 空旷天空,一个又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显现。 人数之众不比仙界差。 “寂夜,你身为佛门中人,为一己之私置三界于不顾。” “为救一人而害天下千千万万人。” “回头吧。”苍老的梵音颜面,劝着宗正昱回头是岸。 宗正昱看着上方白眉和尚,声音平静,“世间早无寂夜,只有宗正昱。” “寂夜。” “圣瞳不可毁,这干系天下苍生,混元石若出世,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浩劫。” “整个三界将成炼狱。” “你当真忍心看到曾经守护的苍生变成那般模样?” “彼时不止是人界,甚至上界魔域都难逃灾难。” “那又如何?”磁性的声音反问,“救无数人是救,救一人便不是救?” “我早非寂夜,天下苍生与我无关。” “寂夜!”白眉和尚低斥一声,“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念头!” “你也要同仙界一样,武力阻止?”宗正昱声音从容不迫,面对天、佛两界完全不变色。 看出宗正昱的坚决,白眉和尚将目光投向风沧澜,“圣瞳被毁,三界沦为炼狱,这个孩子就是罪魁祸首。” “你真的要让他成为苍生的罪人?” “女施主,莫要冲动行事。” 风沧澜柳叶眉微压,神色难辨。 白眉和尚又道,“他承受不起圣瞳,当不起圣瞳之力。” “命该如此。” 声音入耳,风沧澜眼梢上扬带着凛冽寒意,“承受不起圣瞳?” 她朱唇染笑翘起一个弧度,“他承受不起这三界更是无人能承受。” “今日,我偏要用圣瞳医治!” 话毕,风沧澜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 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圣瞳再次被推向留沧体内,白眉和尚一声令下,“列阵!阻止风沧澜!” “圣瞳绝不能出事!” 和尚变幻位置列阵,天众也参与其中,两方力量联手实力翻倍。 宗正昱双手负立一冲而上,挡住所有攻击。 无数道仙力攻打宗正昱,他周围的结界固若金汤完全不受影响。 白眉和尚掠过宗正昱一击打向风沧澜。 正渡圣瞳的风沧澜察觉到上端异样立马撤回,抱着人闪身躲避。 被天、佛两道颤着的宗正昱见风沧澜被攻击分神一掌击向白眉和尚。 高悬半空的时瑜狐狸眼微眯,身后一条无色龙形直冲宗正昱。 “吼——” 随着龙鸣响起,龙形贯穿宗正昱全身。 风沧澜稳住闪躲步伐,猛然抬头瞳仁深深一缩。 “昱昱——” 嘶吼声响彻天地,直冲云霄。 狐、龙两族赶到就听到这声破音嘶吼,看着宗正昱被无色巨龙贯穿,脸色俱是大变。 宗正昱缓缓升起,唇角淌出一股鲜血,骨节分明手指拭去,沉冷目光投向前方。 沉静,冷冽,深黑。 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静的让人发怵。 两股视线相撞,周围仿佛无声,天地间只剩下两人。 时瑜瞳仁微动,灰白色薄唇轻启,凉薄阴鸷的声音扩散天地,“结诛神阵!”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我神祭!上神之躯,可修补封印! 轰—— 风沧澜身形巨颤,秋水眸充斥着错愕。 仙、佛跟狐龙二族亦是如此。 诛神阵乃上古禁术,可让神灰飞烟灭,灵魂消散。 不能转世,就像彻底从世界中抹除。 时瑜一声令下,在场仙、佛跟狐龙两族皆是身体不受控制,随着诛神阵而自动变幻。 风沧澜咬牙,秋水眸充斥着磅礴杀意。 诛神阵被列为禁术早已焚烧殆尽,君时瑜怎么会使诛神阵! “不要——” “昱昱!” 愤怒嘶吼声直冲云霄。 记住网址 诛神形成,漫天金光射下,阵中的宗正昱被诛神阵中的天道镇压。 诛神阵乃是为镇压危及天道而衍生出阵法。 神在其中,无法逃离,只能魂飞魄散! 镇压一道一道降下,宗正昱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唇角涌出的猩红滴在月白色长袍上犹如绽放的朵朵红梅。 妖冶又绮丽。 “住手啊——” 看着宗正昱神魂涣散,风沧澜急声厉吼,撕心裂肺。 “我有填补封印的办法!” “快住手!” “快住手啊——” “万古禁地只剩下圣瞳一脉封印,混元石出世迟早的事!” “我有办法填补封印!” 她急声狂喊,结阵的一众人停手。 没了诛神阵束缚,被镇压的神魂快散的宗正昱自高空坠落。 风沧澜以神力将其拖住缓缓落在满天星花海中。 白眉和尚满是皱纹的双眼格外精神,“你有什么办法!” 风沧澜看着神魂濒临破碎的宗正昱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圣瞳救留沧后,我神祭,填补封印。” “上神之躯,可修补封印!” 轰—— 躺在地上的宗正昱如遭雷轰,嘶哑的声音虚弱,“澜儿!不可以!” “混元石不会出事,三界不会迎来浩劫!” “这样总行了吧!” 她双眸静的可怕,除了声音发颤看不出丝毫异样。 “你们不就是怕混元石出世,给三界带来灭顶之灾。” “如今有解决办法,你们不会再拦着吧?” 静,万籁俱静。 四周鸦雀无声,唯有风声以及风吹草木摇曳声。 群仙皆是面露震撼,完全没想到风沧澜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以上神之身,神祭万古禁地,填补封印。 神祭填补封印,结局无疑是魂飞魄散,消散天地!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分别来自于半空的天帝以及宗正昱。 颜襄落泪大喊,“姐姐!神祭填补封印,你会魂飞魄散的!” “我意已决。” “阻着,我就毁了圣瞳放混元石出世!”她睨视四方,无人再敢动手。 缓缓松手,圣瞳再现被风沧澜推向留沧身体。 “澜儿,不可以!” “澜儿不要!”宗正昱费力动弹,却根本无力使出神力。 风沧澜闻声抬眸,没有说话一掌将圣瞳推入留沧体内。 圣瞳被毁,天云骤变。 无岸州被黑色席卷,犹如浩劫降临。 弥漫黑气烟消云散,周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四周荒芜没有生灵,黑气在阴暗死寂中乱窜。 一阵森寒阴冷的声音陡然响起,“本尊千辛万苦才让混元石出世,怎能让你重新封印!”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圣瞳已毁!封印为何还有残存!? “混元石的力量归本尊!” 黑气窜开,里面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夙临面带青铜面具,跟三界众生对立。 白眉和尚大呼不妙,“魔尊要盗混元石!” “快阻止!” 众人齐力阻止,风沧澜站在原地双眸深黑,似晕不开的浓墨,凛冽的声音毫无波澜,却给人一种死寂感。 “原来是你啊。” 对留沧下手,找出四族至宝,想得到混元石里面的东西。 夙临站在束缚混元石欲断裂的锁链上,没有理周围蜂拥攻击的人,而是看向风沧澜,“谢谢你啊。” 他阴冷的声音缓缓响起,抬手扣下脸上青铜面具,“要不是有你风沧澜,本尊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到这混元石。” “没想到随手相救的人,竟然给了本尊如此大的帮助。” “真是,太谢谢你了。” 他捏着青铜面具的手挪开,藏在面具下的面容赫然暴露在众人视线。 看到的刹那,风沧澜瞳仁骤然一颤,双眸瞪的宛若铜铃。 朱唇微张,满脸的惊愕难以置信。 “小丫头好久不见。” 熟悉的清朗声,熟悉的语气,熟悉的面孔。 风沧澜整个人颤的厉害,一股暴戾之气从心底窜起。 死死盯着夙临那张熟悉的脸,咬牙发颤,“画书清!” “别来无恙。”清朗的声音令人如沐春风,眉眼柔和跟在星云大陆的画书清一模一样。 然而,他却是魔尊! 几次三番差点害死留沧的魔尊! “画书清?简星痕?魔尊夙临?”她忽而低笑,笑容灿烂却让人毛骨悚然,“你真是好厉害啊。” “真的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谁能想到她穿到星云国随手一抓的人,竟然是魔尊夙临呢? 刺激极了! 他藏的真好,演的真好! 她自认为演技还不错,可在魔尊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 最大的敌人在身边,她竟然一点没有发觉。 可不厉害! 夙临对风沧澜的震惊并不惊讶,转身落在混元石上,“多谢你替我集齐四宝,开了混元石。” “这混元石本尊就收下了。” 他一手伸向混元石,周围攻击的仙众全被混元石弹开,飞震数丈。 “哗——” “哗啦啦!” 锁链巨弧摇摆,夙临缓缓靠近混元石,“本尊拥有了混元石三界无敌,就能……” “就能……” 他颤着手伸去,将混元石从裂开的锁链中掰开。 刚触碰到锁链,锁链就迸发出金光将人震飞。 夙临迅速稳住身影悬空,看着迸发金光的锁链满脸惊色跟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圣瞳已毁!伏氏一族封印为何还有残存!?” 风沧澜朱唇勾起,笑靥如花,“你想得到混元石,但对它一点都不了解啊。” “对镇压的圣瞳也毫不了解。” 风沧澜纤纤玉指抚上眉眼,“圣瞳圣瞳,圣晶之瞳。” “你见过谁的眼睛只有一只?”她一手捂眼,朝着夙临歪头灿笑。 “你!”夙临脸色大变,看四周仙众脸上一片深黑,“风沧澜!本尊不会就此罢休!” 话毕他原地消失,风沧澜秋水眸深眯,在夙临消失的一瞬半空画圆。 作恶多端,总要付出代价不是? 夙临消失,束缚混元石的锁链裂痕逐渐增大。 她合了合眼眸,圣瞳为双,一个被毁只会延缓封印崩塌。 现在……封印是真的要破了。 她原地转身,面向后面密密麻麻的仙众,“我说到做到。” “姐姐——” “澜澜!” “澜儿——” 正文 第一千零九十章照顾留沧,好好生活,要每天开心呀~ “姐姐!不要你会魂飞魄散的——”颜襄嘶吼着就要冲出去,陌玉一把将其禁锢怀中,“别去。” 颜襄不断挣扎,双目通红泪流满面,“放开我!” “姐姐——” “澜澜!” 时瑜惊吼一声飞去,却被混元石查探到仙族气息震开。 稳住身影,神祭阵法神秘。 风沧澜身后浮现一个黑洞,仿佛要将其吞并。 “澜澜——” 时瑜又一次飞冲而去,还是被混元石弹开,根本无法靠近。 “澜儿……不要!” “不可以!”宗正昱盯着风沧澜呲目欲裂,凤眸爬上红血丝,几乎是用尽全力呼喊,“不要……” “澜儿不要……” 风沧澜回望过去,笑容明媚,整个身体开始被带入黑洞成为填补封印的祭品。 “不……” “澜儿停下来!” “停下来——” 宗正昱碎裂的神魂颤栗,风沧澜一点点消失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想救她吗?” “用我的力量,借助我的力量就能阻止。” “别在压抑了,用我的力量。” 机械化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看着不断没入黑洞的风沧澜,宗正昱双眸逐渐漆黑。 煞气顷刻迸发,他冲向混元石,一把抓住风沧澜手腕,两人位置调换。 宗正昱拽着手腕用力一甩,风沧澜不断后移,看着没入黑洞的人瞳孔猛的一缩,心脏骤然漏了半拍。 “要神祭,也应当是我。” 她后移的身影飞冲而去,将没入一半的宗正昱拽住往外拉,一掌拍去。 宗正昱被震的后移,看着风沧澜的逐渐变小,双眸赤红,脸上青筋暴起。 风沧澜明媚一笑,璀璨夺目,“宗正昱,你真蠢。” “好好照顾留沧,好好生活,要每天开心呀。” “澜儿——” 宗正昱一冲而去,拽向风沧澜。 黑洞合上,宗正昱看着手中的空空如也,杀戮死亡之气爆发。 凤眸黑沉如墨,只有暴戾跟嗜血杀戮。 “是你们……” “你们杀了澜儿!” 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机械声,双重音效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在场众人头皮发麻,满目恐惧。 “我要杀了你们……” “杀了你们——” 宗正昱双手抬起,两掌之上黑气萦绕,犹如煞神降世。 “不……不管我们的事,是风沧澜自己……” 掌心黑气逐渐增大,万古禁地里一片死寂,一副看到魔鬼的表情不敢发出定点声音。 “爹爹~” 奶乎乎的声音忽的响起,宗正昱掌心黑气瞬间消散,全黑瞳仁逐渐恢复正常。 “哐哐哐!” 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断裂的四股锁链纷纷锁住混元石。 封印恢复,说明神祭成功。 宗正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爬满了蛛丝的双眸泣血,悲痛欲绝。 撕心裂肺吼叫划破万古禁地,“澜儿!” “澜儿——” 满天星花瓣缓缓飘落,在黑暗死寂的万古禁地中格外突兀。 一束金刺目金光而下,宗正昱眼前一黑,耳畔响起对话声。 “想不到风沧澜这个傻子,收拾收拾竟然这么好看。” “可惜,死了都还是完璧之身。” “今天小爷我就做次好事,让你死后做次真正的女人。” “咱们还是赶快走吧,摄政王还在新床上。” “你怕什么!摄政王都成植物人两年了,跟死人一个样。而且你不觉得在摄政王面前,占有摄政王妃更刺激吗?” 对话声入耳,躺在床榻上一身喜庆新郎服的宗正昱缓缓睁眼。 又开始新的一轮沉沦回忆了…… 作者的话: 没想到吧!!! 一直都是昱昱沉沦回忆中! 前面的所有事都是两人真实发生。昱昱无法面对澜澜神祭魂飞魄散,投身回忆,一遍一遍走过两人曾经的点点滴滴。 无限轮回,周而复始。从相识到澜澜神祭,又回到了相识。 一遍遍走过二人点滴,一遍遍折磨自己 正文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宗正昱,别在沉溺过往 这是第多少次重回,他已经不记得。 只记得,很久很久。 从澜儿神祭填补封印,就开始沉溺回忆。 走过两人的点点滴滴,目睹澜儿神祭痛不欲生而无法阻止。再相处回忆结束又重回二人最初的相遇,再一次经历两人的曾经。 周而复始,用不停歇。 只能在回忆中,看到澜儿的身影。 新的回忆,即将开始。 宗正昱缓慢合眼,一阵空灵之声从上面传来,“宗正昱,别再沉溺过往,把自己关在回忆里。” “沧澜已经身亡,你如此做没有任何作用。” 宗正昱没应等待着新的一轮开始,那声音没得到回应又道,“你如此模样,沧澜就算还在一定生气。” “你忘了沧澜最后说的那句话吗?” 记住网址 宗正昱合上的双眸撩开,风沧澜被卷入填补结界黑洞时的那句话在耳畔响起。 照顾留沧,好好生活,要每天开心呀。 那种时刻她笑容明媚又灿烂,丝毫没有魂飞魄散的恐惧。 “从沧澜填补封印开始,你就沉沦回忆,从未照顾留沧。” “宗正昱,就算是不舍也要有个度,差不多该放下了。” 宗正昱古井无波的凤眸爬上蛛丝,周身戾气蔓延,喜庆的新房出现一道裂痕,似玻璃般寸寸碎裂。 张灯结彩满堂红新房消失,周围幻化成纯白宫殿,四周云雾缭绕。 “放下?”宗正昱声音冰寒,眼底可见戾气闪烁,“我如何能放下!” “如何能!” 他嘶哑的声音压抑着暴戾的情绪,站在对面的伏羲微微皱眉,眼尾皱纹比之前多了几天。 “逝者已矣,沧澜神祭填补封印,我这个做父神的也难放下。” “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沧澜最后交代的事。” “沧澜让你照顾留沧,让你好好生活,嘱咐你天天开心。” “你做到了哪点?” 宗正昱没回应,伏羲又道,“这件事跟留沧没关系,你别固执的把沧澜神祭封印怪罪留沧身上。” “他那般小就失去母亲,伤心悲痛不亚于你。” “沧澜将留沧放在心尖疼着,若是沧澜还在看到你对留沧不管不顾,定会生气。” 宗正昱凤眸寂静,面无表情心中却深深一颤。 对啊,澜儿那般疼爱留沧,若是知道他没有按照嘱咐好好照顾定会生气。 可是…… 宗正昱眼梢微红,声音沉冷,“澜儿不会再生气了。” “她若能回来,别说生气打骂都行。” “可她……永远不会回来。”神祭万古禁地,倾神躯封印混元石。 宗正昱眼眸半垂,整个人萦绕着孤寂气息,恍若雪山上化不开的雪。 伏羲盯着宗正昱良久,最后微微一叹,“你把自己关在回忆中已经十余载,差不多了。” “照顾好留沧,别辜负沧澜最后嘱托。” 宗正昱双眸放空,眺望万里无云的远方,低沉声音喃喃,“十余载。” 他在回忆中,仿佛已过千万年。 记不清从头来过多少次,目睹澜儿神祭多少次。 一次次看着,心如刀割,疼的麻木。 病态折磨,甚至企图在回忆中挽救。 “我知道了。”他磁性声音沉静,眨眼间化为烟云消失。 伏羲看着人影消失的地方面色凝重。 再出现,原本的云雾缭绕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处处透着死亡气息,万古禁地没有生灵。 宗正昱站在悬崖边,看着被四根锁链束缚的混元石声音哽咽,“澜儿,我来看你了。” 正文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十余年,我们已经分开十余年 “十余年。” “我们已经分开十余年。” 他缓缓抬手,在空无的半空中微微一握,似乎是想抓到什么。 握住的手松开,掌心空空如也。 “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想骂我。” “你的嘱托,我一件都没办到。” “照顾留沧,好好生活,每天开心。”他磁性的声音缱绻温柔,仿佛风沧澜并未魂飞魄散,只是镇压混元石还在这里,“我都没做到。” “我无法面对你神祭事实,懦弱把自己关在回忆中。” “甚至将你神祭怪罪留沧,你是不是非常生气?” “你生气骂骂我,怎么骂我都行。” “澜儿……”磁性的声音哽咽,回应他的是无声寂静。 “你曾说永远不离开我,永远陪着我。” “澜儿你又言而无信了。”他狭长瑞凤眼通红,浑身萦绕着悲凉痛苦。 “澜儿……” 声声呼唤没有任何回应,宗正昱面对万古禁地自言自语,若有旁人看到一定会以为是个疯子。 “澜儿,你怎么能丢下我。” “怎么舍得丢下我。” “你就算舍得留下我,怎么忍心丢下留沧。” “你不是最疼爱他吗?” 他沙哑低语,闪身来到束缚混元石的锁链旁。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锁链,犹如轻抚少女娇嫩脸庞,动作轻缓而温柔。 “澜儿怎么不应声。” 他抚摸铁链的手微微用力,脸颊贴在冰冷的锁链上,凤眸中是病态癫狂。 “澜儿你才没有魂飞魄散,你只是镇压混元石不能离开此处。” “澜儿……”他修长有力的手遍遍轻抚,好像触碰的不是锁链而是风沧澜本人,“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 “万古禁地没有生灵,一片死寂,你那么喜欢热闹的性子,没一个人说话一定闷得慌吧。” “往后我会经常来。” 说着他忽的抬手,微红的眼眶闪过一丝懊恼,“这次来的急没有带上留沧一起。” “十余载已过,留沧也该长成少年模样了,下次我把留沧也带来,让你也瞧瞧咱们孩子长成什么模样了。” “澜儿……”他又脸颊贴着锁链,凤眸病态温柔,“为什么要阻止我呢。” “我虽无神位却还是有上神实力,神祭填补封印同样可以。” “你为什么要阻止。” 当时都把澜儿拉出来了,结果澜儿变幻将他一掌推开。 “你真是任性,留下我一人。” 他侧首在锁链上落下虔诚又温柔的一吻,“若不是你最后那句话,我早就同你去了。” “你怕我跟着你一起走,又担忧留沧年幼才说出那番嘱托吧。” “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的。”他深情的吻了吻锁链,温柔磁性的声音缓缓溢出,“澜儿,下次再来看你。” 宗正昱闪身重回悬崖之上,不舍回望一步三回头,好像是看着风沧澜在说话,“澜儿,我很快回再来。” 他回眸离开,月白色身影在处处都是黑色的万古禁地格外显眼。 也是这里除了黑色以外,唯一的其他颜色。 宗正昱步步离去,背脊挺直却浑身散发着孤寂苍凉,仿佛弧度的旅行者。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 黑色石峰旁,一抹蓝色裙角晃动…… 正文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给吾弄个新身份 一只绣花鞋迈出,伴随着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蓝色身影透过帷幕凝视悬崖旁,一颗心突然传来密密麻麻刺痛。 疼痛由心脉传遍四肢百骸,疼的呼吸困难,疼的胸口沉闷。 她早已握的指关节泛白的手松开,一手摁住胸膛,喘息起伏不定,仿佛在太阳下暴晒缺水的鱼。 “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将宗正昱从回忆中带出来了。” 浑厚的声音忽的响起,帷幕下秋水眸登时深凝,摁着胸膛的手松开,背脊挺直仿佛刚才那痛苦不堪的并非她一般。 “嗯。”不冷不热的回应。 后面的声音又道,“您……为何又回来了?” 风沧澜侧首,帷幕因动作太急而出现一条缝隙,盯着的伏羲刚好捕捉到帷幕后的面容。 “好奇心害死猫。” “不该问的别问。” 冷冰冰的两句话将其打发,伏羲未再说其他。 “那接下来您是打算?”伏羲恭敬询问,“你是继续用风沧澜的身份还是……”说到此处,他说出自己看法,“神女风沧澜已经神祭填补混元石封印,若以这个身份出现恐怕会召来麻烦。” “即便是上神神祭也绝不会有生还希望,若用风沧澜身份会引起怀疑,若是让人查到您的身份……”她的身份若暴露,这个三界只怕是乱套了。 风沧澜帷幕下的眉眼中带着几分深重,良久才道,“给吾重新弄个身份。” “不要神、仙,弄个人族即可。” “切记不能让人查出身份不对劲,吾要万无一失。” “是。”伏羲点头,错开视线看了一眼后方的被封印的混元石,收回目光转身消失。 万古禁地只剩下一抹蓝色身影,她撩开帷幕看着混元石。 明明都已经封印了混元石,结局还是未变。 她只能回来继续。 宗正昱走上那条路,混元石里面的东西不是最主要的。 她当时也是万分好奇,宗正昱到底是神佛,混元石里面的东西都影响不了他,还有什么有如此大厉害,影响曾经佛祖。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想要彻底解决,只有她亲自再来一趟了。 解决办法是有,只是……风沧澜站在宗正昱刚才站过的地方,脑海里尽是那身披风霜孤寂寒凉的身影。 何时,见过宗正昱如此模样啊。 更让没想到的是,自她神祭填补封印后,宗正昱竟然将自己关在回忆中,一遍遍走过二人曾经的点点滴滴。 “果然蠢。”风沧澜低骂一声,眼底却是心疼,“以前那智多近妖的宗正昱哪里去了。” 三界赶来无岸州没察觉到异样,万古禁地时还想顶替她神祭。 那可是会魂飞魄散! 骂一句蠢都是轻的。 “哐哐哐。” 束缚混元石的锁链忽然晃动,碰撞发出冰冷的铁器声。 混元石周身萦绕黑气,机械的声音充斥着不可置信,“是你……为神祭填补封印为何还活着!” 风沧澜撩开眼帘,秋水眸中一片沉静漠然,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开,混元石忽然躁动不安,机械的声音疯狂,“你不是神女风沧澜!” 正文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不过一去一回,这里竟过去十余载 “你是谁!” “你无需知道。”风沧澜冷若寒霜的声音响起,食指微抬,一股无形的力量镇压而下。 因锁链碰撞而出声的声音戛然而止,混元石周身黑气也烟消云散,不安晃动的混元石安静如鸡。 “你是……”混元石机械的声音夹杂着惊愕,“你的力量为何跟灵瑞四族至宝里的精纯之力一模一样。” 风沧澜眉眼拢拉,声音平淡,“因为,灵瑞四族至宝里镇压你的力量,皆来自于吾。” “你——” 机械的声音刚响起,风沧澜食指再次压下,混元石就像是个死物,跟普通的石头无异。 混元石终于彻底安静,风沧澜放下帷幕转身,迈出禁地外面白雪飘飘,寒风凛冽。 望着飘雪的半空,她帷幕下的双眸闪过一阵恍惚,不过一去一回,这里竟已过去十余年。 微微抬手,一片雪花落在掌心瞬间化水。 风沧澜收手,蓝色残影消失雪地。 记住网址 自风沧澜神祭填补封印后,宗正昱就将自己关在回忆中,一关就是十余载。 如今他归来,引起不小动静,三界传的人人皆知。 “听说神佛醒了?” “什么神佛,他早就不是什么神佛了。” “十几年前要不是三界施压,风沧澜那妖女用了圣瞳救儿子绝对不会神祭填补封印。” “现在整个三界估计都成了人间炼狱。” “万古禁地里面的东西有那么可怕吗?上界、佛界都不能除掉。” “能除掉,风沧澜那妖女早就像办法了怎会甘愿赴死。” “啪!” 一阵闷捶声响起,说话的人脸上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又受了一拳,“你胡说八道!” “再胡说八道,我就打的你不能说话!” 挥拳的人一拳又要打下去,旁边的人连忙阻止,“学堂之内不可打架斗殴!” 两波缠绕在一起的人立马松开,被打的人连忙捂住红肿的脸颊,指控道,“是他先动手打的我!” “风惜朝莫名其妙就冲过来打我!” “风惜朝,你为何打师弟?” “他该打。”风惜朝一脸寒意,眸中散发着幽光,“以后他胡乱说话被我听到一次,我就打他一次。” “你!风惜朝放肆!” “把你家长叫过来!” “云天学堂觉不允许出现师门内互殴的事!” 风惜朝面色冰冷,一双狭长瑞凤眼没有波动,“我娘死了,我爹跑了,没有家长。” “啊切。”赶往星河大陆的风沧澜下意识打了一个喷嚏,继续奔赴星河大陆,接手伏羲给她找的新身份。 “亲戚呢?” “没有。”风惜朝冰冷开口。 老师听到风惜朝说辞微微皱眉,风惜朝是三四岁时被丢到云天学堂,学堂院长见其可见就收留。 关于风惜朝的身份家庭一无所知,查不到只以为那段时间魔域横行只剩下一个稚子。 好在这个他这里争气在云天学堂里样样第一,就是很少说话,寡言少语。 像这般打人的事前所未有,今日还是头一遭。 老师脸色严肃了些,自动脑补了风惜朝凄惨身世又结合品学兼优从不惹事的过往,直接偏向风惜朝质问被打的学生,“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是风惜朝莫名其妙打我!” “不信他们可以作证。”被打的人指着刚才一起八卦的同学,“我们刚才在讨论寂夜跟风沧澜妖女的……” 他话说一半,风惜朝面若寒霜冲上前一拳打去,四周的人连忙将两人拉开。 被打了两拳的同学捂着脸,直指风惜朝,“你看!他又想打我!” “老师你要为我做主啊!” 老师没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风惜朝竟然真的打人,满脸严肃,“风惜朝,殴打同学下去领罚。” 一阵磁性空灵的声音在天地间扩散,“领罚?” “谁领罚?” 正文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不许说我娘亲! 肃严的声音不断在学堂内回荡,周围众人纷纷抬头环视四周,想找到说话之人。 结果却是空空如也。 老师面色严肃,四周仰望,“何人鬼鬼祟祟!” “知不知道这里是何处!竟敢在凌天学堂放肆!” 老师声音刚落下,一抹月白色身影显现半空,从上降下衣诀飘飘。 丰神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锋利剑眉下那双狭长瑞凤眼深黑又沉静,仿佛包含浩瀚宇宙。 被拦住的风惜朝看着毫无预兆出现的人,凤眸微滞,眼底闪过一丝差异,不过片刻又恢复原本的冷若冰霜。 垂在两侧的手无意识攒紧,握的指关节隐隐发白。 老师皱眉,看着凭空出现的人满脸严肃,“你是何人!竟敢扰乱凌天学堂!” 月白色身影还未说话,风惜朝带着威胁竟敢的寒声响起,“再敢胡说八道,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原本注意力在宗正昱身上的老师瞬间被风惜朝的言论吸引了去,“竟敢在学堂内恐吓同门!” 记住网址 “风惜朝!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风惜朝恍若未闻,径直往学堂内走。 老师面色铁青,怒斥急喊,“风惜朝!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老师在跟你说话!” “风惜朝!你站住!” 风惜朝离去的步伐止住,头也不回道,“老师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该回去做功课了。” 这次他虽然回应了,可声音冰冷态度非常之不愿意。 “风惜朝!你这是对老师的态度吗?” “殴打同门!恐吓师弟!还如此不尊重老师你这些年在凌天学堂都白学了吗?” “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老师在这么多孩子面前被拂了面子,对风惜朝感官巨将,嘴一快直接就说了出来。 风惜朝全身僵硬,紧握成拳的两只手握的“咯咯”作响。 他缓缓回首,跟宗正昱相似的凤眼赤红,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老师被这目光盯到头皮发麻,漆黑的脸转白,“风惜朝!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不许说我娘亲!” 风惜朝一声怒吼,凤眸露出杀人般的目光。 老师还想说什么,对上风惜朝到嘴边的话瞬间哽在嗓子里。 “你们谁胆敢说我娘亲一个不好的字,我会杀了你们。”他凤眸闪烁着怒气,面色凶狠。 十几岁的少年,执拗的用这种方式解决,保护。 他眸中闪烁的杀意不似说谎,周围瞬间静谧了下来。 风惜朝极少跟人接触,性格孤僻,寡言少如此模样。 即便是幼年被学堂里的哥哥们欺负,也从未露出如此凶悍的样子。 放完话,风惜朝满含怒意的目光扫视一圈,转身直奔学堂。 站在旁边一直未说话的宗正昱跟上去,回过神的老师立马伸手阻拦。 刚才被风惜朝那般对待心情非常之差,把所有气都撒向宗正昱,“凌天学堂重地,不许外人踏足。” “你竟敢闯入这里!” “来人!将这个人轰出凌天学堂!” 老师发话,凌天学堂的守卫一拥而上,将其团团围住押出去。 一位守卫伸手去抓,刚碰到月白色身影就化为烟云在指缝间消散…… 正文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风惜朝?姓氏都自己改了 “怎么回事!” “人呢!”老师双眸瞪大,周围的凌天学堂学子也是瞠目结舌。 刚刚明明在这里,一碰就消散了。 守卫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跑了。” 老师面色大骇,这种能力只怕是已经是飞升境到封神境! 此人……为何来凌天学堂? 必须马上跟学堂院长禀报! 老师匆忙折返学院,另一边风惜朝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凌天学堂乃是整个星河大陆最好的学堂,坐落势力聚集中心的凌天城。 这里面的学子皆是星河大陆数一数二的佼佼者,每一个都是家族或者是一个领域新一辈的第一。 凌天学堂坐落最富饶的地方,财力充足,都是一个学子一个小寝房。 回到寝房,风惜朝一圈重重落在桃木做的圆桌上,圆桌瞬间坍塌碎裂在地上。 他双手攒的贴紧,整个人紧绷还未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神。 “风惜朝。”低沉的声音忽的响起,字字缓慢,一字一顿。“姓氏都自己改了。” 愤怒中的风惜朝猛的抬手,看到屋里多了一个人只差异了一瞬,盛满怒意的眸子沉沉盯着宗正昱。 是怨恨,是愤怒。 宗正昱恍若未察觉到,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看来你这十余年过的不错。” “当然!” “我活下来了!没有人照顾还活的非常好!” “我要修炼,修炼到封神境飞升上界!我要复活娘!” “不像某些人懦弱躲在回忆里。” “怎么舍得出来了?不继续待在回忆里?” “是你!”风惜朝像是一只充满了攻击的幼年雄狮,“是你不够强!不然娘亲怎么会神祭填补封印!” “你自己懦弱无能,还将责任推在我身上!” 宗正昱鸦羽般的睫毛轻颤,撩开眼帘看去二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谁也没想到,十余年后父子的相遇竟是这般硝烟弥漫的场景。 “我娘怎么会看上!” “不想办法救娘亲!竟然躲在回忆里,你是不是觉着自己很深情?” “你明明是懦弱不愿意面对娘亲神祭事实,不愿意面对自己无能的事实!在回忆里娘亲还在你的罪恶感就没了!” 风惜朝越说声音越大,宗正昱凤眸沉静,“当时留下你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声音沉沉,“因为你澜儿多次冒险要不是因为你,你娘亲她不会神祭。” “当时就应该放弃你,让你永远停留三四岁。” 他说的平静,没什么情绪好像是在称述当年的想法。 风惜朝双眸赤红,眼眶含泪,“如果可以!” “我也希望娘放弃我!而不是为换取圣瞳,神祭填补封印!”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永远停留三四岁,换娘! 不就是神祭填补封印,一定会有办法救娘亲! 等他到达顶峰,一定能找到救娘亲的办法! 他含泪的双眸眸色坚定,凝视着宗正昱,“你可以走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 “我没有这种懦弱无能的爹!” “我叫风惜朝,我娘是风沧澜!我没有爹!” “啪!” 正文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你那时这般能耐,我娘就不会被逼的神祭! 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风惜朝脸上立马浮现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他偏头向一方,鬓角散落几根碎发。 静,死亡般的静。 风惜朝动了动脸颊,回眸看向宗正昱,拇指擦拭着唇角渗出的血迹,“打的好。” “你好威风啊。” “当初三界围攻无岸州的时候,你怎么不耍威风!怎么不能耐!” “你那时这般能耐!我娘就不会被逼的神祭填补封印!” “你还我娘!你还我娘啊!”他含泪怒吼,死死盯着宗正昱。 宗正昱掌掴的手微颤,悄无声握紧负立,他又怎么会不想。 神祭时都把澜儿拉出去了,结果她又回来将他推了出去。 上神神祭,魂飞魄散。 救?想的天真。 如果他有澜儿时空回溯的能力,就能回到神祭之前救下。 有办法,他不想吗! “怎么不说话了?” “你说话啊!”风惜朝怒声质问,宗正昱侧眸,“这段时间是爹疏忽了你,以后不会。” “以后?”风惜朝怒意的双眸充斥着讥讽,“谁要你的以后?” “怎么?我摸爬滚打长大了你来送温暖来了?” “怕以后没人送终吗?” “宗正昱我告诉你!”风惜朝声音激昂,满目严肃,“我叫风惜朝!我的娘叫风沧澜!” “我没有爹!” “之前扔下我沉沦回忆,现在想来弥补了?省省吧!” “除非你把娘还给我,不然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要歇息了,你出去!” 风惜朝直指门外,严肃起来眉宇间隐约能窥见宗正昱的模样。 宗正昱不为所动,风惜朝直接到寝屋门口将房门打开,“出去!” 宗正昱垂着眼眸,神情难测,“你娘让我照顾你。” 最后一刻都记在心里,也跟他说了好好生活,要天天开心。 可是……她都没了,他要怎么生活,怎么开心。 “不必,请。”风惜朝做出请的姿势,赶人的架势很明显。 “院长就是这里。”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无数脚步声。 “那个人是在风惜朝闹事出来的,我怀疑他去找风惜朝了。” 说话声越来越近,风惜朝冷眼看着宗正昱,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院长,哎……院长你慢点,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声音近在咫尺,刚才训斥风惜朝的老师看到屋内景象连忙直指,“院长就是他!” “刚才在学堂门口眨眼就消失的人,我推测的果然不错,他就是跟风惜朝一伙的。” “风惜朝突然性情大变不尊师重道,还殴打同学,恐吓同学指不定就跟这个人有关。” “院长你可要严惩不贷!”老师在旁边说个不停,完全没注意到旁边院长变了几变的脸色。 “来看惜朝啊。”院长满脸尊敬,语气恭敬,旁边喋喋不休的老师忽然停了声音。 眼神怪异的在身着月白色衣裳的男子跟院长身上徘徊。 院长怎会对此人如此卑躬屈膝? “嗯,出来了就看看。” 院长笑容更是谨慎,“神佛驾临,凌天学堂蓬荜生辉。” 轰—— 正文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娘,你看,我种的蓝花楹开了 一声神佛,让跟来诸人如遭雷轰。 静谧片刻随后爆发热议,“神佛!?” “是我想的那位神佛吗?” “刚回来的那位神佛?” “除了他,还有谁是神佛?” 确定了身份,讨论直达高潮,“天哪,他怎么会来凌天学堂!” “我竟然看到了神!” 老师也是跟学子们一样的表情,震惊又难以置信。 听到后面叽叽哇哇的声音院长当即下令,“都自己回去,别在这里吵闹。” 众人虽不想离开,但最后都是不情不愿的走了。 “您……”院长刚说一个字,风惜朝直接踏门离开,头也不回。 记住网址 院长到嘴馋话哽住,“这是……” 宗正昱没应声,往里走找个地方坐下,院长连忙进屋把房门关上,“您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提前让人安排招待。” 宗正昱没有回应反而是反问,“不是让你养着留沧,不用教修炼。” 院长一顿,额头密密麻麻冷汗,“的确没教……只是管了基本的衣食住行。” “实在是……惜朝这孩子天资聪颖,只自己看书籍不用老师教就能完全掌握。” “假以时日,定能有所作为。” “我不要他有所作为。”宗正昱声音低沉,无形中带着压迫感。 澜儿一直想的,就是留沧平安长大,顺遂一生。 他才将人留在凌天学院,而没有选择留在无岸州。 院长额头直冒冷汗,背脊生寒不敢冒然说话。 “自学所成。”他低声喃喃,“到底是我同澜儿的孩子,天赋自然不会差。” “是是是。”院长点头,小心翼翼。 “给我在凌天学堂安个住处,暂居此处。” “是。”院长擦着冷汗离开。 离开学子寝房大院,他回首看了一眼,无声摇头。 这尊大佛暂住,凌天学堂有的是磨难。 “这片蓝花楹好漂亮啊,我去摘一朵。” “哎哎哎。”旁边的人赶紧阻止,“别去,那片都是风惜朝种的,上次有个姑娘去摘花都被吓哭了。” “这……这么可怕吗?” “赶紧走吧。” 两个女子匆忙离开,没发现靠在蓝花楹树干上的身影。 风惜朝离开寝房后就来到种满了蓝花楹的山间。 他坐在树下,背靠树干,周围都是掉落的蓝花楹花瓣。 将地上的花瓣一点点捡到掌心,小心呵护,“娘,你看,我种的蓝花楹开花了。”你快回来看看吧。 他双手合十,珍惜的放在胸前,静静坐在树一言不发。 “凌天学堂什么时候种了这么多蓝花楹,好好看。” 一道清冷声在安静的林间显得格外突兀,合眸靠树的风惜朝猛的睁眼,凤眸闪过一丝不悦。 回头就见一抹艳红色身影站在林间,鲜艳的红跟四周蓝紫色形成鲜明对比,万花丛中一点红,格外的显眼。 那抹鲜红的身影,此时此刻正拉着蓝花楹树的枝干采摘花朵。 风惜朝凤眸骤然一冷,少年音中夹杂着怒火,“住手!不许摘花!” 呵斥声乍起,却为时已晚。 红色身影手持绽放的蓝花楹,闻声转头—— 正文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娘……留沧就知道,你不会不要留沧 寒风乍起,吹的蓝紫色蓝花楹花瓣翩然而下,犹如一只只扑翅而飞的蓝色蝴蝶。 两人视线穿过飘零的花瓣相交,遥遥相望。 风惜朝瞳仁放大,心脏骤停。 万籁寂静,鸦雀无声,唯有寒风卷起树叶飒飒而响的声音。 风惜朝犹如石化,灼灼目光盯着蓝紫色花海中那唯一的一点艳红。 寒风再起,卷起地上掉落的蓝紫色花瓣,吹的红色衣裙飘飘,她就像是绽放在蓝花楹花海里的海棠花。 明艳迭丽,万中独一。 “对……对不起。”红裙女子捏着摘下来的蓝花楹略带局促,“我……我不知道这花不能摘。” “我……”她四周张望,还想说什么却被风惜朝打断,“娘?” 他还未变音的声音略显稚嫩,小心翼翼中带着轻颤。 他步步靠近,动作非常之轻,生怕眼前的是幻觉。 越是逼近,风惜朝脚下步伐越快,直冲而去,像是雏鸟看到反巢的母鸟迫不及待。 风惜朝极速奔跑,最终在距离方寸之间停下,一双凤眸早已通红,“娘,真的是你。” “留沧就知道,你不会不要留沧。” 他哽咽着牵起风沧澜的手,动作小心,紧张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娘,这么长时间去哪儿了。” “留沧好想你。” “他们都说娘你神祭填补封印,魂飞魄散。可我不信!” “娘你才不会消失。” 他哽咽诉说,恨不得将这十余年的话一次性补完。 红色身影微微缩手,对面握的太紧她只能用力一抽,“你谁啊!” “我都不认识你,你教我娘做什么!” 她的奋力反驳让风惜朝当场愣住,发红的凤眸死死盯着。 女子避开风惜朝视线,声音冷漠,“你认错人了。” “不!” 他惊斥一声反驳,“我不会认错!” “也不可能认错!” 风惜朝信誓旦旦,炽热目光盯着满目依恋,“你就是我娘!就是风沧澜!” 女子脸色微变,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听到这句话,风惜朝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你是风沧澜!你就是我娘!” “我是叫风沧澜,但我不认识你,更不是你娘。”风沧澜回的坚决果断,风惜朝满脸通红反驳,“不可能!” “我不会认错我娘!” 他猛的凑近双手握住风沧澜的手,“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不记得留沧了!” “你放开,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这里可是凌天学堂,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就是我娘!”他态度依然坚定,“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你不记得了。” “我带你去找宗正昱,他一定有办法!” 说罢,他不顾风沧澜意愿就拽着走。 “放开!” “你快放开!”风沧澜一路挣扎根本无用,看着拽着自己走的半高身影,秋水眸中闪过几丝追忆。 留沧,都快长成大人了。 “我真的不……”她话未说完,留沧一掌推开房门,“不认识我,你认识他吗?” 正文 第一千一百章她不是你娘 风沧澜被拽到门口,屋内一抹月白色身影手持琉璃杯,袅袅白烟升起笼罩他的侧颜增添几分朦胧神秘感。 看到屋内身影的一瞬,风沧澜心脏骤然漏了半拍。 她一去一回,只是眨眼间。 这里已过十余载,宗正昱还是离开时的模样。 一袭月白锦袍加深,面如冠玉、丰神俊朗,背影透着几分清冷。 似遗世独立,久居雪山孤寂的神。 为什么终点永远都是那条路,无法改变。 原本以为,他走上那条路是因为混元石里面的东西。 她以身封印,断绝了这个可能。 然而,结局还是如此一点都未改变。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失败要么宗正昱神祭天地,要么三界沦为炼狱。 她无情强硬解决。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会毫不犹豫,可是……真的到最后关头还是会不忍心。 就像万古禁地,原本她的计划并不是这样。 宗正昱真蠢。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让她一而再再而三临时更改计划。 她确定,宗正昱到底是为什么会在混元石被封印后依旧走上了那条路。 其实为什么,她心里有个大概猜测。 但……必须要证实。 确定了原因对症下药,拔出祸因。 倘若真如她所想的那般……风沧澜眸色沉了沉。 但愿非她所想……不然……也不知到时候受不受的住。 “你认识他吗?” 迟迟没得到风沧澜回复,风惜朝再次出声。 风沧澜瞳仁微动瞬间抽回思绪,看着那月白侧影直言,“不认识!” “都说了不认识!不认识!” “跟你说了千百遍,你就是不听还非把我拉到这里。” 风惜朝一脸失魂落魄,喃喃摇头自言自语,“怎么可能……”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你忘记了!” “肯定是!” 他拽着风沧澜就往屋内走,“宗正昱,你看看她是谁!” 手持琉璃盏的月白身影微动,磁性的声音不紧不慢,“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他放下琉璃盏,缓缓转身,“直呼父亲名字,凌天学堂教你的这……”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宗正昱深邃瑞凤眼凝滞,犹如一方深不见底的寒潭。 古井无波,难窥情绪。 风沧澜压下心间不规律的跳动,像是不认识一般,直愣愣看着满目疑惑茫然。 宗正昱缓缓起身走去,风惜朝微红的凤眸还带着湿润,略带稚嫩的青年音有些别扭,“你看看娘怎么回事。” “她说不认识我,也不记得我,不是我娘!” “你快看看,娘她到底怎么了。”他着急的声音满是迫不及待。 宗正昱已经来到二人跟前,停在风沧澜前面,剑眉之下那双狭长的瑞凤眼看不出丝毫情绪。 甚至从风沧澜从出现到现在都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他双眸沉静,只静静看着没有言语。 风沧澜被他不算锐利炽热的目光看的心跳紊乱。 用原本的名字原本的容貌是她最失败的决定。 宗正昱智多近妖,心思缜密,观察入微。 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发现,对她后续做事非常不利。 就在风沧澜以为自己的伪装被看破时,宗正昱磁性的声音不急不缓,“她不是你娘。” 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你娘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不可能!” 听到回应的刹那,风惜朝惊声反驳。 风沧澜却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 她用原本的模样,原本的名字甚至声音都往原本的方向靠近。 其目的就是更好的接近宗正昱。 换一个陌生的面孔,根本没有靠近的机会。 如果确认了宗正昱再没混元石的影响下,依旧走上那条路的原因是因为她。 那这张脸的目的就派上用场了。 她神祭时千叮咛万嘱咐宗正昱照顾留沧,好好生活,每天开心。 结果还是弄的一塌糊涂。 就真的想不明白,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能走上那条路。 记住网址 “你再看看!”他冲上前,“跟娘亲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名字!她就是娘亲!” “你仔细看看!” “你看仔细点!她真的是娘亲!” “一定是神祭时出了什么问题!娘她失去了记忆,忘记了以前的事!” 风惜朝一声高过一声,还想辩解时被宗正昱打断,“够了!” 宗正昱回到位置,握着琉璃盏磁性的声线不疾不徐,“我亲眼看着你娘亲神祭” “亲眼看着镇压混元石的封印被修补。” “她不是你娘。” “她就是!”风惜朝固执嘶吼,声音沙哑。跟平日里那个寡言少语甚至有些孤僻的模样判若两人,“她就是我娘亲。” “我不会认错。” “我不会认错娘。” “我更不会。”他撩开眼帘,瞳仁深黑仿佛化不开的浓墨,“你娘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的出来。” 声音入耳,风沧澜只觉周围气压骤降,心也随之颤了颤。 宗正昱他……不会认出来了吧!? “她不是你娘。” 平淡的称述让风惜朝无法接受,他摇着头,“不可能……” 她不会认错娘! 气氛一度凝滞,风沧澜忐忑心才堪堪稳住。 化成灰都认识,这不站在你面前也没认出来。 昱昱说的好听点是心思缜密,其实也是多疑。 亲眼目睹她神祭,如今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容貌甚至是名字都一模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怀疑。 “我真的不认识你们……”风沧澜喃喃出声,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她声音刚起,宗正昱眸子微动,斜眼看着。 风沧澜面色一滞,赶紧道,“我叔叔是凌天学堂的院长,我是来凌天学堂投奔他的。” “我从小生在离凌天学堂很远的地方,从未来过凌天学堂,更从未见过你们。” “这次我来是因为身体太弱,家里让我来凌天学堂锻炼养身体。” “身体太弱?”风惜朝皱眉不信。 娘亲可是风氏神女,伏羲后裔怎么会体弱。 风惜朝双眸紧紧盯着,想看出来点她除了容貌跟名字外的其他证据。 然而,横看竖看上看下看,看出来的是风沧澜凡人之躯。 甚至都还没入门修炼,就是普通的人。 “我不信!”即便如此,风惜朝还是固执不信,“把院长叫过来!” “闹够了?” 宗正昱沉静的声音带着迫人威压,风惜朝背脊生生被压弯。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眉心微微隆起,宗正昱怎么…… “我说了,她不是你娘。” “不是一个随便长得像,名字一样的就是你娘。” 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你可是你娘亲神祭也要救的人 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风沧澜却察觉到这语气中濒临崩溃的压抑。 宗正昱怕不是恼了留沧把她这个假货当成正主。 以前对留沧的父子情就不深,现在十几年过去更是恶化。 “那个……”风沧澜小心翼翼开口,“我好像听明白了。” “我跟这位小公子的娘长得相似,名字还一模一样,误以为我是娘了。” “孩子认错很正常嘛。” 一说话,两个人的目光都投投了过来,她立马闭嘴。 最后,风惜朝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你真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你再想想,没准就记起来了。” 略带青涩的嗓音带着几分祈求,微红闪烁着泪花的凤眸看着她。 风沧澜直接破防想冲上去把人抱住,在最后关头生生忍了下来。 “对不起……”她垂眸喃喃,不知道是在说对不起没想起来。 还是对不起,不能相认。 “我知道了。”风惜朝看着风沧澜,双眸染泪强硬一笑。 在眼眶打转的泪水顺着眼角淌落,似乎是接受了风沧澜的说辞。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没了刚才的执拗跟激动,恢复了原本的孤僻模样。 看着这般留沧,风沧澜心头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于她而言分开不过瞬息,对留沧而言她离开了足足十余载。 错过了留沧的成长。 那会儿的留沧软萌可爱,害羞又腼腆,笑起来像个小天使能治愈所有的不快乐。 而现在…… 看着留沧,她无法将现在的留沧跟幼年的重叠,简直判若两人。 而这一切,是她造成的。 “我送你出去。”风惜朝转身就往外走,风沧澜紧跟其后。 刚踏出一步,后面就传来一股寒意。 她微微回首,只见宗正昱手持琉璃盏面色淡然并无不妥。 收回视线,跟着留沧径直离开。 离开寝房后,风惜朝就将风沧澜送去找院长。 风惜朝刚提出来,风沧澜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小家伙心思还挺多,还没相信她不是非要把她送到院长那里确认。 明白留沧的意思风沧澜假装不知道,跟院长一番认亲后,她在留沧眼里看到了失望跟落寞。 “既然你已经安全到了,我就先走了。” “好。”风沧澜点头,随后想到留沧情绪又加了一句,“别不开心了。” “我听说过关于风沧澜的一些事迹。”她摸了摸留沧几乎快到胸膛的头顶,“你可是你娘亲神祭也要救的人。” “她一定不希望你整天闷闷不乐。” 留沧凤眸登时通红,压制着故意哽咽道,“我明白了。” 话落,就留下一个逐渐远离的背影。 风沧澜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这次远比上一次难的多。 学子寝房 静谧无声唯有一缕白烟袅袅升起,模糊了宗正昱的容貌,也朦胧了表情,无法窥测其情绪。 宗正昱端起微微抿了一口,薄唇微翘,放下琉璃盏。 白烟掠过眉眼,他缓缓撩开眼帘,白雾缭绕之后,深邃瑞凤眼迸发极尽扭曲的病态疯狂—— 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别打了,他快被你打死了 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暴戾嗜血的气息席卷开来,在屋内肆虐。 “嘎吱——” 房门被推开,暴戾气息眨眼间玩笑云搜仿佛从未出现过。 宗正昱半眯凤眸,眉眼半垂,放在桌上的手压抑握紧,指关节隐隐发白。 回来的风惜朝见宗正昱还在此处当即转身离开,踏出房门的刹那他忽而止步,“等会儿回来,我不希望看到你。” 话落他径直离开,独留宗正昱一人。 他紧抿的薄唇忽而翘起,面如冠玉的脸上浮现一抹狂笑,起身便直奔门外走去。 风惜朝拽着风沧澜一路奔向寝房后又带着去找了院长,加之又有一个极为神秘的强大的宗正昱。 风惜朝的举动被无数人看在眼里。 一来二去,就有消息传了出来,不过几日就在凌天学堂传开了。 记住网址 “听说咱们院长的侄女,长得跟神祭填补封印的伏氏神女,风沧澜非常像?” “这是真的假的?” 旁边无数人回复,“保真。” “不只是长得相似,连名字都一模一样。” “那会不会就是神女本尊啊?这世界上哪里有相貌相似,名字还一模一样的人?” “不是。”回答的声音低了几度,“神佛都亲自否认了。” “这个风沧澜不是神女风沧澜。” “神女十二年前就神祭填补封印魂飞魄散了,哪里还可能活着。” “至于容貌相似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咱们以前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真的好神奇啊,我感觉像做梦一样。” “咳。”听到那些人讨论的声音,风沧澜咳嗽提醒。 那边讨论的热烈的学子纷纷静声看来,看到一身绯色衣裙的风沧澜面色微变。 凌天学堂里男学子的服饰是白色,女学子的服饰则是鹅黄色。 整个凌天学堂无人穿红色,除了那位传闻中跟伏羲后裔长得相似名字也一模一样的风沧澜。 其中有人之前见到过风惜朝着离开的画面,立马认出来这是风沧澜连忙道,“就……就是她!” “她就是风沧澜!” 认出风沧澜他们又是一阵惊叹热议,“这就是风沧澜啊,神女也长这样吧。” “难怪能勾的神佛堕落红尘,放弃神位佛祖的身份。” “还伏羲后裔伏氏神女,这与魔族妖姬何异!” “就是。”一人说话其他人连忙附和,拿着修剪花草工具的风沧澜眉头微动,刚想回应,说话的人猛的被人打在地上。 “不许说我娘!” “谁准你说我娘的!谁允许你说我娘的!” 风惜朝从人群后面窜出来,一拳将人打倒在地不解气,将其摁在地上拳拳见肉。 “啊——” “打人了!风惜朝打师兄了!” 女学子们惊恐大喊,围观的冒男学子赶忙上前劝阻想将二人拉开。 结果刚碰到风惜朝就被狠狠一摔,“滚!不然连着你们一块打!” 已经有锐利的凤眸盛满了怒意,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小豹子。 拉扯的同门不敢上前纷纷退避三舍,风惜朝拎着地上人的衣襟,一拳打过去,“让你说话娘亲!” “我打死你。” 被摁在地上的人被打的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奄奄一息。 风沧澜冲过去,一把拽住风惜朝打下去的一拳,“别打了,他快被你打死了。” 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你真的很像我娘 众人看到这一幕瞳仁放大,一副怜悯同情的表情。 刚才阻止的人策划甩到三丈之外,风惜朝还直言敢阻拦的一起打。 这人指不定被风惜朝打成什么样子。 被拉住手的风惜朝抬头警告,“谁阻拦,我连着一起d……” 说到最后一个字,看到阻拦之人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要打我吗?” 一句话听不出情绪。 周围的学子连忙闭眼,或是捂眼,不忍看血溅当场的残忍一幕。 风惜朝赤红双眸看着跟自己娘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张脸,手中挣扎的力度不自觉都小了些。 “别打了,你看看都给打成什么样了。”风沧澜皱眉直言,声音中夹杂着严肃。 风惜朝登时松开揪着身下之人的衣襟,表情略显慌乱急促。 那一瞬,他似看到了娘一般。 见风惜朝松开了被殴打的人,风沧澜目光掠过风惜朝看向后面的学子,“快把他带去疗伤吧,他伤的不轻,晚点恐怕有生命危险。” “是是。” 两个穿着白色服饰的学子,扶着被打的完全认不出的人离开。 看热闹的也赶紧离开,生怕刚才的事情牵连自己。 凌天学堂禁止斗殴,若是违反那可是会迎来严厉处罚。 所有人一哄而散,只剩下风惜朝跟风沧澜二人。 风惜朝双眸微红,眼神炽热,最后却低落的收回视线。 这张脸跟娘太像了,连说话的语气也像,可…… 宗正昱却说不是娘。 他抽了抽手想收回被风沧澜握住的手,结果对面不但没放手,反而握的更紧。 风惜朝抬头想说什么,风沧澜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你跟我过来。” 很平常的一句话,不带任何情感起伏,却让风惜朝着魔般的听从。 跟着来到旁边巨大的蓝花楹树下,就见对面从袖口掏出瓷瓶,他下意识想收回手,对方就像是猜到一般,紧握道,“别乱动。” “你看看,手背都破皮了。” “你怎么能打人呢,再打两下那人人都没了。”她一边说一边把瓷瓶粉末倒在风惜朝手背破皮伤口上,然后用手绢小心翼翼包扎。 全程,风惜朝都没说一句话,微红凤眸静静看着,“你真的很像我娘。” 风沧澜包扎的手一顿,立马恢复继续包扎,“天下之大,长得相似也正常。” “不……除了相貌的相似。”他目光聚焦已经包扎好的手背上上,“小的时候,我受伤娘就会很温柔。” “可是……”他的声音止住,整个人的气息变得冰冷。 “孩子受伤当娘亲的肯定呀。” “要是你娘亲看到,这得多心疼。” “以后别跟同门师兄弟打架了。”风沧澜好言劝说,风惜朝神色立马冷了下来,“他们该打!” “胡说八道!污蔑我亲!” “不止这次,以后我听到谁污蔑我娘我还是会打!打到他们不敢说!打到他们不敢提!” 风惜朝爬上红血丝的凤眸满是凶狠,像是小兽露出獠牙保护母亲。 风沧澜眼眶微热,这十二年都发生了什么。 她可爱腼腆,见人就害羞的留沧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风沧澜的手情不自禁抬起,想要摸一下留沧头顶,落下的刹那,一道急声响起,“风惜朝躲在那儿!” 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哪儿来的竖子!敢打我儿! 声音响起的一瞬,风沧澜立马收回还未落下的手,抬眸向着声音源头看去。 风惜朝亦是如此。 “老师,就是他殴打的李师兄。” “前几日风惜朝在学堂外殴打了一个师兄,还威胁恐吓,如今直接在学堂内打人!简直恶劣至极!” 一群身着白色服饰跟嫩黄色服饰的人赶来,中间还环绕着一个白发白胡子满脸周文的老人。 “老师,风惜朝不严惩以一定会有很多跟风效仿,那这凌天学堂何来规律。” “就是!” “老师,我们聊天聊的好好的,风惜朝莫名其妙就冲出来打李师兄。” 控诉的声音不断,皆是要求严惩风惜朝的意思。 白发老人是凌天学堂的老师,没有偏信偏听,而是询问风惜朝,“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风惜朝没有拐弯抹角,回答的干脆直接,“是。” “为何打李师兄?你可知凌天学堂内禁止打架斗殴。” “为什么打?”风惜朝神色冷漠疏离,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是他该打!” 就这样一句话,没有多余的解释。 学子们满脸愤怒纷纷指责,“老师你看风惜朝像什么样子!” “学堂不能因为他拔尖就轻拿轻放,一定要从重严惩。” 其他人纷纷附和,风惜朝现在原地任由他们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对面无数声音,风惜朝安静不语,风沧澜拧眉上前要皆是两句,一阵苍老严肃的声音从顶峰传来,“风惜朝速到赤阳峰。” 声音不断扩散,整个凌天学堂都能听到,甚至凌天城都能隐约听到些声音。 “院长知道了,风惜朝这次你难逃严惩!” 风惜朝眉目淡冷没有搭理,目光掠过手背包扎落在风沧澜身上,“谢谢。” 留下干硬几乎是挤出来的一声谢谢,他的身影就原地消失。 风沧澜下意识要跟上,想到现在身份止住动作,看着所有人原地消失,她眸色一沉化为烟云再现时身在赤阳峰殿外。 凌天城位处星河大陆心脏部位,更是权利集结的中心。 凌天学堂乃是那些权贵的后裔,这里的人不是家族继承人就是优秀到拔尖的。 随便一个人背后都可能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而这次被风惜朝暴打的就是星河大陆近些年绝世的世家之一。 赤阳峰上,大殿里围满了人。 赤阳峰乃主峰又是院长长居之地,基本没什么人格外安静。 今日如此多人齐聚是少有的情况。 风惜朝站在大殿中央,站在四周的人看着他的目光或愤怒,或失望。 “就是他!” 一个声音先响起,身着白色服饰的学子直指风惜朝,“他把李师兄打成如此模样的!” “还威胁我们谁敢阻止一起打!甚至还说见一次打一次!” 站在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面露怒容,拍椅而起,“放肆!” “哪里来的竖子!敢打我儿!还口出狂言!” 中年男子释放灵力威压,站在中央的风惜朝背脊猛的弯曲,双腿被压的打颤。 他咬牙稳住打颤的双腿,背脊慢慢直挺起来。 看到这一幕,中年男子继续施加威压。 风惜朝一个踉跄顶住威压,唇角淌出一股猩红。 坐在上端的院长,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站在殿外的风沧澜凝视这一幕双手攒紧,秋水眸闪过一丝杀意。 风惜朝顶着威压唇角鲜血似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风沧澜双手握的“咯咯”作响踏步进殿。 就在此时,一阵低沉肃冷的声音在山间回荡,“竖子?” 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杀了他!给我儿报仇! 风沧澜立马收回踏出去的脚步,提到嗓子眼的心微微松了一口气。 昱昱来了,留沧不会有事了。 空灵磁性的声音遍遍在山间回响,殿里所有人都仰头向殿外看去。 坐着的院长“刷”的一下起身,脸上细汗成珠滚滚而下。 中年男子眯着眼睛打量外面,“何人装神弄鬼!还不快出来!” 院长脸色大变,后背已然是冷汗涔涔。 见没有反应,中年男子声音再起,“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他的声音刚落下,殿内忽然一阵狂风吹人无法睁眼。 众人连忙手臂遮挡,风流消失才放下阻挡的手。 大殿上凭空出现一个月白色身影。 中年男子凝视着,“你敢在凌天学堂装神……” 记住网址 怕中年男子再说出什么石破惊天的话,院长赶紧出声阻止,“李家主,这位是我的座上宾。” 意思很明显,云天学堂的座上宾你别惹。 站在两边的学子有几个见过宗正昱知道其身份,吓的垂首不敢直视更不敢发出定点声音。 李家主常年混迹权贵云集的凌天城,自然明白院长这是什么意思。 也隐隐察觉到这位实力不低,他根本无法窥测实力。 加上又有院长递梯子他便顺势而下,“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有什么贼人进了凌天学堂。” “既然是院长的座上宾,刚才失礼了。” 宗正昱没应声,余光掠过摇摇欲坠的风惜朝坐在一旁。 被直接忽视,李家主气血上涌但到底是压了下去,目光转向风惜朝将所有怨气撒去,“院长!凌天学堂向来最注重和谐,禁止斗殴。” “这个人将我儿重伤,打的奄奄一息!” “若不严惩我李家觉不同意!”李家主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院长余光瞥向落座的宗正昱,想看看是什么态度。 若说疼风惜朝,可却丢下几岁大的孩子沉溺过往回忆。 若说不疼风惜朝,却又叮嘱照顾,如今还亲自到场。 拿捏不准对面心思,院长只能道,“斗殴的确不对,也是凌天学堂命令禁止。” “我也表示非常震惊跟难过。” “只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多说其他无益,商量解决办法才是正事。” “不知李家主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李家主对院长这份小心谨慎特别受用,谁不知道凌天学堂的院长是除了云琊师尊之后最受尊敬的人。 云琊师尊消失后,院长就一跃成为顶峰。 如今现在顶峰的人对他忍让三分,有一种极大的满足感,“杀了他,给我儿报仇!” “我儿被他打的奄奄一息,不杀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儿岂是这种贱民能动的!” “敢打我儿,就要以性命来尝!”李家主满脸怒意,盯着风惜朝恨不得当场斩杀。 “呵~”低沉的一声不重不轻,在安静的殿内格外明显,几乎人人都听到了。 院长躬身擦了擦额头冷汗,脸色白的不像话。 这李家主怎么就看不懂脸色! 要神佛跟伏氏神女的子嗣死,怎么不上天呢! 李家主被那声不明意味的笑吸引,侧头看去。 他轻启薄唇,沉静磁性的声音缓缓溢出,“贱民?你在说你自己。” 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让我偿命,我是不是要先把他弄死? “放肆!” 李家主高声呵斥,丝毫不顾及院长刚才说过的座上宾之词,当庭大怒。 一声之后,整个殿内鸦雀无声,静谧异常。 知道宗正昱身份的几个脑袋压的更低,完全不敢看这个场面。 而不知道则是一脸看好奇看热闹的表情。 好奇这位座上宾的身份。 这位李家主可是凌天城里中层势力,大部分人见了都得忍让三分不愿跟其结仇闹翻。 而这位座上宾,竟然公开给李家主难堪。 殿内诡谲寂静,院长悄悄摸了一把冷汗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场硝烟。 “念在你是院长座上宾的份上,我不同你计较。” “可若你再插手这竖子的事,就休怪我不看院长颜面!”李家主直接放话,闻声的院长冷汗直冒。 记住网址 不要你念颜面,自己作死别拉他下水! “念在院长颜面?”宗正昱侧眸看向旁边。 注意到这点的院长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刚想说什么一道坚定的少年音抢先一步道,“你要我给你儿子偿命?”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李家主怒容未消,面色阴沉。 还未说话风惜朝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儿子不是还没死,让我偿命我是不是要先把他弄死?” “狂妄小儿!” 李家主勃然大怒,气的横眉怒目,直指风惜朝,“你这等贱民!哪里比得上我儿的性命!” “伤我儿一根头发!你就该用性命偿还!” 震怒的声音传出大殿,背靠殿门的风沧澜双手攒紧,眉宇间闪过几分戾气。 这十二年,留沧就是这般过来的? 被欺负,被打压! 哪里比的上他儿的性命? 风沧澜朱唇勾起一抹森寒弧度,这三界之内,还无人敢对她的孩子说这种话。 “你这等卑贱之人,连我儿一根头发都比不上!”李家主大斥,周围空气凝滞。 凌天学堂里大多学子背后都有庞大的家族,凭借天赋卓绝而进学堂的也在很快就被各大家族吸纳。 学堂里不是两个人的矛盾,而是两人背后势力的对弈。 而风惜朝就是这个意外。 他没大家族的背景,被人扔在凌天学堂外的事情随着他的名气广为人知。 而长期以来,因为他天赋显现想要拉拢吸纳的家族数不胜数,最后都一一回绝。 整个凌天学堂,没有家族背景又没有靠山的,风惜朝是独一份。 也正是因此,李家主才敢放言要风惜朝偿命。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动我儿!” “毛头没长齐的黄毛小子!下辈子别惹你不该惹的人!” 李家主威压荡开,风惜朝一个踉跄被压的单膝跪地,双手死死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双腿跪下。 唇角鲜红直淌,他咬紧后槽牙极力顶住,颤抖着小腿慢慢站起来。 殿门外的风沧澜眼底杀气翻涌,宗正昱在干什么看着留沧被欺负? “啊……” 风惜朝一声低吼,夹杂着坚毅。 风沧澜整颗心似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双眸迸发滔天杀意,转身踏入殿门。 “轰——” 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他不是什么,不过就是我的子嗣 一声巨响骤然响起,殿内浑厚强悍的神力喷薄而出。 风沧澜刚踏出去的步伐收回,重回殿门之后。 殿内 院长满脸惨白,冷汗涔涔不敢说一句话,站在两旁的学子们亦是如此。 就刚才的那一招,就可窥测对方不可企及的高度。 “咳……” 爬在地上的李家主一口鲜血喷出,双手撑着地面仰头看着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 刚才完全没看到对面出手,这强悍浑厚的力量只怕已达封神境! 此人是谁!星河大陆出来一个封神境强者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李家主身受重创,开口就鲜血直涌,说了半天也只吐出来一个你字。 宗正昱撩开眼帘看来,凤眸沉静不带半分波澜,“他是什么东西。” 磁性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让人的心不自觉轻缓许多,“他不是什么。” “不过就是我的子嗣。” 轰—— 知晓宗正昱身份的学子猛然抬头,双眸布满了难以置信跟震惊。 什么情况? 风惜朝是神佛后裔!? 怎么可能!? 等等……如此一想,风惜朝激动拉着跟伏氏神女相似的风沧澜就解释的通了。 跟自己神祭娘亲长得一模一样的自然激动。 天! 风惜朝竟然是神佛跟神女的后裔! 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不是说风惜朝是被捡回来的吗? 小时候因为没有家族背景被欺负,也从没说过自己身份。 登时,所有知道原位的学子都在回忆曾经是否有得罪过风惜朝的地方。 风惜朝的父母一位是随天帝而生的佛祖,一位是古神伏羲的后裔! 招惹到他们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不知道情况的学子则是惊讶,这位院长的座上宾竟然是风惜朝的父亲。 趴在地上的李家主面色微变,嘴里鲜血涌的更厉害。 风惜朝听到这番话捂着胸膛直挺背脊,把拇指擦掉唇角淌下血迹,“如果可以,我愿意不是。” “你别管我的事!” “以前不管,现在更不需要管!” 他举步维艰来到李家主跟前,“你儿子是金贵,可他要敢污蔑我娘,我照打!” “这次我是打成重伤!下次就是要他的命!” 李家主面色阴狠,想破口大骂,视线余光注意到坐在不远,宗正昱眼底闪过阴毒。 站在殿外的风沧澜双手紧紧握住,朱唇紧抿成一条线。 微红的秋水眸缓缓合上,留沧对不起。 她紧握的双手指甲都快镶嵌进掌心,再睁眼眸中翻滚的情绪被压下。 回来的正事需要加快进度,刻不容缓,不能耽搁。 她微微侧眸,看着身后的大殿,眼底闪过一丝自责。 留沧对不起,娘亲不能在这里跟你相认。 为了你的安全,为了宗正昱的性命。 只愿,回去时能再见。 彼时已经除去了所有不确定因素跟危机,娘一定好好跟你道歉,弥补造成的伤害。 现在只能如此。 “骂我娘亲!侮辱我娘亲!我风惜朝一次打二次杀!” 殿内,少年凶狠的声音响起,“不信你试试,看看我能不能!敢不敢!” 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我要这三界,无人敢动我亲人分毫! 声音入耳,风沧澜眼眶一热。 当时在万古禁地做的决定还是草率了,本来以为能阻止宗正昱走上那条不归路。 她临终特意叮嘱,又封印了混元石。 本来以为是万无一失的事情,结果却出了意外。 回去又回来,转瞬间这里十二载过去。 留沧一人度过十二年。 她从生下来就捧在掌心疼在骨子里的孩子,这十几年没有爹娘撑腰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风惜朝。”宗正昱淡漠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丝毫感情,完全不像是父亲对孩子的语气,跟陌生人无异,“没这个能力,就不要出这个风头。” “不是每次都运气这么好,我能帮你。” “我要你帮了吗!”风惜朝直直看去,场面一度尴尬凝滞。 空气中带着火药味,父子二人剑拔弩张。 “谁让你动手!” “你应该让我被他打死!”风惜朝咬牙一字一顿,“就算我打不过,他们胆敢说我娘一个字!” “我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要他们陪葬!” “哪里比的上你。”他凤眸直视带着嘲讽,“无法面对娘身亡事实,懦弱不愿面对躲在回忆。” “自己无能还将问题推在别人身上!” “你那么厉害!天下无双!三界第一!为什么还是没保护好娘!” “为什么还让娘被那些人逼死了!” 他满眼嘲讽,“这样的能力有何用?” 风惜朝控制发抖的身体,少年的声音坚定,“既然你保护不了娘,那就只能换我来!” 他将目光投向趴在地上的李家家主身上,“来啊!” “杀我啊!” “现在杀不死我,以后可没机会了。” “我会变的强大,变的谁也无法撼动我,变的谁也不敢动我亲人!”他坚定的声音掷地有声,震撼全场。 宗正昱随意搭在扶手上的手微微轻颤,睫毛轻颤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风惜朝炯炯目光落在他身上,“迟早有一天,我会打败你,顶替你的位置。” “我要这三界,无人敢动我亲人分毫!” “若有者,诛!” 风沧澜听着里面的声音,紧握的双手微颤,极力压制自己情绪。 静,死亡般的静。 宗正昱缓缓站起,并没有因为风惜朝的这句话有什么情绪变化,飘了一眼神情激动的人,声音不咸不淡,“好,我等着那一天。” 他的目光掠过院长,“凌天学堂乃神圣的学堂,不是谈论谣言八卦的地方。” 院长后背湿的能滴出水,连忙应声,“是是是。” “我这就命令下去,不准谈论修炼学识以外的东西。” 院长的紧张跟恭敬被满殿人尽收眼底,皆是心头疑惑。 这人不过是院长座上宾,院长怎么会如此相对。 “至于这人……”宗正昱回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无力自己起来的李家家主,院长连忙接话道,“李家主身为一家之主,在凌天学堂对学子公然动武,施以驱赶凌天城为惩罚。” “其子学堂内言语侮辱她人逐出学堂。” 说完惩罚,院长紧张看着宗正昱,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让他满意。 宗正昱轻启唇齿,“风惜朝。” 院长一愣,拿不准什么意思。 小心揣摩片刻谨慎开口,“风惜朝学堂殴打同门,五星邢台思过……三日?” “三日太短,半月。”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澜澜,夫君给你暖暖 院长连忙称是。 听到宗正昱的话风沧澜眸中闪过一丝怒意,恨不得冲进去把宗正昱提留起来教训一顿。 太生气不自觉动作弧度有些大,绯色裙角在殿门口一晃而过。 速度极快,一闪而逝。 宗正昱看了一眼敞开殿门,收回目光原地消失。 两名学子斗殴事件到此圆满结束。 知道宗正昱身份的自然明白,不知道宗正昱身份的满脸疑惑,怎么也没想到发展成现在这个情况。 赤阳峰下无数学子等着听一手消息,看着下山的那些师兄们连忙八卦询问,“怎么样怎么样?风惜朝是不是被打了?” “李家主虽然不是一流世家,可折磨人的手段可是一流的,他心眼小又手段狠,风惜朝打了他唯一的儿子绝对不好过。” 知道一切的学子们被院长告知过不能随意外传宗正昱的身份,只能从一群人中挤出去。 然后看到后面八卦的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 记住网址 所有人都以为风惜朝不死必定脱成皮结果听到下山的师兄们说,李家被驱赶离开凌天城,其子也被逐出凌天学堂。 而主动打人的风惜朝,竟然只是不重不轻的思过半月。 一问,才知道院长有位座上宾,还是风惜朝的父亲。 一时间风惜朝父亲是谁,一跃成为凌天学堂重点讨论话题。 甚至传遍了整个凌天城。 李家家主虽然全部的星河大陆一流家族,可却也是中层,竟然被驱逐凌天城这让无数世家都有了危机。 未知即是危险,无数世家让在凌天城的后背或者是门生查探风惜朝的父亲究竟是谁。 这个声音该过了风沧澜跟伏氏神女一模一样的讨论声。 即便是如此,这个声音还是传到了上界。 比起知道一个凌天城学子父亲是谁,他们更在意的是跟神祭填补封印的风沧澜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听说不只是长得相似,连名字都一模一样。” “世上竟还有长相跟名字都一样的两个人?”讨论的仙人吹头低语,“你说,会不会是神女转世?” “不可能!” 这个声音刚出就被掐灭,“我们是看着风沧澜神祭填补封印,况且混元石的封印也的确恢复了。” “那就说明神祭成功。” “上神在神祭成功后,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不进转世,永远镇压混元石。” 仙人们讨论的同时,天宫正殿一个人也在跟天帝禀报这件事。 听到下面的禀报,时瑜轻抚身侧之人僵硬手指的手猛然顿住。 幽冷森寒的狐狸眼瞥向下方,阴郁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你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回禀天帝,下界出现一个跟神女长相名字一模一样的人。” “长相名字都相似。”时瑜喃喃自语,抚摸着掌心冰冷僵硬的手背,“看来有人想弄一个冒牌货送给宗正昱。” 他阴郁的声音响起,抬起掌心的手将其贴在脸颊轻轻蹭着,狐狸眼里透着扭曲眷恋,“手怎么这么冷,着凉了吧。” 阴郁的嗓音刻意温柔,让人毛骨悚然,“澜澜,夫君给你暖暖。”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一模一样是多像?跟本帝的澜澜比如何? 他动作轻柔,小心翼翼捧着冰冷僵硬的手,为其温暖。 阴郁的声音极致温柔,“又贪凉了吧。” “真不乖。” 他叹息一声满是宠溺无奈。 站在下面的天将听着声音微微抬头,余光看到上面的景象全身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只见盘龙椅上,天帝身旁坐着一个跟神女风沧澜一模一样的人。 她脸色呆滞,双眸空寡无神就像是一个死物一般,僵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澜澜,怎么还是凉的呢。” “一点好转都没有。”他握着掌心冰冷的手缩紧,几乎是能捏碎对方的力气。 旁边的“风沧澜”依旧是面无表情,没有一丝同感表现。 看到这一幕,天将猛然垂首,生怕再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记住网址 “啪!” 垂首的一瞬,陡然发出异响,天将浑身一哆嗦,手足不受控制的发软。 原本被时瑜呵护在掌中的“风沧澜”直愣愣摔在地上,双眸还是那空洞无神的模样比之刚才没有任何变化。 “又失败了!” “怎么又失败了!” 时瑜“刷”的站起来,一脚踢在宛若死物的“风沧澜”身上,“还是不行!还是不行!” “没有情绪,没有表情甚至连体温都没有!”他病态惨白的脸上一片扭曲,死寂的狐狸眼布满了阴鸷,“不行!”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时瑜阴翳狂吼,站在下面的天将两腿打颤,绷紧身体不让自己情绪外泄。 低吼的声音忽的消失,时瑜眼底阴鸷逐渐消散,面色也渐渐恢复正常。 看着七倒八歪僵硬摔在地上的“风沧澜”他慢慢走去,小心又谨慎的将其扶起来,似是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 重新回到盘龙椅上,时瑜小心翼翼抚摸着“风沧澜”脸颊,“澜澜,刚才是夫君不好。” “夫君知错了,你原谅夫君好不好。” “你原谅夫君了?”他一人自言自语,好似真的有人同他对话一般,“就知道澜澜最好了。” “好好,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他抚摸脸颊的手转而执起其手背,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唇上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动作一顿,眼底阴翳横生。 缓缓抬头,把玩着“风沧澜”的手,看着下面的天将灰白色薄唇轻启,“一模一样是有多像,跟本帝的澜澜比如何?” “这……末将未见过并不知,只听下界传来非常相似,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以、假、乱、真。”他喃喃轻昵,一字一顿。 灰暗瞳仁放空,忽而聚起笑意,“本帝亲自去看看,送给宗正昱的冒牌货相较我的澜澜如何。” 天将未说话,保持原状。 许久未听到声响,天将微微抬首余光打量。 盘龙椅上早已空空如。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 今年凌天城的雪来的比往常迟了些,却像也格外的凶猛。 将整个凌天城变成了冰雪之城。 唯独凌天学堂有灵力维持,里面是反常的春夏之季。 这里蓝花楹花开依旧,丝毫没有受到寒冰天气的影响。 风沧澜站在蓝紫色花海中,眉宇间满是凝重。 刚才用时间禁术窥测未来。 宗正昱在没有混元石的影响下还是走上了那条路,竟然真的是因为…… 作者的话: 请个假~ 今天只有一更~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魔障因她而生,终会因她而结束 本来以为万古禁地一计能改写结局,结果宗正昱避开了混元石,却因为目睹她神祭神陨而生出心魔! 救他之举,绕来绕去竟然又饶回了原本的结局。 如今混元石的威胁是没了,可若心魔不拔,终将他推上毁灭之路! 费尽千幸万苦改宗正昱命数,不能在这里断了! 必须拔除宗正昱心中魔障,才能阻止他再次踏上那条路。 可……除心魔唯有一种办法…… 宗正昱心中魔障因她而生,终会因她而结束。 那就只能…… 一片蓝紫色花瓣翩翩落下,风沧澜抬手接住,蓝花楹花瓣静静躺在掌心中。 她摊开的手骤然握紧,眉目一片森然。 整片的蓝紫色花海,风沧澜一身绯色站在其中格外显眼。 记住网址 云层之上,一双阴郁视线落在蓝花楹中那点艳色身影上,狭长狐狸眼微眯,死寂无光。 盯着下面一点红色背影,时瑜把玩身侧“风沧澜”僵硬而冰冷的手指,阴鸷凉薄的声音幽幽响起,“这就是送给宗正昱的替身。” 他余光瞳仁微动,刚有动作猛然一顿。 回眸看向极远方向,死寂的瞳仁像是恢复了生机,迸发出激动光芒。 万古禁地有异动! 眨眼间,他的身影消失在云层之上,恍若从未出现。 他消失的一瞬,相同的位置再次浮现一道身影。 想事的风沧澜,察觉到后面存在感极强的目光猛然回首—— 二人目光相撞,一高一低四目相对。 对视的刹那,风沧澜心脏猛然一缩,像是做了亏心事被发现一般。 心里跌宕起伏,表面却依旧是一副平静如水,恍若二人真的不认识。 对视片刻,风沧澜故作正常的收回视线转身离开种了满满一片的蓝花楹林。 后背目光依旧是如芒在背,没有一点减弱的迹象。 宗正昱怎么在这里! 刚才想事情想的太入神完全没注意,他什么时候来的? 风沧澜垂在身侧的两手缓缓缩紧,刚才应该没做什么露馅的事吧。 风沧澜的身影消失在蓝紫色的一片中,云层上的宗正昱双眸始终平静,没有一丝波动。 他注视着风沧澜方向的凤眸往后转去,望着万古禁地的方向,薄唇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随后化为烟云烟消云散。 离开蓝花楹树林后,风沧澜就回了凌天学堂分配的寝房。 踏进屋,她迅速关门背靠房门。 心跳不止,心有余悸。 刚才宗正昱那个目光……沉静,淡漠像是看陌生无关紧要的事。 可偏偏,却带着一种看破一切虚幻假象的清明。 有那么一瞬,她感觉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 不过,应该不会。 在这点她比较有信心。 同名,同模样,其他的却是完全不同,而且她给自己捏造了一个人的身体。 压下心头慌乱,风沧澜来到桌旁提起茶壶打算给自己倒一杯凉茶。 刚碰到手中动作就顿住收回,眉头隆起,满脸深重严肃。 宗正昱心生魔障因她而起,拉回正轨只有那一种办法……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澜澜是你吗? 宗正昱心魔因她而生,唯有直面,才能勘破心中魔障。 这是最残忍,却也是唯一的办法。 天道衍生出这条,其目的就是惩罚上界之人因情字困如入执念。 要么,因无法勘破心中魔障彻底堕魔,要么亲手斩杀心中魔障。 真是万万没想到,这竟然也用在了她身上。 想到此处,风沧澜心头就是一阵闷沉沉的感觉,像是有一口浊气藏在心头。 她呼出一口气,无声轻笑。 能阻止宗正昱走上那条路也是好的。 况且,又不是真的。 不过如何让事情进展顺利,还是得仔细计划一下。 宗正昱此人,慈悲善良只存在于还在上界当佛祖的时候。 虽然手上鲜血无数却也不会无端杀戮。 除非有人触之逆鳞。 倒是可以从留沧身上下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风沧澜“刷”的起身就一身冷汗,赶紧把这个想法掐死在摇篮中。 她在想什么! 竟然把目光转向了留沧!简直是疯了! 敛起心思,眉头紧皱重新坐下。 这件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能太突兀要绝对合适合理。 对于宗正昱,绝对不能有丝毫的疏忽。 露出一点蛛丝马迹,他就能顺藤摸瓜查出来。 机会总有的,十几万年都过来了,不差这么一阵。 只是留沧那边……相认的时间要继续延长了。 凛冬已至,寒风凛冽。 鹅毛般的大雪飘在空中,整个星河大陆慢慢被冰雪覆盖。 就连没有生灵的万古禁地也破天荒的飘起了雪花。 纯白的雪干净、洁净几乎到圣洁,在这个透着死寂跟荒芜的地方形成鲜明对比。 时瑜现身断崖旁,看着被锁链拴住的混元石狐狸眼里尽是激动,“澜澜……” “澜澜是你吗?” 凉薄发颤的声音小心翼翼,压抑着激动兴奋,“澜澜……你一人在这万古禁地很孤单吧。” “没事。” “很快就好了,等我,很快。”他激动的神情下双眸坚定,好似在承诺什么。 忽的,他似想起来什么拉着身侧“风沧澜”上前,“澜澜,你看她怎么样?” “澜澜你还满意吗?不满意我再继续改。” “一定改到让你满意为止。” 时瑜站在断崖上,一个人自言自语,没有人回应也说的津津有味。 说了许久后,他瞳仁闪烁着光芒阴郁的嗓音似是在安抚,“澜澜,我不会让你孤单太久。” “快了快了,很快就好了。” “等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刚踏出一步又回首一看,“澜澜,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万古禁地重回安静。 自上次院长命令禁制不准传八卦,学堂里讨论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但还是架不住人们私下好奇。 都在猜测风惜朝的父亲是什么身份。 但也仅是私底下猜猜,也没人敢当年去问。 半个月思过已经过去一半,风惜朝被罚思过崖面壁思过。 这里是唯一不受凌天学堂罩护的山峰,跟外面一样白雪皑皑,积雪非常厚。 但留沧已经迈入修炼能自身抵御,也就没什么问题。 在留沧面壁思过期间,风沧澜多次带着吃食上山看望。 这日,风沧澜又带着东西上思过崖,刚出房门没多久,刺耳的声音就传入耳中……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你真的很像我娘 “呀,又去思过崖了。” “叫风沧澜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风沧澜吧?” “天天献殷勤真是丢脸。” “就是就是。” 讥讽声音入耳,风沧澜恍若未闻径直离开。 思过崖上 风惜朝早早就等着,时不时往入口方向看看。 几次失望打算离开就看到一抹绯色身影在雪地行走,他眸中的期待瞬间消失转身坐下一副思过的模样。 风沧澜上山看到的就是留沧坐在冰天雪地中的场景,她眉头紧皱快步上山,“你怎么坐在这里啊?” “不冷吗!” 心里着急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拔高,风惜朝席地而坐的背影不动,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不冷。” “胡说八道,赶紧起来!” 她一把将坐地的人拽起来,带着就往后面山洞走,一边走一边拍着他肩上的雪花心疼的不得了,“你怎么回事啊,让你面壁思过不是让你在雪地思过。” “冻坏了怎么办,你想过……”本想说你想过我多担心吗,还未出口就赶紧改口,“你想过你父亲多担心吗?” 登时,气氛凝滞,一片安静。 风惜朝将被风沧澜拽住的手抽回来,少年音带着几分冷漠,“他不会担心。” “瞎说什么,他是你父亲能不担心吗。” “不会。”他说的斩钉截铁,“我娘被逼的神祭后,他转头就沉沦回忆,哪里像担心的样子。” “他那时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风沧澜眉头微皱,“可能是有其他原因吧……” “能有什么其他原因,他就是恨我!” “因为娘因为救我被逼神陨!” “我也恨他!恨他无能!恨他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被逼的在他面前神祭!” “他恨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担心。”风惜朝的声音冷的渗人,比外面呼啸的寒风更甚,即便是如此风沧澜还是听出了发颤的嗓音。 “他恨我间接害死了娘,因为娘是救我才这样。” “可我又何尝愿意!”他冰冷的嗓音发颤,“我宁愿,我娘没有因为救我而被逼神陨。” “如果可以,我当时一定会阻止!” “我不要她以性命换我正常,我宁愿做个痴儿,做个永远长不大的怪胎。”他越说越激动,情绪脑子控制。 风沧澜眼眶泛红,轻拍留沧肩膀,“这不怪你,也不怪z……你父亲。” “你娘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更改,当时她离开不是还嘱托你父亲照顾好你,好好生活天天开心。” “她最后是想你跟你父亲都好好的,而不是现在互相仇视。” 风惜朝抬头直视,冷冰冰的脸上双眸带着倔强的红,“你真的很像我娘。” “不只是相貌名字像。” 风沧澜心里咯噔一下,拍着肩膀的手一顿缓缓缩回岔开话题道,“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别不开心了。” 她转身把食盒里的东西端出来摆放,“都是好吃的,你尝尝。” 看着冒着热气的饭菜,风惜朝愣了半瞬,然后接过碗筷一声不吭的吃了起来。 风沧澜小声提醒,“慢慢吃,别着急,不够我一会儿又给你带。” “院长是我叔叔,我能走后门。” “咳……”风惜朝吃的太快呛的咳嗽,风沧澜赶紧拍背。 咳的厉害的风惜朝感觉到后背的动作猛然抬首,瞳仁迸发出亮光……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她不是,她不是你娘 对上留沧的视线,风沧澜拍背的动作缓了下来,“怎么了?” “好些了吗?” 风惜朝的灼灼目光越发怪异,凝视着风沧澜恨不得将其看穿。 风沧澜收回拍背的手,声音忐忑,“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没……没什么。”风惜朝收回炽热直白目光埋头安静吃东西。 “那我先下去了,今天的花草还没打理东西你就放在那里,明天我来拿。” 说完风沧澜就转身离开,没有片刻逗留。 听着声音,风惜朝重新抬头眺望离开的背影。 良久,他收回目光继续用膳,雪地一双长靴就映入眼帘。 “面壁思过过的非常不错。”不紧不慢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 风惜朝抬头看去,看到的一瞬立马想刺回去,想到风沧澜刚才的话立马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记住网址 一只手就映入眼帘端起面前菜肴,他的视线顺着手看去落在宗正昱身上。 就看着他小口小口慢慢吃着。 风惜朝眸中露出不解神情,想到刚才那一瞬的怪异他皱眉道,“我感觉,风沧澜就是我娘。” 刚才拍背的那一瞬,熟悉感扑面而来。 幼年娘也喜欢这样。 宗正昱品菜肴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从容不迫,“她不是。” “可是……感觉很像。” “而且……”她是除了娘以外,对他最好的。 或许真的是因为那张脸跟名字的原因,给他一种天然的熟悉感。 “那也不是。”宗正昱放下菜肴,双眸古井无波,沉静的声音带着压迫跟不容置疑,“她不是你娘。” “半月思过期结束后,送你到无岸州学术法。” “凌天学堂人的修炼方式,并不属于你。” 风惜朝猛的睁眼,凤眸中满是疑惑,“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把他送到无岸州修炼?他不是很到将他随意丢弃。 “你娘希望你平安健康。” “既然你想修炼,差不多也该提上日程了。” 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有两句话。 其中意思令人深思,‘你娘希望你平安健康’,可一旦学了术法注定无法脱身,将承担该有的责任。 如今回过头细想,当时是娘被逼神祭,他在万古禁地却莫名其妙被碰到凌天学堂门口。 除了不教他修炼,其他的也算是一应俱全。 登时,风惜朝似明白了什么,“你……” “思过期满来寻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风惜朝心中一急,“为什么不告诉我。” 宗正昱离开的步伐一顿,头也不回道,“你娘希望你平安健康,不要被任何东西束缚。”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以后不要后悔。” 宗正昱的身影消失在雪地,风惜朝跟出去却早已见不到人影。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份,也知道自己是谁跟谁的孩子。 曾经的神佛跟伏氏神女后裔,不修炼或许能逃脱,可一旦修炼等于入了上界囚锁加身再也不能随心所欲。 可比起囚锁,他更怕眼睁睁看着亲人被逼迫却无能为力! 风惜朝收回视线折返。 思过崖,风沧澜冒雪下山,一道磁性沉静的声音响起……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你装澜儿一点都不像 “风沧澜。” 低沉磁性的嗓音吐露,稀松平常的称呼唤的竟带几分温柔缱绻。 声音入耳,风沧澜踏雪而去的步伐一顿,背脊忽的僵住,眉峰紧皱。 宗正昱? 他什么时候来的? 风沧澜眼底爬上一抹不可置信跟震惊。 之前在蓝花楹树林时,宗正昱出现她也没有察觉。 这次依然是丝毫没有察觉到! 不应该,更不可能! 这三界中,哪怕是强如他上界战力第一的宗正昱,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她却没有丝毫察觉。 怎么回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登时,一股不受控制的感觉缠绕心脏,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慌。 一双黑色锦靴踏雪靠近,锦靴的黑跟雪地的白形成一种极为神秘的美感。 “风沧澜。” 磁性富含深情的声音重复着刚才的话,风沧澜瞬间从回忆中抽神,瞳仁深颤,全身僵硬。 宗正昱他…… 认出来了……? 一双黑色锦靴踏在雪地的画面映入眼帘,月白色锦袍微晃弧度便停在跟前。 风沧澜垂下的瞳仁闪过一丝紧张,垂在双侧的手微微握紧,逐渐用力最后直至指关节泛白。 忽的,她紧握的双手如释重负般松开。 不愧是宗正昱吗? 竟然还是认出她了。 风沧澜轻吐一口气,撩开眼帘看去。 抬眸就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那一瞬她似坠入深海不断下沉,周围是被海水包裹的窒息感。 好似有无数只手将她不断拽进海底,任由她如何求救无门,求救不应。 就在风沧澜被窒息感快要淹没时,整个人忽的一轻,就像是挣脱了那些不断将她坠入深海的触手。 宗正昱那双古井无波的凤眸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在看自己,却又不像在看自己。 目光沉静看着,没有过多情绪,毫无波澜。 与其说是在看她,不如说是在透过她看其他人。 而那个人,不巧也是她。 这是……对着她思念她? 难不成还玩一出替身的戏码? 的确,急呼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貌又是一模一样的名字,非常适合…… 她涣散的思绪陡然一顿,秋水眸聚拢光芒。 替身? 对啊! 风沧澜心间涌出欢喜,正愁无法开展事情找不到切入点。 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确定了后,风沧澜在宗正昱的注视下双眸悄悄爬上一抹红晕。 对视的目光带着闪躲的意味挪开,被看的害羞脸红,“你……” “我……”她垂着头支支吾吾,“我是来给惜朝送吃食的。” “你……是来看惜朝吗?” 说完不等宗正昱回应,风沧澜又道,“风惜朝这孩子挺不错的,你们父子二人别再闹别扭啦。” 她捏着嗓子恰到好处的娇软,多一分做作少一分则不足,配上那面若桃花的模样看了让人心醉。 “毕竟是父子,父子哪有隔夜仇嘛,说开了就好啦。” 四周无声,回应她的只有无边寂静。 就在风沧澜忐忑快熬不住的时候,宗正昱薄唇轻启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别接近风惜朝。” “你装澜儿一点都不像。”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就算接近也不是惜朝,而是……接近你 积雪的山峰,风沧澜站在雪地寒风摇曳,脑子里尽是宗正昱眸色沉静,言语冰冷的那句话。 别接近风惜朝。 你装澜儿一点都不像。 不像? 不像?她是正主!是本人! 你这个眼神不好的!还说什么化成灰都认识! 风沧澜抬首就想怼回去,可再抬头哪里还有宗正昱的身影。 四周空空如也,只有入目堆积极厚的雪。 风雪飘摇,风沧澜站在寒风中微微颤抖,不是冷的。 而是心慌导致。 她手足冰凉,全身血液倒流,秋水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会! 不可能! 宗正昱在她面前消失,她竟然也毫无察觉! 不应该!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宗正昱的不在掌控让她更加心慌,好像跟她设想到路出现了极大偏差。 本来还打算不着急,可以用另一个身份陪陪留沧。 如今看非极不可。 现在出现了不稳定因素,宗正昱已经完全不在掌控。 这十二年发生了什么? 可不管发生了什么,宗正昱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十二年达到能让她都无法察觉的高度。 现在的他远远没到这个地步,明明这一切不应该在此时发生! 事情已经出现不可控,不能再耽搁下去,这是最后的机会。 一但失败,一切回到正轨宗正昱还是迈上那条路,所有心血付之东流。 或许曾经想过以最简单的粗暴的办法阻止,可现在她不能! 宗正昱,你可千万别让我白忙活一场。 虽然有宗正昱的话,风沧澜依旧是每天去思过崖报道,日日膳食不同。 刚开始的两天一切正常,后面几天风沧澜每次上去就能看到宗正昱。 留沧在雪地修炼,宗正昱则是站在一旁。 细小的雪花落在他的头顶肩膀,欣长的月白色身影在雪地犹如一株雪松,让人无法靠近。 宗正昱大概是把她当成接近留沧的图谋不轨之徒。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要日日来找留沧。 否则怎么有机会见面,宗正昱笃定她别有用心也是好的。 没有接触,何来故事。 “姐姐,你来啦。” 一阵气喘吁吁的少年音将风沧澜思绪拉回,风沧澜脚下一软差点当场摔倒。 她偷偷瞄了一眼上面,确定没有异像才悄无声息收回目光。 支支吾吾超级别扭的“嗯”了一声,就发现不远处的宗正昱盯着这边,她下意识摸了一下鼻尖赶紧把手中食盒递过去,“给你带了好吃的。” “谢谢姐姐。” 思过崖这接近半个月,风沧澜每天精心投喂下,风惜朝性格跟最开始相见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初见的留沧孤僻,话少,冷冰冰,她唯一见过话多动怒的样子,就是跟凌天学堂那些学子维护她。 现在的留沧开朗了许多,虽然算不上活泼可对比之前好太多了。 这些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看着留沧用膳优雅又尊贵,风沧澜忍不住想到宗正昱。 不愧是父子,用膳时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想到宗正昱,她望着那抹蓝色身影迈入,秋水眸直直看着,咬着红唇良久才开口,“我是真的很喜欢惜朝,感觉很亲切像亲人一样,不是你想的故意接近。” “更没有装谁,我就是我没必要装谁。” 几天下来,时间差不多合适了。 “而且……”她的声音不自觉低了许多,两手不安搅动低着头,“我就算是故意接近,也不会是接近惜朝。” “而是……”她犹豫片刻,声音小犹如蚊吟,“而是接近你。”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我是来代替她,接手她的爱继续爱你 说完她像是豁出去一样,脸颊绯红看着宗正昱,“其……其实我被惜朝强行拽走见你的第一次,我……我就喜欢你了。” “你俊美无俦,沉稳强大,站在那儿就能让无数目光追随。” “在知道你有夫人有孩子的时候我很失落,可是!又知道我跟你逝去的夫人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名字都完全相同时,你知道我多高兴吗?” “风沧澜逝世,另一个风沧澜来到你身边。” “我不是来破坏你们,我是来代替她,接手她的爱继续爱你。” 呕—— 风沧澜心里怪呕一声,这是什么琼式迷惑发言。 别说宗正昱了,如果有人对她说这种话,她绝对立马拿起棍子就开撸。 她怎么能说出如此恶心的话! 事情超出掌控一着急就出了昏招,这下别说博好感接近,宗正昱不弄死她就不错了。 是来代替她,接手她的爱继续爱你。 记住网址 都怪以前痴爱琼瑶剧! 说错了话,风沧澜立马闭嘴,今天这场是弄砸了,还要警惕宗正昱会不会一掌弄死她。 迟迟没有回应,风沧澜余光微抬观察宗正昱的情绪。 一抬头,就撞见宗正昱深黑凤眸注视。 他忽而轻笑,薄唇勾出一个完美微笑的弧度,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好啊。” 轰—— 风沧澜整个如遭雷轰,脑子里响起阵阵爆炸声,目露惊愕,面露呆滞随后满脸的不可置信。 刚…… 刚才宗正昱说什么? 好啊!? 好啊!!???? 被震的缓不过神的风沧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确定的试探道,“你……你刚才说……” “好。”宗正昱果断应声,直接打断风沧澜所有脑补。 她怔怔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着急上头病急乱投医,自己都无法接受的说辞,宗正昱竟然答应了? 他妈的答应了!?? 宗正昱屹立雪山雪地,双手负立,飘雪在他肩膀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将风沧澜的震惊尽收眼底,他纤长睫毛轻颤,注视的凤眸带着一股浅浅淡笑,“你要怎么代替风沧澜,接手她的爱来爱我。” “我非常期待。” “??”风沧澜僵硬的脸上是一言难尽,她不正常还是宗正昱疯了? 抬眸看着宗正昱离开的身影,接了几片雪的眉峰紧紧隆起。 目的是达到了,她怎么觉着不对味? 宗正昱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一阵迷惑之后,风沧澜放下了心头盘旋的疑惑,不管宗正昱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对她而言都是好的。 “惜朝吃完食盒放在那,明天我来拿,先回去啦。”她朝着风惜朝方向喊了一声,就跟上宗正昱下山的步伐。 自己替自己,想想都很刺激。 两人从思过崖下来,在众人怪异目光下并肩而行。 各种各样的目光,不屑的,讽刺的,或是嘲讽的,直接摆在脸上。 风沧澜像是看不到一般,将那些投来充满恶意的目光当成空气。 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宗正昱撩开眼帘深黑凤眸暴露在空气中。 黑眸古井无波,没有任何情绪只淡淡瞟了一眼。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澜澜,你怎么能……能那么狠心 众人只觉空气稀薄,呼吸困难。 原本嘈杂的四周突然静谧,风沧澜好奇抬眸,宗正昱恰在此时垂下眼帘继续前行。 至此再也没有那些烦人的声音。 风沧澜一路跟着宗正昱来到一座独峰,上面只有一座宫殿,富丽堂皇程度可谓是凌云学堂之罪。 进入大殿,宗正昱落座,风沧澜本来也想跟着找位置坐下,刚有动作就想到自己身份默默收回抬出一半的脚。 “你说你要顶替风沧澜,接手她的爱来爱我。” “嗯……”风沧澜扭扭捏捏应声,似是后知后觉自己的大胆。 “知道风沧澜是我的谁吗?” 磁性的声音单刀直问,没有一点拐弯抹角。 风沧澜局促站在下面,双手因紧张而捏在一起,“嗯,我知道。” “关于风沧澜跟你的大名如雷贯耳,风沧澜美如洛神,一笑倾城绝代风华。” 宗正昱撩眉看去,薄唇带着浅浅弧度,“我说的是关系。” “知道。”风沧澜点头应声,恭恭敬敬一板一眼,就像是被教导主任拎出来答题的学生,“你们是夫妻。” “你顶替她,接手她的爱来爱我。”他狭长瑞凤眼染笑,注视着风沧澜,“知道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风沧澜怔怔盯着,秋水眸里划过一丝惊色。 宗正昱慢悠悠起身,一身蓝色锦袍加深柔和了他深邃的五官,削弱了轮廓带来的凌厉感,衬的整个人温润去呀,风度翩翩,俨然一副陌上公子人如玉。 对面步步迈来,风沧澜眉头轻皱心跳几乎跟他迈来的步伐同拍。 宗正昱停在风沧澜跟前,修长有力的手抚上其脸颊。 风沧澜瞳仁一颤,就看着宗正昱俯身平视,那双清亮秋水眸逐渐映出宗正昱全部模样。 他凤眸似化不开的浓墨,漆黑摄人,带着浓重的压迫感,直击人的心魂。 狭长瑞凤眼微眯,聚焦倒影着自己模样的美眸。 他抚上风沧澜脸颊的手转而落在如画的眉眼旁,眸色越发浓重。 深黑之下名为眷恋的情绪破土而出,抚摸着风沧澜眼梢的手不受控制的发颤。 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描着风沧澜的远山眉,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的重复着。 每一遍带给风沧澜的都是心间一颤,看着近在咫尺的眷恋痴狂面孔,风沧澜整颗心不断下沉。 昱昱的视觉,她神祭神陨。 站在面前的是跟她长相名字一模一样的人,睹物思人。 看着宗正昱烫人的目光炙热的情绪,风沧澜眼眶一热嗓子发紧,红唇微动,想要唤一声昱昱。 最终,理智阻止了她。 不行,现在还不能告诉昱昱。 “澜澜……”磁性的嗓音低哑,微颤的呼唤似是穿过千年而来。 风沧澜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颤,强忍着搂住宗正昱的冲动,压抑着情绪,迷惑望着。 宗正昱轻抚眉眼的手托住香腮,声音缱绻温柔,“你怎么能……怎么能那么狠心。” “丢下我跟儿子。” “澜澜,我好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 宗正昱凝视的凤眸爬上红血丝,偏执迷恋跟极致温柔并存冲击着视觉神经,目光聚焦朱唇偏头吻去……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澜儿,你想做什么呢 风沧澜被那双凤眸情绪蛊惑,怔怔站在原地,看着不断靠近的宗正昱鸦羽般的睫毛轻颤。 二人近在咫尺,几乎鼻尖湘碰。 吻下的刹那,风沧澜瞳仁微缩立马侧头。 宗正昱一吻落空动作一顿,深黑瞳仁情绪逐渐消散恢复原本模样。 聚焦红唇的目光上挪定格在那双过分清明的秋水眸上,他抚着雪腮的手撤回,俯身平视的身子缓缓直挺。 低沉的声音平静淡然,丝毫不见刚才奇怪模样,“不是说要代替风沧澜,接手她的爱继续爱我?” 宗正昱薄唇弯弯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即便是眉眼锋利带着攻击性,可是在那温柔淡笑下瞬间变得柔和。 整个人的气质大变,给人一种儒雅斯文,温润如玉的感觉。 “我同她是夫妻,亲密之事平常如饮水。” 风沧澜瞳仁又是一震,满目错愕不敢相信这是宗正昱说出来的话。 宗正昱他……怎么会这样? 美眸震撼,怔怔盯着。 这一瞬,她感觉好像面前的人不是宗正昱。 就像,从来没真正认识过。 昱昱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真的是处处都透着诡异跟违和,偏偏她一点都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不行……不能就此罢休。 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在狂奔,她又只有这一次机会。 即便是有些奇怪,也要试试。 这一刻,她无比后悔当初计划万古禁地这件事。 原本没了混元石这一直接因素,昱昱肯定不会踏上那条路,她此番而来的任务也算是间接达成。 可怎么也没想到,没了混元石昱昱却在目睹她神祭后心生魔障,忙活了许久阻止的事再次回到正轨。 就像不管她怎么努力,既定的事实永远都无法改变。 事情还要继续,目前也没有其他的更好办法。 风沧澜紧了紧双手,面色苍白,颤着唇道,“我知道……但……但是我还没准备好。” “你不是喜欢我?不是要顶替风沧澜接替她的爱继续爱我?” 宗正昱沉声,丝毫没有觉着言语不吞。 风沧澜张了张嘴想回应,下颚就被一只手挑起,强行对视。 二人目光相对,宗正昱审视的目光在风沧澜脸上扫过。 风沧澜背脊微僵,强压下违和感,磁性的声音就闯入耳中,“你真的很像澜儿。” “像到我都快分不清。” 风沧澜心里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刚才宗正昱是把她当成风沧澜才会有那种出格的动作。 “是吗?”风沧澜喃喃出声。 宗正昱沉静凤眸注视,那种静静看着一言不发,加之周围静谧更显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迟迟没得到回应,风沧澜垂在两侧的手握紧,刚要再说什么宗正昱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走吧。” 低声的一句带着疲倦跟苍凉。 风沧澜看着宗正昱朱唇微动,最后还是没出声,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嘎吱——” 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响起,宗正昱负立的双手握的指关节泛白,手背隐约可见暴起的青筋。 忽的,他握紧的双手松开,缓缓转身看着紧闭的殿门,狭长瑞凤眼藏着无尽黑暗,像是要将世间万物拽入黑暗。 紧抿的薄唇勾起一抹弧度,磁性的声音缓缓溢出,“澜儿,你想做什么呢。”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轻叹一声,似是无奈又似宠溺,“真是拿你没办法。” 风沧澜从山峰而下脚步极快,几乎乱了节奏。 虽然这凌云学堂里是春夏模样,她却感觉到了在思过崖上那种彻骨的寒。 本来她对自己的计划还算有信心,可是经过刚才那一招她开始怀疑。 那种计策能有用才奇怪。 可现在又确确实实没有其他办法,而且宗正昱真的太奇怪了。 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跟十二年前一模一样却就是感觉哪里发生了变化。 没有其他更好办法的情况下,风沧澜扮演着自己的替身。 从日日去思过崖送膳食,多加了一个宗正昱那里。 就算替身这条路行不通,至少能拉拢一下,能随时跟着总有机会不是。 如果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记住网址 风惜朝半个月思过的时间到,风沧澜特意去思过崖接下山。 二人经过半个月的时间关系亲密了不少,“姐姐,我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风沧澜脚下步伐猛然一顿,侧眸看着,“离开去哪里?” “我要去逐渐,去变强。” “她们都说我娘神祭填补封印魂飞魄散,可我不信!” “一定有办法救娘,只是我的能力不够还够不着。”他的面色坚定,声音坚决。 风沧澜面色一滞,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你……” 她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了。 阻止吗?说根本无用留沧估计立马翻脸。 又不能说她就是。 真是烦死了! “你努力。”无数话化为这三个字,风惜朝点头,“一定会。” 看着留沧信心满满的目光风沧澜暗里叹息一声,神祭填补封印的神陨。 倒真有一种办法能救,只是这方式太过血腥。 为天道所不容。 所以就算她真的神祭神陨,也没办法恢复。 风沧澜没打算跟风惜朝说,目前他奔着这样的目标也不错。 两人偶尔聊两句,说得上相谈甚欢。 迈出思过崖,凌天学堂无数学子看过来。 虽然院长命令禁止不准谈八卦,但嘴长在人身上,凌天学堂这群人又各个身后有强大的家族,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那些攀附家族的不敢明面说,但私下也有讨论的。 一位身着鹅黄色服饰的女子,看到从思过崖下来的阴阳怪气道,“我说怎么有些人天天往思过崖跑,原来是别有用心。” 围在旁边的女子们低声附和,“就是。” “我当初还以为她真的是为风师弟好,结果原来人家接近风师弟的女目是在其父亲啊。” “啧,想做后娘可不得讨好继子。” “瞅着她那样比风师弟大的了几岁?竟然把主意打到人家父亲身上了。”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响起,都是浓浓嘲讽。 风惜朝将声音尽收耳底,看着风沧澜的目光变的怪异起来。 风沧澜没有解释,没必要在这里解释径直穿过那些人离开。 风惜朝敛起思绪跟上,踏上宗正昱所在的山峰终于忍不住开口,“她们……说的……” “你觉着呢。” “不要被外界声音所误导,要有自己辨别真伪的能力,否则以后被别人牵着鼻子走都不知道。” “被卖了还藏着数钱。”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她不是神女! 关于这件事她并不打算让留沧知道,太麻烦,太难解释。 留沧眼里她只是跟风沧澜容貌相似,名字一样的人,妄想顶替风沧澜估计这段时间积累的好感瞬间清零。 这一刻,她有点后悔用风沧澜的模样跟名字。 当时只想着这种方式更好接近,也没想其他的。 果然是心急则乱。 这是最后的机会,绝对不能出差错。 “你有时候说话的口吻也很像我娘。”说到此处,他神色有些落寞,“要不是她神祭填补封印,我真怀疑你是她的转世。” 不然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名字还一模一样的人。 风惜朝情绪不佳,连带着风沧澜都眉峰隆起,她下意识想揉头安抚,刚伸出手立马止住。 必须停止所有跟以前相似的举动,还有习惯性的口吻。 “别不开心了。” “你不是要去修炼吗,肯定能再见的。” 是能再见,是她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之后。 “对。” 两人上山,宗正昱一直在殿内等着。 这次宗正昱送留沧去无岸州,他也会一同钱去。 跟上来的风沧澜就有些尴尬了。 “姐姐,我回来再找你。”风惜朝告别,话音未落宗正昱的声音就接着响起,“她同我们一起去无岸州。” “啊?”风惜朝愣了一下,下意识响起那些人说的话。 “你不是跟她关系好?”宗正昱言语寡淡,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温度。 风惜朝刚升起的念头瞬间被熄灭,他被那些声音影响到了。 爹有多爱娘他再清楚不过了。 就算出现一个容貌一样名字一样,爹也绝对不会有丝毫别的意思。 容貌名字一样,可她终究不是娘。 “那就太好了,刚才还以为要分开了。” 风沧澜抿唇一笑,眼底凝重,无岸州好像更不好操作。 罢了,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 没准有伏羲从旁相助,效率更快。 宗正昱抬手间三人身影消失在殿内。 无岸州 三道身影显现,周围的伏氏族人察觉纷纷看去。 看宗正昱时面露惊讶,关于他从回忆中出来却有耳闻,没想到竟然来无岸州了。 他们的目光从宗正昱身上,挪到小一号的孩子身上,笑脸相迎,“神佛你怎么……”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那人脸上微笑僵住,双眸瞪的宛若铜铃,不可思议盯着二人身后的女子。 “神、神……神女!”他震惊出声,惊更大过于喜。 “神女!你怎么……”十二年前他们是看着神女神祭填补封印,锁住混元石的锁链也归位神祭成功。 神祭是以神之身献祭,神祭成功后该人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不进转身。 神女怎么会!怎么可能还活着! 一人出声,其他伏氏族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二人身后站着的女子,皆是瞳孔一震。 “神……女!?” “当真是神女吗?神女不是神祭了吗?我亲眼所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说的比较委婉,实际意思就是怎么还活着。 风沧澜的出现引起一片哗然,所有人盯着都想看明白怎么回事。 神祭他们可是亲眼所见,明明该魂飞魄散的人竟然出现在这里! 到底怎么做到的! “她不是神女!”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澜澜,你看这就是你倾心的人 就在所有人惊诧时,一道声音响起,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 众伏氏族人齐刷刷看向声音的源头,只见那边层层之人两边挪开,人群中的人立马暴露在众人视线。 “她不是神女。” 重复刚才的那句话,语气肯定。 风沧澜远山眉微挑,向着说话之人看去就见那个伏氏族人又道,“她没有神力,是人的气息。” 如此一说,众人齐刷刷看向风沧澜。 刚才太过震惊都没发现整个人没有半分神力,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人界女子。 “还真是。” “不是神女。” “我还以为是天显奇迹,神女回来了。”众人小声议论,难掩失落之色。 风沧澜站出来解释,“我只是一个人,并不是你们口中的神女。” “我叫风沧澜。” 轰—— 她的声音就像是引爆炸弹的导火索,围观的众人看着风沧澜脸色都变了。 “风沧澜!?” “你怎么能叫风沧澜!你凭什么叫风沧澜!”问话的声音犀利,风沧澜眉头微皱。 她为什么不能叫风沧澜?奇怪! 心里吐槽表面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这个问题可能需要问也娘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让我叫风沧澜。” “如果你们能找到的话,可以去问问。” 众人声音一哽,察觉到自己说话太冲揉了揉眉心。 太多事情超出掌控让她心焦,没什么好耐心。 “也可能是……我娘崇拜风沧澜神祭填补封印阻止混元石出世,然后取了一个一样的名字。” “希望我像神女那般,为天下尽一份绵薄之力。” “我还常听说,风沧澜为阻止混元石出事一己之力,神祭填补封印。” “上神之身却丝毫不在意,以性命为三界生灵铺出一条阳光大道,实乃我被楷模。”.风沧澜夸起自己来脸不红心不跳,那声音更是慷慨激昂说的人热血沸腾。 众人这一听瞬间脸色缓和了不少,但对这个同样叫风沧澜的还是心里有些膈应。 “走。” 宗正昱吐出一个字,风沧澜跟风惜朝连忙跟上。 无岸州一片绿意盎然,俨然是春天的模样。 直奔寝宫,三人路过一片满天星花海,宗正昱动作缓慢了许多。 留沧路过时双手紧紧握起,脸上崩起清晰可见的青筋。 哦。她想起来了。 就是在这里上演的三界逼杀戏码。 缓慢片刻,风惜朝步伐明显加快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风沧澜跟着加快速度,余光扫了一眼满天星花海。 三界逼杀的人,是她放消息引来的。 原本的计划并不是如此,她临时更改了,原本计划的是…… 她眸光微闪,敛起思绪,紧跟其后。 宗正昱带着留沧来无岸州的事很快就传开,更主要的是带来一个跟神女容貌名字一模一样的人。 而且相处似乎还十分亲密。 这种话题讨论度极高,探查四方的探子在第一时间就回了上界禀报。 时瑜坐在盘龙椅上,手拿手帕小心谨慎为“风沧澜”擦拭纤纤玉手。 听到下面禀报,天帝擦拭的动作一顿,缓缓撩开眼帘,阴森的狐狸眼阴郁无光,一片死寂。 登时,他咧嘴狞笑,拉着“风沧澜”冰冷僵硬的手在脸颊轻蹭,满目沉迷,“澜澜,你看这就是倾心的人。”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澜澜,你看到了吗? “澜澜,你看到了吗?” “宗正昱找了一个跟你模样名字一模一样的人,还带回了无岸州。” 他病态惨白的手指一点点描摹“风沧澜”昆仑,狐狸眼里满是迷恋,阴郁的声音吐露着让人头皮发麻的情话,“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只有我。” 他抬起“风沧澜”的手,垂首在其手背上落下虔诚一吻。 “风沧澜”在天帝手中任意被摆弄,就像是个布偶傀儡,双眸空寡无神,目光空洞,就是一个死物。 蜻蜓点水的一吻饱含炙热深情,他灰白色的薄唇勾出一抹明显弧度,“如此也好,让澜澜看看她心中之人是何等模样。” 他将身侧的“风沧澜”摆弄好,让其依偎在自己肩头,不知情的看起来就是一对浓情蜜意的仙侣。 整理好,时瑜含笑撩开眼帘看着站在下端之人,“继续看着,再有任何情况立马来报。” “是。”天将应声退下。 时瑜脑袋微侧靠在“风沧澜”身上,两人依偎而坐,“澜澜你也不同我说说话,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当时不是故意逼迫你神祭。”说到此处,他声音一顿脸上扬起一抹笑容,“不过很快就没事了。” “很快了。” 他含笑靠着,依偎的“风沧澜”从始至终没有一点变化,双眸一动不动,没有情绪没有表情。 君时瑜弄一下,她动一下就像提线木偶。 宗正昱带了一个跟风沧澜容貌名字一样的去无岸州,很快就传遍三界。 这件事更是引起不小的热议。 当年宗正昱多爱风沧澜他们可是有目共睹,因为风沧澜屠戮仙、佛两界甚至杀了天帝。 还为了风沧澜放弃佛祖之位神佛之身。 虽然争议不断,但两人鹣鲽情深那是众所周知的。 如今,风沧澜神祭的第十二年,宗正昱竟然带着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去了无岸州,举止亲密关系匪浅的模样。 无数人一下幻灭,这对三界最强掰了。 因为模样名字一样的原因,无数人猜测是宗正昱找了一个替身,把对风沧澜的情意寄托到替身身上。 毕竟从风沧澜神祭后,宗正昱就沉溺回忆这种事没准还真的做的出来。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宗正昱找了个跟风沧澜模样一样的人以解相思之苦。 “不能吧……” “怎么不能,好些人都看到了,那女子跟神女一模一样分毫不差,连名字都完全一样。” “可……就算再像终究不是神女,这找一个相似之人解相思之苦这不可能吧……” “不可能什么呀,都带去无岸州了。” “无岸州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伏氏地盘,神女的诞生之地,这还能有假。” 替身之事外界已经闹翻天了,无岸州里风沧澜还完全不知道。 来的几日,宗正昱教留沧修炼,她就在旁边看着,脑海里忽然浮现以前寂夜教她的场景。 心忽的漏了半拍,她迅速收敛目光转身,不再继续看。 离开教习的地方,风沧澜漫无目乱逛。 忽的,风沧澜前行的步伐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谁!”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滚出去!谁准你留在这里! 猛的转身,一个不明物体飞来,她赶紧侧身避开。 “啪。” 石子落地,风沧澜远山眉隆起,看向前方半大的孩子。 “滚出去!” “谁准你留在这里的!” “别以为你长了一张跟神女一样的脸,就以为自己是神女了!” “你赶紧离开!” 孩子模样看着五六岁,具体就就不知道了,肉乎乎的脸奶萌奶萌的,“你赶紧离开,不然我可以再打你就。” 小家伙经常听风沧澜的英雄事迹,如雷贯耳,将之奉若神明。 如今跑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人,立马不高兴了。 又听说是顶替神女,顶替什么不知道,但顶替绝对不可以! 就一个人偷偷摸摸过来赶跑! “打我?”风沧澜露笑走去,提溜小家伙后已领,直接将人提到半空中。 小家伙双手双腿直扑腾,也没碰到分毫。 风沧澜饶有兴致看着,别有深意重复道,“打我?” 小家伙脸颊一红,气鼓鼓道,“你欺负小孩!” “娘亲说欺负小孩是不对的,顶替别人也是不对的,我们是自己不是别人。” “姐姐你别顶替神女姨姨好不好。”小家伙还被风沧澜提溜着,圆滚滚的眼睛满是期望渴望。 “神女姨姨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厉害的人,她为了天下人牺牲自己,我们要记得她,永远记得,不能顶替她。” 小家伙一脸严肃又认真,风沧澜眉头微挑。 为了天下人牺牲自己?她怎么不知道? “姐姐~”小家伙黑珍珠般的大眼睛望着,扑腾的小手一副拜托拜托的模样,小嘴甜的跟摸了蜜似的,姐姐叫个不停。 “她可不是为了天下牺牲自己。”说着,风沧澜将提到半空中的人放下。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就算是最开始来这里,她的初衷也是因为,有人威胁到她。 然而,神权是不容挑战的。 “你胡说!” “神女姨姨人美心善,心怀天下苍生,是最好的神仙啦。”小家伙瞪着双眼怒气冲冲,那模样就像是为自家爱豆反黑一样。 “谁跟你说的风沧澜是最好的神仙?” “我娘亲说的。” “我娘亲还说,神女姨姨是为苍生而牺牲,现在的太平都是神女姨姨用性命拼出来的。” “所以!”小家伙像是在划重点似的,加重声音道,“你不可以顶替神女姨姨!” “嗤。”风沧澜没忍住笑出了声,谁这么花心思夸她。 要不是她就是风沧澜,就真的信了自己是为了苍生而神祭,快忘记真正原因。 “你笑什么?”小家伙叉腰,一副要跟你理论的模样。 风沧澜再次把小屁孩提溜起来,“我不能笑吗?” “小家伙人不大,管的挺宽。” “你娘亲是谁啊。”这么给她带高帽子,天底下可都知道她是为了救留沧神祭。 “我娘亲……” 小家伙声音刚响起,就被一道声音打断,“忧儿!” 一道明亮急声响起,被提溜的小家伙偏头看去。 风沧澜也回首看向声音的源头,看到奔来之人的一瞬,她面色蓦的一愣……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我差点以为姐姐回来了 身在半空中的小家伙像陀螺似的疯狂摇摆,奶乎乎的声音唤着,“娘~” 又软又奶的声音像摸了蜜一般,甜腻极了。 风沧澜眸色微顿,下意识将人放下。 落地的小家伙像个小马达直奔前面的粉裙女子,一把扑进其怀里,“娘~” “谁让你乱跑的,跟你说了不准乱跑,还是不听话!” 小家伙像是知道自己错了般,站在原地低着头挨训。 风沧澜看着前方母子二人,脸上不仅露笑。 还说是谁,竟然如此美化她。 原来……是颜襄啊。 颜襄竟然都有孩子了!? 她快步而去,想叙旧聊几句。 记住网址 说教的颜襄似有所查抬头,看到风沧澜的一瞬瞳孔一震。 朱唇微动喃喃,姐姐二字在空中回转。 像……真太像了,真的是一模一样。 听到传言的时候她不置可否,姐姐是何等风姿? 一模一样绝不可能。 可如今相见,她才知道那些传言非虚假。 刚才……她把这人当成了姐姐。 她望着的双眸由震惊转向警惕戒备,传言非假,宗正昱是不是真的把这个人当成了姐姐的替身? 把对姐姐的情意转到这个人身上? 戒备警惕顿时生化成厌恶。 风沧澜将颜襄眼底的转变尽收眼底,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 她可是替身风沧澜。 以前的旧识相见却要装作不识,以颜襄的性格甚至还会讨厌现在的自己。 叙旧的话到嗓子眼又被咽了回去,她转身离开。 颜襄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良久,最后收回目光拍了拍小家伙,“以后不准乱跑了。” “唔~”小家伙哼哼两句,登时拢拉的耳朵立起来,两眼迸发出亮光,“爹爹~” 他疯狂跑去,过来人将其抱在怀里走向颜襄。 “颜儿,怎么了?” 询问的声音响起,颜襄敛起脸上的怒意,“陌玉,我刚才看到传言的那个替身了。” “我差点以为姐姐回来了。” 陌玉抱着孩子的手一顿,思索半会儿才道,“神佛不是那种人。” 神佛跟风沧澜的感情,他也算是见过一二。 就神佛性格,也断然不会做出找个容貌响起解相思之情的事。 “别乱信传言。”他看了一眼四周,“先去找伏羲大神,问问看知不知道什么事。” “天帝突然召上界,不知道什么情况。” “好吧。”颜襄虽然不可以但也没再继续。 风沧澜离开后一路往回走,无岸州的人也听到了传言这一路走来各种讥讽声音不断。 “也不知道怎么好意思留在无岸州!要是我早就羞愤欲死。” 对于两旁的声音风沧澜选择忽视,径直往寝殿走。 寝殿偏僻幽静,后面一段路就没有叽叽哇哇的声音。 “风沧澜。” 一阵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脚步步伐一顿回首。 “我刚出关就听到你来了,怎么回事?” 伏羲从后迈来,虽然满脸皱纹可依旧是神采奕奕,依稀能窥见年轻时的丰神俊朗。 伏羲看着风沧澜眸色深深,本来任务完成的她该回去,可却又在十二年后回来…… 莫非——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希望您别忘了来此目的——诛杀寂夜 伏羲瞳仁骤然一亮。 之前询问无果,宗正昱自风沧澜神祭后就颓废沉溺回忆。 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倾向,所以他并未往那方面想。 如今仔细一想…… 风沧澜是因宗正昱而来,任务完成本该永远离开,如今却又反常回来。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任务并未完成! 伏羲茅塞顿开,似终于明白,“任务失败,宗正昱还是走上了那条路?” 虽然是询问,可语气已经是肯定。 只能是如此了,不然风沧澜不可能再次出现在这里。 伏羲猜到风沧澜也没继续瞒着,淡淡点头。 她双手负立看向远方,声音虚无缥缈,虚幻的好似并不存在,“宗正昱因目睹我身亡,心生魔障。” “没有混元石还是……”后面的话不用说明伏羲也明白。 “这……”伏羲声音一滞,“可有解决之法。” 风沧澜眺望远方,长长叹了一口气,“有。” 只是这办法…… 风沧澜揉了揉眉心,脸上闪过几丝烦躁。 察觉到这点伏羲没再继续追问,心中已经猜测到大半。 宗正昱因目睹风沧澜身亡而心生魔障,必须要拔除魔障。 而拔除的办法…… 他抬眸看着风沧澜的背影,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当初您就不应该临时更改主意。” “宗正昱神祭填补封印,混元石出世危机解除,您此行任务也解决,一箭双雕。” “如今这局面……” 风沧澜秋水眸微凝,负立双手微微僵硬。 “因为我的疏忽,出了意外您被扔下界,从而遇到宗正昱。” “夫妻情分不假……但我还是想提醒您一句。”他苍老的声音满是严肃认真,“您可还记得此行而来的目的。” 风沧澜负立双手松开垂在两侧,缓缓转身。 一阵清风拂起,后面漫天云霞是她的陪衬。 风沧澜朱唇微动,冷色的声音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还用不着你来提醒。” 伏羲面色微变,顶着威压继续道,“可是不提醒不行。” “万古禁地时多好的机会,您却临时更改主意。” “本该是宗正昱神祭修复封印,您却把他推开自己填补封印。” “当时若若神祭的是宗正昱,现在又怎么会有这些事。” “别弄那些弯弯绕绕,如今的宗正昱不是您的对手,直接快刀斩乱麻。” 伏羲说完额头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风沧澜目光锐冷似裹了寒霜一般。 察觉到对面目光,伏羲盯着压力对视,“您在这件事上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了。” “说的轻巧。” 风沧澜轻嗤一声,看向天边云霞,“快到斩乱麻?” “迟了。” “事情已经开始不可掌控。” 这次回来,太多的事情出乎意料不受控制。 “不……”伏羲面色一滞,眼底划过一丝惊愕,“怎么会……宗正昱一切如常,并没不妥之处。” 怎么会开始不可控。 风沧澜横瞥看去,“我也想知道。” 现在的宗正昱还没达到那个高度,不该有如此能力。 可偏偏,就是发生了。 伏羲拧眉,眼尾的皱纹因为面色沉重更深,“一切凭您做主。” “只希望您别忘了来此的目的——诛杀寂夜。”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天命在我脚下,三界在吾掌中 风沧澜瞳仁深缩,一片黑色在眼底蔓延,平静无波的秋水眸却带着一种让人背脊弯曲的压迫感。 伏羲背脊不受控制的弯曲,躬身颔首,隐约可见垂下的脸色大变。 漫天红霞似火,暖橙色夕阳洒在风沧澜背上,为其渡上一层神圣的光,神圣且高不可攀。 “你逾越了。” 四个字响起,声音不断扩散,附带神力的一句话荡开,周围花草仿佛被狂风席卷压弯了枝条。 声音未散,万物静止。 压弯的枝条保持弯曲的趋势,画面定格仿佛是一幅画。 伏羲眉目紧皱,面色凝重依旧不放弃,“却有逾越,但也是好心提醒。” “吾自有打算,不用你提醒。” 清冷寒芒的声音落下,压下的枝条恢复原本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存在过,从始至终都是幻觉。 “是。” 记住网址 伏羲眸色深重抬首,风沧澜已经离开。 看着已经拉开一段距离的背影,伏羲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虽然不该说,但我还是想提醒您一下。” “儿女情长不应该出现在您的世界里。” “三界之中,谁都可能在一起,唯独您跟寂夜不能。” “寂夜乃天生佛祖,三生石上没有他的名字,注定孤独没有姻缘。” “而您……”伏羲的声音顿住,“来到此处已经是逆天而为,还在此处留下因果。” “世间万物自有命数,若出现偏差天道法则自会修正。” “就像寂夜这件事。”他盯着风沧澜身影,面色越发严肃,“即便您极力阻止,以身填补封印让混元石无法出世。” “可寂夜还是按照原原本的轨迹走上那条路。” “既定结果,即便是中途因为某些原因出现了偏差,但最后天道法则还是会自动修正。” “让所有事情回到正确的轨迹。” “天命无法更改。” 将所有话尽收耳底,风沧澜回首。 暖橙色夕阳洒在她的身上,照清那凌厉眉眼舒展开来的笑,明媚耀眼。 璀璨夺目,灿若夏花。 她朱唇轻启,清冷的嗓音不疾不徐,被夕阳余晖照耀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夺目,“天命是什么?” “天命在我脚下,三界在吾掌中。” 伏羲双眸明亮,半瞬恢复正常,“罢了。” “我会尽力帮您,毕竟意外是因我而起。” 若非被凤王天帝联手做出神陨假象,她也不会被扔下界,也就不会遇到宗正昱,没有这兜兜转转的事。 一切,因他的疏忽而起。 “不必,我的事我自有打算跟计划。” 她撩开眼帘看着伏羲,“你别在背后给我搞小动作就不错了。” “圣瞳一事,吾还没忘记。” “别耍小心思。” 风沧澜眼底逐渐冷凝,仿佛覆盖了一层寒霜,“你说让吾别忘了身份。” “伏羲,你也别忘了吾的身份。” “你不想瞒的吾知道,你想瞒的吾也知道。” 提及圣瞳,伏羲面色微变记忆被带回以前。 下一瞬他面色恢复正常,恭恭敬敬道,“不敢。” “最好。”风沧澜敛起眸中神色转身,一个身影映入眼帘,她瞳仁深颤,心脏骤停——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澜儿跟伏羲大神聊什么呢? 砰! 砰!砰!砰! 骤停之后,是回光返照般的极速心跳。 万籁寂静,四周无声。 风沧澜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跳如鼓。 二人对视,遥遥相望。 下落的夕阳将二人身影拉长,俨然是一副唯美的画,如果忽略诡异寂静的话。 伏羲也看到了风沧澜身后的身影,眼眸忽的一闪,目光挪回风沧澜身上。 寂夜……何时来的? 他没发现,风沧澜也没发现? 是没发现还是故意装作没发现? 如果是故意装作没发现还好,可若是她真的没发现…… 那寂夜……整件事真的不受控制了。 天命在她脚下,三界在她掌中这句话绝非狂言。 现在,此事的寂夜不该有此等能力! 顿时,伏羲眼睛神色变了几变。 原本以为之前风沧澜说的事情已经超出掌控是对宗正昱的维护,如今看来…… 是真的大大的超出可控范围。 “澜儿跟伏羲大神聊什么呢?”宗正昱的声音率先响起,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恍若慢泡清茶,让人下意识放松警惕,“老远就看着你们在聊天。” 他锋利的五官在松缓的表情下柔和许多,一袭蓝色锦袍给人一种视觉上的欺骗,让人感觉温润如玉、风度翩翩。 熟悉宗正昱的风沧澜知道,都是假象! “没……没什么。”风沧澜局促低头,两只手拽着裙身,“就……就刚才出来的时候碰到这位了。” 她低若蚊吟的声音带着哽咽,再抬头时一双美眸微红,活似受了委屈的模样。 宗正昱剑眉微压,狭长瑞凤眼转向伏羲,黑瞳平静可越是如此越是让人心中发毛。 “要不……您还是送我回去吧。” 宗正昱目光回到风沧澜身上,问话简洁,“怎么?” “没什么……”她嘴里说着没什么,可却是从哽咽到小声抽泣,纤手擦泪,俨然一副有事的模样,“能跟神女长相相似是我的荣幸。” “喜欢你是我情难自已,自不量力。” “可……可我也是又尊严的!” “这里没一个人希望我待在这里,都让我滚出去。”她落泪更凶,美人落泪惹人疼惜,“我想回去了……” 抽泣极小的一句话,承载了无限委屈。 伏羲前后大变的风沧澜面色微滞,完全没反应过来一脸震惊。 “生的跟神女一模一样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名字一样那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全都骂我妄想顶替神女,我才没有!” “我就是我,我为什么要顶替别人!” “你送我回去吧!”风沧澜直视而去,声音刚落下猛的被一个怀抱搂住。 带领颜襄跟陌玉来寻伏羲的一行人,不偏不倚正巧看到宗正昱将风沧澜拥在怀里的画面。 皆是满脸震惊。 伏羲亦是如此。 “你就是你。” 磁性的声音自耳畔响起,隐隐能感觉到暖流吹打着耳垂,刮过脖颈。 风沧澜瞳色微滞,完全没想到宗正昱竟然会将她抱住! 整个人愣在原地,背脊僵硬。 宗正昱微微松了些,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拭去风沧澜眼梢的泪水。 风沧澜瞳孔一震,整个人犹如石化——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你们在干什么!? 待在宗正昱怀里满脸不可置信望着。 “不是任何人的替身。”磁性声音缱绻仿佛在说世间最美的情话,那双深邃凤眸温柔含情。 顶着对面炽热目光,风沧澜心跳如雷。 宗正昱……这是把她当成风沧澜了吧? 二人相拥的画面实在刺眼,站在不远处的颜襄怒火中烧。 满脸怒意大吼,打断二人亲密画面,“你们在干什么!” 吼叫声陡然响起。 风沧澜从蛊惑性的声音中瞬间回神,神智清明看向声音源头。 就见颜襄怒气冲冲走来,“宗正昱!你这个王八蛋!” “你对得起我姐姐吗!?” “这个人只是容貌名字跟姐姐相似,她不是姐姐!” 宗正昱剑眉微皱,带着几分不悦,“嗯。” “嗯?” “嗯!??” “嗯是什么意思?”颜襄直指风沧澜,“你真的像外界所说的那般,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寄托思念!?” “宗正昱!这不是姐姐!这是其他人!” “你这样做对姐姐公平吗?” “你跟本就不是喜欢姐姐!你就是喜欢姐姐的那张脸!” 颜襄气的面红耳赤,丝毫不顾及形象跟场面。 她的怒吼声吸引来不少伏氏族人,听到个大概脑补出了全样。 这位龙族帝姬,狐族族长夫人跟神女关系很好。 如今看到好友夫君竟然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寄托思念,盛怒大骂不难理解。 “我姐姐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你在一起!” 莫名被骂的风沧澜:“……” “还有你!顶着一张相似的脸竟然还跑到八荒岛!” “不要脸!” 搂着风沧澜的宗正昱双眸湛黑,敏锐察觉到变化,风沧澜含泪的双眸瞥向还在震惊中的伏羲。 泪水包裹之下,秋水眸一片锐冷。 伏羲瞬间回神明白意思赶紧站出来,带着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抹长辈的慈祥微笑,“龙族的小帝姬何时来的?” 颜襄想迁怒大骂,看到是伏羲才压下怒火规规矩矩道,“天帝给青丘发邀帖,也没说什么事就想来问问伏羲大神。” “这事啊……”伏羲点点头,“走去单独详说。” 颜襄下意识想跟上去,刚抬脚忽的想起什么往后一看还想大骂,旁边的陌玉赶紧拉住阻止,“先说事吧。” 在陌玉的抢拽硬拉下,颜襄不情不愿离开。 临走时看了一眼宗正昱,“我姐姐在天上看着你!” “你这个负心汉!” “赶紧走。” 陌玉将人拽着离开,风沧澜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十二年不见,昱昱这戾气越发重了。 刚才若不是暗示伏羲出来打圆场,指不定得闹出什么事情。 那一瞬,她感觉到了宗正昱身上的杀气。 虽然不强烈,但的确是动了。 收回思绪扭头,这才发现还被宗正昱搂着,她下意识想挣脱腰间的手反而更紧。 宗正昱下颚放在风沧澜肩上,是以前二人常做的动作。 “不会有人说你了。” 似是安抚,又似承诺。 风沧澜鸦羽般的睫毛轻颤,要不是确定这次的身体除了脸跟名字,其他的完全没关系。 她都怀疑,宗正昱是不是认出来了。 神祭神陨,灵魂永散,不入轮回,众所周知。 所以……昱昱是真的把她当成替身了!?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本帝还真想看看,是他的像,还是本帝的更像 狗男人! 说的化成灰都能认识呢!? 刚才转身宗正昱突然出现在身后,吓的她一激灵。 还好之前跟伏羲谈话弄了结界屏障,那些谈话没被听到。 不然还真不好搞。 “澜澜。”宗正昱轻叹一声,脑袋埋在风沧澜脖颈间,“不会再有人说这些了。” “嗯……”风沧澜喃喃应声,就被宗正昱牵手拉着离开。 风沧澜跟在后面,不仅又产生了怀疑。 真的……没认出来吗? 应该没有吧……如果认出来,宗正昱干嘛装?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昱昱就斩钉截铁说了不是。 记住网址 应该没认出来,只是把她当成风沧澜了。 如此的话,倒是离计划更近一步。 今日之事无数伏氏族人看见,不过一日就传的无岸州人尽皆知。 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各个版本的都出来了。 有说龙族帝姬,狐族族长夫人因为说了替身两句,宗正昱就冲冠一怒为红颜跟龙、狐二族大打出手。 还有说伏羲大神提前出关驱赶替身,结果却被宗正昱阻止。 各种各样的谣言层出不穷,反正就是宗正昱对替身各种好,为了替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一事情不过两日就传遍了三界。 宗正昱本来就是关注点,又有一个替身的娱乐梗就更加受人喜欢。 这件事传遍三界的同时,自然也传到了上界,传到了天帝耳中。 上界诸位仙人扎堆,把这一事当做趣谈议论。 “你说这寂夜曾经好歹也是佛祖,怎把一个容貌名字相似的当做逝世神女。” “你说爱的不够深吧,风沧澜神陨后他整个人都废了,沉溺回忆。” “说爱的够深吧,怎么能做出找个容貌相似的寄托思念这种事。” “看不懂。” 众仙唏嘘摇头,看到后面走来的天帝匆忙俯身行礼,“拜见天帝。” “拜见天帝。” 时瑜一身绛紫色锦袍,对于两旁的声音恍若未闻直奔天宫正殿。 偌大殿内一片寂静,荒凉孤冷。 他到盘龙椅旁,看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风沧澜”灰白色的唇嘴角弯弯。 病态惨白的脸上,勾起的点点微笑形成极致反差,越发让人毛骨悚然。 “澜澜,我替你挽发吧。” 回应他的是无声寂静,他却像是听到了回应般,“放心,肯定给澜澜挽一个漂亮的发髻。” 他走到盘龙椅后,一点点梳理“风沧澜”青丝,“下界恩爱夫妻,夫君就会为妻子挽发,如今我为澜澜挽发。” 时瑜的动作小心谨慎,生怕弄疼了似的。 挽发间,一个身影浮现正殿。 看到天帝给一动不动“风沧澜”挽发,就像是在娃娃,立马垂头。 时瑜一边挽发,一边道,“都办好了?” “邀帖已经发下,除了灭族的凤族上界均已告知。” “但……青丘那边回复说,不一定会来。” 时瑜挽发的手一顿,狐狸眼撩开没有光亮的瞳仁一片死寂,万里荒芜。 “不一定会来……”阴郁的声音响起,他捏着青丝的手猛然一拽。 坐在盘龙椅上的“风沧澜”被拉的脑袋后仰,却始终是原来的表情,一双空寡无神的秋水眸呆呆看着上方。 站在下方的天将浑身一僵,从始至终低着头。 “狐族来也得来,不来尸体也要来。”慢条斯理的声音吐出毛骨悚然的话。 天将纹丝不动,跟刚到时一个模样没有变化。 忽的,时瑜似想起什么,“宗正昱发邀帖了?” “没。”天将应声,天帝拽着青丝的手松开,将盘龙椅上的人摆正控制着下颚转过来,“发一个。” “本帝还真想看看,是他的像,还是本帝的更像。”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我的澜澜,以后只能是我陪在你身边 “是。” 下方之人应声,转身离开天宫正殿。 偌大殿内,静谧异常。 时瑜钳着“风沧澜”下颚的手微微松开,指腹摩擦着白皙肌肤。 冰冷、僵硬的触感由指尖传达神经,他狐狸眼深眯,眼底阴翳暴增,“肯定是本帝的更像。” “澜澜……”他凉薄的声音抑制不住的轻颤,抚摸脸颊的手转而绕着青丝,遍遍轻唤。 犹如跌落地狱之人,发出求救信号,“我的澜澜……以后只能是我陪在你的身边。” “这次你可要睁眼好好看看,究竟谁才是最爱你的。” 阴郁的声音在寂静殿内格外清晰,这种差异感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宗正昱因替身对颜襄甚至是伏羲大神发难传的人尽皆知,无数人都在叹息一介佛祖,竟然因为风沧澜沦落至此。 这事在三界传的厉害,无岸州更胜各种添油加醋,直接把风沧澜妖魔化。 记住网址 听到这些声音,风沧澜只是暗声一笑。 敛起思绪,她的目光落在练字的宗正昱身上,刚才一笑而过的话题再次涌上心头。 宗正昱……当真把她当成替身吗? 如果是如此,那还远远不够。 她要的是宗正昱,爱上现在的她。 一个跟原来容貌一样,名字一样的她。 难度很大,但……不是不无可能。 这个办法是对于宗正昱而言,最好的解决方式。 不是因爱目睹她的死,而心生魔障执念吗? 那就移情别恋,魔障不除而散。 自己跟自己争,这都什么事啊。 不过……只要能消除宗正昱心中魔障,避开那条路,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在写什么呀?”风沧澜缓步走去,宗正昱书写动作顿住,“佛经,静心。” “哦哦。”她停在案桌旁,双手交织扭动,一股别扭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那个……” “之前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就是我,不是谁的替身?”她鼓起勇气看去,秋水眸写满了期待。 宗正昱慢条斯理放下默写佛经的朱笔,侧头就对上那双真挚美眸。 凤眸之下逐渐深暗,卷起一层狂风骇浪,他垂下眼帘随手抓起旁边的檀木佛珠手串慢悠悠转动起来,“是。” 一个字,没有多余的解释。 风沧澜眸露震惊,面色大喜,“当真?” “你真的没有把我当成神女吗?” 宗正昱转动佛珠的手一顿,眼眸半垂,纤长睫毛遮掩一半墨瞳,难窥其中情绪。 他缓缓撩开眼帘,凤眸是一如既往的沉静,没有半分波澜。 二人对视,风沧澜整颗心骤然漏了半拍,仿佛跌落一个无尽深渊,四周黑暗身体不断下沉没有尽头。 看着踏来的步伐,风沧澜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心跳随着脚步同节拍,生出一股逃离冲动。 这样的宗正昱,将她的记忆拉回到埋葬心底,最不愿意想起的画面。 “澜儿。”宗正昱持拿檀木佛珠手串的手轻抚风沧澜香腮,薄唇轻启,声音不疾不徐,“我未把你当做任何人。” “你就是你。” 声音落下,他摩擦着雪腮俯身亲下。 风沧澜瞳仁微缩,下意识要躲开,下颚忽的一紧被人牢牢掌控!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要躲! 风沧澜被迫直面,跟宗正昱四目相对,目光交织。 那双狭长瑞凤眼藏着浓郁让人难以喘息的压抑情感,仿佛要将人溺死。 登时,风沧澜只感觉周围空气都稀薄了。 宗正昱双眸湛黑,凝视着倒影着自己模样的美眸,目光缓缓而下落在殷红朱唇上。 他睫毛轻颤,好似控制不住狂喜,压抑不住情绪。 “你不是说爱我吗?” “不是说要接手风沧澜的爱继续爱我吗?” “为什么要躲?”他磁性的声音轻缓,深黑瞳仁似化不开的浓墨,带着深深疑惑。 “就……”风沧澜吐出一个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结巴的声音微颤,“就、就……” 对上这般宗正昱,她下意识后退。 宗正昱似早就察觉,一手扣住风沧澜纤腰猛然一摁。 二人腰腹紧贴,没有一丝缝隙。 浓重的压迫感袭来,让风沧澜心跳如鼓心。 “为什么?” “为什么要躲!” “告诉我!”宗正昱声音轻和,面色平静,可每句话都让风沧澜心间直颤。 完全分不清他是在说万古禁地神祭的风沧澜,还是面前的风沧澜。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一声接着一声的质问让风沧澜生出了逃离的心思,腰间束缚的手直接掐灭了她刚升起的念头。 渐渐的,宗正昱眼尾逐渐发红,那双凤眸依旧是沉静。 可越是这般,越是让人毛骨悚然。 “说!” “为什么!” 宗正昱搂住纤腰的手猛然缩紧,风沧澜面色白了白,“风……风惜朝还在外面,让他看见不太好。” “你……你这是怎么了……” 宗正昱这模样触及她灵魂深处,最不愿回忆的事。 这一瞬,面前的脸跟记忆深处的画面完全重合。 万古禁地临时更改计划,是不是真的错了。 刚这样想,腰间的禁锢的铁紧的手松了些,“惜朝今日不在。” 话毕他俯身亲来。 对上那双眼眸,风沧澜下意识要避开,刚有动作殿门忽的打开。 阳光自殿门破门而入,一个人影站在门口,看到的就是两人紧密拥抱相吻的画面,怔愣。 察觉到殿门视线,风沧澜一把推开咫尺间的唇,挣扎出声,“有人来了。” 门口的人这才从震惊中回神,连忙道,“那个……无意打扰,我待会儿再来。” “不用!” 风沧澜惊声唤住,笑盈盈道,“你肯定是有急事,别耽搁了大事。” 门口之人询问的目光看向宗正昱,就得到一个肯定回应,“说。” 沉冷的声音,不难听出不悦。 来人面色微变,余光瞟向被完全禁锢的女子。 看的半瞬,连忙垂首,心头震惊。 这……真的不是神女本人? 真的一模一样,比天帝以术法捏出的傀儡还像。 并且……这是活的。 压下心头震惊,来人双手幻化出一张邀贴,“天帝派末将来给……”说到称呼,天将顿了一下,“来给您派送请帖。” “请您一月后前往上界赴宴。” 宗正昱面色不变,也没回应,场面凝滞有些尴尬。 风沧澜挣开束缚,来到天将面前接手请帖,“请帖收下了。” 近距离观看,天将更是骇然,一瞬收回视线,“是。” 天将离开,风沧澜翻阅请帖,看到上面内容的刹那,眉头紧皱……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怎么?关心我? 邀请上界赴宴,也未说什么宴。 更何况……宗正昱现在并非佛祖,身份尴尬怎么会邀请参加上界宴会。 “天帝邀请你干什么?”不明白,下意识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一双手忽的就从后面将她搂住,风沧澜浑身紧绷,捏着请帖的手微微泛白。 “怎么?关心我?” “就……好奇。”她将请帖合上,侧头在踮脚在宗正昱脸颊上亲了一下,“我没有躲,就是……进展太快有点无法接受。” “我们能慢慢来吗?” “就像……普通夫妻那样,相识、相知、相爱。” 现在宗正昱完全是把她当成风沧澜,想要让她移情别恋道阻且长。 “好。” 宗正昱爽朗应声,没有半分犹豫。 风沧澜说开以后,两人的关系明显的更近一步。 真实情况如何不得知,至少表面是这样。 风沧澜不似从前那般生疏僵硬,慢慢的熟稔了些。 二人就像刚认识即将准备确认关系的恋人,同进同出,随时黏在一起。 这些都被大众尽收眼底,传言愈演愈烈。 已经到了风沧澜成功顶替,甚至挤掉了神女上位。 这个消息传到尚在无岸州的颜襄耳中,引的一阵破口大骂,“宗正昱他对的起我姐姐吗!” “真以为找了一个跟姐姐一模一样的人就是深情了?” “姐姐真的是瞎了眼!” 颜襄的声音极大,指着外面骂的周围人都能听到,丝毫不顾及身份。 陌玉赶紧上前阻止,“襄儿别喊了,这里不是青丘是无岸州。” “无岸州又怎么了!” “这里是姐姐的家!那个王八蛋负心汉!带着替身到这里来,这不是恶心姐姐吗!” “气死了!” “姐姐就不该选宗正昱,那么多人偏偏选了这么个最差的。” “别说了,你看忧儿都被吓到了。” 如此,颜襄才停了声音,“便宜那个负心汉了!” “天帝召集说什么事了吗?”她话锋突转,陌玉皱眉摇头,“伏羲大神这边也是收到了邀贴不知道什么事。” “问了一下龙族跟佛界,也都是只收到了请帖,没说明原因。” “到时跟伏羲大神一块上去。” “嗯。”陌玉点头,眉宇间却是多了几分担忧。 这次天帝派发请帖之广,除了被灭的凤族之外,几乎都收到了。 如此大的聚集,却没有什么具体原因。 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更不是天帝寿辰。 总感觉这次的事没那么简单。 得到请帖的各方各界紧锣密鼓筹备,没有明确什么事但要确保万无一失。 各方都忙碌了起来,唯有天宫殿内,一如既往的冷清安静。 只有一个天帝还有一个不会说话没有表情的“风沧澜”。 “天帝。” 偌大殿内,送完请帖的天将归来,俯身颔首满脸尊敬。 时瑜坐在盘龙椅上,腿上趴着乖顺的“风沧澜”,他有一搭没一搭抚摸着脑袋,“送到了。” “送到了。”天将如实回答。 时瑜轻抚“风沧澜”头顶的手停住,撩开眼帘看向天将,阴郁的声音幽幽响起,“看到了?”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像、像澜澜,我、我是、风沧澜 没有明确说谁,到意思已经明显。 “看到了。” “如何?”时瑜灰暗无光的狐狸眼来了兴致,“可真如传言那般?” “那人跟本帝的澜澜相比。”他手上轻抚一下趴在腿上,像个傀儡的“风沧澜”,“谁更胜一筹?” 天将神色一凝不敢出声。 时瑜狭长眼眸微眯,眸色越发锐利,“说。” 凉薄一个字,让天将一个哆嗦。 他立马跪地,声音狂颤不止,“这……” “这……” 时瑜将趴在腿上的人挪到一边,径直来到天将面前,“恕你无罪,说实话。” “那位。”天将颤颤出声,时瑜眼底浮现阴鸷。 记住网址 “完全一样。” 完全一样四个字让时瑜眼底聚起的阴鸷散开,眸中多了一丝好奇,“完全一样?” “初见,末将以为那就是神女。” 他都能认错,宗正昱都能心甘情愿的将其当做替身。 可想而知,得多像。 不是像,说就是本人也不会怀疑。 时瑜回眸看向盘龙椅上双眸空寡,四肢僵硬冰冷的“风沧澜”眸中划过暗芒。 他病态苍白的手指敲打着绛紫色锦袍,垂下的眼眸似乎是在想什么事。 忽的,他撩开眼帘,“上次错过,这次本帝要亲自去见见。” “本帝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像!” 天将再抬头,宫殿里只剩下盘龙椅那个端坐的傀儡风沧澜。 一个用术法造出来的,即便是再像始终没有灵魂,是个娃娃是个玩偶,永远都不会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天将无奈叹息转身离开,转身的刹那视线定格盘龙椅。 只见原本端坐直面的傀儡风沧澜,现在微微侧头。 天将眉目隆起,脸上升起几分疑惑。 刚才……盘龙椅的傀儡好像是正面端坐,现在怎么头侧了几分? 奇怪。 天将怪异看了半瞬,椅子上的“风沧澜”依旧是那副双目空寡,面无表情的模样,他这才收回目光。 刚才……看错了吧。 这是天帝用术法按照风沧澜神女做出的一比一傀儡,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死物,总不至于能动。 收回打量目光转身离开,天将迈出宫殿转身,看着里面盘龙椅上的傀儡,缓缓关上殿门。 “啪——” 殿门关上,殿内恢复静谧。 “嘎吱!” “嘎吱——”细小的声音响起。 盘龙椅上,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脖子缓缓扭动,机械般的声音响起。 她原本微侧的头恢复正常,双眸睁着,目光空洞无神,没有表情一切都像是设定好的。 “嘎吱!” 她垂下的两只手缓缓抬起,关节处发出奇怪的声音,僵硬又生硬。 “夫……夫君……” “澜、澜澜。”电子音似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忽的,她脖子一仰,整个摔倒在盘龙椅上四仰八叉。 想起来,只有两手在空中僵硬比划,完全没有掌控身体的能力。 电子音的声音像是卡壳一般,一说一停,一说一卡,“像、像……澜澜。” “夫、夫君。” “我、我……我是风、风……沧澜。” 话毕,傀儡风沧澜脑袋一歪,双眸瞪着——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风惜朝,你在干什么! 她扭曲的僵硬四肢发出“吱吱”的声音,机械化扭头,面无表情的扑腾两下后彻底没了动作。 “风沧澜”这一系列举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僵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刚才那些从未存在过。 无岸州隶于上界,没有人界的春夏秋冬之分。 常年四季如春,百花绽放。 成片的满天星一直处于鲜花期,丝毫没有枯萎迹象。 满天星花海中,风惜朝练习着宗正昱教习的术法,风沧澜则是站在旁边。 看着并排而练的父子二人,风沧澜最近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容。 若是一直如此,也未尝不可。 待事情解决,宗正昱没踏上那条路如此下去也是好的。 走神间,一道凌厉剑意袭来。 风沧澜瞬间回神,就见练习的风惜朝练气成剑,犀利无比一往无前的刺来。 她双手陡然缩紧,怔愣站在原地。 似惊讶,似震惊,满脸的不可置信。 剑意逼近,荡开的剑气阵的风沧澜鬓角碎发微扬。 “轰——” 一声巨响炸开,风惜朝的剑意被一股撞来的神力撞散,生生后移数丈。 “咳。”风惜朝轻咳一声,风沧澜瞬间从被风惜朝突袭中回神,“你……” 她刚开口,宗正昱沉冷的声音先一步响起,“风惜朝,你在干什么。” 一字一顿的声音中夹杂着诡异平静,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风惜朝收势,跟宗正昱相似的凤眼里充满了讽刺,“看来外界说的果然不错。” “你当真把对娘的情意转到了她身上。” 风沧澜眉头微皱,知道留沧是听到这段时间的流言蜚语了。 “留沧……”她低声轻唤,被风惜朝一口打断,“闭嘴!” “那不是你叫的!” “你对我好,接近我只是为了接近他。”留沧直指宗正昱,双眸闪烁着冷意。 仅一瞬,他又恢复了二人还未相识前的模样。 “惯是会个自我感动的。” “沉溺回忆以为自己深情,找个替身告诉外界你对我娘用情至深?” “不是……”风沧澜想解释却根本无从解释。 留沧的视觉,的确如此。 又不能暴露身份以免惹不必要的麻烦,又想完成任务只能如此。 这个办法,是伤害最低的。 否则…… 风惜朝目光掠过两人,最后什么话也没说毅然决然离开。 风沧澜想也不想立马跟过去,走到一办才想起后面宗正昱回首道,“我去说说,一会儿就好。” 留下一句话就直奔而去,不是商议更像是知会。 看着风沧澜渐行渐远的背影,宗正昱忽而低笑,慢慢的笑容越来越盛,反常的举动让人毛骨悚然。 跟宗正昱知会的间隙,留沧就没了人影,风沧澜刚想以术法追踪后面就响起一阵声音,“沧澜。” 风沧澜动作一顿回首,就见伏羲快步而来。 “何事?”她眉头紧皱,有些不耐烦,眼神时不时向着留沧离开的方向看去。 伏羲随手凝出结界,将轮回镜递到风沧澜面前,“你看。” 风沧澜皱眉垂首,随意一瞟的目光猛然顿住——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杀妻正道—— 轮回镜,顾名思义能在一定范围内窥测过去与未来。 这是刚到此处时,因为担忧破坏此方世界平衡,封了所有术法只造了一个轮回镜给了伏羲,必要时可以一看。 轮回镜正面照未来,反面照过去。 而此时此刻,照着她的正面轮回镜是一片漆黑,黑烟缭绕看不清真实情况。 伏羲拿着轮回镜的手翻转,背面的轮回镜亦是如此。 一片黑烟弥漫,朦胧看不清真实情况。 风沧澜眉峰隆起,眉宇间满是凝重,“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 “您将轮回镜交付我时,深知其重要性从未露面。” “宗正昱的事一直让我不安,就想着用轮回镜看看未来,便成了如此景象。” 听完全部,风沧澜秋水眸深眯看不清神色。 轮回镜乃是由她的神力所化,出现这种情况的利率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不可能。 整个三界,不受她控制的唯有一人,那就是——宗正昱! 可……即便是宗正昱不受控制,也不应该是现在。 现在他还没达到那个高度。 完全超出她掌控那已经是…… 等等…… 风沧澜深重的眉眼忽然深压,宗正昱完全不受控制并非指某个时间段,而是说他踏上那条路。 近段时间也明确感觉到宗正昱很多跟现在不符合的情况。 例如现在这个时间段的宗正昱,不该有如此能力。 两次,整整两次宗正昱出现她丝毫没有察觉。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苗头。 现在看来,结合种种情况,宗正昱已经迈上了那条路。 只有可能如此,事情才会超出她的掌控。 “还有……”伏羲犹豫良久,终是沉重开口,“你有没有感觉到,三界快要崩塌了。” 轰—— 风沧澜整个人如遭雷轰,抬头凝视上方。 “许是你离开那边太久,影响到这里。” “也可能是你的出现被天道察觉,开启了排异反应。” “这模样……估计撑不了多久,最多三月。” “三界将崩塌。”伏羲收起轮回镜如实道。 风沧澜脸色隐隐发白,三月? 之前规划的路线完全行不通,以宗正昱的性格,三个月要想完全让他完全忘记曾经的自己根本行不通。 千算万算,没算到出现了这种纰漏。 宗正昱并不是那个时间点才能与她抗衡,甚至是反抗她的掌控。 从踏上那条路开始,一切就开始有了迹象。 他还是踏上了那条路…… 现在只是隐隐有迹象,还没到不可控的地步。 现在阻止,还……来得及。 这是原定的计划得改,时间紧迫细水长流之法等不及。 只能用原来的办法了…… 本来也就只有那一种办法,只是那办法太过……不忍心用那法子,所以才另辟蹊径想出一种移情别恋。 说到底,宗正昱心生魔障是因为爱而不能接受目睹身亡。 原本想的是只要宗正昱移情别恋,那魔障自消而散。 但现在没时间让她用这种方法,只能用一开始的办法,想尽办法躲开,最后还是得用这种原始办法。 杀妻证道——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破除心魔最直接的办法,杀了她 正如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人。 宗正昱魔障因她而生,终将因她而灭。 破除心魔最简单直接有用的办法,就是宗正昱杀了她。 亲手杀她,除心魔,灭魔障,方能走出那条不归路。 让宗正昱亲手杀了她,何其残忍。 最开始她动摇过这个办法,最后还是选择了更温和的。 可惜,完全不给这个机会。 “我知道了。”她敛眸沉声,“这件事不除你我之外不要让第三人知晓。” “明白。” 伏羲应声,风沧澜转身向着风惜朝离开的方向寻找。 不论是为了宗正昱还是为了留沧,亦或者是为了她自己。 记住网址 都要阻止! “留沧。” “留沧!” 走了一路,唤了一路,四周空空如也完全没有留沧身影。 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动,刚要以术法追踪,肩膀就被一个石子打中。 掌心聚集的神力瞬间消散,她转身向着石头扔来的地方看去,就见留沧站在白茫茫的花海里。 十五六岁模样还是少年,凤眸初见锐利,里面一片冰冷。 “你当真是因为他对我好的?” 风惜朝单方面闹矛盾,直接称呼宗正昱为他。 风沧澜摇头,“不是。” “当真?” “当真。”留沧是她的孩子,怎么会因为其他人才对他好。 得到准确回答,风惜朝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双眸才散了些冷意,轮廓已现的脸带着几分锋芒,可因为太小还是带着几分少年气息。 “我从一开始就猜到了。” 他略带冷漠的少年音带着几分执傲,“他会把你当成娘。” “我第一次见面也认错了,你某些时候真的跟我娘特别像。” “拉着你去找他的时候,他虽然理智回复我你不是我娘。” “但是……他看你的眼神,就是在看娘。” “我不会看错。”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不是的,也是透过她在看娘。 明明知道不是,可对着那张完全一样的脸,很容易就分不清现实。 也知道他沉溺回忆不是什么自我感动更不是懦弱,不过是无法面对这个没有娘的世界。 记忆里回忆中,能看见娘。 即便明知是虚假,明知是幻觉却甘之如饴。 就像是饮鸩止渴的人。 明知已经不在,一点点回忆过去,一遍遍揭开伤疤露出下面伤口。 他们都在埋怨对方,把娘的身亡归罪对面身上。 他认为宗正昱面对三界逼杀无作为,眼睁睁看着娘身亡后,甚至还沉沦回忆。 而宗正昱则认为,娘是因为要取圣瞳为他治病,这才不得不以身神祭。 归根结底,两人都是无法直面娘的神祭。 突然出现一个如此相似,甚至还名字一样的人。 他都怀疑过,是不是娘回来了。 然而,神祭之神灵魂消散,不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她不在却又在,在这三界各个角落。 风沧澜神色微动,她也能感觉到,宗正昱是完完全全把她当成风沧澜。 “你很好,但终究不是我娘。” 这句话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你真的很好。”风惜朝走出来,走到风沧澜身边又道,“但我娘更好。” 说罢,他径直离开。 风沧澜转身,现在广阔无垠的白色花海里,看着那身影一点点消失,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笑容,“没白……”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余光往后瞥去,眼底一片森寒——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这个躯体更好,澜澜一定会喜欢 一抹绛紫色身影站在风沧澜身后,是满天星花海中唯二的颜色。 “终于见到你了。”阴郁凉薄的声音一字一顿,不疾不徐带着一股让人全身发麻的感觉。 敛起眸中森寒,取而代之的是疑惑跟迷茫。 转身回首,向着声音源头看去。 轰—— 时瑜兴致阴郁的目光一震,看着转过来的人瞳仁放大。 偌大花海中,二人披着阳光而立。 暖橙色的阳光洒在风沧澜背影,为其渡上一层神圣柔光,也照亮了时瑜脸上所有的情绪。 震惊!狂喜!激动! 所有情绪齐齐涌出,空寂余光的双眸看到身影的刹那迸发出亮光,双手握紧压抑着兴奋到癫狂的情绪。 因为极力压制,整个人都在发颤。 微风乍起,风沧澜一身海棠红衣裙微动,站在白色花海里就是开的最艳丽的那朵花。 暖橙色的阳光似流光披在风沧澜身上,美的明艳夺目,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澜……澜澜。” 时瑜阴郁嗓音激动到沙哑,狐狸眼里是抑制不住的癫狂兴奋。 日思夜想的人,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这只在梦里存在过的画面,如今却出现在面前,怎能叫他不兴奋! 怎能叫他不癫狂! 听到声音的风沧澜微微歪头,一副疑惑又好奇的模样,“你叫我吗?” “对,叫你。” 激动的嗓音清晰可听的颤抖,他满腹思念之词此事却怎么也来不了口。 “你……”风沧澜拧眉抿唇,“你是谁呀?” “我不认识你呀。” 轰—— 时瑜僵硬站在原地,整个人如遭雷轰,脸上激动狂喜之色散尽,本就病态惨白的肤色更是白的犹如入殡的尸体,没有丝毫血色。 风沧澜歪了歪头,一副等待对方回答的模样。 肉眼可见的,君时瑜那双迸发着亮光的狐狸眼灰暗了下来,就像是油尽的灯,最后一丝光亮都湮灭在黑暗中。 瞳仁恢复原本的死寂无光,端详着不远处的风沧澜。 半晌之后才幽幽开口,“果然像。”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连他看到的第一眼都认错了。 如果不是问出的那句你是谁,他一定会当做是风沧澜。 事实却是,风沧澜早已经神祭,魂魄散落在三界各个角落。 “简直一模一样,比我的更像。” 温热的身体,软而不僵硬的躯壳,比他的好千倍甚至万倍! “这趟真是来对了。”他的眼底蔓延开来一抹阴森的笑。 “你……” 风沧澜刚要说话,就被君时瑜以神力束缚无法动弹甚至呼救。 下意识想破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生生忍了下来。 时瑜长袖一挥,二人身影消失在无岸州。 在另一处合眸等待的宗正昱陡然睁眼,眼底一片阴煞戾气。 再现身时,风沧澜已经从无岸州到了上界宫殿。 刚站稳,凉薄阴鸷的声音就响起,“我的澜澜怎么摔到地上了。” 声音入耳,风沧澜下意识抬头,看到的一瞬浑身僵硬,瞳色一滞。 只见君时瑜从地上扶起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那人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眼神空洞。 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 “真是不小心。”君时瑜将傀儡娃娃抚道盘龙椅上,察觉到风沧澜的目光扶着的动作一顿,随手将坐在盘龙椅上的傀儡娃娃推到地上。 起步来到风沧澜跟前,打量之后,阴翳狐狸眼带着满意森笑,“这个躯体更好,澜澜一定会喜欢。” 正文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成为神女的容器,是你的荣幸 风沧澜秋水眸一滞,眸露怪异看去。 就对上时瑜那双深黑,带着满意目光的瞳仁。 看着的目光不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看一个物件。 “你……”君时瑜那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这个躯体更好,澜澜更喜欢? “不错不错。”时瑜连声称赞,阴翳狐狸眼里尽是满意,“澜澜一定会喜欢,一定会用的非常舒适。” “你……你是谁?想干什么?”风沧澜心头一沉,一副极度害怕恐惧的模样。 时瑜端详的目光敛起,灰白色的唇带着一股笑,“不干什么,就是邀你来做客。” 他的阴郁的声音刻意放的轻缓又柔,生怕惊吓到风沧澜,“别害怕。” 呵。 风沧澜面露警惕恐惧,心中却是冷嗤一声。 余光掠过君时瑜落在后面的傀儡娃娃身上,秋水眸涌起一股冷意。 察觉到风沧澜聚焦倒在地上七倒八歪的空壳傀儡,时瑜轻笑一声本意是缓解紧张,可那阴鸷凉薄的轻笑却让人更加发怵,“一个残次品罢了。” “你才是最完美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风沧澜颤抖的声音响起,“你将我带到这个地方,昱昱一定会追来的!” “昱昱……”他没有血色的唇角勾起,“还真是亲密啊。” “都称呼上昱昱了……” “不过也是真的像,难怪宗正昱都能把你当做替身。” 可替身终究是替身! 假的终究是假的! “宗正昱有个夫人,你跟她一模一样名字也完全一样。” “他不过是把你当成亡妻的替身,寄托亡妻思念。” “他的心里只有亡妻,而你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一个替身。” 君时瑜声音入耳,风沧澜紧瞥的眉梢微扬,昱昱心里只有她,她当然知晓。 不需要别人来提醒。 “所以,你认为他会为了你这么个无足轻重的替身,与本帝撕破天吗?”他阴郁一笑,笑声让人颤栗头皮发麻。 “你一个替身没了,还会有其他替身。” “他怎么会因为你而跟本帝对着干。” 更何况,他可是为了让澜澜重归,宗正昱知道只会双手将人奉上。 “神经病!” “我要去找昱昱了,懒得理你。”风沧澜一副躲闪不及神色转身离开,刚转身天宫大殿“轰”的一声自动合上。 “想走。” 森寒阴郁的声音幽幽响起,君时瑜站在中央病态惨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癫狂狰狞的笑,“你可走不出这大殿。” 看着有神力覆盖的紧闭殿门,风沧澜垂在身侧的两手微微握紧,双眸合了合。 君时瑜发什么疯! 又不能施展神力,不能暴露身份。 真想把他摁在地上。 风沧澜咬唇转身,秋水眸中染起一层雾气,美眸盈盈带着害怕跟惶恐,发颤的声音抽泣着,“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昱昱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不会。”阴郁三个字斩钉截铁,那双狐狸眼里闪烁着肯定的光。 时瑜修长惨白的手指抬起,风沧澜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带到半空中,“成为神女的容器载体,是你的荣幸。” 一股神力压来,风沧澜瞳仁深缩。 君时瑜在粉碎她的魂魄! 登时,风沧澜双眸迸发寒光,扑腾的两手掌中神力聚集。 “轰——” 正文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在我手中抢人,你的帝位坐腻了? 一声巨响在上界炸开。 君时瑜被荡开的神力波动震的后移数丈,他稳住身影看着白烟缭绕之处。 一双狐狸眼森寒迸发,阴翳骇人。 阻挡视线的缭绕白烟消散,君时瑜毒蛇般阴郁的目光一顿。 本该有一人的地方,此时空空如也! “在我手中抢人。” 一道磁性低沉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 君时瑜蓦的抬头,就见一抹蓝色身影悬在半空中,手中还搂着一抹海棠红。 红跟蓝两种完全对立的颜色,此时搭配在一起竟出奇的相得益彰。 “君时瑜,你的帝位是坐腻了?” “我虽不再是神佛,但将你从帝位拉下来,还勉强能行。” 磁性的声音浑厚动听,只是沉静的过于异常。 君时瑜目光聚焦被宗正昱打横抱着的海棠红身影,狐狸眼深眯眼底一片阴翳。 犹如蛰伏在暗处的毒蛇,伺机待发。 躺在宗正昱怀里的风沧澜一阵瑟缩,仿佛是被那阴鸷目光吓到,双手紧紧拽住宗正昱肩膀。 仿佛他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宗正昱沉静凤眸下深黑逐渐蔓延,看着君时瑜慢条斯理开口,“你的手很长,眼睛也是。” 听出语气中的警告威慑之意,君时瑜阴翳的脸忽而露笑,温和亲近。 可配上那惨白病态的脸只让人更加惊悚。 “不过是一个替身,你还真上心了。” 宗正昱不言,君时瑜狐狸眼中情绪逐渐在变化,脸上的温和亲近微笑逐渐疯魔狰狞,“宗正昱,你喜欢她。” 不是疑问,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陈述。 他才将人从无岸州带到上界,宗正昱立马就追上来了。 一个人着急时的情绪是骗不了人的。。 即便宗正昱极少情绪外漏,但他还是看出来了。 他见过宗正昱深爱澜澜的模样,看过宗正昱紧张澜澜时的模样。 跟现在的宗正昱,别无二致。 “不。”君时瑜自我否决刚才说的话,“你不是喜欢她。” “你是把她当成了风沧澜。” 用对待风沧澜来对待这个替身,看着这个替身的目光就跟看风沧澜完全一样。 “哈哈哈哈!” 君时瑜忽然一阵大笑,笑声阴郁让人毛骨悚然。 大笑几声忽而止住,他的目光聚焦宗正昱,灰白色唇勾起,“你竟然在澜澜神祭后,把一个容貌名字一样的人当做她。” “宗正昱!你根本配不上澜澜!” “只有我!只有我才可以!” 澜澜神祭之后,宗正昱一头扎进回忆中,无法面对现实选择逃避。 而他呢,他在想尽办法。 不惜一切代价!让澜澜回归! 宗正昱凭什么能得到澜澜的青睐! 明明,他才是最爱澜澜的! 三界之中,没人会比他更爱澜澜了。 “宗正昱,你等着被澜澜抛弃!” 他大计将成,澜澜即将归来。 到时,宗正昱终将会被舍弃! 君时瑜狐狸眼一凝,定格那抹被搂在怀里的海棠红,一掌击去。 附带神力的一掌势如破竹,大有搬山倒海的趋势。 宗正昱搂住风沧澜侧身一闪,致命一掌打在天宫盘龙柱上。 一掌落空,君时瑜窜去,一股无形神力直击而去。 宗正昱一手抱着风沧澜,一手伸出。 攻来的神力被一道屏障阻拦在外,毫无威胁之力。 他一手护着风沧澜,一手跟君时瑜交战完全不落下风。 “以前不是我的对手,现在就能了?” 宗正昱抵挡的一掌翻转,一道浑厚强劲神力散开,君时瑜直接被震到殿门口。 “咳……”君时瑜佝偻的身体慢慢站直,瞳仁中是扭曲的疯狂。 双方对质,无人发现躺在地上的“风沧澜”眼珠转动…… 正文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毁了我的,只能用你的来赔了 本该空洞无神没有灵魂的双眸,竟出现了一丝情绪波动。 呆愣愣的瞳仁转向殿门处站着的君时瑜,感受到他受伤傀儡眼底情绪波动。 僵硬的身体在风沧澜跟宗正昱背后慢慢站起来,面无表情,可那双空寡无神的秋水眸却带着不属于没有灵魂傀儡的情绪波动。 捂着胸膛的君时瑜,看着没有灵魂的傀儡站在二人身后眸光微滞。 就见傀儡手持蹭光放亮的匕首高高扬起。 宗正昱将君时瑜眼底细小的变化尽收眼底,察觉到他的怪异情绪凤眸一紧,搂着风沧澜迅速闪开。 “刺啦——” 匕首划破衣裳的声音响起,宗正昱凤眸暗芒翻滚,湛黑瞳仁盯着风沧澜被割伤的手臂。 海棠红的袖子被隔开,露出里面白皙肌肤,上面那条渗血的伤痕直击宗正昱瞳孔。 他眼底沉静消失殆尽,暗芒涌动,握着的双手指关节泛白。 颤着手抬起想触碰被划伤的地上,伸到咫尺处刚要碰到忽的顿住,“疼吗?” 记住网址 低哑的嗓音隐隐发颤,微抖的手臂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不……”风沧澜喃喃开口,被这般的表情的宗正昱震的发不出声音。 就是这样的情绪,这样的眼神。 她咬牙合眼,千拦万阻,宗正昱怎么还是走上的那条路。 之前是因为混元石,这次却是因为她。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眸色坚定异常,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不疼。”她微微笑着,脸色却是面白如纸。 宗正昱轮廓紧绷,薄唇抿成一条线。 “夫、夫君。” “澜、澜澜,我、我是……风、风沧澜。”机械化的电子音响起。 风沧澜蓦的抬头,就见跟她完全一样的傀儡娃娃,手持匕首像策划输入了什么公式一般,不停的念叨着那几句话。 看到的一瞬,风沧澜面露惊愕。 饶是她通晓古今,也从未见过如此情况。 这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很明显是有人用术法造出来的。 一个跟她容貌甚至是音色,全方面完全一样没有灵魂的傀儡。 也就是说,就是一个躯壳。 而如今,本该没有灵魂不能动不能说话,没有情绪的傀儡! 竟然生出了意识! 宗正昱看到傀儡娃娃的一瞬剑眉深压,眼底翻滚着汹涌晦暗。 “啪!” 抬手间,手持匕首的傀儡四分五裂坍塌在地上。 他这才将目光转向君时瑜,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凤眸煞气翻腾,整个人犹如从深渊地狱爬出来的修罗魔刹。 完全看不出来,他就是昔日悲悯天下的神佛寂夜。 这一瞬,殿内仿佛凝滞,空气都稀薄了。 君时瑜看着被宗正昱毁了的傀儡,阴翳狐狸眼荡开一层让人惊悚的笑,“毁了我的,只能用你的来赔了。” 他的目光转向风沧澜,死寂的目光中带着势在必得的癫狂,“你是我……” “轰——” 君时瑜话未说完,一股磅礴神力倾泻而去,将他的声音打断。 君时瑜惨白脸上阴森一片,反手回击。 二人打的难舍难分,从殿内打到殿外。 风沧澜跟上二人走出宫殿,天宫之上两者打的如火如荼。 不过片刻,君时瑜明显在下风。 看着二人交战身影,风沧澜瞳仁一缩,一个念头涌上脑海…… 正文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本帝还要她死! 杀妻证道! 此时再合适不过! 只要昱昱亲手杀了她,破除心中魔障,一切都将得到解决。 所有的所有,在这一刻就将画上圆满的句号。 “轰——” 一阵爆炸声响起,相撞的两股神力荡开,二人被这股力拉开距离。 君时瑜脸上越发阴郁,看着风沧澜带着讥讽森笑,“宗正昱,你如何对的起澜澜!” “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就当做是澜澜!” “澜澜若还在,你猜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表情?” “冲冠一怒为红颜,你真是好威风!” 二人打斗上面打到下面,动静非常之大,无数仙人听到动静出来查看。 就看到天帝跟昔日佛祖打的难舍难分。 而如今听这意思,昔日佛祖是因为那个替身跟天帝动手。 一时间众人不知道该说宗正昱深情,还是无情。 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一个方向,引起二人纷争的红色身影。 看清的一瞬,众仙人大骇。 这段时间不是没听过有个人像神女,宗正昱将其当做替身如何如何宠爱。 如今一看,何止是像!! 根本就是本人! 看到的第一眼,他们都以为是神女在世。 这种像不仅仅是面貌的像,就连那气质都隐隐一样。 众所周知,天帝心仪神女,而神女是昔日佛祖直妻。 如今宗正昱把一个长相相似的当成风沧澜,天帝难忍大打出手似乎也说的过去。 对面君时瑜的话,宗正昱没有应声。 扬手一抬,手中是神力凝成的一把无形之剑,“你伤了澜儿。”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执剑直指君时瑜,凤眸漆黑渗人,周身萦绕着戾气与压迫感。 他不是神不是佛,而是刹神化身,仿佛要屠戮整个三界,毁掉所有生灵。 “将手伸到我面前。” “该死——” 两个字,带着骇人煞气荡开。 周围观望的众仙被这磅礴浓厚煞气,震浑身不适。 “哈哈哈哈!”君时瑜一阵仰天狂笑跟疯魔了一般,然后止住声音眸含阴笑,“你还真是对这个冒牌情深义重。” 待澜澜回归,看到这些一定会后悔当初选择。 宗正昱何德何能!能跟澜澜在一起! 一个在澜澜神祭后选择逃避,如今又找了一个相似之人寄托情感。 怎能配得上澜澜! “可以啊……”他阴笑勾唇,“本帝不止要伤她,本帝还要她死!”粉碎她的灵魂,将躯体留下静待澜澜回归。 能为澜澜的容器,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 “吼——” 君时瑜话音未落,一击带着龙吟的攻击袭去,双方再次陷入交战。 赶来的众仙有多远走多远,纷纷避开这里纷争不敢继续待下去。 现在,只剩下风沧澜一人。 她现在原地怔怔发愣,双眸深缩好像陷入什么魔障。 刚才宗正昱如刹神杀戮的模样,跟记忆中的画面完全重合,分毫不差。 她的双手冰凉,整颗心提到嗓子眼,死死盯着交战的二人。 “轰!” “轰——” 双方打斗巨响阵阵,二人神力相撞帮发出刺目亮光。 “呃……” 刺目亮光消散,宗正昱瞳仁骤然一颤,双眸充血—— 正文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折磨我!让我再次目睹你消失! “澜儿——” 颤栗的一声嘶吼响彻天际。 悬在半空中的风沧澜缓缓垂首,胸膛被一把无形巨剑穿透,后背被天帝全力一击击中。 刚才二人的较量,尽数打在风沧澜身上。 “咳……”她轻咳一声,唇角淌出一股猩红的鲜血。 颤抖着抬首,没有痛苦,没有哀伤,甚至眉间都没有皱一下。 望向宗正昱的秋水眸噙笑,是达成所愿的释然。 终于…… 一切结束,所有事在这一刻画上圆满的句号。 登时,风沧澜整个人失力般下坠,犹如折了翅膀的雨燕。 “澜儿——” 记住网址 宗正昱双眸爬满蛛丝,嘶吼惊唤,一冲而去接住下坠的风沧澜。 “澜儿!你疯了吗!?”宗正昱急声狂吼,颤抖的手放在风沧澜手背渡送神力。 悬空的天帝将宗正昱的情绪尽收眼底,狐狸眼深眯疑惑,随后划过一抹讥讽森笑。 宗正昱还真把人当成风沧澜了,看看这紧张的。 他双手负立,俯视下方两人,瞳仁死寂无光,“倒是省了本帝亲自动手。” “只是不知道这身体可伤的严重,不然可惜了这副完美的躯壳。” 他阴郁的声音自上而下,宗正昱无暇顾及,就像是没听到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渡送神力。 然而风沧澜没有丝毫好转的即将,脸色反而越来越苍白,气息越来越弱。 “别……别白费力气了。” 风沧澜微微抬手,用尽全部力气握住宗正昱渡神力的手。 “澜儿……”宗正昱嘶哑的声音狂颤,赤红凤眸里藏着看不透的癫狂,“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 他声音低沉嘶哑,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爬满红血丝的瞳仁闪烁着泪花。 额头手背青筋暴起,浑身萦绕着令人窒息的杀戮气息。 看着宗正昱的模样,风沧澜心脏一紧,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捏住。 沉闷窒息,还有无法言说的痛。 他的视线太过锐利,锋芒毕露似要将她看穿。 风沧澜轻颤着睫毛垂下眼帘,不敢去看宗正昱,生怕再多看一眼会不忍心,所有筹谋功亏一篑。 心一阵阵刺痛,就像是无数银针不断刺下,疼的痛彻心扉,疼的四肢百骸麻木,疼的呼吸困难。 “对……对不起。” 喃喃的一声道歉,不知道是对现在的情况说,还是对不能告诉实情道歉。 “风沧澜!” 宗正昱嗓音轻颤,死死握住风沧澜的手,将那细白的手腕被他大力的动作握的泛白,牢牢拽紧生怕稍微不注意就从手中溜走。 呼唤声音入耳,风沧澜合上双眸,后槽牙死死咬紧,下颚紧绷。 不能心软。 一时心软,一世后悔,绝不能让昱昱在那条道走上尽头。 否则,一切将重演。 她这十几万年时间跟筹谋,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磁性的声音压制克制,即便是如此依旧颤的厉害,“你想折磨我!” 他拽着风沧澜纤细手腕贴在胸膛,双眸赤红闪烁着疯魔,“让我再次目睹你消失!” 正文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你的目的,是让我亲手杀了你 轰—— 紧闭双眸的风沧澜陡然挣开双眼,含泪双眸瞪大,瞳仁布满了震惊。 看着宗正昱血一般的瞳仁,心跳骤然一停,四肢冰凉,全身血液倒流。 僵硬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 宗正昱……这句话什么意思? 再次目睹消失……? 他…… 对面的视线太过炙热,让风沧澜无法思考,对上那双濒临泣血的凤眸,风沧澜内心狂跳。 昱昱……该不会认出来了? 不……不会! “澜儿……别折磨我好不好。” “我受不住的。”他拉着风沧澜的手腕将整个人拽紧怀里,几近哀求的语气,“澜儿,求求你别折磨我。” “求求你了……” 被禁锢抱着的风沧澜秋水眸深缩,咬牙合眸,一滴泪水顺着眼梢淌落。 “宗正昱……”她虚弱的声音发颤,“我……不是你的神女风沧澜。” “不!”宗正昱一把推开风沧澜,赤红双眸凝视着她的双眼,斩钉截铁道,“你是!” 得到回应,风沧澜心里松了一口气。 宗正昱将她当成风沧澜了,想到万古禁地的事才说出那句再次目睹消失的话。 “澜儿,不要玩了好不好。” “你想做什么,想干什么我都答应你。” “别折磨我。” “折磨我也可以,别用这种办法好不好。” “我求求你了。”他猩红瑞凤眼灼灼盯着风沧澜,一遍遍哀求,“澜儿……” 看着下面的生离死别,时瑜灰白色的唇叫勾出一抹讥讽的笑。 宗正昱疯了。 或者说,澜澜神祭填补封印后,他们都疯了。 “我……我也不想的。”风沧澜哽咽出声,热泪顺着眼角淌下滴落在宗正昱蓝色锦袍上。 “你……”她出口的声音哽住,“你……一定要好好的。” 她一手攀附宗正昱肩膀,挺身在宗正昱唇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立马挪开。 美眸盈盈注视着宗正昱,冰凉的手抚上脸颊,轻抚眉眼,最后停留在他通红的眼尾,“风沧澜她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 “我也不愿意。” 这句话算是明确告诉宗正昱,风沧澜是风沧澜,她是她。 “你……一定要……好好的呀。” 她的声音越来越缓,气若游丝,“长的跟神女一样,是我的荣幸。” “因为跟她一样,我才遇到了你,即使你一直把我当成她。” “我很高兴。” “替我……”她的声音开始气短,停顿好一会儿才艰难出声,“替我……跟、跟惜朝……说、说一声抱歉。” “对不……”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轻抚脸庞的手滑落。 宗正昱血眸放大,整个人犹如石化。 僵硬半瞬,他搂着风沧澜身体压抑的情绪爆发,“澜儿……” “澜儿!” “风沧澜——” 嘶吼声划破天际,宗正昱死死将人摁在怀里,通红双眸被血色占领,磅礴戾气铺天盖地散开。 “我不会管风惜朝!”狂摇怀里眼角含泪没有声息的人,没有任何动静。 宗正昱撩开眼帘,望着前方空旷无人之处,猩红凤眸煞气渗人,“你的目的,是让我亲手杀了你。” 正文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昱昱,期待我们未来的相遇 轰—— 透明状的风沧澜背脊生寒,站在宗正昱所看的空旷之处整个人犹如石化。 宗正昱……这目光…… 她压下心头惊骇,微微摇手。 宗正昱撤回目光看着怀里的风沧澜,额头青筋越发骇人。 见此,风沧澜才松了一口气。 吓她一跳,还以为宗正昱能看到这个状态的她。 若真看到,那还补救什么。 直接放弃吧。 好在,只是巧合意外。 风沧澜看着跪坐搂着尸体的宗正昱鼻子一酸,缓缓走去停在宗正昱身前蹲下。 明明这一切都是假的,可看到昱昱这般心脏还是密密麻麻的疼。 她一手抚在胸膛,这个状态的她根本没有任何告知,更不会疼。 可就是沉闷压抑的厉害。 她知道是假的,但是昱昱的视觉她是真的死了。 万古禁地目睹风沧澜身亡,此时又亲手杀了她。 昱昱一直把她当成风沧澜,在昱昱心中就等同于他杀了风沧澜吧。 如此,也是好事。 昱昱的魔障因目睹她神祭而生,如今将因他亲手结果而灭。 伸出透明虚空的手,在半空中描摹宗正昱的眉眼,见他低头垂眸的模样眼睛干涩一热。 现在的短暂分开,是为了之后的长久。 否则待真正无法阻止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昱昱……”她的声音虚无缥缈,没有任何人能听到,收回描摹眉眼的手俯身凑近,在宗正昱脸上落下一吻。 注视着他垂下的头,眼底爱意流露,“昱昱,我爱你。” 低头垂眸的宗正昱纤长睫毛轻颤,静静抱着身体。 “昱昱~” 风沧澜长吐一口气,声音轻快,“你可一定要好好生活,天天开心。” “最最最重要的是照顾好留沧,别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顾。” “可惜……”她缥缈的声音哽咽,“你听不到。” “不然肯定又要吃醋啦,真是个大醋坛子,自己儿子的醋也吃。” 她的声音止住,静静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发出一声感叹,“他娘的我眼光真好。” “三界第一美男子被我拐到手了。” “就是太招蜂引蝶啦。” “还有。”风沧澜忽的凑近,明知对面看不到听不到依旧乐此不疲,“你不许找什么替身了!” “相貌名字一模一样也不可以!” “这次是我,那下次是别人呢!” “你再找替身把对我的感情寄托在别人身上,我就……”风沧澜的脸上突然黯然伤神,“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好啦,时间差不多啦。” 风沧澜施施然起身,深深看了两眼,“昱昱,期待未来的相遇。” 那时候,宗正昱走出了那条不归路,她也能用真实身份相见了。 风沧澜迈步转身,宗正昱搂着身体的手青筋暴起,纤长睫毛遮掩瞳仁中的情绪,叫人无法窥测。 风沧澜站在原地,回眸看着跪坐地上的宗正昱,秋水眸里荡开笑容。 心魔以除,她该回去了。 风沧澜踏着虚空而去,跪坐的宗正昱睫毛轻颤,缓缓撩开眼帘。 赤红凤眸噙笑,薄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正文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她……失败了 他幽幽抬头,漆黑摄人的瞳仁笑意浓郁,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搂着尸体的手微微松开,一股不起眼的神力缠绕骨节分明的指尖。 “怎么回事!?” 惊诧声响起,宗正昱瞳仁微动指尖缠绕的神力烟消云散。 风沧澜漂浮在半空,满脸惊色。 怎么无法回去? 她……风沧澜拧眉垂首,满目凝重。 哪里出问题了竟然无法回去。 风沧澜沉思的余光落在下方的宗正昱身上,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没道理无法回去,除非—— 宗正昱心魔未除! 记住网址 宗正昱心中魔障是因她而生,也会随着亲手杀她而消散。 杀妻证道,正是如此意思。 勘破魔障,亲手斩杀,就能拔除心魔。 可是为何…… 宗正昱心魔还在!? 哪里出问题了! 风沧澜目光如炬,凝视宗正昱恨不得将其看穿。 宗正昱跪坐地上,君时瑜悬空,透明不被认看见的风沧澜站在虚空之上。 如此画面良久,风沧澜才有一丝动作。 勘破魔障,亲手斩杀。 当时宗正昱跟君时瑜交手,是她自己冲过去挡在中间。 宗正昱并非是主观意识的杀她,还有一个可能…… 就是宗正昱并没将她当作风沧澜。 风沧澜整颗心沉入冰底,所以……她失败了。 这段时间的努力全部化为一场空。 想要拔除宗正昱心中魔障,必须是他知道她是谁的情况下,主观意识的杀,而不是错杀。 可……恢复身份她当如何解释。 神祭填补封印的神,本该灰飞烟灭,神魂消散的神。 竟然还活着完好无损的活着。 她本可以不用解释,但必定会有人追查,毕竟这件事不可思议,根本不可能发生。 所以…… 就在风沧澜一筹莫展时,碎的四分五裂的傀儡娃娃拖着残肢爬来。 看到的一瞬,风沧澜秋水眸深眯。 君时瑜想做什么她岂能不知。 造出一个傀儡,现在还想要她捏造的身体。 能名正言顺回来的似乎……还真就只有这个办法。 风沧澜透明身体窜入四分五裂的傀儡躯体。 宗正昱黑沉沉的瞳仁微动,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够了。” “装什么呢?” 君时瑜凉薄阴郁的声音响起,“你对她可比对澜澜还上心。” “既然她死了,躯体正好给本帝。” “好。” 宗正昱破天荒的爽朗应声,爽快的让君时瑜目光幽暗。 本以为会费一番口舌,甚至需要强抢,没想到他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快。 “但我有个条件。”他放下抱着身体,慢悠悠站起来。 时瑜狐狸眼微眯,透着幽光,“什么条件?” 宗正昱看向四分五裂的傀儡娃娃,低沉的声音沉静异常,“用她换。” 时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视线定格在四分五裂的傀儡娃娃身上,剑眉不留痕迹的一皱。 死寂无光的瞳仁带着疑问诡异。 视线在傀儡娃娃跟替身尸体上来回移动,片刻他阴郁嗓音响起,“好。” 钻进傀儡娃娃的风沧澜一顿。 走神的片刻,宗正昱已经把四分五裂的身体拼接在一起。 将傀儡娃娃抱起,他贴着娃娃耳畔,磁性极轻极缓,“逃不掉的。” 正文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宗正昱……能看到她? 轰—— 钻入傀儡娃娃里的风沧澜灵魂一颤,本该空洞无神的秋水眸闪过一丝震撼,惊愕,难以置信! 宗正昱刚才……说什么? 他……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他…… 风沧澜颤着睫毛看去,企图从宗正昱眼神中看出什么。 只见那双泣血般的凤眸诡异沉静,如深不见底的深渊,一黑到底无法窥测后面的情绪。 平静异常,越是这般就越发不对劲。 刚才她可以肯定自己没听错,宗正昱的的确确说了逃不掉! 为什么会这样说? 宗正昱……能看到她?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风沧澜否决,不! 绝不可能! 那…… 走神间,宗正昱猛的将傀儡娃娃抱紧,禁锢怀里似要牢牢拽在手里,恨不得将其揉进身体。 禁锢的双手微不可查的轻颤,半垂凤眸下掀起阵阵惊涛暗涌。 落地的君时瑜注视着宗正昱反常的举动,狐狸眼闪烁着诡谲光芒。 他凝视而来,停在宗正昱旁边,垂眸看着跪坐地上搂在一起的二人。 幽深瞳仁自宗正昱转到傀儡身上,眸中划过一丝疑惑。 “本帝要看看。”他阴郁凉薄的声音响起。 宗正昱一反常态的举动引起君时瑜注意,尸体换傀儡从他身上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宗正昱禁锢傀儡的手微顿,随后手上力度松了些。 君时瑜目光如炬,寸寸扫视着在宗正昱怀里的傀儡。 她一如既往的双眸空寡,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就是一个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用术法造出来的傀儡。 再三确认并无其他,君时瑜的视线重回宗正昱身上,“交换达成,不可反悔。” 八个字,一锤定音。 他收回视线来到风沧澜尸体旁将其捞起离开,宗正昱抱着傀儡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两人距离逐渐拉远。 跟君时瑜分开,宗正昱就直接回了无岸州。 刚才一场激战引无数仙家关注,如今结束才敢出来讨论一二。 这一讨论,天帝跟宗正昱交战一事便以席卷的速度传遍天界逐渐扩散三界。 “天帝跟宗正昱怎么会打起来?双方不是已经很久没有交集了吗?” “自神女神祭之后,双方就再无联系。” “突然就打起来了?” “我听说啊……”说话的仙人四处张望,然后小声道,“是天帝抢了宗正昱身边跟神女相似的那个女人。” “然后宗正昱追到上界跟天帝大打出手!” “天帝抢一个人界女子做什么?” “啧。”说话的仙家挤眉弄眼,“你忘了咱们天帝心里放着谁?” “你是说……” 两位仙家止声,目光对视交流。 莫非是天帝要把这位跟神女一模一样的人,抢到自己身边寄托思念? 这话没人说,也没人敢说,但都是心照不宣。 众仙家只看到前面,没看到后面完全不知道替身身亡,以及互换一事。 天帝跟宗正昱大打出手动静不小,传的是沸沸扬扬。 无岸州人尽皆知,仅用了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 都知道宗正昱因为一个替身,冲上上界跟天帝对打,大多数伏氏族人是不齿的。 毕竟,替身的那位正主是他们的神女。 但碍于宗正昱的实力,大家都是私底下说两句,没人敢在宗正昱面前惹不痛快。 这件事持续发酵,而宗正昱却在宫殿里给傀儡梳发。 修长有力的手捏着一支流苏发梳插在发间,他双手从后面将傀儡搂住,下颚放在其肩膀上,看着铜镜中凤眸噙笑。 声音温柔缱绻,“澜儿,真美。” 正文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这次宴会,不太太无聊 狭长瑞凤眼满是深情眷恋,瞳仁中浓重的情感让人呼吸压抑。 风沧澜维持着傀儡该有的呆滞无神,心尖却是狠狠颤了颤。 自从上界回来开始,宗正昱每日沉迷给她装扮,就像是打扮一个洋娃娃。 让她摸不准情况。 宗正昱用她捏造的身体换取傀儡是为什么? 她好几次都怀疑,宗正昱时不时能看见她。 可,这绝对不可能! 即便是在那时候,宗正昱巅峰鼎盛其,也无法看到她的本体。 “澜儿……”宗正昱低唤一声,脑袋埋在风沧澜脖颈处,贪婪的吸吮着发间的芬芳。 犹如一个发作的瘾君子,一遍又一遍怎么都不够。 察觉到宗正昱的动作,风沧澜背脊微僵。 记住网址 宗正昱这心魔好像更严重了,以前还算正常,如今…… 让宗正昱主意识的杀她,还要知道她是谁的情况下。 这……根本!完全!不可能! 宗正昱在知道她是风沧澜的情况下,意识清醒的条件下杀她。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澜儿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蓝花楹,我专程从星河大陆摘了一支。” 他指了指铜镜旁绽放的蓝花楹。 风沧澜瞳仁微动,没有应声。 宗正昱似乎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或搂着风沧澜说话,或抱着风沧澜说话,无时无刻不在旁边。 “澜儿,君时瑜的邀贴宴会过几日就到了,我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风沧澜呆滞目光微顿。 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去上界就能留在捏造的身体旁。 待时机成熟,便能以真身回归。 现在的风沧澜是个没有灵魂思想的傀儡自然不会回应,宗正昱搂着腰肢的手转而握住纤细手腕,“你不应……那便算了。” “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去上界。” 风沧澜瞳仁微颤,不去上界她怎么名正言顺回归。 从离开上界开始,她不是没试过回到原来的身体,可不知何种原因,愣是无法离开。 宗正昱无时无刻不再守着,她就算是操控身体也没办法离开。 “要……”风沧澜没办法出声,学着傀儡生出意识时的模样机械道,“要、上……上界。” 宗正昱凌厉五官绽开,一层浅浅笑容晕开,那双锐利锋芒的瑞凤眼藏着温柔深情,“好。” “澜儿想去,我们便去。” “这次宴会,不会太无聊。” “澜儿……”宗正昱脸脸颊亲昵磨蹭风沧澜脸颊,凤眸极尽偏执的温柔深情让人忍不住呼吸沉重。 一遍遍念着风沧澜的名字,明明没说其他,却像是在诉说思念与情话。 风沧澜从铜镜里看到宗正昱的模样,偏执、病态、深情、压抑。 种种情绪扑面而来,让风沧澜感觉胸口沉闷闷的。 心脏似被人握住紧紧一捏,有被无数跟银针反复刺入。 疼的四肢百骸都麻木了。 垂在身侧的两手越握越紧,咬紧后槽牙,极力克制。 这般的昱昱,让她想不顾一切将其拥入怀中。 可是不能…… 她不能那样做,这是最后的机会。 眼眶不自觉的泛红,美眸泛着盈盈水光。 宗正昱蓦的抬头,毫无预兆,两人目光在铜镜中相撞——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不然……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登时,风沧澜心跳骤停,全身血液倒流。 不敢去看铜镜里那双漆黑摄人凤眸,那就像是一个黑色漩涡,只看一眼就会将人拉拽其中,无法挣扎,只能沉沦。 此时此刻,撤也不是,闭眼也不是,只能僵持着。 铜镜中的宗正昱忽的轻笑,黑眸似化不开的浓墨,亲昵蹭了蹭风沧澜耳垂,“澜儿好可爱。” 风沧澜缓缓垂下眼眸,同时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宗正昱魔怔了。 事情已经完全超出掌控。 “真是……好爱好爱澜儿。”他侧头,在风沧澜耳畔轻轻一吻,低沉的声音轻昵温柔,“你也一定要爱我。” “永远爱我,陪着我。” “记住了吗?” 低沉而温柔的声音让风沧澜神魂一震,克制着情绪外露,通过铜镜中观察宗正昱情绪。 后面的计划,刚好跟这句话完全相反。 “不然……”骨节分明的手指撩开青丝,黑色发丝自他指尖缝隙滑落,他冰冷异常的手指攀在风沧澜脖颈。 冰冷触感自脖子传到神经,风沧澜下意识一哆嗦,耳边就响起魔鬼般的呐喊,“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风沧澜指尖轻颤,迅速捏紧。 魔怔了,真的魔怔了。 这哪里像是现在的宗正昱说出的话,分明是以后的…… 既然她已经插手这件事,那就绝不能让事情按照原来轨迹发展。 “澜儿,别让我失望。” 他磁性嗓音慢条斯理,浓稠深黑的视线化为温柔。 仿佛刚才那个偏执魔怔只是幻觉。 “轰——” 一声巨响,殿门被打开,宗正昱的视线从铜镜看向门外。 就见风惜朝站在门口,还未完全张开的脸一片冰冷,“她不是娘!” “你怎么可以把对娘的思念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你不可以!” 他在外面听着唤着澜儿的声音气的捏拳,最先说不是娘的是他! 沉溺走不出来的还是他! “我娘已经神祭了!你不管对她多好!也无法弥补娘!” “无法弥补,是你的无能才让娘被逼死!” “眼睁睁看着娘被逼死!” 风惜朝冰冷的声音铿锵有力,跟宗正昱相似的凤眸写满了冰冷跟厌恶,“还有脸找相似的人寄托情感!” “还有你!” “你凭什么觉得能顶替我娘!” “我娘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温柔的女子!” “长得像就能顶替吗!” “风惜朝!”宗正昱沉冷声音逐字响起,警告威胁的意味非常重。 风惜朝斥骂的声音一顿,凤眸写满了讽刺,“你继续自甘堕落!” 话落,风惜朝摔门而去。 风沧澜下意识想追出去,刚走起身的动作顿住。 罢了,不能功亏一篑。 自这日后,风惜朝再也没来。 上界宴会在即,三界受邀之人相继前往上界。 伏羲大神,宗正昱以及还在无岸州的颜襄跟陌玉共同前往上界。 几方相聚,颜襄看着宗正昱搂着风沧澜要不双眸温度骤然一冷,“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明知是替身还能堂而皇之,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不能做?” “没有。”她厌恶讽刺目光落在风沧澜身上,“只要不要脸,什么都能做!”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这……怎么两个风沧澜…… “襄儿。”陌玉拽了一下怒火上的颜襄,示意不要再说。 颜襄回视狠狠瞪了一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瞄了一眼宗正昱,阴阳怪气道,“倘若我哪天死了,你要是敢找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寄托思念,玩什么替身这套。” “我就算是死了,也要从土里爬出来找你!” “襄儿!”陌玉温和的脸上顿时严肃,声音都冷了几分,“不要胡说八道,别把不吉利的话挂在嘴边。” “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是说话不注意。” “哼!”颜襄怒瞪一眼,“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认真的!” 她扫了一眼宗正昱,两眼翻白转身离开,“同行真是晦气!” 看着颜襄离开,陌玉赶紧跟上跑了两步想起来什么止步回首,望着宗正昱温和的脸上带着一丝抱歉,“实在抱歉,颜襄性子直对神女感情深情绪有些激动。” 解释一句,他看了一眼风沧澜然后转身去追颜襄,“襄儿,等等我。” “不听不听,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襄儿,这跟我什么关系,你生气也不能生到我身上啊。” “我不管,就是生气!” “好好好。”连声的三个好,满满的宠溺无奈。 风沧澜嘴角微翘,眸中含笑。 颜襄还是一如既往的娇蛮,都嫁人当娘也丝毫没有收敛。 好在陌玉真心相待,两人也算是一对佳偶。 也不知……安然如何了。 已经过去十二载,她应该也十一岁了吧。 挺好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若是昱昱的事情能完美解决,那就真的是皆大欢喜。 “颜襄这丫头就这性子,没有恶意,你莫怪啊。”伏羲大神出来圆场,宗正昱点头一“嗯”,“她也是为澜儿打抱不平。” 伏羲扫了一眼风沧澜,速度极快一闪而逝,随后道,“那走吧,别迟了。” 上界宴会,广发请帖,却未标明所为何事。 抵达的仙、佛都各自揣测讨论了起来,“到底什么事啊?” “好像也没有什么重大的节日?” “难道是什么要紧的事,把我们都聚集在这里商讨?” 天宫正殿,朝圣殿里仙家们七嘴八舌猜测着。 殿门处络绎不绝的迈入,仙家也越来越多。 “伏羲大神到——” 一阵声音响起,吵杂的朝圣殿顷刻间安静。 众仙家齐齐起身,恭敬道,“恭迎伏羲大神。” “不必多礼。” 伏羲迈入朝圣殿,后面的宗正昱出现在众人视野。 原本就安静的朝圣殿,越发静谧起来。 前段时间天帝跟宗正昱才大打出手,现在宗正昱竟然带着罪魁祸首赴宴会? 众仙家心里想着,面色却是不显。 伏羲走到帝位之下的第一排落座,宗正昱领着风沧澜则是在另一边落座。 三人的到来,给朝圣殿增添的几分压抑感,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没人感像刚才那般讨论,都是正襟危坐。 一个是伏羲古神,一个是曾经的佛祖也是古神之一。 只坐在那就自带一股无形气场。 “天帝到——” 就在众人快绷不住时,一道声音响起,众仙齐齐起身,“天帝!” 天帝一袭绛紫色锦袍迈入,穿过众仙来到盘龙椅落座。 “都坐。” 众仙弯身落座,余光看到盘龙椅上凭空冒出的身影,脸色骤然大变,“这……怎么两个风沧澜……”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她并非风沧澜 惊诧的一道声音陡然响起,众仙皆是盯着上方的盘龙椅。 只见天帝身旁,坐着一个跟风沧澜一模一样的人。 他们含带惊色的目光立马转向宗正昱所在的位置,目光不断在宗正昱身旁的风沧澜跟天帝身旁的风沧澜之间来回移动。 登时,整个朝圣殿一片静谧,鸦雀无声,伴随着一股诡异气氛,众仙皆是不敢言语。 这…… 这!这!这! 不是两个风沧澜!是两个跟风沧澜长的相似的人! 宗正昱找了一个跟风沧澜完全一样的女子当做替身,寄托思念这件事三界人尽皆知。 可是……天帝身边怎么也有一个!? 这是在学宗正昱,也找了一个跟风沧澜完全一样的人? 众仙暗自猜测,唯有一位天将端坐恭敬。 因为他知道,佛祖还沉溺过往回忆中时,天帝身边就已经有这位跟神女完全相同的人。 坐在席间的颜襄脸上攀起怒色,双眸喷火“刷”的一下就要起身。 陌玉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拽住摁下,皱眉摇头暗示不要轻举妄动。 这里不是青丘也不是八荒岛,是上界不是能任性胡来的地方。 况且,这次天帝广发请帖却没说明什么原因,还不知道什么事。 但是……隐约感觉不太对,各方各自守在自己之位,非特别情况不可离。 这次全都来了,一定有事。 颜襄看到陌玉的劝阻,瞧了一眼盘龙椅上的天帝又看了一眼宗正昱,最后不甘坐下。 这群人!把姐姐当成什么了! 殿内气氛凝滞,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伏羲大神带着皱纹的眼角微动,看着天帝身旁的风沧澜眉目严肃。 “这位仙家说错了。” 君时瑜阴郁的声音缓缓响起,深黑死寂的瞳仁落在身侧人身上,“她并非风沧澜,不过是相似罢了。” 话虽如此说,但诸位仙家心里都明白。 不过是跟宗正昱一样,找了个替身寄托思念罢了。 若风真正的风沧澜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子。 想到风沧澜,诸位仙人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伏羲大神。 风沧澜是伏羲大神之女,如今不止宗正昱找了个替身,连天帝也找了个替身,还如此堂而皇之。 他们都想看看,伏羲大神是什么态度。 本以为会愤恨或者是恼怒,毕竟两人如此做法简直不把神祭的风沧澜当回事。 然而,看到的一瞬他们失望了。 伏羲大神端正而坐,对于众仙的惊诧他面无表情,甚至对这朝圣殿凝滞的气氛好像都无从察觉。 众仙心里暗暗心惊好奇。 十几年前爆出伏羲大神被凤王跟天帝联手迫害,最后无法击散神魂被天帝封印梼杌凶兽。 当时都以为伏羲大神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追查此事,结果就这样无疾而终。 伏羲大神,似乎一点也不看重这些事。 这便是古神的定力跟修为吗? “是是。”众仙家点头。 宫宴开始,有刚才的小插曲众仙都比较谨慎。 风沧澜身体不动,瞳仁转动瞥向上端的君时瑜,目光聚焦旁边的身体。 她透明的本体微动,脱离傀儡身体,刚有动作腰肢就忽的被人搂住……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是真的!真的能看到她! 风沧澜神色一凝,刚有脱离迹象的透明本体重回傀儡身体。 那只手不止是搂着腰肢,更像是禁锢着神魂。 风沧澜惊诧抬眸,就撞进一双深邃眼眸,似坠入深海,窒息感扑面而来。 仿佛有一双手,抓着她往下拽,整个人逐渐沉入海底。 窒息、压抑,让人想挣脱想冲破。 那窒息感像一双无形的手,捂着她的嘴,捂住她的眼睛拽入深海。 她的目光透过指尖缝隙,窥测到逐渐远离的海面跟光明,陷入黑暗。 不—— 风沧澜忽的一哆嗦,挣脱窒息带来的束缚,整个人回神清明。 宗正昱狭长瑞凤眼藏着极致到扭曲的温柔,深情带来的压迫感让人呼吸沉重。 他搂着风沧澜腰肢的手往怀里一带,恨不得将其揉进身体,死死扣住。 记住网址 仿佛只要一松手,怀里的人就将离开。 风沧澜内心翻起惊涛骇浪,面色依旧是傀儡人该有的面无表情。 腰间不容忽视的手臂,不断的提醒她,这一切巧合的过分。 她本体刚要脱离傀儡身体去君时瑜那边,宗正昱的手就搂了过来。 这一瞬,她坚信的念头动摇了。 宗正昱……好像真的能看到她的本体!!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三次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之前钻入傀儡身体,宗正昱贴着她耳畔说的那句,你逃不掉。 是真的!真的能看到她! 宗正昱怎么可能看到她?不应该的!! 那这段时间这段时间…… 宗正昱明明能看到她的本体,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到底想干什么? 事情已经不是出乎意料这么简单,而是跟脱了缰一般脱离掌控。 “昱昱……” 她本体开口,缥缈的声音带着一丝轻颤,透明的身体微侧凝视着宗正昱。 宗正昱依旧是垂首看着,没有丝毫变化。 “昱昱?”风沧澜又唤了一声,宗正昱还是没有动静,眸色未动完全不像是能看到的模样。 风沧澜又要开口,宗正昱的磁性温柔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差点摔了,小心些。” 风沧澜这才发现傀儡身体向外倾泻,隐隐有摔倒的迹象。 宗正昱搂着腰的手转而放在肩膀上,将其调整好坐姿持杯饮酒。 一举一动,察觉不出能看到本体的样子。 风沧澜眉头紧皱,眸露怪异。 刚才……只是巧合吗? 可未免巧合的过分,但是……的确差点往外摔倒。 稳定心神,风沧澜没有继续行动,乖乖待在傀儡身躯,看着宗正昱一杯接一杯倒酒,几乎没有停歇。 她眸露不赞同,想伸手阻止,手指微动刚有动作就忽的停下。 事已至此,不可功亏一篑。 昱昱这情况,远远比想象中来的糟糕。 她合上眼眸,再挣开秋水眸里挣扎的情绪消散,恢复了原本空寡无神的模样。 酒过三巡气氛好些,才有仙家询问,“天帝此番将我们邀来上界,可是有要事?” 天帝饮酒的动作一顿,缓缓撩开眼帘向着说话的人看去,正欲开口殿外忽的传来一阵急声,“报——”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是血祭!天下生灵为祭! 紧急的声音由远及近,诸位喝的微醺的仙家顿时醒神不少,就见一位天兵面色惨白站在朝圣殿中央。 “启禀天帝,外面……” “外面出大事了!” 天兵气喘吁吁,满脸恐惧。 诸位仙人登时脸色大变,天帝病态惨白的脸多了几分威严,“慢慢说,何事。” “外面……” “外面……” 天兵说了半天外面也没说明白,心急的仙家直接飞出朝圣殿。 有一个人如此,其他人也相继如此,天帝领着风沧澜也迈向外面。 走到宗正昱身旁时,他的步伐变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狐狸眼里闪烁着看不懂的兴奋。 只半瞬,就收回目光离开。 宗正昱不疾不徐起身,牵着风沧澜的手跟着走向外面。 “这……” 刚踏出朝圣殿,就是一阵惊呼响起。 风沧澜抬眸看去,瞳仁猛然深缩。 只见漫天洪光不断向着一个地方涌去,这些红光来自于四面八方,或上界、或佛界、或人界。 而这些红光的来源…… “这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一位仙家动用仙力挥舞着跟身体交壤的红光。 可却丝毫没用,体内不断溢出红光向着一个方向涌去。 在场诸仙,唯一不受红光影响的只伏羲、天帝,以及宗正昱还未作为傀儡之身的风沧澜。 风沧澜急迫之下扭动脖颈观察,看着所有人的身体飞出红光涌向一个地方,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抹沉重。 这是…… “血祭!” 一道惊唤声响起,他的声音引的所有仙人齐刷刷看去。 白眉老和尚快速转动手中佛珠,完全乱了节拍,“是血祭。” 诸位仙家脸色骤然大变,“血……血祭!?” 血祭只存在于远古传说中的嗜血残忍之法! 竟然……真的存在! “对。”老和尚转动佛珠的手都快拿不稳,清晰可见的发抖,“血祭,天下生灵为祭,乃违逆天道之术。” “血祭若成,天下生灵精血耗尽而亡,全部殒命。” “这……”回应的声音颤的厉害,“这是以天下生灵性命为祭!” “是何人!竟然如此嗜血歹毒!” 一位仙家疯狂阻隔涌出的红光,可却没有任何用处。 身体的血气不断化为红光往外涌。 “必须立马阻止!” “否则血祭一旦成功,我们都将魂飞魄散!” 说话的人目光望去,看着血气涌入的方向一窜而去。 其他仙家也相继跟上,共同赶往红光聚集之地。 “不知是何人!竟然干出如此嗜血残忍之事,也不怕天道降下天罚!” “天道乃万物法则,这里的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天命,有人横加阻拦破坏,这是在挑衅天道权威!” “必定受天道严惩!” 一位仙家飞行中怒骂,说话的声音都在狂颤,不知是气的还是骂的。 同行的君时瑜听到声音,纤长睫毛轻颤,撩开眼帘瞳仁中的死寂消弭,狐狸眼噙笑着微微笑意。 灰白色唇轻启,阴郁凉薄的声音幽幽响起,“天道惩罚吗?”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严查?本帝不就在你们面前吗? 怒骂的仙家听到天帝的声音一顿,随后应声,“对!” “天道管控生灵,每个生灵从诞生就有自己的命数,或生或死,都是定好的。” “有人妄想破坏,挑衅天道权威必受天罚!” “呵。”一道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 气愤胆寒的仙家向着声音的源头投去视线,就见一抹蓝色身影一闪而逝,快到根本看不见。 约到后面,带着血气的红光越来越浓郁。 诸位仙人找到血气聚集之处降落,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红光,让人作呕不适。 “这里是……” 仙人们四周环视,红光阻碍视线无法看清楚周围情况。 老和尚转动佛珠念经,周围红光血气瞬间消散,诸仙才看清楚周围。 四周山岩漆黑,处处透着没有生灵的死寂感。 “万古禁地!” 一道声音惊呼,被四根锁链锁住的混元石赫然映入眼帘。 不过半瞬,周围再次被红光笼罩。 “这里!竟然是万古禁地!” “血气全部涌来这里!” 血祭,万古禁地! 任何一个都是让人恐惧的词,放在一起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血祭祭的事天下生灵! 而万古禁地里封印着混元石! 里面的东西一旦出来,三界同样会迎来一场浩劫! 弥漫在万古禁地的红光窜入束缚混元石的四条锁链。 众仙看到这一幕大骇,“目的是混元石!” “有人想让混元石出世!” “不可!快阻止——”呼喊的仙人仙力灌入锁链,“血祭若成天下生灵皆亡,加之混元石出世!” “这是要灭世吗!” 众人脸色沉重,纷纷将灵力灌入锁链来阻止血祭成功。 天、佛,以及各方赶来的仙家齐齐出手,阻止血祭成功,阻止混元石出世! 伏羲苍老的双眸泛着锐利,目光掠过宗正昱身旁的风沧澜,将神力灌入封印的四条锁链当中。 所有仙家都加入其中,唯有天帝跟宗正昱未出手。 血祭威力之强让众人压制不住,注意到天帝还未出手赶忙向其求救,“血祭威力强悍,请天帝相助!” “这就来。” 君时瑜回应的声音淡定从容,丝毫没有其他仙家的慌乱恐惧。 注视着君时瑜踏去的背影,风沧澜秋水眸半垂。 来到悬崖边,看着被锁链锁在半空中的混元石,君时瑜掌心神力涌动,渡入封印的锁链中。 有君时瑜的加入,血气已经被阻隔压制,左转的血祭也停了下来。 众仙看到这一幕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停了,再坚持一会儿血祭失败就行。” 万千仙家同时向封印的四条锁链渡送神力,隔绝涌来的血气。 万古禁地红光血气漫天,仙家站在悬崖悬在半空,不受红光影响。 “血祭失败一定要严查!究竟是谁竟然用如此毒辣的办法!” “这是打算灭世吗!” “严查?”阴森的声音徐徐响起,君时瑜渡送神力的手收回。 没了君时瑜,众仙面色一滞,所有的压力分摊到诸位仙家身上。 原本阻隔的血气红光再次跟混元石接上,仙力不受控制的被吸入混元石,红光血气从身上涌出钻入混元石。 “本帝不就在你们面前吗?”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你想血祭复活风沧澜—— 凉薄阴森的声音幽幽响起。 压制血祭的诸仙浑身一震,面色大骇,惊恐回首,满目惊愕看着君离尘后方断崖上的君时瑜。 “天帝!?” 一人惊唤。 君时瑜双手负立,现在断崖边缘,浑身隐在红光中,那张病态惨白毫无生机的脸在红光的衬托下,嗜血而诡谲。 他纤长睫毛轻颤,死寂的瞳仁看着被封印悬空的混元石,灰白色的唇勾起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本帝就在这里。” “不必严查。” 阴郁的声音慢条斯理,噙笑的狐狸眼扫视而过。 众仙脸色惨白,各个露出震惊恐惧之色,说话的声音狂颤,“你……” “天帝你……” 记住网址 他哆哆嗦嗦的话还未说完,君时瑜扬手一挥,萦绕在万古禁地的红光似受到指令一般,疯狂涌入禁锢混元石的四条锁链。 诸仙见之大震,“天帝!天帝你这是干什么!” “你乃天界之主,管束三界怎能行如此恶毒之事!” “这是血祭!” “天下生灵为祭,一旦成功整个三界生灵将毁灭!” 阻止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各个惊恐急语。 万万没想到,施血祭的竟然是天界之主! “天帝。” 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伏羲目光如炬,双眸锐利,“天帝,你可知做什么!” “血祭!” “你是要毁了这三界苍生?” 伏羲沉重的声音继续道,“血祭乃是违逆天道之术。” “你以天下生灵为祭,天道不会让你得逞。” “你可知,违逆天道会是何种惩罚。”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有什么事解决就行,何以用这种极端的办法。” “你当真想看到这无数生灵消失,让三界沦为炼狱?” 伏羲连翻质问下来,漫天诸仙急忙附和。 仙力不断被吸走,血气不断往外涌他们已经开始虚弱。 “解决就行?”君时瑜忽而阴森狂笑。 忽的,他笑声止住,扫视诸仙狐狸眼中尽显癫狂,“对啊,我就是在解决。” “本帝的澜澜,马上就要回来了。” 轰—— 诸仙浑身一颤,脸色寸寸惨白,整个人如遭雷轰,不可置信的盯着君时瑜。 红光中从未出声的宗正昱薄唇轻抿,没有丝毫情绪变化。 站在旁边的风沧澜下垂的睫毛轻颤,遮掩了眼底的神色。 “这还要多谢你们,若不是有你们,血祭无法完成。” “本帝的澜澜也回不来。” “本帝会记住你们的。” “安心的去吧。” 诸仙瞳孔放大,布满了恐惧,看着君时瑜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你想血祭复活风沧澜——” 一道颤栗惊吼戳破了君时瑜的计划,诸仙头皮发麻,恐惧自心底升起缠绕着心脏。 即便他们不愿意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 那位天界之主,竟然做出天下生灵血祭这种荒诞残忍的事! “天帝!” “你是天帝!你管束三界!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让天下生灵为祭复活!” “为了一个女人!将千万生灵推入死亡!” “你可是天帝——” 君时瑜深黑眼底陡然染上阴翳,狐狸眼里尽显癫狂,“天帝又如何?”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佛祖——快阻止天帝! 他眸中阴翳缓缓被温柔取代,阴郁的声音都不自觉柔和了许多,“天帝只是让本帝更容易救澜澜。” “只要是能让澜澜回来,别说是天下生灵为祭。” “就算是要天道崩塌,本帝也要做!” “本帝……只要澜澜。” 天帝疯魔癫狂的模样让众仙看了心惊,一位仙家察觉到越发虚弱,仙力跟血气都在不断流失怒斥大骂,“你逆天而行,残害众生!” “就不怕天道严惩吗!” “天道……”君时瑜双手抬起,仰头看着血气红光弥漫的万古禁地,“只要澜澜能回来,严惩又如何。” 他站在断崖边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再出现时悬浮在混元石旁,“澜澜……我来迟了。” “这就让你出来。” 君时瑜手中动作一变,万古禁地里响起阵阵痛苦哀嚎,夹杂着恐惧,求饶或是大骂。 “天帝!你疯了!” “血祭天下生灵殒命,封印被破混元石就会出事。” “你觉着能逃过混元石里的东西吗?” 白胡子合上一脸严肃,君时瑜一阵仰天狂笑,“只要澜澜能回来。” “血祭又如何,天罚又如何,混元石出世又如何!” “这管本帝何事,本帝……只要……澜澜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让人毛骨悚然。 诸仙仙力血气极速流失,痛苦哀嚎声更盛。 万古禁地中,血气缭绕夹杂着嘶吼哀叫的声音,只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心生恐惧。 “你想过沧澜吗?”伏羲的声音再响起,直视天帝逼问,“若真的血祭成功,天下生灵尽亡,沧澜复活。” “她愿意以天下生灵换取自己复活吗?” “你让她如何面对,因她而亡的生灵!” “你这是将沧澜推向不义!” 君时瑜手中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伏羲,灰白色的唇裂开一抹阴寒森笑,“澜澜不会知道。” “她回来后,看到的将是一个跟原来一模一样的三界。” “这些与本帝而言,不过是弹指挥手。” “你……”一人惊愕出声,天帝这意思! 他们血祭身亡后,以神力创造千万虚幻生灵? 连这个都想好了! 天帝从什么时候开始筹谋计划血祭一事? 是最近?还是说之间?又或者更早在风沧澜神祭填补封印就开始了! “所以,安心的去吧。” 君时瑜手上飞速变幻,三界的血气齐齐涌入这里。 诸仙已经能明显感觉到神魂越来越虚弱,隐隐有破碎的模样。 “不……” “不要——” 呐喊的声音在万古禁地不断回荡,风沧澜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轻颤。 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 君时瑜施血祭,以天下生灵为祭复活她。 从被君时瑜抓到上界,看到跟自己模样完全一样的傀儡时,心中就隐隐有这个猜想。 只是,血祭之法凶险残忍,为天道所不容。 一道有倾向被天道察觉,将会降下雷霆之罚。 只是…… 风沧澜微微抬眉,余光瞟向前面的场景,都尽显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还没降下天雷? “佛祖——” 一道求救的嘶喊响起,“快阻止天帝!快阻止他!” 君时瑜闻声回首,看着宗正昱灰白色薄唇轻启,“宗正昱,你要阻止我复活澜澜?”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你要阻止? 漆黑死寂的双眸凝视,等待着宗正昱的回答。 呼喊求救的仙家听到君时瑜的声音,整个人被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 天帝施血祭目的是为复活风沧澜! 佛祖,可是风沧澜的仙侣,夫君!怎么可能出手阻拦! 若说谁最想复活风沧澜,佛祖绝对是当之无愧第一人。 万籁俱静,鸦雀无声。 万古禁地连风声都没有,只有诡异的寂静。 众仙屏住呼吸,等待着宗正昱的回答。 即便是希望微乎其微,他们还是把希望寄托在宗正昱身上。 此时此刻,他们别无他法。 “宗正昱,你要阻止本帝复活澜澜?”质问的声音再次响起,宗正昱面色未变,反倒是旁边的风沧澜指尖颤了颤。 昱昱若是回应不,天道会自动认为昱昱跟君时瑜一伙。 天罚罚的将不再是君时瑜,还有宗正昱也难逃。 只是…… 到了如此地步,为何天道还没降下天罚? 动静闹的如此之大,为何没有一点动静! 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你的事,与我无关。” 一句话没有正面回答不,或者是阻止。 听到声音的君时瑜狭长狐狸眼神秘,死寂余光的瞳仁此刻格外犀利,似要将宗正昱剥开看的透透彻彻。 不对! 宗正昱不对劲! 不管是找替身,或者同意拿替身尸体换傀儡,以及现在的回复都透着不对劲。 他如果说是最想复活澜澜的,那第二一定是宗正昱。 但是……现在他却说出这种话! 打量良久,看不出异常君时瑜不得不收回视线。 求救的仙家大声嘶吼,声音中满是恐惧,“佛祖!” “你是悲悯天下,心怀苍生的佛祖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所有生灵性命。” “佛祖……救救我们——” 嘶吼的声音清晰可见的越来越虚弱,“佛祖,只要你阻止天帝施展血祭之术,就可以挽救天下苍生!” “风沧澜是伏氏神女,是伏羲大神女儿,就算神女在世也一定不会忍心看到自己父神殒命,看到天下生灵殒命!” “佛祖,天帝要灭了所有生灵,救救我们——” 一声求救声比一声虚弱,诸仙的神魂开始涣散。 风沧澜眉心隆起,眉目凝重。 不对! 血祭将成,为何天道还没降下天雷天罚! 三界生灵各有命数,一但偏离轨道就会强行归位,就像她费劲力气阻止混元石出世。 宗正昱却以另一种方式踏上了那条路。 有人强行干预,一旦被天道发现就会降下天罚。 君时瑜血祭可谓是挑衅天道法则,公然在天道眼皮底下杀戮生灵。 天罚早该降下,如今却迟迟未现! 这已经不是出乎预料这么简单了。 宗正昱瞳仁深黑,似化不开的浓墨,眼底一闪而逝的嗜血气息,对于求救没有应声。 所有仙家投来求救的目光,如今能阻止的,有能力阻止的只有宗正昱。 伏羲身在血祭中也没逃脱,浑浊目光看着宗正昱方向,可真正看着的是旁边的风沧澜。 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佛祖……你是救苦救难的神,救救我们……” 宗正昱凤眸深黑浅浅晕开,下垂的瞳仁掠过风沧澜转而看向前方。 视线扫过无法脱身的众仙,最后定格在伏羲身上,“澜儿的确不希望看到。” 君时瑜猛然抬头,死寂双眸深黑如墨,“你要阻止?” 正文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答应阻止,却又放s…… 宗正昱视线寸寸从那些人身上掠过,低沉磁性的嗓音慢条斯理,“澜儿心善,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 “可是只有这办法!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复活澜澜!” “你不想复活澜澜吗!?”君时瑜低嘶吼,“你不想澜澜吗?” “她神祭已经十二年了!你难道不想再看到她吗!” “想。”他声音坚定,片刻又道,“以天下生灵血祭太过血腥,澜儿不会高兴。”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要阻止了。 见劝说没用,君时瑜病态惨白的脸爬上阴鸷,“别想阻止本帝!” “本帝今日一定要复活澜澜!” “今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陡然腾空,身在弥漫血气中,稳固血祭运行。 如今已经到最后关头,只要血祭完成。 记住网址 澜澜就能重回! 两人一高一低,宗正昱身在断崖凝视上方气场丝毫不弱。 “哈哈哈!” “血祭即将成功,澜澜要回来了!”君时瑜眼底难掩的激动癫狂。 宗正昱瑞凤眼微眯,一股暗色在眸中流转,金光神力一冲而去。 君时瑜止笑阻止对面的破坏。 一人攻,一人守,二人打的难舍难分。 “本帝复活澜澜你为什么要阻止!” “为什么——” 两股神力打的万古禁地山岩崩塌,无数碎石掉落。 血祭之术已经开始收尾,宗正昱还被君时瑜缠着。 “好疼……我、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我们死在这,忧儿可怎么办,他就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以后没爹没娘一定会受人欺负。” 一阵细小熟悉的声音传来,风沧澜瞳仁一颤抬眸,视线穿过层层红光,在无数仙众中找到了那声音的主人。 看到的一瞬,她眸色微变。 怎么颜襄也跟着来了,还有陌玉! “轰——” “轰隆隆——” 一阵巨响轰鸣,束缚混元石的锁链出现裂痕,开始断裂。 万古禁地有崩塌迹象,证明血祭开始收尾,封印正在逐渐破除。 仙众看到这等变化早已经喊不出嘶吼声,只能听天由命。 而阻止的宗正昱被君时瑜纠缠的无法脱身。 风沧澜仰头沉眉,天罚至今还未降下阻止! “哈哈哈哈!” 一道诡异的笑声从混元石响起,被拖住的群仙脸色大变,“封印……要破了……” 风沧澜眸光微闪,袖口下的手悄无声息变化。 “我又出l……” 他的声音刚想起就忽的没了声音,裂开的缝隙逐渐消失,断裂的锁链奇迹般恢复。 察觉到下面动静,宗正昱凤眸一沉,一掌将纠缠的君时瑜打到山岩壁上。 “轰——” 一声巨响,君时瑜撞到山岩壁捂着胸膛,看着落在断崖上的宗正昱狐狸眼中神色难明。 宗正昱什么意思? 一边说阻止,刚才却又招招…… “哒哒哒。” 锁链重新束缚混元石,万古禁地的血气开始消散。 血祭……未成! 君时瑜满脸阴翳,狐狸眼猩红,双眸爬上红血丝,配上那病态惨白的脸,让人毛骨悚然。 “啊——” 癫狂时候穿破万古禁地直破云霄。 君时瑜一冲而下,落在宗正昱跟前,双眸阴翳狰狞,“为什么要阻止本帝救澜澜!” “宗正昱你到底想干什么!” “答应阻止,却在放s……”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为救一人而害无数人,此举不可取 话未说完,君时瑜声音戛然而止。 他狐狸眼一震,病态惨白的布满了震惊,盯着宗正昱的幽暗瞳仁放大。 张嘴说话,喉咙里发不出丝毫声音。 盯着宗正昱的目光越发诡异,闪烁着晦暗光芒。 是宗正昱! 宗正昱控制他无法把剩下的话讲出来! 他到底在干什么!想干什么! 宗正昱不可能不想复活澜澜!他为什么要阻止! 却又嘴上说着阻止,跟他交手时根本没有用尽全力,明显是放水了。 可又在最后,将他击败! 要不是最后宗正昱那一击让他无法招架,他真的会以为刚才缠住了宗正昱。 现在看,哪里是缠住了,分明是宗正昱在没用心。 他目光如炬,震动的瞳仁充斥着不解。 对面的视线太过炽热不容忽视,落在断崖上的宗正昱撩开眼帘,黑如点漆的瞳仁暴露在视线中。 抬眸的一瞬,二人视线相撞,四目相对。 宗正昱墨瞳沉静,似平静无波的深海,表面平静可底下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君时瑜剑眉紧皱,企图看破目的。 宗正昱没有丝毫躲闪躲避,迎着君时瑜的目光,薄唇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啪!” “啪啪!” 无数掉落的声音响起,那些原本悬在半空中的仙家,因为血祭失败又被抽走无数血气仙力,虚弱掉在断崖上。 劫后余生,心有余悸。 诸仙脸上的恐惧,害怕之色还未消散,赶忙道谢,“多谢神佛!” “多谢神佛救我等性命。” “今日若不是神佛出手阻止,血祭大成混元石出世,三界将沦为炼狱。” 一人出声,其他人相继附和。 跟君时瑜对视的宗正昱,听到声音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一众感激的仙家。 剑眉微松,凌厉的五官也因此缓和不少,多了几分悲悯,慈悲之感。 曾经佛祖重现! “血祭大成将生灵涂炭,上天有好生之德。” “这是也应该做的。” “每个生灵诞生自有命数,生命贵重不应当被人随意操控生死。” “为救一人而害无数人,此举不可取。”磁性的声音附带着神力响起,驱散整个万古禁地的血气红光。 那声音似带着梵音佛意,能洗涤心灵。 诸仙只觉灵台清明,神色激动,“对!” “生命贵重,众生平等,怎能因救一人而害天下人。” 其他人连声附和,对宗正昱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只在传言中听到只言片语,后面就是神佛为一女子放弃佛祖之位堕落红尘。 今天本以为会命丧于此,带着侥幸心理跟神佛求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出手了! 阻止了血祭大成,阻止的混元石出世。 天帝血祭要复活的风沧澜,可是佛祖的夫人。 不愧是佛界飞升神界第一人! 众仙对宗正昱夸赞不绝,看向天帝后瞬间神色大变,“天帝!” “你乃上界之主,管束三界生灵,却不把众生当一回事。” “竟然使出如此嗜血阴毒办法,企图以天下生灵为祭复活风沧澜!” 君时瑜双眸赤红,口不能言,阴翳的目光死死盯着宗正昱。 忽的,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天帝不仁,残害苍生——”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天帝君时瑜枉顾苍生,不堪为三界之主 “不可再居天帝之位。” 响起的声音将所有仙众的目光吸引而去,只见伏羲大神慢悠悠站起来。 似乎是受了血气消散跟神力流失的影响,精神状态大不如前。 他堪堪站稳,浑浊的双眸迸发出威严锐利精光,属于古神的神威荡开,周围仙众声声被压下了背脊。 “天帝君时瑜,不顾天下生灵性命,施展血祭,枉顾苍生,不堪为三界之主。” “从今罢黜!” 伏羲的声音响起,众仙跟着喊,“罢黜!”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万古禁地,直破苍穹。 风沧澜从始至终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分毫。 嘶喊声饱含怒意,却能让人热血沸腾。 所有人都为以及罢黜君时瑜欢呼喜庆。 记住网址 风沧澜却浑身发凉,微微抬眸看着上端,天道没有降下天雷天罚。 刚才若是她不出手,血祭必大成,混元石也将出世。 如此动静,竟然都不见天罚。 到底……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君时瑜靠在岩壁上面对众仙的群起而攻之没有丝毫情绪改变,从始至终都盯着宗正昱。 呼喊声之主,万古禁地恢复安静。 萦绕在空中的血气红光逐渐往外回涌,各自回到原本的所在之地。 众仙凝神看着这一变化激动不已,血气回到本体,被吸走的仙力也逐渐回到身体。 良久,最后一丝血气消散。 万古禁地恢复原本的模样,黑暗处处透着没有生灵的死亡气息。 上方云层飞速变幻,厚积的云层逐渐散开。 一束光自云层穿透而下,照在黑暗没有生气的万古禁地。 不偏不倚,刚好洒在宗正昱背上,为其渡上一层柔光,神秘又神圣。 他就像是随光而来的神,普度众生,救赎天下。 在黑暗中带来光明。 恢复大半的众仙怔怔看着,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惊扰。 伏羲凝视被光眷顾的身影,垂下眼眸压下眼底的锐利。 万古禁地众仙恢复时,三界生灵也相继恢复。 陌玉扶着颜襄站起来,看了一眼君时瑜神色严肃,“今日之事影响颇大,若是不给出一个解释只怕是难息众怒。” “君时瑜身为天帝,残害众生,应当严惩!” “对!”另外几道声音也跟着响起,“仅仅是罢黜天帝之位,难息众怒。” “他!可是妄图以天下生灵,差点回了三界!” 无数声音响起,伏羲余光掠过风沧澜,定格在宗正昱身前,“今日是你出手挽救天下苍生。” “可有想法?” 被点名的宗正昱眉目柔和,剑眉间带着悲悯之情,磁性的声音慢条斯理,“君时瑜意图残害众生,此罪严重,应再三斟酌。” “就先,关押囚仙塔。” 众仙一愣,还没回神伏羲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那就关押囚仙塔。” 伏羲亲自押送君时瑜离开,路过宗正昱时,他阴翳的目光深深凝视,想说话却说不出声。 君时瑜被伏羲押送离开,一位仙家恭敬行礼,“神佛大义,心怀天下。” “今日要复活的是神佛深爱的夫人,在面对一边是神祭夫人,一边是天下生灵。” “如此情况神佛能选择天下生灵,可敬!可佩!” 宗正昱眉心松缓,温和而沉稳,如墨般的瞳仁聚焦风沧澜身上,“澜儿心善,她若在也一定会同意我这般做。”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当真是佛祖,我等自愧弗如 察觉身侧目光,风沧澜放空思绪扮演傀儡。 本是想借此次顺理成章以真实身份出现,结果却出现了这种事。 三个月时间去了接近三分之一,若再耽搁下去……恐怕…… 但,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今日之事的确有几处诡异。 血祭之术,竟然没惊动天道降下天罚乃其一。 其二,也是最匪夷所思的一事。 血祭之术早就被销毁,君时瑜从何处惜得。 还有…… 她瞳仁微动,余光注视着犹如救世之神般的宗正昱。 近段时间明确察觉到宗正昱逐步往那方面发展,可今日却完全看不出来。 不止看不出来,他的所作所为让她想到了还是佛祖的寂夜。 在最开始一切都没发生之初,两人还没相遇时,寂夜就是这般模样。 心怀天下,慈悲心肠。 可……如今的宗正昱是如此模样,她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也不是说自信,而是太过熟悉。 他的偏执,根本不可能在明知血祭是唯一复活的机会下阻止,还说出那番救一人而杀无数人,不可取这种话。 “当真是佛祖,我等自愧弗如。” 颜襄讽刺的声音响起,看着宗正昱目光冰冷,“自己夫人被逼的神祭,却像没事人,一头扎进回忆。” “如今得知有救的机会,还亲手阻止。” “不愧是,悲悯天下,心怀苍生的佛祖!” 颜襄的声音在寂静中无比清晰,在场诸仙脸色纷纷出现大变,目光闪烁不敢再直视。 十余年前,逼风沧澜神祭填补封印的,正是他们。 “做你的无情无欲的神佛,救赎天下,普渡众生不好吗?” “为什么要去招惹我姐姐?” “如果不是遇见你,姐姐不会有留沧,就不会为了救留沧而神祭填补封印。” “不会是今天这个模样!” “不可否认,你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神佛。”苍生跟姐姐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苍生。 “但你不是一个好夫君,好父亲!” “你看着自己的夫人被逼死却无所作为,甚至把事情怪罪到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身上。” “逃避现实沉溺回忆,连姐姐的临终嘱托都做不到!” “姐姐让你好好照顾孩子,而你呢不管不顾扔到一边。” “可笑的沉溺过往回忆!” “姐姐遇到你,是一生最倒霉的事。” “她可能也没想到,所有的不幸跟灾难是你带来的。” 颜襄言语越发锐利,“好好做你的神佛,留沧你不照顾,我这个做小姨的照顾!” 说罢,颜襄转身离开,陌玉礼貌恭敬的跟宗正昱点了一下头,立马追出去。 静,死亡般的静。 众仙屏住呼吸,只感觉周围压抑了起来。 十几年过去,他们差不多都快忘记了。 曾经是逼死风沧澜的一员。 “呵呵。” 寂静中,一抹轻笑声响起。 宗正昱薄唇微笑,瑞凤眼也是盛满了笑意,明明是笑着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佛祖,我等先行告退。” 忍不住的仙家出声告辞,其他人接连出声,消失的无隐无踪。 不过瞬息,万古禁地只剩下三人。 傀儡,宗正昱以及风沧澜捏造的身体。 宗正昱侧身,看着一动不动的傀儡,手上动作轻柔,“澜儿,你会生气吗?”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那些人啊,可真应该感谢澜儿 “才不会。” “我的澜儿,明明就在这里,就在眼前。”他抚摸着冰冷脸颊,温柔至极。 狭长瑞凤眼藏着无尽深情。 风沧澜瞳仁不受控制深缩,怔怔看着面前温和无害的宗正昱。 一时间分不清,之前是真实的还是现在。 “先回上界。” 宗正昱收手,同风沧澜以及捏造出来的身体一同消失。 天帝施血祭,以天下生灵为祭复活风沧澜一事一经传开,震惊三界。 宗正昱阻止血祭,以及在万古禁地说的那番话都广而流传。 人人称赞宗正昱,纵使他不再是神佛,也都是恭恭敬敬唤一声佛祖。 曾经宗正昱跟风沧澜鹣鲽情深,两人佳话在三界人尽皆知。 如今有复活风沧澜的机会,宗正昱竟然阻止,让无数人夸赞,神佛不愧是神佛。 不为救一人而害天下人。 不似天帝那般,为了救一人,而以天下生灵为祭。 他的名声随之大涨,一跃成为三界最尊敬的人。 随着君时瑜被押入囚仙塔,天帝之位空缺。 加之又是经过血祭这种事,人心惶惶需要一个人稳定人心。 众仙为天帝之位争的头破血流,都不服别人当。 先帝膝下两子,君时瑜被关押囚仙塔,另一位则是许久没有音信。 没有继承谁都可以试试,导致场面更加混乱。 “你如何能担天帝之位!” “你又行了!” 几方争吵不可开交,站在旁边的伏羲面色漆黑,“够了!” “吵什么吵!” “以为天帝谁都能当?” “那怎么办,天帝之位一直空悬吗?” “我倒是有一人选。”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众仙不约而同看去,那位仙人微微点头,正色吐出三个字,“宗正昱。” 静,万籁俱静。 诸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试探其他人什么意思。 伏羲听到宗正昱三个字眉头紧皱,那声音又响起,“宗正昱曾经乃是佛祖,因为某些原因才如此。” “加之万古禁地他阻止血祭,救了天下苍生。” “现在威望也很高。” “就凭他明知这是唯一能救风沧澜的办法,还是因为我们求救阻止了,就能担任天帝。” “你们以为呢?”他把问题丢给所有人,诸人垂眸深思,“宗正昱的确是天帝当之无愧的人选。” “此事……容本神想想。” 伏羲结束话题,众仙未再提及,相继离开。 宫殿只剩下伏羲一人,他扶额坐下。 仙鹤缭绕,鹤鸣不断。 宫殿里,宗正昱看着风沧澜,一言不发只静静看着。 风沧澜被盯的浑身发毛,只能硬着头皮不动。 “澜儿,你说我这般做的对吗?” 回应他的是无声静默,宗正昱似习以为常。 他将人拥入怀里,轻声一叹,磁性的嗓音缱绻温柔,“那些人,可真应该感谢澜儿……” 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指撩动青丝,微微垂首轻嗅发间芬芳,“不然啊……” 温和带笑的眉眼舒展开来,半垂的瞳仁藏着迫人深情,捏着的青丝自指尖滑落,他叹息一声似有遗憾,“本来以为不会无聊,可惜了。”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因为,我就是风沧澜 “不过没事。” 他贴近的脸颊轻轻摩擦风沧澜脸庞,低沉的声音温柔,“只要有澜儿在,就永远不会无聊。” 脸颊的磨蹭让风沧澜眉目绷紧,不知道是何种原因,她被拥住的一刹那不由自主的身体僵硬,几乎是潜意识的。 瞳仁不动,余光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人,心底不由得忐忑疑惑起来。 昱昱,真的像恢复到还在佛祖之位的模样。 丝毫不见现在该有的模样。 近段时间事情越发超出控制,推算的三月时间已经过去三分之一。 而事情却丝毫没有进展。 甚至……她现在还没办法恢复正身。 血祭失败,她名正言顺恢复的机会丢失。 得尽快想个办法,不引起任何人怀疑的情况下,恢复正身。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宗正昱一人温声浅语,没人回应也乐此不疲。 认认真真的,就像是在跟人对话。 “佛祖。” 一道声音自宫殿外响起,宗正昱絮叨的声音停下,温和目光落在风沧澜身上眉眼含笑,“我去去就来,澜儿稍等。” 说罢,他起身在风沧澜眉心落下一吻便离开。 偌大宫殿只剩下一人。 良久,风沧澜活络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身体就一股力拼命将她排斥出去。 察觉到排斥,风沧澜虚无的本体离开。 傀儡僵硬抬头,双眸出现了一个傀儡不该拥有的情绪,她断断续续开口,“夫、夫君。” “我……我、我是风、风沧澜。” “救,救时瑜夫君。” 傀儡人的声音从刚开始的磕磕绊绊到后面的越来越顺,风沧澜站在旁边目睹全程眼底闪过怪异光芒。 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竟然生出了自己的意识。 “救时瑜夫君。” 她艰涩的声音还不怎么熟悉说话,却一声声重复着。 “救救,时瑜夫君。” 机械化的重复,一遍又一遍。 风沧澜秋水眸深沉凝视,即便是见多识广,傀儡生出灵智一事也是头一遭。 开天辟地,也是第一回。 听着傀儡人一遍遍的念叨,风沧澜整颗心悬起。 傀儡是君时瑜用术法凝聚而成,本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不知何种原因让它生出了灵智意识。 而且,它还自称风沧澜。 此事虽然在预料之外,超出掌控但风沧澜并未多在意。 傀儡即便是生出灵识排斥,也丝毫无用,以她的神魂足够碾压。 敛起思绪,风沧澜重回傀儡身体,刚到身旁傀儡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救救,时瑜夫君。” 似在跟人求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准备进入傀儡躯体的风沧澜脚下步伐一顿,垂眸看着坐在桌旁的傀儡。 一滴泪水自傀儡眼角溢出淌落。 风沧澜浑身一震,秋水眸中充斥着震惊。 这傀儡竟然……在哭! 它不止有灵识,甚至还生出了七情六欲? 为什么! 这简直超脱天道法则,以前从未遇见过。 “你……”她抿唇出声,傀儡清泪淌到下颚,“救救君时瑜。” “救救他……” 哀求之意更重,风沧澜面色怪异,刚才还不确定这傀儡生出灵识能看到她。 如今可以确定,她能看到自己! 登时,风沧澜双眸一片寒霜,清冷的声音比寒风的风更为刺骨,“你为何能看到吾!” “因为,我就是风沧澜。”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我风沧澜,因君时瑜的爱而生 轰—— 风沧澜虚幻的身影一晃,整个人如遭雷轰。 很快恢复正常,她看着傀儡嘴角勾出一抹讥笑,“你是风沧澜?” “那我是谁?” “你也是又不是。”傀儡说话的生涩不在,逐渐熟悉起来,“我是……君时瑜对你的爱。” “他造就我,每日都跟我说不完的深情,他非常温柔。” “他唤我风沧澜。” “他将对所有爱意注入,才有了我。” “我是风沧澜,君时瑜心中的那个风沧澜。” 越听,风沧澜眉心压的越深,眼底的差异之色明显可见。 傀儡生出灵识,竟然源于君时瑜! 这个傀儡,是君时瑜心中期盼的她,傀儡也认为自己是风沧澜。 傀儡乃君时瑜以术法捏造,日日吐露情绪灌溉,让傀儡生出了意识。 它打心底觉着,自己就是风沧澜。 它的存在,就是因为君时瑜对风沧澜的深情爱意,从而造就了她。 “荒唐!” 风沧澜低斥一声,傀儡又道,“我看不到你,但我能感知到你。” “因为……我本身是你的一滴泪。” 风沧澜神祭填补封印,君时瑜就计划着血迹复活,造就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傀儡。 但傀儡终究是傀儡,怎么可能相似。 长久的修改,到最后君时瑜将曾经伪装宗正昱从风沧澜那里得到的一滴泪融入傀儡。 才算是最好的一副躯壳。 “我风沧澜,是因君时瑜的爱而生。” “救救他。” “他是因为复活你才做血祭之事。” “你不是吾,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风沧澜冷声回应,“至于君时瑜走到今天这步,这是他的命。” “他命该如此。” “我就是!”傀儡陡然急声,似被风沧澜某句话激怒,“我就是风沧澜!” “我是时瑜最爱的风沧澜,我是因他的爱而生。” “爱已经化为我,跟你完全没关系!” “他喜欢的是我!” 君时瑜日日对傀儡温柔以待,深情注入让傀儡生出灵识。 自然而生的意识,在君时瑜深情灌溉下认为它就是风沧澜。 “你为什么不救他……” “命该如此。”风沧澜沉声回应,对于那番爱谁的言论没有回应。 “才不是!” “他是天帝,是温柔强大的天帝,是至高无上的神,是三界主宰!” “什么叫命该如此!他就是天命!” “嗤。”风沧澜失笑出声,君时瑜心中的风沧澜,便是这样这种想法看待? 还就是她!根本就是君时瑜心中期盼的她! 将君时瑜奉若神明,那个虚假的不存在的,君时瑜臆想出来的她。 “救……” 傀儡还想再说什么,风沧澜直接进入身体不给机会。 君时瑜既然走到这个地步,那就是命该有此一劫。 救? 她的确有能力救,也可以救,但是她不会救。 不过……是需要去见一面。 血祭之术,君时瑜究竟是从哪里得知。 这术法早已经因为太过血腥残忍被禁,无人知晓。 风沧澜收起思绪,环视四周。 宗正昱被唤出去,在他回来之前回来就没问题。 眨眼间,风沧澜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原地。 珠帘旁,一只黑金长靴迈出——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我怎么可能是魔呢,你才是魔啊…… 蓝色锦袍微晃,看着消失之处,鸦羽般的睫毛颤动。 薄唇微抿后微微翘起一抹弧度,带着温和微笑。 自宫殿消失,再出现时风沧澜已经身在囚仙塔顶端。 塔内光线暗沉,静谧诡异。 风沧澜眉头隆起,面色凝重。 这囚仙塔虽然名为囚仙,却是囚牢,里面关押的尽是凶神恶煞,犯了不可饶恕之罪的罪犯。 囚仙塔共有九层,风沧澜就站在第九层。 君时瑜那种级别的,最可能是在高层。 越往上,代表着犯下的罪责越严重。 君时瑜以天下苍生血祭,没有比这更大的罪责。 本来以为囚仙塔里应该是凶兽横行,或者是那些罪犯斗殴。 记住网址 而这里过分安静。 此时此刻,就算是掉下一根针都能听的非常清楚。 环视四周,风沧澜沿路而行。 囚仙塔的禁制于她根本无用,一路畅通无阻。 兜兜转转,风沧澜来到塔中,这里格外格外的大,也因此静的让人心底发寒。 在九层寻了一圈,风沧澜转身往下层寻找。 “哐哐。” 一阵细小的锁链碰撞声响起,风沧澜离开的步伐戛然而止。 回首观望,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影。 她拧眉再次观察,全都打量了一番最后视线落在头顶上方的锁魂链上。 链条轻晃,刚才的声音就是来自于那里。 没看到异样,风沧澜转身前往八层。 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就九层,晃动的链条停止,两抹身影显现。 一抹蓝色身影悬浮半空,而另一抹则是被锁骨链拴住四肢,塔顶两条锁骨链穿透琵琶骨。 他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浑身是血。 四肢下垂,俨然被挑断了手足筋脉。 “想求救?” 低沉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温和而轻缓,给人一种温润和煦之感。 听到声音的刹那,被锁魂链拴住的人疯狂挣扎。 束缚四肢跟琵琶骨的锁骨链“哐哐”做响,他下垂的脑袋抬起,凌乱头发往两边散开。 那张脸才显现出来,是一张满脸疤痕的脸,完全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乱发之下,双颊凹陷,双眸更是直接凹了下去,没了眼珠。 “宗正昱!” “宗正昱——” 他疯狂摇晃锁魂链,嘶哑的声音像破风箱一般,带着阴鸷却又夹杂着极致反差的恐惧。 “你到底想干什么!想杀了我为什么不直接干脆!” “杀了你?”轻缓的嗓音带着让人舒心之感,宗正昱薄唇弯弯,笑意温和,“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死对你而言是解脱。” 他唇角笑意蔓延,漆黑摄人的瑞凤眼也闪烁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你看,我像是那般好心的人吗。” “宗正昱——” 被束缚的人绝望嘶吼,似被这非人折磨疯了一般,“你就是疯子!” “不!你是魔!” “什么神佛!什么佛祖!” “你是魔——” 他颤栗嘶吼,声音中满是恐惧跟无望,眼睛没了只能听着声音辨别对方方位吼叫。 宗正昱剑眉微皱,和煦如风的声音响起,“你看,神经都错乱了。” “我怎么可能是魔呢。”他撩开眼帘,凤眸漆黑摄人,“你才是魔啊……”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毁天灭地,企图把三界变为炼狱的魔! 他长长叹息一声,夹杂着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被锁魂链束缚的人浑身一凝,忽而仰天狂笑,“三界道魔族阴狠狡诈,无所不用其极。” “你这位佛祖!神佛更甚!” “若不是你提醒都忘记了,自己是谁。” “比起本尊,你更像是魔族!” “毁天灭地,企图把三界变为炼狱的魔!” “宗正昱!你做的种种事,若是风沧澜真的复活。” “你猜她知道了会怎么样?” “风沧澜可不喜欢疯子,她喜欢温润如玉,风光霁月的翩翩公子。” “若她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沙哑的声音故意停下,让人浮想联翩。 宗正昱却纹丝不动从容一笑,上扬的瑞凤眼眼尾藏着无限温和,“我做什么了?” 他轻柔的嗓音带着磁性,让人情不自禁跟着他的思路走,“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 沙哑的声音哽住,僵硬良久疯狂挣扎,“宗正昱!” “你这个嗜血的疯子!竟然想屠戮整个三界生灵!” “风沧澜就算复活!也绝对不会跟你在一起!” 听着对面的癫狂嘶吼,看着他的困兽之斗,宗正昱双手负立饶有兴致欣赏着。 等对面话说的差不多才不疾不徐开口,“屠戮三界生灵的是君时瑜。” “你可不要记错了。” 说完,宗正昱含笑离开不理会后面癫狂吼叫。 “宗正昱——” “你才是魔!真正的魔!” “君时瑜血祭苍生,那是谁的j……” 嘶吼声完全消失,宗正昱离开了九层前往八层,跟上前面人的步伐。 风沧澜从九层下来后就一直在寻找君时瑜,八层没有继续往下走,直至走到四层。 安静的囚仙塔有了动静。 听到声音的一瞬,风沧澜脚下步伐顿住抬头。 就撞见被锁链束缚的君时瑜,他四肢被锁链束缚,坐在地上。 除了头发略显凌乱以外,看不出丝毫窘迫。 登时,风沧澜想到了傀儡意识说的救,朱唇不自觉蔓延一股笑意。 三界皆苦,她一个不渡。 风沧澜的视线太过直白,被束缚的君时瑜似有所查睁眼。 二人四目相对,君时瑜狐狸眼登时放量,可在看到是傀儡的一刹那,瞳仁又瞬间失去光芒。 犹如星辰失去光芒后坠落。 那双死寂灰蒙蒙的瞳仁注视着风沧澜,两人都未说话,静静对视。 良久,君时瑜灰色余光瞳仁微动,灰白色唇角溢出苦笑,“完了,全完了。” “我的澜澜……” 他失控般的低吼,狐狸眼闪烁着阴翳,隐隐可见一层水花,“我的澜澜回不来了。” “澜澜……” 君时瑜满目狰狞,似想到什么刺激的事,“宗正昱为什么阻止我!” “为什么——” 他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造出来一个相似度最高最契合的躯体,血祭即将成功。 明明马上就能看到澜澜回来,宗正昱生生断掉了所有的希望! 君时瑜看着傀儡,赤红双眸病态深情像是风沧澜本人,小心翼翼靠近,锁链因为走动而“哐哐”作响。 风沧澜凝视走来之人,淡漠目光看着过来的手,清冷的声音响起,“君时瑜,又见面了。”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澜澜!你是澜澜! 轰—— 君时瑜浑身一震,伸在半空中的手猛然僵住,幽暗瞳仁猛然收缩,整个人如遭雷轰。 看着傀儡的目光灼灼,灰蒙蒙死寂的狐狸眼一点星星之火逐渐形成燎原之势。 他僵在半空中的手不自觉轻颤,阴郁的嗓音带着小心翼翼跟不确定,“澜……澜澜……?” 风沧澜眼帘下垂,聚焦君时瑜伸过来的手,片刻又重回他压抑着激动的脸上。 还未出声,君时瑜发抖的声音再响起,“澜澜!” “你是澜澜!” 他的声音无比坚定,斩钉截铁没了刚才开始的试探跟不确定。 “澜澜你还活着太好了……” 君时瑜兴奋的声音哽咽,灰暗的双眸迸发出亮光,泛红的眼眶死死盯着风沧澜,生怕这一切是幻觉。 害怕一眨眼,面前之人就会消失。 记住网址 “我就知道,澜澜你一定不会就那般没了。” 他激动说着,狐狸眼噙泪脸上却绽放着跟自身阴郁气质不符的放声大笑,一时也分不清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 君时瑜又哭又笑,风沧澜站在旁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从始至终没有一点情绪变化。 他哭他笑,她就静静在旁边看着。 兴奋狂笑越来越小,君时瑜克制笑声神情激动,“澜澜你……还活着就好。” “你可知,万古禁地一别这十余载我是如何过的。” 风沧澜远山眉微压,目光平静而淡漠,“血祭是是何人教你。” 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跟起伏,跟君时瑜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 听到声音,君时瑜神情一滞,愣了半瞬才开口,“澜澜……你知道血祭?” 澜澜神祭,只可能复活后有人告诉她了。 “澜澜你是不是也觉着我残忍嗜血。”他答非所问,自言自语,“他们以三界生灵逼迫你血祭,那我就要让三界生灵为祭复活你。” “你因他们而神祭,他们就应该为你的复活血祭!” “他们逼你神祭填补封印!他们都该补偿你!” “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若不是他们逼迫神祭填补封印,澜澜就会好好活着。 这十二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澜澜复活。 他日日想,夜夜想都快想疯了。 天下生灵为祭又如何,只要澜澜能回来……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残忍嗜血也好,阴狠毒辣也罢,我只要澜澜你回来。” “好在……天道听到了我的祈求,把澜澜还回来了。” “澜澜,我好想你。” 阴郁的声音沙哑而深情,他迈着被锁链束缚的腿来到风沧澜跟前,举在半空中良久的手伸去。 风沧澜眸色一沉,后退一步拉开距离重复刚才的话,“血祭之术,谁教你的。” 比起刚才,这次多了几分严肃跟质问。 君时瑜落空的手一顿,缓缓收回,阴郁的嗓音可以的温和让人不寒而栗,“不是谁教的,在藏经阁找到。” “澜澜神祭后,我一直寻找复活之法,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听着君时瑜的话,风沧澜秋水眸一片寒凉。 血祭之术绝不可能出现在藏经阁,唯一的可能就是。 有人知道君时瑜在寻找复活之法,故意将血祭之术放在藏经阁让君时瑜看到!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阻止血祭的非宗正昱,是我—— 此人……想干什么! 明知君时瑜寻找复活之术,故意将血祭之法送上。 似乎是算准了君时瑜会为了复活她,而不顾一切施展复活之术! 此人应当是君时瑜的熟人,非常了解他。 只是,这血祭之术以天下生灵为祭。 那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毁灭三界? 登时,风沧澜脑海里涌出一个人的名字。 沉思片刻又将名字剔除。 应该不是夙临。 血祭之术,血祭的可不只是上界跟人界生灵,魔域也难逃大难。 就算夙临疯,也不可能不顾魔域。 那会是谁…… 脑海里把可能有动力的过滤了一遍,还是没有头绪。 如今三月将近,又出来这么一个事。 只希望,那人别再搞什么小动作,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宗正昱一事。 在知道她是风沧澜本人的情况杀她,可以说是完全不可能! 本来之前还想让宗正昱移情别恋伤害最低,结果时间一下有了限制。 真的是……在玩她啊! 囚仙塔一行为问血祭一事,如今什么也没问到只能离开。 敛起思绪,风沧澜转身就要离开。 君时瑜看到这一幕冲上前,束缚四肢的锁链控制了他的行动,跟不上只能出声阻止,“澜澜!” “你这就要走吗!” 风沧澜离开的步伐一顿,回首看着君时瑜,“有事?” “你……”他阴郁嗓音哽咽沙哑,狐狸眼隐隐布着红血丝,看着风沧澜嗓子发紧许久未说出一句话。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凝视询问,风沧澜眼帘下垂又忽的抬起,对上君时瑜泛红狐狸眼,“说什么?” 君时瑜声音一哽,看着风沧澜眼底满是不甘,“澜澜,你可知你神祭的这十二年宗正昱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 “他沉溺回忆!不愿面对现实,被伏羲唤醒后竟然找了一个跟你容貌名字完全相似的人!” “他把所有对你的思念,对你的感情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而我,我自你神祭翻遍书籍想尽办法复活,用十二年时间才完成这么一副跟你最为接近的躯壳,用来承载你的神魂!” “宗正昱他不配跟你在一起!” “澜澜……”他低哑轻缓,阴郁嗓音缱绻,“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 “我到底哪儿比宗正昱差了!” “澜澜,我不比宗正昱爱你少,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他含泪哽咽低语,“宗正昱不适合当一个夫君,他更适合普渡众生,做一个心怀天下苍生的神佛。” “你知道吗?” 君时瑜想要挪近,锁链已经到了极端,无法前行,“我费尽心血布下血迹,他阻止了!” “明知道这是复活你的办法,却还是阻止了!” “澜澜,宗正昱在天下苍生跟你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天下苍生!” “他说,为救一人而杀无数人不可取!” “澜澜,我不会……我永远都不会这样做。为你,我别说是杀无数人,就算是天下生灵我也毫不犹豫!” 风沧澜平静注视着君时瑜激动神情,清冷声音不疾不徐响起,“我想你错了。” “阻止血祭的非宗正昱。” “是我——”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怎么不可能?当时,我也在啊 静,死亡般的静。 诡异寂静,鸦雀无声。 君时瑜脸上激愤神情怔住,泛红狐狸眼愣愣看着风沧澜。 如此良久,他瞳仁微微,灰白色的唇僵硬的扯了扯,“澜澜……你糊涂了吧。” “当时你已经填补封印消散,怎么可能阻止血祭。” 阴郁的声音僵硬,带着一丝慌乱局促。 宗正昱在天下跟风沧澜之间选择了天下,风沧澜一定会如噎在喉,以她的性格二人绝对分手。 可如今……却告诉他,阻止血祭的非宗正昱!而是澜澜!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不说其他,澜澜神祭就绝不可能阻止血祭! “怎么不可能?”风沧澜微微歪头,眼底平静平铺直述,“当时,我也在啊。” 她秋水眸中带着浅浅笑意,似揉了无数星星一般,熠熠生辉、璀璨夺目,亮的惊人。 君时瑜满脸僵硬,怪异看着风沧澜,反驳道,“怎么可能?” “你已经神祭如何在场,澜澜别给宗正昱找借口理由了。” “他就是因为苍生放弃了你!” 他神情坚定,可声音却夹杂着微不可查的慌乱,害怕风沧澜说的是真的。 那能说服风沧澜的理由又少了一个。 风沧澜拧眉,摊开双手在君时瑜面前转了一圈,“我这般大个人在万古禁地,你没看到?” 君时瑜瞳仁深缩,难以置信,“你……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啊。”她偏头微笑。 君时瑜瞳仁寸寸放大,眼底一片惊愕! 澜澜什么意思? 他们到万古禁地时,澜澜的神魂一俯身这傀儡之上? 可神祭……即便是上神也会魂飞魄散! 但……也直视传闻,并未有过上神神祭之事,澜澜是第一个。 所以……是某些传闻有偏差? “就算如此!”君时瑜绷紧下颚抬头,倔强不服,“他找替身,把对你的思念爱意全部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 “宗正昱!他背叛了你!背叛了你们的感情!”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死死盯着跟前之人。 风沧澜眼尾上扬,唇角带笑,刚想回应秋水眸骤然一缩。 一股寒意自背脊缠绕而上,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清冷容颜略带苍白,俨然一副震惊大受打击的模样。 见风沧澜如此表情,君时瑜脸色缓和了些,阴郁声音幽幽响起,似带着蛊惑一般,“这不是我捏造,整个三界人尽皆知。” “你大可随意拉个人询问。” 风沧澜双眸缓缓合上,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轻颤。 再睁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整个人都在发颤,“不……不可能……” “昱昱不会这样,你骗我!” 满意风沧澜此刻情绪,君时瑜沉沉出声,“澜澜,我骗任何人都不会骗你。” “你俯身傀儡身上也有段时日,应该听到些音信。” “不……”风沧澜含泪摇头,“不会的!” “昱昱不会这样!” “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澜澜!”君时瑜惊唤一声,后柔和下来安抚,“别自欺欺人,宗正昱就是这样做了。”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怎么了?我的夫人? “不会!” “昱昱不会这样!” “是你骗我!你们合起伙来骗我!”风沧澜哽咽惊吼,双眼掩面遮挡垂泪的眼眸。 “都骗我!” “都骗我……” 她的声音,从最开始的激烈抗争到后面的偏弱反驳,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昱昱怎么会那样。” “不可否认,宗正昱是爱的。” “不然也不会沉溺你们过往回忆,不会把一个明知不是你的人放在身边疼宠。” “我见过宗正昱看那个人界女子的眼神,那是看你的眼神。” “他把那个人当成你。” “那个女子身亡的时候,他的情绪跟在万古禁地你神祭时,别无二致。” 记住网址 “澜澜,认清现实。”他嗓音柔和,缓慢带着蛊惑性,“他,就是背叛了你。” 风沧澜掩面蹲地,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为什么要说!明明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可以欺骗自己!” “你为什么要说……”哽咽哭泣萦绕四周。 看着风沧澜哭的泣不成声,君时瑜心脏似被人用针狠狠刺了一下,锥心痛感通过心脉传遍四肢百骸。 他随着风沧澜一起蹲下,手上脚上锁链发出沉闷“哐哐”声,“澜澜,我不希望你被辜负。”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值得最好的。” “澜澜。”他被锁链束缚的手再次伸出,想触碰风沧澜却够不着,指尖仅差一寸,“别哭,为了这样的一个人不值得。” “那个肆意张扬,敢爱敢恨的澜澜哪里去了。” 风沧澜抽哒抬头,裹着泪水的秋水眸狠狠撞在君时瑜心上,他被束缚的四肢握紧,“澜澜,我想要个机会。” 对视良久,风沧澜忽的站起来,动作蛮狠擦拭着脸上泪痕,清冷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既然他先背叛我,我也不喜欢他了。” 擦干泪水,风沧澜来到束缚君时瑜的锁链旁,“你以天下苍生为祭,本是犯下大错。” “但到底是因我而起。” “我放了你,你有多远走多远,最好藏起来,永远别出现。” 说完,她垂首看着束缚的锁链,一挥手,手腕手链“啪嗒”一声掉落地上。 风沧澜又用相同的办法解开束缚的其余三条锁链。 完全解除,没了锁链束缚,君时瑜脱力般的摇摇欲坠。 风沧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目露凝重,“你这是……” “无碍,锁魂钉罢了。” 阴郁嗓音轻快,似乎并不在意。 风沧澜眸中闪过一丝凝滞,锁魂钉? 难怪君时瑜如此虚弱,锁魂钉入体,神力尽封,还比不得一个正常的人。 “我先带你出去。”她扶着君时瑜离开,一道磁性声音响起,“出去?” 轰—— 风沧澜面色惨白,陡然抬头,就见一道月白色身影自黑暗的楼梯转角处而下。 宗正昱站在最后一道阶梯上,凤眸沉静看着相互搀扶的两人,“去哪儿?” “昱……”风沧澜嗓音轻颤,“你……什么时候来的?” “什么时候?”宗正昱垂下眼帘,似在回忆,“大概是……你来到囚仙塔时。” 他目光聚焦风沧澜扶着君时瑜的手上,墨色深瞳噙笑,“怎么了?我的夫人?” 作者的话: 高手对决~ 澜澜说到替身这个事时察觉到昱昱在,然后将计就计~ 最近好多小仙女说看懵了太烧脑了,咳咳,桑桑就是风格,下本尽量情节剧情简单点。后面还会有超级反转 应该快写到了,期待一下下~ PS:不到完结,一切都不可信!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你……你都听到了? 刷! 风沧澜脸颊瞬间惨白,隐隐泛白的朱唇微颤,说话的嗓音带着轻颤,“我……我到囚仙塔时……” “那……那你……” 迎上宗正昱漆黑噙笑的眼眸,全身发凉,“你……你都听到了?” “是的,我的夫人。”磁性的声音轻和缱绻,咬着夫人二字像是诉说世间最美的情话。 “你……”风沧澜声音哽咽,惊愕神色缓缓褪去,微红的眼眶还带着湿润,依稀可见刚才哭过。 秋水眸逐渐沉冷,看着宗正昱的目光满是冷漠,清冷比凛冬的寒风更甚,“听到了更好!” “既然都已经听到了,那你也听到我刚才的意思。” “你在我神祭时竟然找了一个跟我名字甚至是容貌都一模一样的人!” “将对我的思念情感全部寄托在她的身上!” “宗正昱!即便那人跟我一模一样,但她不是我!” “你既已经找了,替身就跟替身在一起吧!”她的声音冷而决绝,“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感情是随意可以替代的吗!” “宗正昱!你真是让我恶心透了——” “我们再无可能!” 风沧澜情绪激动,声音嘶哑,秋水眸噙着一层泪水,望着宗正昱满眼恶心跟厌恶。 即便是那层盈盈泪水阻挡,也无法遮掩分毫。 嘶吼的声音扩散,囚仙塔里不断回响着那句,我们再无可能。 静谧之下,格外清晰。 宗正昱沉静瞳仁渐渐晕开墨色,凝视着风沧澜静静看着,一言不发。 静,诡异寂静。 被扶着的君时瑜看到如此场面,灰白色的唇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幽暗瞳仁是对宗正昱的愤怒,“宗正昱!澜澜是能替代的吗?” “你竟然在澜澜神祭时,寻一个替身,你可想过看看复活后,三界之人如何看待。” “我说过,你配不上澜澜!” “宗正昱……”风沧澜清冷的声音哽咽沙哑,望着前方泪眼盈盈,“你怎么能如此待我。” “你叫天下人如何看我?” “是你先背叛我们的感情的,是你——” 风沧澜振奋嘶吼,将绝望痛苦,愤怒演绎的淋漓尽致。 所有人都在戏中,唯有风沧澜身在局外。 颤抖的身体旁,她两只手握得铁紧,尽量让眼泪模糊视线,不去看宗正昱的表情。 就给她跟昱昱的时间不多了,非常时候只能用非常之法! “本来我不想戳破,既然今日你听到看到了。” “那索性就这样摊开!” “宗正昱!” “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关系!” “再见就是陌路!” 哽咽的声音异常坚定,掷地有声。 宗正昱深黑凤眸似打翻了的墨水,一片黑暗浑浊,看不清丝毫情绪。 他静静站在原地,古井无波,可那平静的眼眸下翻涌着惊涛骇浪。 “君时瑜,我带你出去。”她扶着君时瑜离开,跟站在最后一道阶梯的宗正昱擦肩而过。 青丝拂过宗正昱肩头,宗正昱一把拽住风沧澜手腕,磁性的声音诡异平静,此时此刻也没一丝波澜,“澜儿,别闹了。”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别想离开我 被拽住的风沧澜脚下一顿,听出那平静声音下的颤栗秋水眸微合。 不能心软!绝对不能心软! 都到了这一步!心软功亏一篑!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也是他最后的机会。 一旦失败…… 想到失败的结果,想到宗正昱踏上那条道后,风沧澜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涌出。 顿时,她浑身发凉,背脊生寒。 不…… 这次!只能成功! 绝对不能失败! 她合着的秋水眸撩开,刚才的犹豫不忍化为冰冷坚定,声音冷的跟冰渣子一般,“神佛你以为我在跟你闹?” 记住网址 她头也不回,背对宗正昱。 “君时瑜说的没错,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君,但是一个合格的神佛。” “你心怀天下苍生,更适合做一个无欲无求的佛祖。” “看在我们过往的情分上,没有跟你闹已经是最后的体面。” 话毕,她毫不留情掰开宗正昱握住手臂的手。 对方力度之大难以掰开,风沧澜捏着手指强硬一根根掰开。 一根,两根,最后整只握着手臂的手都被掰开。 她毫不犹豫扶着君时瑜离开,宗正昱望着那逐渐远离的背影,凤眸温和,嗓音带着轻哄,“澜儿,别闹了好不好。” 风沧澜像是没听到般继续前行,没得到回应宗正昱眼底柔和陡然化为戾气,“你就是想离开我!” “说那么多,只是想离开我!” 他磁性的嗓音压抑轻颤,“澜儿你怎么能离开我,你不是说我们永远在一起吗?” “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澜儿,你不是说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吗?” “跟你在一起?”风沧澜忽的止步回首,无情的瞳仁一片寒芒,“除非我死!” “你杀了我,让我的尸体永远跟你在一起!” 二人对视,宗正昱眼底翻滚的戾气消散了些,带着小心翼翼,“澜儿,我怎么会杀了你。” “就算是我死,也不会让你受伤分毫。” 风沧澜双眸凝滞,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她不需要他死!她需要他亲手杀了她! “我们走。”风沧澜扶着君时瑜离开,宗正昱眸中煞气骇人,嗓音依旧柔和,“澜儿,听话。” “放开君时瑜。” “不然,不听话的孩子会被教训。” 他盯着二人相交的手,手背青筋暴起,极力压制着体内嗜血暴戾的情绪。 风沧澜没有任何动静继续前行,克制的枷锁破破开,宗正昱浑身萦绕着滔天煞气,眼底的嗜血仿佛要冲上去将人撕碎。 “轰——” 一声巨响响起,囚仙塔内摇摇欲坠。 搀扶在一起的两人被这攻击分开,被攻击的囚仙塔瞬间坍塌出一个深坑。 风沧澜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握的铁紧,抬眸就对上宗正昱没有半分遮掩情绪的眸子。 “澜儿。” 他握住的手拉起,将人拉到跟前,青筋暴起的脸上满是戾气,“你休想离开我。” “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别想离开我!” 窒息的深情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风沧澜挣扎两下没有挣开,偏头避开视线。 宗正昱牵着风沧澜的手紧紧握住,另一手抬起,原本被解开的锁链似被赋予了生命,将君时瑜再次束缚。 “再让我发现你来找君时瑜。”他握着风沧澜的手在脸上轻轻摩擦,温柔的动作跟青筋暴起形成强烈反差,“你猜我会怎么做?”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宗正昱!你想囚禁我? 他握着摩擦脸颊的纤纤玉手放在嘴边,垂首虔诚又温柔的在手腕落下一吻。 泛红的瑞凤眼藏着压抑窒息的深情,拖长的鼻音似带着蛊惑性。 “乖乖的,知道吗?” 他牵着风沧澜的手转身,似想起来什么忽的回首,看着被锁链束缚的君时瑜,深黑眼眸带着不明意味的笑。 温和微笑,却让人头皮发麻。 君时瑜幽暗瞳仁深缩,“宗正昱!澜澜不想跟你在一起!” “不想跟我在一起?” “难不成跟你吗?” 他凝视着被束缚的人,薄唇轻启无声吐露两个字。 君时瑜瞳仁一震,狐狸眼满是不可置信。 “宗正昱!” “宗正昱——” 他的嘶吼在传开,囚仙塔里早就没了宗正昱跟风沧澜的身影。 宫殿里 风沧澜奋力挣开,对方不放手她直接以神力攻击,一掌打去。 “咳。” 轻咳声响起,风沧澜瞳仁一沉,看着被攻击依旧没有放开手的宗正昱胸口沉闷。 “放开我!” “你在不放开,就住怪我手下无情!” 她一掌又抬起,作势落下。 即便是提前告知,宗正昱依旧没有松开。 二人一高一低对视,气氛极度诡异。 风沧澜绷紧下颚收手,宗正昱像是狂赢的赌徒,深黑眼眸荡开灿笑。 “澜儿,我就知道你还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怔怔垂首看着打在胸膛的手,凤眸笑意烟消云散。 “强留,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 宗正昱沉冷下来的眸子再次染上笑意,“你不会杀了我,我也不会杀了你。” “我的澜儿。” “我们要活的长长久久,永生纠缠。”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抚风沧澜发丝,还未碰到就被一把挥开,“与你永生纠缠的,只可能是我的尸体。” “要吗?” 宗正昱握住手腕的手一顿,脑海里涌出一些画面,握着风沧澜的手更紧,“澜儿……你不会死。” “如今没人能像万古禁地那样逼你。” “乖乖的好不好。”他磁性的声音带着哀求意味,“别离开我,别想方设法离开我。” “不可能!”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要离开!” 她言语直白不带丝毫委婉,宗正昱暗涌翻滚,“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无论是寂夜,亦或者是分神出来的宗正昱时,都是澜儿先接近的。 既然来了,那就永远别想走! “澜儿,你逃不掉的。” 声音落下,宫殿四周瞬间涌起金色结界。 风沧澜猛然抬头,目光如炬,“你什么意思!” “宗正昱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语气温和,环视四周含笑点头,“上界太大,怕澜儿走丢,就在这宫殿最为妥当。” “宗正昱!你想囚禁我?”风沧澜眼眸神秘,言语中寒气渗人。 “不。”宗正昱摇头,“我是在保护澜儿。” “好了,夫君有点事,去去就回。” 他垂首要亲吻风沧澜额头,还未碰到就被躲开。 宗正昱也不恼,抿唇噙笑,“澜儿,原来的身体更适合你,这副傀儡之躯不配。” 这是宗正昱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偌大宫殿,独剩下风沧澜一人。 卸去所有情绪伪装,风沧澜揉了揉麻木的脸,好像失败了。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关押在囚仙塔顶层的是谁? 想要宗正昱主观意识的杀她,难如登天。 这种办法都用了也没达到效果。 时间逼近,毫无进展。 她要眼睁睁看着宗正昱走向毁灭吗? 答案是,不! 自这日风沧澜就被囚禁宫殿,有金色结界阻拦,外人无法进来里面的人也无法出去。 当然,风沧澜是完全可以自由出入。 但她没有任何动作,说离开是假,刺激挑矛盾是真。 唯有出现宗正昱不可接受的矛盾,激化之下才更容易成功。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风沧澜从未踏出宫殿,也因此跟外界断了联系。 完全不知道,宗正昱被群仙推到了天帝之位。 因之前万古禁地拯救苍生,又因为在天下跟风沧澜之间选择了大爱。 说出那番救一人杀无数人不可取的话,被再次奉为神佛。 他的呼声极高几乎是人人力挺。 唯一反对的只有伏羲大神,可没过多久伏羲竟然闭关。 唯一反对的消失,宗正昱理所当然了成为了新一任天帝。 这些事,在宫殿里的风沧澜分毫不知,每天绞尽脑汁想办法,激怒宗正昱把厌恶跟恶心表达的淋漓尽致。 被囚禁宫殿不知多久,风沧澜百无聊赖的蹲在金色结界旁,指尖又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结界。 阻挡万物的结界在风沧澜这里没有丝毫用处。 “烦。”时间越来越近,若是未在崩塌之前完成,不敢相信到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收回戳着结界的手站起来。 忽的,她双眸一顿。 为什么要听宗正昱的话乖乖待在结界里? 应该反着来才是! 宗正昱不让她去囚仙塔,她偏要去! 想让她换回原来的身体,她偏不换! 拍了拍裙身,风沧澜堂而皇之迈出金色结界,走了一段刚要转弯,就听到一阵议论声响起。 “没想到神佛虽然没了佛祖之位,竟然成了天帝。” “佛祖心慈,普爱众生,上界的日子好过了。” “三界会越来越好。” 听到声音,风沧澜迈出去的脚猛然僵住,双眸怔住,耳畔尽是听到的对话。 宗正昱……继任天帝!? 这怎么可能! 伏羲乃古神在天帝这件事上享有一票否决权,别人不知道宗正昱的情况,伏羲完全清楚! 怎么可能让宗正昱继任天帝! 事情越来越不可控,就算是剑走偏锋她也要试试了! “是吧。”两个讨论的仙家拐弯直走,原本站着风沧澜地道空空如也。 此时此刻,她已身在囚仙塔。 落在囚仙塔最顶层,风沧澜立马往下层走。 这次!非让宗正昱起杀心不可! 她面色严肃,迅速往阶梯走。 “哐!” 一阵细小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离开的步伐微顿。 敏感回头,四周空空如也。 她拧眉回转,往下层走去。 “哐哐!” “哐哐哐!” 锁链碰触发出的声音响起,风沧澜陡然抬头,听着上面发出的声音眉峰隆起。 这里竟然施了结界! 君时瑜都只能关押在下面,关押在囚仙塔顶层的是谁? 风沧澜扬手一挥,带着障眼法的结界消失,一个被锁魂链束缚四肢跟琵琶骨悬在半空中的人,赫然闯入视线。 那人衣衫褴褛,鲜血淋漓。 蓬头垢面遮掩了容貌,风沧澜指尖抬起,藏在凌乱长发下的脸暴露在外。 看到的一瞬,风沧澜呼吸一滞——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魔……魔什么? 瞳仁骤然深缩,目光如炬盯着被锁魂链悬空的人。 不! 根本已经称不上为人了! 他满脸疤痕,全部是尚未结痂的伤痕,隐约可见脸上的血跟脓在流淌。 双眸凹陷完全没有眼珠,看着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这……是谁? 得犯了多大事,被关押在囚仙塔顶层。 肉眼已经分辨不出容貌,更看不出来是谁。 风沧澜震撼的目光直白,上端没了眼珠的人似有所查,激烈挣扎,他的动作带的束缚四肢跟琵琶骨的锁链碰撞,发出“哐哐”的声音。 “啊……” “啊——” 他微微张嘴,急切的想发出声音,可却只能发出一个啊字,完全不能说话。 风沧澜站在下面将一切尽收眼底,秋水眸深深一震! 这人……是被挖眼断舌囚禁? “啊……” 越想说话越不能说话,那人激烈晃动,无尽的一个啊字再也说不出其他。 “你是……谁?” 风沧澜眉头紧皱,问出心中的话。 摇晃锁链碰撞的声音一顿,随后是更为激烈的挣扎。 好像是在向下面的人求救,“啊……” “啊——” 一个字饱含哀求,风沧澜环视四周,赫然挥手。 束缚的锁链“啪嗒”一声解开,悬在半空中的人失重般下落,“啪!” 他重重摔在地上,疼的惊换。 “啊……”他急唤的声音不停,不顾身上跟脸上伤痛,往风沧澜的方向快速蠕动。 风沧澜站在原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人,随之而来的还有他那张血脓涌动的脸。 满脸烂肉,双眸凹陷,令人作呕。 风沧澜眉头拧起,控制着没有后退,看着人逐渐爬过来。 本来是应该到囚仙塔就直接去找君时瑜,但这个人…… 虽然容貌已回,还没了双眸,但她有种感觉。 在这个人身上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应当是认识的。 “你是……”想再问,注意到对面啊啊时空荡荡的嘴里,说到一半的话瞬间停住。 “啊……” 毁容的人蠕动来到风沧澜跟前,鲜血淋漓的手想拽住风沧澜。 察觉到对面举动,风沧澜下意识避开。 毁容之人手中落空,没再继续向前而是停留原地,举着没什么力气的手在地上一笔一划。 借着手上未干的血迹书写。 风沧澜站在旁边,看着趴在地上的人艰难写下一个“求”字。 她秋水眸贼你,“你是想求我?” 毁容之人摇头,带血的手继续书写,原本的“求”字变成了“救”字。 “你让我救你?” 风沧澜远山眉微展,“你是谁?” 听到声音,毁容之人指尖又动了起来,一笔一划用时非常之久。 风沧澜凝视着地上慢慢呈现的字,由“麻”到魔,她眸色猛然一沉。 魔……魔什么?魔族! 囚仙塔顶层,竟然关押着魔族! 地上的手还在书写,风沧澜屏住呼吸,看着动作越来越慢的手一颗心无意识慢慢悬起。 屏住呼吸,凝神静气看着带血的字一点点显现。 魔字之后,一个“酋”字缓缓出现,费时良久。 “魔酋?”风沧澜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那是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毁容之人手中并未停下,酋字下面长长的带血一笔。 她凝神凑近,目光如炬。 “澜儿。”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我说过,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识 磁性低沉的声音赫然响起,打破囚仙塔的平静。 风沧澜后脊微僵,这么快就察觉到了。 被这里的事耽搁了,还没来得及去找君时瑜。 “啊——” 一声惊恐狂吼响起,趴在地上的毁容之人惶恐颤抖,嗓子里不断发出“啊啊”之词。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极度恐惧的事情。 宗正昱狭长凤眸微转,落在地上以血迹还未书写完了两个字。 眸中墨色蔓延,修长有力的手指微动。 刚才费尽千幸万苦没写出来的两个字瞬间消失。 宗正昱目光回到风沧澜身上,如今的他一身白金锦袍加身,锋利剑眉下那双狭长瑞凤眼带着正气跟慈悲。 跟还未佛祖之位时的寂夜一模一样,甚至比当时更温和。 曾经的佛祖寂夜虽然悲悯众生,心怀天下,可却是无情无欲。 而现在的他,慈悲心肠,心怀芸芸众生,那双凤眸也揉满了温和跟柔情。 “澜儿,你不听话了。” 磁性的声音温和,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但风沧澜却听到了这温和之下的暗流汹涌。 “不是跟你说了别来囚仙塔。” “这里全是重犯,你会有危险的。” 宗正昱一边说着一边走来,整个人看着一切正常并无不妥,风沧澜心尖却不由自主一颤。 立马进入状态,把厌恶演绎的入木三分,“你不让我来就不能来?” “你不让的东西我偏要做!” 风沧澜也不顾地上的魔族,转身就要去下层找君时瑜。 刚转身,前面的路就被人挡住。 宗正昱站在前面一把扣住风沧澜死死摁在胸膛,沉静眼眸下戾气翻滚,“澜儿,你不能见君时瑜。” “谁都不可以见!” “放开!” “你给我放开!”风沧澜挣扎推开,后脑勺的手就像是固定一般纹丝不动。 她一咬牙,掰着宗正昱的手腕用力一咬。 宗正昱掌控后脑勺的手依旧没有丝毫松懈,就像是察觉不到痛感一样。 “呵呵……” 磁性低哑的闷笑声自宗正昱胸膛溢出,风沧澜咬手臂的动作一顿,耳畔就响起他的声音,“澜儿,你好可爱。” “我是神,怎么会怕咬呢。” “还是跟以前一样,看起来聪明实际,傻噔噔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所以……还是留在我身边最好。” 风沧澜咬着的动作一僵,愤恨松口,“宗正昱!我不会留在你身边!” “是你先背叛我们的感情!凭什么还会觉着我会留在你身边!” “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风沧澜怒瞪而视,吼的脸颊微红。 宗正昱掌控后脑勺的手收紧,俯身脑袋埋在风沧澜脖颈,磁性的声音低哑,“澜儿,你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什么?” “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离开我?”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掌控后脑勺的手也在发抖,克制的情绪快要崩盘。 “我名正言顺离开?” “是我逼迫你找替身的吗?是我让你背叛我们的感情吗!?” 她厉声狂吼,眼眸含泪,完全一个被心爱之人伤透的模样。 嘶吼声蔓延,二人四目相对。 静,诡异寂静。 宗正昱墨色深瞳微动,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人,眸中晕开一层黑色。 他铁紧风沧澜耳畔,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澜儿,我说过,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你想离开我,就像万古禁地那样 轰—— 风沧澜瞳仁骤然一颤,脑子里全是嗡嗡的声音,整个人如遭雷轰。 被掌控的身体僵在原地犹如石化,一动不敢动。 宗……宗正昱这句话……什么意思? 化成灰也能认识她? 他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你……”她的声音不受控制的轻颤,跟现在的事态,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完全不受控制,“你……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宗正昱喃喃回应,磁性嗓音咬着别有一番风味,带着蛊惑引诱,让对方步步沦陷,“澜儿你说呢?” “逃不掉的……” 风沧澜双眸瞪大,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机械化后挪看向宗正昱神色。 整个人抖若筛糠。 记住网址 不是错觉! 一切都不是错觉! 宗正昱真的认出了她! 所以,这么长时间她在宗正昱跟前各种作,他完全就像是在看猴戏! “喜欢一个人,能在千军万马中一眼看到。” “同理,爱一个即便是换了一副皮囊,依旧能认出来。” 意思很明显,他早就认出她了! 风沧澜瞳仁轻颤,朱唇微张,“你……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明明,被留沧带去的时候他只瞄了一眼,就无比肯定说不是! 如果认出来了,为什么装作不认识? 对上风沧澜惊憾双眸,宗正昱抿唇勾起一层浅浅笑容。 在那双极度震惊的眼眸旁,温柔落下一吻,“认出澜儿,只需要一眼。” 风沧澜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秋水眸中布满了不可置信。 “只、只需要一眼……意思是……你看到我就认出来了!?” “所以……这么长时间,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谁!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旁边看着!?” 不!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宗正昱竟然认出了她! 之前感觉到他能看到自己本体也不是错落! 如今看来,根本就是能看见! “为什么!?” “你明明认出来了,却装作没认出来?”风沧澜凝视质问,宗正昱迎着目光开口,“不是澜儿所期望的吗?” “只要你想的,我都会满足你。” “所以澜儿,你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改头换面重来装作不认识,为什么又用着原来的面孔接近! “澜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双眸漆黑摄人,压迫感袭来让人无法反抗。 那双凤眸像是测谎仪,能看透世界所有的谎言,风沧澜挪开视线不与其对视。 她想干什么? 她想要宗正昱亲手杀了她! 不说可能不会成功,说了一定不会成功。 “你想离开我,永远离开我。” “就像万古禁地那样。”他的声音带着笃定,“永远消失。” 他双手紧紧拽住风沧澜,似在抓住不让消失,“澜儿,你想用这种办法让我先背叛,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离开!” “是不是!” “你是不是想离开我!是不是厌烦我了!” 宗正昱拽住的手狂摇,风沧澜本就心慌的心被摇的更慌。 这里完全不受掌控了! 宗正昱一眼认出了她,甚至在这里她好几次没发现宗正昱在后面。 时间紧急迫在眉睫,多耽搁一刻多一分危险! 这次失败…… 不!不会失败! “对!”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澜儿在这里没人能逃脱我的掌控,包括你 一个字,让宗正昱静了下来,摇晃的手顿住微微松开。 狭长瑞凤眼瞪大,满是不可置信,片刻被脸上的震惊被戾气取代。 双眸猩红,脸上青筋暴起。 迎着这般模样的宗正昱,风沧澜双手死死恰紧,秋水眸中不带半分感情的平静,“既然你已猜到何必捅破。” “我就是想离开你,就是厌烦你了。” 她平静缓和的声音吐露的话比严冬的寒风更为刺骨,“我这人三分钟热度,喜欢一个东西不会太长久。” “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早就腻了。” “你对自己见解挺深,真的是古板无趣,我能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不错了。” 她抬眸看着,秋水眸是懒散跟满不在意,纤纤玉指抚上宗正昱轮廓分明的脸颊,踮脚在薄唇上落下一吻。 看着宗正昱眼底复杂神色,眸中染上一股笑意,指尖落在刚才亲吻的地方,“我爱过你。” 轰—— 宗正昱浑身一震,心跳骤停。 风沧澜的那句话就像是魔障,不断在脑海里回荡。 我爱过你。 爱过! 过! 宗正昱凤眸充血,太阳穴青筋狂跳,双手死死握紧,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对于宗正昱情绪的波动,风沧澜就像是看不到一般,亲完就抽身不带半分留恋,把渣女提现的淋漓尽致。 “你不是说我想做什么,你都会同意吗?” “现在我想离开你,我腻了。” “本来想给你一点体面,你移情别恋总比被抛弃好,但你不领情那就没办法了。” 宗正昱眼底暗意翻涌,对上风沧澜那满不在意的轻挑模样,名为理智的情绪崩断。 “腻了?烦了?” “想离开?”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寸寸贴近风沧澜,瑞凤眼迸发着戾气,神情疯狂几近扭曲。 看着鼻尖相碰的人,风沧澜心跳漏了半拍。 她这样激怒昱昱,有可能心生杀意吧? “痴人说梦!” “就算是烦了,腻了你也休想离开!” “跟我纠缠,生生世世!” 嘶哑的声音低吼,风沧澜神色一滞缓缓合眼。 还是没成功。 都这样了,还是不行。 她这般闭眼模样在宗正昱眼里就是生无可恋,不愿面对。 “宗正昱!”风沧澜陡然睁眼,满目冰冷,双眸似裹了寒霜一般冷的逼人,“你怎么这么贱!” “我都说我烦了腻了!我不爱你了!” “都用尽办法你为什么还是不放手!” 宗正昱猩红双眸灼灼,太阳穴青筋狂跳,压抑着爆发戾气,说话的声音抖的厉害,“我就是贱!” “凭什么你腻了、烦了,我要放手?” “澜儿,我还没腻。” “你什么时候腻。”风沧澜追问,言语中的迫切像一把利刃刺入宗正昱心脏。 他深吸一口气,双眸墨色晕开,低哑的嗓音缓缓响起,“我永远都不会腻。” “所以,你永远别想离开。” “我偏要呢?”风沧澜仰头傲视,声音冷的跟冰渣子似的。 宗正昱低沉疯笑,凤眸闪烁着不明意味的光,“澜儿,在这里没人能逃脱我的掌控,包括你。”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你想告诉澜儿什么? 他低哑的声音沉重,带着绝对笃定。 风沧澜眸色一滞,跟宗正昱漆黑摄人的目光交织。 凤眸似深不见底的深渊,让人鬼使神差往下跳去,不断下沉。 失神片刻,风沧澜陡然清醒,“你什么意思!?” 在这里,谁也不能逃脱他的掌控? 包括她? 开什么玩笑,这三界之中能掌控她的人,尚未诞生。 虽然明知如此,但心还是忍不住跟着一沉。 事情从回来开始就不受控制,宗正昱不该一见面就认出她! 更不可能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却完全没有发觉。 回来后,感觉一切都变的不受掌控,诡异了起来。 将风沧澜眼底的诧异惊奇尽收眼底,宗正昱凤眸深深,薄唇噙笑,磁性沙哑的嗓音异样温柔,“澜儿以后会知道的。” 看着宗正昱脸上的柔笑,风沧澜背脊攀升一股寒意。 不只是事态变得奇怪,连昱昱也是! 宗正昱拉着风沧澜的手放在胸膛,神情专注,“澜儿以后别来这里。” “关押的都是些该死的囚犯,脏乱血腥免的污了澜儿的眼。” 说话间,他专注的目光错开风沧澜,落在趴在地上完全不成人样的毁容之人。 唇角蔓延出笑意,目光重新回到风沧澜身上,握着手腕的手极度温柔,“澜儿,你要乖乖的。” “不能乱跑,知道吗?” 深黑凤眸凝视,低哑嗓音带着莫名蛊惑,抵抗的风沧澜鬼使神差般点头。 “真好。”他低声响起,风沧澜就在原地消失被送回了宫殿。 囚仙塔内,诡异寂静。 宗正昱摩擦着刚才握着风沧澜的手缓缓转身,脸上的温和在转身的一刹那化为凛冬的严寒。 凤眸沉静却似裹了无尽寒霜,微翘的唇角抿成一条线,跟刚才的截然不同。 锦靴踏在地上步步上前,金白的天帝锦袍晃动,最后停在毁容之人跟前。 他双手负立,俯视脚下之人,低哑的声音不疾不徐,“你想告诉澜儿什么?” 宗正昱狭长瑞凤眼微眯,趴在地上的毁容之人顿时被一股无形之力提到半空中。 “嗯?” “你想说什么?” 他声音轻慢从容不迫,被悬在半空中的毁容之人四肢紧绷,虽然满脸血肉模糊却也可见恐惧。 “你看。”宗正昱轻叹一声,“我都忘了,你的舌头已经被我摘了,说不了。” “啊……”毁容之人发声,嘶哑晃动想说话却无法说话,只能听着声音以“啊”来回应。 “呵呵。”他听着嘶吼声低沉轻笑,似乎十分愉悦,“想死?” “这才刚刚开始。” 毁容之人一顿,随后晃动的更厉害,浑身力量被废,挂在半空中跟垂死挣扎的困兽一般! “精彩的还在后面,你可以期待一下。” “应该感谢澜儿还在,否则……”他眼底的笑意越发压抑癫狂,看着毁容之人的凤眸隐隐可见红血丝,“你们……全都得死。” 眸中的疯魔逐渐退散,他恢复原本那副沉静模样,“包括你的魔界。”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我喜欢其他人了 “好好在这里享受吧。” 他敛起目光,转身消失,悬空的夙临瞬间被锁链束缚。 宫殿里 风沧澜才回神,刚才竟然就这样乖巧的被送了回来。 他让回来,应该反抗!抵触! 不知道为什么发展成这样,但可以确定的是。 时间若到,事情未完成就将失败。 宗正昱知道她的身份也好,省的她还要想办法顺理成章的恢复。 环视四周,风沧澜起步就要离开,刚走两步旁边一道声音忽的响起,“澜儿,你又想去哪儿。” “刚才才夸你乖。” 风沧澜离开的步伐一僵,冷眸回转,满脸冰冷,“宗正昱!” “我说过!我们再无可能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她冷声低斥,破声的嗓音充斥着崩溃,“我都设计要离开,你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我!” “澜儿,你又闹脾气了。” 宗正昱面色不变,像个哄小娇妻发脾气的丈夫,过去想安抚却被风沧澜躲开。 “谁跟你闹脾气!” “我要走!” “我要离开!” 她崩溃大喊,死死盯着宗正昱,“我腻了——” “过一阵就不腻了。”宗正昱温和回应,风沧澜合眸咬牙,“宗正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让我留在这还是不喜欢!” 再睁眼,秋水眸中是冷硬绝情,“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珍贵的。” “而你我唾手可得,已经不稀罕了。” 宗正昱面色一滞,脸上温和假面僵住,寸寸破裂,凤眸染上猩红,一把拽住风沧澜手腕,“风沧澜!” 他嘶哑咬声,“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唾手可得已经不稀罕!?” “是你!是你先靠近,怎么可以在我深陷其中的时候说出这种话!” “你怎么能这样!” “啊?”他拽着风沧澜的手狂抖,压抑着暴怒的情绪。 风沧澜眼眶微热,扭头避开目光,清冷的声音带着鼻音,“我一直如此,你今天才知道?” “那就只能算你倒霉了。”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缓解胸口压抑沉闷。 “风!沧!澜!” 宗正昱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双眸似在泣血,暴怒的情绪已经在崩盘的边缘,握着风沧澜的手逐渐捏紧。 风沧澜挣扎着被握的铁紧的手,白皙手腕已经被握的发红,那力度似乎是要将腕骨捏碎一般。 越疼越挣扎,越挣扎越紧。 不知道是哪种情绪让她崩盘,发红的眼眶瞬间涌上泪水,“宗正昱!松手!” “不!不可能!” 冷硬嘶哑的回复,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风沧澜猛然抬头,直视惊吼,“你弄疼我了!” 宗正昱眼底暴怒一滞,慢慢恢复清明,看着被握的发白的手腕立马松开,沙哑的声音慌乱,“澜……澜儿,我……我没想弄疼你。” 风沧澜揉着发红的手腕,一滴泪水夺眶而出。 宗正昱心头一阵揪疼,赶忙过来要查看,风沧澜一把挥开,“别碰我!” “宗正昱!我跟你分定了!” “你非要让我把话说的那么直白是不是?” 宗正昱似没听到一般,赤红双眸盯着风沧澜手腕,强硬握住渡送神力治疗。 看着垂首焦急的人,风沧澜没有收回手,咬唇忍泪,最后轻吐一口浊气,“我喜欢其他人了。”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我爱上了别人,想让你魂飞魄散 静,死亡般的静。 宗正昱握着风沧澜的手一动不动,就像是按下了静止键。 片刻,宗正昱像什么都没听到继续看着发红的手腕。 “宗正昱,我爱过你,所以不想撕破脸。” “想给彼此留点体面。” “你非要如此,我就只能把话说明白。”她略带沙哑的声音无比平静,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没有半分感情起伏。 “你知道,我神祭填补封印本该魂飞魄散,却还没事的原因吗?” “明明用圣瞳救治留沧只有我们几人知道,三界全部赶来你就不好奇吗?” “当年万古禁地那些三界之人,全部都是我引来的。” “因为啊……”她水润秋水眸笑意嫣然,“我爱上了别人,想让你魂飞魄散。” 她的声音柔而慢,就像一把没有开光的钝刀,慢慢隔着宗正昱的心。 记住网址 “我知道,你爱我,绝对不会看着我神祭,所以设计了万古禁地一事,把三界之人引来。” “他们得知我用圣瞳救人必定阻止,而我就能顺理成章的说用圣瞳救留沧,神祭填补封印阻止混元石出世。” “我利用你的爱,知道你不会看着我去填补封印,定会自己上去。” “这样,你就填补封印魂飞魄散,我就可以跟我喜欢的人双宿双飞。” 她低笑两声,是炫耀也是嘲讽,“我的计划很成功,你真的去了。” “可是……出了意外啊……” 风沧澜叹息一声,意味深长显得神秘。 “万古禁地一事,全是我的计划。” “别说了。”宗正昱出声。 风沧澜没有搭理,“目的就是让你名正言顺身亡,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别说了!”他的声音激昂狂颤,脸上青筋狂跳。 “我想杀了你,你阻碍我跟其他人在一起了。” “我是伏氏神女,是伏羲后裔,名声不能坏,所以只能是你死了。” “你真蠢啊,竟然真的中计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宗正昱嘶哑厉吼,搭在风沧澜手腕的手遏制其脖颈。 整个人完全失控,青筋暴起的手不断掐紧手中脖颈。 风沧澜面色涨红,窒息感随之而来。 终于,终于激怒宗正昱了。 对! 就是这样! 用力! 再用力!掐死她! 这样一切都成功了,这件事将画上最圆满的句号。 窒息导致风沧澜双眸赤红,面对如此情况,眸中没有半分恐惧,反而是盛满了笑意。 那笑容就像是在讽刺,化为针一针针扎进宗正昱心上。 快了! 马上,她来此目的就成功了! 风沧澜缓缓闭上双眼,迎接着胜利的曙光。 被遏制脖颈,眼梢生理性滑落一滴泪水。 宗正昱被暴戾嗜血倾占的凤眸一滞,逃也似的松手。 窒息感消失,风沧澜失重摔在地上。垂下的眼眸一片茫然。 怎么回事? 紧要关头宗正昱怎么松手了?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他为什么松手了! 宗正昱垂眸看着刚才掐着风沧澜脖子的手,整个人抖索筛糠。 快速来到风沧澜跟前,修长有力的手摩擦着被掐的红痕,像是要把痕迹擦拭掉。 他捏着袖口擦拭,脸上慌乱惶恐,“澜儿……我、不是……不是我。”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你的新欢是谁! “那刚才想杀我的是鬼吗?”风沧澜抬眸直视,一把推,沙哑的嗓音一片冷意。 后退几步的宗正昱慌声解释,“不是,我没有想。” “我那么喜欢爱澜儿,怎么会想杀你。” “我不会杀你。” “澜儿,让我看看你脖子上的伤。”他又要过去,被风沧澜厉声阻止,“装什么呢?” “想杀我不是很正常。” “毕竟……我也想杀你啊。” “可惜啊,你没死。”她叹息一声,声音陡然凌厉,“你为什么不死!” “你死了就没人横加阻拦!你死了我就能跟喜欢的人光明正大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死!” 风沧澜通红双眸闪烁着狰狞,似乎下一秒就会冲上来杀了宗正昱。 她的厉声嘶吼不断在宗正昱耳畔回响,全是那句你为什么不死。 挚爱之人的言论,化为带毒的利刃直中心脏。 宗正昱脸色惨白,胸口跌宕起伏,“是谁!” 低沉沙哑的质问,带着绝对命令不容辩驳。 来到风沧澜跟前,控制其下颚迫使抬头,“你爱上谁了?” 一高一低,四目相对。 风沧澜唇角勾了勾,“告诉你,然后等你杀了他吗?” “风沧澜。”颤栗的声音嘶哑,宗正昱控制下颚的手下意识缩紧,最后一道理智残存又松开了些。 即便是如此,依旧不舍得弄疼。 “你在保护他。” “你为了另一个男人,设计杀我,利用我对你的喜欢杀我。” “甚至连留沧也在计谋之中?” “你不是最疼留沧吗?”她低哑质问,二人面部贴近近在咫尺,“为什么连留沧也能设计!” “还能为什么?”风沧澜秋水眸灼灼,带着懒散又凉薄的笑,“有新欢了,自然就什么都做的出来。” “风沧澜!”宗正昱控制不住低吼,凤眸深视逼问,“那个男人是谁!” “你的新欢是谁!” “无可奉告。”四个字,再无其他。 宗正昱眼底嗜血翻涌。控制下颚的手不断缩紧,最后忽的松开,发泄性的一掌打在圆柱上。 “轰!” “轰隆隆!” 碎石掉落,宫殿倾泻,逐渐坍塌。 宗正昱回眸又问,“说!你的新欢是谁。” “能让你设计让我魂飞魄散的新欢,是谁!” “无可奉告。” 依旧是冷漠的四个字。 宫殿坍塌速度变快,风沧澜眼睛都不眨一下,跪坐殿中。 宫殿碎石掉落,坍塌导致一片狼藉。 风沧澜一身海棠红衣裙跪坐其中,眼底冷漠带着决绝,脸上依稀可见泪痕。 跟后面破败狼藉的画面,形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破碎的美感,让人生出一种保护欲望。 宗正昱现身殿外,看着坍塌宫殿内的风沧澜,再次逼问,“是谁!” “无可奉告。” 风沧澜合眸回应,决绝冷硬。 这样算不算被宗正昱主观意识的杀掉? 应该……算吧。 “轰——” 宫殿坍塌,化为一片废墟。 风沧澜睫毛轻颤,撩开眼帘,宗正昱的脸赫然倒影在瞳仁中。 沙哑颤栗的声音带着祈求,“我不问了,你忘掉他好不好。”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想让我放手成全你跟别人双宿双飞? 极近哀求的声音入耳,风沧澜对视的双眸缓缓垂下,心尖似被无数针刺入。 密密麻麻的疼传遍四肢百骸,呼吸都是痛的。 对面视线偏执炽热,即便是避开目光也依旧无法忽视。 她秋水眸合上,身体紧绷,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这不是你问不问的问题,也不是我忘不忘的问题。” “而是,我不喜欢你了。” 合上的眼眸挣开,秋水眸中一片森寒,“我说了,我另有新欢。” “我为了新欢想杀了你!” “设计了万古禁地,想杀了你!” 她言语激烈不断刺激宗正昱,“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我对你的新鲜感过了。” “好聚好散不行吗!” “不行!”宗正昱眼底的哀求逐渐化偏激,“新鲜感过了那就把新鲜感找回来!” “风沧澜!”他一把握住风沧澜手腕,完全禁锢不容挣扎,“就算你有新欢,我也不会放过你。” “你不说?”他抿唇靠近,额头青筋暴起,“我照样能找到。” “找到他,杀了他!” “想让我放手成全你跟别人双宿双飞?”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轻抚风沧澜脸庞,贴到耳畔低哑嗓音带着渗人温柔,“澜儿你真把我当圣人了?” 风沧澜浑身僵硬,眸色微沉。 没用。 刚才明明宗正昱差一点就能杀了她! 就差那么一点点! “你既来了,就别想跑。”他磁性声音缓缓,身体后退欣赏着风沧澜脸上的表情。 目光掠过后面坍塌宫殿,宗正昱扬手一挥,刚才坍塌的宫殿恢复成原样。 风沧澜被重新送到宫殿,这次宗正昱连家两道结界。 结界并除不能出去,还是能看到外面景象。 看着结界外的宗正昱,风沧澜满脸森寒,“宗正昱!” “只要我不死,就一定会离开这里!离开你!” “想留下我,除非杀了我留下尸体!” “我风沧澜说话算数!” 宗正昱施法布结界的手微颤,凤眸撩开。 二人隔着三道结界目光相撞。 明明近在咫尺,却似相隔天涯。 那冷漠厌恶的眼神直击宗正昱灵魂,他垂眸敛下眸中暴戾,转身离开。 脚下步伐凌乱,几乎是落荒而逃。 无法面对,那双曾经盛满了爱意的双眸,满是冷漠厌恶。 更无法面对,刚才失控做出的事。 望着那逐渐远离的背影,风沧澜眼眶一热,五官紧绷。 渐渐的,风沧澜视线逐渐模糊被水雾阻挡。 她也不想这样。 有其他办法一定选其他办法。 眺望良久,风沧澜眼角滚落一滴泪水,转身背对外面。 往宫殿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整个人蹲在地上脑袋埋在进双臂。 哽咽抽泣声自喉咙溢出,压抑至极。 宫殿旁 没有离去的宗正昱听到里面的压抑哭泣手背青筋暴起,瞳仁黑气流转。 浑身萦绕着嗜血灭世的暴戾。 耳畔不断萦绕着风沧澜的那些话,万古禁地是算计! 那个时候就另有新欢,利用留沧之事让他神祭消失。 两人就能双宿双飞! 宗正昱瞳仁逐渐给墨色晕染,凤眸一片杀戮……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万古禁地血祭,怎么不见了天道救你们 为了其他人,想杀了他! 利用他的爱,杀他! 澜儿,你真是惯会杀人诛心的法子。 他撩开眼帘看着四周,浑身萦绕着骇人戾气。 澜儿也想离开,什么都不用留了。 自两人一别,时光飞逝,宗正昱再未来找。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沧澜心底越来越慌。 不止是时间到不能完成任务的慌,还有宗正昱这段时间变化。 从闹崩那次,他竟真的没有再来。 三道结界罩着宫殿,于风沧澜根本无用。 只是她原本的实力不该能破这结界。 但几日下来没有丝毫音信,风沧澜到底是先慌了,不顾合不合理破结界而出。 离开宫殿,四周无人,安静的诡异。 风沧澜一颗心悬起,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 太安静了。 没有一点声音。 她奔着出路离开,忽的一阵气味弥漫开来。 风沧澜瞳仁半缩,血腥味! 上界怎么会有这般浓郁的血腥味! 她神色一凝,随着气息源头奔去。 出……什么事了! “啊……” 一声惨叫嘶吼响彻云霄,半空中的风沧澜一顿,随后加入奔向声音的发源地。 天宫广场 本是神圣严肃之地,却被鲜血浸染,遍地横尸。 血蔓延遍地,形成一片片湖泊。 风沧澜赶来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看到的一瞬整个人如遭雷轰。 这里可是上界! 怎么会出现如此大规模的死伤! 到底出什么事了!? 风沧澜环视四周,血泊里躺着的一个人带血的手指微动。 察觉到还有生还,风沧澜立即落地。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上界出现如此大规模屠戮,天道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太奇怪了! 躺在血泊里的人气若游丝,看到风沧澜虚弱开口,“快……快跑。” “宗……宗正……” 话为说完,他没了声息。 风沧澜立马站起,脑海里尽是那未说完的一句话。 宗正! 宗正昱! 到底发生…… “啊——”惨烈嘶吼响起,风沧澜立马奔去。 越近,凄厉惨叫的声音越多,听的风沧澜心惊肉跳。 “宗正昱——” “天道不会放过你的!” “天道会降下天罚!你一定会魂飞魄散!” “天道?”嘶哑的嗓音沉沉,带着诡谲的笑,“怎么还不见天道降下天罚。” “天道怎么不救你们?” “万古禁地血祭,也不见天道救你们。” 宗正昱悬在半空,一身白金天帝锦袍显得神圣,可眉宇间尽是嗜血暴戾。 此刻,他不像是天帝,更像是魔! 真正的魔! “天道,哈哈。” 他磁性声音低笑,听的毛骨悚然,“你们啊,一个个早该在万古禁地血祭。” “我救你们,白活了这么久该去了。” “宗正昱!你疯了!” “你疯了——” 下面恐惧狂吼,宗正昱狭长凤眸微扬,“是疯了啊。” “万古禁地你们就该死了。” 宗正昱微笑蔓延,漫天金光落下。 惨叫不绝,哀嚎不断,咒骂不止。 赶来的风沧澜看到这一幕血液倒流,手足冰凉。 “宗正昱!你疯了吗!” 他在干什么!? 屠杀!! 惊吼的声音响起,宗正昱缓缓回首。 二人视线相撞,风沧澜整颗心骤然坠入冰底……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澜儿,只有你能救我,救救我 “你……”她薄唇轻颤,满目错愕盯着不远处悬空的宗正昱。 他笑容温和,眉目清浅,薄唇噙笑。 那一身金白锦袍衬的他君子端方,芝兰玉树。 可那双凤眸却是满目杀戮。 风沧澜心尖一颤,脸色寸寸惨白,宗正昱他……入魔了…… 即便是想方设法阻止! 他还是入魔了! “澜儿。”宗正昱笑意温和,杀戮的严重夹杂着温柔,让人毛骨悚然,“你怎么出来了。” “不是让你待在宫殿里吗。” “你看,撞见这些不干净的画面了。” 风沧澜抖的厉害,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气的,“你……你疯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在屠戮生灵!” “你……”风沧澜嗓子发紧,听着下面的哀嚎背脊生寒。 “他们该死。” “若不是他们逼迫,澜儿怎么会在万古禁地神祭填补封印。” “跟他们无关,是我策划!” “宗正昱!你忘了,万古禁地全是我一手策划吗!” “你快住手!” 疯了!简直疯了! 这么大规模屠戮,宗正昱是想魂飞魄散吗! 她的声音没有让宗正昱的动作停止,风沧澜眸色深暗,挡在诸仙跟前。 下落的金光戛然而止,宗正昱墨眸微动,“澜儿,让开。” “你入魔了。” 风沧澜声音严肃,“你如此屠戮,是想魂飞魄散吗!” 她费尽心思,绞尽脑汁救宗正昱! 结果他呢! 真是给了她好大一个惊喜! 风沧澜森寒冷硬的声音软下来,“宗正昱别这样。” “收手吧。” “再这样下去,没人能救的下你。” 看着入魔的宗正昱,风沧澜态度软了些,生怕激到他,“就当我求你了,收手吧。” “为什么澜儿?”宗正昱不解质问,“他们逼你神祭填补封印,你却要救。” “可我,救你你却要离开?” “你怎么可以能喜新厌旧!怎么能有新欢!” “澜儿。”宗正昱周身黑气萦绕,深黑凤眸尚有一丝理智,“只有你能救我。” “澜儿,你不能离开。” “澜儿,救救我。” 他声声轻唤求救。 风沧澜呼吸一滞,赶紧点头,“好……我不离开,你先放了他们。” “当真?” 宗正昱深黑瞳仁盯着,仿佛是在辨别风沧澜这句话的真伪。 “当真,你先放了他们。” “当年的事,万古禁地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他们也不过是我计划中的一步。” “跟他们没关系。” “昱昱,你不要滥杀无辜,妄造杀孽。” “这一切是我的罪过。” “不是。”宗正昱摇头,漫天金光消失,“不是澜儿的错。” “是我的错。” 攻击消失,下面的人四处逃窜。 此处只剩下风沧澜跟宗正昱两人。 注视着宗正昱浑身萦绕的魔气,风沧澜小心翼翼靠近。 颤抖着手拉住,宗正昱周身魔气逐渐消散。 宗正昱一把将人拽过来,紧紧搂在怀里,声声唤着,“澜儿,澜儿。” “不可以离开,不可以!” “好。”风沧澜沙哑出声,秋水眸闪过一丝狠意——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你不是想让我死吗?哭什么? “呃。” 宗正昱面色一滞,缓缓垂首。 怀里的风沧澜笑的颠倒众生,就像是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美而致命。 风沧澜笑颜如花,眼底却是一片森寒,丝毫没有刚才模样。 她手掌一推,二人分开。 “宗正昱,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吃过那么多次亏,还那么天真啊?” “不离开?我现在恨不得马上跟你一刀两断!” “我设计你,就是为了跟新欢双宿双飞!” “你,玩过的就不新鲜了。” 她笑容灿烂,却无比刺眼。 宗正昱凝视着小腹匕首,听着声音缓缓抬头。 眼底温柔消散,黑的骇人。 凤眸一片赤红,暴起的青筋狂跳,整个人迸发出滔天戾气。 戾气铺天盖地席卷开来,风沧澜面色冰冷,心底却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这样,应该够了吧。 宗正昱入魔迹象已经很深了,再耽搁下去最后就算完成任务只怕也不会成功。 现在,此时是最好的。 “风、沧、澜。”他一字一顿,嗓子发哑。 “你好狠的心!” “为什么!?”他双眸红的吓人,颤抖拔除小腹匕首。 “跟你说了,我另有新欢。” “让我留下,那我选择让你去死!” 她嗓音柔和,却吐露着最狠的话。尽可能去刺激,宗正昱情绪。 “我去死!” “你想让我死?”他捏着带着的匕首过去。 看着靠近的宗正昱,风沧澜眼皮一跳,手中就被塞了一把匕首。 还未反应过来,宗正昱拽住她的手,猛的刺入胸膛。 “刷!” 血喷洒在风沧澜脸上,温热触感缓缓淌下。 风沧澜灵魂一颤,看着宗正昱胸膛的匕首。 这一刺,注入了神力。 刚才她只不过是普通一刺,宗正昱弹弹指尖就能恢复! 如今…… 风沧澜陡然收回手,宗正昱握着的手落空,深邃凤眸翻滚着病态深情,“你不是想让我死吗。” “成全你,让你亲手杀了我。” 风沧澜颤栗摇头,看着那胸膛的匕首,朱唇微张直接失声。 良久才反应过来,眼眶早已蓄满了泪水。 “宗正昱!”她惊吼一声,“你干什么!” “你发什么疯!” “不是你想要我性命吗?” “我说过,澜儿想要的我都会双手奉上。” “你这个疯子!”风沧澜怒骂不止,手中补救动作不停,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看着慌乱补救的人,宗正昱凤眸圣地,深深凝视着,“你不是想让我死吗?” “哭什么?” “我死了,你不就是可以跟你新欢双宿双飞。”他带着血迹的手抬起,落在风沧澜满是泪痕的脸上,俯身平视,“澜儿,我成全你了。” “我死了,你就跟新欢远走高飞吧。” “闭嘴!”风沧澜厉声呵斥,使用无数种放大控制伤情,却没有任何用处,脸色也因此更加惨白。 “怎么不行。”风沧澜急出了哭腔。 宗正昱一瞬不瞬盯着,将她的慌乱跟落泪尽收眼底,嗓音沉静,“为什么哭?” “我放你离开了,走吧。” 作者的话: 本文改编短剧啦~ 腾讯跟微视搜《棺中凰妃》可看 有兴趣的可以去瞅瞅~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那……再也不见 温和的嗓音没了刚开始的暴戾,带着红血丝的瑞凤眼里里盛满了令人压抑的深情。 疯狂而又病态。 深邃目光下是无奈宠溺,指腹摩擦着风沧澜略带湿润的脸庞,“澜儿走吧,我放过你了。” 对于头顶的声音,风沧澜恍若未闻,含泪双眸目光如炬,以神力治愈对面伤口。 本该恢复愈合的伤痕却迟迟没有动静,她慌乱秋水眸中泪意闪烁。 低哑惶恐声音喃喃,“怎么会……” “怎么能没用。” 一次施法无用,二次施法无用,风沧澜欲第三次施法却被一只手拽住手腕。 “澜儿。”他沙哑的嗓音温和,深邃眼眸被温柔占据,根本不见刚才入魔疯狂模样,“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但我做不到看着你跟新欢恩爱,所以……”他轻柔嗓音发颤,“澜儿,我成全你了。” 他拽着握住的手往外一推,风沧澜被推的一个踉跄,后移几步。 来不及稳住身形又赶紧冲上去,继续施法治愈。 看着跟前被推开又追上来的人,宗正昱薄唇微抿,“澜儿,我这是在给你机会。” “我不可能看着你跟其他人成双入对,只有我死。” 他修长有力的手再次握住风沧澜手腕,阻止其动作,“走吧,趁我现在还没反悔。” 风沧澜抬眸,二人四目相对,秋水眸泪意涌动,“你……” 宗正昱颤栗松手,不顾胸膛伤痕转身背对风沧澜。 他凤眸合上,在风沧澜看不见的地方薄唇勾起一抹诡异弧度,“澜儿,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你不能狠心到,让我看着你跟新欢甜蜜。”宗正昱克制的嗓音哑的厉害,隐约可见其中颤抖。 “当……当真?” 风沧澜嗓子发紧,盯着前面背影。 背对合眸的宗正昱五官紧绷,额头青筋暴起,磁性的嗓音一字一顿,“当真。” “好。” 一个字,宗正昱紧闭凤眸陡然睁眼,眼底暗芒涌动,杀意翻滚,浓郁的嗜血气息压的人胆战心惊。 薄唇裂开一道阴鸷笑意,让人头皮发麻。 真的! 她说的竟然是真的! 真的有新欢,真的为了新欢设计杀害! 意识到这点,宗正昱浑身都在发颤,全身血液倒流,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怎么能! 怎么敢! 垂在身侧的两手握的“咯咯”作响,脸上嗜血森笑蔓延,黑沉如墨的瞳仁闪烁着癫狂笑意。 “我去找他了?”风沧澜低哑的询问声响起。 宗正昱脸上疯笑深一分,眼底暴戾喷薄而出,却未回应身后之人。 “再见。”清冷的声音果断,做着最后的道别。 “还能再见吗?”宗正昱的声音忽的响起,风沧澜浑身一顿,眼眶瞬间通红,咬牙忍住泪意,“那……” “再也不见。” 两人声音不约而同响起,风沧澜深吸一口气,“那,我真的走了。” 风沧澜的声音响起,宗正昱凤眸深眯,缓缓转身,缓慢的声音阴郁而暴戾,“你当真以为……” 他的身体一晃,声音戛然而止…… 正文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没有新欢,从来没有 眼底翻涌暗芒一滞,看着撞在怀里紧紧搂着的人,张开的嘴瞬间失声。 “澜儿?” “对不起,对不起。”风沧澜泪如雨下,抱着宗正昱精腰的手死死扣住。 “我已经放你离开,你何故如此。” “去寻你的新欢吧。” “在不离开,我可就反悔了。” 他的沙哑的嗓音无比温和,听着让人如沐春风。 风沧澜摇摇头,“没有新欢。从来没有。” “都是我骗你的。” “我……”她想告知原因,最后还是吞咽了回去,“昱昱,你这伤怎么办?” 她现在才想起来伤口到事,搂着的手赶紧松开。 刚松手后脑勺突然覆盖一只手往前一摁,风沧澜脑袋抵在宗正昱锁骨下颚处,带着哑意的声音发颤,“澜儿,你刚才说什么?” “你说……” 他言语引导,风沧澜立马接上,“没有新欢,从始至终都没有。” “以前只有你,现在也只有你,以后只能是你。” 宗正昱眸中聚起的暗芒层层荡开,带着红血丝的双眸凝视,不愿错过一分一秒,“那你为何……为何如此?” 为什么说万古禁地是策划。 又为何以另一个身份接近。 风沧澜抿唇未回,岔开话题,“你的伤……” “怎么会这样?” 她双眸含泪,看着没有丝毫好转的伤势。 即便是带着神力的攻击,也不该如此。 “没事,过一阵就好。” 他不顾身上伤痛,将风沧澜拥入怀中,用力禁锢的同时又十分小心翼翼。 “一点小伤,不碍事。” “只要澜儿在,什么事都没事。” 他搂着怀中人,脸颊摩擦,风沧澜白皙脸颊都摩出了绯红,指尖用力蜷缩。 “没事才怪,先回宫殿找办法。” “好。”宗正昱温声应下。 二人默契的没有问原因,宗正昱没有问这段时间怪异举动原因。 而风沧澜也没有问其他的事。 二人原地消失再出现时身在宫殿金光结界外,风沧澜搀扶着宗正昱迈入一道道结界。 迈入结界的刹那,天宫广场上血泊逐渐消散,尸体也随之消失。 刚才交战之后的一片狼藉,化为原本的模样。 踏入最后一道结界,风沧澜余光后扫。 还真是厉害,连她都被骗到了。 要不是宗正昱说让她离开去找新欢,她还真的无法分辨,到底是现实还是幻境。 她太了解宗正昱了,了解到甚至比他本人都清楚。 放她离开跟,成全她跟新欢双宿双飞这种话,绝对不会出自宗正昱口中。 他的偏执跟占有欲,不会说这种话。 不该出现的话出自他的口中,就一定有问题。 她所有主观情绪抽出,才发现端倪。 幻境,一个真假难辨的幻境。 宗正昱专门为她而打造的幻境。 踏入宫殿之前,她还在想是何时入了宗正昱的局,甚至无所察觉。 直至刚才。 风沧澜余光自三道金光结界上一扫而过,敛眸垂下,眸中神色被纤长睫毛遮掩,难以窥测。 踏出这三道结界的一刹那,她就入了宗正昱精心准备的幻境—— 正文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这伤…… 结界之外,就是幻境的世界。 里面所有皆有幻境构造的主人掌控,毫无疑问这个人是宗正昱。 结合刚才发生的事。 她大概明白,宗正昱如此做的目的。 被风沧澜搀扶走向宫殿深处的宗正昱凤眸沉静,看着身侧之人眼底之色百转千回。 最开始听到澜儿那些言论,他信了,差点将其重伤。 可情绪稳定下来,仔细回头细想处处都是漏洞。 澜儿说,万古禁地一事是她设计,目的是让他魂飞魄散,好名正言顺跟新欢在一起。 这里一切都说得通,甚至看起来很符合逻辑。 但是,他在以身替澜儿神祭的时候,被澜儿推了回去。 自己沉入神祭阵法。 这跟她说的前后矛盾。 其二,澜儿若真的有新欢,何必再以其他身份待在他的身边。 直接跟新欢双宿双飞就行。 虽然澜儿说,是为了光明正大,名正言顺跟新欢在一起。 可是……澜儿何时在乎过名声。 种种下来,破绽百出。 他也不信,澜儿会移情别恋,另有新欢。 但……难免还是害怕。 所以,才有了后面的那些事。 宗正昱极其聪明,一段时间不来先让风沧澜自乱阵脚。 然后一出宫殿就迈入幻境。 幻境之中随他掌控,他也问出了想要的答案。 澜儿没有新欢。 至于……为什么神祭之后没有魂飞魄散,反而在十二年后重现。 为什么要说那些奇怪的话跟隐瞒身份接近。 有的是机会慢慢解开。 他凤眸斜视,落在风沧澜身上眼底满是柔和。 幸好……幸好澜儿当时没有离开,没有移情别恋,也没有新欢。 否则…… 宗正昱眼底闪过一丝暗涌,幻境里的杀戮会成真。 “快躺下,我看看。” 风沧澜急声催促,想看看幻境里的伤痕会不会带到现实。 难怪刚才怎么渡入神力都没办法,根本不在一个唯独。 “咳……”宗正昱轻咳一声,仿佛是受了重伤的模样,面色苍白,薄唇无色,“无事。” “我看看。”风沧澜不顾对方阻拦强行查看伤势,胸口跟小腹的伤痕还是存在,“这伤……” 她秋水眸猛然一沉,幻境的伤如何能带进现实? 那看到的那些仙家…… 不,应当不是幻境里带出来的,若是那些仙家被宗正昱屠戮,定会引起天道察觉。 当时,并未有任何天罚之相。 亦或者……幻境乃宗正昱创造,那不属于现实天道管辖。 某种意义上来说,创造幻境的就是幻境里的天道主人。 难道…… 念头刚起,风沧澜立马摇头。 宗正昱虽非寂夜时的慈悲天下,却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不会无缘无故杀那些仙家。 收起思绪,风沧澜将染血的锦袍撕开,“撕拉”一声,胸膛跟小腹的伤赫然映入眼帘。 她眉峰隆起,眼底出现一抹沉色,“这般严重,还说没事。” “澜儿……” 宗正昱轻唤一声,再次施法渡送神力。 这次跟刚才的几次不同,神力流入宗正昱体内伤口就缓缓愈合。 宗正昱沉静目光灼灼,一瞬不瞬看着风沧澜眉眼。 忽的,他瞳仁深缩—— 正文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堂堂天帝为我造幻境,真是受宠若惊 凝视着风沧澜眉眼的目光寸寸挪下,落在胸膛就见一把神力凝成的巨剑刺破胸膛。 他看着胸膛巨剑,目光顺着巨剑剑柄上的手寸寸上挪。 就对上一双充斥着冷笑嘲讽的瞳仁,他呼吸一滞,全身血液倒流。 “澜儿?” 磁性嗓音轻颤,带着不可置信。 风沧澜握着无形巨剑的手再次用力,剑没入更深,宗正昱浑身一颤。 不知是疼的,还是惊的。 无视宗正昱呼唤,风沧澜没入的剑抽出来,他一个踉跄倒退几步,背脊弯曲深黑凤眸爬上血丝。 风沧澜握着无形巨剑的手一松,仿佛刚才持剑伤人的并非她。 “你……”他声音颤的厉害,“为什么?” “你说呢?” “我都跟你说了。”她明眸含笑,尽是冷意。 宗正昱下颚紧绷,声音颤的更厉害,“你说没有!” “我不这样说,还能顺利出来嘛?” “你堂堂天帝为我造出一个幻境,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轰—— 宗正昱墨眸一颤,言辞带着闪烁,“澜儿你……知道?” “我不该知道吗?” “宗正昱,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她斜视而去,神色冷漠。 宗正昱垂在两侧的指尖轻颤,面色越发惨白,“你在幻境中说的……只我……” 他话未说完,风沧澜掩面轻笑,明眸盛满了嘲讽,“当然是骗你的呀。” “不这样说,如何出来。” “毕竟幻境是你创造,需要你带领出来。” “让我猜猜。”她纤纤玉指抬着下颚,“你说成全我去找新欢时,我若真的离开,你会不会杀了我?” “你……” 宗正昱薄唇半张,漆黑瞳仁戾气翻滚,刚稳定的情绪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幻境是假的,我说的自然是假的。” 她缓步靠近,停在宗正昱身边,双手攀在肩膀上踮脚凑近,朱唇贴在耳畔,清冷的声音慢条斯理,“新欢啊,确实存在。” 轰—— 宗正昱瞳仁深缩,眼底被暗芒倾占,滔天杀意喷涌而出。 风沧澜生生压下后退冲动,勾起一抹笑容,笑的花枝乱颤。 指尖在宗正昱耳廓滑过,指尖冰凉跟耳背的温热相撞,生出奇异之感。 正欲抽手,手腕忽的被一股大力握住。 风沧澜调笑目光看去,夹杂着戏谑。 宗正昱额头青筋跳动,胸口跌宕起伏,呼吸急促的仿佛垂死之人。 “风沧澜!” “风沧澜——” 夹杂着暴戾的情绪低声狂吼,深邃凤眸一片猩红疯魔。 撞上视线,风沧澜心跳骤停。 下一秒,心跳越来越快。 这样一双恨意跟爱意交织的眼眸,瞬间将风沧澜的记忆拉到最不愿意想起的花画面。 “松开!” 她反手一转,没有任何用处,宗正昱死死拽着没有任何松动。 “我让你松开!” 附带着神力的一击将束缚之人推开,本就被神力重创的宗正昱再次被伤,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摇摇晃晃。 见如此模样,风沧澜下意识想要扶住就对上宗正昱幽幽抬起的目光。 深黑墨瞳里,深邃幽暗,血光闪烁,步步而来—— 正文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还是下手轻了,这都没要你的命 风沧澜呼吸一滞,浑身紧绷,下意识后退。 她退一步,宗正昱就逼近一步,似踏在风沧澜心尖。 这一瞬,周围空气都稀薄了,让人呼吸困难。 风沧澜脑海里拉起一级警报,面色不显心底却已掀起狂风骇浪。 这次…… 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应该能成功了吧! 随着前面人的逼近,风沧澜被逼到宫殿内部,最后抵达案桌退无可退。 一路过来,血滴了纯白地面一道。 那金白色象征着天界至高无上地位的锦袍,被鲜血染红。 胸膛血迹蔓延,犹如一朵怒放的血梅。 美的惊心动魄,美的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风、沧、澜。”低沉的声音极致颤栗,带着嘶哑,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在狂抖。 他的声音似拖入地狱的呼唤,让风沧澜一阵哆嗦。 扫到宗正昱暴起跳动的青筋,以及爬满红血丝的双眸,风沧澜心口一紧,仿佛被人捏碎一般。 她轮廓紧绷,咬紧后槽牙,极力握住的双手稳定此是的情绪,撇开目光不与对视。 坚持住! 最后关头,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蔓延的疼痛,撇开的目光回转跟宗正昱那双暴戾赤红双眸相撞。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心口还是密密麻麻的疼,紧握的双手指甲镶入皮肉,以疼痛让自己保持理智稳定。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 万不能撑一时之快。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临门一脚的事。 只要宗正昱主观意识杀了她,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压下心底动摇,她裹满了寒霜的秋水眸撇过染血胸膛尽是讽笑,“看来,我还是下手轻了。” “这都没要你性命。” 她的话似寒冬腊月的风,凛冽刺骨,冻彻心扉。 宗正昱猩红凤眸暗芒翻滚,抬起染血的手,风沧澜下意识察觉后仰避开。 他的动作一顿,染血的手停在半空中。 忽而,他惨白薄唇翘起,晕开一层微笑,慢慢的那笑容越发灿烂直奔癫狂。 风沧澜喉咙发紧,目光聚焦疯笑的宗正昱遍体生寒,依旧强壮镇定,满脸冷漠跟厌恶,“你现在的样子真恶心。” “看的我想吐。” 伤人话刀刀入心,像冰刃直中宗正昱心口。 他疯笑忽的止住,薄唇牵起一抹诡异微笑。 配着那双猩红凤眸跟青筋暴起的脸,越发让人胆寒。 他就像是一个失控的魔,随时都可能大开杀戒。 “我恶心?”他磁性的声音低哑,伸手缓缓靠近风沧澜,落在那纤细脖颈上。 风沧澜神色一凝,压下下意识的后退强硬接下那只手。 他的手极冷,跟温热脖颈相碰冷感直达心扉扩大感官。 “澜儿,你竟然说我恶心。”赤红凤眸深深凝视,手上的动作慢慢包裹风沧澜纤细的脖颈。 登时! 风沧澜脖颈被冰感冷意包裹,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宗正昱……这是要下手了! 他慢慢靠近,贴着风沧澜的耳畔声音颤抖,“你怎么能如此伤我心呢。” 随着声音的响起,风沧澜脖颈力度越来越大,窒息感扑面而来—— 正文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你寻死? 来了! 终于来了! 这次一定可以!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可时间根本来不及。 窒息感越来越强,脸部因为充血而逐渐发红。 她看着宗正昱的双眸缓缓合上。 愿再相见时,昱昱是另一番模样。 秋水眸合上,没有害怕没有惶恐,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坦然赴死。 看着风沧澜放弃挣扎,闭目面对。 宗正昱瞳仁中翻滚的暗气涌动,身体里的暴戾嗜血让他想放肆屠戮,捏碎对面神魂。 所剩无几的理智在暴戾中挣扎,抗衡。 这次,一定要成功。 到时候再见,她会跟昱昱好好解释这件事。 再见时,没有乱七八糟的危机,她会跟昱昱道歉。 窒息之际,风沧澜畅享着二人再次相逢的场景,失了血色的朱唇微翘,带着微笑。 那濒死之际的微笑深深闯入宗正昱瞳仁,捏着风沧澜脖颈的手骤然一松。 风沧澜一阵摇晃愕然抬头,凝视着宗正昱。 到最后关头! 宗正昱怎么又停手了! “你寻死?” 三个字,直中要害。 风沧澜一激灵,睫毛颤动稳住心底的慌乱。 宗正昱……该不会看出来什么了吧? 她来到这里,已经是违背的世间法则,若是再被这里人识破身份。 轻则改变一些事,重则因为他的不该存在,而导致一些人消失。 “你会想死?” 风沧澜咬牙抬头,眼底的冷意跟恨意交织,“如果不能离开!不能跟他在一起,我宁愿死!” 一句话,瞬间把宗正昱压下的狂暴重新点燃。 他猩红双眸噙笑,薄唇勾起一抹完美弧度,明明笑着却让人冷汗涔涔,不寒而栗。 风沧澜哽着脖子仰头,带着冷意的双眸闪烁着不屈,白皙脖颈上的红痕在仰头时暴露在空气中。 宗正昱阴翳目光一顿,脸上森笑僵住,袖口下的指尖轻颤。 避开风沧澜冷刀般的视线,声音低哑,“你离不开,也死不成。” 他忽的逼近,修长有力的手钳住风沧澜下颚,迫使对方抬头对视。 二人视线交织,深黑凤眸压抑着深情跟戾气,“我的可不能因为其他人去死。” “我不会让你如愿。” 他俯身贴耳,磁性的声音压抑着颤栗,“你一日是我的夫人,一世都是。” “想以死来逃脱,做梦!” 话毕,宗正昱一口要在风沧澜一圈红痕的脖颈上。 风沧澜背脊一僵,只觉脖颈传来一阵疼痛,想要推开宗正昱似有所查一把钳住两只手。 脖颈越来越疼,疼的风沧澜眉头紧皱。 “宗正昱!你给我松开!” “你属狗的吗!” “松开——” 她大吼一声,脖颈疼痛消失随即嘴上一软。 一股铁锈味传入嘴里。 风沧澜瞳仁微滞,愣愣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郎容颜。 剑眉下,深邃凤眸藏着压抑深情。 她手上疯狂挣扎,宗正昱握的铁紧丝毫没有松动之色。 “唔……” 稀碎的声音从唇缝溢出,还来不及说话就被宗正昱吞入口中。 良久,宗正昱后挪,看着染血朱唇眸色深深,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擦拭,“我属你。” 正文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你再做今日这种激怒我杀你这种事…… “你也只属于我。” 他擦拭朱唇的指腹一顿,垂首落下一吻,立即挪开,“想离开,你到哪儿我都能找到。” “更别想用死来逃避,你死一次我就救一次!” “死无数次,我救无数次!” 他的声音低哑沉静,咬字清晰。 风沧澜胸口一滞,情急之下出声,“你怎么能这样!” 这样她还怎么完成任务! 眼看时间逼近! 她严重怀疑,这里生出巨变非因她的到来,而是因为宗正昱! 沙哑的声音带着埋怨,本就湿润的眼眶带着些泪意。 宗正昱下颚紧绷,扣着风沧澜的脖子一手摁进胸膛,“我怎么不能这样?” “你是我的夫人!是我孩子的母亲!” “你不可以,也不能喜欢别人!” 风沧澜反抗挣扎,“可我已经喜欢了!我心里已经给了别人了!” “那就收回来!”宗正昱态度强硬,扣着脖颈的手用力,恨不得将人揉进身体里,“过往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你说腻了,我可以陪你找到新鲜感。” “你说厌烦了,我可以改成其他模样。” “但是。”他垂首,薄唇贴在风沧澜耳畔,“你再做今日这种激怒我杀你这种事……” 风沧澜反抗的动作僵住,慌意不断蔓延。 察觉到了! 宗正昱还是察觉到了! 都怪她,做事太激进了,说辞还前后逻辑不搭。 可,根本没时间让她慢慢计划! “好好待在这里。” 他俯身亲了亲风沧澜脖颈上的牙印,唇角带着满意微笑。 宗正昱已经开始怀疑,风沧澜不敢继续闹下去,听到这句话瞬间抬头,满目质问,“你什么意思?” “又想关着我?” “不是关。”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风沧澜发丝,黑色青丝缠绕在手指上,黑与白形成鲜明对比,带着视觉冲击。 宗正捏着青丝俯头一吻,一举一动仿佛能牵动人的心弦,“是保护。” “外面太危险了,坏人太多了。” “你又那般单纯,被骗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待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宗正昱前后情绪差距太大,让风沧澜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太过反抗。 两次都是临门一脚的事,宗正昱都松开了。 那般激怒还是没用! “哐!” “哐哐哐!” 一声巨响响起,宫殿里只剩下风沧澜一人。 看着外面跟三道结界不一的光牢,风沧澜慢慢起身。 动作太大牵动脖颈伤痕,她冷吸一口气轻碰,指尖是鲜红血迹。 她揉了揉眉心,眉宇间尽是清愁。 都把情绪逼到巅峰,结果又这么快稳定下来。 最主要的是,他似乎看透了求死的心。 要是被猜出来必须要他亲手,主观意识的杀,希望更加渺茫。 毫无疑问,这次又失败了。 她放下揉着眉心的手,来到案桌上坐下。 愁眉不展,思索下一步计划。 宫殿外 宗正昱站在三道结界之外,望着宫殿里,深黑目光幽芒,好似能看穿里面的情况。 注视良久,他黑沉如夜的瞳仁越发深暗…… 正文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他说你回来了 片刻,他撤回视线转身离开。 天帝锦袍上,绽放着朵朵红梅十分刺眼。 他孤寂的背影逐渐远离,带着一丝悲凉。 再次被囚在宫殿,不敢有往常的那般动作,只能一个人静静待着。 而外界,宗正昱赢得民心深受尊重。 对比前任天帝,他温和没有一丝天帝的严肃。 却又不会给人一种不庄严的感觉,随时都是温润和煦。 深受爱戴,三界欢喜不已。 对于这些,风沧澜完全不知被囚在宫殿琢磨下一步。 “娘。” 沉思间,一道声音响起,风沧澜忽的抬头。 就见一抹玄色身影站在宫殿处,她秋水眸微亮立马起身过去,“留沧,你怎么来了。” “你……当真是我娘?” 留沧已成少年,现在风沧澜旁边都已经到了肩膀。 母子相见,没有温情只有疑问跟追问。 甚至,没有一丝亲情。 跟宗正昱相似的眉眼中带着冷然,风沧澜原本想要亲热的心瞬间冷却不少。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她艰难回应,不敢去看留沧的眼睛。 从万古禁地开始,留沧的所有不幸都是她一手造成。 十二年,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来一回的转瞬。 但对留沧,却是童年却是的十二年。 她神祭的这段期间,宗正昱沉溺回忆,留沧几乎是无人看管,野蛮生长。 想到小时候害羞腼腆软软糯糯的小团子,再看如今满脸冷峻跟初见的宗正昱隐隐相似。 这都是她一手造成。 “你……”留沧少年的嗓音微颤,一双凤眸却无比平静,没有见到母亲的欢喜。 两人都未说话,场面一度尴尬。 风沧澜强行扯出一抹笑容,抬手像小时候那般摸留沧头顶,还未碰到就被躲开,僵在半空中的手只能收回。 “留沧看到娘亲怎么一点也不高兴,不喜欢娘亲啦?”她声音轻快带着哄小孩子的意味,跟留沧的说话口吻还停留在十二年前。 留沧五官紧绷,双眸凝视,“我不是十二年前的留沧了。” 这是在告诉她,她已经消失十二年了。 昔日的软糯可爱腼腆的留沧,长成了如今不苟言笑的模样。 “对……”风沧澜颤颤开口,“你都长大了,看我这……” 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索性直接岔开话题,“你……你爹有跟你说吗?” 她声音带着小心翼翼,担忧宗正昱将之前伪装的事情告知。 若是说了,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面对。 “说什么?” “他说你回来了,让我来陪陪你。” 听到这里,风沧澜高悬的心放下,“过来坐吧。” 她将人引进去,母子二人落座再次无声。 场面越来越尴尬。 “那个……” “那个……” 两人同时出声,都止声等对面说。 风沧澜直接伸手,像小时候一样摸着留沧的头顶,随后轻快一笑,“我早就想这样了。” “小留沧,这十二年有没有想我呀?” 依旧是幼时对话的口吻,直接将记忆拉到十二年前。 幼年的种种温馨画面涌上脑海,留沧冷峻双眸隐隐发红…… 正文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我记得,小时候的事都记得 不知如何应对,慌乱拿起旁边纸笔,故作要书写的模样。 风沧澜收手站在旁边,看着留沧心不在焉的默写经文。 经文跃于纸上,风沧澜闷笑一声,唇角带着浅浅笑意。 不愧是父子,跟宗正昱一模一样,心不静就写经文。 她的低声闷笑引起留沧注意,书写经文的手一顿,僵在原来的位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良久,留沧持笔的手提起,声音带着局促,“笑……笑什么?” 平时冷峻的少年此刻说话都是抖的,不知是因为窘迫或是激动。 “没什么。”风沧澜含笑道,目光从写着经文的纸上转移到留沧身上,嗓音柔和,温声细语说话慢吞吞的,格外温柔,“你爹紧张或者是心不静的时候,也喜欢默写经文。” “不愧是父子,一模一样。” 提到宗正昱,留沧手中动作一滞,干脆把笔放下。 察觉到留沧情绪的变化风沧澜拧眉,随后舒展开来,轻柔的声音温和如风,让人心情舒适,“不过小时候的你跟你爹一点也不像,跟我也不像。” “我跟你爹都是性格比较外向,脾气也有点不好的,结果生出个你这样害羞又腼腆的。” “你小的时候我还同你爹说,我俩怎么生出了个这么内向容易害羞的孩子,都怀疑是不是保存了。” 她温和的嗓音很轻,让人只听着都觉着是一种享受,“本以为你会一直那般,没想到长大了越来越像你爹。” “你呀,小时候一见着陌生人就脸红往我怀里躲。”她停下声音,看着已经到肩膀处的青年,“不过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你应当都不记得了。” “记得。” 晦涩的嗓音坚定响起,风沧澜眼眸微抬。 就听到留沧还未长成的少年音,稚嫩中带着坚定,“我记得。” “小时候的事,我都记得。” 他垂着头,咬词清晰,一字一顿,是在解释。 话落,他抬头眼眶微红,嗓音多了一丝沙哑,“我记得娘为我解毒前往魔域涉嫌。” “我记得,娘为让我不受他人嘲笑,以神祭换取圣瞳让我恢复正常。” 越说,留沧嗓音越是沙哑,带着细碎的哽咽。 风沧澜呼吸一顿,宫殿里瞬间静了下来。 母子二人对视,留沧哽咽发颤的声音响起,即便是极力克制可依旧是抖的厉害,“对不起,因为我娘才被逼神祭。” “如果能重来,我不要娘为让我恢复正常而动用圣瞳,这样娘就不会被三界逼的神祭。” “如果可以,我宁愿停在十二年前。” “我宁愿,娘从未神祭。” “他说的对。”一滴热泪自眼梢滚下,留沧五官紧绷,“娘的神祭,皆是因为我。” “是我害了娘。” “若不是为了用圣瞳让我恢复正常,就不会发生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不管你的事。”风沧澜一声打断,秋水眸浮上一层湿润,“你是我的孩子,作为母亲没保护好你让你被贼人伤害,是我的失职。” “救你是我作为母亲应该做的事。” “不是你的错,不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正文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宗正昱打你了? “这事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爹的错。” 若要真论对错,只能是她的错。 是她计划了万古禁地一事,逼迫神祭的三界之人也是她引来。 本来以为是万无一失,万万没想到出了纰漏。 “留沧,是娘对不起你。” 十二年的离开,错过了留沧的童年。 于她而言一来一回弹指一瞬,于留沧却是整整一个十二年的童年期。 这段时间母亲神祭身亡,父亲又将所有罪责推到他身上。 真的难以想象,留沧小小的一个害羞又腼腆,是如何在没有父母的保驾护航下长成如此模样。 但也能看出一二。 幼年的留沧内向又腼腆,被人看一眼都能脸红不好意思的领地,如今却长成了冷峻孤僻。 这十二年经历了什么才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错过了你的童年,你的成长。” “没有对不起。”留沧哽咽摇头,“娘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为救他而神祭,怎么会对不起。 “以前的事,无力挽回,以后娘会尽力补救。”他揉了揉留沧头,已经长到青年的留沧被人如此做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尤其是他那张冷峻带着距离感的脸,更添违和感。 “一切都过去了。” 风沧澜柔声安抚,留沧垂头抽泣,压在心底这么多年的委屈跟苦楚爆发。 无数人说他的娘是为救他而亡,连名义上的父亲也将娘神祭的责任推向他。 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委屈过,但是他知道。 疼爱他的娘已经不在了,疼爱的父亲也随之消失。 就算是委屈,也不会有任何人心疼安慰。 只有将所有情绪埋藏心底,从此隔绝外人。 世人都说娘神祭填补封印已经魂飞魄散,但他不信! 娘乃神女,又是伏羲后裔怎么可能轻易魂飞魄散,总有办法。 身在凌天学堂无人教习,他便自学。 总有一天能救回复活娘亲! 现在……娘真的就在眼前,那么虚幻又那么真实。 压抑的哭泣响起,风沧澜心尖疼的厉害,轻拍着留沧后背,“娘不在的这十余载受委屈了吧。” 她不在,宗正昱不管。 他一定会受无数人欺负。 “没有。”留沧深吸一口气抬头,凤眸因为哭过而发红,冷峻的脸也多了几分烟火气息,“娘回来就好。” 所有人都说神祭无救,他虽坚持却偶尔也有怀疑动摇。 如今回来了,那一切都不重要。 风沧澜搂住半大的留沧,压抑着情绪连说两声“对不起”。 这一切真的是她造成的。 “娘,不要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对不起三界,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母子相拥,哽咽落泪,画面温情。 “娘回来以前的事都不重要了。” 留沧坚定出声,松开抱住风沧澜的手,后退时余光扫到那脖颈上的牙印,凤眸瞬间一沉,湿润通红的凤眸被冷意席卷,“娘,你脖子上的伤……” 风沧澜动作一滞,下意识去碰脖子上的牙印,想起什么要说话,留沧充斥着寒凉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宗正昱打你了?” 正文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愿,澜儿能看在留沧的份上,心软几分 “宗正昱打你?” 留沧的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风沧澜摸着牙印的手松开,摇头道,“没有。” “没有这身上的伤哪里来的!?” “娘!宗正昱是不是欺负你了?” “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替身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恼怒之下,一句话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说了不该说的立马之声。 余光观察风沧澜情绪,确认没事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宗正昱就是懦弱无能,遇事逃避!”否则,娘亲回来的时间还会更早。 在娘神祭填补封印后,第一时间不是想办法救,而是选择逃避沉溺回忆! 如今好不容易回来,竟然还欺负娘! “不是欺负。”风沧澜拧眉斟酌用词,这种事要怎么跟留沧解释。 他虽然长成了少年,但有些应该还没接触过。 宗正昱这一咬无非是占有欲,就像是动物给自己的东西打上烙印标记。 风沧澜斟酌用词的模样在留沧眼里就是为难,脸上浮现狰狞戾气,“他竟敢打你!” 见留沧如此紧张护着,风沧澜心头失笑又温暖,正色回应,“他敢打我?” “还没那个胆。” “真不是打的,一点小伤不碍事。” “不是打的怎么来的,还不碍……”他的视线落在脖颈上的一排牙印上,看着自家娘亲一本正经,登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随即冷峻的脸上爬上一抹尴尬红晕,眼底带着恼意,“娘刚回来,宗正昱怎么能如此……” “如此……” 如此了半天也没说完一整句。 瞧着留沧窘迫又尴尬的模样,风沧澜心里暗骂了一声宗正昱。 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在她脖子上留下这么深的牙印。 留沧舌头打结,支支吾吾道,“娘你刚回来注意身体。” “该拒绝的要拒绝,不能任由宗正昱胡来。” “……” 天神!被自己孩子教训,让她原地社死! 风沧澜在心里默默给宗正昱记了一笔。 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赶紧岔开,“留沧你的修为如何?” “还……还好。” “宗正昱说娘回来了,我就立马过来了。” “真乖。”她习惯性在留沧脸上摸一把,只有分明的下颚骨没有丝毫肉感。 风沧澜暗倒一声可惜,肉嘟嘟的幼崽留沧最好挼了。 被碰了脸的留沧冷峻的脸上一片僵硬,整个人犹如石化十分不适应这种情况。 看出留沧的僵硬,风沧澜克制了心思,“字写的不错,继续写吧。” 留沧持笔继续书写,相较于刚才笔锋明显没有那般锐利,柔和了许多。 母子二人,相处和谐,画面温馨。 宗正昱站在宫殿外,看到这样一副画面瑞凤眼微闪,随后恢复一如平常的沉静。 他站在外面一瞬不瞬看着里面的场景,五官不自觉松缓柔和了许多。 这便是,他想象中的未来。 但是…… 宗正昱负手转身,深黑凤眸闪过一丝晦暗。 并非澜儿想象的以后。 希望,留沧能让澜儿改变想法。 澜儿素来将留沧放在首位,他无法阻止离开,只能让留沧靠近。 愿,澜儿能看在留沧的份上,心软几分。 正文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魔尊!是魔尊!? 澜儿向来最舍不得留沧,定能挽回。 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如此情况 澜儿心里首位,永远不是他。 即便那个人是自己亲生骨肉,却还是让人忍不住嫉妒。 有那么一瞬,他希望留沧从未存在,但又庆幸有留沧的存在。 当时残魂的自己虚弱时,他掌控了身体权利。 若当年留沧真的没了,今日今朝难以想象。 如今,留沧是最后的筹码。 赌,澜儿会不会心软。 宗正昱步步离去,背影逐渐消失。 上界天宫,粉紫色云霞布满天际,美不胜收。 云霞之下,无数仙鹤盘旋,美轮美奂。 自留沧上来后,风沧澜这段时间的情绪明显大有好转。 日日陪着,只看着留沧学习进步飞速,心里是欢喜。 即便是缺失了她十二年的陪伴,留沧依旧优秀。 学习能力惊人,修习也进展神速。 偶尔有不懂之处,风沧澜点播两句,立马明白。 几日下来,母子二人的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年前。 风沧澜微笑满面,瞧着看书的留沧来到案桌旁。 上面是留沧的笔墨,她一张张拿起来查看。 自己的孩子如此优秀,心里骄傲的不行。 将散在案桌上的笔墨叠起来,整整齐齐放在旁边。 掠过案桌的文房四宝,风沧澜提笔在白纸上落笔。. 没想好写什么,只是单纯看到留沧笔墨手痒,落笔随便就写了起来。 随着一笔一划落下,白纸上出现一个半字。 看着下意识写出来的字,风沧澜温和的目光瞬间锐利凝重。 白纸上,一个“魔”字赫然出现,风沧澜捏着笔看着纸上还未书写完成的“酋”字。 前段时间在囚仙塔的事,登时冲上记忆。 被关押囚仙塔顶层的那个,想写的好像…… 她停下的动作落笔,在酋字下落下一横。 到这里,就被打断结束,没了后续。 风沧澜凝视着笔下二字,良久落笔把不完整的两个字慢慢填补完整。 一笔,两笔。 两个字完成。 风沧澜瞳仁骤颤,提笔的手都忍不住一抖,一滴墨汁滴落在补全的第二个字上。 “啪!” 笔顺着滑落在纸上,风沧澜“蹭”的一下站起来。 魔尊! 是魔尊! 被关押在囚仙塔顶层的那个人,是魔尊夙临!? 不……不不应该啊。 夙临在万古禁地就跑了,现在关于魔域的消息也都是完全失联没有消息的状态。 魔尊夙临,怎么可能被关押上界的囚仙塔!? 越想越疑惑,风沧澜侧身走出案桌,留沧因刚才滑落的笔抬头,一直看着这边,“娘,怎么了?” “我有件事要做,你在这里等着。” 话落,不给留沧追问的机会原地消失。 三道结界跟加固的光牢于她而言,毫无作用。 囚仙塔 风沧澜现身,一道凄厉惨叫声从侧面传来直击灵魂。 她刚踏出去准备拐弯的脚悄无声息挪了回来,完全隐匿神息。 “明日继续。” 磁性轻慢的声音低沉。 风沧澜陡然抬眸,这声音是宗正昱? 想再探听什么,迟迟没有声音,风沧澜侧头往外探去,秋水眸猛然一颤,心跳骤停—— 正文 第一千二百章快跑!宗正昱化魔了—— 只见宗正昱金白色锦袍染血,斑驳血迹在锦袍上晕染开来,似一朵朵绽放的彼岸花。 艳丽而诡谲,美的让人不寒而栗。 他一手抬外半空中,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红色粘液凝结成滴,一滴一滴掉在地上。 风沧澜瞳仁深缩,呼吸一滞,只觉毛骨悚然。 这样的宗正昱,她不记得是多久之前见过了。 “这段时间,还是不够。” 沉静磁性的声音响起,宗正昱随手变出一方白色锦帕擦拭着指尖血迹。 慢条斯理,优雅矜贵。 可却叫人头皮发麻。 “啊……” 嘶哑的惊颤好似在回应,宗正昱似没听到一般,专注擦拭手上血迹,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情绪。 被锁魂链束缚在半空的人奋力挣扎,可惜力量微乎其微,最终只是让锁链有小弧度晃动。 身上血迹顺着锁链蜿蜒而下,整层都萦绕着浓郁的血腥味,活生生的炼狱。 怎么看,都不会猜到这是在上界。 “啊!” “啊——” 毁容之人低哑嘶吼,拼尽全力也只有小声的唔咽余掉不足。 宗正昱擦拭完血迹,撩开眼帘,看向被锁链束缚在半空中的血人。 双手负立,面色温和,温润斯文。 怎么看,都不像是把毁容之人变成如此模样的罪魁祸首。 欣赏着毁容之人的绝望愤恨,宗正昱薄唇轻翘,勾出一抹完美的弧度。 温和微笑,平易近人,没有任何距离感。 “这才刚开始,别着急。” 他慢语温声,敛起视线消失在囚仙塔里。 毁容之人一声凄厉愤恨嘶吼,在囚仙塔顶层回荡。 没有任何人回应。 余声消失,诡异寂静。 风沧澜巨颤瞳仁微动,从震惊中回神。 即便宗正昱已经离开,可浑身还是冰冷,犹如坠入冰窖。 昱昱他……在干什么? 深重视线落在成为血人的毁容之人身上,她一颗心极速下沉。 这……当真是魔尊夙临,竟变成如此模样。 简直不敢相信,完全认不出。 压下心头惊颤,她一脚迈出,虚幻的身体化为实质。 她站在下端,仰头看着半空不断滴血的人,沉冷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询问,“上次你想告诉我的,是不是魔尊?” 风沧澜的声音响起,被束缚的血人身形一僵,随后拼尽全力挣扎,嘶哑的声音犹如破风箱,只能喊出一个“啊”字。 即便是看不清脸上情绪,无法言语,也能从肢体动作感觉到激动。 “啊……” 急迫的啊之后,没有任何言语。 风沧澜凝重目光划过肩胛骨里的锁魂钉,眸色一沉,扬手一挥。 血人肩胛骨处的锁魂钉化为烟云消散。 她手指轻谈,锁魂链“哐哐”打开,悬空的血人“啪”的一声坠落地上。 “你之前写的魔尊什么意思?” 不管怎么想,都难以让人相信面前这人是夙临。 倒在地上的人一晃,没了锁魂钉的禁锢魔力恢复了些,虽有口无舌不能言语,但有魔气的支撑能发出声音,“快跑!” 沙哑狂颤的声音尽是恐惧,“宗正昱化魔了——” 正文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血迹苍生的,是宗正昱! 轰—— 风沧澜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脸色寸寸惨白。 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袖口下的指尖不受控制的轻颤,“你……你说什么?” 趴在地上的夙临蠕动仰头,血迹斑斑的脸上没有一寸皮肤,双眸凹陷,没有眼球。 这样直直看着,绕是见过无数血腥场面的风沧澜也忍不住一阵干呕。 “宗正昱化魔了!” 夙临嘶吼声一声高过一声,“他化魔了!” “他想毁了三界!” 轰—— 风沧澜整个人如遭雷轰,脑子里一片空白,尽是嗡嗡耳鸣声。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慌乱,“你休要胡言!” “宗正昱曾经乃是佛祖,如今更是天帝!” “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毁了三界,宗正昱绝对不会!”她嗓音拔高,激声反驳。 “哈哈哈!” 夙临放声狂笑,“他竟然做了天帝!” “哈哈!完了!都完了!” “他做天帝,只是更方便毁了三界!” “夙临!”风沧澜惊声厉吼,眸中浮现厉色,隐约能窥见眼底闪过的慌乱,“你休要胡言!” “昱昱登上天帝之外,乃是三界推崇!” 夙临鬼魅狂笑戛然而止,费力仰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地,双眼被毁无法看见,只能侧着耳朵听。 嘶哑询问的声音带着不确定,“风……风沧澜?” “是。” 果断的回应让夙临一怔,满身是血的身体轻颤,“你……你不是神祭填补封印,怎么还活着!?” “就是活着。” “你……你还活着哈哈哈。”他又是一阵诡笑,“你竟然还活着!” 风沧澜远山眉深压,面色凝重,“你怎么在上界的囚仙塔,还在最顶层。” 据说,自十二年前他从万古禁地逃跑之后,三界之中便再无音讯。 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喃喃,好似在回忆。 沉默片刻后他猛的一颤,惊恐至极似是响起什么极度恐惧的事情,“宗正昱!” “是宗正昱!” “他化魔了!他想毁了三界!”夙临似疯了一般不断重复这几句话。 越念叨,风沧澜心中越慌乱,“夙临!你胆敢再胡言乱语,我要你见不到明天!” “你在留沧身上做手脚的事,我还没同你算!” “胡言乱语?哈哈哈。”他狞笑阵阵,“你们都被骗了!全都被骗了!” 他笑声止住,满是血迹的脸对着风沧澜,“你应当还不知道吧?” “宗正昱筹谋以天下苍生为祭,血迹复活你。” 声音入耳,风沧澜瞳孔深缩,心跳随着漏了半拍,反驳的声音隐隐发颤,“以天下苍生血祭的,是君时瑜。” “君时瑜?” 夙临低笑一声,满是嘲讽,“所以说,这就是宗正昱的高明之处。” “他想复活你,将血祭之术透露君时瑜,自己不经手。” “血祭之术,逆天而行,不管成败都将被天道惩处。” “就算罚,也罚不到他身上。” “宗正昱是如何当上这天帝的?”夙临反问一句。 他被囚在囚仙塔里对外面情况不了解,但隐约能猜到七七八八。 风沧澜惨白的脸上神色一顿…… 正文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那些逼你神祭的,宗正昱岂会放过? 君时瑜以天下苍生为祭,血祭复活她。 宗正昱阻止,君时瑜被贬关押囚仙塔。 条条下来,风沧澜心肝狂颤。 可是! 既然这是宗正昱透露君时瑜血祭,为何当时又要阻止! 岂不…… 登时,风沧澜迷茫慌乱的眸中清明起来。 昱昱说,第一次见面就认出了她。 所以,当时在万古禁地血祭之时,他是知道她就是真正的风沧澜! 才会阻止血祭,顺势赢得三界好感,从而顺理成章登上天帝之位。 不不不…… 风沧澜越想越觉着胆寒,昱昱登上天帝之位想干什么? “照你这般说,血祭应该是在她归来之前透露给君时瑜。” “血祭苍生逆天之举,天道法则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便是做了也不可能成功。” “昱昱何等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层。”即便是心中已经动摇,风沧澜还是自欺欺人的反驳。 夙临低低阴笑,叫人毛骨悚然,“他自然知道。机会渺茫微乎其微就不做吗?” “于你,即便是百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会做。”他声音坚定,勘破一切。 别人或许不相信,好歹曾经是堂堂佛祖,怎么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 但他作为看过二人一路的人,可以确定。 宗正昱做得出来这种事,他也真的做了。 风沧澜心脏骤然一紧,像是被人狠狠捏住,疼麻感由心脉传遍四肢百骸。 “你不是问我为何在这里?”夙临森寒诡笑的声音幽幽响起,“因为我对留沧下手,间接导致你为救人神祭。” “他将我关押囚仙塔,将我魔域数万魔众全部囚住。” “我间接导致你神祭被如此对待。”他缓缓摊开双手,让风沧澜直观面对,“那些逼迫你神祭的三界众生,他又岂能放过?” 风沧澜身体轻晃,脸色怔然。 难怪……昱昱明明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却没有阻止君时瑜血祭天下生灵。 她神祭,昱昱是想用苍生万物为祭复活,她活着,昱昱想毁了三界生灵。 当初逼迫神祭的人说为了三界苍生,不能让混元石出世。 他认为,她是为了三界苍生而神祭,如今要他们偿命! “风沧澜。”他低唤一声,激动的情绪忽而平和下来,“曾经做过那么多伤害的事,非常抱歉。” “曦儿知道我这般欺负她妹妹,一定不会原谅我。” “我一生都在找你姐姐,结果还是没找到。” 他叹息一声,满是血迹的脸对着风沧澜,血糊在脸上十分渗人,声音却清润如风。 一瞬间将时间拉到很多年前,清风朗月的画书清重现,“我看不到你姐姐回来了。” “待你姐姐回来后,帮我转告一声……” 说到此处,他声音顿住清朗一笑,带着几分苦涩,“罢了,还是算了,也许她早就不记得我了。” 夙临直面风沧澜,清朗声音再响起,“看在你曾经唤了我一声清哥哥的份上,给你一句忠告。” “离开宗正昱,离的远远的。” “离?”一阵沉静声音陡然响起…… 正文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魔尊让我夫人离哪里去? 静,死亡般的静。 顷刻间,周围空气似乎凝固。 风沧澜瞳仁放大,心脏骤停。 “魔尊让我夫人离哪里去?” 磁性声音从后背幽幽响起,风沧澜只觉着背脊生寒。 昱昱……何时来的!? 又或者,从未离开! 自第一次宗正昱出现她没有察觉,整个事件都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 一只黑色锦靴迈上阶梯,金白色锦袍微晃。 下层到顶层的转角处,一抹身影缓慢而出。 从容矜贵,斯文温和。 趴在地上的夙临浑身一颤,肌肉记忆带着对宗正昱的极端恐惧。 宗正昱站定,目光从夙临转到背对的风沧澜身上,磁性声音柔和,带着几分无奈跟宠溺,“澜儿,不是都跟你说了不要来这里。” “你看,多脏。” “会污了澜儿的眼睛。” 风沧澜四肢僵硬,缓缓扭头回看。 看到宗正昱一身血衣笑容温和的模样,太阳穴直跳。 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跟宗正昱拉开聚集。 察觉到这个举动,宗正昱温和视线骤然僵住,缓缓化为冰冷。 “澜儿你都知道了。”不是询问,也不是疑问,而是称述。 风沧澜嗓子发紧,目光如炬。 从夙临说出的那一刻开始,她心底就明白了。 却还是极力争辩。 又或者,早就发现端倪只是不愿承认。 你瞧,宗正昱这清风朗月,风光霁月的模样。 随时都是一副斯文温和,温润如玉的模样,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谁能想到,这样模样的宗正昱已经化魔了。 化魔跟生而为魔不同,化魔会丧失本性,变为只知屠戮。 宗正昱乃佛祖、神佛,即便是如今脱离佛门,也是神位在身。 由神化魔,乃是魔神。 将会变成三界刹神,杀天,杀地,杀遍无数生灵。 宗正昱如此模样,哪里像是化魔。 她见过魔神时的模样,所以没往这方面想,也不敢往这方面想。 如今看来,当初跟伏羲看的三界崩塌原因找到了。 只是……她不明白。 由神化魔,魔神临世百年浩劫,为何天道没有任何异样。 还是说…… 风沧澜袖口下的指尖轻颤,宗正昱已经达到了能避开天道的境地。 这化魔的时间也不对,推前了。 因为她的到来,出现了偏差? “澜儿,过来。”磁性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柔和,配着他那身血衣只叫人头皮发麻。 风沧澜脑子一团浆糊,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宗正昱化魔了,下意识后退。 宗正昱凤眸逐渐沉冷,温柔的嗓音带着命令,“过来。” 风沧澜步步后退,脸上血色寸寸褪尽。 化魔了,没希望了…… 就算宗正昱现在杀了她,也没用了…… “澜儿!”磁性声音响起,带着不容反抗。 “不……”风沧澜摇头后退。 为什么会这样,她绞尽脑汁,宗正昱还是化魔了! 忽的,她后退动作一顿,脖颈被一只黏糊糊的手捏住。 宗正昱凤眸戾气升腾,浑身萦绕着嗜血。 夙临血淋淋的脸从风沧澜后背响起,诡谲声带着狞笑,“放我离开,否则我杀了风沧澜!” 正文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风沧澜可是保命符,本尊怎么可能放过 话落,他捏着风沧澜的手收紧。 宗正昱瞳仁血光闪烁,阴沉嗓音带着戾气,“我放你离开。” “你若胆敢伤澜儿分毫,不管躲在何处,我都能将你翻出来碎尸万段。” 夙临掐着风沧澜脖颈侧头,血淋淋的脸庞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放心,只要我能平安离开,自然会放了她。” 他目不能视,说话时耳朵倾向宗正昱的方向,手上的鲜血蹭的风沧澜满脖子。 宗正昱闪烁着血光的瞳仁聚焦染血的白皙脖颈,眸中暗芒翻滚,嗓音却温和又轻缓,带着安抚性,“澜儿,没事。” 风沧澜怔怔站在原地,耳畔都是宗正昱化魔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了…… 全完了…… 这些年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宗正昱还是化魔了。 她惨白着脸,璀璨明眸失去焦点,犹如星辰坠落。 空寡无神,带着绝望跟茫然。 宗正昱化魔一切按照既定轨迹在行走,即便是她想方设法避开,天命还是在阴差阳错下恢复正轨。 没有混元石,宗正昱还是化魔了。 这是他的命数,她想尽办法阻止一切还是回到了正轨。 宗正昱化魔,后续不知该如何行事。 风沧澜灰蒙蒙失去光亮的秋水眸,是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 以及,知晓宗正昱化魔的绝望。 魔神临世,灭世降临。 他的存在,必定会被天道法则制裁。 万物有法,万物有道,魔神超脱三界,甚至能挣脱天道束缚。 魔神为万物法则所不容,天道法则不会放过。 不死不休! 没有机会重来了……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结果失败了。 明眸蒙尘,宗正昱嗜血戾气凤眸微顿,心脏不受控制的抽疼。 澜儿她…… 宗正昱纤长睫毛轻颤,避开视线不敢再看。 好像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又不像是生气,就像是失望透顶后的绝望。 是因为什么? 因为……血祭一事吗? “本尊奉劝你别搞小心思。”见宗正昱迟迟没有动静,夙临掐着风沧澜的手一紧,威胁道,“否则,不敢保证风沧澜的死活。” “你敢!” 一声厉斥响起,宗正昱浑身嗜血气息萦绕。 风沧澜被这一掐,拉回思绪,散焦的瞳仁逐渐聚焦。 盯着宗正昱,目光如炬。 “那就请快些,本尊耐心有限。” 夙临下达最后通牒,宗正昱迎着风沧澜的注视手开囚仙塔。 看着上端结界打开,夙临血肉模糊的脸勾出渗人阴笑,握住风沧澜的肩膀化为一道流星钻出囚仙塔。 宗正昱凤眸迸发出滔天杀意,化为一道金光追出,“夙临,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阴沉嗓音在上界不断扩散,浓郁的戾气带着渗人的压迫感。 话音一落,带着风沧澜逃离的夙临蓦的止住。 宗正昱身在前方,挡住夙临逃跑的路。 他阴沉转身,周身杀气喷薄而出,“你敢骗我。” 夙临桀桀森笑,带血的手扣住风沧澜肩膀,“风沧澜可是保命符,本尊怎么可能放过。” 他扣着风沧澜肩膀的手缩紧,暗里威胁宗正昱,“有风沧澜在手,何愁无法离开。” “是吗?” 正文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我这个护身符,只怕你夙临消受不起! 一阵清冷声音幽幽响起。 夙临血淋淋的脸一僵,缓缓扭头转向身后的声音发源地。 “离开?” 又一道声音想起,夙临浑身僵硬扣住肩膀的手猛然缩紧,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怎……怎么会?” 风沧澜明明在手里,声音怎么会来自身后!? “威胁我?” 风沧澜的身影缓缓浮现,跟夙临手中的一模一样。 “你……不,你是谁?” 他看不见只疯狂用耳朵听,风沧澜悬在到空中眸色淡漠,清冷的声音不紧不慢,“我不是你的护身符?是谁都不知道?” “不!不可能!” “你是风沧澜,我手里的是谁!?” 风沧澜偏头看着被夙临当做救命稻草握住的躯体,冷笑一声,“君时瑜做的傀儡。” “待在傀儡躯体可真不好受。” “还是自己的身体用的舒适。” 她扭动了一下脖颈,凝视震惊未回神的夙临,“威胁我?绑我做筹码?” “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声冷斥荡开,周围仙鹤惊的扑翅飞离。 宗正昱见风沧澜从傀儡中抽身,没有危险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就凭你也想绑我?”她斜眼睨去,“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以这样一个惨败之身绑我?” “有必要提醒一下,我乃伏氏神女!” “绑我,就凭你?” “也配!” 一阵浑厚神力荡开,重伤本就虚弱的夙临绑着风沧澜逃离已经是极限,如今被这一击神力震慑,直接“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风沧澜长袖一挥,化为一道无色光芒,再出现时就已经在夙临身旁。 “我这个保命符,只怕你夙临消受不起!”她一手挥下,一击击在夙临身上,打的对方魂魄溃散。 “十几年前,你对留沧做手脚的事也该有个了解。” “咳……”夙临激声狂咳,连忙道,“沧澜,留沧的事本尊……本尊只是为了寻到圣瞳,找到你姐姐。” “只有四宝尽毁,混元石出世里面的力量就能为本尊所有。” “本尊……本尊就能寻到你姐姐了!” “你不想找到你姐姐吗?” “你姐姐跟你同时被扔下界,你回来了,你姐姐一直没有消息。” “本尊查遍三界都未寻得,本尊筹谋计划,只要拿到混元石就不愁找不到神女曦。” “沧澜,你也很想念你姐姐吧!” “你一定想让你姐姐早点回来吧!” 夙临越说越激动,“只要有混元石的力量,就能找到神女曦了!” “所以?” 风沧澜凤眸微眯,冷声质问,“你就对我留沧下手?” “你找曦,不会有任何人拦你。”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将手伸到留沧身上。”若不是夙临将手伸到留沧身上,她也不用圣瞳里面的力量化解留沧停长,也不会设计万古禁地的事! 她本来没想回去! 是夙临,一步步逼迫她不得不如此! 留沧无事,她会跟宗正昱一起回到星云。 宗正昱就不会化魔! 她不会面临看着昱昱,被天道法则制裁的境地! “你该死!” 风沧澜冷声锐利,致命一招落下。 “哈哈哈!” 正文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死寂?自不量力 忽的,一阵狂笑声陡然响起。 “轰——” 爆炸声炸开,风沧澜落下的一击跟另外一股力相撞,荡开一层神力波动。 风沧澜眸色一凝,看着虚弱无法承受住一击的夙临浑身萦绕着黑红血气,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死祭?”风沧澜冷眸沉声,讥讽一笑,“垂死挣扎,自不量力。” 死祭,以献祭神魂获得短暂爆发。 从而鱼死网破! “你们阻止本尊找曦儿!” “你们都去死!” 夙临周身魔气暴增,双眸呈现赤红,完全失去神智。 “都给本尊死!” 夹杂着血气的魔气荡开,宗正昱眸色一沉,“小心!” 他飞速而来搂住风沧澜避开攻击。 一击未中,夙临又发起第二轮攻击,“阻止本尊!” “为什么要阻止本尊!” “本尊寻了那么久,阻止的都该死!” 他一跃而起,周身魔气萦绕,赤红双眸死死盯着风沧澜跟宗正昱,恨不得将二人碎尸万段。 “你们上界的人最是虚伪!” “风沧澜,你是不是怕曦回来,你的风光不在?” “神女曦,乃是三界人尽皆知的第一。” “她回来,你将光华尽失!” “对!就是你不想让曦儿回来!”夙临俯身冲下,漫天血光魔气侵蚀而来。 风沧澜刚有动作就被宗正昱带出攻击范围,“小心些,夙临魔力百倍增长。” 这是死祭换来的拼死一搏,威力可想而知。 以燃烧自己生命的方式,面鱼死网破。 说话间,魔气袭来,风沧澜双眸微暗,拉着宗正昱后移闪开。 “轰——” 致命的一击对后面的宫殿造成毁灭性伤害。 风沧澜拧眉,严肃目光中夹杂着疑惑。 夙临从囚仙塔逃出来这么大动静,怎么一个仙家都没过来。 有点诡异。 不过,她跟宗正昱两人联手,也足够克制了。 “杀了你们!” “都该死!全都该死——” 夙临双手魔气凝聚,黑色魔气在手中不断增大。 魔气团分成无数道魔气攻向二人。 快准狠,招招致命。 宗正昱搂着风沧澜闪现多躲闪,一道黑气从后进攻而来,他带着风沧澜左挪躲开,恰逢此事一道黑气攻来。 风沧澜腾身一跃,黑气自脸颊擦肩而过。 两缕断青丝缓缓飘落。 宗正昱凤眸漆黑如墨,带着风沧澜闪到攻击死角。 “在这里待着,很快就好。”低沉的嘱托莫名带着安全感。 不等风沧澜回应,宗正昱一道金光闪到黑色魔气中。 魔气大胜模糊了视线,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只能看到偶尔间,黑色魔气中渗出两缕金光。 风沧澜凝神注视,就见半空中大片黑色魔气缓缓褪去,里面的情况赫然暴露在视线中。 看清的刹那,风沧澜心跳骤停,全身血液倒流。 冰冷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栗。 只见半空中,宗正昱眉心一束红色血痕,金白色染血锦袍被魔气吹的翻飞,手中捏着垂垂将死的魔尊夙临。 似察觉到下方炙热视线,宗正昱垂眸睨来。 目光相撞,风沧澜瞳仁骤颤。 那狭长只有血腥杀戮溢着煞气的凤眸,跟记忆中的完全重合。 察觉到风沧澜的惊愕跟恐惧,宗正昱眸中嗜血杀戮缓缓退散,扔开夙临飞向风沧澜,将人拥住,“澜……” “呃……” 正文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昱昱,你……放心的去吧 宗正昱声音戛然而止,缓缓垂首看着胸膛巨剑。 凤眸是错愕亦是不可置信。 他缓缓撩开眼帘,低哑声音轻颤,“诛神剑。” “澜儿你……”他双眸深黑,无边墨色,似打翻了墨汁一般,不断晕染扩散。 “你……”沙哑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你……你真的想让我魂飞魄散……” “诛……诛神剑。”诛神…… “你……”她颤抖的手落在风沧澜肩上,低哑声音喃喃,“你真的想杀我。” 风沧澜握着诛神剑的手松开,泣不成声,“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对……对不起?”磁性嗓音低哑,扣着风沧澜肩膀的手攒紧却又舍不得多用一分力,“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要我魂飞魄散,跟其他人双宿双飞?” “澜儿……”他忍着胸膛诛神剑,俯身平视哭的泪流满面的风沧澜,“我一直觉着你说什么新欢,是故意气我的。” “我一直以为,你是有自己的苦衷。” “虽然当时生气,但气过了清醒后,澜儿你的那些攻击不痛不痒,似乎是在故意激怒我。” “都是小打小闹。” “可是这次!”他压抑着爆发的情绪,“你竟然动用诛神剑!” “你……” 宗正昱双眸爬上蛛丝,额头青筋狂跳,整个人颤栗,“你好狠的心啊!澜儿。”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风沧澜连着三声道歉,秋水眸被泪水包裹视线模糊几乎快看不清宗正昱的模样。 昱昱化魔了。 她不能眼睁睁被天道法则制裁。 可只要他活一日,天道法则就不会放过。 直至两者一方神魂具灭,方算终止。 这绝对不可以! 只有昱昱死了,天道法则才不会制裁。 诸神剑诛杀,天道法则自动察觉这事就算完。 骗过天道法则,就能重塑昱昱。 就像当初,寂夜屠戮天佛两界被天罚制裁,他选择了分裂神魂弱化了天雷攻击。 可这次不同,魔神仅仅是分裂神魂根本无用。 唯有一死! “对不起?”他咬牙直视,忽而咧唇低笑。 低沉轻笑笑的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风沧澜哭的泣不成声,握住拽住宗正昱袖口,“昱昱,对不起。” “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如果有,她也不愿意用这种办法。 回到这里是最后的机会,如今昱昱已经化魔。 只有这一招破釜沉舟,避开天道法则察觉。 “没有其他办法。”宗正昱喃喃重复着风沧澜的话,声音哑的厉害,“好一个没有其他办法。” 他唇角勾出一抹疯笑,拽着袖口拉回,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澜儿,是你想让我神魂具灭。” 手中袖口被拽走,风沧澜身形一晃,对上宗正昱赤红冰冷凤眸。 她呼吸一滞,全身血液倒流。 “昱昱……”她哽咽喃喃,想说什么最后咬牙合眸,滚烫的泪水顺着眼梢往下淌落,“你……放心去吧。” 她能避开天道,让昱昱回来。 宗正昱挺身直起,握着诛神剑拔出,磁性嗓音缓缓响起,“可能要让澜儿失望了。” 正文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昱昱……你要杀我? 风沧澜带泪秋水眸猛然一震,看着宗正昱面不改色拔出诸神剑。 被诛神剑所伤之处,随着剑的拔出迅速复合。 她瞳仁放大,眸中尽是错愕跟不可置信,微张的朱唇轻颤,“怎……” “怎么可能!?” 诸神剑,可诸神斩仙因此而得命,三界众生在诛神剑之下必定魂飞魄散。 可…… 她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宗正昱已经完全痊愈的胸膛,看不出丝毫伤痕,完全不像是被诛神剑重创过的模样。 风沧澜湿润眼眸惊愕中带着困惑。 宗正昱竟能在诛神剑下,完好无损! “很失望?”低沉声音响起没有一丝温度波澜,无法窥见喜怒哀乐。 他握着诛神剑抬起,锐利凤眸寸寸掠过剑身,磁性沉静的嗓音不疾不徐响起,“我没神陨,没有魂飞魄散澜儿很失望?” 风沧澜含泪双眸呆滞,脑子里一团浆糊还在宗正昱毫发无损的震惊中未走出来。 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诸神剑剑神,薄唇溢出一抹微笑,凤眸没一丝温度,“没想到,我竟能有幸得见传闻中的神兵。” “诛神剑,果然名不虚传。” “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下,我一定会很开心。”他横在身前的诛神剑一转,剑刃抵在风沧澜脖颈处。 轰—— 风沧澜瞳仁一缩,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 湿润眼眸缓缓垂下,怔怔看着脖颈处近在咫尺的诛神剑,只要她稍稍一有动作剑刃就会划破肌肤。 “昱昱……” 风沧澜喃喃抬头,眼底是错愕,“你……你要杀我?” 她艰涩出声,刚哭过的嗓音沙哑。 宗正昱漆黑摄人瞳仁凝视风沧澜脖颈,被夙临带血的手抓过,白皙脖颈上染着血迹,红与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让人体内沉睡的嗜血跟暴戾苏醒。 宗正昱握着诛神剑的手逼近一分,风沧澜身体绷紧,整个人犹如石化。 “怎么,只允许你杀我,就不允许我还手?”沉静的声音冷的异常,那双深邃凤眸隐隐闪烁着杀气跟血光。 一股寒意自背脊爬起,风沧澜四肢冰凉,双腿如坠千斤。 昱昱……动了杀念。 他……想杀了她。 梦寐以求的事情即将实现,她却半分也开心不起来。 昱昱已经化魔,此时就算亲手杀了她,也无法拔除魔障。 事情已经不可逆转。 本来,昱昱若魂飞魄散,她就能避开天道法则重塑。 可……诛神剑竟然都对他无可奈何! 诛神剑乃天地凝成的神兵,就算昱昱已经化魔也能让其魂飞魄散。 可如今…… 诛神剑竟然不能伤他分毫! 又无法跟昱昱坦白,这里已经因为她的到来出现了偏差。 好在,都不算特别大。 可昱昱一旦知道她是谁,来自哪里,那这个世界的天道法则就会自动清除,让脱轨的事态回归正轨。 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天机,昱昱将彻底消失。 三界将不再有这个人,所有人都会忘记他的存在。 想到此处,风沧澜遍体生寒。 昱昱!绝对不可以消失! 可如今,在这里已经没有办法挽救了。 风沧澜盛满了眼眶的泪水滚滚而下,看着宗正昱的视线开始模糊。 目光深深,似要把宗正昱的模样刻在心上。 良久,风沧澜决绝合眼,一滴滚烫泪水自眼角淌落,“动手吧。” 正文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想死?做梦! 沙哑的声音哽咽。 宗正昱持剑的手一僵,看着风沧澜注视后坦然赴死的画面,手臂颤栗。 抖动的剑刃若有若无触及风沧澜脖颈,随时都能将其一剑封喉。 宗正昱赤红凤眸注视着面无表情的风沧澜,极力压抑着体内涌出的嗜血因子。 抵在脖颈处的诛神剑忽的挪开。 察觉到脖子旁的剑没了,风沧澜带着泪珠的睫毛轻颤缓缓睁眼,耳畔就响起宗正昱沙哑沉冷的声音,“想死?” 他步步逼近,凤眸深深注视,薄唇勾出一抹嗜血弧度,残忍吐出两个字,“做梦。” “我不会让你如愿!” 风沧澜呼吸一滞,被宗正昱这模样看的眸色一震,眼泪不受控制顺着眼角滑落。 宗正昱掐过夙临的手缓缓抬起,带血的指尖无比轻柔擦拭着泪水,后贴近风沧澜耳畔,沙哑嗓音颤栗,“想摆脱我?” “你跑不掉的。” 风沧澜背脊一颤,盯着缓缓后退的宗正昱,眼底的慌乱清晰可见。 宗正昱低眉森笑,侧眸看着只剩下一口气的夙临,带血的手抬起。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眉头隆起,想说什么在看到宗正昱的刹那闭嘴,到嘴边的话全部吞了回去。 金光在半空中凝成巨大掌印,一击落下! “轰——” 一阵震天动地的巨响声响起。 风沧澜瞳仁放大,只觉脸上被喷洒的一股温热。 宗正昱侧眸,修长有力的手一点点为风沧澜擦拭脸上血迹。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多脏啊。” 他嗓音温和,微笑渗人。 风沧澜双腿都在发麻。 以前,昱昱绝对不会在她面前做如此血腥之事。 现在…… 刚才那分明是故意的,在警告她! “他想逃出囚仙塔,不听话的人该杀。” “澜儿明白吗?” 迎着宗正昱病态温柔的凤眸,风沧澜勾出一抹僵硬笑容,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明……明白。” “明白就好。” 宗正昱摸了摸风沧澜脸颊,掌控下颚迫使她看向旁边的血肉模糊,“你看,多丑。” “澜儿最爱美了,要是变成这样可就不好看了。” 风沧澜冷汗涔涔,顶着宗正昱压抑癫狂的目光下,再也扯不出一丝笑容。 宗正昱这是在告诉她,再跑夙临的结局就是她的结局。 “澜儿想变成这样吗?”他嗓音轻柔,越是这般风沧澜小腿越是打颤。 昱昱已经化魔,这件事可能真的做得出来! “不……”风沧澜僵硬摇头,嗓音干涩。 得到回复,宗正昱满意笑了笑,牵着风沧澜手离开这血肉模糊之地。 好似刚才的诸神之剑从未发生。 被宗正昱带着离开,风沧澜余光瞟向后面不忍直视的场面。 夙临的命数也改变了。 他不该寂寂无名的死在这里。 多一个人不正常的死亡,天道法则察觉到的可能性多一分。 虽然不知道宗正昱用了什么法子避开了法则耳目,但能少则少。 更何况,死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对方最在乎什么,就让他看着最在乎的东西远离。 风沧澜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弹,随后迅速收敛。 宗正昱看着前方的凤眸逐渐深黑,犹如晕开的墨不断扩散,眼底渗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诡笑……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那你会像对夙临那样对我吗? 牵着风沧澜的手,猛的收紧。 风沧澜不敢吭声,只能咬牙忍着。 察觉到旁边人的隐忍,凤眸晕开浅浅笑意,“澜儿,诛神剑你自何处得来?” 轰—— 风沧澜步伐一顿,乱了节拍。 宗正昱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察觉到了什么? “诛神剑乃天地孕育而生的神兵,怎么会在澜儿手里?” 直白的质问,明显是有所怀疑。 风沧澜心底一慌,胡乱解释道,“是父神给我的。” “伏羲啊。” 他叹息一声,拽着风沧澜的手猛然一拽。 风沧澜毫无预兆的撞进怀里,刚要退离头顶就传来疯魔阴沉声音,“风沧澜,你真以为我好骗?” “我好骗,是因为以前愿意让你骗!” “现在你还想骗我?” 他拽着风沧澜的手一闪,二人回到宫殿。 宗正昱握着风沧澜的手不断捏紧,好似要将手腕捏碎一般,“风沧澜!” “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附带神力的握紧疼的风沧澜嘴唇泛白,身体都疼的颤栗。 宗正昱握紧的手都松开,收敛神力带着几分推力,风沧澜一个踉跄后退两步跌坐地上。 宗正昱抬脚上前,刚踏出又落回原地。 风沧澜坐在地上,明眸湿润痴痴望着。 她摔倒了,昱昱没有任何反应,几次刺杀有效果了。 却已为时已晚。 是她自己作的! 可是不那般……昱昱就会化魔! 她千方百计想办法阻止化魔! 结果宗正昱早就化魔了,她就像个跳梁小丑滑稽极了! 原本以为的付出,幻想着未来,如今回头一看只剩下可笑! 明明已经化魔,还装的跟个正常人一样! 浪费她那么多时间! 早知道化魔!她……她,一定不管也不回来! 这趟回来,就是多余! 风沧澜含泪抬头直视宗正昱,言辞清晰,逼问道,“那你会对我怎么样?” “会像对夙临那样对我吗?” “会让我魂飞魄散吗!?” 逼问声一声高过一声,含泪的秋水眸炯炯有神。 她也想知道,宗正昱最后会不会要她魂飞魄散。 当时……若不是动用时空回溯,她早就消散天地不存在了。 又怎么会在这里质问! “会吗!” 风沧澜嗓音拔高。 宗正昱双手紧紧攒住,指关节隐隐发白,脸色也十分难看。 盯着风沧澜压抑着戾气,阴沉出声,“风沧澜,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离不开你。” “你会杀了我吗?” 直白有犀利的话,没有一点拐弯抹角。 宗正昱黑沉如墨的脸上忽而绽放狂笑,“我会杀了你吗?” “你说呢?” “若在以前,必定是不会。”他笑容越发灿烂,周围的寒意也越来越重,“但是现在!” “会。” 一个字,一锤定音。 听到回应的一刹那,风沧澜的心似被生生撕裂,疼的她神经麻木,呼吸困难。 果然,命定之事无法扭转。 “离不开你,将你捧在掌心的宗正昱已经被你亲手杀了。” 风沧澜瞳仁放大,嗓子发哑,迟迟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 一开口,胸口就灌入冷风刺骨的疼,她下颚紧绷,颤抖的嗓音坚持说完,“你的意思是……你、你不喜欢我了?”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风沧澜,你永生永世都将囚于此 宗正昱凤眸冷漠,风沧澜只觉着心脏抽抽的疼。 “你以为呢?” “是你,你会继续喜欢一个几次三番想要你性命的人?” “我可不是什么善人,不会成全你摆脱我。” “从今往后,你便再此处寸步不可离。” 话落,宫殿一角窜出锁魂链,将风沧澜一脚拴住。 “四道结界都无法阻止,这锁魂链我倒要看看,你能否挣开。” “风沧澜,你永生永世都将囚于此。” 磁性的声音由远即近,听得出来人已走远。 对于束缚脚踝的锁魂链风沧澜似是没看到一般,跌坐地上双手掩面,看不出情绪。 自这日起,宫殿严加把手,四道结界拦不住风沧澜被撤了,只留下一条锁魂链跟无数天兵把手。 偌大宫殿只有风沧澜一人,留沧也不知什么原因再未过来。 她被锁魂链束缚脚踝,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俨然就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不能离开宫殿寸步,除了宗正昱以外见不着其他人。 一个人不言不语呆呆坐着。 外人看是在发呆慌神,她却是在想其他的补救之法。 虽然可以肯定再无办法。 现在有几个疑点,宗正昱化魔天道法则应该会有感应,可是并没有。 本来之前以为是宗正昱太强,毕竟是由神化魔,千万年一遇的魔神。 强到能避开法则察觉,也不一定。 直至诛神剑。 诸神剑可毁三界生灵,即便是魔神也不可能在一剑之下安然无恙。 能感觉到有问题,但是不确定哪里有问题。 自上次诸神剑一事后,留沧就被告知不用再去找风沧澜。 最开始疑惑但没有反驳,过了两天就去询问却也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隐约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留沧一人前往宫殿,还没到就被一道磁性声音阻拦,“你想去哪儿?” 留沧身形一顿,随后大大方方转身,没有丝毫遮掩,“我要去找娘。” “我已经好些天没见着娘了。” “你两岁?三岁?”宗正昱沉冷的声音说的留沧面红,“天天找娘?” “我就是不放心,我要去看娘。” 宗正昱回眸,凤眸中是无边静默,古井无波,“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见我娘,有什么不方便?” “近日打算要个老二。” “要……”留沧冷峻的脸一僵,随后火辣辣的,说话烫嘴,“我……我想要个妹妹。” “看吧。” 留下两个字宗正昱原地消失,留沧红着脸转身折返。 宫殿里 风沧澜坐在角落旁,垂眸沉思,识图从其中找出不对劲。 “到底……”她自言自语,面前忽的出现一道暗红色身影。 风沧澜由晃动的衣角往上看去,就被一只手托住腰肢往里面带。 能来这里的,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宗正昱!” 她话音落下,就被放在软榻上。 看着近在咫尺,几乎鼻息相交的宗正昱,风沧澜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识往后挪动,“你……你干什么?” “你是我夫人,你说干什么。”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澜儿,你非要如此伤我? 磁性嗓音沉静,深邃凤眸古井无波,静静凝视不带半分温度。 风沧澜眸色一滞,迎上宗正昱狭长瑞凤眼,“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宗正昱松开撑着软榻的手起身,慢条斯理褪去身上暗红色锦袍,低沉嗓音不疾不徐,“自然是做该做之事。” 注意到宗正昱手上动作,风沧澜面色一顿,抓着软榻的手骤然缩紧,“你……” 她刚吐出一个字,剩下的话就被赌在嗓子里。 清冷松雪的冷香窜入鼻尖,风沧澜只觉着嘴上一凉,一股强势霸道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不容反抗。 风沧澜瞳仁深缩,看着咫尺间的俊朗脸庞,呼吸不自觉的浅了些。 吻自浅到深,带着绝对掌控,似有蛊惑性,带着人沉沦。 风沧澜清明视线逐渐散焦,拽紧软榻的手缓缓转向宗正昱,手臂勾着宗正昱脖颈迎上去,失焦的双眸缓缓合上。 她闭目的一刹那,宗正昱蓦的睁眼。 相较于风沧澜散焦的双眸,宗正昱凤眸一如开始那般,沉静无波,没有半分波澜。 他往后挪,沉浸其中的风沧澜追逐过去,耳畔就响起一道沉冷的声音,“你不是另有新欢?还能沉溺跟我。” 沉浸其中的风沧澜陡然睁眼,情动的秋水眸就对上那双冷漠至极的凤眸。 “风沧澜,你真是……” “啪!”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一道响亮的声音传遍宫殿。 风沧澜凤眸锐冷,带着寒芒。 小脸苍白,整个人都在发抖,“宗正昱,你想说什么?” 她勾着脖颈的手猛的将人推开,声音冷的吓人,“你是不是想说我贱?” “故意来羞辱我?” “是不是!”风沧澜冷厉质问,嗓音发颤。 宗正昱睫毛轻颤垂下眼帘,薄唇微动,还未来得及回答,风沧澜怒吼的声音再响起,“是!” “我就是贱!” 她不贱怎么会在这里耽搁如此多的时间! 她不贱,明明最开始就能直接抹杀宗正昱,却选择一步步改变轨迹,试图让宗正昱不踏上那条路! “我就是贱!你满意了吧!” 狂吼声音颤栗,含着怒火的双眸死死盯着。 看着看着,寒气逼人的双眸眼眶发红,眼眶蓄了一层薄薄的泪水,“你滚!” “给我滚出去!” 风沧澜直指殿外,咬牙忍住不在宗正昱面前落泪。 “澜儿……”宗正昱低哑出声,刚唤出宁子就被风沧澜厉声阻止,“滚!我叫你滚!” 她染泪凤眸猩红,沙哑的声音冰冷,“我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犯贱!” “在万古禁地时,我就应该按照计划让你神祭填补封印。”而不是在最后一刻心软,将宗正昱推了出去! “这样一切就都能解决了,也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了!”一早,她是有机会的! 冷厉嘶吼的嗓音不带半分情面。 宗正昱凤眸被血红色晕染,一手握住风沧澜臂膀,沙哑嗓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澜儿,你非要如此伤我?” “一次次在我心间插刀?”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澜儿,你可真是不幸 “是!” 风沧澜眸含怒火,直面回应。 宗正昱握紧风沧澜手臂的手不断缩紧,凤眸煞气闪烁,眉宇间一束无血痕若隐若现。 不断用力的手忽的泄力松开,他转身背对风沧澜,压抑着情绪的嗓音轻颤,“犯贱的是我。” 不然,怎么会在风沧澜一次次刺杀下,依旧放不下。 “还真看不出来。”风沧澜直视背影,含泪双眸灼灼,冰冷绝情的声音言辞清晰,“真希望我们从来没遇见。” 这样,她就能毫无感触的,诛杀宗正昱! 不会绞尽脑汁避开命数! 你说可笑不可笑,她能更改这三界任何一人命数。 唯独宗正昱,不行! 噔—— 宗正昱背影僵硬,双手不断缩紧,周身煞气黑气将其完全笼罩。 片刻,黑气消散,宗正昱幽幽回首。 墨发无风而起,暗红色锦袍晃动,他眉心一束鲜红,双眸漆黑摄人,闪烁着杀戮跟嗜血。 “可惜,我们遇见了。” 风沧澜含泪瞳仁一滞,被宗正昱讽刺戏耍的怒火被那化魔的状态浇灭,怔怔看着哑口无言。 回神,风沧澜一巴掌打在脸上,片刻五指红印出现。 她知道是为了保宗正昱做的那些事,可宗正昱不知道! 宗正昱的视觉,她就是一次次想杀他的人。 明知道宗正昱化魔,还逞口舌之能做什么! 又不能跟昱昱说实情,改变历史人物消失。 她不敢也不能面对这样的局面。 “昱昱……”知道自己说错话,想找办法挽回。 她话未说完,宗正昱视线定格在被扇红的脸颊上,眉心红竖血腥诡异,叫人毛骨悚然,“澜儿,你可真是不幸。” 话落,宗正昱的身影消失宫殿。 风沧澜追逐出去,刚跑两步就被脚踝的锁魂链束缚。 她被迫止步,看着空空如也的外面“啪”的又是一巴掌落下。 这个时候逞能做什么! 昱昱化魔,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想主意! 否则……昱昱迟早被天道制裁。 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诸神剑都不能伤他分毫,唯一的办法也没用。 越想越急,越急越悔。 风沧澜席地而坐,眼睛干涩,“没有不幸。” “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她……真的,真的不能看着昱昱被天道制裁。 也无法将事情原委告诉他,眼睁睁看着他消失。 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魔神不在三界之内,不受天道法则管控,危及天道法则。 除非两方有一方毁灭陨落,否则自然法则,不死不休。 风沧澜双手掩面,沉默无声。 宫殿里,被锁魂链束缚的风沧澜蹲在一个角落。 顿时,周围无比寂静,没有一丝声音。 静的诡异,静的头皮发麻。 “哐。” “哐哐。” 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蹲在地上的风沧澜背脊挺直,屹立宫殿。 她双手负立,眺望殿外变化莫测的云层,平静的脸上忽然绽放一抹灿烂笑容,灿若夏花,璀璨夺目。 朱唇微动,喃喃出声“我好像明白,镜中为何预测显示天道崩塌。”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逼迫神女神祭那些,已经全部带到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天道跟魔神,止可存其一。 从宗正昱化魔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时光飞逝,时间在风沧澜囚禁宫殿中一点点遛走。 镜中显示,三月之内天道崩塌。 转眼,三月时间已经到末点,预测的崩塌之日逼近。 自上次一别,宫殿里就风沧澜一人,宗正昱再未来过。 不知道是在忙什么,还是说单纯的不想来。 眼看着预测崩塌之日临近,风沧澜的心却平静异常。 上界没有夜,只有白日。 风沧澜就一直眺望外面,翘首以盼宗正昱的到来。 殿外,宗正昱一身暗红锦袍,眉心一束血痕,整个人萦绕着杀戮血腥。 不像神佛寂夜,也不像宗正昱。 他双手负立,手持佛珠转动,看着风沧澜所在的宫殿黑如点漆的凤眸一片深邃,恍若无底深渊。 自离开那日,他日日来此,却每次都没有进去。 甚至连宫殿都不敢靠近,只远远观望。 “天……天帝。” 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满是恐惧。 宗正昱转动佛珠的手一顿,注视宫殿的目光敛起回转,眼底是无边墨色。 天将浑身一哆嗦,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当……当、当年万古禁地,逼、逼神女神祭填补封印的那些,已经全部带……带到,无……无涯之渊。” “嗯。” 宗正昱低沉应声,原地消失。 天将长松一口气,后背早已经冷汗淋漓。 无涯之渊 被聚集此处的仙家们皆是满脸疑惑,“天帝将我们集在这无涯之渊是什么事?” “你们可有听说的?” “没有。” “这无涯之渊,不是封印着梼杌凶兽?来这里作甚?” 众仙家、佛门讨论中,一道吟叫声从深渊传出。 诸位神魂一震,背脊微寒,“天帝让我们来……”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瞳仁当发,看着从无涯之渊挣脱封印冲出来的梼杌凶兽。 “不好——” 一道惊叫声响起,诸位仙家眼疾手快闪身躲开,却还是有速度慢些的被梼杌凶兽所伤。 “噗!” 那人仙力溃散,脸色惨白,“梼杌凶兽不是被重新封印无涯之渊,怎么会冲破结界。” “而且还如此凶悍?” 从无涯之渊跳出来的梼杌碧绿眼眸赤红,明显的不正常。 “不对劲!梼杌凶兽暴走了!” “结阵!” 一声令下,慌乱无主的众仙家似找到主心骨一般,迅速结阵应对。 梼杌乃上古凶兽,死在其爪牙下的仙家数不胜数,无人敢轻视都是严以对待。 阵法结成,梼杌被束缚其中。 被仙法束缚的梼杌愤怒咆哮,嘶吼声响彻整个上界。 僵持许久,众仙的仙力消耗巨大,再拖下去必定损失惨重。 但诸人又找不到其他办法,进退两难。 “重新封印到无涯之渊内。” 一道声音再诸仙慌乱时响起,众人闻声而动,齐心协力将冲出结界的梼杌凶兽再次封印无涯之渊。 封印成,仙力大损的诸仙面色苍白,“这梼杌怎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瞳仁骤然深颤——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请天帝救救我们! 无涯之渊里,无数魔兵涌出。 诸位刚缓过气的仙家脸色越发难看,“魔兵怎么会从无涯之渊爬出来!?” “怎么会涌来如此多魔兵?” “是十二年前消失的魔尊出来了吗?” 深渊里源源不断魔兵涌出,仙家们各自阻止。 刚才封印梼杌消耗大部分仙力,最开始应付魔兵还算是游刃有余,可这魔兵就像是打不完一般。 一茬完了又是一茬,他们所剩无几的仙力已经快被耗完。 “快!快去禀报天帝!” “无涯之渊有魔兵涌入侵袭!” 一人急声嘶吼,知道仅仅凭他们根本无力阻止。 白胡子老和尚也是大损虚弱,“快去!” 所有人都被涌入的魔兵缠住脱不开身,想离开又被缠住,根本无法回去求救。 “无涯之渊如此大动静,天帝跟其他仙家一定会察觉到。” “再坚持一会儿。” 一群仙力濒临丧尽的仙家咬牙应对,局势也从最开始的游刃有余到后面的应接不暇。 魔兵就像是打不完,死了一批又有新的一批。 “怎么回事!?” 终于有人发声询问,“无涯之渊这般大动静,怎么还没有人来。” “我们今日难不成要神陨在这群虾兵蟹将手中?” “不会!再等等!” 仙家一个一个倒下,随着倒下的人增多,仙家们越发慌乱。 若一直如此,他们真的可能神陨在这群魔兵手中。 “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 “魔兵如此大规模涌入,一定是魔尊计划已久!” “出不去了。”一道颓废丧气的声音响起,仙人们聚拢盯着四周逼近的魔兵。 “今日难不成是天要亡我们!” 仙家们背靠背,面向魔兵,仙力已经万全耗尽,面对逼近的魔兵束手无策。 “魔域真是歹毒至极!” “他们怎么从无涯之渊涌出来,怎么做到的!”. 魔,怎么能轻易入上界? “先急眼前的吧!”危急关头,仙家们开始出现矛盾,看着越来越近的魔兵都是满脸苍白。 他们乃仙,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一群魔域虾兵蟹将打到如此地步。 魔兵近在咫尺,仙家们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我们……真的要神陨在这里了吗?” “快看——” 一道惊喜吼叫响起,一人直指不远处悬浮半空的身影。 诸仙循声望去,看到声音的一刹那大喜欢呼,“是天帝!” “天帝来了!” “我就知道,一定不会神陨此处!” “天帝!来救我们了!” 面临绝境的仙家们看到宗正昱,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生的希望。 他们欢呼,惊喜,周围的魔兵却没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 一仙家惊吼求救,“请天帝出手相救!” 一人出声,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请天帝相救!” 众人齐声,声音响亮。 宗正昱没有回应,凤眸沉静,眼底一片深黑。 “啊——” 一位仙人被魔兵攻击,其他的痛苦时候接连响起。 宗正昱目视前方,深邃眼眸古井无波,静静看着仙家们被魔兵撕扯。 “无涯之渊涌出无数魔兵,请天帝救救我们!” 又是一道求救声响起,宗正昱转动佛珠的手一顿,眸中嗜血跳动……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为何要救? “天帝!” 嘶吼求救声不断,夹杂着痛苦哀嚎。 宗正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聆听着下方仙家被魔兵撕咬发的凄厉惨叫,欣赏着他们由希望到绝望的表情。 刚才他们精疲力竭仙力耗尽时,绝望无助。 宗正昱的出现就像是一棵救命稻草,他们看到了生机牢牢抓住。 结果,宗正昱一直没有动作就在旁边看着。 生机出现极大的喜悦之后,从云端坠入地狱。 “天帝!” “天帝救救我们!” “啊——” 痛苦嘶吼划破云霄,求救的仙家被涌上来的魔兵生生撕碎。 看着这一幕,宗正昱狭长瑞凤眼血色跳动。 仙家一个个倒下,最后剩下几个还留有一丝仙力,但面对源源不断的魔兵根本是杯水车薪。 十几位仙家背靠背而立,面对涌来的魔兵眼底可见恐惧。 余光注意到宗正昱还在旁边一动不动,哀求呐喊,“求天帝救救我们!” “救?” 一直无言的宗正昱不疾不徐出声,磁性的嗓音给人一种平和感,可那双凤眸却闪烁着跟平和完全不沾边的血光。 “求天帝出手,否则这群魔兵一定会灭了我们!” 宗正昱薄唇微翘,闪烁着血光的瞳仁眼底是渗人的黑,没有情绪没有波澜却叫人毛骨悚然。 “为何要救?”他睥睨而下,低沉嗓音慢条斯理,“这些魔兵,本就是本帝放出来的。” 轰—— 诸位仙力散尽的仙家如遭雷轰,全身僵硬看着宗正昱,震惊的脸上慢慢被恐惧取代。 “你故意将我们召集这里,目的就是杀了我们!” “梼杌是你!这些魔兵也是因为你!”一人厉声直指,众仙背脊生寒,头皮发麻。 他们是被宗正昱召集此处,梼杌冲破封印,所有人封印耗去大半仙力,紧接着魔兵出来。 本来还觉着诡异,梼杌封印才被封没多久怎么又被破了。 还有这群魔兵,根本就是虾兵蟹将如何从魔域到上界没引起任何动静跟察觉! 如今看,根本就是宗正昱一手策划! “是你!” “宗正昱是你!”他天帝也不唤了,直呼其名。 宗正昱深黑凤眸噙笑,手中佛珠烟消云散,眉宇间一束血痕若隐若现,最后以显眼血红显示。 诸仙瞳孔一震,满目错愕,嘶哑的声音狂颤,“你……” “你……堕魔了!” 宗正昱噙笑的双眸寒芒刺骨,幽深如海。 诸仙如坠冰窖,浑身发抖,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 “你、你……” “你想干什么!” “你想杀了我们!?” “不!你不能!”极度恐惧之下,仙家奋力反驳,“你不可以杀我们,不能杀我们!” “呵呵。”低沉的轻笑没有半分温度,听的诸仙汗毛乍起。 “你们逼澜儿神祭时,本帝跟现在的你们一样。” “结果……”他轻声喃喃。 诸仙遍体生寒,瞬间明白今日之事是为十二年前逼风沧澜神祭报仇?! 宗正昱止声,沉静目光带着血色掠过存活的十几人,磁性嗓音低沉响起,“万古禁地出了意外没血祭成,今日是时候。” 轰—— 诸仙浑身一震,瞳孔放大盯着浑身萦绕着黑气的宗正昱,说话的声音哆嗦不停,“你……你什么意思?血祭……” “是本帝一手安排。”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那就看看,天道是否能制裁! 静,死亡般的静。 无涯之渊就像是被按下了静止键,仙家们一动不动,全身一僵,就连表情都是僵硬的。 “你……” “血祭苍生是你一手筹谋!?” “可当时明明是君时瑜!”一道惊愕声哆哆嗦嗦响起。 宗正昱撩开眼帘,凤眸如渊,深不见底,磁性嗓音不疾不徐响起,“血祭术法,乃本帝透露给君时瑜。” “你!”诸仙大骇,不可置信道,“那……万古禁地为何要阻止血祭!” 万古禁地若是宗正昱不阻止,血祭必定成功! 真为报逼迫风沧澜神祭填补封印之仇,何须如此! 当时冷眼旁观即可! 风沧澜深瞳似海,看不透半分情绪。 他目光微挪,错开一众仙家看着空空如也之地。 为何…… 因为,当时阻止血祭的并非他,而是澜儿。 所有人都以为是他,根本没人察觉当时被当做傀儡带到万古禁地的风沧澜。 所有人都该死在那天! 既然澜儿阻止,他也就暂且放放。 若不是澜儿,三界生灵都将在那一天尽丧。 “迟来的结束。” 他声音响起,在周围不敢动的魔兵听到这句话瞬间涌向仙家,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 “啊!” “啊——” 痛苦嘶吼听的人心尖直颤,宗正昱面带浅浅笑意看着那群仙家被魔兵分食。 他们躲避逃窜,像是第一次认识宗正昱。 即便已经换了宗正昱的身份,心底还是觉得是印象中心怀天下,慈悲为怀的神佛。 所以,十二年前即便是风沧澜被逼迫神祭填补封印,他也没有像曾经屠戮天、佛两界那般血洗当场。 他们也认为,是风沧澜临神祭说的那番话宗正昱才没做血洗屠戮之事。 最后只是在风沧澜神祭后,一人沉溺回忆,没有任何报复动作。 如今再看,哪里没有什么报复动作。 分明是在静待时机,又或者当时绝望痛苦沉溺回忆,也只是想让三界放松警惕。 十二年前万古禁地之事发生后,到场的一众仙家胆战心惊,人人自危。 都以为宗正昱会像曾经屠戮天、佛两道那般,结果没有。 最后传来的是宗正昱沉溺过往回忆,不愿面对风沧澜神祭事实。 “宗正昱!你胆敢杀我们就不怕天道降罚!?”痛苦嘶吼中,一道厉吼格外清晰。 宗正昱脸上表情越发诡谲,眼梢盛着笑意,眼底一片锐寒,“天道降罚?” “血祭之时天道没有降罚,现在同样不会。”他平和的嗓音带着笃定。 众仙被魔兵撕咬的不成模样,痛苦哀嚎更胜,“宗正昱!你真以为自己有多看重风沧澜吗?” “万古禁地血祭,一旦成功风沧澜就能复活。” “而你却亲手阻止,断了风沧澜复活!” “看来,也没多看重嘛!” “比起风沧澜,天帝之位更重要不是吗!” “君时瑜血祭不可继续担任,你救了三界顺理成章被推崇!” “哈哈哈!”笑声忽而止住,一声诅咒狂吼,“你杀了我们,天道一定制裁!” “天道制裁?”宗正昱抬眼俯视,嗓音轻慢,“那就看看,天道是否能制裁。” 他修长有力的手抬起,半空中一股金光凝成的掌印落下。 “住手——”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都已经化魔了!不能安分点吗! 一道惊吼声陡然响起,半空中的金色掌印未能因此停下,径直朝着众仙攻去。 “轰——” 一声爆炸巨响响起,神力相撞的神力波动荡开。 魔兵被神力波动震到三丈之外,掌印下十几位被撕咬的衣衫褴褛的仙家双眸瞪大,在刚才的一幕中未回神。 “宗正昱!你在干什么!” 一道锐冷斥吼声响起,宗正昱血色闪烁的瞳仁微滞。 片刻恢复正常,回首望去。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相撞。 风沧澜秋水眸中盛满了怒意,更是气的发抖。 看到风沧澜出现此处,宗正昱视线微挪注意到后面的人,深邃眼眸缓缓黑沉。 那人,正是他命仙家集合无涯之渊的天将。 天将只觉如芒在背,后脊生寒。 “你是疯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是想想逼死我吗?”她尖锐的声音矿吼,紧绷的身体抖的厉害。 仙力丧尽的仙家们听到嘶吼声才缓缓回神,目光触及到风沧澜的一刹那,瞳仁深颤,颤抖的声音满是不可思议,“风……” “风沧澜!” “是风沧澜!?她竟然还活着!” 她怎么可能活着!十二年前他们亲眼目睹风沧澜神祭填补封印。 万古禁地的血祭并未成功,根本不存在复活! 所以! 风沧澜为什么活着!完好无损的活着! “你到底想干嘛!宗正昱——” 她吼的声嘶力竭,额头上隐约可见暴起的青筋。 “来的正好。” 面对风沧澜的质问,宗正昱含笑应声,“来看看,这些都是逼迫你神祭的人。” “十二年前的事,现在也该付出代价了。” “你看着。”他笑容清浅,衬的眉宇间的血红竖痕妖冶鲜艳,“我帮你报仇。” “够了!” 风沧澜颤声厉斥,“我不需要!” “不需要你帮我报仇!” “你疯了是不是!杀了他们你能好到哪里去!” “都已经化魔了,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你是嫌弃自己死的太慢了吗!”越说,风沧澜声音越大,冷厉双眸隐隐发红。 “澜儿?”宗正昱凤眸微眯凝视。 风沧澜激吼的声音软了一些,甚至轻哄中带着几分崩溃,“我不需要你报仇啊。” “你由身化魔,为天道不容,天道法则自动开启清除抹杀。” “都这样了你还不避开瞒着,低调行事!” “竟然还搞这么一出!” “你是觉着被制裁太晚,上赶着被天道抹杀是不是!” “澜儿,不会。”凝视着风沧澜急切跟紧张,宗正昱脸色松缓了些,“天道若真要制裁,万古禁地就降罚了,不会等到现在。” “不会?”风沧澜苦笑一声,看向不成人形的仙家,“总之,你不能杀他们。” “澜儿,他们是逼迫你神祭的元凶。” 宗正昱沉静出声,嗓音平的诡异,“若不是他们,你我不会分开十二载。” 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神女!沧澜神女!” 一位仙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救救我们,我们当时也是别无他法,不然天下苍生将毁于一旦啊。” “我们也是为了三界!” “闭嘴!”宗正昱一击袭去。风沧澜眸光一沉,化为一道白光极速而去。 “轰——”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我想什么?我想你不要化魔 本该打在众仙身上的一击,被风沧澜抗下。 她脸色瞬间惨白,朱唇都没有一丝血色。 宗正昱凤眸一震,一闪而去拽住风沧澜,“你干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杀他们是为了谁!为了给你报仇!” “风沧澜!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他拽着风沧澜手腕不断发抖,凤眸逐渐被无边黑色侵蚀,眉宇间的一束血痕越发艳丽。 好像是要食血一般。 “你到底想干什么!” 宗正昱拽住的手不断摇晃,风沧澜被摇的头晕脑胀越来越虚弱。 看着宗正昱的秋水眸裹上一层泪水,轻颤的声音极为虚弱,“我想干什么。” 本来是来到此处,诛杀寂夜。 她从原本的时空,以时空回溯来到过去。 趁着寂夜还未化魔,还无法跟天道抗衡而将其抹杀。 可谁知道,在伏羲这里出了差错,她被扔下界甚至还跟寂夜有了因果。 刚回归神位她犹豫过,挣扎过。 要不要按照原计划行事,将宗正昱抹杀然后回去。 最后,感性大过理性。 现在是曾经,昱昱还没化魔。只要在过去阻止,那她原本所在的时空就不会化魔,不会被制裁,不会跟天道抗衡。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她阻止混元石出世,结果宗正昱还是有化魔的倾向。 到底,她还是理性的。 改变的想法动摇,抹杀的心思浮现。 所以,在知道留沧这件事上,她明知道圣瞳是混元石最后一道封印,一旦动用混元石出世,祸乱三界。 三界众生绝对不会同意。 她命伏羲将消息散出去,引三界而来阻止。 她说圣瞳救留沧,神祭填补封印不让混元石出世。 利用宗正昱的爱,知道他不会让她填补封印。 最后,他会顶替她神祭。 神祭填补封印混元石封印,他将魂飞魄散,消散天地。 觉着宗正昱会顶替神祭,私心又想他不要。 这样就能顺理成章的说服自己,他是魔神! 即便现在不是,未来也是。 可答案是,宗正昱选择顶替她神祭。 那一刻,心里百味陈杂。 在宗正昱进入漩涡的一刻,她将人推了出去。 嘱咐他,好好生活,照顾留沧,天天开心。 不要化魔。 结果,回到原本时空宗正昱还是化魔了。 她又回来,试图在化魔前拔除心魔。 一直觉着,一定能阻止化魔,改变既定结果。 然而,事实是不可能。 不管怎么阻止,事情总会在绕一圈后回到正轨。 就如现在,昱昱还是化魔了。 魔神超脱三界,为天道不容,拥有抗衡天道的力量。 两者只能存一。 她下颚绷紧,含泪尽量不让自己此时落泪,“我想你不要化魔。” 哽咽的声音沙哑,眼泪终是不受控制落下。 “可惜,你还是化魔了。” “天道法则,有得有失,你化魔的那一刻,我们就永远无法在一起。” “什么意思?”宗正昱脸色陡然大变,风沧澜笑着落泪,“虽然已经化魔,但我还是想说保持理智,照顾留沧。” 她双手捧着宗正昱下颚,踮脚一吻,“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话落,风沧澜身体虚虚实实,若隐若现。 宗正昱心跳骤停,一把抓去,落空。 风沧澜的身体化为淡淡星光,消散天地……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可惜,没有以后了 “澜儿……”他落空的手再抓,星光点点自指缝间溜走。 抓不到,握不住。 看着面容逐渐在眼前消失,宗正昱深黑凤眸陡然赤红,像是在血池中浸泡过一般。 浑身萦绕着煞气,魔气喷薄笼罩全身。 眉心一束血痕鲜艳的似是吸食人血一般。 “澜儿!”沙哑嘶吼直破云霄,风沧澜的消失却并没有因此停止。 “昱昱……” 逐渐虚化化为星光消散的风沧澜,含泪明眸弯弯,一滴泪水滚滚而下,滑落到翘起的朱唇。 她美眸含泪,明媚灿笑,美的惊心动魄! “一定要好好照顾留沧,不要被操控神智。”这一次,真的是永别。 “我又失言了。”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定不会再失言。”滚烫泪水滑落幻化消失,她抿唇做出一个完美微笑。 可惜,没有以后了。 “不!” “不!” “不可以!不可以澜儿!”宗正昱惊吼出声,像个疯子般疯狂抓着眼前消散身影,最终都是空手而归。 “不要以后!” 他双眸赤红,沙哑的嗓音带着哀求,“你不想我化魔,我立马想办法恢复!” “没办法了。”她垂眸轻笑,身体消失速度加快。 所有的办法,她都试过了。 结果,还是敌不过命数。 昱昱还是踏上了,命定的轨迹。 “有!一定有办法!” “澜儿,会有!会有的!”他急的嘶吼,艳红的眉心旁青筋暴起。 风沧澜撩开眼帘,秋水眸被泪水包裹,却是笑容灿烂,看不出究竟是高兴还是伤心,“来不及了。” 她缓缓抬手欲抚摸宗正昱,还未碰到半空中的手就化为星光点点消散。 整个人消散天地。 “不——” “不要——” 沙哑嘶吼响彻天地,金光点点似散落的星辰飘散四面八方。 宗正昱双眸血红,仰天看着消散远离的星光吼的声嘶力竭,“澜儿——” 狂吼声不断扩散,传遍整个上界。 囚仙塔内 被锁魂链束缚的君时瑜浑身陡然抬头,狭长狐狸眼深缩。 幽暗瞳仁逐渐被阴鸷覆盖,胸口跌宕起伏。 忽的,胸膛里分离出一滴泪水,君时瑜疯狂挣扎,束缚的锁链“哐哐”作响,“澜澜!” “澜澜……” 几度挣扎之下,锁魂链没有丝毫变化,他摇晃挣扎的力气更大,“澜澜!” “发生了什么!寄存在体内的一滴泪怎么会……” “难道……” “不……”君时瑜喃喃摇头,自我洗脑,“不会。” 有宗正昱,他不会让澜澜出事。 更何况,澜澜本就是伏氏神女,这三界之内有几人是她敌手。 不会!肯定不会…… 渐渐的,君时瑜灰蒙蒙的瞳仁越发深黑,病态惨白的脸上逐渐扭曲被血色取代。 眉心一道黑色印记若隐若现,一股黑气萦绕,逐渐包裹全身。 “轰——” 一声巨响声响起,束缚的锁魂链全部断裂。 君时瑜站在原地,长发无风而动,黑色锦袍跟病态惨白的脸形成鲜明对比,阴郁到令人头皮发麻。 “轰——” 又是一声巨响,囚仙塔破了一个巨洞,里面的君时瑜早已没了踪影。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不能杀人,澜儿会生气 一道黑气自囚仙塔一闪而逝,快到让人无法捕捉。 无涯之渊 宗正昱嘶吼呐喊后,回应他的只有无声。 天空是蔚蓝色,暖色日光洒下,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只觉周围寒气逼人。 一众被宗正昱以生命救下的仙家,看到这一幕皆是瑟瑟发抖,无一不恐惧。 “为什么?” 阴沉嘶哑的声音喃喃,他垂下的目光落在手上,“为什么要这样做。” 刚才……他虽用了几分神力,可就算澜儿挡下。 也不该是如此结局。 澜儿是神女! 伏羲后裔! 怎么会一招就神陨天地…… “澜儿……我知道错了。”他仰望天空,低哑的声音带着哽咽,“你回来。” “你不想我化魔,我想办法解决。” “你不要玩了。” “澜儿你回来!” “你回来啊——” 破音的嘶吼颤栗,除了风声只剩下静默。 宗正昱凤眸逐渐被血色取代,尽是嗜血猩红。 他缓缓回首,一众仙家见此浑身一哆嗦。 脸色惨白,放大的瞳仁写满了恐惧。 “是你们……” 仙家浑身僵硬,惨白着脸辩解,“不……” 解释的话还未说出,看着逼近的宗正昱步步后退,极恐出声,“你……你不能杀我们!” “否则你会被天道降罚!会被天道制裁!” “天道制裁。”宗正昱正气肃严的眉宇间尽是癫狂,“那就让天道出来制裁!” “正好问问,它想做什么!次次戏耍!” “这天道不公,便毁了天道!” 轰—— 如此猖狂发言惊的一众仙家瞠目结舌,其中一人看着杀气翻腾的宗正昱迅速缓过神,“你不能杀我们!” “神……神女说了,你不能再造杀孽!” “你不可以杀我们!” 宗正昱血色萦绕的凤眸一滞,消散前的嘱托在耳畔响起。 周身煞气跟杀气逐渐弱了下去,瞳仁也恢复了些清明。 “对……澜儿不喜欢我杀人。” “澜儿不想我化魔……”他低沉喃喃,眉宇间的红色血痕逐渐消失,周身魔气消散完全就是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神仙。 “再杀人,澜儿会生气。” “生气了永远都不理我了。” 宗正昱熄了血洗的想法,众仙依旧不敢懈怠。 风沧澜神陨,宗正昱就是一个随时会发狂的魔物,欠揍不注意就可能血溅当场! “我不杀人。”他沙哑的声音肯定,似是在保证,“澜儿你别生气。” “轰——” 一声巨响响起,宗正昱身影一晃,脚下没有半分挪动。 转身回首,就跟后面攻击的人四目相对。 “澜澜呢。” 三个字,阴郁凉薄不带半分温度。 衬着他黑袍病态惨白的脸,直叫人灵魂颤栗。 众仙看到突然出现的人瞳色一滞,满目错愕,“君……君时瑜也……堕魔了……” 他的声音极小,余光看着两人,来自灵魂上的恐惧。 “澜儿……”宗正昱好似回神,“澜儿……没了……” “啪!” 君时瑜一击攻去,浑身阴煞之气暴增,“没了?” “澜澜怎么会没了!你不是在吗!” “你在澜澜怎么会没了!” 连翻攻击之下,宗正昱没有还手,轻声喃喃,“是我……” “宗正昱!我杀了你!” 君时瑜浑身阴郁煞气萦绕,双手凝聚一击而下! “轰隆隆——”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所以,你是何时创造虚幻的世界? 巨响声忽的响起,君时瑜攻下的动作一顿。 众仙瞳仁瞪大,瞠目结舌,眼底满是不可置信,“这是……什么……” 君时瑜幽暗阴煞眸光微转,看到的一瞬瞳色一滞。 “哗!” “哗啦啦!” 破碎的声音响起,无涯之渊就似一面被打碎的镜子。 周围的景物寸寸碎裂。 “这是……”君时瑜狐狸眼深缩,注视着犹如镜面破碎的四周,阴鸷眼眸逐渐被墨色晕染。 碎掉的镜面还未落地就化为点点光芒消散。 打破了伪装,露出最原本的模样。 不只是无涯之渊如此,整个上界,乃至整个三界都是如此。 看着日日生活的环境像镜面一样破碎。 这一动静引起三界动荡。 上界之人看到这一幕连忙赶出来,“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即便是他们跑出来,周围的变化也依旧没有停下。 从未见过如此场景,上界瞬间警惕戒备起来。 人界、魔域,甚至是佛界。 都是如此场景,没有一点变化。 无岸州 破碎的镜面场景惊的整个伏氏而出,都在讨论到底怎么回事。 风沧澜居住的宫殿里,悬在半空中的轮回镜突然迸发出冲天金光。 合眸修炼的伏羲似有所查,陡然睁眼。 看着金光大盛的轮回镜,满是皱纹的脸一沉。 握住轮回镜,里面的画面正事三界崩塌的画面。 他眸色一凝,想要仔细深看,余光就被旁边细碎的破碎声吸引。 定睛一看,脸色大骇。 “这是……” 君时瑜看着四周场景如破裂的镜面一点点掉落,本就惨白的脸越发苍白。 眉宇间黑色火焰印记跳动,双眸深深凝视。 阴翳的瞳仁除了震惊,还有深深的不可思议。 这个画面……是……! 什么时候!? 他竟然没有一点察觉,就这样入了宗正昱的局? 从头到尾! 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若不是因为现在画面,他可能永远都察觉不到,入了宗正昱的局! “这……” 仙家们诚惶诚恐,看着从未见过的画面前所未有的恐惧,“这是三界崩塌了吗?” 不然怎么会是这样的画面。 目之所及,全部就像镜面碎片一点点掉落。 “三……” “三界崩塌!?不……不会吧?” 自创世以来,三界从未经历过崩塌,唯一一次三界震荡,还是创世之初。 怎么会在现在,崩塌!? 君时瑜看着碎裂的画面良久,目光回转落在从始至终没有躲避没有动弹的宗正昱身上,狐狸眼神秘带着审视,“我竟不知道,何时入了你的局。” “不愧是神佛,不愧是佛祖!” 宗正昱惨白颓废的脸上溢出一丝轻笑,随后笑容越来越盛,癫狂灿烂让人不寒而栗,“佛祖?” “哈哈哈。” 他大笑连连,病态疯魔,宛若一个疯子。 “神佛如何?天帝又如何?”结果,不都是没护住想保护的人。 君时瑜攻击的手势收起,狐狸眼深深带着逼问,“所以,你是何时创造出这个虚幻的世界?”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那……我们一直在虚幻的世界? “伸不知鬼不觉,将我拉入你创造出来的虚幻世界。” “将整个上界!乃至整个三界都拽入你创造的虚幻世界!” 轰—— 君时瑜一语惊起惊涛骇浪,众仙双眸瞪的宛若铜铃,满目错愕盯着。 “创造的虚幻世界?” “将三界拽入虚幻世界!?”说话的声音颤颤巍巍,带着不可思议跟不可置信,“我……我是不是听错了。” “创造的虚幻世界!?” 旁边的白胡子老和尚端详着不断破碎的四周,原本的实体突然变成了一个镜面破碎。 老和尚闭目默念了两声经才道,“没听错。” “我们所在的并非真实世界,而是构造出来的虚幻世界。” “这里跟现实世界完全一样,有人界有佛界,有魔域跟天界。” “可以说,完全如同复制粘贴。” “如果不是因为今日这等模样,恐怕永远不会有人察觉。” 他们是从何时被拽入,这个跟现实世界完全一样的虚构世界都不知道。 “那……”一位仙家惊骇,冷汗涔涔,即便是事实摆在眼前也依旧不敢相信,“那……我们一直都在虚幻的世界?” 多讽刺! 前所未有的讽刺! 仙、佛、魔被拽入一个虚幻世界,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 若不是今日虚幻世界崩塌,他们将永远被蒙在鼓里。 “宗正昱构造一个虚幻世界,是想干什么!?” 一人惊恐出声,白胡子老和尚默念经,没有再回应。 君时瑜凝视宗正昱,等待着对面的答复。 宗正昱撩开眼帘,瑞凤眼布满了红血丝,眼底藏着无尽绝望跟毁灭。 唯一一抹理智在疯狂抗衡。 迎着众仙跟君时瑜的目光,宗正昱开口,“何时?” 他声音平和好似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可是那嘶哑颤栗的嗓音却悄无声息暴露了所有。 就两个字,君时瑜心底一颤,一个想法在脑海里成型,几乎是肯定的语气,“是……万古禁地澜澜神祭填补封印后。” 君时瑜一语惊醒,众仙面色惨白,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白胡子合上默念经文的速度更快。 万古禁地风沧澜神祭后? 是了,只能是那会儿。 风沧澜被逼迫神祭填补封印,宗正昱破天荒的没有大开杀戒。 曾经天、佛两道杀了风沧澜,还是寂夜的宗正昱屠戮当场所有人甚至是天帝也没逃过。 万古禁地时,宗正昱竟然没有杀一人而是沉溺回忆。 本来以为是风沧澜临终时嘱咐的作用。 现在回头看,宗正昱是改了另一种办法。 什么不愿承受失去,懦弱避开选择沉溺回忆,根本就是障眼法! 目的就是,让所有人松懈然后伸不知鬼不觉,将三界拽入这个虚构的世界。 “为什么?将三界拽入虚幻世界你想做什么!?”一位仙家激声质问。 君时瑜狐狸眼晕开阴翳,他目光如炬,凉薄阴郁的嗓音慢悠悠响起,“血祭是你透露与我。” “难怪。”他森笑一声。 他就说,宗正昱怎么会知晓澜澜神祭无所作为,甚至还沉溺回忆躲避现实。 原来,是早就策划了局,坐等入局人。 宗正昱知道血祭复活,也知道这乃逆天而行,天道法则定会阻止,觉不允许成功。 所以构造出一个虚幻世界,以无法面对沉溺回忆为障眼法,将三界拽入这个虚幻世界。 宗正昱构造的虚幻世界,不在三界之中,不受受天道控制,血祭复活百分百成功。 所以万古禁地那等局面,天道都还没降罚。 根本就管不到此处! 君时瑜眉心火焰印记疯跳,“避开天道,创造虚幻世界,血祭苍生复活澜澜。” 作者的话: 解开啦~ 昱昱怎么可能真的在知道澜澜神祭无作为,仅仅沉溺过往 早就做好了局,坐等局中人 在现实血祭逆天术法,会被天道阻止,所以昱昱创造一个世界将三界生灵拽入其中,血祭复活澜澜(透露给君时瑜利用他,因为不想澜澜复活看到他双手染血) 在构造的世界,昱昱就是此方世界的造物主,所以每次悄无声息出现澜澜都没发现 天道严罚永远没下来,管不着这个虚构世界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你怕澜澜知道你双手染血 “澜澜神祭填补封印,你就在开始布局。” “以无法面对现实,沉溺回忆扰乱视线,将三界生灵拽入这个虚幻的世界。” “在这里,不受天道制约,复活澜澜必定成功!” “你将血祭之术故意透露给我,自己作壁上观。”君时瑜面色阴沉,目光阴鸷,浑身萦绕的魔气逐渐浓郁,“你在怕。” “苍生为祭复活,怕澜澜知道你双手染血。” 君时瑜丝毫不留情面,直接揭开宗正昱伪装下的丑恶心思。 宗正昱深黑凤眸闪烁着疯狂,果断应声,“是。” “我将三界生灵拽入此处,血祭复活澜澜。” “我就是利用你进行血祭。” 他磁性的声音颤栗,瞳仁逐渐猩红,“可是……”结果还是这样! 澜澜怎么会神陨? 澜澜不会神陨,那一击根本达不到神陨的地步。 “不愧是你啊。” 一局,让三界生灵入局而不得知。 彼时,苍生祭亡,而他背负着毁灭三界的罪责。 得益的,天上地下唯有宗正昱! “可你构造世界复活澜澜!为什么还会这样!?” “澜澜呢!!” “澜儿……”宗正昱血红凤眸一顿,“澜儿神陨……” 她话未说完,连忙改口,“澜儿不会神陨。” “即便是,我也要能重新让她回来!” 慌乱跟惶恐不在,血红凤眸逐渐恢复沉静,仿佛运筹帷幄,掌控天下。 “万古禁地血祭未成,那现在就新的一轮开始吧。” 他磁性沙哑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带着压抑颤栗的笑。 众仙遍体生寒,如坠冰窖,恐惧嘶吼,“不……” “不可以!” 他的目光转向旁边墨袍晃动的君时瑜,“时瑜!救救我们!” “救救天下苍生!” “绝对不能以天下苍生为祭,血祭复活风沧澜!” “救救我们!” 求救的声音争先恐后响起,君时瑜病态惨白的脸上浮现一抹阴沉沉的笑。 眼帘处眉骨下方那颗红痣似鲜活跳动,衬的整个人阴森可怖。 喊话求救的声音戛然而止。 君时瑜倾心风沧澜,他最开始就是要血祭苍生,如今怎么可能阻止! 面对两个要以苍生为祭的神,诸仙面色寸寸惨白。 喃喃摇头,“不!” “不可以!” 他将目光转回宗正昱身上,“沧澜神女说!你不能杀我们!” “沧澜神女让你不要再造杀孽!” 嘶吼的仙家不断重复这句话,知道这是此时唯一能保住性命的办法。 “沧澜神女神陨嘱托,若你不按照做,她一定会生气!” “一定会!” “生气。”宗正昱垂眸重复两个字,仙家见此疯狂点头,“对,沧澜神女一定会生气。” “千万不能血祭苍生,再造杀孽!” 宗正昱缓缓撩开眼帘,狭长瑞凤眼中是血色般的红,薄唇勾出一抹疯魔般的笑,“我宁愿她生气,只要还活着!” 嘴角疯笑蔓延,眉心一束的红色血痕越发艳丽。 登时,破碎的天地被魔气笼罩,红光血气从每个人身上溢出,不断涌向宗正昱……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宗正昱我诅咒你!所求之事,皆不可得! 虚构世界还未完全破碎,只要在破碎前完成血祭,天道就无法阻拦复活! 血光跟黑气萦绕,诡谲而血腥。 “不……” “不要——” 人界、上界、魔域,有生灵的地方,都被魔气血光笼罩。 他们身上的血气跟生机,不断幻化为红光向外涌出。 痛苦、哀嚎随处可听。 随着血气持续被抽走,他们虚弱的倒在地上,身体逐渐干瘪。 就像身上的血一点点被吸干。 瘦骨嶙峋,形同枯槁,眼窝深陷,眼球突出。 一个倒下,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接一个。 遍地枯瘦的身体,处处响着哀嚎哀。 三界沦为炼狱。 “苍生血祭,这么多年终于到了。” 宗正昱悬在半空,墨发飞扬,暗红色锦袍翻飞。 周身萦绕的魔气,证明了他已完全化魔。 魔神临时,生灵涂炭,三界浩劫。 这一一都在应验。 四面八方涌来的血气红光聚在宗正昱掌中,仙众们已经倒下,血气还在往外涌动。 不榨干最后一缕生机,不算结束。 “宗正昱——” 被抽干生机,倒在地上的仙家形同枯槁,好似随时都会消散天地。 “你由神化魔,天道法则会制裁你!” “屠戮苍生,逆天而行!不得善终!” “我不需要善终。”宗正昱睥睨而下,狭长凤眸带着血光戾气,“我只要澜儿!” “既然澜儿是为护你们神祭,那你们就血祭将她换回来吧。” 沉静的嗓音带着不容反抗,明明毫无波澜却叫人背脊发寒,生出极端恐惧。 魔神降临,开天辟地第一次。 “宗正昱!我以万界生灵诅咒你!” “所求之事,皆不可得!” “咔哒。” 一声清脆的声音蓦的响起,那诅咒的仙家脑袋扭在一边,没了声息, 颧骨凸起的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快到根本没察觉到痛感。 其他几个仙家被这一幕惊的心跳骤停,如坠冰窖。 不管怎样,他们都难逃一死了。 君时瑜狐狸眼凝视着宗正昱手中不断聚集的苍生血气,对于其他的皆不关心。 心里眼里,只有那复活风沧澜的苍生血气。 “嘎吱!” 一道刺耳的机械摩擦声响起,在寂静的四周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盯着那团越来越大的血气,根本无人去看。 一个身影走走停停向着这边迈来,每走两步就有嘎吱的刺耳声音,肢体僵硬,赫然就是君时瑜为复活风沧澜造出承载神魂的傀儡。 “时、时瑜、夫……夫君。” 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君时瑜忽的回首。 宗正昱也循声望去,看到的刹那凤眸深黑。 君时瑜目光一怔,“澜澜!?” “夫君……时瑜夫君。” 傀儡艰难走来,身体有些破损,“我是澜澜……” 风沧澜同样的脸,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身形,如今连神智都有了。 完全分不清真假。 “我是君时瑜的夫人,风沧澜。”傀儡就像是被输入了指令一般,不断重复这句话。 在她只是术法堆砌出来的没有灵魂傀儡时,君时瑜将她当做风沧澜,日日表达爱意。 浓烈的爱意让傀儡生了灵智,并自认为自己就是风沧澜。 “是……”君时瑜颤栗的声音刚响起,就一声巨响在跟前炸开,“轰——”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你用爱创造了我,如今却要毁了我 破烂的傀儡倒在地上,直接四分五裂,嘴里还不断念叨着她是风沧澜的言语。 君时瑜被这一幕惊回神,转向宗正昱的狐狸眼阴鸷可怖。 还未说话,宗正昱的带着戾气的声音先一步响起,“用着澜儿的脸,恶心。” 他凤眸黑若点漆,凝视君时瑜,薄唇吐出冰冷的两个字,“蠢货。” “再让傀儡用澜儿的模样。”他凤眸斜转,压迫骇人目光落在四分五裂的傀儡上。 没有说话,意思却不言而喻。 宗正昱收回目光,专注手中血气。 倒在地上的四分五裂的傀儡,木讷的秋水眸逐渐有了情绪,“夫君……夫君,我是你的澜澜。” 君时瑜步步逼近,幽暗瞳仁没了刚开始的震惊,只剩下平静跟冰冷。 “不,你不是。” 澜澜不是任何术法能够复制,更不是任何人能顶替。 傀儡目光明显一怔,“不……我是!” “我是风沧澜!我是你的夫人!” 君时瑜没再应声,弹指一挥,风沧澜模样的傀儡容貌瞬间发生变化。 她挥舞着僵硬还无法完全控制的手,“不……不可以!” “不能换了我的容貌!这是我的容貌!” “我是风沧澜!” “我就是风沧澜!” 她奋力嘶吼解释,却根本无用,不属于她的容貌正在慢慢离开。 最后完全变成一个小家碧玉,清秀可人的模样。 “不……”她捂着脸,反抗着不愿接受,“这不是我!” “我不是这个模样!我是风沧澜!” 自生出意识,她便是风沧澜的模样,加之君时瑜不绝的唤着她风沧澜。 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风沧澜。 如今容貌大变,让她无法接受,痛苦不堪。 “我是风沧澜!我不是这个模样!” “你不是风沧澜。”君时瑜的话没有半分委婉,单刀直入把傀儡捅了一个鲜血淋漓,“这才应该是你原本的模样。” “你是蟠桃木做的傀儡容器,承载澜澜神魂,竟不想竟然生出灵识。” “不……”傀儡呐呐摇头,“我就是风沧澜!” “我是你的夫人!你的澜澜!” 君时瑜狐狸眼暗沉,一片阴翳,“你不是!” “我是!” “你告诉我我是风沧澜!你唤我夫人!” “是你用爱创造出了我,如今却要毁了我!” “轰——” 一声巨响炸开,四分五裂的傀儡被打的粉碎。 宗正昱闪烁着血光的瞳仁阴沉,沙哑的声音带着狠戾,“风沧澜不是他的,你也不是风沧澜。” 遭受重创,傀儡的身体开始变成蟠桃木的模样。 怔怔双眸大受打击,“我……我就是风沧澜啊。” 自出生起,就是风沧澜啊…… 她呆呆望天,眼梢竟滚出一滴泪水,身体逐渐恢复原样。 撑着最后一口气看向君时瑜,结果就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血气。 整个人完完全全变成蟠桃木。 “快成了。”傀儡变成本体蟠桃木的一瞬,君时瑜盯着血气忽的出声。 破碎的虚幻世界几近完全崩溃。 宗正昱两手变幻,血祭将成,“澜儿,回来。” “停下——”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你的任务失败了呢,魔神还是血祭了苍生 一道带着稚嫩的少年音响起,宗正昱手中动作一顿回眸看去。 看着站在魔气跟血光交杂中的少年身影,他眉头深拧,“你来干什么,回去。” “停下!你快停下!” 留沧大声惊呼,宗正昱深黑眼底浮现戾气,“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复活你娘。” “竟然说停下!” “停下!”留沧依旧坚持急呼,“是娘让你停下!” 轰—— 到达血祭最后一步,宗正昱动作一滞,凤眸凝视,“你说什么?” “是娘让你停下。” “你看!”留沧将在宫殿时,风沧澜交给他的红玛瑙金铃脚链拿出来。 “铃铃~” 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一道声音赫然响起,“昱昱,当你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应当不在了。” “在一起多年,虽大大小小谎言无数,但有一点我未骗你。” “我爱你。” 宗正昱掌控血气的手松动,瞳仁中的戾气黑烟也消散了些。 “对不起,失言了跟你相守。” “你不要再为复活血祭,再造杀孽。” “在魔域时你从天而降,将我救出魔窟的样子我真的好喜欢。” “我没有神陨,我在你心里,在三界每个角落。” “照顾好留沧,要天天开心吖。” 声音到此为止,宗正昱眼眶通红,整个人都抖的厉害,“天天开心……” “没有你如何开心!” 听着声音,君时瑜眉宇间的火焰印记跳跃,最后灰白色唇角溢出一丝哭笑。 他……在澜儿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完全就是多余的。 蓦的,宗正昱凤眸一沉,手中停下的血祭术迈向最后一步。 诸仙瞳仁放大面色惨白,恐惧的全身颤抖。 留沧整颗心悬起,冷声急呼,“十二年前,娘让你照顾我,你抛弃了我。” “十二年后,你又要不顾娘嘱托,不管我?” 冷锐的声音质问,宗正昱全身怔住。 见此,留沧冰冷锐利的声音再响起,“你以苍生为祭,是想让我也血祭吗?” 静,死亡般的静。 隐约能听到远处的痛苦哀嚎。 宗正昱修长有力的手僵住,缓缓握紧,指关节发白。 “轰——” 虚幻世界完全崩塌,血祭苍生惊动天道法则。 一束闪电轰鸣而下,击打在宗正昱背上。 他一个踉跄,生生受住这一击。 一道雷罚之后,是无数到雷罚齐下。 石破惊天,带着毁灭性。 “轰!” “轰隆隆——” 雷声滚滚,无数白色闪电劈下。 留沧神色一紧,声音越发冰冷,“你是要去找娘留我一个人是不是?” “娘让你照顾我。” 宗正昱受着雷击未松懈,听到这句话聚集苍生血气的手忽的一松。 血气疯一般往回涌,魔气消散,漫天的红光血气。 宗正昱眺望远方,好似看到了风沧澜笑着夸他。 君时瑜看着聚集的血气回归,苦涩垂首,这是澜儿的选择。 看了一眼前方,他原地消失。 构造虚幻世界血祭苍生,惊动三界。 处处流传着宗正昱的传说,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一代魔神叫三界忌讳,因为宗正昱,三界的修炼得到鞭策。 三界加强修炼时,宗正昱带着留沧在星河大陆一处隐居。 同一时间的千年后 “你的任务失败了呢,魔神还是血祭了苍生。”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我没有消散? 声音入耳,风沧澜缓缓从虚无中苏醒。 回神的片刻,她猛的睁眼,环视四周白茫茫云雾缭绕的一片瞳仁深缩。 “我没有消散?”惊色的声音中满是疑惑。 宗正昱已经化魔为天道法则不容,她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昱昱被制裁。 所以选择自散意识,可为何…… “当然没有。” 缥缈虚无的声音自天地间响起,“你身为万物之主,竟没发现异常。” “异常?”风沧澜拧眉,神色严肃,“什么异常?” “宗正昱出现在身后,你却没有察觉。” “为什么诛神剑落,他毫发无损。” “为何,血祭苍生时未有天道严罚阻止。” 越听,风沧澜面色越凝重。 当时她的确是察觉到诸多不对劲,但一直对自己的身份自信,就算有什么不妥当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结果,宗正昱早已化魔都不知道。 “由比如,以你的身份就算寂夜已经化魔,也不该认出你。” “但他,却第一眼就认出了你。” “对。”风沧澜垂眸沉思,当时好几次感觉宗正昱说的话有弦外之音,但自信身份不会被看出来,结果却是被打脸。 “那……” 虚无的声音再次响起,“自你上次回去,寂夜就察觉到你了。” “你回去后的世界非真实世界,乃寂夜构造出来的虚幻世界。” “在那里,他就是造物等同于天道,掌控一切,知晓一切。” “自你神祭死遁回来,寂夜就开始筹谋布局。” “他知道,血祭乃逆天而行,施展定会被天道察觉加以阻止。” “所以,他构造出一个虚幻世界,一个不受天道管束的世界。” “也是这样,你在虚幻世界自散,没有真正消散反而归来。” 轰—— 风沧澜面色僵硬,震惊于这番言论。 她……自上次回去后,就踏入了宗正昱构造的虚幻世界。 本以为离开时的叮嘱,再加上时间冲刷能让他慢慢淡忘。 结果…… 一时,风沧澜心脏阵阵抽疼。 或许当时,并不应该策划万古禁地一事。 也就没了后面那么多事。 “魔神屠戮苍生,致使生灵涂炭,甚至妄想毁掉天道法则。” “你以时空回溯回到过去,诛杀尚未化魔的寂夜,结果却一再心慈手软,害的三界苍生生灵涂炭。” “您别忘了,您是谁。” 带着威胁警告的语让风沧澜脸沉,声音凌厉沉冷,“吾是谁,还不需要你来提醒。” “在过去,你未以天雷杀了吾,现在还能取代吗?”她双手负立,站在云雾缭绕中间,神圣而强大,不容置喙。 那声音没了之前的强势,弱了几分,“不敢。” “只是,如今寂夜化魔,血祭苍生,接下来离我等恐……” 虚无的声音顿住,风沧澜眸色一顿,记忆被拉回尚未时空回溯前。 漫天血光,硝烟弥漫。 不只是人界,上界跟魔域亦是如此。 寂夜犹如杀神,所到之处血流成河,伏尸百万。 甚至要毁了天道,妄想取而代之。 风沧澜合眼,脑海里浮现魔神寂夜一步步将她逼出来,杀之的画面,窒息感扑面而来……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你离开后,他就血祭了苍生 “天道法则。” “就是玩弄人心,俯瞰三界生死。” “既然不堪当这天道,那边毁了。” 登时,风沧澜陡然睁眼,胸口跌宕起伏。 宗正昱差点把她打的意识散尽的窒息感笼罩全身,那双深黑如墨的瞳仁,藏着无尽的血腥杀戮再次涌现。 若非在最后意识散尽的刹那以时空回溯,回到过去。 她……只怕早已经消失。 压下心头的慌乱,风沧澜暗暗告诫自己,那种事不会再上演。 只是…… 风沧澜忽的撩开眼帘,“宗正昱怎么还是血祭苍生了?” 她自散前百般叮嘱,又给就把你留了信物。 宗正昱,怎的还是那样做了! “你离开后,他就血祭了苍生。” 闻声,风沧澜垂眸深思,“怎么会?” 昱昱,应当不会才是。 难道她推算错了? 察觉到风沧澜的担忧,虚无的声音响起,“本来上次回去是最后的机会,但是进的是寂夜虚构的世界。” “所以,还有一次机会。” “也是最后的一次机会,这次希望您不要感情用事。” “他是魔神,注定是魔神。” “不管怎么阻止,都会回到正轨。” “更重要的一点。”虚无的声音顿住,“您跟魔神不可并存。” 风沧澜没有出声,安静沉默。 所以,是非诛杀不可? 迷茫,烦恼,不忍,各种情绪在心间交织。 “您跟魔神本就不该相遇。” “您是万物之主,他是魔神,你们永远都是对立,不可能在一起。” “从开始就是个错误,如今是掰回正轨。” “还轮不到你来教吾做事。”风沧澜森寒的声音锐利,带着绝对的压迫。 静默无声,再也没了其他声音。 风沧澜迈出缭绕云雾,一袭青衣飘然若仙,清冷若雪,浑身萦绕着至高掌权者的压迫感。 叫人不敢逼视。 “您要去哪儿?”见风沧澜要离开,虚无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急色。 风沧澜明眸微眯,“吾去何处,需要跟你报备?” “不……” “不是。” 说话的声音有些闪烁,风沧澜眸色越发深重,他又道,“如今三界已经沦为炼狱,出去只会……” “还是……时空回溯把魔神诛杀,再回来看。” “是吗?”风沧澜反问,“你好像特别怕宗正昱?” 为什么? 它只在她之下,怎么会如此恐惧宗正昱? “不……没有。”那声音一声反驳,“魔神乱世,应当早日除之,这是你我的责任。” “是吗?” 风沧澜又是一声反问。 它不止怕宗正昱,还想阻止她出去。 正常情况下,她回来听到还能回去一定会像上次那般,马不停蹄回去。 这次,她打算看看现在的昱昱还有留沧,再想解决办法。 结果,它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异常。 “是!” “魔神不受你我约束,必定成大患!” “所以,重新回去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这次一定要诛杀魔神!” 风沧澜嘴角蔓延一股笑意,“不急。” “我看看现在的留沧再回去不迟。” 话毕,她迈出天道界限。 “不可——”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你胆敢欺骗吾! 惊呼声响起却为时已晚。 风沧澜看着外面的景象一顿,想象中的烽火狼烟,满目疮痍没有。 尸横遍野,血气冲天更没有。 祥和而宁静,并非是血祭苍生该有的模样。 仙、人两界,人流涌动,跟想象中的画面完全相反。 风沧澜眸色逐渐深黑,清冷的声音夹杂着戾气,“你胆敢欺骗吾!” “不……不是,魔神终究是魔神,他就是最大的隐患!杀了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现在能维持理智,以后呢?” “您忘记了当初,他是如何想让你意识消散吗?”声音没有刚开始的虚无缥缈,只有急切还有辩解。 一股怒火窜上风沧澜心间,她差一点! 差一点就真的信了昱昱血祭苍生! “所以呢?这是你欺骗吾的理由?” “不……”那声音直辩解,“您是天道法则化身,他是魔神,我只是不想您误入歧途。” “您为了那个魔神存活,竟然选择自散。” “您可是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法则,掌控三界怎能如此!” 风沧澜合眸,压抑着怒火。 虽然不想听,但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 她跟宗正昱天生对立,只能存一。 要么她亡,要么宗正昱死。 即便作为天道意识,掌控三界生灵命数,却独改不了宗正昱的。 他的化魔,天道法则察觉到会自动排除威胁。 “您当真要为了一个魔神,自甘堕落?” 熟悉的话入耳,风沧澜睁眼。 曾经宗正昱还是佛祖寂夜时,无数佛、仙两界之人说,寂夜堂堂神佛,怎能因为一个人界女子堕落至此。 多么熟悉的话,只不过那个堕落的人从宗正昱变成了她。 “此事休要再提,自作主张吾希望你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吾的身边,从来不需要擅自做主的。” 那声音彻底沉寂。 风沧澜自天道界限落下。 这里是她存在的时间,本该存在此处。 对昱昱跟留沧而言,过了千年。 时间于她,好像没有一点意义。 千年后的星河大陆变化并不大,还是维持着原本的模样。 风沧澜停在一处不大不小的竹屋外。 放眼望去,整片的蓝花楹正在绽放。 一阵风乍起,卷起蓝紫色花瓣。 犹如一只只蝴蝶翩翩起舞,美的摄人心魂。 风沧澜背靠竹屋而立,看着整座山的蓝花楹,眼眶一热。 这树,得种了百上千年吧。 她仰头,头顶是一棵巨大无比的蓝花楹,犹如一把撑开的伞。 下面就是小竹屋,清雅宁静。 她迈入竹墙,身形虚无透明。 竹屋简陋却不失雅致。 进入的刹那,风沧澜身影一顿,只见一抹青色身影背对。 她缓缓走去,停在身影的前方。 视线落在宗正昱满头银发上,秋水眸染上一层湿润。 颤抖伸手想触碰,最后却生生收了回来。 头发怎么白了。 她忍泪看着,心尖密密麻麻的疼。 千年后的宗正昱,没了以前的凌厉感,通体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冷。 那双鹰隼犀利的凤眸,毫无光亮,灰蒙蒙的没有焦虑。 眼泪不受控制的滚滚而下,顺着眼梢滑落而下,滴在宗正昱手背上……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澜儿!是你吗! 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动,余光的凤眸垂下。 看到手背水痕的刹那,眸中神色微动。 抬头,上端是封顶并没有滴水的迹象。 “澜儿!” 宗正昱“刷”的起身环视四周。 风沧澜含泪双眸一顿,惊的眼眸瞪大。 昱昱发现她了? “澜儿!是你吗?”宗正昱失焦的凤眸陡然迸发出亮光,嘶吼的声音颤栗。 风沧澜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忽的,外面一阵疾风卷起。 宗正昱飞出竹屋,看着漫天飞舞的蓝花楹花瓣,瑞凤眼泛红,“澜儿!” “是你吗?” “你回来了是不是!?” “一定是你!一定是!” “澜儿你回来看我了是不是?”他漫无目的的寻找,沙哑的声音轻颤,“澜儿,我有好好听你的话。” “我没有血祭苍生,我在慢慢剔除魔性。” “澜儿……你看,我有听你的话。” 回应他的,除了风声便只剩下无声静默。 “澜儿,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澜儿……” 他求救般的呼喊,像是溺水之人的求救,最终都没得到回应。 风停树止,卷在半空中的蓝紫色花瓣缓缓飘落。 宗正昱失力般的靠在竹屋上,薄唇溢出一丝苦笑,明亮的凤眸从希望到失望,“原来是风啊……” 他哑声喃喃,一滴热泪顺着眼角淌落。 风沧澜早已是泪流满面,缓缓伸手想要帮其拭去眼角热泪。 还未碰到,宗正昱就慢悠悠转身,浑身萦绕着无尽的悲凉孤寂。 “澜儿……” 他走到一半蓦的回首,看向门外。 跟进来的风沧澜正好跟宗正昱四目相对,心跳骤停,伴随着针扎般的疼,叫人压抑窒息。 “你不是说你在各个角落看着我吗?那现在一定在看着吧。” “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你……” 他的声音止住,没有继续下去转身回了竹屋。 风沧澜怔怔站在原处,就见宗正昱拿出她留给留沧的红玛瑙金铃铰链。 那是他曾经送给她的。 “澜儿,你真的狠心。” 风沧澜咬牙控制情绪,眼泪似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掉。 宗正昱捧着足链放在胸膛,静默没再出声。 看着宗正昱变成如此模样,风沧澜心脏似被人狠狠捏住。 没有狠心。 自散那是二存一,她选择了昱昱。 从始至终都是想从天道法则下,保住他! 要想办法! 绝对不能让昱昱被天道法则制裁,而她也能自散。 看不了昱昱这般孤寂落寞的模样。 只要不是魔神,就不会激发天道法则的自动抹除。 现在昱昱已经化魔,只有一个办法。 ——诛神剑 破釜沉舟。 在昱昱构造的虚幻世界无用,但在这里有用。 “澜儿……我真的有听你话。” “你能不能回来看看我。” 喃呢的声音传来,风沧澜合眸,眼泪滑落而下。 再睁眼,眼底尽是果绝。 “你不会回来看我了,不会了……”他将捧掌心放在胸膛的红玛瑙金铃足链松开,凤眸写满了思念跟哀伤。 风沧澜步步来到身后,诸神剑缓缓在掌中凝出——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不会了,她不会回来了 “澜儿……” 磁性的嗓音带着无尽悲凉,银发蓝衣萦绕估计。 那一声求救般的呻吟让风沧澜动作一顿,持着诛神剑的手僵在半空中。 刚下的决心开始动摇,心中是万分不忍。 “澜儿,你若真的能看到。一定知道我在想你吧。”轻颤的嗓音尽显深情,带着浓烈的思念。 风沧澜握着诛神剑的手紧了紧。 不能动摇,不可以动摇。 这是唯一的办法! 她僵在半空中的手刺去—— “爹。” 一道清沉的声音骤然响起,风沧澜刺向宗正昱的一剑在银发旁猛的停下。 两缕银丝被剑气斩断缓缓飘落。 风沧澜含泪明眸一滞,手中诛神剑瞬间消散,一道蓝衣身影映入眼帘。 风沧澜朦胧视线盯着迈入的身影,朱唇微张。 留沧…… 唤宗正昱爹的只能是留沧了。 看着从跟前走过,带着一缕冷风的留沧,风沧澜心间一阵复杂。 第一次回去,留沧从腼腆害羞的软糯小丸子,变成了浑身是刺的孤僻少年。 这次再见,少年俨然已经长成了大人的模样。 一袭蓝衣浑身萦绕着冷意,就似冰池的水,雪山的雪。 那张融合了她跟宗正昱容貌的脸上是无法靠近的冷感,曾经那双黑黝黝的圆溜溜大眼,长成了跟宗正昱一样的瑞凤眼,瞳仁中透着距离感。 她的视线追随而去,看着如今的留沧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嗯。” 宗正昱小心翼翼将红玛瑙金铃足链收起,磁性的嗓音慢悠悠响起,“来了。” “来了。” 父子对话就像是陌生人,完全没有温情。 刚到竹屋还没站稳,留沧就转身要走,仿佛来看一眼就是例行任务。 察觉到旁边动作,宗正昱的声音忽的响起,“刚才外面卷起了好大一阵风。” 一句没有重点的话,留沧还是步伐停顿。 宗正昱转身面对竹屋外,温和的声音悲凉,“蓝花楹花瓣吹的漫天。” “我还以为,你娘回来了。” 留沧身体僵硬,看着从身侧走过的银发背影。 “你娘最喜欢这花了,这些年来日日栽种,想着若有机会她看到一定很开心。” “她不会回来了。” 留沧声音带着几分冷意,袖口下的双手微微握紧。 宗正昱神色一顿,散焦的瞳仁陡然凌厉,斥声道,“澜儿,会回来。” 她一定会! 将宗正昱的执念收入眼底,留沧轻笑一声,满是冷意,“不会了。” 无情的留下三个字,留沧就径直离开。 言语无情,可那离开的背影却带着几分仓皇。 “会!” “一定会!” 宗正昱跟到竹屋外,朝着消失的方向嘶吼。 似在告诉留沧,更像是在麻痹自己。 观完全程,风沧澜早已是满脸泪痕。 看留沧,看宗正昱的模样可想而知这千年来他们是怎么渡过。 注视那银发青衣背影,风沧澜虚无透明的身影逐渐显现。 宗正昱一手扶着竹屋门框,眼梢发红,低哑嗓音带着极尽偏执、扭曲的思念,“澜儿……” “昱昱。” 作者的话: 身体不舒服,请个假,明天看能不能补上 大家早点休息~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澜儿我快坚持不住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哽咽哭腔。 宗正昱浑身一震,修长的背影僵硬,扶着门框的手缩紧,指关节握的隐隐发白。 “昱昱。” 风沧澜颤着声音又唤了一声。 宗正昱整个人犹如石化,机械化扭头,刚有动作又忽的止住。 害怕是幻觉,是幻听。 这千年来,他无数次听到澜儿唤他昱昱。 那声音会在休息时响起,会在饮茶时响起,会在思念时响起。 每当听到呼唤声他疯一般寻找,最后都是一样的解决。 根本没有人唤他。 次次的希望,最后又次次失望。 到如今,他已经不敢转身,知道一旦转身,就又会像从前一样。 希望升起的时在打入深渊,由希望到绝望。 只要他不转身,就不会勘破幻听。 现在……哪怕是幻听,也愿意去戳穿,他实在是太想澜儿了。 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他也想多停留一会儿。 饮鸩止渴,甘之如饴。 “澜……澜儿……”磁性的声音颤栗,激动中带着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连幻听都没了。 “澜儿?”他嗓音轻柔,一声轻唤揉了无数深情与思念,“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 “我好想你,每天每刻,无时无刻。” “澜儿……我一个人,快坚持不住了。”他沙哑的声音带着求救,眼梢早已是绯红一片,“还好……还好你时不时会来看看我。” “今天,你又来了。” “真好。” “我跟留沧说你经常会回来看我,他非不信,说你永远都不会回来。” “还说我疯了臆想产生幻听。” “才不是。”他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快,“澜儿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看我。” “你看,今天不是又回来了嘛。” “只是每次转身澜儿就没了,这次我不转身,澜儿多陪我一会儿好吗?” 他的询问带着祈求,满是小心翼翼。 风沧澜捂着嘴,早已是泪流满面。 宗正昱说的每句话,每个词,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剑刃,戳在心间,疼的发抖。 从字里行间,不难了解。 自千年前她自散后,宗正昱隔三差五都会听到她的声音。 而她从那里消失,苏醒就是现在,根本没见过昱昱。 前面的一切都是幻听。 所以……这次真正的她出现,昱昱还以为像以前一样,一转身就没了。 他知道……他知道那些都是幻觉,否则怎么会转身就消失了。 昱昱明知是幻觉,却完完全全当真实对待。 明知道是幻听,却毅然选择沉溺。 “澜儿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宗正昱急促决定,像是怕对面反悔一般。 “澜儿……” 他哽咽轻唤,反复念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 像是提醒风沧澜,又像是提醒自己。 似乎是害怕自己在时间的长河中,遗忘这个重要的名字。 “留沧说我疯了,澜儿你回来后一定要管管他。” “澜儿明明就回来了,他骗我说不会回来……” “不会……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声音入耳,风沧澜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呼吸都是疼的。 明明她不该有痛的感觉。 “澜儿……”肩膀银发垂落,衬的整个人更显孤寂悲凉。 风沧澜忍泪上前,从后将宗正昱抱住,“我在。”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我好像……有点不记得澜儿的模样了 轰—— 宗正昱浑身陡然一震,犹如石化一动不动。 泛红瑞凤眼瞪大,散焦瞳仁登时迸发出亮光,颤栗哑音不确定道,“澜……澜儿?” 他的声音狂颤,想转身却又不敢转身。 明知是幻觉,可是那怀抱以及温度太真实了。 “我在。” 风沧澜哽咽应声,搂着宗正昱窄腰的手收紧,将其牢牢抱住,脸颊贴在其后背上。 “澜……” 他抑制不住转身,刚侧身一点连忙合上颤动眼眸,“不能转身,不能看。” “一看澜儿就会消失。” “一看澜儿就没了,不能看,不可以看。” “要忍住。” 他低声喃喃念经似的不断重复。 越听,风沧澜眸中泪水涌的越厉害,似决堤一般不受控制,滚滚而下。 那字字句句都在泣血,风沧澜只觉着抽疼传遍四肢百骸。 疼的她失去知觉。 “可是……我想看澜儿。”宗正昱下颚绷紧,眼眶通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 一边想看风沧澜,一边又知是幻觉,一看就彻底消失。 真实感让他冲动,却又迫使他冷静。 如此真实的感觉,他想多留一会儿,永远更好。 风沧澜抱着宗正昱的手松了些,转身来到他的正面。 他双眸紧闭,既渴望又害怕。 渴望见到千年未见的挚爱之人,害怕一睁眼就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两种极端又相对的情绪交织碰撞,导致身体抑制不住的发颤。 “这次,比以往……好像都真实了些。”他嗓音难掩激动,即便是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幻听,也无法抑制的激动。 “澜儿,我一直都有听你的话。” “你让我不要血祭苍生,我听了,你让我照顾留沧,我也听了。” “你看,我表现是不是特别好。” 他就想是知道对面不会回应,一个人低哑叙述,“澜儿……已经千年了。” “时间过得好快,又过得好慢。” “明明好像还在昨天,却又已经分离千年。” “澜儿的模样清晰又模糊,我好像……有点记不起澜儿的模样了。” “这才千年,往后若是忘了澜儿的模样,你回来一定会生气。” 他的声音忽的止住,低哑轻颤的嗓音带着几近窒息的深情,“澜儿……我怕。” “我怕有一天,会忘了澜儿的模样,忘了澜儿的名字,忘了澜儿的存在。” 越说,那声音越是抖的厉害。 听着他的声音,注视着宗正昱的模样,风沧澜蓄满泪水的眼眸,一点点描摹着轮廓。 模样是她自散时的样子,剑眉星目,五官凌厉,还是最让她心动的模样,俊美无俦、芝兰玉树。 只是,那凌厉眉宇间只剩下孤寂清愁,浑身萦绕着悲凉气息。 也清瘦了不少,身形单薄只看着就心如刀割。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昱昱该是怎么过来的。 风沧澜噙泪水眸尽是不忍跟心疼,搂着腰部的芊细转而捧着那略显清瘦的下颚,踮脚吻去。 冰冷触感通过脸颊传达神经,宗正昱陡然睁眼——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昱昱,你瘦了好多啊 宗正昱泛红瞳仁深缩,双眸瞪大,目光如炬。 死死盯着近在咫尺,唇齿相依的人。 蜻蜓点水的一吻转瞬即逝,她捧着宗正昱下颚,迎着那震惊、狂喜、激动的目光,“怕忘记就多看看。” “每天都看,就不会忘记了。” 哽咽的声音轻快,还带着几分俏皮。 宗正昱凤眸逐渐放大,怔怔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姑娘。 “澜、澜儿?” 风沧澜正要应声,宗正昱的激动的嗓音又响起,“这……这次幻觉,看到竟未消散。” 听着他的话,风沧澜满是泪水脸上噗嗤一笑。 再次踮脚,不似刚才那般蜻蜓点水一吻,而是一阵深吻。 风沧澜主动发起攻势,宗正昱在惊愕中承受。 良久,风沧澜抽神,专注目光凝视宗正昱。 捧着脸颊的手细细摩擦有些咯手的下颚,轻颤的嗓音带着哭腔,“昱昱,你瘦了好多啊。” 以前的昱昱身影伟岸,如今的昱昱清瘦单薄,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 “澜、澜……” 宗正昱哑声惊唤,太过震惊迟迟未说出一句完整的。 日夜思念的人就在眼前,宗正昱只觉着不真实。 颤抖着手抚上风沧澜脸颊,熟悉的感觉传来,宗正昱双眸赤红,摸着脸颊的手不受控制的发抖,“澜……澜儿。” “真的是你!” “你回来了,不是幻觉?” 风沧澜握住宗正昱颤抖的手,含泪秋水眸凝视,“真的是我,不是幻觉。” “昱昱,我回来了。” 一句我回来了,让宗正昱浑身一震。 他猛的将人搂在怀里,清瘦的双臂似铁一般,将人牢牢禁锢怀中,疯魔般的喃喃,“不是幻觉!” “不是幻觉!澜儿回来了!” “真的是澜儿!” 他双手不断缩紧,恨不得将怀中人揉进故意里。 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难以抑制。 “是我。” 这次,风沧澜任由抱着,双手也同时搂住宗正昱后背。 两人谁也没有出声,竹屋里是无边静默。 表面平静,可风沧澜清晰察觉到搂着他的那双手,抖若筛糠。 “昱昱……”她沙哑嗓音轻颤,搂着背部的手轻抚下颚,“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模样还是原来的模样,整个人气质大变。 她……看到时都差点以为认错人了。 风沧澜的手捏着宗正昱肩头的一缕白发,“头发怎么变成这样了。” “白了。” “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想办法让它变回来,可以变回从前。”他急忙出声,深知现在的模样跟曾经判若两人。 赶紧又道,“我能恢复。” 那发红的凤眸中,赤裸裸写着你不要嫌弃。 二人再见,对比之下宗正昱变化颇大,风沧澜还是原来的模样。 甚至通体气质更上一层楼,披着神圣华光般,让人萌生敬意。 “我没别的意思。”察觉到宗正昱的紧张,风沧澜解释出声,“我就是……心疼。” 注视清瘦轮廓跟银白长发,眸中闪烁着泪光,昱昱这般模样,可以说全是因为她。 怎能叫人不心疼。 不是嫌弃,宗正昱哑声道,“没有嫌弃就好。”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所以……澜儿能不能不要再消失了 “不会。”她怎么会嫌弃。 心疼都来不及。 他还是她斯文矜贵、丰神俊朗的夫君。 “其实……白发也挺好看的。”担忧宗正昱胡思乱想,风沧澜颇有诚意的夸赞。 满头银发的昱昱,也非常好看。 “嗯。” 宗正昱未再说话,只紧紧牵着风沧澜的手,切身体会面前的真的不是幻觉。 而是真真切切的风沧澜。 虽然看起来很玄幻,但是在澜儿身上什么不可能都有可能。 以前的事,宗正昱只字不提。 新欢亦或者为什么千方百计的要杀了他。 那些都是曾经的事,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最重要的是当下。 “昱昱,你这些年都还好吗?” 风沧澜忍不住开口,说完又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好不好,昱昱现在的模样就能说明一切。 “好,澜儿回来以后会更好。”说着,他将人搂住,不似刚才那般禁锢牢牢拽住。 这次温柔又小心,就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易碎的瓷器。 小心小心再小心。 待在宗正昱怀里,风沧澜合眸,双手拽住其衣裳。 本来,这次是来诛杀昱昱,再避开天道以另一个身份存在世间。 刚才,有个很好的机会,能一剑从后背刺入。 但是……她没忍心。 听着宗正昱的话,她所有的计划全部乱了,心也乱了。 明明知道,这个时候诛神剑一剑刺入宗正昱身体,再重聚神魂以另一个身份存在世间,才是最明智最理智的决定。 可在听到那些话,她不忍心。 曾经无法直言相告,是因为她从现在时空回溯到了过去。 就相当于未来之人,不该存在于昱昱所在的那个时间段。 并非那方世界之人。 若是被察觉到,会造成极大隐患,若是被人知道。 那很大可能那个人,会被天道法则抹除。 这个人就像从未出现过,没有他的记录,没有他的消息,完完全全就是没存在过。 她不敢赌,也不能赌。 但现在已经回来现实世界,她不用顾忌行事,生怕一个不小心踏错改变历史。 “以后一定会更好。”风沧澜应声。 终究,理性败给了感性。 昱昱已经这样,她若在祭出诛神剑取其性命。 不明所以的昱昱,不知该各种心情。 总之,她是不愿千年前虚幻世界中的种种重现。 在这里,才是她的天下。 除了诛神一法,可以尝试找找其他办法。 再等等。 若是……实在没有办法,再用诛神剑。 “澜儿。”轻柔的嗓音缱绻,带着无尽深情。 宗正昱凤眸目光炙热又浓烈,开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出声。 “有什么直说吧。” 风沧澜发话,宗正昱垂眸道,“你说,不想我化魔。” “我长期以来一直在控制,会找到办法拔除魔性。” 风沧澜眸色一滞,撇开目光,不忍心告诉他没办法。 纵使以她的身份,也不能对外人道天机,只能自己默默藏在心中。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消失了。”宗正昱凤眸深黑,凝视询问。 风沧澜心头咯噔一下,秋水眸猛的一缩——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这次,我不会辜负你的相信 昱昱……是知道了什么吗? 不然怎么会说,能不能不要再消失这种话。 以昱昱的观察入微跟心思缜密,估计早就看出端倪了。 毕竟,说谎终归是谎言。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谎言,更何况她当时随口胡诌漏洞百出。 就如万古禁地之事,她对昱昱说是有了新欢,想让他神祭魂归九霄。 可最后那个推出去的动作,不是意外。 又如,她隐匿身份接近,企图让宗正昱以移情别恋这种方式剔除心魔。 最后时间压缩,变相刺激宗正昱杀了自己。 还有,万古禁地神祭后完好无损出现,以及这次又是毫发无损现身。 处处是破绽,处处不合理。 如此多的漏洞,昱昱又怎会没有察觉。 他也之前也不是没问过,不过她没有如实回答。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如实相告,昱昱得知不可泄露天机,知道不该知道的事,世界法则会自动清楚。 昱昱大概也知道问不到结果,也就没再问。 就像这次,他起初以为是幻觉。 得知并非幻觉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隐约猜测到了什么,却又不敢深究。 只能祈求,不要再消失。 一次万古禁地,二次无涯之渊。 他在担忧,在害怕还会有第三次。 万一,哪一次真的无法回来,不敢想,也不愿想。 竹屋寂静,鸦雀无声。 隐约能听到屋外风吹树枝“飒飒”作响的声音。 察觉到头顶炙热视线,风沧澜朱唇微抿,百般挣扎后抬首。 撞上宗正昱双眸的刹那,风沧澜心脏似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窒息跟闷痛并进。 望着那通红眼眶,要眼睛酸涩,心中不是滋味。 回溯前,寂夜杀天杀地,屠戮苍生,致使生灵涂炭。 现在昱昱没有屠戮苍生,也没有识图毁灭世界法则。 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成功,但至少还有回旋余地。 既定事实,不是也能更改。 寂夜佛道之祖,天生佛子,却由神化魔,成为魔神,毁天灭地。 这是他的命数,但如今已经有偏离的迹象。 这是好的开始。 二次回去,并非无功而返。 “不会再消失了,永远都不会了。”她凝视宗正昱,目光灼灼,起誓般的说道。 在这里,她就是万物法则! “当真?” 这句当真,饱含了对风沧澜曾经所做之事。 风沧澜炙热目光一顿。 曾经担忧昱昱太过聪明,会察觉到其中的什么故意说了许多不实言论打掩护。 结果就是,她的话在昱昱这里没有任何信任度了。 风沧澜朱唇微启,欲解释,宗正昱的声音先一步响起,“我信你。” 一句当真是最本能的回应,我信你三字,是甄别之后的相信。 或者说,除了相信别无他法。 他只能摁头让自己去相信。 还未说出口的话被这声回复堵住,风沧澜半张着嘴良久,最终合上。 目光炯炯,满是严肃跟认真,“有些事情特殊原因我暂时不能跟你说。” “但时机成熟时,我会全部相告。” 她拽起二人拉着的手,一本正经,“这次,我不会辜负你的相信。”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我们会很好很好 之前是因为身在曾经,生怕行错踏错,导致昱昱被天道法则抹除。 现在不一定了,没那么多顾虑,也能放手一博。 若是现在的情况放在以前,她断然不敢如此冒进。 二人对视,目光交织。 宗正昱眉宇间孤寂清愁褪去,狭长瑞凤眼眸光深情而温柔,“好。” “好。”他低哑的嗓音连道两声好压抑着情绪,将跟前人拥入怀中。 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风沧澜顺势搂住宗正昱后背,脑袋贴在他的胸膛。 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传来,让风沧澜莫名安心,心中的决定也更加坚定。 现在的昱昱并非回溯前,那位屠戮苍生、杀天杀地的魔神。 她的昱昱,即便化魔也跟回溯前的刹神、魔神不一样。 其实,在自散时她是抱着舍自己而保昱昱的想法。 一边是回溯前,跟魔神厮杀败于下风的被扼杀的画面,一边是已经化魔的昱昱。 她的身份,她的理智都告诉她,宗正昱已经化魔。 未来杀天杀地的魔神即将临世。 但想起过往种种,终究还是不忍心,选择了他。 打算用这种办法唤醒或是阻止。 想过自散后昱昱不顾遗言而血祭,也想过他还是会变成最不愿意见到的样子。 她选择相信,也是放手一博。 虽然不是最完美的答案,但她非常满意。 本该意识消散的她还存在,昱昱也没有犯下不可挽回的重错。 如今,只要避开天道法则,一切就没事了。 “昱昱,遇见你真好。”她侧头,整个人埋进宗正昱怀里。 宗正昱虽然清瘦许多,身量足够完完全全将人包住。 “以后会更好。”她斩钉截铁道。 缘分,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本来她是在跟魔神厮杀不敌,快被散去意识时,强行开启时空回溯。 意图回到过去,诛杀尚未长成的魔神。 魔神就不会存在,三界依旧在她掌中。 万万没想到,会出如此大纰漏。 即便是以她的身份,回到过去也极度危险,况且寂夜在成为魔神前还是佛道之祖,第一神佛。 他隐隐能窥测天道。 怕出现不必要的意外,封了所以力量,以伏羲的之女的身份面世。 本该是完美的计划,却因为天帝跟凤王联手扳道而出现重大偏差。 她被扔下界,以人身跟宗正昱相遇、相知、相爱。 现在回头想想,如果没有被扔下界的变数,她大概率会秉公办理,诛杀寂夜然后回来。 这个变数,让她遇到了宗正昱。 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好啦。”风沧澜拭去眼梢泪水,微红的双眼闪耀,“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应该珍惜当下,展望未来。” “最困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以后我们会很好很好。” “对。”宗正昱认真回答,磁性嗓音慢条斯理,“我们会很好很好。” “嗯!”她重重应声,松开搂住宗正昱背部的双手,转身往竹屋外走去。 停在门口,看着漫山遍野因风而起的蓝花楹花瓣,笑靥如花。 宗正昱跟上前,半垂目光掠过地上一缕银发,笑容清浅……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我们澜儿是天下最美的女子 迈步踩着银发,走向风沧澜。 “好漂亮啊。” 她面向群山,入目是蓝紫色一片犹如花海。 随着春风乍起,蓝紫色花瓣漫天飞舞,美轮美奂,美不胜收。 “好喜欢!”风沧澜欢喜出声,她跟昱昱的未来,就会像这片蓝花楹绚丽多姿。 “喜欢就好。” 磁性温柔的嗓音自耳畔响起,风沧澜闻声侧头,就跟站在身旁的宗正昱四目相对。 二人一高一低互视。 恰逢此时春风拂过,吹的二人发丝飞扬,一黑一白的头发交缠。 两种完全不同的颜色,竟意外和谐。 竹屋上,巨大的蓝花楹树花瓣飘落。 两人站在竹屋前,蓝花楹下,飘零花瓣点缀,俨然一副唯美的画。 “喜欢。” 风沧澜还带着水润的双眸熠熠生辉,似坠了星辰一般。 看着宗正昱的目光挪开,看向漫山遍野的的蓝花楹,“漂亮的东西,我都喜欢。” “花漂亮我喜欢。”说着她,闪烁着亮光的秋水眸瞟过宗正昱,立马回到花海上,“人漂亮,我也喜欢。” 昱昱神佛时,不只有上界战力第一的称号。 还有上界第一美男子的称号。 只不过他是佛祖,又是为数不多的神,大多数不敢说这个称号。 要知道,当时寂夜一身袈裟模样,神圣禁欲,可是让人一眼万年的存在。 只不过,没人敢对一个佛祖,神佛,有肖想之心罢了。 暗戳戳表白,但已经是放在明面上。 宗正昱温柔清浅的笑容一滞,磁性嗓音柔和,“我也喜欢。” 没说喜欢漂亮的,亦或者喜欢花。 风沧澜自我脑补,他也喜欢漂亮的。 漂亮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越想,风沧澜脸上笑容越发明媚,连带着前段时间的阴霾被驱散。 她笑意盈盈,为自己脑补出来的回答开心的不行。 宗正昱在后面亦是如此,目光温柔含情,眼角含笑, 他的确喜欢。 只是不是喜欢漂亮的,而是喜欢她。 无关漂亮与否。 二人并肩,风沧澜看着花,宗正昱看着她。 察觉到旁边炙热含情视线,风沧澜回眸,眼底的笑意似璀璨星河,“你看着我做什么?” “好看。” 两个字,简洁却不简单。 风沧澜脸上笑容肉眼可见的更胜,那股子被人夸赞的娇媚劲出来了。 挑眉觑了一眼宗正昱,娇气又做作,完全不符合她身份的娇蛮,跟小女孩习性,“那还用你说。” 她摸了摸脸颊,眼梢染笑,清冷中带着媚感,“我本来就好看。” 虽然但是,心里还是很开心。 跟宗正昱在一起!她老是做一些跟身份年龄不相符的举动。 “是。” 宗正昱柔声回应,躬身凑近看着风沧澜。 虽然清瘦不少,但也不影响他的颜值。 清瘦之下,整个人显得单薄,青衣加身,更显温润清雅。 如翠竹,如雪山上的青松。 温润中,带着独属于他的风骨傲气。 “我们澜儿是天下最美的女子。” 磁性低沉的夸赞声在耳畔响起,风沧澜只觉耳朵微热,更显矜娇,“哼~是天上地下,三界之中最美的女子啦~” 正文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不是三岁小孩,是我的小姑娘 说完才察觉到自己语气太过娇气,甚至带着撒娇的意味赶紧想办法补救,宗正昱认真且严肃的声音就响起,“对。” “我们澜儿是天上地下,三界之内最美的女子。” 如此这般,风沧澜眸中笑容欢喜几乎溢出来。 瞥了一眼宗正昱,避开目光,“肉麻死了,你腻不腻呀。” “都老夫老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婚小夫妻。” “不腻。”宗正昱陡然严肃,嗓音也多了几分正色,“不会腻。” “永远都不会腻。” 他的严肃带着风沧澜的笑容都弱了几分。 自己说的腻是腻歪的腻,宗正昱误以为是烦腻。 “澜儿,本来就是我的小妻子。”宗正昱嗓音又柔和了下来,“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对面的视线太具有压迫感,风沧澜眼珠转动,就感觉宗正昱在靠近。 调笑打闹慢慢消散,脸上带着一丝紧张跟忐忑。 注视着那点漆般的凤眸,风沧澜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鸦羽般的睫毛不受控制的轻颤。 在对面逐渐逼近中,缓缓合眼。 没说什么,是默认,也是接受。 一秒、两秒、三秒。 迟迟没有动静,风沧澜心里“咦”了一声。 微睁一只眼打探情况,就见宗正昱从头顶拿下来一片蓝紫色花瓣,“头上落了一片花瓣。” 说完他好似才看到风沧澜闭着眼,“你闭眼做什么。” 风沧澜脸颊“刷”的一红,盯着宗正昱修长手指钳着的蓝花楹花瓣又气又羞。 闭眼做什么? 闭眼还能做什么!? 故意的! 宗正昱绝对故意的!! 她明亮秋水眸盛满了怒火,白皙脸颊也因怒意染上了一抹薄红,“不干你的事!” 她半羞怒吼,一把抢过宗正昱从头顶拿掉的蓝花楹花瓣,“我就喜欢它在我头顶!” “谁要你拿了!多管闲事!”宗正昱就是故意看她出丑的! 长本事了! 吼完,风沧澜顶着捏成泥的花瓣怒气冲冲转身。 刚转身,腰间就被一只手勾住,将她踏出去的步伐又带了回去。 宗正昱一手搂着风沧澜纤腰,下颚放在肩膀处,温和嗓音磁性,“澜儿生气了。” “没有!”嘴上说着没有,语气却特别冲。 就差没有把我生气了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别生气了。” “我就生气!” “我就……”她声音刚起,所有的话被堵在嘴里。 冰凉的触感,温柔又小心,带着安抚意味。 风沧澜双眸瞪大,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能察觉到他的歉意。 “澜儿。”宗正昱挪开,指腹摩擦着唇角,视线由朱唇到明眸,“不生气,乖~” 温柔嗓音轻哄,就像哄稚子别哭一般。 风沧澜愣了一瞬,有些脸红侧开,哝咕的声音极小,“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每次跟宗正昱在一起,她好像都会莫名其妙的这样! 她是风沧澜!手掌三界生杀的人! 凌驾于众神之上的存在! 为毛被宗正昱当成三岁毛孩子哄啊!!! 关键!她还有点消气了! 宗正昱眉眼清浅,抵在风沧澜额头上,嗓音深情而温柔,“不是三岁小孩,是我的小姑娘。” 正文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你是不是笑话我!! 二人相隔咫尺,鼻息交融。 暧昧的气息散开。 登时,周围似放了0.5倍速,蓝紫色花瓣飘零坠落,更添唯美旖旎。 两人间温度持续上升。 “永远都是。”磁性嗓音温和,似春天的风,叫人心情舒适,心旷神怡。 勾着风沧澜的手缩紧,俯身二人鼻尖相碰。 宗正昱眼眸下垂,纤长睫毛轻颤,深黑瞳仁凝视风沧澜明亮秋水眸。 靠的极近,能从眸中清晰看到自己的模样。 他缓缓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擦风沧澜眼梢。 微风乍起,吹的风沧澜鬓角碎发动,更添几分慵懒与散漫的魅惑。 凝视眼眸的瞳仁下挪,定格在紧抿的朱唇上。 宗正昱眸色深了深,再次回到那双盛满了他的明眸上,似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告知。 见风沧澜没有反驳,他捧着脸颊俯身,还未碰到就感觉胸前被什么阻隔。 后退些就看到,风沧澜素手抵着胸膛推开,那双揉了星辰般的眸子闪烁着大仇得报的笑意。 “这里可真美啊。” 推开宗正昱,她一手抬起摊开去接因风而落的蓝花楹花瓣。 眼底闪过一丝坏笑。 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 竟然让她出丑! 宗正昱眉眼含笑,含情脉脉看着身侧接花的小妻子,眼底尽是宠溺跟无奈。 风沧澜将手摊开,一朵开的正盛的蓝花楹赫然出现掌中。 她像没事人一样,将花朵别在发间,回首询问,笑意妍妍,“漂亮吗?” “漂亮。” 宗正昱回答的果断。 风沧澜撇了撇嘴,完完全全一副跟夫君撒娇的小作精,故意挑刺,“你回答的那么快,一看就没有认真看。” “你就是敷衍我。” “呵~”低沉轻笑自嗓音溢出,带着难以掩饰的欢快。 风沧澜瞬间脸色一沉,刚要发作,宗正昱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漂亮,很好看,非常美。” 宗正昱郑重又严肃,这下容不得风沧澜挑出错。 她娇气的“哼”了一声,算你反应及时,随即又追问,“那,我跟花谁更漂亮?” “人比花娇。” 四个字,说明了意见。 风沧澜满意露笑,刚有迹象立马绷紧,矫情又做作的摸了摸发间花朵,仰头一哼,带着小尾音傲娇的不行,“算你识货。” 总归,她千辛万苦阻止没有付之东流。 “呵~”宗正昱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轻笑,欢愉更胜,凤眸温柔的似能滴出水一般。 听到声音,风沧澜抚摸花朵矫情的不行的动作一顿,目光如炬带着质问,“你笑什么?” “你是不是表面说我人比花娇,心里却在偷偷说我自恋!” “是不是!!” 她越说越激动,纤纤玉指戳着宗正昱胸膛,一双明眸含着愠怒。 宗正昱一把握住在心上乱蹦的手,磁性嗓音欢快,“我很高兴。” 整个人好似化为一阵春风,极致温柔。 风沧澜眸色一滞,面带好奇,“高兴什么?” 随即似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模样,“你是不是笑话我呢!!” “不是。”他握着手放在心上,“我是高兴,澜儿跟我撒娇。” 正文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君时瑜呢? 咩? 风沧澜面色微滞,宗正昱柔和的嗓音再响起,“澜儿已经许久未跟我撒娇了。” 除却两人分离的千年,之前更是兵戎相见…… 想到此处,宗正昱思绪打住,不愿意再想。 风沧澜微滞的情绪逐渐恢复,回忆刚才。 她……有跟宗正昱撒娇吗? 好像有。 撒娇这个词,并不适合在她身上出现,她的身份跟这个词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对其他人都很正常,唯独跟宗正昱在一起。 就像没长大的小姑娘。 就,也是挺奇怪,感觉也挺奇妙。 对外,她是手掌三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凌驾于法则之上的存在。 可对内,竟是这样。 这事她自己也觉着好奇。 喜欢,大致就是如此。 在外不管是何等耀人身份,可一旦在喜欢的人跟前,就会化为小女生。 也会做普通女子撒娇的性子。 相爱则是,一个愿意放下所有身份跟外界因素跟喜欢的人撒娇,一个则是愿意宠着对方的娇气。 “什么嘛~” “我才没有。”嘴上说着没有,但是语气却已经是暴露无遗。 宗正昱笑的瑞凤眼半眯,最后在风沧澜一本正经的解释中点头,“嗯,没有。” “哼~” 风沧澜傲娇轻哼,拿下发间花朵就往竹屋走。 宗正昱垂眸轻笑,难掩无奈,随后跟着进去。 环视一圈,竹屋极小就一个人的栖身之地。 难以想象,宗正昱竟然在这里已经等了千年。 收回视线,藏起眼底的心疼,故作轻快道,“留沧他……” 刚出声,宗正昱的声音就响起,“留沧很好,澜儿不用担心。” “你临走时的嘱托,我都有好好遵从。”他回答的极快,后又停顿半瞬,继续道,“只是……因我这个父亲的缘故,他无法飞升上界。” 即便现在留沧已经达到上界的级别,但因为有宗正昱这么一位化魔的魔神父亲,所以无法登往上界。 风沧澜神色一滞,这背后原因当然明白。 上界怎么会允许一个拥有魔神血脉的人,飞上上去。 千年前的种种事,给三界造成了极大阴影。 “那留沧现在?”她询问,宗正昱磁性嗓音慢条斯理,“是星河大陆师尊,风惜朝。” “如此也好。”风沧澜喃喃点头。 上界那条路,与留沧而言并非最好的一条路。 她本不该存在于千年前,万年前。 留沧的存在更是不在三界记录中,可以说本不该存在。 不去上界更好。 万一被看出纰漏,一系列事情牵扯出来更难办。 “君时瑜呢?” 千年前自散,苏醒后就是千年后,立马就来寻宗正昱,有些事情还没了解清楚,想到了就随口一问。 君时瑜历劫飞升上神成功后,荣登天帝之位,海晏河清,三界和平,直至魔神降临。 这,是君时瑜原本的命数。 也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继承天帝之位的人。 因为她的存在,出现了变数如今不知什么情况。 她无意识的一问,让竹屋寂静,鸦雀无声。 察觉到过分诡异的安静,风沧澜撩开眼帘就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瞳仁…… 正文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君时瑜是现任魔尊 似无底深渊,似无边深海,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窒息压抑感。 风沧澜眸色微滞,刚要出声宗正昱的声音先一步响起,“澜儿怎么想起问君时瑜了?” 他嗓音温柔,凤眸温和,跟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风沧澜从怔愣中回神,朱唇微抿,克制轻笑。 跟宗正昱夫妻多年,她可能比宗正昱更了解他自己。 风沧澜凑近,明眸描摹着宗正昱轮廓,最后定格凤眸,“怎么?就不能提了?” “你现在这么无理霸道了?” “不是无理霸道。”他垂眸,温和的声音低闷,给人一种焉巴了感觉。 加上那清瘦到单薄的身影,以及那满头银发愣是给看出了一种,委屈可怜的感觉,“就是不想澜儿提其他男子。” 如此模样,风沧澜心间一软不再忍心。 “吃醋啦?”她贴近几分询问,二人几乎快鼻尖相碰。 宗正昱抬眸看了一眼,随后闷声闷气道,“嗯。” 一个字,果断又直接。 风沧澜没反应过来,本以为宗正昱会傲娇嘴硬,没想到这么直接就承认了。 “咳……”她轻咳一声缓解气氛,趁着宗正昱不注意偷袭一吻,蜻蜓点水立马离开,随后正色道,“都千年了,你还是这般。” “都快成老坛酸醋了。” 还是千年的那种。 宗正昱眸色微动,下意识抿唇,眸中闪过一丝懊悔。 仿佛是因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没了。 “我自千年前跟你分开后到现在才苏醒,一醒来就马不停蹄来找你了,所以对现在的局势情况都不太了解。” “不过是随口一问,你就这般大反应。” “亏我一醒来就直奔找你。”她故意加重这句话,满满都是你看我多在意你。 “好啦,周围都是酸味,酸的我牙疼。”她牵着宗正昱的手声音软甜,带着轻哄。 刚刚还在撒娇的人,现在突然角色转换。 “别吃醋啦~”风沧澜踮脚在脸上落下一吻,宗正昱这才眉眼舒展,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转。 “君时瑜是现任魔域魔尊。” “魔……”风沧澜声音刚起猛的顿住,瞪大的双眸写满了诧异。 这蝴蝶翅膀扇的也太大了。 命定的天帝,竟然跑去做了魔域魔尊? “当年夙临消失后,魔域群龙无首。” “君时瑜因万古禁地一事不可再任天帝,刚好魔尊空缺就去魔域了。”宗正昱如实道,说话间余光注意着风沧澜的表情。 没想到因为她的缘故,竟然出现了如此重大的变化。 本该是天帝的君时瑜,竟然成了魔尊。 那就是说,君时瑜也堕魔了。 为数不多的几个上神,宗正昱化魔,君时瑜堕魔,宿珩还在画本子的世界里。 真的是乱了套了。 “真……真是没想到。”风沧澜颤颤出声,脸上肉眼可见的凝重。 不知除了此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变故。 “是啊。”宗正昱应声,似带着惋惜,“没想到身为天帝的他,最后竟然成为了魔尊。” “不过在他的约束下,魔域未出来作乱,也平静了千年。” 正文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那倒也不错。” 这变化太大,希望不会影响什么。 “现在真的是最完美的结局了。”如果,不是还有昱昱这层魔神身份在的话。 真的称得上一个完美的结局。 “没有最完美,只有更好。”宗正昱拽着风沧澜的手,“例如我们。” “对。” 风沧澜欢笑应声,整个人扑过去,双手勾着宗正昱脖颈。 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忘记不愉快,展望未来。 看着怀中人,宗正昱双手缓缓缩紧。 “不过当下有个最重要的事!” 宗正昱剑眉轻皱,“什么事?” “昱昱你太瘦了,得补起来。”她仰头凝视宗正昱,勾着脖颈的手捧着脸颊,“瞧瞧,瘦的我心都疼了。” “有我在,不出半月一定让你重回巅峰。” “好。” 春意盎然,草长莺飞。 漫山遍野的蓝花楹争相绽放,仿佛是在欢迎女主人的到来。 自风沧澜出现后,竹屋不再清冷,处处透着温馨跟欢笑。 一览无余没有任何装饰的竹屋里,是枝枝蓝花楹点缀,瞬间有了烟火气家的气息。 二人虽都不虚进食,但风沧澜坚持要养胖,宗正昱只能服从。 不管风沧澜端来的是什么,都会一扫而空。 不到半月,效果显著。 不再单薄清瘦,以往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裳也能称起来。 眉宇间孤寂清愁消失,凌厉下藏着无尽温柔。 “昱昱,我想在门前种蜀葵!” “那种白粉色特别素雅~很美很美!” “好。” 宗正昱找来种子,没有用术法而是亲自上阵,松土种花。 而嚷嚷着要种花的风沧澜,却站在旁边,“那边,过去点,对对对。” “这个蜀葵长大就是粉色的一串,可美。” 宗正昱听着风沧澜的话,按照她的意思手动松土。 看着宗正昱如此模样,风沧澜憋笑,要是让上界的那群看到这画面,估计得吓够呛。 堂堂魔神,竟然在松土种花。 见宗正昱收工,风沧澜立马跑过去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扯出手帕擦拭那并不存在的汗水。 “可辛苦昱昱啦,开出的第一朵花一定送给你。” “不辛苦。”他嗓音磁性,凝视着面前笑容摧残似星河的人,“澜儿喜欢就值得。” 风沧澜擦汗的动作一顿。 两人这画面,像极了男耕女织的平凡夫妻。 夫君农耕累了,小妻子立马上去擦汗。 “喜欢!” 风沧澜爽朗又直接,赶紧把人搀扶出来,“到时候等开就行啦。” “对了,回来这么久还没见过留沧。” “我有点想了。”除了昱昱以外,最对不起的就是留沧了。 他的童年,青年,她都没有参与。 “走去看看,留沧看到你会很高兴。” “好。”风沧澜笑着应声。 宗正昱拽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不顾刚手动松土劳累,前往凌天城。 二人身影消失在竹屋外,周围空空如也,两片花瓣翩然落下。 再出现时,二人已从隐居深山到了凌天城。 能清晰感觉到,这里比千年前更繁华了。 “打!”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竟还敢说小师妹坏话,败坏小师妹名声!” 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风沧澜皱眉看去,就见一抹粉衫女子被无数人推搡欺负。 只一眼,风沧澜便收回目光。 诸如此事三界太多,早已麻木。 她跟宗正昱只收前行,从一群欺负围殴的人身边走过。 余光瞟到倒地的粉衫女子,风沧澜瞳仁骤然一缩—— 正文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这气息……真的是她! 这气息是…… “打,给我使劲打!” 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被打的倒在地上的粉色衣裳女子双手死死护住脑袋,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 “不要……不要打我,我没有。” 哀求的声音在拳脚相加下显得格外小,根本无人能听到,就算能听到也绝对不会因此而收手。 “不是我,我没有。” 辩解的声音痛苦,随着那些人越发用力下,声量也越来越弱,“真的不是我,我没有说小师妹坏话,也没有败坏她的名声,我真的没有。” 她细若蚊吟的声音淹没在殴打的声音中。 知道解释没用,粉衫女子没再出声,双手护住后脑勺翻滚避开那些人推攘殴打。 翻滚间,风沧澜透过一群人相站的缝隙跟倒地之人目光相撞。 风沧澜瞳仁深颤,眸中荡开一层寒意,浑身寒气萦绕似是刚从寒潭走出来。 “打!” “狠狠打!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说小师妹坏话!” 咒骂声音入耳,风沧澜秋水眸闪烁着戾气,袖口下的双手紧握,指关节隐隐发白。 真的是她! 风沧澜裹了寒冰的双眸一片黑沉,刚要上前阻止宗正昱的声音忽的响起,“澜儿,你站在那干什么?” “走吧,留沧就在上面。” 思绪回神,风沧澜敛起眼底寒意,“这凌天城,千年后倒是一点没变,还是一味的喜欢欺凌弱小。” 听着风沧澜过激的言辞,宗正昱温和视线追随而去,落在被一群人殴打在地上没有还手之力的粉色身影。 刚准备说什么风沧澜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群人欺负一个人。” “我要去阻止。” 说罢,不等宗正昱回应就迈步上前,刚抬脚一到清冷无情的声音响起,“凌天城内,同门互殴。” “胆大妄为。” 清冷的声音自山顶传来,不断扩散,带着威严。 围攻的一群人听到声音猛地停手,脸色皆是惨败一片。 “是……” 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一道蓝色身影就从天而降。 蓝色锦袍飘决,墨发飞舞犹如天神降世。 落地,蓝色身影一手负立,就给众人一道背影。 风沧澜收回迈出去的脚,重新隐匿回人群中,这才发现周围一众看热闹的人纷纷垂首。 仿佛直视跟前之人,都是冒犯,是大罪。 “拜见师尊。” 殴打的一群人面露畏惧,恭敬出声。 周围看热闹的人声音不约而同响起,“拜见师尊。” 全场皆是恭敬,恭敬中有带着畏惧、恐惧。 蓝色身影没有应声,依旧是背对大众。 被打的趴在地上的粉衫女子踉跄起身,一双小鹿眼红通通,眸中又偏偏是坚毅。 她爬起来拍了拍被踢的浑身是鞋印泥土的裙子,恭敬行礼,“拜见师尊。” 软糯的声音香甜似糕点,说话带着一股撒娇的意味。 背对的蓝色身影微顿,转身回首看向说话之人。 看到粉衫女子一刹那,他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丝严寒,目光上下打量,最后转向那群并排而站的人,“凌天城内,殴打同门,门规处置。” 正文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安然师姐,你好歹毒的心肠! “不是啊!” 听到门规处置,刚才殴打之一的人急忙出声,“我们只是跟安然师姐开玩笑!” “对,我们只是同门之间开玩笑,不是殴打同门。” 说着她赶紧给安然递眼色,“师姐,你快跟师尊说清楚呀。” 她一边说一边笑,“咱们就是开玩笑,你看师尊都误会我们欺负你了,你可得说清楚不能冤枉我们啊。” “我们可是师姐妹,怎么可能做出殴打同门这种事。” 她虽然是笑着解释,可语气中的威胁意味浓烈的不行。 安然迟迟没有应声接话,说话的人脸色变了变,连忙道,“不信你可以问问周围其他人。” “大家都可以作证,我说的是实话。” 她的一番话,将周围旁观的尽数拉下水。 师尊是谁,他可是凌天城内数一数二的存在。 实力已到飞升。 最主要的是,性格诡异孤僻,常常冷着一张脸,没有情绪。 处理事情也是十分无情,铁面无私。 犯在他手中,不死也要脱层皮。 如今殴打的人强行将围观群众拉下水,他们不敢冒然出言,只能闷着不说话。 周围诡异寂静,打人打的最厉害的女子又催促了一声,“安然师姐!你快跟师尊解释解释呀!” 她一跺脚,走过去就要去挽安然的手,还未碰到就被其躲开。 “我们没有开玩笑。” “你跟她们。”安然被踩的淤青的手指扫过刚才殴打她的一群人,“殴打同门,理应门规处置。” 安然完全不受恐吓,面上也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靠近的女子脸色一狠,刚要破口大骂反应过来师尊还在立马忍住,面露不可置信,“你……” “师姐你怎能信口雌黄。” “我们明明是女子间的打闹,你竟然说我们在殴打同门!” “你是不是想让我们被处罚?” “安然师姐,你好歹毒的心肠!” “你就算污蔑我们也不会得逞的,周围的都看着绝对不允许你污蔑同门!” “师姐,你就跟师尊说实话,不然污蔑同门可是会被门规处置的。”她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仿佛两者真的只是戏耍一般。 再次被波及的围观群众垂首,不敢冒然发表任何言论。 不敢做伪证,却也不敢得罪面前说话的女子。 “实话就是,你。”安然直指说话的女子,微红的双眸坚定异常,丝毫没有被对面警告跟恐吓吓到,“带着他们来打我,用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殴打同门!” “师尊,事实就是如此。” 她向师尊俯身行礼,说完之后就再也没出声,等待着师尊的判决。 “殴打同门都下去领罚,再有下次直接逐出凌天城。” 清冷的声音威严,不容置喙。 刚才对安然拳脚相加的人,登时脸色大变,激动抗议,“我不要……” “陌萱!”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骤然响起。 关注事情的风沧澜拧眉看去,就见一抹粉色背影落在领头殴打安然的人身旁。 “陌萱,可算找到你了。” “你怎么在这,害的我四处找。”娇滴滴的嗓音再响起。 风沧澜眉峰微压,就见那粉色背影转身。 看清的刹那,风沧澜面色骤然一变—— 正文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竟生了一张跟安然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脸 这…… 她微睁的双眸转向安然身上,片刻又回转到另一抹粉色身上。 怎么会这样…… 这人,竟然生了一张安然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脸。 千年前,安然恢复记忆想起跟焱昀的事,无法接受自散神魂。 事后她收了一缕残魂,让其投胎转世温养魂魄复原。 焱昀乃龙族之主,能力还是有的。 安然又是因为焱昀才自散神魂,为了不让焱昀察觉到,投放残魂时她做了手脚。 掩盖了气息,更改了她成人的容貌。 能避开焱昀,修复神魂。 安然就在这,这位长的跟安然上一世的女子,巧合吗? 天下知道,容貌相似也不稀奇。 但感觉,有点不太对。 “呀,你们都在这呀,太好啦,我就不用逐个去找了。” “我新得了一样好东西,你们快来看看。” 她娇滴滴的嗓音让人浑身不适,不是那种本音的娇滴滴,而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似的。 “真的……”陌萱眼睛一亮,片刻又脸色暗了下来,“安安,我们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去看东西了。” “师尊说我们殴打同门,要门规处置。” “啊……”安安长大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殴……殴打同门?” “没有!”陌萱立马反驳,“没有殴打同门,我们是在跟安然玩闹。” “师尊一来就说我们殴打同门,安然师姐也质控我们殴打同门。” “安安,我们真的没有。” “不信你可以问问周围的人,他们都一直看着呢。” 陌萱又把问题抛给围观群众,刚才闷声不言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他们之所以不敢反抗陌萱,就是因为她是安安的人。 而安安,可是凌天学堂长老的掌中宝。 捧在手中,疼在心间,含在嘴里。 任何人惹到,结局都十分凄惨。 “安然师姐……”安安没有向围观群众求证,而是看着安然,“真的像陌萱他们所说吗?” 安然双眸盯着,刚才被殴打时护着脑袋脸上基本没伤,全都打在身上。 能看见的只有身上的灰尘,还有被拍的所剩无几的脚印。 不等安然回应,安安又道,“师姐,你怎么能污蔑同门呢。”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埋怨我的出现抢走了师父。” “但是……这是你我的事,不要把无关人员牵扯进来。” “安然师姐,殴打同门在凌天学堂可是重罪,会被逐出凌天学堂的。” “你……你就算是不喜欢我,你针对我就好了,为什么要针对我的朋友。” 说着,安安一双鹿眼蓄满了泪水,两眼红红浴泣不泣,像只小白兔可怜极了。 “我没……”安然张了张嘴想辩解,刚开口安安带着哭腔的声音将其打断,“你不喜欢我,我离开凌天城就是了。” “我只求求你,不要针对我的朋友,他们是无辜的。” 说完,她含泪转身跑开。 安然张嘴欲唤住,一道声音抢先一步响起,“安安。” 低沉声音响起,一抹黑色身影凭空出现将离开的安安抱在怀里,“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 正文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安然你学安安穿衣打扮又如何? 万籁俱静,鸦雀无声。 风沧澜看到黑色身影出现的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一闪而逝,非常之快快到没有任何人不准到。 “安安,不要离开,不要离开。”低沉的嗓音压抑着颤栗,似乎是在惧怕。 安安身影一顿,哽咽开口,“师父,你还是让我离开吧,我不想惹人厌恶。” “没人厌恶,谁敢厌恶!” 焱昀松开怀中人,为其擦掉泪水,“谁惹安安落泪,本君定让他碎尸万段!” 压抑的嗓音带着浓重戾气。 听到的一瞬,安然浑身一抖。 “是安然!” 陌萱的声音响起,焱昀深黑视线投去,让人背脊生寒。 迎上视线,安然一颗心坠入冰底,遍体生寒。 “是你惹哭了安安?”质问的声音夹杂着怒火。 安然张了张嘴,想解释还没来得及开口安安抽泣的声音响起,“不是,不是安然师姐。” “没人惹哭我。” 她哭泣解释,在陌萱那句质控后显得欲盖弥彰。 风沧澜冷眼看着一切,眼底已是冰霜一片。 “安安!明明就是安然,你为什么要帮她说话!” “焱昀长老,我们跟安安玩耍,她竟然跟师尊污蔑我们殴打她!” “安然怨恨您对安安好,她又不能对安安怎么样,就只能报复跟安安交好的我们。” “殴打同门,那可是要逐出凌天城的呀。” “焱昀长老,你可要为安安,为我们做主啊。” 陌萱的话引的焱昀脸色越发深重,五官紧绷俨然是一副动怒的模样。 “不信长老您可以问问围观的人,我们本来是嬉戏玩耍,她竟然污蔑我们殴打!” 此话之后,再无声音,周围安静的诡异。 焱昀深黑眸子凝视安然,不带半分温度,那眼神夹杂着怒意跟厌恶。 注意到这点,安然脸色惨白,浑身冰凉。 没有血色的唇微动,“不……”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焱昀的目光就转向一众围观之人,“陌萱之言可属实。” 垂头的一群人虽然低着头,却也能感觉到头顶炙热视线。 时间越长,那目光越灼人。 一人抬首,注意到站在安安身旁陌萱投来的警告目光连忙道,“是……是。” 一个是,将安然打入无间地狱。 这等同于是在说她嫉妒师妹,污蔑同门,可是要受重罚的。 “师父……”安然语气苍白想要皆是,就收到焱昀冰冷怒意的目光,“师尊,现在你可以带人去行刑了。” 轰—— 安然如遭雷轰,不可置信看着焱昀。 难以相信,自己的师父竟然在听信别人的话之后,又找路人求证,却在没有询问她就直接盖棺定论。 “哼!” 陌萱苍白的脸恢复血色,看着安然笑的贱嗖嗖的,“安然,就算你顶着跟安安一样的名字,学她的穿衣打扮又如何?” “焱昀长老最疼的徒弟,只有我们安安。” “你想污蔑我来报复安安,可笑!” 安然后退半步脑子里一团浆糊,陌萱没有因此停下,“你这个学人精!” “啪——” 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骤然响起,陌萱偏头捂着脸庞,面色狰狞,“谁!是谁敢打我!?” 正文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是你!是你暗算我! 尖锐嘶吼声响彻云霄。 周围之人皆是睁眼静默,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余光暗暗打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谁!” “究竟是谁给我站出来!” 陌萱捂着被掌掴的脸庞,即便有遮掩也能隐约看见脸颊肿的老高。 静,鸦雀无声。 回应她的只有无边寂静。 陌萱双眸凶光闪烁,射向安然,一口指认,“是你!” “是你暗算我!” “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我不过是揭穿了你污蔑我,你就如此。” “师尊跟焱昀长老都在,你都敢暗害我!以后该怎么对安安!” “不会。”看在焱昀身上的安安鹿眼含泪,楚楚可怜,“安然师姐不会害我的,陌萱你莫要胡说。” “安安!你就是如此善良!” “她今日可是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把玩耍说成殴打,以后指不定如何搬弄是非。”陌萱满脸急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随即看向焱昀,“长老,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安然如此心狠手辣,一定要严惩!” “不!”安安哽咽摇头,“我同安然师姐都是师父的徒弟,她不会如此待我,陌萱你休要胡说。” “师父,师姐不会这样做的。”她眸中泪花闪烁,我见犹怜,“其实我能感觉到安然师姐不太喜欢我,但我能理解。” “毕竟,因为我的出现分走了师父的注意力,以前师父只有安然一个徒弟,突然多出来一个定是不高兴的。” “倘若……倘若哪天师父再收一个徒弟,我也会像师姐那般不开心。” “不会。”焱昀果断应声,深黑眼眸凝视安安,带着让人压抑的深情,“我以后不会再收徒弟。” 他说的认真似在承诺,也像是在发誓。 “也没有人能分走为师对你的注意力。”低沉的嗓音中饱含炙热深情。 安然背脊一颤,双眸深视对面师徒情深的二人。 眼眶发热,心口似被人用挣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明明是师徒三人,她倒像是多余的。 明明师父以前对她也是关爱倍至,有求必应,可是自收了师妹以后她就像是隐形人一般。 疼爱她的师父眼里只有师妹,看她就像是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师父,你这般说我可是要当真的。”安安泪汪汪双眼看着,焱昀强忍着将人拥入怀中,“为师一言九鼎。” 还落泪的安安瞬间破涕大笑,余光看到旁边的安然立马道,“师父,安然师姐不是那种人。” “别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师门和气。” “安安!”陌萱再次出声,声音刺耳响亮,“你这般单纯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你顾及她是师姐,她可半分没有把你当师妹看。” “今日她能因为我跟你交好,就恶意将玩耍污蔑成殴打,它日指不定能做出什么。” “安安,我知你心思善良,可也该看人!” “陌萱!”安安一声斥责,焱昀的声音阴沉打断,“安然恶意污蔑同门,自去领罚。” 轰—— 安然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惨白樱唇微张,“师父,不是这样……” “啪——”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杀害?不过是打闹罢了 响亮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陌萱被打的偏头,不过片刻另一边脸也红肿了起来。 她双手捂脸,狰狞环视四周,“谁!” “是谁竟敢打我!” “有种给我站出来!” “是你!”她的视线再次落在安然身上,不顾脸上伤痛扬手直接冲过去,“你竟敢打我!” “我杀了你!” 安然看着逼近的陌萱瞳仁微缩,余光瞟向焱昀,带着求救的意思。 凌天学堂里她的资质最差,跟陌萱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根本躲不开这一击。 接收到安然求救的目光,焱昀双眸黑沉没有半分动作,仿佛似看不到一般。 冷,席卷全身。 心似被人用钝刀片片割开。 看着近在咫尺的陌萱她紧闭双眼,等待攻击打来。 “轰——” 一声巨响响起,闭目的安然闻声睁眼,就见原本近在咫尺的陌萱竟然摔在三丈之外。 震惊的不只是安然,周围众人亦是如此。 他们亲眼所见陌萱就要伤到安然,眨眼间就被弹开,根本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更没看到是谁动的手。 焱昀眸色一沉看向四周,师尊清冷剑眉微瞥查询。 “谁!是谁!” “我要杀了她——” 陌萱扯开嗓子狰狞大吼,丝毫不顾及形象。 “哪个贱人!” “啪!” 她话音未落,又挨了一巴掌。 事情没有因此而停下,陌萱双手捂头,在地上翻滚。 模样跟刚才她们一群人围殴安然时几乎一模一样。 陌萱只感觉无数只脚踢在身上,而外人看着就是她抱头翻滚,似疯了一般。 同伙看到这一幕双眸瞪大,一片胆寒。 周围人更是不敢出声。 安安看到陌萱如此反常赶忙跟焱昀求助,“师父,你帮安安看看陌萱,她到底怎么了,感觉不对劲。” 焱昀收回人群中扫视的目光,定格地上面露痛苦翻滚的陌萱。 扬手弹指,陌萱挣扎打滚的动作停住,惨白的脸上一片恐惧。 安安赶紧上前将其扶住,刚碰到就被陌萱一把挥开。 她重心不稳后倾,刚要跌下去一只手就将其扶住。 回首看到焱昀,安然鹿眼泪意朦胧,“师父,陌萱这是怎么了啊?” “没什么大碍。”说话间,他鹰隼般的视线再次扫视人群,最后收回目光。 “真的吗?”安安半信半疑,再次伸手去搀扶,陌萱一边挥武一边大吼,“别过来!” “别过来!” “陌萱。”森寒锐冷的两个字,陌萱瞬间灵台清明缓缓恢复正常。 她面色惨白,慌忙道,“有人想杀我!” “师尊,焱昀长老。”唤了两人,她将目光投在安安身上,“安安有人想杀我!” “就在刚才,有人想杀我!” “没事,没事。”安安轻拍着陌萱肩膀,含泪双眸注视,轻声安抚,“师尊跟师父都在,一定会彻查!严查,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说罢,她回眸望向焱昀,抽泣的声音娇滴滴,“师父……你一定要彻查意图杀害陌萱的人!” “杀害?不过是跟这个小姑娘打闹罢了。”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原来,这是殴打不是打闹啊? 清寒声音骤然响起。 诸人闻声齐齐望去,就见一抹水蓝色身影走出人群。 看清的一瞬,众人呼吸一滞。 无它,只是被美貌静惊艳。 眼前的美人,容貌倾城,更绝的是通体气质。 清冷如雪,清逸脱尘,犹若神祗受人香火,让人下意识背脊弯曲。 完全不敢生出一丝一毫亵渎的心思。 她就是神明! 安安看到的一瞬眼底闪过一丝警惕,直觉生出危机感。 师尊看清来人的刹那瞳仁深颤,凤眸闪过惊愕跟不可置信,兴奋跟激动溢出眼眶。 焱昀的震惊程度也丝毫不亚于师尊。 一个魂飞魄散千年的人,活生生出现怎能叫人不震惊。 “是你!” “是你想杀我!?”陌萱刺耳的声音将所有人思绪拉回来,眸中依旧是难掩惊艳。 这气质天上地下,难寻第二人。 “这就说笑了。”风沧澜秋水眸弯弯,眼梢含笑,“我刚才明明是在跟你打闹,怎么就扯到想杀你了。” “你可不能随便污蔑人啊。” “这里可是凌天城,污蔑人可是会受到严罚的。” “胡说八道!”陌萱激烈怒斥,“你刚才分明是施展了术法殴打我,是想置我于死地!” “啊?”风沧澜面露疑惑,“我明明是在跟你打闹,怎么能说殴打呢?” “放屁的打闹,你就是用术法殴打我,想杀了我!”陌萱言辞激烈,恨不得杀了眼前的人。 风沧澜双眸笑的弯弯,形似月牙,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明明是笑容灿烂,却让人背脊生寒。 “你刚才这般对那位姑娘这般,就是说的打闹嬉戏呀。” 风沧澜言语所指,大家心知肚明。 “原来,这是殴打杀害,不是打闹嬉戏呀?”她笑容明媚。 陌萱言语一滞,冷汗涔涔。 这分明就是一个坑,承认是殴打杀害岂不是变相承认了对安然的所作所为。 可若说是打闹嬉戏,这个女人岂不是能毫发无损! “嗯?”风沧澜语调上扬似带着沟子一般。 二人一高一低,目光相撞。 安然注视着那抹水蓝色身影,压下眼中泪意。 这位漂亮姑娘今日站出来替她说话,后面一定会被陌萱那群人欺负。 风沧澜躬身,纤纤玉指钳着陌萱下颚,迫使其抬头直视,“我是同你打闹嬉戏?还是殴打杀害?” “是……”陌萱犹豫不决,眼底闪过一丝毒辣。 安安见此泪眸转向焱昀,“师父,陌萱好像受了很严重的……” 她话未说完,就注意到焱昀瞳仁布满了震撼。 是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目光沿着他的视线追随而去,最终落在一抹水蓝色身影上。 她瞳色一滞,两侧手缓缓握紧。 师父竟然看一个女子看的如此入神…… 安安目光如炬,凝视风沧澜良久心底不甘。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出现捣乱。 “师尊,此人在凌天城作乱,殴打凌天弟子,应当严罚!” “殴打凌天弟子?”风沧澜秋水眸深眯,唇角微翘,“那就不是打闹嬉戏了?” “这哪里是打闹嬉戏!” “你都快打死陌萱了!这是蓄意谋杀!”安安丝毫没看到陌萱越来越惨白的脸色,一心只想给风沧澜扣更大的帽子。 “蓄意谋杀。”风沧澜喃喃细语,似在细品这四个字。 片刻,她撩开眼帘,嗓音不疾不徐,“惜朝,处理吧。”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焱昀你想保人?只怕不行 “大胆!你竟敢直呼师尊名讳!” 陌萱嘶吼的声音响起,面色狰狞好似困兽之斗。 即便是兵败,也要拖对面下水。 她声音未落,风惜朝清冷柔和的声音响起,明显带着几分颤栗激动,“是。” 轰—— 陌萱未合上的嘴僵住,双眸瞪大不可置信看着。 惜朝师尊最是冷心,面无表情、冷酷无情。 说话做事从来都是公事公办,从来未像今日这般…… 师尊明显是向着冒出来的那个女人,她不能落在师尊手里,不然前途尽毁。 “安安……”她哭哑着嗓子跟安安求救,“对不起,我的确是叫了几个人教训一下安然。” “但真的没下重手。” “安然天天模仿你,学你穿衣风格,我就是看不惯这个学人精想教训一下。” “真的没下重手,你看她不是好好的吗。”陌萱哭着看了一眼安然,继续道,“自你上山后她就针对你,我实在是看不过去才想教训一下。” “我没有!”安然一口反驳,言辞严肃,“我从来没有针对安安。” 安安神色微动,面露愁容,“陌萱,安然师姐没有针对过我,你……你怎能如此昏头去找师姐麻烦。” “好在师姐没受伤,不然我万死难辞其咎。” “对不起,我自作主张。”两人哭的抱成一团。 风沧澜笑盈盈看着这一幕,就像是在看猴戏一样。 “师父……师姐一事因我而起,陌萱也是因为担心我,所有的过错让我一力承担吧。”她哽咽哀求。 焱昀双手将其扶起,满脸的心疼。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眸中寒意更胜,撇开目光低骂一声,“蠢货。” 难怪安然当初没看上,也幸亏没看上。 “此事于你无……”关字还未说出来,风沧澜抢先一步道,“既然安安姑娘要挺身救友,那就如她所愿。” “这件事本就是因你而起,误导陌萱你跟安然关系不合,才导致今天的一切。” “你全力承担不无不妥。” 她嗓音从容不迫,就像是在对这件事做总结。 安安浑身一顿,含泪鹿眼惊恐一闪,哆哆嗦嗦开口,“师父……” 焱昀皱眉抬首看向风沧澜。 接触到目光的一瞬,风沧澜轻蔑避开。 千年时间,焱昀竟愚蠢至此,被一个女子耍的团团转。 明白风沧澜意思,焱昀声音沉沉,“安安此事跟你无关,是陌萱自作主张。” “可是……陌萱是因为想帮我出头啊。” “师父,我就陌萱一个朋友不想让她离开凌天城。”说着,安安就小声抽泣了起来。 焱昀浓眉深压,“陌萱误会安然跟安安有冲突,自作主张殴打安然。” 听到此处,安然樱唇微抿,静静聆听,整颗心都悬在了半空中,期待着结果。 “本该逐出凌天城,但好在安然并无大碍,面壁思过半月。” 安然目光一滞,悬在半空中的心直接坠落。 整个人似坠入冰窖,手足冰凉遍体生寒。 耳里全是嗡嗡的声音,脑子里一片空白。 “焱昀你想保人?”风沧澜双手负立,睥睨而去,“只怕不行。”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的确是你的错 清冷嗓音不疾不徐,语气平和沉静,却让人控制不住弯曲背脊,心底升腾一股敬畏之意。 她蓝色身影屹立于天地间,犹若神祇叫人不敢逼视。 焱昀侧眸看去,跟风沧澜四目相对。 视线相撞的刹那,焱昀剑眉轻皱。 万籁俱静,鸦雀无声。 唯有风声在呼啸,带着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空气中隐约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诸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丁点声音,又忍不住被好奇心驱使,余光打量对立的两人。 纷纷为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美丽女子摸了一把冷汗。 如斯美人,若是凌天城的人早就传遍了,他们不可能不认识。 所以,这女子只可能是外来人。 刚才围观了陌萱欺辱安然那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可惜啊可惜。 诸人心中暗暗摇头。 若是其他认,他们定然也会出面作证。 可奈何那人是陌萱。 陌萱跟安安是凌天城人尽皆知的好姐妹,关系非常要好。 安安是焱昀长老的弟子,宠在心上跟眼珠子似的。 传闻这位焱昀长老乃龙族,即便是凌天学堂院长也要敬畏三分。 这女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初到凌天城竟然就惹上这位。 还敢如此对话,只怕是凶多吉少。 气氛越来越紧张,站在焱昀身旁的安安眼眸微垂,一滴泪水滑下,哽咽嗓音打破寂静,“师父……您别说了。” “是我没跟陌萱说清楚,才让她误以为安然师姐欺负我。” “是我表达不明才生这种事,是我的原因我的错,应当是我受罚。” 哽咽声抽泣不止,娇滴滴的惹焱昀一阵心疼,“不……” 他刚开口,一道清寒声音强势打断,“的确是你的错。” 安安抽泣的声音一滞,一滴泪水挂在睫毛上欲掉不掉。 见此,风沧澜眸中寒意更甚,压迫感席卷开来,“所以你在哭什么?” “自责因为你的表达不清害她人受苦?” “还是一边承认是你的错,一边借着哭泣躲避严惩?” “错误已犯,若是承认错误哭两句,道歉都不用的话,我可以杀了你然后再说我错了,可以吗?” 风沧澜咬词清晰,掷地有声,眉眼渗着寒意。 周围诸人听了一阵唏嘘,直呼这女子好大胆。 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安安早已被这番珠炮般的话轰的出不了声,红通通鹿眼看向焱昀,有委屈说不出的模样。 焱昀眉心一沉,直视风沧澜语气不慎和善,“此事跟安安无关,全是陌萱自作主张。” “她不是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吗?”风沧澜理了理袖口,语气清淡,“自然是如她所愿。” 安安呼吸一滞,被泪水包裹的双眸闪过一丝狠意。 随后哭的更厉害,“师父,你别再说了,我愿认罚。” 安安双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焱昀一把将其扶住,声音低沉严肃,“安安,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师父~”安安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哭腔,扑进焱昀怀里。 美人落泪,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安然站在一侧看完全部全身冷的发颤,眼里只有相互依偎的二人,脑海里白茫茫一片。 就像是看着抛弃自己的亲人,转身去对其他人好。 注意到这一幕,风沧澜胸口沉闷,眼底怒意喷薄付出。 “轰——”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安安,你有没有受伤 一声巨响声响起。 焱昀被一掌打的后退两步,身受重创双手却死死抱住安安。 几乎是以身体护的安安未受一点伤害。 “师父!” “师父——” 两道惊吼声不约而同响起,一道来自于焱昀怀里的安安,另一道则来自于一直被忽略的受害人安然。 看到焱昀重伤,安然脸色大变立马奔去。 “安安,你没事吧。” “你有没有受伤。” 急切的询问带着心慌,声音都在发颤。 充过去的安然步伐骤然停住,愣愣看着焱昀满脸急切关心询问安安。 在刚才被攻击时,他立马将安安护住。 那伤明明全部打在他的身上,他却第一时间询问检查安安。 师父从未变还是那个慈爱,疼爱弟子的师父。 只是那个被疼爱的弟子已经不是她了。 师父现在,真的很疼爱安安,疼爱到让她嫉妒。 明明知道不该嫉妒,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既然注定是短暂的疼爱,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 如果从未拥有,她本可以永远忍受被无爱的一生。 为什么要给了她关爱,在她以为看到希望是时,将她踹入地狱! 心,撕裂般的疼,看着那人紧张的模样,眸中染上一层水雾。 “师父,我没事,徒儿没受伤。” “但是师父你……”安安哭的泪流满面,颤着手摸向焱昀渗血的唇角,却被一把控制手腕。 焱昀低沉嗓音带着安抚,“一点小伤,不碍事。” “还说不碍事,都流血了……”安安哭的泣不成声,鹿眼红通通的可怜极了。 焱昀一把将人拥入怀中,“安安别哭,师父真的没事。” 围观众人满脸错愕跟不可置信,看着风沧澜的目光一副看死人的表情。 此人竟敢对焱昀长老下手!还是在凌天城! 必死! 趴在地上满脸惨白的陌萱似看到生的希望般,立马窜起来,“大胆!你竟想杀了安安!” “这里可是凌天城!你竟敢在凌天城内,谋杀凌天学堂弟子!” 她嘶吼的声音极大,似是怕其他人听不到一般。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对于旁人吼叫恍若未闻,眸光掠过安然定格在哭的委屈的安安身上。 素手一抬,一股无形神力直冲而去。 抱着安安的焱昀耳尖微动,一把搂住腰部闪身躲开。 “轰——” 无形神力打在后面的盘龙石柱上,石柱瞬间裂开一道缝隙。 安安小脸惨白,一副惊恐不已的模样。 围观诸人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看着被一击打裂的盘龙石柱。 目光又回到那气质卓绝的水蓝色身影上。 此人是谁!? 只怕能跟焱昀长老媲美! “师、师父……”安安嗓音颤的厉害,双手死死拽住焱昀衣裳。 将那惧尽收眼底,焱昀抬眸望去,眸中戾气翻涌。 周身戾气萦绕,一条黑龙自他身后攀腾而起,直冲风沧澜。 围观众人双眸瞪大,瞳孔深颤。 看着那冲天又坠下的黑龙,吓的面如白纸。 这……焱昀长老是动了杀心! 安安看到这一幕,挂着泪珠的嘴角微翘。 安然瞳色一变,下意识吼道,“不要——” “轰!”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你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你说是不是? 一声震天巨响弥漫开来。 尘土飞扬,烟雾弥漫,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安然双手攒紧,一颗心提在嗓子眼。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女子有生命威胁时会心跳骤停。 许是因为,那位姑娘是为她出头才惹祸上身。 “姑娘!” 安然调转方向,跑向尘土弥漫之处。 所有人都紧盯那处,想看看那女子是否已经魂飞魄散。 安安亦是如此,含泪的鹿眼目光炯炯,溢出一丝嗜血笑容。 烟尘缓缓消散,里面的情况慢慢浮现。 安安嘴角笑容猛的僵住,跑去的安然步伐一顿。 众人看着逐渐清晰的画面,眼底尽是错愕。 两道身影挡在风沧澜前方,一左一右,将人护在身后。 以一种绝对强势的保护姿态。 最主要的是!!! 其中一道身影是凌天城——惜朝师尊! 两道身影挡在前方,风沧澜站在后面,三人占位就是一个三角形。 仿佛在说,想要伤后面的人先过他们那关。 “师尊!” 陌萱尖锐嘶吼,看着风沧澜本该死却被救下来,心态扭曲,“你是凌天城的师尊!是凌天学堂师尊!” “那人在凌天城意图杀人,你竟还护着!” “怎么?堂堂公正不阿,冷血无情的师尊也被这狐狸精皮相迷住了……” “啊——” 一道惨烈的嘶吼声划破云霄,听的人头皮发麻。 众人齐齐望去,指尖陌萱唇角渗血唔咽不停,却说不出一句话。 登时,众人只觉脚底生寒。 这……这是被摘了舌头吗? 安安看着口中不断渗血的陌萱呼吸一滞,寒意不断在心间攀升。 陌萱呜咽不止,向安安投去求救的模样。 安安浑身一哆嗦,避开陌萱目光扑进焱昀怀里。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磁性温和的声音响起,给人一种春风拂面,温润如玉的感觉。 “你说是不是?” “焱昀。” 宗正昱目光微抬,剑眉柔和,浑身萦绕着一股飘然若仙的感觉。 那满头银发更是衬的超脱凡尘,仙风道骨。 诸人被那温和嗓音吸引而去,看清容貌的刹那皆是惊艳之色。 难以用言语形容,剑眉星目,俊美无俦。 皎皎君子,如玉如松。 世上所有赞美的词堆砌在他身上,都显得匮乏,不足以形容那独一份的俊逸气质。 被点名的焱昀目光一颤,“你……” 魔神宗正昱! “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八个字毫无波澜,没有温度。 “你们……”焱昀目光在风沧澜跟宗正昱身上来回移动,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安安拽了拽焱昀袖子,“师父……血,我好害怕……” “没事。”焱昀回神,拍了拍安安后背。 “此事是陌萱自作主张,现在她已经得到惩罚,事情就到此结束。” 焱昀直奔主题,不愿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 “啊……” “啊!” 陌萱疼的五官扭曲,嘴角又渗着血,径直冲向安安求救。 安安连忙往焱昀怀里缩,不去看陌萱,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焱昀一掌挥开冲来的血人,陌萱还未靠近就被打到三丈之外。 “呵~”一阵冷笑声响起,带着讥讽,“到此结束?”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你凭什么替受害者原谅? “可没法结束。” “她不是要一力承担吗?” “怎么,又想立真善美人设又一遍委屈哭的要躲避惩罚?” “这世间可没有两全其美的事。”风沧澜眉眼含笑却叫人毛骨悚然,只对视都觉着冷汗涔涔。 “这位姑娘可是亲口说是她的错,代替受过。” “惜朝,你在凌天城时间长,殴打同门暗害同门,该如何惩处?” 被点名的惜朝如实回应,“逐出凌天学堂,逐出凌天城永生不得再入。” “那就按你们规矩做吧。” “不!”安安哭着惊呼,“不要,我不要离开凌天学堂,不要离开凌天城,不要离开师父!” “师父,我不想离开你。” 她越说声音抖的越厉害,哭的越伤心。 而真正的受害者安然,站在那不哭不笑,不悲不喜。 静静看着焱昀安抚安安,话语中满是爱护。 “不会,不会。” “师父不会让你离开凌天城,更不允许你离开我!” 承诺的声音入耳,风沧澜双眸似裹了寒霜一般。 这画面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会哭的小孩有糖吃,哭了就一定有人心疼,有人哄。 而不会哭的,无人心疼。 谁哭谁有理?哭能赢得一切! 搞笑! 曾经她经历过知道其中痛苦,就不会让安然重蹈覆辙! 这个世界,可不是谁弱谁有理,而是强者为尊! “呜呜,师父……”哭泣的声音不绝,“我好害怕。” “不怕,有师傅在。” 焱昀温柔安抚,安然站在旁边手掌捂了捂手臂。 那是被陌萱那群人踢伤的地方,很疼很疼。 她惨白的嘴微张,想说师父我疼,可看到焱昀紧张安安的模样,终究是没出声。 “焱昀,麻烦请让开。” 留沧无温的声音响起,安安一听吓得直往后退,“不!我不要离开师父!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师父!” “惜朝!”焱昀挡在前面,阻止留沧的前进,“这件事是陌萱自作主张,跟安安无关。” “陌萱已经得到惩罚,已经够了!” “够了?” 风沧澜迈步逼去,目光森寒,字字铿锵,“你算什么东西?” “你凭什么说够了?” “陌萱打的是你吗?痛的是你吗?” “你是受害者吗?” “你凭什么替受害者原谅?又凭什么说够了?” 静,死亡般的静。 众人恍然大悟,看向被遗忘的受害者。 从始至终所有人都没做询问安然的意见,原谅或者不原谅,惩罚或者是该怎么惩罚。 甚至最开始都没有问过安然,就直接盖棺定论。 焱昀眸中戾气散了些,看向安然方向。 凌天城还有一条规矩,若是能得到受害方原谅,可以酌情减罚。 “安然。”他的声音轻了些,目的格外明显,“这件事跟安安无关,是陌萱自作主张。” “陌萱已经得到惩罚了,你原谅安安。” 不是请求原谅,更像是发号施令。 安然无声静视,有些恍惚。 她已经不记得,师父上次如何轻和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似乎是……师妹还没出现前。 师妹没出现时,师父对她真的很好,非常好,是世间对她最好…… 如果,师妹被逐出凌天城是不是就能回到从前了。 师父会不会又像以前那般疼爱自己了。 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她算最大惩罚,那我呢? 这一瞬,无比安静。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安然回复。 现在安安的去与留,完全掌控在安然手中,只要安然不原谅,那安安就会按照凌天学堂的规矩被逐出学堂。 甚至永远无法踏足凌天城。 最开始凌天城的人目睹了焱昀长老将安然从淤泥拉出来,将其收为弟子捧在掌心。 也见证了安安出现后,她是如何从掌中跌落地下。 况且,陌萱一直仗着跟安安交好,狐假虎威明里暗里不少挤兑安然。 正常来说,心里都有恨的吧。 因为陌萱跟安安交好,安安背后有焱昀,所以才有那些事。 换成他们任何人恐怕都是不会原谅。 四周静谧无声,安然目光凝视被护的焱昀如珠似宝的身影,双手攒紧,微白的唇微张又合上。 是的。 只要安安被逐出凌天学堂,被逐出凌天城。 就能回到从前了! 她双眸坚定似下定决心,“我不……” 安然话未说完,焱昀厉声打断,“安然!” “安安是你师妹,你是安安师姐,要学会包容师妹。” “这件事你师姐不知情,也是受害一方,刚才的惊吓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安然神色一滞,面色僵硬。 惊吓……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裂开般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不如心口针扎刀剐的疼。 她受惊就是最大的惩罚,那她呢? 她也疼啊…… 安然垂在身侧的手轻颤,双眸涌上一股泪意。 都是徒弟,为什么这么偏心? 安安来之前明明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最大惩罚……”安然喃喃低语,忽而轻笑出声,“她算最大惩罚,那我呢?” “我就活该被欺负,我就活该被污蔑?” “师父……”她嗓音轻颤带着沙哑,“我们都是你的徒弟,就算你喜欢师妹多一点也不能如此偏心啊!” “若你能给予我跟师妹同样的关爱跟看重,陌萱敢跟那群人如此对我吗!” “若非你对两个徒弟区别对待!陌萱又怎么会因为是师妹的好友就敢对我动手!” “师父!”她嗓音颤的厉害,整个人都在发抖,眼眶泛红,“我难道不是你的徒弟吗?” 安然含泪直视,字字犀利。 焱昀面色沉黑,看着哭诉不公的人眼底没有波澜,“你凭什么跟安安比?” “你有什么资格跟安安比?” 两句话,让安然全身石化,那一刻遍体生寒。 脸色血色寸寸褪尽,通红的眼眶惊愕,闪烁着难以置信。 刚才被群殴的痛,手臂断裂的痛,都不及这两句话来的痛彻心扉。 “安然,你师妹受惊需要休息。”言下之意尽快变态。 安安受到惊吓,他如此紧张而她…… 安然垂眸苦笑,眼角淌落一滴泪水。 风沧澜合了合眼眸,压下心中涌上的怒意,从宗正昱跟留沧中间穿过走去,嗓音轻柔温和,“你手臂伤的严重,其他的后面再说。” 安然忽的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心脏一抽。 连第一次见面的人都能看出来,师父却看不出来。 “走吧,我带你去处理。” 风沧澜伸手,安然看着跟前的手下意识搭上去,两人就要离开。 看着安然离开,焱昀眸色一变,“站住!”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以后你跟安安,为师一视同仁 “啪!” 声音响起的刹那,风沧澜反手一挥。 一股极强的精纯神力荡开,震的焱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安安一把付出惊恐出声,“师父!” “师父你怎么了!” 惊吼声音的安然回眸,见焱昀面色惨白口吐鲜血,安然挣开风沧澜的手急忙跑去,“师父……” “师父你没事吧?” 她刚扶着,焱昀抬手眸色黑沉,“安然,你师妹与此事无关,不应该牵扯进来。” 言语暗示原谅安安。 安然扶着的手一顿,湿润鹿眼看着,好似第一次认识一般。 “啊……” “啊!” 被摘了舌头的陌萱趴在地上嘶吼,不能说话只能发出一个声音。 她嘴角淌血,不断往安安方向爬。 地上留下一抹血迹,看的直叫人头皮发麻。 听到声音安安惊恐缩到焱昀身后,避开来自于陌萱的视线。 陌萱被疼痛折磨到扭曲的脸上带着求救,不断爬行。 “你看,伤害你的人污蔑你的人已经得到惩罚。” 他意有所指看向蠕动的人,安然垂眸看去。 两道视线相撞,陌萱染血的脸疯狂摇头。 “安然师姐,我没想到陌萱会背着我做这种事。” “更没想到这些年你竟受了这么多苦楚。” “往后,师父一定会一视同仁,断不会区别对待。”安安带着哭腔的声音,好似很委屈一般,明明不管她的事却平白无故被牵连。 周围的人心里忍不住心疼怜惜。 陌萱虽狐假虎威借安安的势针对安然,但安安从始至终都不知道。 可恶的只有陌萱,安安是无辜的。 所有人的心里发生变化,焱昀也赞同应声,“对。” “安然,以前是师父疏忽,往后断不会出现这种事。” “以后你跟师妹,为师一视同仁,不会厚此薄彼。” “啊——” 尖锐的嘶吼响起,陌萱双眸赤红,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安安。 仿佛要吃了她。 安安接触到目光立马缩回焱昀怀里,完全一副胆小被吓到的模样。 陌萱染血的双手一点点爬行,目光阴狠毒辣,恨不得将其撕碎。 安安这个贱人! 明明是她说安然因为焱昀长老不待见她,针对她。 她才带着朋友来出气! 结果!! 这贱人!竟然说这种话! “安然师姐,你是我的师姐,对于陌萱伤害你一事我非常抱歉。” 她从焱昀怀里出来,面色陈恳鞠躬道歉。 周围诸人轻声议论起来,“此事安安姑娘的确是受到牵连了。” “是陌萱自作主张跟安安无关。” “安安刚开始也是太善良,想护着朋友把罪责往身上揽。” 一瞬间风向大变,所有人对向受害者施压原谅。 安然扶着的手缓缓松开,笑容苦涩。 现在……她不原谅就真的是妒忌师妹了。 风沧澜目光森寒,眼底闪烁着戾气,“怎么开始道德绑架了?” “不是某些人往身上揽那就如她所愿,如今怎么反而还逼受害者原谅。” “她不原谅就恶毒了?” 清冷的嗓音带着森笑,冰冷刺骨,比凛冬的风更甚。 风沧澜再次出来捣乱,焱昀面色黑沉,双眸冒火注意到后面的两抹身影压抑出声,“你非要如此吗?” “安安是你妹妹!” 正文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要我提醒你,我妹妹是因何而死吗? 万籁俱静,唯有风声。 所有人或是惊愕或是一头雾水。 安安是这个冒出来女人的妹妹? 安安含鹿眼闪烁着不解,悄悄打量那抹水蓝色身影。 “妹妹?”风沧澜嗤笑出声,“焱昀你疯魔了吧?” “我妹妹不是在你前面魂飞魄散。” “哪来的妹妹。” 她的声音越发森冷,焱昀却摇头解释,“安安是你妹妹,难道你认不出吗?” “一样的样貌,连性子也是一如往常,她就是转世的安安。” “我找遍了三界,发现安安没有魂飞魄散而是转世。” “我找了好久,找了无数人才找到安安。” “她就是你妹妹。” 说着他拉了拉身侧的安安,“快,这是你姐姐。” 被拉的安安目光茫然,看着风沧澜又看了看她后面的两个人,软绵绵又怯生生道,“姐姐……” “别乱叫。” “我妹妹早死了。”她横眉睨向焱昀,“要我提醒你,我妹妹是因何而死吗?” 焱昀瞳仁一颤避开视线,“安安没死。” “嗤。”风沧澜冷笑一声,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安然当然没死,她怎么会让安然死。 这替身误认的梗,她早千年都用过的梗,焱昀还在用。 不知道是真的把这叫安安的女子当成安然,还是纯粹的给心灵找个慰藉。 毕竟,安然可是因他自毁神魂。 “你伤势严重,先跟我去处理吧。” 风沧澜收回目光看向安然,语气跟对焱昀完全是判若两人。 和风细语格外温柔。 安然下意识点头,对这位陌生的女子没有陌生疏离感,反而有一种天然的熟悉,莫名想要亲近。 就像两人认识很久一般。 “不行!”焱昀严声呵斥,“安然你原谅安安再走。” 安然离开的脚步一顿,鲜血淋漓的心再次被捅了一刀。 她手断了不要紧,安安的事更着急。 安然停在原地,垂下的眼眸泪水一滴滴掉在地上。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双眸迸发寒光,转身一手挥去,“混账东西!” 一股无形的神力逼去,焱昀被震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胆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我没跟你计较,你还敢提我妹妹的事,哪来的脸!” 风沧澜扬手就要攻击,安然一声急吼,“我原谅了!” 风沧澜挥动的手一顿,手中神力渐渐消散。 “此事与安安无关,是陌萱自作主张。” “我原谅安安了。”她沙哑着的声音几乎是哽咽着说完这句话。 听到回应,焱昀松了一口气,看向身旁扶着自己的安安,声音柔和,“没事了。” “安安不会离开凌天城,也不会离开为师了。” 同为徒弟,待遇天差地别。 安然凝视对面,将声音尽收耳底,蓄满的泪水夺眶而出。 风沧澜看着安然又看向焱昀,无声叹息。 安然转世,只留了她取的安然之名。 没想到又遇到焱昀。 真是孽缘。 不过好在,焱昀那个蠢货认错了人。 那就一直认错。 若非焱昀当初对安然做的那些混账事,她又怎么会自毁神魂。 “安然。”风沧澜轻柔出声,安然收回视线跟随离开。 依偎在焱昀怀里的安安唇角勾起一抹灿烂笑容。 走了两步,风沧澜回首,二人四目相对,安安笑容僵住。 风沧澜沉静目光掠过安安,落在陌萱身上,朱唇勾起一抹森寒弧度……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尊主,前面有异 安安视线顺着风沧澜目光而去,看到陌萱的刹那心跳骤然漏了半拍。 抬眸,对上那双明亮、锐利、毫无波澜的瞳仁,心中不由自主发颤。 她…… 她是看出什么了吗? 不! 不可能,没人知道! 她从未直言让陌萱去针对安然,不过是姐妹间的诉苦话而已。 更何况,陌萱已经不能说话了。 风沧澜跟安然离开,宗正昱紧跟其后,路过的焱昀头也不侧,径直离开。 留沧看着被摘了舌头的陌萱皱眉挥手,“处理一下。” 后面立马涌上来几人清理现场,留沧则朝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离开。 殴打事件到此结束。 “师父……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陌萱怎么会去打师姐。” 焱昀摸了摸头顶,“与你无关,这是陌萱自己做的事。” “可……到底陌萱是因为我。” “师父,我好难过,好自责,师姐是因我才受伤。” “别有压力,安然的伤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嗯。”安安弱弱点头,眼底闪过精光。 对,安然的伤是陌萱自作主张,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对了,师父说那个漂亮的女子是我姐姐……是怎么回事啊?”安安仰头询问,一双水润鹿眼带着求知欲。 “安安,有些事为师未跟你提过,既然你问了就都告诉你。” 焱昀将千年前的事事无巨细说出,浓墨重彩描述了他对她的爱。 “所以……师父我上一世跟你……”她的声音止住,脸上带着红晕。 焱昀将她余下的话补上,“是夫妻。” 安安小脸通红,害羞垂首,“师父一直在寻我吗?寻了多久呀?” “千年。” “安安,以前是我对不住你,以后我不会违背你的意愿,只要你不想的我一定不会强迫。” “嗯……嗯。”安安喃喃应声带薪几分娇喜,“姐姐好像很厉害?” 她又抬头,鹿眼亮晶晶,脸颊红扑扑可爱极了。 焱昀被看的心头一软,摸了摸安安头顶,“安安也不差。” 凤族被风沧澜连根拔起,安安是最后一只凤凰。 “不过你姐姐确实厉害。”他摸着脑袋的手指了指上面,“她是上面的神。” “伏羲大神后裔,伏氏神女——风沧澜。” 轰—— 安安瞳孔深缩,脸上布满了不可置信,“师、师父你是说,她是那位……神女。” “嗯,也是你姐姐。” 安安嘴角难以抑制的笑容,上面的神女竟然她姐姐。 那她的地位…… “但是姐姐好像不太喜欢我。”安安垂眸带着忧虑,焱昀安抚道,“等她相信你是妹妹就好了。” “嗯嗯。” 春风吹入凌天学堂。 经过千年更迭,这里变化颇大。 唯一不变的,是后山整片整片的蓝花楹。 千年时间,原本的小株变成如今的参天大树。 蓝花楹绽放,蓝紫色花朵盛开枝头,整棵树像是一把撑开的花伞,美不胜收。 蓝花楹树下,一抹黑色身影挺立。 寂凉笛声在花间穿梭。 一步伐而来,踏着地上的蓝紫色花瓣,停在黑色身影身后。 笛声止,黑色身影握笛负立。 赶来的身影躬身垂首,面色恭敬,“尊主,前面有异。”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有异? “有异?” 阴郁的声音平缓响起,黑色身影慢悠悠转身。 那狭长狐狸眼灰蒙蒙一片,瞳仁没有焦点。 病态惨白的脸上,眉骨下方那颗鲜红的痣格外引人注目,红的似吸足了血一般。 跟脸上的惨白形成鲜明对比,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君时瑜修长惨白的手指轻抚笛身,灰白色薄唇轻启,“因何?” 垂首之人脑袋又低了几分,“今日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两人坏事。” 声音响起,君时瑜轻抚笛身指尖微顿,灰蒙蒙瞳仁犹如一潭死寂的水,“所以?” 垂首之人浑身都颤,遍体生寒,“属下无能。” “本是要解决,结果……”他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啪!” 一阵声音响起,刚才还在说话的人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君时瑜死寂目光挪开,没有半分停留,灰白色薄唇微张,轻声吐出两个字,“废物。” 他捏着竹笛的手微转,笛子消失在手间。 转身回首,看着跟前参天大树。 春风乍起,吹的盛放的蓝花楹花瓣飘落。 他抬眸伸手,一片蓝花楹落在掌心。 看着掌中娇艳花瓣,君时瑜缓缓握紧双手。 花瓣成泥,他反手扔在地上,踏着蓝花楹花瓣铺成的地,步步远离。 春夏交替的季节,百花盛放。 凌天学堂内独蓝花楹一枝独秀,目光所及之处皆是。 千年时间这些树木已经长成大树。 风沧澜领着安然来到留沧所待的宫殿,第一时间就为其查看。 小心翼翼观察手臂,不敢触碰生怕弄疼了安然。 “你这手伤的有些严重,骨裂了。”风沧澜眼底浮现一抹戾气。 刚才还是下手轻了,应当下杀招直接杀了焱昀! “不过问题不大。”她转声安抚,渡送神力为其疗伤。 安然只觉手腕一股暖流流淌而来,手臂的疼痛逐渐消失。 看着认真治伤的人,安然只觉着似乎在哪里见过,有一种天然的熟悉感。 好像她们本该是认识的。 “我……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心里想着,安然便随心问了出来。 风沧澜收手的动作一顿,撩开眼角看着安然。 四目相对,静谧无声。 半瞬,风沧澜垂眸轻笑,“或许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人。” “我看着你也有一种莫名熟悉感。” “好了,你的手没事了。” 风沧澜示意她活动活动,安然明白意思微微动了动,没有痛感才敢有大弧度动作。 完全恢复,安然起身起道谢,“多谢姑……还未询问恩人名字。” “风沧澜。”风沧澜直言没有隐瞒。 安然点头,“多谢风姑娘搭救。” “若非姑娘出面,我此时只怕已经被逐出凌天城了。” 说话间,安然嘴角溢着一丝苦笑,片刻恢复正常,“只是……姑娘以后莫要随便替人出头了。” “这次也是运气好,若再遇到……恐怕,姑娘有危险。” 听到安然的叮嘱,风沧澜眼梢含笑,柔声道,“谢谢安然的提醒,但是……你听清我叫什么了吗?” “你叫风沧……”安然声音戛然而止,陡然抬头——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查!谁把手伸到我头上 “风……风、风沧澜?” 她发颤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整个人都写着震惊。 “嗯哼。”风沧澜应声,下意识摸了摸安然头顶,“所以……不用担心我。” 安然鹿眼充斥着惊愕,整个人还处于震惊中未回神。 “风……” 风沧澜!? 是那位,惹的神佛跟天帝双双堕魔的风沧澜? 关于风沧澜的事,三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甚至三人的事情还被编成画本子。 千年前神陨的人活生生出现在面前,实在是难以相信! “焱昀不是我的对手。”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打不过不是还有帮手嘛。”她含笑侧头,示意后面两个毫无存在感的人。 安然这才仔细打量跟风沧澜一起出现的人。 一身蓝衣清逸脱尘,明明是温润如玉却又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感。 蓝衣银发,似天上的神仙。 宗正昱似有所查抬眸,二者视线相撞。 对上宗正昱那双看似温和,实际古井无波的深瞳,安然瞬间涌起一股惧意挪开目光。 看到旁边的留沧,她再次道谢,“这次多谢师尊出手,若非你们……我今日只怕是……” “凌天城内公正至上,任何人我都会出手。” “谢谢。” “谢谢。”安然含泪连道两次谢谢,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公正至上,简单的四个字。 她却极少得到过。 自师父带回师妹后,她总是莫名其妙被针对,被污蔑。 试图辩解过,可还没说话就被定罪。 她跟安安本名都是安然,两个人都叫安然不方便。 师父就让师妹改名安安。 就一个改名的事,凌天学堂就涌出一则谣言,说她针对师妹。 因为相同的名字,逼迫师妹改名安安。 可……这件事根本与她无关。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很多。 于她而言,公正至上四字从未拥有过。 “真的……谢谢你们。”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为她说话,站在她这边。 从安安出现,师父区别对待开始。 压抑的抽泣声响起,留沧凤眸微侧,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动。 “安然。”风沧澜安慰的声音响起,留沧抬起的手悄无声息放下。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这才是最重要的。 假的终究是假的,焱昀现在蠢可难保不会脑子突然灵光。 安然死也要摆脱焱昀,如今却又碰一块了。 她有些担忧。 不是瞎担忧,看在凌天学堂外的情况,明显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倾向。 安然原本的命数是因拜托焱昀自散神魂,因为她的出手而生了变数。 命运的齿轮一旦偏离,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不得而知。 “既然凌天学堂都不待见,何不离开。”离开凌天城,离开焱昀,离的远远的。 千万不要重蹈覆辙。 安然神色一顿,完全没考虑过这个的模样。 她垂眸良久,终是开口道,“凌天学堂就是我的家,离开这里还能去哪里呢。” 话落,不等风沧澜回复就道,“今日多谢,我先回去了。” 留下一句话,安然就径直离开。 风沧澜追到殿门口,看着逐渐模糊的背影眼底浮现一抹森寒,“查!是谁把手伸到我头上。”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这个安然是那个安然? 后面一直未出声的宗正昱眼眸微垂,纤长睫毛遮掩眸中一闪而逝的异色。 留沧眉宇轻皱,没明白风沧澜的意思。 后面迟迟没回应,风沧澜神色一滞,才想起来如今是什么情况。 她扶着门框转身,看向留沧岔开话题,“留沧,可有想我。” 风沧澜眉目含笑,笑意盈盈。 留沧面无表情,对视良久避开视线,这才真真切切感觉到。 是真的,真的回来了。 “留沧……”她喃喃开口,留沧与其擦肩而过离开。 看着人从身旁走过,风沧澜瞳仁微缩。 朱唇勾出一抹掩饰此刻心情的笑,苍白又无力。 宗正昱凤眸一沉,上前一步,走到殿门处的留沧忽而止步,“你……这次还会丢下我们吗?” 第一次救他,她神祭填补封印。 第二次救苍生,她疯魔到用自毁的方式唤醒宗正昱。 “留沧……”风沧澜喃喃开口,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自毁救苍生,阻止屠戮,的确是非常伟大。”留沧回首,看着风沧澜略显苍白的脸,“你可想过我,想过宗正昱。” “你就不能看重自己一点?” 他凤眸直视,面色深深,“你不是救世主,你不需要拯救任何人,更不需要拯救天下!” “不会了。”风沧澜斩钉截铁,“以后都不会了。” 那是在过去,迫不得已。 现在没有任何顾虑,即便是最差的情况,她也不会意识消散。 “是娘对不起你。” “错过了你的童年,又错过了写的少年成长。”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留沧认真又严肃,“你对不起的只有你自己。” “不把生命当做一回事。” “我很惜命。”非常惜命,除了最后一次自散意识,不愿昱昱被制裁。 其他的时候,都是因为确定自己不会有事,才敢那么造作。 如今回头看来,她自己是知道没事,可对留沧对宗正昱来说。 就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惜命?” 留沧眸色冷了几分,“你若惜命,就不会是今天这种情况。” “你可知,你为了阻止屠戮自毁后,宗正昱经历了什么?” “他认为是他的原因,间接害的你魂飞魄散。” “你可知我们这千年来怎么过来的。” “你看看宗正昱那满头银发!” “那是千年来无数个夜晚回忆当时大悲所致。” “行了。”宗正昱厉声阻止,留沧却越说越激动,“既然你注定选择离开,又回来干什么。” “回来又离开,再次造成伤害!” “宗正惜朝!”宗正昱低沉的声音直呼其名。 殿内空气凝滞,犹如被冰冻。 留沧回神,这才察觉刚才言辞过激,看着风沧澜的视线避开,“我出去一趟。” 说罢,他的身影消失宫殿。 宗正昱快步上前拉着风沧澜十指紧扣,“别听留沧说的那些。” “他说的没错。” 她仗着自己不会有事,不顾其他人感觉,自我,自私。 但那种情况下又能怎么样呢? 不救留沧永远停滞孩童时期? 不自散看着宗正昱化魔后被制裁?又或者走向回溯前的老路,跟宗正昱兵戎相见,不死不休? 留沧说的的确没错,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如此。 “澜儿。”宗正昱温和眉眼凝着担忧,风沧澜轻声一笑,“你这什么表情,他再怎么生气也改变不了我是他娘的事实!” “的确是该管教管教,越发没规矩。”说着。他牵着风沧澜往里走,“澜儿,这个安然是那个安然?” 风沧澜前进的步伐忽的一顿……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你说的没错,安然就是凤安然 她侧眸凝视。 宗正昱虽然是在询问,可却是笃定的语调。 风沧澜凝视的眼眸半垂,昱昱了解她,知道她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今日管闲事的确不是她的风格。 加上又是安然又是焱昀,猜到安然是凤安然也不奇怪。 宗正昱都看出来了,焱昀那个蠢货还一心护着安安。 “你说的没错。”风沧澜没有隐瞒,直接了当,“安然就是凤安然。” “她千年前不是自毁了元神?” “是。”风沧澜应声,又反问道,“我不是也自散了神魂,不也好好的吗?” 本是想做例子,并非没有一样的。 这话语就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说错了话。 她声音一滞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安然的事不是没有操作空间。” “她当初自毁元神还剩下一缕残魂,我收下就让其转世修复元神。” 安然的命数是她亲手篡改,如今却出现了偏差。 她修复元神的生生世世,都不应当遇到焱昀。 如今不仅遇见,竟然有了喜欢的倾向。 这就算是修复了神魂,那岂不是重蹈覆辙! “这样。”宗正昱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 风沧澜暗自松了一口气,就怕宗正昱打破砂锅问到底。 有些事情她不能说,泄露天机会受到反噬。 不会反噬在她身上,只会在宗正昱身上。 “那个……”风沧澜犹豫许久还是开了口,“我想在凌天学堂待一阵。” 安然的事太危险,她要亲自盯着。 绝不能让千年前的事重现。 当时安然恢复被抹除的记忆,不堪直面过去种种,选择自毁神魂解脱。 若是不管,就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极有可能历史重现。 安然再次喜欢焱昀,彼时元神修复又该如何面对这些。 “好。”宗正昱温声应下,眉目柔和整个人散发着温润感。 眼眸半垂,眼梢含着清浅笑意,鸦羽般的睫毛下,凤眸却是与之相反的压抑跟深重。 自毁元神,转世修复。 即便是神也做不到这些。 澜儿会的太多了,瞒着他的也太多了。 瞒着也好…… 他再次抬眸,又恢复了那温润温和的模样。 察觉到宗正昱目光风沧澜抬眸,对视的刹那眼眸弯弯,微微一笑。 安然要看着,宗正昱也要盯着。 他已经化魔,现在看着正常一受刺激就是囚仙塔的模样。 主要还是,天道法则制裁。 魔神没有血祭苍生,又一直是正常状态,天道法则尚未察觉到化魔,所以还未开始制裁。 但察觉是迟早的事,现下不过是被扰乱了注意力。 尽量在天道法则察觉降下天罚前,找到清楚魔性的办法。 若最后还是没有其他办法,万不得已时,她还是会用那残忍的法子。 希望,不会用上。 二人在凌天城暂住,安然离开后直奔住处。 刚推开房门,屋内一道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安然神色一顿,面露警惕,盯着背对的身影,“你是谁!?” 背对的身影单手负立,黑色锦袍微晃,缓缓转身……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她……竟然被天道庇佑! “轰——” 一道雷响陡然炸开,君时瑜黑沉瞳仁微缩,收手后移。 白色雷电劈在地上,平地出现一个黑色窟窿,隐隐冒着白烟,正是他刚才所站的位置。 “轰——” 又是一声电闪雷鸣,身在留沧宫殿中的风沧澜陡然抬头。 闪身来到门前,看着上端轰鸣雷电闪,秋水眸骤然一颤,寒意迸发,“安然!” 话毕,她的身影消失。 跟出来的宗正昱凝视天上阵阵电闪雷鸣,狭长瑞凤眼闪过一丝暗色,“天罚。” 他垂下眼眸跟上风沧澜的脚步,消失宫殿。 晴空万里,电闪雷鸣。 此诡异景象引的凌天城,甚至是整个星河大陆的人都出来围观。 天现异象,必定有异。 “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天显异像?” “这方向,是凌天学堂里面。” 凌天学堂也在第一时间发现,迅速出来排查。 人人面色紧张,惶恐不已。 上一次天显异像,已经是千年前。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雷罚还在继续,君时瑜接连闪身躲避,那雷电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躲避间,目光触及那昏死被魔气包裹的安然。 他狐狸眼微暗,手上一收,笼罩的黑气似接收到命令般,立马从安然身上离开回到君时瑜身上。 没了黑气包裹心脏,安然脸上的痛苦慢慢消失。 阵阵雷罚也顷刻而止。 君时瑜深深凝视,看着完全没有还手余力的安然,幽暗瞳仁闪过一抹暗芒。 她……竟然被天道庇佑!? 强取根本不行! 他双眸聚焦刚才被魔气笼罩差点被摘除的心脏,眼底暗芒森寒。 幽暗瞳仁越发深黑,周身煞气四溢。 君时瑜双手握紧,幽暗沉黑的瞳仁忽的一顿,抬眸看向门外的方向,又回到安然身上。 扬手一挥,一股魔气钻入安然身体,君时瑜消失在原地。 身影消失的一瞬,风沧澜现身门外。 看到倒在地上的安然,面色惨白疾步上前,“安然?” “安然!” 风沧澜将安然抱在怀里,轻唤唤着,难掩焦急。 迟迟没反应,风沧澜手掌搭在安然手臂,一股神力涌入。 不过片刻,安然就幽幽转醒。 即便如此,风沧澜眼底也没有松懈之色,“安然,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醒的安然看到满脸焦急的风沧澜一顿,鹿眼迷茫,却还是如实回应,“没有不舒服。” 再三确认没事,风沧澜悬在嗓子眼的心才慢慢放下。 将安然搀扶着起来,余光注意到旁边被雷电打出黑窟窿的地方眸色森寒,压抑着戾气,“是谁!” 幸亏给安然转世时留了一手,天道守护,若遇到危险会降下雷罚阻止。 当时只是随手一做,如今是庆幸。 若没有多留一手,今日安然的结局…… 风沧澜整个人颤的厉害,骇人戾气喷薄而出,犹如从血池里走出来的修罗魔刹! 浑身萦绕着嗜血气息! 安然本就是残魂,若今日之事没有天罚阻止,就真的永远消失! “是谁做的!”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低吼的声音沙哑,夹杂着嗜血气息。 迫人的压迫感,弥漫整个屋子,让人呼吸困难。 风沧澜扶着安然,秋水眸杀气四溢。 动土都动到她头上了! “什……什么是谁?”安然迷茫出声,一双鹿眼充斥着不解。 风沧澜嗜血瞳仁一顿,目光如炬,“你……” 她思索片刻,斟酌用词,“你怎么会倒在这里?” “不知道……”安然皱眉回忆,“我记得回来进门,然后……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醒来就是现在。 “依稀记得有个人想杀我!” “对!有人想杀我!但是……”安然捂着脑袋面色愁苦,“我怎么……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风沧澜眼底戾气横生,扶着的手微紧,脑海里极速涌入不属于她的记忆。 片刻,风沧澜收回扶着安然的手。 下手的人,把安然记忆里属于他的片段抹除了。 她的记忆从开门后,就是一片空白。 风沧澜眼底戾气横生,清除记忆? 有用吗? 没有她找不到的人。 目光掠过安然背后的黑色窟窿,风沧澜眸中戾气翻滚,“记不起来就先别想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记不起来呢!”她一手拍打着额头,力度越来越大。 风沧澜一把握住安然拍打额头的手,“想不起来就别强迫,应该是那个人用了术法抹除了关于他的记忆。” “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看着安然焦急愁苦,风沧澜柔声安抚,“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好在你没有大碍。”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是……”她眉头紧皱,看着风沧澜,“我隐约觉着是非常重要的事。” “那慢慢想,不急着一时。” “嗯。”安然焉巴应声,整个人似霜打了一般。 风沧澜拍了拍肩膀,无声安抚。 “怎么回事!” 一道急促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风沧澜闻声望去,就见无数凌天学堂的人涌入。 接着就是一阵七嘴八舌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看到后面的窟窿更为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无数人各说各的,吵的不可开交。 安然本就情绪不佳,这样一闹脸色更佳难看。 耳边声音不断,风沧澜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差。 实在是受不了,风沧澜厉声呵斥,“闭嘴!” “吵吵吵,吵什么吵!” “会不会一个个说!” 清冷的声音夹杂着怒火,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涌来的人纷纷闭嘴没人再出声。 “让让,让让。”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团团围住的人往两边走让开一条路,就见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 注意到后面的窟窿,他面色严肃了些,“发生了何事?” 风沧澜回眸看向安然,安然明白意思压了压慌乱的心如实道,“有人想杀我。” “什么!?” 安然一语激起千层浪。 这里可是凌天学堂,谁敢在此处杀人? “是谁?”中年男子面色凝重,越发严肃。 安然愁眉摇头,“不记得了。” “不记得!?有人想杀你你竟然说不记得?” “你该不会是自导自演一出,引焱昀长老注意吧?”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哟,被拆穿就哭了 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整个画风都被带歪。 从原本的追问情况,变成了讽刺。 “凌天学堂外焱昀长老心疼安安师妹受惊,后脚你就自导自演一副被刺杀受惊的戏码。” “还不记得是谁。” “你这个说辞是把我们当傻子吗?” “撒谎真的不打草稿。” “我没骗你们,我也没有撒谎。”安然严声道,“是真的有人要杀我!” “你就是撒谎想让焱昀长老心疼你!” “我没有!我没有撒谎——” 安然激动嘶吼,无端忘记谁要杀她本就心绪乱,如今又被误解情绪崩塌。 “我真的没有骗人。”说着她眼眶通红,鹿眼湿润。 讥讽的人哂笑,“哟,骗人被拆穿就哭了啊。” “只让做不让说啊?承认撒谎引焱昀长老注意有那么难吗。” “我没有!”安然急的眼泪直掉,风沧澜压下眼底的嗜血好言道,“安然的确没撒谎。” “我来时就看到安然躺在地上。” “对。”安然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风姑娘可以为我作证,我没有撒谎!” “哟,为了让焱昀长老心疼,证人都找来了。” 不管怎么回应,那个人都有的杠,钻牛角尖挑各种刺。 那人从上到下打量风沧澜,看清风沧澜容貌眼底闪过一丝嫉妒,“没在凌天城见过你啊,安然从外面请来的证人?” 见为安然说话,女子自动把人划为敌对。 风沧澜咧嘴灿笑,笑容明媚,“好气哦。” “我为什么要跟智障论长短。” “哈!你承……”她话音一顿,反应过来风沧澜在骂她,“你竟敢骂我!” “你这个贱人!竟敢骂我!” 女子骂着就要冲上来,风沧澜面色一沉,扬手一挥,“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乱嚎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女子捂着脸颊,不可置信看着风沧澜,“你哪里冒出来贱人!竟敢打我!” 被打后她没有半分收敛,反而骂的更加激烈。 之前凌天学堂外的事,焱昀不想让事情扩散严令不允许任何人提及。 所以风沧澜跟安然在学堂外的事并未传开,这些人不认识,也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风沧澜眼底戾气更甚,正要再动手,苍老的声音忽的响起,“闭嘴!” 乱骂的声音戛然而止,风沧澜眼底戾气未散。 中年男子打量着风沧澜跟安然,“怎么回事把记得的事情说说。” “还说什么,她就是自导自演!” “为了引起焱昀长老关注跟心疼呗!” “怎么回事?” 一道沉冷的声音陡然响起,围观的人散开,回首望去。 只见焱昀一身黑色锦袍站在门外。 “焱昀长老。” 众人躬身齐呼,面露恭敬。 焱昀迈步进入屋子,冷声一“嗯”。 被打的女子连忙道,“焱昀长老,安然说有人杀她,我们询问是谁,她说不知道。” “博眼球,引关注罢了。” 焱昀眼眸微转,直视而去。 迎着审视目光,安然摇头,喃喃辩解,“师父,我没……” “安然,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你说的失望是什么? 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不悦。 安然识图辩解的声音戛然而止,樱唇微张,满脸惨白。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焱昀那句话。 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心口似被千万只蚂蚁啃咬,疼痛蔓延四肢百骸。 疼到麻木,疼的没有知觉。 委屈、愤恨、不甘,决堤般的涌出。 她眼眶翻红,鹿眼蓄满了泪水。 自到凌天学堂,她从未落泪,刻苦修炼。 即便资质不如常人,也没有放弃,日以继夜。 不管再苦再累,从无怨言,更未落泪。 这是她入凌天学堂以来,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面前,毫无掩饰的落泪。 围观的大多是凌天学堂弟子,见安然落泪都不约而同噤声。 只有极个别阴阳怪气的讥笑几声,却也不敢在这一刻说什么。 “为师之前却有失偏颇,答应以后一视同仁。” “你还如此。” “学会了骗人用被刺杀这种方式引起注意。” “安然,你真是太让为师失望了。”师长的威严,带着浓浓的失望,好似安然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安然身体一晃,脸上渗出一丝苦笑。 看着安然,风沧澜被寒意覆盖的双眸一阵恍惚。 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这画面似将她拉回了还是湘绫时期。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听信旁言就将错归结于她身上。 深受舆论中心时,没有任何人施以援手,一人承担。 曾经安然说想成为像风沧澜一人的人,今生确确实实活成了风沧澜的模样。 只不过是,风沧澜最不愿意回忆的模样。 “失望?” 声音响起,风沧澜思绪回笼,周身寒意扩散,整个屋子似进入寒冬腊月。 有两个弟子擦了擦肩膀却不敢出声。 安然眼眶泪水滚落而下,湿润眼眸目光灼灼直逼焱昀,“你说的失望是什么?” “是你听信她人之言就妄下定论?” “就算是断案,也要双方询问,断没有听了一方之词就下定论!” “你怎能偏信偏听?” “师父!” “你明明是我的师父!我不求你护短,只愿你公平些!” 安然哽咽出声,视线朦胧。 一番话惊的满堂寂静。 众人余光微扫,回忆此事的确如此。 焱昀长老只听了一人的话对下了定论,未询问安然究竟何事。 焱昀瞳仁深黑,声音沉沉,“询问?” “有什么好询问。” “谁能闯进凌天城,闯入凌天学堂?” “就算有,又怎么会刺杀你这无名小卒?” “你能对谁构成危险?凌天学堂内人人都高于你。” 这意思间接说安然实力太弱,根本没有人会来刺杀她。 也不值得刺杀。 这一切自然是自导自演。 安然湿润眼眸一顿,万万没想到自己师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怔愣着迟迟未回神。 良久,她干笑一声,泪水滚滚而下。 屋内所有人视线聚焦安然身上,或疑惑,或鼻翼,或看热闹。 满堂诸人竟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 屋内一片静默,鸦雀无声。 安然站在中央承受着四面八方的目光,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对啊,她修为低位,对什么人都够不成威胁。 谁会来刺杀她? 寂静万分时,一道森寒锐冷的声音响起,“那又如何?”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你修为低,要不要试试被杀? 她的声音在静谧屋内格外明显,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风沧澜上前一步跟安然并肩而立,散发着寒芒的秋水眸掠过众人,“这能证明什么?” “安然修为低微,跟被刺杀又有什么关联?” 风沧澜下颚微抬,朱唇勾起一抹嗜血笑容,“修为低位对任何人构不成威胁,所以就绝对不会被刺杀?” “想杀你的人,会因为你修为低微或者不知情而停手?” “不要秀你愚蠢的智商。” “按你的思维逻辑,安然修为低微不对人造成威胁,所以不会被刺杀。” “那么。”风沧澜寒眸睥睨而去,“你修为低微,要不要试试会不会被杀?” 话毕,风沧澜浑身迸发出滔天杀意。 周围众人瞳孔放大,冷汗涔涔,被这扑面而来的杀意压的难以喘息。 所有人皆是面色惨白,脸色难看。 焱昀面色微白,嘴唇微动。 就在所有人快顶不住释放的杀意时,风沧澜敛起周身杀意。 众人顿觉呼吸顺畅,就像被遏住喉咙后重新得以呼吸。 “疯狗咬人没有逻辑。” “就算有,又岂会让当事人知道。” 她声音森森带着寒意,“我们也很想知道,那人为什么杀安然。” 焱昀脸色更白了几分,屋内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安然含泪双眸怔怔看着风沧澜,不解,疑惑,纳闷涌上心头。 随后是鼻子一酸,泪意涌动。 相处多年的师父,竟不如才见几面的萍水相逢之人。 “这……” 中年老人眉心紧皱,对风沧澜多了几分警惕跟戒备。 就刚才释放的杀意,只是纯粹的杀意不参杂任何灵力,都叫他们难以喘息。 可见,其修为之深厚! 他的视线落在安然后面的黑色窟窿上,“应当是安然所说的刺杀。” “那估计就是刺杀之人攻击时留下的痕迹。” 众人这才中颤栗中回神,视线定格后面窟窿。 他们尚是人身,还未触及天道,完全看不出来那是天罚留下的痕迹。 只能看出来那痕迹绝对是安然的修为能自导自演出来的,那就只能是刺杀之人。 变相的证明了,安然所言非虚。 的确有人闯入凌天学堂刺杀! “当……当真……” “那痕迹,对面只怕不属于焱昀长老。” 惊诧的声音看着窟窿低声议论,刚才说自导自演的人没了声,缩在人群中埋着头使劲降低存在感。 中年男子上前观察,后回眸看向安然,“安然把你还记得的事说说。” 被点名的安然抬手拭去脸上泪水,刚要出声,风沧澜的声音先一步响起,“等等。” “在此之前,我想还有点事需要解决。” 风沧澜的声音让众人下意识寒战,刚才那没有掩饰的杀意给他们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阴影。 “我没记错的话,刚才有人口口声声说自导自演。” 众人闻声,下意识往两边散开。 刚才还藏在人群堆的女子赫然暴露在外,察觉到周围空了惊恐抬头就对上风沧澜淬了寒霜的眼眸。 对上的刹那,她身体一哆嗦。 “污蔑同门,按照凌天学堂怎么处理。”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你们应当比我这个外人更清楚。” 闻此,女子浑身一颤连忙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我真的没想到会有人刺杀安然。” 她不敢再看风沧澜只能将目光投向安然,刚才阴阳怪气现在满脸泪水,“安然,对不起。” “你原谅我吧。”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想要拽住安然请求原谅,否则污蔑同门的惩罚她根本承担不起。 安然神色微动,还没来得及回应风沧澜森冷的声音先一步响起,“道歉有用的话。” 她声音故意停顿一瞬,随后脸上荡开笑容,“我杀了你再道歉,可以吗?” 风沧澜笑靥如花,明媚灿烂,可看的人之觉全身冰凉。 女子僵在原地,犹如石化。 中年男子皱眉,清楚这件事不解决恐怕刺杀一事无法询问。 凌天城内!凌天学堂中!竟然有刺客闯入无人察觉! 这可是天大的问题! 斟酌衡量,中年男子沉声道,“雪云污蔑同门,逐出凌天学堂今生不得再踏入。” 登时,周围一阵唏嘘。 污蔑逐出凌天学堂,这罚的前所未有的重。 “不——”雪云激声嘶吼,“我不要被逐出凌天学堂!” “我不是故意的!” “是有人指……”她嘶吼的声音戛然而止,瞬间没了声。 风沧澜眉宇森寒,杀意毕显,“聒噪。” 雪云合上了发不出声音的嘴,惊恐双眸被泪水覆盖。 事情结束,中年男子这才道,“安然……” 正欲询问,风沧澜再次出声阻止,“等等。” 中年男子眸中闪过恼意跟不耐烦,周围弟子看到这一幕默默噤声。 这女子真是好大的胆子,两次打断长老说话。 “又有何事?不是已经解决了。”长老声音中的不耐烦已经非常明显,不悦摆在脸上。 但凡会看脸色的都不会继续下去,可风沧澜从来不看别人脸色,“您说错了,并未解决完。” “刚才解决的是污蔑之人,还有焱昀呢。” 轰—— 屋内人炸开,风沧澜那句话就像是溅入油锅的水,引得一众沉静的人惊愕抬头。 还有焱昀!? 这女子真是仗着修为不把凌天学堂放在眼里!竟然还想说焱昀长老! 僵在原地的安然回神,不明所以的看向风沧澜。 “焱昀?”长老疑惑出声。 风沧澜双手负立,声音淡而清晰,“焱昀不分黑白,不论是非。” “偏信偏听,难道不应该跟安然道歉吗?” “他就听了旁人一句话,都未询问安然就下结论,错怪安然不应当道歉?” 她淡淡的声音跟犀利言辞形成强烈对比。 众弟子垂首屏住呼吸。 大胆! 真是大胆!竟然敢这般对焱昀长老说话! 焱昀长老乃是仙门龙族!竟敢如此说话! 此人怕不知道焱昀身份! “怎么,道歉很为难?”风沧澜视线聚焦焱昀身上,唇角裂开一道弧度,“你若觉着难,我来帮你也不是不可。” 二人对视,剑拔弩张。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焱昀双眸含怒,嗓音森森夹杂着戾气,“你别太过分,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焱昀长老!安安师妹心疾又犯了! 磁性温和的声音自屋外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个白衣银发身影站在门外。 身形欣长,蓝袍无风微动,面容温润。 可那温润和煦的目光下,却给人一种莫大的压迫感,让人颤栗、恐惧。 生出逃跑的想法。 回首看到的一瞬,焱昀眼底浮现一片深黑。 宗正昱踱步迈入屋内,犹若翩翩公子又似出尘脱世的仙人。 走过焱昀身侧,宗正昱止步,磁性声音上扬,“嗯?” “你想干什么?” 诸人瞪大眼眸,看着突然出现的俊美男子。 陌上君子,凌空逸世。 纷纷回忆凌天城是否有这一号人,猜测此人是何身份。 竟又是如此对焱昀长老说话。 焱昀长老是仙门龙族,在凌天学堂里地位超凡,虽身居长老之位但就算是院长也要避其锋芒。 如今一天出现两人如此怠慢,实在是让他们无法不去猜测。 来人是何身份,才敢跟焱昀这般口吻说话。 又想,双方会不会再次剑拔弩张起来。 就在众人脑补时,一道声音响起,“没说什么。” 声音响起的刹那,众人双眸瞪大,惊愕万分。 焱昀长老竟退让了!? 焱昀半垂的眼眸闪过异色,压下情绪道,转眸只是安然,“安然,刚才为师失察听信了旁人言语。” “为师跟你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他咬的不轻不重,就是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安然瞳仁微颤,完全没想到事态演变成如此模样。 刚才她还是被群起而攻之,眨眼间污蔑的人被逐出凌天城。 连她一向尊敬的师父竟也低头道歉。 师父乃龙族,高傲自尊,自认识以来还从未如此模样。 安然神色微动,心底泛起一丝不忍心,“没……” 刚开口,风沧澜就一手拽住安然的手腕。 这笨蛋!这般就原谅了? 刚才那些委屈岂不是白受了。 安然转眸看着,对上风沧澜的模样下意识闭上了嘴。 “长老!” “焱昀长老——” 一阵急呵声由远及近,就见一个身着凌天学堂弟子服饰的人帮高空落下,“焱昀长老!不好了!” 来人脸色苍白神色着急,“你……你快过去看看吧。” “安安师妹心疾又犯了,疼的脸都白了!” 焱昀瞳仁深颤,留给众人一道残影。 传话的弟子说完时,早已没了焱昀身影。 安然看着敞开的大门,苍白的小脸许久才溢出一丝苦笑。 周围人心照不宣的不出声,焱昀长老门下两徒弟,区别对待凌天学堂人尽皆知。 “安然,把还记得的跟长老详细说说。”她声音柔和,将安然思绪拉回来,“想不起的就不要硬想,尽力就好。” “嗯。”安然重重点头。 不知为何,明明才认识心里却莫名的依赖跟相信。 她站在身边感觉心都平静了。 安然跟长老讲述发生的事,风沧澜往后面退了几步跟宗正昱站在一起。 见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那边,风沧澜肩膀蹭了蹭宗正昱手臂,压低嗓音道,“刚才很帅哦。” 虽说自己也能解决,但是这种背后有人的感觉她好喜欢! 刚才焱昀那个小瘪三看到昱昱立马怂的时候,好解气! 要不是不能过多插手怕生变,真想杀了他! “澜儿也是。” 风沧澜勾了勾唇角笑容满面,余光瞟到被围着的安然,耳畔回响传话弟子的话,含笑明眸翻滚着杀意。 可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不然……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你是说!对安然下手的是凌天学堂的人!? 希望别是她想的那般,否则…… 风沧澜视线层层围观凌天学堂弟子,眼底暴戾杀气翻天而起。 她将插手。 即便会有所改变。 小小仙门龙族,于三界不过是渺小一员,犹若尘埃。 就算没了,也不会对这三界大道有什么影响。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纤纤玉指轻弹肩膀,仿佛是要抚去身上灰尘。 那边,安然被长老围着详细询问。 问了一圈下来基本没有有用信息,只记得回来前的事,开门后的事全然不记得,空白一片。 “安然你再仔细想想,此事事关重大。” “有贼人闯入凌天学堂行凶,竟无一人察觉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再想想。”安然凝神皱眉,努力回想那段缺失的记忆。 脑子里一片空白旁边的人又在催,安然心急如焚,焦急的拿手直打脑袋,满脸痛苦,“怎么想不起来!” “一点都想不起来!” 风沧澜眸色一沉快步而去,一手握住安然打头的手,“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她锐冷视线转向追问的长老,“那人既抹除了安然记忆,又怎么会轻易想的起来。” “有在这里逼着安然想的时间,没准都查出来那人是谁了。” “查?”长老皱眉询问。 风沧澜眸中温度又降了几分,“怎么?偌大凌天学堂,刺客闯入不知道就算了,真凶也查不到吗?” “这就是星河大陆最好的修炼学堂?” 她声音和缓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长老面色难看了几分,“这有点难。” “这有何难?” “严查近日进入凌天学堂筛选有嫌疑,逐个排查,若外界没……”风沧澜眸中寒气四溢,“那就是内部了。” “内部!?” 长老惊呼一声,周围弟子亦是如此。 “内部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对安然师姐下手之人是凌天学堂内的人?” 风沧澜眸中寒意尽散,噙着淡淡笑意,“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 “真凶会是外来人,但也有内部人的可能。” “具体如何。”风沧澜看向长老,“要待凌天学堂查出来才知晓。” 众弟子闻此悄然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是内部人。” “我就说嘛,凌天学堂怎么会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要安然师姐性命。” “那真凶绝不是内部人,只能是外来人!” “对!” 众人附和,都认同那凶手是外来。 风沧澜朱唇微勾,“但愿如此,否则……” 她食指拇指轻轻摩擦,后续的话未说出来。 “静待佳音。” 风沧澜四个字将事情推给凌天学堂,让他们自己去查。 长老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道,“安然,这段时间你小心些,莫要再出凌天学堂。” “那人一次不成必定会卷土重来,学堂会派人保护你。” “卷土重来?”风沧澜轻笑一声,双手负立转身看向门外。 望着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眸色噙笑,“倒是希望他卷土重来。” 她侧头睨去,嗓音不疾不徐,“正好来个瓮中捉鳖。”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我们真的不认识吗? 那人若敢来,若能活着离开,那她这位置白坐数万年。 只可惜,大概率是不会来了。 打草惊蛇是其一。 其二嘛……当时下杀手因天道降下雷罚阻止,那人不蠢就能看出来。 哪里还敢再来。 凤安然受天道庇佑,天道不崩,三界不灭。 这天上地下,无人能伤其性命! “这倒也是。”长老同意般点头,“那我就让那些人暗里保护,凶手若敢卷土重来就来个瓮中捉鳖。” “可。” 事情暂时只能这般解决,有了初步决定长老便去执行,一种跟来看热闹的弟子也跟着离开。 走出屋子长老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他怎么被那个女子牵着鼻子走。 发号施令他竟没有一丝反驳。 长老回首,只见那水蓝色倩影娉婷而立,只一个身影就莫名让人心生臣服,想要三拜九叩。 敛起眸中深思,长老径直离开。 跟在后面的弟子也诧异冒出来长得跟天仙般的一男一女是何方人士。 尤其是那男子,焱昀长老上一秒还怒火冲天,下一秒就压着怒气,好像很惧怕那男子一般。 众人怀揣着疑惑渐行渐远。 屋内,安然还在恍惚中,怎么也没想到结局竟然是这般。 见安然发愣,风沧澜习惯性的摸了摸安然头顶,“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事情不需要揽在自己身上。” “责任在凌天学堂,交给他们去查就行了。” 安然眉头轻皱,鹿眼露出迷茫。 头顶的拍打触感莫名的熟悉跟似曾相识,让她产生一股极大的依赖感,就好像…… 有她在就万事不用担心。 安然抬眸盯着风沧澜,眸中带着疑惑,“我们真的不认识吗?” “我感觉你好亲切好熟悉,就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 风沧澜抚摸着头顶的手一顿,收回摸了摸胸前两缕青丝调笑道,“若你是男子,我都要怀疑你在跟我搭讪了。” 她回到宗正昱身旁,双手涣散着手臂轻松怪调的语气道,“即便你是女子,我夫君也是要吃醋的。” 安然脸色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见她那林间小路误闯闹市般的迷茫困惑模样,风沧澜忍不住轻笑一声,“开玩笑啦。” “你刚才受了惊吓一直崩着,现在有没有好点。” 安然恍然大悟,小鹿眼眨巴两下,鼻尖有些酸涩。 萍水相逢之人担忧惊吓,开玩笑让她放松,可他的师父…… 刚来就听信她人所言,冒然下定论。 在知道误会后,听到安安心疾犯了立马离开,对于她被刺杀没有只言片语的安慰。 多年师父,竟不如一个初见之人。 “嗯。”安然重重点头,鼻音很重隐隐带着哭腔。 风沧澜笑道,“这熟悉亲近感嘛。大概是因为五百年前是一家?” 安然皱眉,风沧澜无奈叹气,“缘分。” “我见着你也觉着倍感亲切,所以在学堂外才会为你出面。” “小妹妹。”风沧澜凑近,清绝脸庞先送明媚,秋水眸似揉了星星一般明亮而璀璨,“姐姐我可从来不多管闲事,今日是例外。” “你要怎么感谢我?”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你跟传闻中不太一样 “感谢……”安然喃喃随后行礼道谢,“多谢神女。” “你又帮了我一次,已经是第二次了。” “你跟传闻中有些不太一样。”安然如实道。 风沧澜眸色微亮来了兴趣,“传闻?” “传闻怎么说我的?” “嗯……”安然犹豫不决,一副斟酌要不要说的模样。 “说吧,我也想听听。” “千年后的三界,怎样说的我。” 得风沧澜要求安然一五一十道,“伏氏神女风沧澜,红颜祸水,引佛祖天帝双双堕魔……” 风沧澜面色微僵,随后“噗嗤”一笑,满不在意道,“还是一样的说辞,没劲。” “好啦,英雄救美成功我就先走了。” “安然你这几天小心一点哦。” “好。”安然点头,风沧澜跟另一道身影就没了踪影。 她走到门旁关门,转身的刹那瞳仁一缩…… 风沧澜引佛祖跟天帝堕魔。 刚刚……风沧澜称蓝衣银发男子为夫君! 风沧澜跟佛祖是夫妻! 那…… 安然瞳仁放大,双眸布满了不可置信。 蓝衣银发的男子!是魔神——宗正昱! 那位让三界为之色变,消失千年的魔神宗正昱! 安然猛的冲出房门想要通知院长、长老,踏出门的一瞬脑海里涌入风沧澜两次相帮。 双手握住门框,百般纠结之下终是收回了脚。 宗正昱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的模样,根本没有魔神的模样,流传或许不准确呢。 风沧澜两次帮忙,她……不能恩将仇报!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安然回到屋里,关上房门。 凶手在凌天学堂刺杀安然未遂一事,当天就在学堂传开。 以风靡之势席卷整个凌天城。 凌天学堂是什么地方? 那是整个星河大陆的心脏,几乎世家的精英子弟都在学堂里。 如今出来一起刺杀世间,最重要的是凌天学堂竟然毫无察觉。 今日刺杀的是安然,来日就可能灭了整个凌天学堂。 此事一出,瞬间引爆舆论。 不只是凌天学堂严查,所有世家都要求一定要找出真凶。 凌天学堂的弟子都是各门各派的拔尖,是世家宗门的未来,不能有半分懈怠。 在整个星河大陆的督促下,凌天学堂日以继夜追查。 三天时间搞的凌天学堂气氛无比紧张,各个面色严肃如临大敌。 而将这一切推出去的风沧澜像没事人一样待在宫殿过着滋润小日子。 风沧澜躺在贵妃榻上枕着宗正昱大腿,悠哉悠哉吃着葡萄,。 宗正昱则是拿着一本书籍,只是过去许久那书籍也未翻阅一页。 “昱昱。”风沧澜剥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你说对安然下手的会是谁呢?” “是外来人还是内部人?” “不好说。”他看着风沧澜带着萄汁的朱唇一上一下,捏着书籍的手指隐隐发白,“若是外来人,此人实力不容小觑。” “至于内部人……” “内部人怎么?”风沧澜一边剥皮一边问。 宗正昱顿了顿道,“内部人的可能性也不小。” “具体还是看查出来。” 风沧澜撇了撇嘴,将剥完皮的葡萄塞嘴里,刚咬住唇上就忽的一软……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昱昱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风沧澜瞳色微滞,就感觉柔软加深。 宗正昱轻咬风沧澜咬着的葡萄,一颗完整的葡萄被咬走一半。 他依旧俯身没有直起,细细咀嚼品尝。 只是那目光半瞬也未离开风沧澜,好似吃的不是葡萄,而是风沧澜一般。 吃完半颗,宗正昱再次逼近。 松香雪意窜入鼻尖,风沧澜呼吸变的小心翼翼。 和风细雨,温柔绵绵,却能将人拽住一起沉沦。 风沧澜带着葡萄汁的手指微微弯曲,相碰又害怕弄到衣裳上。 良久,宗正昱挪开,锋利剑眉尽是温柔,本该凌厉的眉眼温和而清润。 “好甜。” 磁性嗓音吐出两个字,没头没尾。 不知是说葡萄甜,亦或者风沧澜甜。 风沧澜耳根悄无声息爬上一抹浅红,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怪味的睨了一眼,“要吃自己弄。” “别抢我的。” 说着她捧着一盘葡萄跑到贵妃榻另一端。 宗正昱温和一笑,目光回到手中书籍,磁性声音缓缓,“安然的事澜儿不必担心。” “三界之内无人能伤其性命。” “屋里的窟窿,是天道降下的雷罚,澜儿应当看出来了。” 风沧澜剥皮的手一顿,点头道,“嗯,看出来了。” “那是天雷留下的痕迹。” “安然得天道庇佑,无论是人、仙、亦或者魔,都无法伤其性命。” “一旦安然性命受到威胁,天道会两下雷罚阻止。” “所以不必太过担心。” “所以我才回来了。”不然哪里还会在这里躺着。 “昱昱你还有什么发现吗?”风沧澜试探性问道,宗正昱侧眸看去,“澜儿指的是……?” “没什么。” 安然的天道庇佑由她经手,昱昱应该看不出来什么。 风沧澜捧着盘子叹了一口气,安然性命她但是不担心。 就是害怕再跟焱昀有什么瓜葛。 当初安然以死来结束一切,好不容易重新开始哪能在重蹈覆辙。 只要盯着这点就好了,倒不是特别紧急。 急的是昱昱。 魔神的身份就像是一颗炸弹,还是不知道倒计时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 不知道还能瞒过天道法则多久。 如何剔除魔神,至今还没有其他办法。 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 风沧澜揉了揉眉心,眼底浮现一抹疲态。 阳春三月,春意盎然,草长莺飞。 自离开宫殿后,留沧初次回来。 手里提着一篮葡萄迈入宫殿。 看到留沧回来,风沧澜端正了坐姿立马有个母亲的模样,“留沧回来啦?” 留沧将葡萄放下,声音不大,“安然在凌天学堂遇刺一事有线索了。” “蹭!” 风沧澜猛的一下起身,径直而去追问道,“什么线索?” “长老凌天学堂放的留影石捕捉到了凶手离开的身影。” “可有留影?”风沧澜紧声道,留沧摇头,“长老让学堂所有人到广场集合,辨认凶手。” 话落,风沧澜身影已经消失。 宗正昱起身过来,瞟了一眼留沧,“适可而止。” 话落,跟上风沧澜的脚步。 留沧冷峻脸上情绪不变,也跟着前往大广场。 广场上 凌天学堂弟子集结,所有人站的井然有序,列队整齐。 风沧澜赶到时刚好开始。 “安然在学堂被刺杀一事大家应该有所耳闻,有枚留影石留下了一瞬影像,召集大家前来辨认看是否见过。” 院长也不拖沓,直接将留影石放出来。 里面的画面瞬间呈现在半空中。 风沧澜看到那一闪而逝的留影,面色骤然一变……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是他!他想取我的心! 这是…… 留影呈现出来的画面只有一个侧影,看不到正脸无法看出是谁。 风沧澜秋水眸深眯,眸色越发凝重。 上面院长严肃的声音再次响起,“加害安然的便是此人。” “留影石没捕捉到正脸只有一个侧影,大家都看看是否认识或者眼熟。” 这次问题非常严重,有人在凌天学堂下手前所未有,整个学堂乃至整个星河大陆都格外重视。 若此次学堂查不出真凶,那些将顶尖后背送到学堂的必定不再信任。 凌天学堂已经不能很好的保护下一辈精英的安全,所以才有如此声势浩大。 一方面告知众人凌天学堂非常重视,另一方面也是让凶手知道他们必查的决心。 人一旦心慌,不用别人找破绽就会自己露出破绽。 集结广场的弟子跟长老、师长等都看着留影石呈现的画面,低声讨论起来,“这侧影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嘛?” “就一个侧影也没脸,哪里认得出来。” “侧影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根本看不出来。” 议论声在广场传开,风沧澜凝视着那侧影眸色越发深黑。 这身影很熟悉。 是他? 应该不会吧……他没理由对安然出手啊。 不管知不知道安然是不是凤安然,都没有理由。 听到周围声音,院长再次出声,“知道有些难度,大家看仔细些,此事不只关乎安然被刺杀,更关乎整个凌天学堂。” 议论的声音止住,认真观察上面的身影。 安然也在人群中,目光深深紧盯着那侧影。 看着看着空白的脑海里浮现一些身影,她呼吸一滞,脸色惨白。 一只手牢牢捂住胸膛,拽住衣襟,胸膛的衣裳被大力抓的褶皱。 安然紧紧拽住,指关节泛白,疼的背脊弯曲。 “啊——” 一声惊唤声响起,众人目光齐刷刷望去。 就见安安脸色苍白依偎在焱昀怀里,听到痛苦惊呼,焱昀搂着的手缩紧,满脸紧张急色,“安安!” “安安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院长抬眸望去,脸色惨白的安安虚弱回应,“没……没事,不耽搁。” “师父,我没事。” 焱昀满是急色的脸上深黑,带着恼意,“还说没事!” “你看看脸都白成什么样了。” “为师都跟你说了你身体不好不用来,你非要跟着来。” 他一边说一边将安安打横抱起,转身就要丢下所有人离开。 安安摇头急声,“师父,我真的没事就是心绞疼,老毛病了一会儿就过去了。” “安安要不你还是回去吧,你身体不舒服回去歇息。” 弟子们纷纷劝道,“这里也不差你一个人。” “你身体更重要,好好回去修养。”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安安身上,劝告其身体不适回去歇息,无人察觉捂着心脏,疼的满头冷汗的安然。 疼逐渐加深,安然捂着心口一个踉跄。 凝视上端的风沧澜余光注意到这点,眸色大变,一闪而去穿过人群将其扶住, “是他!” “他想取我的心!”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发发善心?善心是什么东西? 安然痛苦艰涩的声音打破平静。 原本看着安安的所有人,齐刷刷转向安然。 她的这番话就像是溅入油锅的一滴水,引全场哗然。 “他要取你心脏?” “取你心脏!?” 无数质问惊诧借鉴而来,安然捂着胸膛面白如纸腾直颤栗。 风沧澜眸中染上担忧,言语难掩焦急,“安然你哪里不舒服?” “先休息会儿。” 相较于其他人的追问,风沧澜是关心。 见安然还是捂着胸膛面色痛苦,风沧澜一手扶着一手轻抚心脏,安抚顺气。 一拍一顺过程中,神力附在掌心缓解治愈胸口疼痛。 半瞬,安然只觉心脏被人生生剥离的剧痛消失,只是那小脸依旧惨白。 “好些了吗?”风沧澜轻拍着胸膛柔声询问,安然抬眸看了一眼风沧澜,余光错开落在层层人群后依偎在一起的安安跟焱昀。 缓了一口气点头,“好些了,不疼了。” “好疼……” “师父,徒儿好疼。” 尖锐惊呼声划破云霄,枕在焱昀胸膛的安安痛的直呼。 焱昀以仙力输送治疗却不见分毫成效,安安反而哼痛苦了。 “师父,师父安安好疼啊。” “让我去死吧,我不想再受这折磨了。” 她说着就要冲出焱昀怀抱却被一把拽住,压抑的声音狂颤,“安安你胡说八道什么!” “什么死不死!你永远不会死!” “我会让你好起来的!一定会!” “师父……”哽咽哭泣的声音响起,痛的声音都嘶哑了。 美人受苦,无数人心疼。 想到安然心绞痛在风沧澜安抚轻拍就痊愈,赶忙道,“这位姑娘好像会治。” “刚才安然不也是心口疼,她就治好了。” 一人出声,其他人接连求情,“姑娘你也为安安师妹治治吧。” “安安师妹受这心疾折磨已久。” 求情的声音越来越多,几乎所有人都参与了。 迎着无数人的注视,风沧澜像是听不到一般,专注安然,“不疼了就好。” 声音被忽视,他们的声音更大,“姑娘你就发发善心救救安安师妹吧。” “救一个人是救,救两个人是救。” “你都救安然师姐了,安安师妹也一块吧。” “就是。” 七嘴八舌的求情声响起,风沧澜冷眸微抬,清冷的声音带着渗笑,“发发善心?” “善心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 “你……” 风沧澜一席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姑娘,你都救了一人何不两人一起救。” “为什么要两人一起救?” “救一人我乐意,我愿意。” 她抬了抬下颚,“怎么?你们是要逼迫我?” “啊……”安安又是痛的一阵急呼,满脸苍白眼泪直往外淌,“师父,疼……” “我好疼!” 焱昀心脏一疼,犹如刀割,颤声安抚,“一会儿就没事了。” 他抬眸,深黑瞳仁凝视风沧澜,“救救安安。” 风沧澜歪头疑惑,“我为什么要救她?” “算我求你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风沧澜声音陡然一沉,面色不善,“你求我,我就要救?”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唤我姐姐?只怕无福消受 风沧澜一语惊的在场众人静默。 此人一如既往的语出惊人,连仙门龙族抖敢如此不给颜面。 焱昀脸色黑沉,眸中隐忍着怒火。 几乎快要放弃,怀里疼的呻吟直颤的声音不断,他双眸直视,声音沉重,“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救安安。” “这是她的命数。” “命该如此。”风沧澜冷言回复,“她的命定结局就是,死于心疾。” “无法救。” 轰—— 焱昀浑身一颤,双眸涌上赤红,“不会!” “安安绝对不会死于心疾!” 靠着焱昀的安安听到死于心疾四字心脏一抽,疼的直哆嗦。 焱昀紧紧搂住怀中人,眸色沉重压抑,“安安,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第二次!” “师父……”安安声音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断气一般,焱昀心脏骤停,“我求求你救救安安,她快撑不住了。” “扰乱命数会受反噬,不救。” “她是你妹妹!” “你怎能如此狠心!”焱昀嘶哑厉吼,疼的快窒息的安安挤出一丝脆弱的笑,眸中满是向往亲情,“姐姐……” 风沧澜脸色陡然黑沉,周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别乱叫!” “唤我姐姐?只怕你无福消受。” 安安惨白的嘴闭上,珍珠般的泪水大颗大颗滑落。 焱昀赤红双眸炯炯而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安安!” “你是不是还在记恨以前的事,我给你跪下道歉行不行。” “你救救安安,她可是你妹妹啊!” “焱昀!”风沧澜一声森寒斥吼,迫人神威震开,众人恭敬严肃屏住呼吸。 “我妹妹早死了!败你所赐!” “没有……”焱昀疯狂摇头,“不是……” “下跪道歉?”风沧澜眸色森寒,寒意萦绕全身,“你该下跪道歉的不是我,而是她!” “我妹妹都没了你在这假惺惺做什么?” “死了深情起来了?早干嘛去了?” “你装什么深情!” “不——”焱昀赤红眼摇头,“安安就是你妹妹!” “你信我,安安就是,你救救她吧。” “别在这嚎,要嚎滚远点,别在这干扰正事。” 风沧澜冷眸挪开,袖口忽的被一股力往下拉。 她侧眸看去,就见安然低着头,“要不……你救一下吧。” 安然声音不大不小,带着看不透的情绪。 焱昀听到立马把话头对准安然,“安然,安安是你师妹。” “以前是为师忽略了你,以后不会了。” 这弦外之音特别明显,安然拽着袖口的手微微缩紧。 风沧澜瞥了一眼焱昀,看着安然眉头紧皱,“你说什么?” “救……救吧。”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的没底气。 凝视良久,风沧澜轻笑一声,“三界之大,我人人都救岂不是乱套了?” “安安快不行了,就让她挺过这次吧。” 风沧澜一口气哽在胸口,恨不得把安然脑袋撬开看看里面什么构造。 “毕竟……她是我师妹。” “罢了。”风沧澜及时打住,“只此一次,挺过这次她的命数该如何还是那样。”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取心之人怎么会针对安然? “心疾而亡的命数,并不会因为今日而改变。” 话落,风沧澜指尖一股透明之气游入安安体内。 不过片刻,刚才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已经恢复了血色,完全不像差点没命的人。 胸口的绞痛随着一股暖意而消失,安安瞳仁微睁眼里是难以掩饰的狂喜,“谢谢姐姐。” “叫我姐姐?只怕你不到一年的寿命要折到三个月。” 安安含泪鹿眼一滞,不敢再出声。 凌天学堂弟子以及其他人看到风沧澜抬手,痛的死去活来的安安就完全恢复纷纷瞠目结舌。 安安心疾天生,焱昀因为这心疾可没少操心发愁也不见药到病除。 而刚才!就那么抬手就除了心绞疼。 什么姐姐妹妹,什么以前。 这位女子跟焱昀以前认识! 此人身份非凡! 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得出这个结论。 闹剧解决,风沧澜视线转向留影,“该继续说正事了。” 一句话将所有人思绪拉回来,震惊的院长从最开始的忽视满不在意,在经过刚才那番尊敬不少。 “安然,刚才你说有人取你心脏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没有。”安然摇头,“就刚才看到侧影,心口疼的厉害想起来那人似是要取她心脏。” “最后不知什么原因没得逞。” “是谁没想起来吗?”院长识图性再问,安然抿唇摇头。 顿时,整个广场一片静谧。 几个长老跟院长互通视线,眼神交流。 “取心之事若是真,这事情就麻烦了。”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 若取心之事为真,那背后之人只怕他们整个星河大陆加起来都无法对付。 挖心取心一事,最开始也是轰动三界。 结果是络绎不绝。 龙族、狐族这些年来深受其害。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族人被取心脏,留下一个胸口是窟窿的身体。 多年来也只在狐族跟龙族作恶,三界一度怀疑是不是仇人复仇。 万万没想到,那人竟然把手从狐族龙族伸到星河大陆了。 这么多年,龙族狐族一直在追查都没有结果。 不过……有人猜测是魔域的人。 杀人挖心,是魔尊的做派。 “这……应当不是我想的那般吧?” “不是只针对龙族跟狐族挖心取心吗?怎么会伸向安然师姐?” 众人低声议论,风沧澜听到眉头紧拧。 “啊!” 忽的,一声惊吼声响起,一位弟子指着侧影道,“那……那不就是魔域的吗!” “我曾经在魔域典籍看到过!” “黑袍黑发,白的像死人一样的肤色。” “你们看那侧影!是不是跟描述一模一样!” 众人闻声齐刷刷看去,脑海里响起描述的话,完全吻合。 风沧澜深凝的视线定格残影。 “对上了!” “杀人取心,留影石的影像跟一直以来的传闻全部对上了。” “此人是魔尊——君时瑜!” 名字响起的刹那,风沧澜眼底卷起嗜血戾气,似要喷薄而出! 人群后,搂着安安的焱昀睫毛轻颤,垂下眼眸……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只怕是要卷土重来! 遮掩眼底一闪而逝的异色。 “魔尊!?”一人惊呼,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入凌天学堂对安然师姐下杀手的是他?” “对。” 轰—— 诸人噤声,全场静谧。 短暂的寂静后爆发一阵惊呼,将整个气氛推向一个高潮。 “有些事你们或许不知道。” “取心这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不过不是发生在咱们星河大陆。” “狐、龙二族这千年以来,不少族人被挖心留下一具尸体。” “这件事焱昀长老应该很清楚。”说话的人看向焱昀。 被提到的焱昀搂着安安身体的手微紧,抬头直视,神色严肃而凝重,“的确如此。” “龙、狐二族被挖心的族人数不胜数,损失惨重。” 有焱昀盖章凌天学堂的弟子们神色更加严肃。 “多年来追查也未查到真正凶手,不过所有质疑都指向魔域魔尊。” “本来只是流言蜚语指向魔域,也是怀疑并没有实质性证据。” “若真如安然所说那般,那凶手想取其心脏,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 “基本可以确定,多年来一直挖心的就魔域魔尊。” 静,死亡般的静。 诸人双眸放大,皆是震惊之色。 他们虽是星河大陆的佼佼者是修炼之人,可却从未接触过仙、魔。 星河大陆已经平静千年,见过最厉害的仙家就是龙族的焱昀长老。 突然跟魔域魔尊有关联,让所有人都一时缓不过来。 “这……这魔尊取人心做什么?”一人惨白着脸颤颤巍巍开口,“而且,他以前一直针对的是龙、狐两族,怎么会突然把手伸向安然身上?” “安然一直待在凌天学堂极少出去,不可能认识魔尊,更不可能跟魔尊结仇啊?” 他的提问让全场陷入沉思。 院长眉目紧张,如临大敌,“魔族做事,没有理由。” “可能是随机取心,并无特定目标。” “不管什么原因,取心是真的我们就要重视起来。” “以前魔域只在龙狐二族作乱,如今把手伸到星河大陆,更是直接伸到凌天学堂,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星河大陆已经平静千年。”院长语气沉重,眸色锐利而严肃,“魔族只怕是要卷土重来。” 轰—— 卷土重来四个字让所有弟子炸锅,激烈讨论。 “极有可能!不然千年他们都没出现怎么突然就对凌天学堂下手了!” “学堂里的都是星河大陆佼佼者,他若灭了凌天学堂,那整个星河大陆根本没有对抗之力!” 卷土重来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紧绷了起来,纷纷议论商讨。 只有风沧澜原地站着,垂头安静似在思索。 君时瑜多年针对龙狐二族取心? 他想干什么!? 绝对不是刚才说的随机挑选,背后肯定有原因。 风沧澜双眸紧凝,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 完全乱套了! 既定历史改变,未来将无限可能。 原本命数结局根本没有这回事,因为她回溯曾经改变了历史。 昱昱没有屠戮三界苍生,本该是天帝的君时瑜成了魔尊。 历史轨迹出现重大偏差,结局不定。 连她也无法窥测什么原因。 宗正昱是魔神超脱三界之外,本就不受天道约束,君时瑜也脱离了原本轨迹。 两人曾经都是身居神位,已经无法准确演算。 变数太多,不到最后都有可能生变! 他将手伸向安然…… 登时,风沧澜深思双眸一缩,“莫非……”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该知道自然会知道 安然身份暴露? 君时瑜已经知道安然就是凤安然? 但就算是如此,君时瑜跟安然并无仇怨,根本没理由取心下杀手。 他多年来取心,在搞什么!? “可即便是凌天学堂安然无恙,我们好像也没有对抗之力……”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让原本救安静的广场越发鸦雀无声。 他所言非虚,若魔域真的来犯,星河大陆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两者根本不在一个纬度。 如果上界不出手帮忙,那星河大陆只有毁在魔域手中。 “此事……”院长垂眸满脸深重,“的确,我们非魔域对手。” “若魔域大势来犯,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他将目光投向人群中的焱昀,“焱昀长老你能否跟上界禀报一下此事。” “魔域突然对凌天学堂出手,恐又卷土重来之像,依靠我们无力抵抗。” “若魔域真的来犯,请上界出手相助。” “魔尊这次取安然心脏未果,必定会再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严以待阵。” 话落,广场诸人不约而同看向焱昀,眼里充满着希望。 仿佛焱昀就是黑暗中的一束光,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嗯,我会跟上界说明此事。” “若魔域真的大举来犯,上界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焱昀的话就像是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惶惶不可的众人心静了些。 他们是跟魔域有一定实力差距,但若有上界支援,胜算在他们这边。 事情确定,院长严肃深重的声音传遍广场,“这次之事不可小觑,即日起凌天学堂,凌天城戒严。” 声音自山峰广场不断扩散,惊的四周飞鸟扑翅飞离。 传遍凌天学堂,传遍凌天城。 听到声音的诸人驻足,望着凌天学堂方向各个面色紧张。 “发生了何事?从来没见凌天学堂如此发号施令。” “恐怕是因为前些时间刺杀一事。” 凌天学堂戒备森严,让贼人闯入还不知就知道事情多严重了。 “看来事情不简单。” 凌天城内议论纷纷,山峰广场集合弟子齐声回应,“是!” 万人齐呼,声音震天。 院长锐利视线掠过人群,锁定其中之一的安然,“魔尊上次取心不成,恐还会再来。” “你的安全需要格外注意,这段期间就……” “跟我待在一起。”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院长说话。 院长视线转去,众弟子亦是齐刷刷看去。 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风沧澜丝毫不怯场,背脊直挺任众人打量,“为保安然安全,后面她跟我待在一起。” 她倒要看看,君时瑜想做什么! “你……是?”院长询问的语气带着敬语,经过刚才那遭大概猜测风沧澜身份不凡 “我是谁,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风沧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委婉避开问题,“你只要相信,安然跟我待在一起不会有危险。” “这……”院长拧眉。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焱昀跟这位姑娘是旧时,焱昀乃仙门龙族,这位姑娘身份势必不凡。 说的保护应当没问题。 几经斟酌,院长点头应声,“既然如此……” “不可!”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千年前你不是君时瑜对手,千年后就是? 一道沉声忽的将院长声音打断。 所有在风沧澜身上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众人盯着说话的人满脸不解。 院长亦是如此,“焱昀长老?” 风沧澜听到声音的刹那双眸射去,秋水眸似裹了一层寒霜,带着无声的戾气根寒意。 “安然是我的徒弟,就算保护也应该是我来保护。” 焱昀看向风沧澜微微含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目光相撞,火花四溅。 隐约能感觉到空气中硝烟的气息。 对视良久,风沧澜秋水眸的寒意与戾气消散,眉间带着几分浅笑,“你保护?” 她清冷的声音徐徐响起,朱唇勾起一抹弧度,“千年前你不是君时瑜对手,千年后难道就是了?” “先保证你自己性命无忧,再说保护这种话吧。” 轻笑言语带着嘲讽,周围瞬间寂静。 看着火花四溅的一幕,皆是不敢出声。 “而且……”她明眸微动,落在依偎焱昀肩膀上的安安,“你已经有一个需要保护。” “还想两个?” “焱昀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有点误解?” 她言语直白,挑明说你确保自己都够呛,身边那个保护好就不错了。 自己几斤几两没点逼数。 被风沧澜当中打脸数落,焱昀脸上漆黑一片,言语激烈,声音拔高,“安然是我的徒弟,有危险自然是待在我的身边。” “待在你这个外人身边算怎么回事!?” 风沧澜噙笑瞳仁微滞,嘴角笑容僵住。 眼眸微垂,掩盖眼底深思。 焱昀不知道安然才是凤安然,以为安安是凤安然。 她如此护着安然实数反常,万一焱昀脑子灵光反应过来。 风沧澜的沉默让焱昀看到了希望,“我是安然师父,她遇到危险自然是该待在我身边。” “你……”风沧澜想骂回去,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视线转向身边安然,“安然你自己选吧。” 她将问题抛给安然,把选择权交给她。 这样以来留住的心思就不会太明显,太直白。 处在震惊中的安然被风沧澜拉回思绪,看了一眼风沧澜又看向焱昀。 就见对面人群中,焱昀搂着安安小心翼翼,极近呵护,眉峰微皱。 注意到这点风沧澜适时出声,“君时瑜若来犯,焱昀自保都够呛还别说她身边有个人。” “安然,你知我是谁。” “待在我身边,就算整个魔域倾巢出动也不见得能伤你分毫。”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就像是平常聊天一般,却惊的满场瞠目结舌。 此人究竟是何人!好大的口气! 魔域倾巢出动也不见得伤其分毫!? 世间可无人敢夸如此海口! “安然,焱昀可护不住两个人。”她不疾不徐的声音暗含深意。 暗示安然,只要有安安在的地方焱昀就不可能顾及她,甚至忽略她。 主要也是,不想让安然跟焱昀走的太近。 安然本来就有动心倾向,应立即阻止! “安然。”前有风沧澜明里暗里的拉拢,焱昀立马出声,“你师妹天生心疾,为师关注多了些忽略了你。” “以后不会了,为师会把你跟安安同样对待。” “为师可能不敌魔尊,但作为你的师傅护你安全是责任。” 听着焱昀的话,风沧澜眸色微沉不再给说话的机会催促道,“安然,我们俩你选谁?”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昱昱,你说君时瑜取心做什么? “安然。” 焱昀出声呼唤,前所未有的温柔。 安然怔愣半瞬有些恍惚,犹如在梦境,一点都不真实。 刚才……师父说会护着她。 师父说……以后会一视同仁,绝不偏颇。 安安师妹…… 安安师妹的确是天生心疾,身体虚弱,师父多注意几分也是人之常情。 以前可能真的是无意忽略…… 安然满脑子里都是焱昀的承诺,心里也是在给焱昀找理由。 完全忘记了这段时间焱昀的区别对待,以及在凌天学堂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 见安然有动摇之色,风沧澜清冷声音森寒,“安然!” 安然瞬间回神,下意识看向风沧澜,就对上一双美眸。 还想说什么最终到嘴边改道,“选吧。” 是焱昀,还是风沧澜。 安然犹豫不决。 全场人聚焦安然身上,静心等待着回复。 “我……”安然樱唇微张,看了看风沧澜又看了看焱昀。 “安然,不要麻烦外人。” “有困难不找最亲的师父去找陌生人,像什么话。” 最亲的师父…… 这句话不断在脑海徘徊,安然嘴唇微动欲回复。 风沧澜神色一冷,嗤笑一声,“最亲的师父?” “凌天学堂外的那些事,可不是最亲的师父能干出来的事啊。”她故意加重最亲的师父几个字,言语中满是浓浓的讥讽。 安然身影微顿,转向风沧澜。 焱昀看到这一幕深黑眼眸浮现一股戾气,风沧澜见安然转向自己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笑容。 “对不起。” 安然声音响起。 风沧澜嘴角笑容一僵,垂眸凝视,安然的声音又道,“我还是跟师父吧。” “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帮助,你已经帮我太多啦,不能再麻烦了。” “而且魔尊残忍,我不能留在你身边把危险带给你。” “你救了几次,我不能害你。” 说完她真诚鞠躬,道谢完就转身走向焱昀。 风沧澜面色沉冷,气的双手握紧。 看着离开的背影眼底是恨铁不成钢。 说那么多,还不是想回到焱昀身边! 经历这么多事还单蠢的可爱!焱昀随便说两句就给忽悠了! 风沧澜气的发抖时,紧握的手忽的被一阵冰凉包裹。 那冰凉就像是一盆凉水,浇灭了风沧澜欲燃气的怒火。 侧头看去,耳畔就响起磁性温和的嗓音,“别生气,这是安然的选择。” “有些事要走过才知道,能阻止这次还会有下次无数次。” “我……”风沧澜想说什么,最终是闭了嘴。 那边焱昀看着安然选择自己,露出满意笑容,环视四周,“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焱昀领着安然跟安安离开,院长也颁布戒严令,集结的人纷纷离开。 刚才还人山人海的广场,现在只剩下风沧澜跟宗正昱两个人。 “别生气了。”宗正昱执起风沧澜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闻声顺毛,“在学堂内随时都能赶到不会有危险。” “生气也没用,已经这样了。” 她无奈叹息一声,想到取心一事神色瞬间沉冷,“昱昱,你说君时瑜取心是在做什么?” 宗正昱握着风沧澜的手忽的一顿,牵着的手抓得更紧……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我又忘记了,要坐~好 沉静片刻,宗正昱磁性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应当……” 吐出两个字,他的声音止住,“此事只有当事人本人才知道。” “我就是想不明白。”风沧澜拧眉看向宗正昱,“曾经针对龙狐两族,怎么会突然把手伸向安然。” “不管他是否发现安然就是凤安然,都没下手的理由。” “根本没有动机。” 她说出自己的看法后又是一阵沉默深思,“莫非……真如刚才大家猜测那般,君时瑜在修炼什么邪功需要取人心?” “这件事感觉不简单,背后肯定其他的。” “这件事一定要查到低!”风沧澜神色严肃,声音沉冷。 宗正昱拽紧握住的手拉到胸膛,温声点头,“是要查。” “事情太过恶劣。” “回吧。”风沧澜拉着宗正昱回去,转身时回眸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四周。 不管是不是修炼邪功。 君时瑜既然取心不成,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卷土重来。 接下来只需守株待兔。 回首,风沧澜揉了揉眉心带着几分烦闷。 君时瑜原本命数历劫之后飞升上神,为天界天帝,掌管三界。 她回溯后跟历劫的君时瑜相遇,生了变数,改变了历史,也改变了君时瑜命数。 这件事还真不好解决。 春夏交替之际,略有微热。 自上次广场集合之后,凌天学堂乃至整个凌天城都进入了超级戒备状态。 城内、学堂内几波巡逻,天上地下全方面戒备。 在如此高压的情况下,气氛也紧张了起来。 每个人各司其职,守好岗位。 风沧澜跟宗正昱是唯二的两个悠闲的人。 巡逻的人天上飞过一波,地上又巡逻一波,根本不给对面偷袭机会。 如此力度,一只飞鸟都难飞进凌天学堂。 这段时间外面都是这种高压情况。 外面又是一阵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风沧澜懒懒散散换了一个动作,“今天已经第五天了。” 她翻了个身,躺在贵妃榻上一只脚吊在外面轻轻摇晃,“人影都没见着一个。” “这守株待兔也要兔出来啊。” “这样等着还不如直接去……”她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定睛看去,就见宗正昱握着她摇晃的脚踝。 “坐好。” 低沉的声音响起,宗正昱将捏脚放在软榻上。 风沧澜像是被教导主任训的学生,乖乖收回脚端正坐姿,悄无声息抬眸偷瞄一眼。 昱昱有点凶怎么回事! 不过……比以前温柔太多啦! 风沧澜眉眼弯弯不似对外那般清冷不可攀的模样,笑容灿烂带着几分撒娇的语调,“嗷~” “知道啦。” 她双腿并拢,两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小学生上课听讲的坐姿。 端正后笑盈盈看着宗正昱,一副你看我乖不乖的模样。 乖巧坐姿维持了两秒,风沧澜就像是没生骨头般倒向宗正昱怀里,双手搂着脖颈坐没坐像。 “哎呀你看!” 风沧澜捏着嗓子,娇滴滴惊诧矫情又做作,“我又忘记了,要坐~好。”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不出意外,以后都很好 她刻意拉长语调,搂着宗正昱脖颈的手松开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刚起身,纤腰被一只手掐住控制其无法动弹。 风沧澜唇角勾起一抹怪笑,扭捏身体闹着要离开。 宗正昱深黑瞳仁微暗,掐着风沧澜腰肢的手骤然一紧,磁性嗓音深重,“别乱动。” 风沧澜挣扎的动作停住,抬眸不解,“不是你让我坐好的嘛。” “快松开,我坐好。” 说完又扭着要起身,宗正昱掐着纤腰的手转而搂住,搂住身体往前一摁。 风沧澜毫无征兆的撞在宗正昱胸膛,刚想挣扎耳畔就响起无奈宠溺的嗓音,“真是拿你没办法。” “嗯?”风沧澜语调上扬嗓音怪异出声,“不是你让人家坐好的嘛。” “现在又说人家。”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她撇头,“快松开我要坐好~” 看着风沧澜眉眼中的坏笑,宗正昱无奈一笑,俯身贴在其耳畔道,“你真是我的克星。” “就这样挺好。” “这怎么行呢。”风沧澜瞥了一眼嘴角上扬,“必须要坐好呀,一切听从夫君指挥。” 宗正昱轻笑一声,指尖点了点风沧澜小巧鼻尖,“真记仇。” “说了一句非要找回来。” “哪里哪里,不过是按夫君意思来。”话虽这么说,风沧澜却没再起身直接靠在宗正昱身上。 哼!小样! 教训她? 看谁教训谁! “好了好了,以后不说你了。”宗正昱举白旗投降,风沧澜睨了一眼这才没继续放过了他。 “都好几天了还没动静,要不主动出击吧?” 这件事得尽快解决,还有昱昱的事。 昱昱的情况更危险,就是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炸弹,提心吊胆。 能越快找到办法越好。 想到昱昱的情况风沧澜抬眸,“昱昱,你最近身体可还好?” 不知什么原因,昱昱化魔天道未有察觉。 或许是没做到最后一步屠戮苍生,但还是好危险啊。 “嗯?”宗正昱鼻音拉长,看着靠在胸膛的小妻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她胸前的一缕青丝,“不出意外以后都很好。” “澜儿大可放心,不耽误正事。” “啊?”风沧澜满脸疑惑,完全没明白宗正昱说的什么意思。 对上那深黑凤眸的刹那,察觉到眼底暗流涌动的情绪,风沧澜神情一滞,瞬间明白过来宗正昱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风沧澜耳垂通红,一掌拍向宗正昱胸膛,没用力气更像是在撒娇,“你脑子里成天想的什么!” 神经病啊! 她在说正事! 宗正昱在想什么鬼啊! 宗正昱一把握住落在胸膛的手,眸光温柔缱绻,深情呼之欲出,“想澜儿。” 风沧澜脸颊一热,即便是老夫老妻还是有点难为情。 “想各种……” 宗正昱话未说完,风沧澜一手捂住他的嘴,秋水眸瞪大一副恶狠狠的模样,“不许说!” “呵呵。” 轻笑声自喉咙溢出,风沧澜脸颊更红,目光如炬,“笑!” “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宗正昱握住捂着嘴的手,“不是笑,是高兴。” “澜儿依旧可爱。”一点没变。 风沧澜脸颊红若晚霞,闪烁着目光挪开。 宗正昱握着手腕的手捧着雪腮,轻轻一吻……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真棒?夸奖的话留着一会儿说 温柔细腻,小心翼翼。 似捧在手心,似放在心尖。 宗正昱双手捧着雪腮,半垂眼眸盯着殷红朱唇。 目光上挪,鼻尖蹭了蹭风沧澜鼻头,动作亲昵而温柔。 风沧澜红着脸避开视线。 事情发展方向开始奇怪,她不是找昱昱讨论正事嘛! 为什么被带跑偏了! 好叭,她一点也不介意被带跑,甚至隐隐有点奇怪。 “昱昱。” 风沧澜红唇微动,嗓音亲昵而温柔,“待安然事情结束后,我们就找个地方隐居好不好。” 到时安然事情结束,昱昱的事情也应该差不多。 “就咱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生活。” 宗正昱纤长睫毛轻颤,凤眸凝视风沧澜,良久严肃应声,“好。” “待拿住加害安然之人,我们就去隐居!” 昱昱之前说的对,有些事必须要去经历。 阻拦的结果是绕一圈回到既定结局。 她只要保证安然元神温养没问题就行了。 安然有天道庇佑,三界之内可没人能要她性命。 宗正昱温和笑容蔓延开来,点头应声,“好。” “就这样说定了。” “你记住!千万记住!我们以后是要一起归隐的人。” 如果到时真的没办法,她大概率还是会用那一招。 现在就是在给宗正昱一颗定心丸,也是一个承诺。 不管如何,记住她们未来会归隐。 “记住了。” “真棒。”风沧澜凑近猛亲了一口,宗正昱眸中深色晕染开来,搂着怀中人转身。 风沧澜倒在贵妃榻上,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脑子里,眼里全是宗正昱。 正事不正事全部被抛之脑后。 美色当前,所有事全忘了。 “真棒?”宗正昱亲了亲风沧澜嘴角,眸色温柔,“夸奖的话留着一会儿说。” 风沧澜怔愣半瞬,随后明白过来双眸瞪大,“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被吞入口中。 夏风微起,吹过山峰。 微热的风吹的凌天学堂的蓝花楹花翻飞,花跟风似一对恋人,缠缠绵绵飞往天涯。 一瓣蓝紫色花瓣落在宫宇白瓦上。 “啊——” 一道惊吼响起,白瓦上的蓝花楹花瓣顺势落下。 恰逢一道热风拂过,花瓣被卷入殿内。 “好疼!” “我胸口好疼!” “师父……我胸口好疼!”惊呼一声高过一声,痛不欲生。 “师父!你杀了我吧!” “好疼,我不想活了!杀了我吧!” “安安!不可胡说!”焱昀看着床榻上疼的满脸苍白直打滚的人,心如刀割满脸焦急,“师父会治好你!” “师父一定会治好你!” “师父……” 安安疼的直抽搐,焱昀一把将人搂在怀里,牢牢禁锢,“没事,安安没事。” “师父会想办法治好你,你一定不会有事。” “可是……”安安躺在焱昀怀里,苍白的唇一张一合,“风沧澜都说我没救了。” “她说我会死于心疾。” “如果注定要死,就让我早点去免受这痛苦折磨。” “别说傻话!”焱昀搂着人,黑色瞳仁压抑深情,“有师父在,一定会救你。” “为师觉不允许你再出事!” 两人相拥依偎,站在殿门处的安然怔怔看着这一幕。 注视良久,安然收回目光欲转身离开。 依偎在焱昀怀里的安安,余光注意到殿门处的身影虚弱出声,“安然师姐。”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猪心 安然离开的步伐一顿,抬眸看过去。 两人视线隔空相撞,焱昀听到声音也回首看去。 看到安然站在门口他剑眉微皱,“安然你什么时候来的?” 迎着两人目光,安然垂眸声音不大不小,“刚到。” “正好,你过来照顾安安,我去看看药怎么样了。” 焱昀推开安安要起身,安安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双手搂的更紧,脆弱鹿眼满是依赖,“师父~” 吼的嘶哑的嗓音娇滴滴,撒娇不愿松手。 焱昀拍了拍安安肩膀,无奈将其推开,“师父给你看看药,让你安然师姐陪着你好不好?” 他柔和询问。 安安皱眉嘟嘴,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那……师父要早点回来。” “好。” 安然静静看着师徒两人,明明是去看个药,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师徒三人,安安跟焱昀亲密无间,她现在这里毫不相干。 将安安轻轻放下,焱昀走向安然,“你照看着点你师妹。” “好。” 听到安然回应焱昀这才离开。 殿内瞬间从三人变成两人,躺在床榻上的安安虚弱唤道,“师姐,别站着快过来坐吧。” 安然点头过去,坐在床榻旁。 “咳咳……”安安轻咳两声,本就惨白的脸配上她如此模样,带着一种楚楚可怜的破碎感。 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咳,对……对不起啊。”她一边咳嗽一边道,“我心绞痛又发作了,麻烦师姐了。” “不麻烦。” 安然几乎是一个字两个字,没有过多聊天的欲望,安安则完全相反,特别健谈。 “师姐,我身体不太好师父才对我多关注了些,以前若有忽略地方你别生气了。” “师父说以后会一视同仁的。” “陌萱的事实在是对不起,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 说着她的声音小了些,似在回忆往昔,“我天生心疾,师父不但没有嫌弃还一直找办法治疗。” “我这心疾发作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是师父安慰我才坚持下来。” “师父真的非常好,你别跟师父置气。” 安然眉头微皱,歪头看着安安,“我没有跟师父置气啊?” “你是我师妹,又身体不好,师父多关照一些是应该的。” “啊……”安安声音喃喃,“没置气就好。” “我还以为师姐因为这件事生气了。” “安安师妹多虑了。”怎么会生气呢。 不过是……一次次燃气希望又一次次失望罢了。 前几日焱昀说会一视同仁,不会忽视。 然而事实还是如此,一点没变。 心里明白安安心疾体弱,就像瓷娃娃一碰就碎所以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养护、爱护。 但,明白是一回事,情感又是一回事。 安安是捧在手心需要小心呵护的瓷娃娃,而她是茁壮成长的杂草,不需要人呵护也能丛生。 谁还会去爱护呵护? “这就太好了。”安安伸手牵着安然的手,“以后我们就是亲密无间的师姐妹了。” 安然悄无声息收回手,安安手中落空表情尴尬,目光受伤。 “安安,药来了。” 听到后面声音,安然起身挪位,焱昀端着冒热气的药擦肩而过。 安然鼻翼微动,眉头深锁,“这是什么?” 刚坐下焱昀搅拌着汤药轻吹热气,头也不回道,“猪心。”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安安心疾,吃什么补什么 “猪心?” 安然皱眉凝视。 焱昀轻吹着汤勺里的汤,回复道,“对。” “安安天生心疾,吃什么补什么就以猪心为主做药膳。” 听到焱昀解释,安然视线聚焦汤碗里的漂浮物上,眉峰微皱。 吹温了汤勺里的汤,焱昀喂向安安。 看着药膳,安然撇眉扭头,满脸写着拒绝,“师父……这太难吃了,我不想吃。” “每隔几个月吃一回,一点效果都没有。” 她撇开头,浑身上下写着抗拒,“又腥又难吃。” 焱昀眉目认真又带着刻骨温柔,“药膳肯定味道不佳。” “一会儿用了,师父给你拿你最喜欢的蜜饯。” 他柔声哄着,将汤勺递过去,“乖,药膳慢慢调理安安身体以后也会越来越好。” “可是……已经用了好久了,一点用也没有。”她瞥了一眼汤碗,“还那么腥,那么难吃。” 嘴里说着难吃嫌弃,但还是听话的张开了嘴。 焱昀将药膳喂去,半是无奈,“娇气。” “药膳哪里会有好吃的,忍忍待会儿吃蜜饯。” “唔~”安安艰难吞咽,好似在吃天下最难吃的东西,惨白的小脸拧成一团,“好吧。” 焱昀又盛了一勺喂过去,安安躺在床榻上小口小口喝着。 师徒和睦,画面温馨。 安然站在后面就像是多余的,此处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喝了几口安安撇眉避开,余光注意到站在后面的安然连忙道,“师姐你别站着呀,咳……快,快坐着吧。” 她一边说一边咳嗽,小脸咳的通红。 焱昀赶紧放下汤碗扶着安安轻拍着后背,“急什么,身体不好说话慢慢来。” 安安吐了吐舌头,虽然脸色苍白可丝毫不影响她的灵动,“我是看着安然师姐一个人站在外面孤单嘛。” “师姐,你快坐吧,我身体不好师父照看我,照顾不周。” 她话语柔弱,即便是被病痛折磨依旧是那副单纯无忧的模样。 完全是一副被人捧着长大,没见过黑暗的模样。 可那话语中,却明里暗里的提醒安然,师父是因为她忽略了安然存在,甚至用了照顾不周四个字。 直接把安然划分到不熟悉,不亲密的阵营。 安然嘴角微僵,勾出一抹不像笑容的笑容,“没事。” “师妹你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 “那个……既然没事我就先出去了。”说完,安然转身离开,步伐凌乱乱了节拍。 安安注视着背影,直至消失才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汤碗药膳张嘴,“剩下的一块吃了吧。” “好。” 焱昀端起来,一点点喂药。 离开宫殿,安然驻足回首,看着偌大的山峰,偌大宫殿,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在这里完全就是多余的。 蓝紫色花瓣随着一阵风落下,安然收回视线转身离开,鹿眼深沉忧郁。 又是几天过去,凌天学堂依旧安静,丝毫没有外人闯入的迹象。 宫殿内,躺在床榻上的风沧澜整个人向宗正昱靠拢。 半散的青丝洒在肩膀上,整个人透着慵懒。 她指尖戳了戳宗正昱脸颊,见其还在休息嘴角勾出一抹坏笑。 捏着耳畔青丝挠宗正昱脸颊,刚作乱就对上那狭长瑞凤眼…… 正文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澜儿想让我醒吗? 风沧澜心里咯噔一下,松开捏着的发丝,笑盈盈道,“昱昱醒啦。” “澜儿想让我醒吗?” “如果后面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也可以继续睡。” 风沧澜瞬间秒懂,推了一把宗正昱,“去你的。” 刚碰到手腕就被一股力握住,风沧澜整个人被拉了过去。 两人一上一下,目光交织。 极近的聚集,几乎鼻尖相撞。 对视良久,风沧澜耳尖微红挪开目光,“快起来啦,都几天了。” 她挣扎着被束缚的手要起身,宗正昱并未放手反而握的更紧,拉到嘴边亲吻一下,低哑的嗓音不急不慢,“我可以再来……” 话未说完,他的声音被风沧澜一手捂在嗓子里。 “老没正经!” 风沧澜轻拍了一下宗正昱肩膀,怪嗔一句。 宗正昱拉开捂嘴的手握住,细细摩擦着,凤眸晕开墨色,“没正经?” “不是非常正经吗?” “滚滚滚。”风沧澜挣扎着抽手,赶紧从床榻上爬起来。 宗正昱是点醒了什么技能! 简直不忍直视! 果然美色当前,祸国殃民! 风沧澜刚站起来,腰间就被一只手勾住往后带去,身体下意识往后移,重新坐在床榻上。 宗正昱贴身而来,靠在风沧澜肩上,双手将人拥入怀中,无声不语,举动间藏着无数深情。 “昱昱?”察觉到身后之人的异样,风沧澜轻唤一声。 宗正昱放在肩膀上的下颚换了一个姿势,搂着纤腰的手收的越发紧。 “好久没有这般,好好抱过澜儿了。” 他声音柔而轻,带着几分幽凉感让人不忍说出拒绝的话。 “怎么了?”风沧澜侧头,看着靠在肩膀上的人皱眉,“好端端的。” 莫名带着几分忧愁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想抱抱澜儿。” 闻声,风沧澜身体微转双手将人搂住,仰头亲了亲脸颊,“有的是机会抱,以后想怎么抱怎么抱。” “我人就在这,又不会跑。” “凌天学堂戒严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感觉有点奇怪。” “而且这样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敌不动,我就动。” “先把安然这个事情解决,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呀。” 说着她又仰头亲了亲,眉眼笑意盈盈,满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宗正昱凤眸凝视,盯着秋水眸的笑意点头,温声点头,“对,有的是机会。” 他松开搂住的手,风沧澜站起来挥手间整个人已经衣着端正,刚要对散乱头发下手就被宗正昱阻止,“我帮你梳头吧。” “不……”本想说不必,一个术法就能解决的事,但想到宗正昱亲手梳发又点头道,“好呀。” 她又坐回去。 宗正昱捞起风沧澜青丝一点点梳理,动作温柔小心翼翼,生怕弄疼风沧澜。 梳发间,宗正昱银发散在风沧澜眼前。 银发跟墨发形成鲜明对比,那银白色头发提醒着她,对她而言弹指一挥的千年。 风沧澜秋水眸逐渐坚定,不顾后面梳发,忽的转身搂住宗正昱,嗓音轻颤,“昱昱。” 宗正昱梳发的动作僵住,看着扑在怀里的小妻子柔声道,“梳发呢。” “昱昱你真好!”她发誓绝对不会对不起昱昱了! 宗正昱清浅一笑,点了点风沧澜鼻尖,“当然……” “不好了——” 正文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是被挖心的尸体! 他话未说完,一道划破云霄的惊吼声响起。 “杀人了!!” “是被挖心的尸体!!” 惊呼声响彻天际,风沧澜神色一凝,忽的站起来,“安然!” “走去看看。” 宗正昱起身,同风沧澜一起跑出殿外。 宣扬的声音引的凌天学堂人人皆知,那空灵的声音还在不断扩散,无数人飞往声音的源头。 风沧澜看了一眼宗正昱,拽住手两人同时消失原地。 “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一个被挖心的尸体!?” 尸体现场被凌天学堂管控了起来,赶来的弟子们都被拦截在外,不知道里面的情况都在热议讨论。 “凌天学堂都如此戒备了,竟然还是背那魔尊得手了吗?” “是……安然吗?” “应……应该是吧?” 风沧澜现身就听到这两句话,瞬间遍体生寒。 不可能! 安然身上有天道庇佑,不可能死! 就算有人想要她性命,危险时天道雷罚会降下阻止! 就算是君时瑜也绝对不会得手! 天道庇佑,三界无人可伤其性命。 除非…… 念头升起,风沧澜顷刻压下。 安然不会这样做! 她牵着宗正昱的手往人群里走,前面围的水泄不通一个闪身,二人直奔身体现场。 后面的猜测议论还在继续。 “我发现的时候还以为是动物之间的捕食并未在意,结果收拾的时候动物突然变成了人。” “心还没了……” 说话的声音哆哆嗦嗦响起,带着无尽恐惧。 风沧澜现身直奔尸体处,看清尸体的刹那紧悬的心放下,眸色沉重几分。 “这是狐族。” 她清冷的声音锐利,带着寒芒。 目光如炬,紧盯地上被掏了心脏的尸体。 “狐族?” “仙门狐族!?”一人惊呼,不可置信看向尸体,“仙门狐族怎么会出现在凌天学堂,还死在了这里!” 风沧澜松开牵着宗正昱的手上前,宗正昱却握住不松开,“澜儿,血腥别看。” “没事,我没那么脆弱。” 宗正昱紧握的手缓缓松开,风沧澜直奔尸体而去,观察尸体的模样。 “他是活着清醒时被取走心脏的。” 风沧澜沉沉声音响起,周围几人齐刷刷看去。 尸体双眸瞪大,痛苦表情僵在脸上。 的确是清醒时被人挖了心脏。 “怎么回事?谁被挖了心……” 赶来的安安询问,看到尸体刹那脸色瞬间煞白,转身扑在焱昀怀里干呕不止。 后面的安然看着尸体上前,凝视着被挖心的尸体全身发凉。 上一次,若非出现意外凶手未得手,她也该是如此模样。 看着痛苦不堪的表情,扫过胸膛的大血窟窿。 遍体生寒,只觉着整个人坠入冰窖。 后知后觉,跟死亡如此接近。 “师……师父,血,好多血……太可怕了!” 安安一边哭一边干呕,焱昀拍着后背眼里满是心疼,“别看了。” “这……”安然颤颤出声,盯着血窟窿说话都不利索了,“这是……” “是狐族的。” “看来是已经取了这狐族的心,所以才……”她的声音顿住,但在场之人都明白。 因为取了狐族心,所以安然那边才安然无恙。 “幸好。”安安梨花带雨哽咽出声,“若不是这人,安然师姐就危险了。” “闭嘴!” 正文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你的意思是狐族替安然去死的? 风沧澜眸中涌上一股戾气,斥责声充斥着压迫感。 “你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狐族是替安然去死的?” “你想表达什么?” 风沧澜狭长秋水眸深眯,双眸锐利带着审视。 这人看着柔柔弱弱,说话绵里藏针。 那话什么意思? 狐族是因安然而死?替安然而死? 无形中给安然带一个禁锢,暗示她有人因为她而死。 让安然自责? 青丘狐族的族人死在星河大陆,必定要通知青丘。 到时候这句话一传开,不是暗示青丘这狐族是因为安然而死,找安然算账报仇!? “不……不是的。”安安惨白的脸一哆嗦,整个人颤抖不止,“我……我是说,还好不是安然师姐。” “我是在替安然师姐逃过一劫而高兴。” “你误会我了。”她贝齿咬着苍白的唇,鹿眼蓄满泪水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可也不能如此看我。” “谁是你姐姐!”风沧澜冷言锐利,“少在这攀亲戚!” “叫我姐姐?折寿吗?” 安安一哆嗦,眼眶里一滴泪水滚滚落下,哽咽的声音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再也不叫你姐姐了。” 相较于风沧澜的盛气凌人,安安的委屈落泪,梨花带雨更是惹周围人怜惜。 不忍美人受委屈,一个男子出声,“安安师妹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替安然担忧。” “她……”他声音戛然而止,不管怎么张嘴都发不出声音。 喊了半天凝白过来立马闭嘴,退到院长身边。 “少在我面前来这一套,你这点段位还不够格。”风沧澜横眉睨去,带着警告根威慑。 安安立马缩紧焱昀怀里,豆大的泪水直往下掉。 见人在怀里落泪,焱昀眸色翻滚戾气,陡然抬头就对上一双沉静无波的凤眸。 登时,他整个人似被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 “凶手对谁下手不得知,今天可能对这个,明天可能就换了目标。” “断没有谁替谁死的说辞。”一条命多大的重担。 安安得逞,那安然余生都要背负一条命度过。 风沧澜目光转向院长,“这是青丘狐族,凌天学堂处理了恐怕不行。” 院长凝眸,“要联系青丘狐族过来认领。” 他转而看向焱昀,“焱昀长老,麻烦告知青丘狐族一声。” “师父……” 安安细若蚊吟的声音响起,整个人颤的厉害似被吓到一般牢牢抓住焱昀袖口。 原本打算答应的焱昀,感觉到怀中人发抖,眸色瞬间暗沉看向风沧澜,“联系青丘狐族可以。” “但是你!污蔑恐吓安安,必须要道歉!” “否则……” 他话音未落,被一声讥笑声打断,“呵~” 风沧澜怪异看着他,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眸中逐渐染上森寒,“焱昀,你对我有什么误解?所以才敢如此大放厥词。” “谁给你的勇气?” 她瞳色一缩,骇人压迫感弥漫,让人生出臣服朝拜之心。 焱昀瞳色微滞,完全没想到风沧澜竟一点不在意。 一个拥护安安的男子出声,“本来就是你污蔑安安。” “她根本没有你说的意思,就是担心安然。” “你本来就该给安安道歉!” “快给安安道歉,别耽搁焱昀长老唤狐族过来。” “咚——” 正文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这是……九尾!狐族来了! 一道古钟声忽的响起,由远及近。 说话的弟子瞬间噤声,众人齐齐看向声音的源头。 那声音悠长古朴,带着沉重严肃气息,叫人不敢生出半点不敬。 众人目光灼灼,只见高空中亮起一点蔚蓝的光,紧接着无数蔚蓝色光点涌现,似群星闪烁。 所有人屏住呼吸,盯着上端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无数光点聚拢,半空中瞬间涌起九条长尾,仿佛直达云霄。 其场面震撼令人目瞪口呆! 九条狐尾巨大,显得下端的人渺小如蝼蚁。 “这……这!” 一人看着上面这幕瞳孔当发,说话的声音哆嗦不止,“这是……九尾天狐!狐族来了!” 此言说出了众人心声,在场诸人神色各异。 焱昀看着上端挥舞晃动的九尾搂着安安的手不自觉收紧,余光转向风沧澜瞳仁闪过一丝暗影。 风沧澜看着上端神色平静,跟其他人的震惊形成鲜明对比。 “吼——” 一阵龙吟忽然响起,就见那九尾后一条青龙腾空而起后直冲而下。 落地的刹那,青龙化为人形,旁边又出现另一道身影。 “颜儿,你慢些小心腹中孩子。” 一道声音响起,颜襄回眸看去,“没事。” “我自有分寸。” 两人说话,在场的弟子、长老们皆是瞳孔放大,嘴巴微张。 刚才那等景象,可谓是仙迹! 先是九尾天狐,后又是青龙出世! 院长看着两道身影脸色却是惨白,狐族如此看重,此次狐族族人身亡凌天学堂给不出说法只怕是…… “颜儿……”陌玉皱眉还想再说什么就被颜襄打断,“我知道,我知……”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余光看到旁边焱昀立马道,“哥哥!” 颜襄快步而去,“颜儿好想哥哥!” “你也不回来看看颜儿!” 她跑到焱昀身边,控诉着焱昀长时间不回去没有踪影。 看着颜襄,焱昀脸上露出严厉,可摸着头顶的手却满满的温柔,“都是当了娘的人了,怎么还如此不知轻重。” “以后万万不可如此。” “哼!” “哥哥也不回来看我,一见面就数落我!” 焱昀眸色柔和,对颜襄的宠爱快溢出眼眶,“哥哥不对,以后经常回去看你。” “这还差不多。”颜襄仰起下颚笑的明媚。 陌玉走到颜襄身边,眼底是无奈又温柔,转向焱昀恭敬唤了一声,“哥。” 焱昀瞟了一眼,眼底的温和散了些不咸不淡应声,“嗯。” “哥,原来是你唤我们呀。” “难不成是想你亲爱的妹妹了,你这个哥哥当的一点也不称职,想我竟然不去看我还让我这个身怀崽崽的人来找你!” “简直……”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锁定被焱昀搂在怀里的人瞳仁微缩,“这……嫂子?” 她看向焱昀眸中带着询问,“哥,这是……?” “嗯。”焱昀点头,颜襄眼里的震惊更甚,“嫂子不是神魂具灭了吗?” “怎么会……” “颜襄!”焱昀一口打断颜襄的声音,声音沉冷严肃,“总之她就是没事。” “师父。” 安安拽了拽焱昀袖子,虚弱的声音柔柔,“这就是你常提起关系最好的妹妹吗?” “对。”焱昀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给两人做介绍,“安安这是我妹妹颜襄。” “颜儿,这是……”他的声音停了一下,随后道,“我的徒弟,安安。” “师父常跟我提妹妹是个美人,今日一见才知他谦虚。”安安柔弱依在焱昀怀里,声音慢而柔。 颜襄下意识皱眉,转世后性子能如此大吗? “现在仙门狐族来了,你还不快道歉!” 正文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你胆子不小,踩着安然还想踩着我上位? 一道呵斥声响起,在看似温馨的气氛下格外违和。 刚才斥责风沧澜道歉的男子再次道,“焱昀长老已经唤来了狐族,你还不赶紧为刚才污蔑安安师妹道歉!” “你当安安师妹柔弱便可欺?我可不依!” 男子的呵斥将所有人目光都引了过去,靠在焱昀怀里的安安声音柔柔,“没事的,只是误会了。” 她惨白的脸色衬得整个人更加楚楚可怜。让人升起保护欲,想将其护在羽翼下。 “安安,你心善关心,对面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别说了,这件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别在提了。” 安安嘴里说着别在提,眉眼却充满了清愁,鹿眼隐隐闪烁着水花好似受了委屈强做隐忍。 “为什么不再提!” “她就是污蔑了你,本来就该道歉!” “这次安安师妹你退让了,她只会得寸进尺!” “你是我们凌天学堂的弟子,她一个外人敢在这里欺负你!当我们凌天学堂无人了吗!” 男子看向风沧澜放狠话,“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你不向安安赔礼道歉这件事就没完!” 男子不顾安安劝阻出头,想到美人师妹受了委屈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火气更甚,看着风沧澜的双眸充满了怒意。 “安安是焱昀长老的徒弟,焱昀长老是仙门龙族,你这是想跟凌天学堂,跟仙门龙族作对吗?” 风沧澜朱唇微扬,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眸光瞥过前方的颜襄跟陌玉的后背,刚要说话旁边安然抢先一步。 “这跟风姑娘无关。” “说到底是因为安安师妹说了我,风姑娘才会直言,要追究应当追究我。” “是我,让安安师妹担忧了,她才会说出那番话,风姑娘才会直言。” “我不应该让安安师妹担忧,是我的错。” “我真诚道歉。”安然言语说着道歉,话里面满是弦外之音。 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安然直问道,“我要受什么处罚吗?” 风沧澜秋水眸半眯,眼底泛起一层寒霜。 “自然是要罚!” 男子抢先一步回应,“还要狠狠的罚!” “这件事是误会。” 柔弱的声音响起,相较于男子的盛气凌人,她的温柔跟大气瞬间显露,“风姑娘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关心师姐。” 这番话说的格外巧妙,说是误会意思,又点名自己只是关心。 完全是风沧澜曲解,她恶意揣摩污蔑。 如此柔弱惹人怜的人,还这般善良大气,众人对安安的印象不知不觉间又提高了不少。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安安看向为自己说话的人,“拜托不要再提。” 她这般,说话的男子不好再出声。 一瞬间将所有人的印象提到顶峰。 颜襄看着靠在自家哥哥身上的人,眉眼微皱,这性子跟嫂子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好……好。”男子被看安安看的妥协。 风沧澜眸中寒意迸发,戾气四溢,“你胆子不小,踩着安然上位还想踩着我上位?” 森寒嗜血的声音响起,背对的颜襄瞳仁一颤—— 正文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诅咒?这是实话实说 这声音……这语气,是…… “我这个踏板,你只怕是踩不稳。” “小心脚下一滑,坠入万丈深渊。”风沧澜嘴角裂开一道森寒弧度,周身寒气萦绕。 颜襄背脊僵硬,缓缓扭头,看到风沧澜的刹那满脸惊愕。 随之而来的是狂喜。 沧澜姐姐! 沧澜姐姐还活着!! 对上风沧澜犀利森寒的眼神,安安吓的往焱昀怀里一缩,整个人颤的厉害。 焱昀面色黑沉,看向风沧澜的眼神带着杀意。 察觉到杀气慢慢的眼神,风沧澜侧眸直视毫不避讳。 “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踩着安安师姐上位,更没有踩着你。” “真的只是你误会我意思。”她仓皇解释,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够了!” 男子一声怒斥,“安安你就是太过心善,才会让这般心思歹毒的人猖狂!” “人心是坏的,看谁都想恶人!” “还安安师妹踩着你上位!” “别说安安师妹没有,就算有,被师妹踩那也是你的福分!”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谁?” “在凌天学堂欺负弟子还如此猖獗!” 他转身看向焱昀长老跟院长,“此人在我们凌天学堂内欺负我们弟子,应当重罚逐出凌天城!” 院长眉心隆起,本就是焦头烂额一摊事没解决,还有一个闹事的。 安然面色一沉立即出声,“我都说了,这件事跟风姑娘无关。” “你攀着别人说不停做什么!” 安然面向院长,咬词清晰,“院长我错了。” “我不该莫名其妙被人刺杀,不该让安安师妹为我担心。” “是我错了,请院长责罚。” 一瞬,四周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院长不耐的揉了揉眉心,一瞬间仿佛苍老的几岁。 一个已经够头疼了现在又来一个。 有完没完了! 静谧下所有人都在等待院长的回复。 风沧澜看着迈出两步躬身请罪的安然背影,眼底寒意蔓延似要冰封千里。 她护着养大的妹妹,可不是让人如此相待! 她步步上前,一手扶起安然手肘,动作霸道,不容反抗。 松开手肘跟双手负立,唇角带着明媚浓艳的笑,“踩着我上位是我的福分?” 她笑容越发深邃,明明是笑着却叫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瞳仁黑的让人不敢直,“那这福分恐怕不只是折寿,而是让她命丧当场。” “永坠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至于我是谁。”风沧澜含笑的眼梢上挑,瞳仁闪烁着寒意,一字一顿道,“还不需要跟你解释。” “院长!”男子怒斥一声,双眸喷火,“一定要严罚这女子!” “她诅咒师妹!污蔑师妹!抹黑凌天学堂!” “诅咒?” 一道矜傲女声响起,“这可不是诅咒。” “是实话实话。” 众人盯着风沧澜的目光齐刷刷转去,看到颜襄走向风沧澜满目惊愕。 这位龙族的仙人,怎么感觉像是在帮那女子说话? 颜襄走到风沧澜身旁站定,目光灼灼闪烁着激动,“沧澜姐姐。” 正文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不巧,这就是我的天下 “你……真的是你。” 颜襄泪意涌动,双眸湿润,“刚才听到你的声音……我还以为是幻觉。” “没想到……”她潸然泪下,抽泣哽咽,“没想到真的是你。” “姐姐,你还好吗?” 她泪汪汪的双眼盯着风沧澜,两手握住手腕。 神陨的人突然出现,一事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 跟在后面的陌玉亦是如此,满目惊诧。 周围众人早已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盯着风沧澜。 焱昀长老的妹妹,竟然唤这个女人做姐姐!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都很好。” “别哭了,现在怎么这么爱哭,安然都没你爱哭。” “现在什么情况不知道吗?还哭。”她瞥了一眼颜襄腹部,“我又没死,别哭了。” 颜襄流着泪,脸上却满是笑容,“我高兴嘛。” “姐姐你没事太好了。” 她噗嗤一笑,又哭又笑抬手擦着眼泪。 “行了,陌玉还看着一会儿该记恨我了。” “他敢!”颜襄侧眸盯向陌玉。 接收到目光,陌玉上前不同于对焱昀态度,多了尊敬还躬身行礼,“陌玉就沾颜儿的光,跟着唤一声姐姐。” “嗯。” 风沧澜点头算是应允。 诸人看到这魔幻的走向双眸直瞪,靠在焱昀怀里的安安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揣起来的手紧握。 “好了,别哭了对孩子不好。”说完他赶紧补上一句,“姐姐说的。” 颜襄刚要发作听到后半句只能老实巴交调整心情,“人家是高兴的嘛。” 她麻溜擦干眼泪,看到刚才挑衅的人一脚菜色不可思议的模样冷笑一声,“踩着我姐姐做踏板是我姐姐福气?” “还真是敢说。” “普天之下,三界之中何人敢说这种话!” “你……是第一个。” 她讥笑着给了一个赞赏的脸色,“你勇气可嘉。” 男子脸色惨白,忌惮风沧澜身份,颤颤巍巍解释,“她本来就污蔑师妹。” “我师妹如此善良柔弱的一个人,到她嘴里竟然成了恶毒之人。” “柔弱善良?”风沧澜觑了一眼安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踩着我上位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安然,你去把之前在凌天学堂殴打你的那个人,还有在你房间指责你自导自演骗人的那个一起带来。” 她目光掠过众人,最后定格在焱昀怀里的安安,清冷的声音森寒轻缓,“看看什么脸柔弱善良。” 对上风沧澜含笑瞳仁,安安浑身一颤,心跳骤停,遍体生寒。 惊吓似的缩到焱昀怀里,抖若筛糠。 不……不会的! 陌萱被摘了舌头不能言,至于雪云……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越想安安身体抖的越厉害。 焱昀轻拍安抚,怀中人反而抖的更厉害,他脸色黑沉,看向风沧澜的眸中杀意翻滚,“这不是你的天下!” 风沧澜歪头静静看着,秋水眸毫无波澜,也没有情绪。 注视良久,她轻笑一声,清冷的嗓音咬辞清晰,“不巧,这就是我的天下。” 正文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你的天下?好大的口气! 焱昀怒气攀腾,双眸戾气四溢,“好大的口气!” “你的天下?” 他嗤笑一声,带着讥讽跟嘲笑,只把这句话当做风沧澜的大言不惭。 风沧澜眼帘微抬,注视他两秒目光右转,“安然,去吧。” “这……”安然皱眉犹豫,不明白风沧澜要做什么。 风沧澜投去一个放心尽管去的眼神,“你直接去就行了。” “好。”安然终是点了头离开。 依偎在焱昀怀里的安安全身紧绷,犹如石化,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不…… 不会的! 她抓着焱昀的袖口直颤,风沧澜余光注视到对面动作嘴角寒意更甚。 本来没打算戳穿,焱昀眼瞎认错人也是一件好事。 结果这人倒演上了。 先想踩着安然上位,又想踩着她塑造心善的白莲形象。 利用她做跳板? 风沧澜眉尾上扬,秋水眸凝视安安。 她说过,她这个踏板可不是那么好踩的,脚一滑就是万丈深渊! 踩着她树立真善美人设? 那就别怪她直接把人设给掀翻了! 风沧澜目光盯着,怀里的人僵硬发抖,焱昀眼底戾气翻倍,以为安安是被风沧澜给吓到了。 接收到满是戾气的目光,风沧澜抬头瞄了一眼直接忽视,转而看向颜襄,“颜儿这是第几个了?” 问题问的猝不及防,颜襄愣了半瞬,如实回复道,“第五个啦。” “五……”风沧澜双眸微瞪,眸中浮现惊色,“第五个?” “嗯。”颜襄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脸上浮现一抹不自在,“姐姐是不是也觉着太多了。” “陌玉也劝我别要了,四个孩子就够了。但是四个都是男孩呀,我想要个女孩。” “挺……挺好,孩子多也热闹。”五个孩子,应该是非常热闹。 颜襄点头,脸上是遮不住的幸福跟快乐。 “看来小五以后不会孤单,有四个哥哥。”她话音未落,腰间突然被一股力搂住。 侧眸看去,耳畔就响起磁性温柔的嗓音,“惜朝一人太过冷清,是时候添个弟弟妹妹。” 声音入耳,风沧澜耳垂微红,斜眸横睨过去。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看到陌玉有五个孩子也想了!攀比欲太强了。 “对呀!”颜襄也起哄道,“姐姐你只惜朝一个孩子多孤单啊,再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两个相伴有个兄弟多好。” “他大概不需要弟弟或者妹妹。” “谁说的!”颜襄不赞同道,“我家老大见着别家有弟弟妹妹,一直嚷嚷着也要。” “你们家惜朝寡言少语,不说不代表不需要。” “正是。”宗正昱附和应声,风沧澜横眉过去,在他腰间拧了一把,“这种事急不来,顺其自然。” “我可以努力。” 风沧澜双眸瞪过去,压低声音,“你可闭嘴吧!” 颜襄欢笑看着,这才注意到风沧澜身旁那位白发蓝衣的男子。 刚才惊喜震惊见到风沧澜,完全忽视了在后面的人。 如今看清搂着风沧澜的人,脸色瞬间惨白,说话的声音带着一抹颤,“他……” 正文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不是你唤我们来的吗? 风沧澜脸色微变,一手扶住颜襄,“没事。” 清冷的嗓音平和,好似能抚平人心中的恐惧。 颜襄脸色逐渐恢复,抓着风沧澜的手却没有半点放松。 另一边赶来扶着的陌玉眉目隆起,满目担忧,“没事,放松别紧张。” “姐……姐姐……”颜襄余光瞟到宗正昱抓着的手更紧,说话的声音抖个不停。 千年前,宗正昱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条件反射的恐惧跟害怕。 风沧澜轻拍着后背安抚情绪,“没事,他现在好好的。” “况且还有我在呢。” 几番劝导之下,颜襄才逐渐放松一些,却还是不敢看宗正昱。 这边发生的情况所有人尽收眼底。 对面一人是狐族一人是龙族,就算是聊天他们也不敢冒然阻止。 “我没事了,谢谢姐姐。”颜襄收回拽着的手,即便是尽量放松可还是呈现紧绷之态。 “颜襄你怀有身孕待会儿休息一下吧,后面的事情我跟陌玉交代就行了。” 待会儿有令人作呕的血腥画面,颜襄怀有身孕不宜观看。 “好。”颜襄没有拒绝,目光转向颜襄。 刚才她被吓到,姐姐跟陌玉都赶来了,但是焱昀没有。 他搂着怀中人,紧张又重视。 从前她就算是破点皮,哥哥都非常紧张,现在…… 她目光转向缩在焱昀怀里的女子。 这性子跟以前的嫂子判若两人,根本就不像一个人。 转世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子? 而且刚才她说的话也很微妙,就像姐姐说的那般,想踩着姐姐上位。 乍一听没事,细听也不一定能听的出来。 但话语间,字字句句都在用姐姐衬托她的善良大方,跟不记恩仇。 被一股探究视线盯着,安安身体更加僵硬,焱昀似有所查抬头,看到颜襄眸色颤了颤,眼底戾气消散了些,“颜儿可是有事?” “嗯?”颜襄疑惑歪头,“应当我问哥哥才是。” “不是哥哥你唤我们过来吗?” 焱昀眉峰隆起,眉目紧皱,“我并未唤你。” “那是谁……” “是我。”风沧澜一声打断,“确实有些事情要着你们处理一下。” “不过当下有件更重要的事。” 她的视线错开颜襄,看着回来的安然眼底寒意更加明显。 躲在焱昀怀里的安安也注意到归来的安然,看到她后面跟着的两人整个人如遭雷轰。 “风姑娘人带来了。” 两人一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尤其是被摘了舌的陌萱满脸惶恐。 看到躲在焱昀怀里的安安,整个人似发疯般往前扑,“啊……” “啊!” “啊——” 她双眸爬满了红血丝,面色狰狞阴狠,一把冲过去。 “快拦住!” 冲到一半的陌萱被人阻止,只能吃人的目光盯着,愤怒狂吼。 听到嘶吼,安安浑身僵硬扑在焱昀怀里,背对陌萱,颤颤巍巍出声,“师父……师父,好可怕。” “啊!” 陌萱嘶吼一声被阻拦的人压在地上跪着,旁边的雪云见此僵硬跪在地上不敢有半分动弹。 “你什么意思!”焱昀压抑着怒意斥问,风沧澜没有回应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雪云,“你说说,在安然屋里说的那些话。” 她目光侧向安安,一字一顿,“是何人指使。” 正文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那你,又是受何人指使问我这话? 轰—— 安安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四肢冰凉,遍体生寒。 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 凌天学堂诸人听到这番话双眸瞪大,带着震惊跟不可思议。 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何人指使? 安安整颗心提在半空中,双手拽紧焱昀衣裳,埋在胸膛的脑袋微微侧首,余光注视着雪云。 抬头的雪云看到这一幕,看到安安眼神,以及她拽紧焱昀衣裳的手势摇摇头,“什么受人指使?”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当初在安然怀里我怀疑她自导自演,的确是我的问题,我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现在有把我带来做什么?” “还问出如此莫名其妙带有引导性的话。” “我虽然做错了,但当时也是有理有据的怀疑。” “安然一向不得师父重视,各种办法引焱昀长老注意。长老疼爱小徒弟安安,她就模仿安安的穿衣打扮。” “你胡说!” 安然急声反驳,“我从未模仿安安穿衣打扮!” “更没有自导自演引师父注意!” “对呀~”雪云眉眼含笑,好似看到上钩的鱼儿,“说你自导自演的确是我错了,我也得到惩罚事情已经揭过。” “现在是想干什么?” “用诱导性话题让我回复?”她看向风沧澜,“谁指使我?” “你想让我说谁指使的?让我说安安指使的吗?” “那你,又是受何人指使问我这话?” 雪云仰头直面风沧澜,丝毫没有刚才的害怕跟恐惧,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撑腰,有恃无恐。 风沧澜瞳仁半眯,溢着寒意的眸子闪烁着危险。 雪云如此一说,便是把问题抛给了她。 暗示所有人,她受了安然指使,想栽赃嫁祸安安。 这临场反应很厉害嘛。 雪云的这番话果不其然引起凌天学堂诸人注意,看风沧澜跟安然的眼神都变了。 众人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 “安然师姐?”安安柔弱哽咽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不可置信,“你……” “你说你不恨我夺走了师父的关注跟疼爱,原来都是骗我的。” “我知道我身体差,天生心疾师父关注多了些,难免对你疏于关照。” “但……我们好歹也是同门师姐妹,就算你再恨我,也不应当……”她抽泣的声音响起,后面的话没说完给众人留下想象的空间。 话虽然没说死,但其中控诉安然的意思昭然若揭。 暗示安然因为不受疼爱心生妒忌指使,想将雪云的事栽赃到她身上。 “安然!你怎能如此心思歹毒!” “安安可是你的师妹,你竟然伙同外人给自己师妹泼脏水!” “你真是蛇蝎心肠!” 凌天学堂的弟子们怒不可解,言语激烈指责。 安然紧绷着脸,言语苍白又倔强,“我没有给安安泼脏水!” “我更没有妒忌安安!” “师父能领我到凌天学堂,我是万分感激,绝不会坐栽赃这种事!” “你说没有就没有?” 周围斥责的声音接连而至,安然站在中央承受着四面八方的骂声。 那一瞬她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仿佛被世界抛弃。 濒临崩溃时,一道声音响起…… 正文 第一千三百章她的确没有证据,但她能调取记忆 “安然,是否是你?” 沉冷的声音十分严肃,安然只感觉一阵眩晕,本能摇头,“不是!” “我没有!” “为师信你。”焱昀声音中的冷意消散,多了几分柔和。 安然目光一颤,抬头望去,不敢相信道,“师父你信我?” “信。” 他果断应声,“你是我的徒弟,我看着你学习成长,知道你是什么品性。” 安然鹿眼湿润,激动的热泪盈眶。 风沧澜站在原地看着言语中,负立双手细细摩擦,溢着寒意的秋水眸带着审视端详。 “不是安然师姐,那就是这个外来女子恶意挑拨凌天学堂弟子关系!” 事情朝着想象的方向发展,雪云攀咬风沧澜。 说完余光瞟向安安,眼底充满了邀功。 “此人非我凌天学堂之人,更非我凌天城之人,突然出现恐怕居心叵测!” “居心叵测?挑拨?”风沧澜笑容明媚,“小姑娘,看来你还是没学乖啊。” “安然屋里冒然说自导自演,污蔑同门,如今没有证据就说我居心叵测,挑拨弟子关系。” “这,可是污蔑啊。” “你还能再承受得起,第二次的污蔑惩罚吗?” “虽然我不是凌天学堂的人,我相信凌天学堂定然不会因为我是外来人就坐视不理。” 巧舌如簧的雪云瞬间哑声,此路不通,换一个方向不答反问,“刚才你让我说谁指使的,不同样是污蔑?” “你又有证据证明,我是受人指使吗?” 她目光灼灼,昂首挺胸,好像真的是被误会那个。 骗人的最高境界不是骗过别人,而是骗过自己。 “风姑娘……”安然抽泣出声,含泪鹿眼浓浓担忧。 又莫名其妙把风姑娘牵扯进来了。 风沧澜抬手,安然立马噤声止住了想说的话。 “哦?”风沧澜眼梢微扬,咬辞清晰,一字一顿,“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呢?” 轰—— 雪云脸色骤然惨白,双眸瞪大眼底尽是惊愕。 待在焱昀怀里的安安更是心跳骤停,如遭雷轰。 “你……你胡说八道,我、我……”她视线若有若无看向安安的方向,没了刚才的无所畏惧,说话的声音斗哆嗦了起来,“我……我根本没受任何人指使。” “不过是正常怀疑罢了。” “我……”她一边想词,一边向安安投去求救的目光,然而安安再也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全程背对。 她眸色一横,仰头直视风沧澜,“你若真有证据证明我是受谁指使,直接拿出来便是!” “说这么多做什么!” “真有你早就拿出来了,还废话那么久。” “你就是想让我说是安安指使我!” “我不会上你的当!” “噗嗤。” 一道喷笑声不合时宜响起,让全场都有些尴尬。 所有人扭头看去,颜襄赶紧表情管理,面带抱歉,“不好意思,我实在没忍住。” 她带笑的明眸看向跪在地上的雪云,指了指风沧澜道,“她的确没有证据。” 雪云一听,眼底闪烁着激动狂喜。 她就知道!这人根本没有证据就是故意在炸她! “但是她能调出你的记忆。” 正文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姐姐为什么不直接调取记忆? 轰—— 雪云瞳孔一颤,刚升起的笑容寸寸裂开。 安安四肢冰凉,遍体生寒,掌心全是冷汗。 能调出记忆!? 怎么可能! 雪云也有同款疑问,震惊之后是不相信,“你在骗我!” “你休想骗我!还调出记忆!” “你当你是谁呢?天上的神仙吗?” “为了让我指控是安安指使,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雪云不信的声音入耳,安安冷的更厉害。 雪云不知道那是风沧澜,是伏羲后裔,但是她知道。 她就是神仙!还是差点导致灭世的关键! 没准,真的能调出记忆! 不行……绝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否则她全完了。 “你休要胡言乱语!” “风姑娘是凌天学堂贵客,岂能是你污蔑的!” “真是其心可诛!” 安安想就此打住,再继续下去没准真的会从记忆里调出来什么。 她害怕被风沧澜查出来什么,急于想了解此事。 既然不能扳倒风沧澜,那就只能压死另一个人,却忘记了另一个也是随时会爆炸的危险。 “安安?”雪云不可置信看着。 安安一哆嗦,“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把人押出去!” 安安急声斥责,非常着急。 焱昀后面的两名弟子闻声上前,架住雪云就要往外拖。 雪云面色狰狞,厉声怒斥,“安安你过河拆桥!” “想让我给你定罪!做梦!” “就是安安让我去安然屋里说那些话,让凌天学堂所有人厌恶!” “那些模仿的流言蜚语,说安然学安安的那些话,通通都是安然让我传出去的!” “什么善良单纯的小师妹,放屁!” “她单纯无害的脸下面,是一颗比任何人都肮脏恶毒的心!” 雪云声音极大,吼的在场人全都听到了。 安安听着那阵阵声音整个人如坠冰窖。 “等等。”风沧澜出声制止,拖着雪云离开的两人并未停下。 风沧澜眸色一沉,挥手将两名弟子震开。 被拖离一段距离的雪云疾步跑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说,我都交代!” 颜襄冷笑一声,侧头询问风沧澜,“姐姐为什么直接掉取记忆?” 费那么大劲,麻烦。 “我喜欢看猴戏。”她慢悠悠出声,“也喜欢看狗咬狗。” 风沧澜俯视而去,眼梢噙笑。 颜襄瞳色微滞,后知后觉发现事态从未脱离风沧澜掌控。 从始至终都是运筹帷幄。 “你看,多精彩。”她淡淡出声,唇角的笑意让人毛骨悚然。 “我全部都说!”雪云赤红双眸怒视安安,“她害怕安然多走焱昀长老的关注,害怕凌天学堂弟子喜欢安然排斥她。” “刚来凌天学堂没多久就找到我,当时我跟安然不对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那些安然不好的言论,通通都是她让我散播的。” “目的就是让安然被焱昀长老厌弃,被凌天弟子不喜!” “胡说!” “你胡说!”安安激烈反驳,哭的梨花带雨。 凌天弟子们已然是一头雾水,分不清谁对谁错。 “我没有,是她污蔑!” “污蔑?”风沧澜适时出声,阻止无休止的拉扯战,“那她也是污蔑你吗?” 正文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师父别不要安安!安安只有师父! 风沧澜斜视而去,落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被摘了舌头的陌萱。 安安瞳仁深缩,看着风沧澜迈去心跳如雷。 走到陌萱身旁,风沧澜站定。 伸手,手中凭空出现纸笔,“你虽不能说,但好在手没事能写。” 她将纸笔放在陌萱跟前,嗓音悠悠,“要不要实话实说在你。” “毕竟,不管你实不实说,我都能调出来。” “并不会特别麻烦。” 跪在地上的陌萱猛然一颤,握住纸笔极速书写。 看着陌萱落笔,安安整颗心坠入寒潭,整个人全身冰凉。 脑海里就加几个字,完了! “啊……”陌萱放下笔,双手捧着写完的纸抬到头顶。 风沧澜接过,浏览上面内容眼底黑色逐渐弥漫。 “好恶毒!” 颜襄忍不住出声,“把好友当枪使,暗示好友对其殴打!” “还让好友带动所有人孤立?” “真是……恶毒至极!” “的确恶毒。”风沧澜将纸张折叠起来,双眸射向安安。 登时,全场静谧,鸦雀无声。 谁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种超级反转。 他们以为的单纯善良的小师妹,其实是朵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 散播谣言,暗示教训,窜使孤立。 回想多年以来,安然境地的确如此。 以前安然也是很受焱昀长老疼爱,学堂的弟子们也非常喜欢。 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转变呢? 就是焱昀长老带回安安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转变。 他们明里不说,暗里多多少少对安然这种嫉妒模仿的行为嗤之以鼻。 没想到,竟然是他们被玩弄股掌之间。 “看吧!这才是真正的安安!” “什么单纯善良,心胸宽广,不过是骗你们这群人的!” 安然将所有声音尽收耳底,鹿眼泛红。 多年来的委屈跟被针对的心酸齐齐涌来。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有那么多人厌恶。 原来……原来竟然是这样。 “的确是非常的单纯善良。”风沧澜故意咬重后面四个字,“散播谣言污蔑师姐。” “暗示殴打,窜使孤立。” “刚才意图给安然扣上一个身负人命的冒子,又利用我衬托你的善良跟心胸宽广。” 她双手负立,睥睨而去,“我说过,我这个踏板可不好踩。” “小心踩空,坠入无间地狱。” 风沧澜看向院长以及众弟子长老,“按你们凌天学堂的规矩,这桩桩件件下来该稳定处罚呢?” “逐出凌天学堂……” 话还未说完,安安惊吼一声,“不!” 她抓着焱昀眼泪直涌,“只要能留在凌天学堂,其他的惩罚我什么都愿意接受。” “哪怕是最重的惩罚都可以!” 安安紧紧抓着焱昀衣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师父,我知道错了!” “我不该因为嫉妒师姐,找人散播谣言败坏师姐名声。” “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怕师父不要我。” “我天生心疾,我怕师父嫌弃我,只疼师姐不疼我了。” “师父别不要安安!我只有师父!”她边吼边落泪,情真意切,情绪到位。 风沧澜看着还算及格的演技,无波目光转向安然,看来目的达到了。 “不会,师父永远都不会不要安安!” 正文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我是外人,不知这数罪并罚是什么惩罚 焱昀抱住的手不断收紧,声音嘶哑发颤,“更不会嫌弃!” 他语气坚定,似在承诺又像是在发誓。 “师父……”安安鹿眼通红,泪汪汪双眸仰头看着焱昀,眼里充满了依赖,“师父真的不会不要我?真的不会嫌弃我?” “不会。”焱昀回复的斩钉截铁。 安安潸然泪下,扑在焱昀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师父,安安知错了。” “安安害怕师父只关注师姐,心生害怕所以……”她抽泣一声哭的更厉害,“犯下了滔天大错。” “我做错了事,我愿意接受惩罚,只要不被赶出凌天学堂,其他的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接受。” 焱昀搂着的手微微推开,看着哭的满脸泪水的安安,小心温柔为其擦拭,双眸中藏着浓烈压抑的深情,“安安,我很高兴。” “你如此看重为师。” “师父不会让你被赶出去。” “师父……” 安安泪流不止,感动不已。 安然站在旁边,明明不远跟焱昀师徒两人仿佛隔了天谴。 明明是师徒三人,她却从未拥有过名字,注定被遗忘。 余光注意着安然的情绪,眸光转向那师徒情深的二人,清冷的声音打破温馨氛围,“她的确不会被赶出去。” “污蔑同门师姐,窜使孤立,找人散播谣言,桩桩件件叠加起来。” “可不是逐出凌天学堂这般简单。” 她边说边看向众人,嘴角噙笑声音幽幽,“我是个外人,不知凌天学堂规矩。” “不知道诸位了解的可否告知一二,这数罪并罚下来是什么惩罚。” 风沧澜一句话将事情拉回到本身。 安安非常聪明,临机应变。 知道被拆穿了真善美人设狡辩无用,干脆卖一波自卑的人设。 很明显,焱昀非常受用,她的目的达到了。 把安安当成安然的焱昀,拼尽全力也会保下安安。 “这……”弟子们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起来,“凌天学堂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前所未有根本没有叠加惩罚。” “不过就污蔑同门一条都该逐出学堂,这数罪并罚下来,估计是终生发到思过崖?” 听到思过崖三个字,安安背脊微僵拽着衣裳的手收紧。 焱昀当即反驳,“安安天生心疾,身体不佳绝不能发去思过崖,那里常年积雪安安挨不过去。” “那我呢?” 哽咽的声音忽的响起,众人齐刷刷看去。 安然眼眶含泪,面带苦笑,“我被那些流言蜚语栽赃陷害发落思过崖时,就没事是吗?” “安安身体不好就可以避免受罚吗?” “我身体好就算是被污蔑也是活该!是吗!?” 安然忍泪质问,字字泣血。 听的人心都忍不住跟着抽疼。 “你说一视同仁,这就是你说的一视同仁?” “当初我被污蔑发去思过崖,现在到安安就不行了吗!?”她含泪质问,声音高昂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 焱昀面色黑沉,语气不善,“安然,安安身体不好去思过崖会有危险。” “我就没危险吗!”安然厉声质问。 扑在焱昀怀里的安安挣脱出来,含泪道,“好,我去思过崖。” “只要别赶出学堂,不离开师父,我愿意。” “不行!” 正文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以后别再犯就好了 “你去身体如此虚弱,去思过崖有危险!”焱昀当即反驳,安安含泪垂首,“师父,让我去吧。” “是我自己做错了事,该受惩罚。” “师姐说的对,我身体虚弱并不是借口。” 她挣开焱昀怀抱面向安然深深鞠了一躬,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带着自责跟抱歉,“对不起师姐。” “因为我的私心,害的你这么长时间被误解。” “对不起。” 她又是一鞠躬,“师父待我很好,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结果到学堂被告知师父还有一个徒弟,我害怕师父只是一时兴起收了我做徒弟。” “我没有安全感,因为天生有病患得患失,做出了如此大错。” “安然师姐,对不起!” 她第三次鞠躬,满是知错抱歉。 安然看着道歉的人没有出声,只静静看着。 风沧澜一直注意着事情走向,余光关注周围人的变化。 那些人的表情从刚开始的愤慨生气,到现在的动摇,惋惜、心疼。 是的,没错,心疼。 纵使安安作恶多端,污蔑打压同门师姐,可因为她的体弱就能轻松被人原谅。 天生心疾,体弱多病。 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从而做出一系列的错事。 听听,多可怜的自述。 人都是同情弱者,即便是他们犯了错也能轻易被原谅。 “安安……”焱昀哑声唤着,“是师父不好,让你有这种错觉。” “师父若待你更好些,便不会胡思乱想。” “这……”一人面露心疼,看着安安还在哭安慰道,“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这次做错了下次改就行了。” “我以前也做过不少糊涂事呢。” “我一定改!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她望着焱昀,含泪双眸闪烁着光芒,“今日知道师父不会嫌弃,我再也不会没有安全感了。” “安安师妹快别哭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流泪坏情绪伤身体。” “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以后不再犯就好了。” 一人开了口,其他人陆陆续续安慰。 所有人都在安慰行凶者,安然这个受害者站在一边被所有人遗忘。 看着即便是真相大白,安安真面目被揭露焱昀依旧偏袒,同门弟子依旧宠爱有加。 而她就像是多余的,没人在乎。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为什么这些人反而安慰安安! 她是行凶者! 凭什么! 不管她怎么努力,都会被忽视,所有人的目光永远停留在安安身上。 对她格外宽松。 连做出如此多违反规矩的事,也用一句谁没犯过错轻轻揭过。 她这么些年遭受的孤立算什么!这些年承受的流言蜚语又算什么! 她就像是一个笑话,一个反复被安安碾压踩踏物件! 安然看着对面的其乐融融,温馨和睦,双手攒紧,微红鹿眼黑气流转。 视线回到安然身上,看到这一幕,风沧澜秋水眸深缩,一手搭在安然肩膀上。 落下的刹那,安然眸中萦绕的黑气烟消云散。 她回眸,耳畔响起声音,“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清冷的嗓音一字一顿,风沧澜寒眸凝视,“你们凭什么说过去就过去了?” 正文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你们凭什么替受害者原谅? 她目光逐渐幽深,周围温度直线下降,直逼冰点。 “你们是受害者吗?” “她是孤立你们了还是散播你们谣言了?又或者让人殴打污蔑你们了?” 她的声音让全场寂静,刚才还劝说没事的弟子们纷纷没了声音。 “你们凭什么替受害者原谅?” “哪来的脸!” 风沧澜声音陡然拔高,荡开的压迫感压的众人背脊生寒呼吸困难。 “受害者还在这!她都没说原谅!没说揭过!” “你们凭什么说?” 静,死亡般的静。 众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场面一度凝滞,气氛十分僵硬。 刚才那些说揭过,说以后改就好的弟子们脸色惨白一片。 听完声音,安然微红的鹿眼泪意涌动。 这位风姑娘又帮了她一次。 每次都是在她束手无策时,感觉被全世界抛弃时,她就会出现。 然后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站在她的旁边,为她出声,帮她出气。 多年师父都偏心偏的离谱,这位没见过里面的神女已经无数次帮她了。 越想,安然泪意越厉害。 豆大的泪水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泪意萦绕的鹿眼盯着风沧澜,是激动,是感激,也是感谢。 她的出现,让她觉得并不是被世界忽略抛弃。 感觉到身旁炙热视线,风沧澜寒眸微转,扫到安然激动又感谢的目光心疼的厉害。 刚才安然差点被这群混账东西搞出心魔。 这么些年,都是过的什么日子。 帮她说几句话就感动的不成样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 风沧澜寒眸微垂,焱昀才会给点温暖就让安然晕头转向。 刚才焱昀说相信安然,她怎么就觉着不对呢。 人,当身陷险境时被人搭救就会生出强烈的好感。 焱昀刚才那反常的回应,给她一种在控制,pua的感觉。 “揭过?” “多年的伤害当做没发生轻松揭过?” “我捣了你们凌天学堂,也当做没发生轻松揭过好不好啊?”风沧澜面色森寒,一句话惊的弟子们汗流浃背。 “原谅不原谅,揭过还是不揭过,也该是安然决定。”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了?”风沧澜目光掠过众人,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垂首不敢直视。 安安感受到四面八方的压迫感,双手攒紧,后忽的松开,连连道歉,“对不起。” “大家别在为我说话了,我犯错了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愿意接受惩罚去思过崖惩罚。” “不行!”焱昀厉斥一声,“你这身体有命去没命回来,更别提一生待在上面。” “师父。”安安带泪的脸上是坚强的笑,“其实我身体好了很多了。” “师父这些年帮我调理差不多跟正常人一样。” “我没事哒。”她笑意盈盈安抚道,“师父常教导我,要要有责任心,不能推卸责任,知错就改。” “安安这次确确实实做错了,理应受罚。” 安安面向院长请罪,态度陈恳,“请院长责……”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道嘶吼惊恐声划破云霄,“安安——” 正文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我要你娶我 焱昀一冲而去,搂住后仰的安安,慌乱询问,“安安!你怎么了!” “安安!” “我没事……”安安脸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一手死死拽住胸膛的衣裳,“师父,我没……没事的。” “还说没事!你都疼成这样了!” “是不是心疾又发作了?” 安安拽住衣裳的手松了些,声音也没开始颤的厉害,“还……还好,已经不疼的。” “就刚才发作的一瞬有点疼。” 她面容惨白,温柔声音安慰。 安安拥护者看到这一幕,心疼不已,想到还要被罚去常年积雪的思过崖,激声道,“安安师妹如此身体去思过崖只有死路一条。”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安然虽然是受害人,但她不是也没受伤!” 安安白着脸摇头想劝不要再说了,另一道声音又跟着响起,“就是!” “是人都会犯错,不能因为一件事就打死。” “安安师妹的确可能的确有出格的地方,但并没有对安然造成多大伤害,她现在不是好生生站在这里?” “安然师姐,安安是你的同门师妹,她本就是身体虚弱,去思过崖只怕是有去无回。” “你心善些就原谅她吧。” “不,我犯错了,我受罚。”安安虚弱出声,脸色惨白,梨花带雨,给人一种楚楚可怜,更让人心疼。 事态再次反转,所有人都请求安然原谅不要追究。 还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说,你这个受害者又没有真的受伤。 心善一点,你们是同门师姐妹。 话里话外都在道德绑架,安然如果执意追究就是不顾同门之谊,心思恶毒。 安然再次被众人言语狙击,这次风沧澜没有出声。 安耐心思陪着玩了这么大一圈,总算到正头戏了。 她的阻止根本无用,甚至越阻止俺三越心动越坚定。 就算阻止得了一时,也挡不住以后。 与其她阻止,不如让安然看清楚焱昀的嘴脸。 安安不会真的要去思过崖,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以退为进。 她的心疾就是一张王牌。 “安然,你师妹身体虚弱去不得思过崖。” “她以前却有做的不当之处,为师以后会好好教导。” “不当之处?”安然眼角一滴泪水淌落,“她对我做的种种,你竟然以不当之处四个字就概括揭过?” 焱昀眉头紧张,双眸深黑,“你有什么要求为师都依着你,这件事就此打住。” “就此打住?”安然轻笑一声。 “安安,你是我的徒弟,现在是要违抗师命吗?” 软的不行,焱昀开始施压。 听到声音的刹那安然湿润双眸望去,对上焱昀黑沉如夜的目光。 良久,终是低了头,哽咽的嗓音发颤,“安安并未对我造成伤害,我不追究责任。” 安安无事撤退,一切都在掌控中。 风沧澜眉梢微扬,这次安然总能掐灭对焱昀的幻想。 趁着还是火苗直接掐灭。 “但是我有个要求。”安然的声音忽的响起,所有人齐齐望去。 “我要你娶我。” 正文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又想套狼又舍不得孩子 轰—— 风沧澜陡然抬眸,脸色铁青,“你疯了!” 凌天弟子们怔愣两秒才回神,看着安然低声议论起来,“原来安然竟然对自己师父存了这样的心思。” “可焱昀师尊根本就不喜欢她,做徒弟都能被忽略还娶她?” “千年前,云琊师尊的徒弟生出爱恋心思,可是被绑在五星刑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刑。” “现在虽然不比以前严厉,但师徒还是受人诟病。”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 “没想到,安然……”那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任由怎么说话都发不出丁点声音。 喊了两声他瞬间冷静下来,分明是有人对他禁了声,还不知道是何人。 刚才还说个不停的人瞬间焉了下去。 宗正昱目光掠过失声的弟子,凤眸一闪而逝的寒意。 所有人都在激烈讨论,一个声音没了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安然!”风沧澜怒斥一声,声音中夹杂着骇人怒意。 今日之事后本以为安然认清了事实不再会有幻想,结果她直接丢过来一枚炸弹。 娶她!? 然后又像上一世重蹈覆辙? “师父……”安安拽紧怀中手臂,焱昀双模黑冷,“不可能。” “哈哈。”安然轻笑一声,低声喃喃,“又想套狼又舍不着孩子。” 站在旁边的风沧澜耳清目明听到这句低声,眉峰隆起,看着安然眸色凝重。 “罢了。”安然抬头出声,“师父开口,安然莫敢不从。” “此事到此为止,安然不再追究。” “师父……”安安柔弱出声,“没想到师姐竟然对师父存了这样的心思。” “竟一点没发现。” “其实……安然师姐不错的,师父也可以考虑……”她未说完的话被焱昀捂住,“不要胡说,为师于她没有其他心思。” 风沧澜眸色染上冷笑,转声道,“安然你带着颜襄去休息一下,接下来该做正事了。” 被点名的安然愣了一下,似乎是明白是让她离开避免难堪,点头答应,“好。” “请跟我来。” 还沉浸在震惊中的颜襄回神,下意识跟着安然离开。 陌玉也跟着要离开,风沧澜一声唤住,“陌玉你留下,有点事。” 他止住步伐看了一眼颜襄,点头,“好。” 颜襄被安然领着离开,风沧澜这才开始说,“你先看看这个。” 她往前面走了些,在尸体旁停下。 陌玉视线追随而去,看到草丛中被掏空了心脏的狐狸尸体,脸色骤然大变,“狐族!” “这被挖心的狐族尸体是今日发现的,所以才唤你过来。” 陌玉快步上前,确认是狐族的族人面色凝重,“的确是我狐族的族人。” “又一个被挖心的。” “他怎么会出现在凌天学堂?不应该是在青丘吗?”灵瑞四族都比较严密,怎么会跑出来一个族人。 “自嫂子神陨后,大哥就魂不守,颜襄也担心,所以我们派出去一个狐族拔尖的暗里保护大哥。” “以免想不开。” “他就是派到焱昀身边暗中保护的狐族。” 正文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魔尊!?取心? 风沧澜面色微顿,双眸凝视,“你是说,这个被挖心的狐族是你派去暗中保护焱昀的。” “对。”陌玉点头,看着草地上已然僵硬的尸体脸色沉重,“挖心之人竟然追到了星河大陆。” 这些年来不断有龙、狐二族的族人被挖心,一直没放弃过寻找真凶,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根本查不到是何人对两族痛下杀手。 倒是有传言称是堕魔的君时瑜,但到底是没有证据。 “他可是青丘狐族的佼佼者。”对抗凶手竟没有还手之力。 这里没有打斗迹象,也没有交手痕迹。 是被一招取了心脏。 “呕——” 一道干呕声打破沉重的气氛,安安看着鲜血淋漓的狐狸尸体脸色惨白。 风沧澜皱眉望去,就见焱昀搂着怀中人轻拍安抚。 “太……太血腥,太可怕了。”安安说话的声音颤抖不停,似被血腥场面吓到。 焱昀拧眉沉声,将安安脑袋摁到自己怀里,“太过血腥,别看。” 一直沉默的院长皱眉出声,“这位狐族是派来暗中保护焱昀长老,那出现在凌天学堂就说的通。” “焱昀长老。”院长目光转向焱昀,“估计魔尊重返了凌天学堂欲再取心,安然又被你带在身边,所以被暗中保护的狐族阻拦。” “就有了如今悲剧。” 脑子一团乱的凌天弟子渐渐理清了思绪,明白过来。 以凌天学堂的防御根本拦不住魔尊。 他们以为魔尊没来,结果早就来了。 卷土重来去找安然,结果安然已经被焱昀长老留在身边,所以就惊动了暗中保护长老的狐族。 魔尊取了狐族的心脏,安然才逃过一劫。 “魔尊?取心!?” 陌玉敏锐不准到重要信息,眸色深重看向院长,“什么意思?” “你们是说……” 院长点头,“取心的就是魔域魔尊。” “说来这事……其实跟这位狐族应当没关系。” “前些时间突然有贼人闯入学堂,欲取我凌天弟子心脏,后面不知因何种原因没得手。” “凌天查凶手时,在留影石里看到了魔尊身影。” “当时想着魔尊没成功必定会卷土重来,所以让安然带在焱昀长老身边。” “估计是魔尊去找安然的时候被狐族的阻拦,结果被取了心。” 院长一一道来如实说道。 安安听到此处小声抽泣,带着不忍心,“它太可怜了,莫名其妙就没了性命。” 风沧澜秋水眸森寒,指尖轻轻摩擦。 刚死里逃生,不好好的做缩头乌龟,现在还敢出来添油加火。 这话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就没了性命? 暗指狐族是替安然挡了死劫? 众弟子目光悄无声息看向狐狸尸体,又落在安然身上。 狐族之人因安然而亡,狐族恐怕不会轻易放过。 “当真是魔尊!”温润文雅的陌玉脸上攀腾怒意,“这些年无休止的肆意杀害龙狐两族。” “一直找不到证据!这次一定要让魔域付出代价!” 陌生人怒火下无人出声,风沧澜沉静良久出声,“你打算如何做?” 陌玉怔愣,眼底浮现犹豫迷茫。 魔域在君时瑜的带领下如日中天,只狐族根本就是去送死。 找上界? 更不可能,千年前的事上界现在都没缓过气,一盘散沙谁我不服,乌烟瘴气。 沉思时,陌玉眼眸忽的一亮,躬身垂首,“请神女出手相助!” 正文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请神女封印魔域 “除掉魔族!” 轰—— 神女二字让凌天众人瞠目结舌,满脸惊愕。 看着风沧澜双眸瞪的宛若铜铃。 神……神女? 狐族的竟然唤那个外来的女子为神女! 一个称呼在众人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看着风沧澜的目光发生巨大转变。 依偎在焱昀怀里的安安眸色微闪。 这一刻,全场寂静,没有一点声音。 看着请求姿态的陌玉,风沧澜瞳仁微撇,“世间生灵存在即合理。” “魔族纵使罪恶滔天,也确确实实是天地孕育。” “赶尽杀绝不妥。” 她声音沉静,看着陌玉的目光仿佛是世间最高的掌权者。 以三界秩序的目光看待问题。 况且,魔族是除不尽的。 只要人心中有恶,就会有魔的诞生。 陌玉脸色紧绷,躬身再次道,“那就请神女,再次将魔域封印时间囚笼。” 风沧澜手握掌控时间的力量,可以如法炮制,像上一次将魔族封印在时间的长河中。 不能回到现实世界,不能踏入现实世界。 只能存在时间长河中,不可为祸世间。 风沧澜一直未应声,陌玉露出急色,“灵瑞四族本是同根生,凤族已经覆灭,神女忍心见狐族跟龙族也走上灭族之路吗?” “照此下去,君时瑜总有一天会杀光两族。” 或许是因为风沧澜的原因,君时瑜只对龙狐两族动手,伏氏那边没有受到残害。 “陌玉请求神女出手相助!” 他态度诚恳,背脊又弯曲些。 旁边早已瞠目结舌的一群人,脑子里纷纷炸开。 他们……听到了什么!? 如法炮制,像上次那般……将魔族封印在时间囚笼? 时间囚笼!!? 他没记错的话,将魔域封印时间囚笼的人是——伏羲后裔,风沧澜!! 这个女子是风沧澜!?她不是神陨了吗! “此事……”风沧澜眉峰隆起,犹豫深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可以。” 风沧澜还未出声,宗正昱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回应道。 “魔族祸乱苍生,为了三界安危可封印时间囚笼。” 听到声音,风沧澜回看一眼,正好跟宗正昱四目相对。 对视片刻,风沧澜点头,“行。” 君时瑜残害生灵,封印时间囚笼是该得的惩罚。 风沧澜同意,陌玉面容激动感谢道,“多谢神女。” “无事,我该做的。” 狐族的尸体被陌玉召人带回去安置。 尸体解决,陌玉看向风沧澜,“那我们何时去魔域?” “过几天。” 风沧澜说了一个模糊的时间,陌玉也没有再问。 “疼!” “好疼——” 一道尖锐的痛苦声陡然响起,安安靠在焱昀怀里疼的脸色苍白满脸细汗。 两手牢牢抓住焱昀衣裳,说的声音狂颤,“师父……” “师父我疼。” “我好疼啊——” “安安!”焱昀一把扣住,急吼的声音满是慌乱,看着安安疼的唇颊同色心如刀割。 恨不得代替安安受苦。 “师父……我受不了了,师父你杀了我吧。” “太疼了。” “为师有办法治你!”焱昀急声安抚,“安安别怕,师父有办法治好你。” 安安惨白的脸上,那双含泪鹿眼迸发出希望的亮光,“是……神女姐姐吗?”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神女姐姐是上界神女,救人轻而易举 风沧澜眉梢微压,安安虚弱又激动的声音响起,“神女姐姐是上界神女。” “救人轻而易举,如果是她,安安的病情肯定能治愈。” 她满目紧张,等待着焱昀回应。 一切仿佛都是无意间说出来的话,停也听不出个所以然。 风沧澜却是森笑连连。 还是这么喜欢暗地里阴阳怪气。 先说她是神女,又说神女救人轻而易举,如果是她,她愿意肯定没问题。 她要是拒绝就成了,轻而易举的事也不愿意帮忙。 神女有能力救却不救。 绵里藏针,针针刺人肺腑。 现在的安然又是个不太喜欢表露情绪,心事的人。 岂不是被这安安碾压着欺负,还有苦说不出。 安安很聪明,每句话能让人往她想要的方向想,却又不让人觉着刻意。 安然的确不是她的对手。 迎着安安期待的目光,焱昀压抑着情绪的黑眸转向风沧澜,“只要你救安安什么提要求,我都答应。” 风沧澜静静直视,声音不疾不徐,“没救。” “每个人从诞生就注定了命数,而她……”她视线落在安安身上,“注定死于心疾。” “我想你也不是没试过救的办法,很明显没有效果。” “至于提要求……”风沧澜朱唇微扬,噙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笑,“你觉着,我会有什么要求跟你提呢?” 她的笑容明媚又灿烂,在焱昀眼里就是嘲讽讥笑,只觉着刺眼极了。 直视着那笑容,焱昀双手微微握紧。 他满脸阴沉,夹杂着血腥跟戾气,“我明白了。” 收回目光,焱昀搂着安安转身离开。 看着逐渐远离的背影,风沧澜轻飘飘收回视线,“我们回去吧。” 她牵着宗正昱的手,在众人还未回神的目光中离开。 风沧澜身影完全消失,所有人才陆陆续续回神,现在依旧不敢相信,“我……我是不是出现幻觉,幻听了?” “我刚才听到狐族唤神女?还封印魔域?” “那不是……风沧澜吗?” “那个让佛祖化魔,天帝堕魔的伏氏神女!” “她早在千年前就神陨了啊!” 旁边的人瞪着双眼咽了咽口水,“你……你没幻听,我也听到了。” “这外来女子,是那位……神陨的伏氏神女,风沧澜!” 这件事以风靡速度席卷整个凌天学堂,传遍凌天城。 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传遍三界。 那位神陨的伏氏神女,风沧澜现身凌天城,引无数人惊愕。 人界已经换了一茬人,认识风沧澜的凤毛麟角,但并不影响风沧澜的知名度。 曾经的事,即便是已过千年依旧人尽皆知。 相较于她神祭阻拦魔神灭世,更多的是她跟宗正昱以及君时瑜的二三事。 将无情无欲佛祖拉入红尘,让天帝违逆天道血祭苍生也要复活的,祸国妖女!红颜祸水! 她的现身,引爆三界,令人震惊! 各路传信,将风沧澜现身的消息传到终点。 星河大陆传的沸沸扬扬时,一抹黑烟流窜于人群,一闪而逝没有任何人发现,仿佛从未存在。 黑烟消失在星河大陆,再现身时已经在魔域。 黑烟窜到魔宫外,才化为人形。 推开殿门,径直往走到中央躬身拱手,“启禀魔尊——”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神陨的风沧澜,她在星河大陆现身了 “星河大陆似要对魔域展开攻击!” 魔尊椅上,侧坐的君时瑜睫毛微动,没有应声,好似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 探子又道,“属下得到可靠消息,星河大陆联合狐族说要封印魔域。” 君时瑜狭长狐狸眼微抬,眼眸半眯只露出一条缝的瞳仁。 即便如此,也难掩幽森跟死气,灰蒙蒙的瞳仁似一潭死水,没有生气,没有波澜。 整个人萦绕着死寂的气息,就像是亡灵,已故人。 尤其是那病态惨白的肌肤衬托下,更像个去世已久的尸体。 他修长而苍白的手撑着太阳穴,眉宇间的黑色魔纹微微跳动,灰白色薄唇轻启,阴郁的嗓音缓缓响起,“星河大陆联合狐族说要封印魔域?” 君时瑜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本尊千年来未找他们麻烦。” “他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阴森一笑,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封印魔域?” “倒是敢想。” 君时瑜满不在意闭眼,亡灵死寂气息萦绕,“来便来吧,安静千年看看他们能翻起什么浪花。” “这……”探子面色凝重,想到在星河大陆探听到的消息如实道,“他们要封印魔域并非只有星河大陆跟狐族。” “还有一位……” 探子声音顿住,明显是知道风沧澜跟君时瑜的过往。 “嗯?”君时瑜语调阴森,眸也不睁,“还有谁?” “还有一位又有什么区别吗。” 探子拱手弯的更低,回禀道,“还有……伏羲后裔风沧澜。” 轰—— 君时瑜陡然睁眼,如死水般的瞳仁掀起惊涛骇浪! 他一个瞬移来到探子面前,狐狸眼死死盯着,“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还有伏氏神女,风沧澜。” “就是那位千年前神陨的风沧澜,她在星河大陆现身了。” 君时瑜阴郁惨白的脸凝滞半瞬,随后唇角微扬,压抑轻笑,肩膀都在抖动。 本该是高兴的表达,可在君时瑜那张病态惨白的脸上,在阴郁气息的衬托下只有毛骨悚然。 情绪无法再克制,君时瑜压抑的激动化为狂笑,脸上荡开层层兴奋大笑。 “澜澜!” “澜澜还在!”君时瑜笑的不能自已,狐狸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澜澜回来了!” 他大笑连连,惊的探子遍体生寒。 “我要去见澜澜!” “我要去找澜澜!” 君时瑜转身就要走,探子急忙道,“魔尊,她是想封印魔域!” 君时瑜踏出的步伐僵住,脸上的欢喜笑容逐渐消散,又恢复了阴郁死寂的模样,“你说什么?” “风沧澜答应狐族封印魔域。” “近些年龙、狐两族一直有族人被挖心,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所以凶手一直未抓到。” “外面传是魔域所为。” 君时瑜狐狸眼深眯,这件事听到过禀报,“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 探子声音顿了顿,态度越发恭敬,说话的声音小心翼翼,“但……这次凌天学堂弟子差点被挖心,留影石里是魔尊的身影。” “本尊的身影?”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竟有人冒充本尊,杀人挖心 魔宫内死寂的气息蔓延,探子说话的声音明显可见的颤,“对。” 君时瑜灰蒙蒙的瞳仁尽是阴郁森寒,“竟有人冒充本尊,杀人挖心。” 与其说是冒充,还不如说是故意将滥杀的性命扣在他身上。 关于龙、狐两族族人经常被挖心,他听过。 不过不关他的事,没注意。 后面传是魔域干的,他也知道,没必要去解释。 结果,却越发得寸进尺。 冒充他,去杀人挖心! “好。”君时瑜阴郁狐狸眼微动,眉骨下方的红痣似吸饱了血一般,鲜艳极了,“还有人冒充本尊。” 探子躬身未说话,迟迟没听到声音抬首。 魔宫已然没了君时瑜的身影。 与此同时,风沧澜现身星河大陆一事传到了上界跟无岸州。 上界一众仙家得到消息齐聚天宫正殿,“风沧澜现身星河大陆可属实?” “三界都传疯了,你说属实不属实。” 千年来谁也没坐上天帝之位,上界仙家分为两派互相不服,各不想让,什么事都能吵上两句。 “风沧澜不是千年前就神陨了吗?怎么会还活着!” “太奇怪了。” “而且探子来报,风沧澜答应狐族封印魔域,再次套上时间囚笼。” “如此甚好,是好事。” “好事?你未免目光短浅,只看在当前。”仙家呛声,“风沧澜现身代表什么?” “她们夫妻一向是形影不离。” “你是说……” 仙家神色凌然,“风沧澜现身,那宗正昱必定也出来了。” “他可是化魔,堕为魔神。” “对比魔神带来的威胁,魔域的算什么?” “千年前要不是风沧澜神陨的方式阻拦,宗正昱早就毁了三界。” “我们仙众被他拉入虚构的世界,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千年前都如此恐怖,千年后只会更甚。” “魔神出世,三界必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不过眼下有风沧澜管着,应该不会太疯,接下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是他们不想对策,而是根本没有对策。 魔神不受天道约束,其实力可达灭世,他们根本不够杀。 上界诸仙沉默,无岸州却是狂喜兴奋。 伏氏两位顶级天才,神女曦目前还无音信,风沧澜又于千年前神陨。 伏氏一族实力大打折扣,如今只依靠着伏羲之名撑着。 如今被告知风沧澜现身星河大陆,神陨的神女出现,代表着伏氏会越来越好。 这个好消息在无岸州口口相传,伏氏族人脸上皆是欢喜笑意。 在众人高兴时,一道身影极速而过直奔无岸州主殿。 到门外,他恭敬轻唤,“伏羲大神。” “属下有要事禀报。” 声音落下,紧闭的殿门打开。 探子迈入主殿直奔最深处走去,最终停在入定的伏羲跟前。 瞟了一眼伏羲,探子垂首。 自千年前沧澜神女神陨后,伏羲大神就开始不问世事,独自待在此处。 如今沧澜神女现身,必定欢喜,“启禀伏羲大神,沧澜神女在星河大陆现身。” 入定的伏羲骤然睁眼,满是皱纹的眼角晕开一层浅笑,“她终于回来了。”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你们可以叫姐夫 探子垂首的眼眸一顿,伏羲悬空的身体落下,径直往外面走去。 走出宫殿,仰望上空,沉淀着锐利的眼眸多了几分敬色。 他神色肃板,背脊微微弯曲,好似在同谁行礼。 又好似,在恭迎谁的到来。 跟在后面的探子看到如此场景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回神时前面的伏羲大神已然没了踪迹。 风沧澜身份曝光,凌天学堂乃至凌天城都涌来无数人在门口蹲着。 见过的期待再见,没见过的期盼着一睹绝世容颜。 风沧澜将佛祖拉入红尘,让天帝为之堕魔,坊间无数传言。 传风沧澜美的天下独一,清逸绝尘。 又传她长的浓稠艳丽,风情万种虽是伏羲后裔,但却生了一张红颜祸水,祸国妖姬的脸。 男子看了一眼,就会被其迷惑心智。 越传越离谱。 “你说这风沧澜是不是跟传闻说的长的一张颠倒众生,魅惑人心的脸?” “十之八九,不然佛祖跟天帝的境界,怎么会单于情爱。” “不是,你们都说错了。”一道声音反驳道,“我曾远远见过一次沧澜神女。” “那模样,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但绝不是魅惑人心的美。” “而是那种站在天山之巅,位于庙堂受人香火的神祇,她的美让人不敢生出亵渎之心!” “总之三界独一,天下无双!” 那女子说着声音都激动起来,望着前方眼神狂热,满是喜爱。 完全就是一副粉丝看偶像的眼神。 “你们没见过就不要乱传胡说八道!” 女弟子说的有声有色,议论的人更想一睹风沧澜容貌。 外面吵翻了天,山峰的宫殿上温馨和睦,其乐融融。 颜襄、陌玉、宗正昱以及安然加她,无人围坐。 千年未见颜襄的声音不断,恨不得把这千年的话全部补回来。 陌玉坐在旁边眉眼无奈,风沧澜则是注视聆听。 画面当真是无比温馨。 基本是颜襄跟风沧澜在说话,其他人都静声听着。 陌玉看着颜襄,宗正昱目光未离开过风沧澜。 安然一个人坐在那里,就像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无法融入,格格不入。 听着颜襄亲昵撒娇的语气,安然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若她也有一个这般亲密的姐姐该多好。 紧张、局促,不知所错。 这样温馨的画面又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黑点,不管在哪里她都是多余的。 风沧澜认真听着颜襄的滔滔不绝,余光注意着安然,将她一系列小动作尽收眼底。 “稍等一下。” 风沧澜出声阻止,说不停的颜襄闭嘴,眸中带薪疑惑询问。 “给你们介绍一下。” “嗐,不用介绍大家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不认识。”颜襄无所谓道。 风沧澜含笑看向宗正昱,伸手牵住与其十指紧扣,“他是我夫君,你们可以叫姐夫。” 颜襄非常上道扬声喊道,“姐夫!” 陌玉也跟着喊人,“姐夫。” 颜襄陌玉唤了,安然在旁边就格外尴尬,她不可能跟着喊,也不知道该怎么唤。 “另外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风沧澜看了看颜襄跟陌玉,“颜襄龙族帝姬,如今的狐族族长夫人。” “旁边的那位是她的夫君,狐族族长,陌玉。” 安然局促起身,扯出一抹笑容向两人投去友好的目光。 风沧澜转眸又介绍道,“她是凌天学堂弟子,安然。” “安……”颜襄笑盈盈开口,刚喊出一个字脸色陡然一变,面露诧异惊愕,“安然!?”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对,她名为安然。” 得到风沧澜的肯定,颜襄看着安然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被这种目光看的不适,又不适应这里,安然匆匆起身,“那个……我就先回去了。” 她们一家人相聚,她这个外人在这里实在是没眼力劲,碍眼。 风沧澜沉默片刻,终是缓了一口气点头。 她对安然太过上心,现在焱昀满心满眼在安安身上,若是什么时候回过神来发现异常得不偿失。 罢了,也不急于一时。 “好,你先回去吧。”话落,她又嘱咐道,“虽然魔域的事告一段落,但还是要格外小心,魔族反复无常不可以常理推断。” “好。” 安然离开,到门外面向屋内含首,“我先行一步。” 颜襄盯着安然的离开的身影目不转睛,直至完全离开才收回目光,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心事重重。 “姐夫,我有些女儿家的悄悄话想跟姐姐说……”颜襄小声道,宗正昱明白其意点头离开。 陌玉也跟着离开。 颜襄跟上前把房门关上,回来看着风沧澜犹豫片刻开口道,“姐姐,安然是我想的那个安然吧。” 不是询问,也不是疑问,而是一句称述句。 风沧澜眉峰微隆,在颜襄的注视下淡淡应声,“嗯。” “我就说,姐姐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体贴周到。” “本来还纳闷,听到安然时就不意外了。” “只是……安然为何换了一副样貌?大哥身边长着嫂子模样的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听着颜襄一连串的询问,风沧澜眉头紧拧,颜襄都看出来了。 沉默良久,风沧澜看着颜襄,“颜儿,千年前的安然已经丧命了。是因为你哥哥。” “她为了躲避,逃避选择以神陨方式结束一切,这你就当不知道吧。” “否则,千年前的惨剧恐要再次重演。” 颜襄瞳仁微缩,缓缓恢复正常,喃喃点头“嗯”了一声。 “生灵自诞生就有各自的命数。” “你知道凤安然的命数是什么嘛?”风沧澜直视着而去,颜襄嘴唇微张摇头。 她叹息一声,“恢复记忆,无法面对过去,自散元神。” 颜襄瞳仁一缩,“那……那……” “安然的命数在千年前已经结束,如今的她是安然也非安然。” “她是凤安然,但不再受命数约束。” “现在她能有一个不错的生活,让焱昀认出她了只会让灾难继续。” “这……”颜襄脑子里突然间被塞入太多信息完全反应不过来,“安然自毁神魂,又怎么……” “怎么还活着?” 风沧澜不疾不徐解释,“她自毁神魂,我留下了一道残魂,让其转世温养。” “本来她不该遇见焱昀,应该温馨平淡的温养,直至残缺灵魂完整。” “不知是意外,还是有人刻意,两人又相遇了。” “不过好在有个安安,误导视线认错了人。” 说完她凝视颜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颜襄点头,“明白,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 门外,一抹粉色裙角晃动——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希望她别让我失望 风沧澜余光注视着门外暴露的粉色裙角,含笑点头,“很好。” 话音落下,门外粉色裙角一晃而过,仿佛从未来过。 屋内一片寂静。 安静良久,颜襄侧头看向刚才粉裙晃动处。 风沧澜红唇勾出一抹弧度,秋水眸浅浅笑意荡开,“希望她别让我失望。” “不然白透露消息。” 颜襄目光回到风沧澜身上,见她双手负立,纤瘦身姿挺拔,犹若神祇让人不敢逼视的模样垂首。 她好像从未认识过沧澜姐姐。 自毁元神都能救回来,这可不是神女能做到的。 “好啦。”风沧澜拍着颜襄肩膀,“你早点回狐族,接下来恐怕不太安全也不能照顾你。” “我自己照顾自己!”颜襄立即出声,风沧澜露出不赞同的目光,“魔族狡诈阴险,这不是你自己照顾自己就没问题的事。” “你孩子孩子,孩子最重要。”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家陌玉可是要来找我算账的。” 她躬身凑近,摸了摸颜襄的头顶,一副大姐姐的模样,把傲娇小帝姬抹的不好意思反驳。 “那……那解决完了,我一定要过来!”她仰起脑袋,一副我没那么好忽悠的模样。 风沧澜失声轻笑,“那肯定。” “行吧,我在这的确影响。”她非常大气道,“那我就把我家陌玉留在这给你帮忙了。” “好。” 颜襄的事情敲定,小夫妻俩就开始道别了。 陌玉严肃着一张脸,嘱咐的声音不停。 “好啦好啦,怎么那么多话。” “我有啥好注意的,你注意点才是!” 听到小夫妻两人的声音,风沧澜无奈轻笑。 果然还是小帝姬的性子,当了母亲也不见半分收敛。 “娇纵啊。” 风沧澜牵着宗正昱的手唤道,“走啦,让她们小夫妻好好分别。” 宗正昱温声一“嗯”,跟着风沧澜回屋。 陌玉再次反回屋时,已经把颜襄送了回去。 外面吵吵闹闹堆积的人群,也在凌天学堂严肃驱赶下离开。 关于何时去魔域封印还未定下,所有人都在等风沧澜给出确切时间。 盛夏炎热,蝉鸣不断。 一颗种植庭院的蓝花楹树上蝉叫连连,惹的殿内的人心乱如麻。 “叫叫叫!烦死了!” 随着一声低吼声响起,蝉鸣戛然而止。 “怎么了?”刚到门外的焱昀,听到这声怒喊快步进殿,看着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病殃殃的安安急声道,“是不是又疼了?” “师父……”哽咽的声音带着哭腔,安安一副痛苦不已的模样,“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师父你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 “我再也不想受这非人的折磨了。” “安安!”焱昀低斥一声,“别瞎说,师父说了能治好你!” “你已经说了好多次了!”安安哭着嘶吼,被病魔折磨得羸弱,“结果还是没有!” “马上!很快就可以了!”他搂着怀中人压抑着情绪安抚。 安安无言只有细声抽泣,仿佛痛到失语。 焱昀捧着哭成泪人的安安,发誓般的口吻道,“为师已经有办法了。” “只待时机一到,安安就没事了。”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安安病情已有办法,安然你愿意帮忙吗? “真的吗?” “那时机是什么时候?”安安泪汪汪双眸盯着,期待着一个回复。 焱昀眸中暗色涌动,“最迟不过本月。” “好。”安安应声后扑进焱昀怀里,虚弱的声音哽咽道,“安安好了后就能跟师父永远在一起了。” “就再也不用担心跟师父分开好。” 焱昀瞳色深黑,将怀里安安推出来些,双眸涌动着暗色,“安安你当真这般想。” “自然。”安安点点头,含泪双眸仰视,“我无其他亲人,只有师父。” “好!好!” 焱昀连声道好,将人又重新拥入怀中,似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 “嗯。”安安柔弱应声,整个人扑在焱昀怀里。 无人察觉的地方,惨白的小脸扬起一抹嗜血的笑。 “师父……” 响起的声音戛然而止,安然怔怔看着里面相拥的两人垂眸。 听到声音安安想从焱昀怀里钻出来,却被搂的更紧,“别乱动,你身体弱好好躺着。” 温柔说着,抬眸看向安然瞬间眸色大变,只半瞬又恢复了同款的平和模样,“安然你来啦。” “嗯,师妹说想吃外面的糕点。” 她端着糕点进去,将糕点放在桌上就欲离开。 安安伸出点脑袋,“谢谢师姐啦~” “师姐最好啦~” 她面容惨白,声音甜美软糯,就像是糖心芝麻馅的团子。 是只听声音就能产生好感跟亲和感的人。 安然回首轻笑,“我是你师姐,你正在生病想吃点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 “你不必如此客气,况且我们还是师姐妹。” “那我就不客气啦。”她笑盈盈看向焱昀,“师父,我要吃糕点~” 即便是生在病魔,却依旧心向阳光,灿烂又耀眼。 这模样深深击中了焱昀的心。 抬手,桌上的糕点落入掌心,他捻了一块喂给安安。 师徒和谐,画面温馨。 安然转身要离开,焱昀的声音忽的响起,“你们师姐妹二人能和睦相处为师很高兴。” “尤其是安然你,安安做错了事你不计前嫌,还亲密相待。” 安然满目认真,“每个人都会犯错嘛,况且安安又还小。” “她身体不好多愁善感,胡思乱想一时走岔了路。” “我是师姐,哪能跟师妹较真。” “很好。”焱昀满意点头,侧眸看着安安多了几分严肃,“看看你师姐对腻多好。” “对!师姐是除了师姐以外对安安最好哒。” “不对,是跟师父一样好哒。” “你啊,就会说好听的,慢点吃。”他柔声哄着,转眸看向安然,眸中多了几分认真,“安然你师妹这病情,为师找到个办法。” “什么办法?”安然皱眉询问,在焱昀的带动下也认真了几分。 只有安安,依旧垂着脑袋小口小口吃着糕点,对两人的对话就像是听不到一般。 “这个为师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若是这个办法需要你出手帮忙。” “安然你愿意吗?” 他深黑双眸直视,等待着安然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焱昀忍不住时,安然的声音响起,“愿意。”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有人,坐不住了呀 “安安是我师妹,只要是力所能及我当然愿意帮忙。” 得到回应,焱昀如释重负,眸中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就知道,安然会愿意,待安安痊愈后一定让她好好谢谢你。” “师姐妹应该的。” “好,好安然你先下去歇息吧。”说完他又添了一句,“这段时间就别太劳累了。” 焱昀视线若有若无掠过安然胸膛,“这个忙需要你全力以赴。” 安然没有犹豫一口应下,“那安然就先退下了。” “行,快下去休息吧。” 安然离开,啃着糕点的安安疑惑道,“安安这么快要痊愈了吗?” “再也不用经历病魔痛苦折磨了吗?” “对,不用再受痛苦了。”焱昀斩钉截铁,回答的果断。 安安眨巴着眼睛又道,“需要师姐帮什么忙呀?” “会不会太麻烦?” “之前我做错了事,师姐还这般帮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焱昀揉了揉安安头顶,深黑瞳仁带着浅笑,“不会太麻烦,轻而一举的事。” “那就好。” 离开宫殿的安然站在外面,脑海里尽是刚才屋内的场景。 耳畔全是师徒两的对话。 师徒三人,更像是师徒两人。 她不是徒弟,就像是个侍女! 不,侍女都不如。 什么一视同仁,什么不再有失偏颇,都是骗人的! 安安身体虚弱,注定将夺得更多关注。 只要她咳嗽一声,就能把师父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就能让师父为他做一切事。 她眼眶发红,鼻尖发酸。 仰头看着上端,盛夏的炎热阳光穿过蓝花楹树的缝隙洒在安然脸上。 一束光不顾阻拦,向她奔赴而来。 仰头良久,她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几日过去无数人猜测的启程日子都未成真,渐渐的就有争议声出来。 “风沧澜不是说会跟狐族星河大陆联手封印魔域吗?” “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一点动静。” “该不会是打退堂鼓了吧?” “毕竟当时的魔尊可不是现在的魔尊,现在这位可是曾经的天帝。” “据说还是风沧澜的老相好。” “封印自己老相好,当然不乐意了,封一个岂不是少了一个。” 这类声音刚开始还只是一两个,仅在凌天学堂传播。 院长听到消息严令闭嘴不可造谣,可在这封锁的情况下,声音越来越大。 从原本的凌天学堂传到凌天城,乃至整个星河大陆。 有风沧澜跟君时瑜还有宗正昱三个人的消息在前,这种消息仿佛就更真实可信。 “依我看,风沧澜压根没想封印魔域,根本就是拖时间!” “对!否则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动静!” 各种脏话难听的话接连而来,风沧澜站在山峰眉宇间寒意不断蔓延。 旁边宗正昱虽是端着温和表情,可凤眸却早已是戾气翻腾。 察觉到宗正昱气息不稳定,风沧澜眸中寒意退散,挽着他的手腕,小心顺毛,“我没有老相好哈。” “若非要说有,那也只有你一个。” “我知道。”宗正昱压抑着眸中翻动的情绪,“那些人说话太难听了。” “当然难听,不然怎么激怒我呢?” 风沧澜勾了勾嘴唇,笑容明媚,“有人,坐不住了呀。”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不好啦!魔族来袭—— 见她一直没有动作,想尽办法让她有动作。 按照正常情况,她听到这样声音为了自证清白一定会立马去魔域。 可她……偏不! “好啦。”风沧澜两手捂着宗正昱耳朵,踮脚在薄唇上轻啄一下,“别听了。” 昱昱本就是化魔,稍微受点刺激,万一又成了那模样,可真就于事无补了。 “随他们说去,爱怎么说怎么说。” “澜儿不是他们可置喙。”宗正昱凤眸横转,那些议论谩骂的声音戛然而止。 还在说话的人瞬间失声,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丁点声音。 “走。”宗正昱牵着人往回走,风沧澜跟在后面偷笑,快步挽住手臂,“昱昱最好啦,都舍不得人家受一点委屈。” 风沧澜靠过来的刹那,宗正昱瞳孔骤然一缩,眼底压抑着的黑气波涛汹涌似要破笼而出。 “今天也是更爱昱昱的一天。” “爱你哦,比心。” 风沧澜的声音不断在耳畔响起,逐渐模糊虚无,有些听不清。 恍惚间,暴戾跟杀戮涌上心头。 宗正昱半垂眼眸,遮掩凤眸中呼之欲出的杀戮跟嗜血,一把扯开风沧澜挽住的手腕,下颚紧绷,“澜儿你先回,我有点事。” 极快的语气不待风沧澜回复就没了踪影。 风沧澜眉目一沉,昱昱怎么这么奇怪。 刚要跟上去,一道尖锐的嘶吼声划破云霄,“不好啦——” “魔族来袭——” 随着惊吼声响起,一道急促的古钟声蔓延整个凌天学堂扩散到凌天城。 风沧澜瞳仁微暗,看了一眼宗正昱离开的方向正是凌天学堂入门的方向。 莫非,昱昱是察觉到魔族到来先去解决!? 万万不可! 一旦动了杀念,压在心底魔气就会像脱缰的野马,最后侵蚀宗正昱的理智。 将他彻彻底底变成只知杀戮的魔神。 一瞬,回溯前的画面涌入脑海,风沧澜呼吸一滞。 不可! 昱昱绝不能变成那等模样! 风沧澜身形一闪,直奔山门而去。 随着危机古钟声的敲响,凌天学堂弟子纷纷赶往山门。 在宫殿里的焱昀听到古钟声,又听到外面声声的嘶吼面色隐隐发白,“魔域怎么会来凌天学堂。” “咳……”安安轻咳一声,虚弱道,“应当是听到沧澜神女答应封印魔域的事吧。” “毕竟,沧澜神女曾经封印过魔域。” 焱昀垂下的眼眸尽是慌乱,万万没想到魔域竟然真的来了凌天学堂。 若是多说了一句话,恐怕…… 这是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治愈安安的机会。 焱昀撩开眼帘,凤眸深黑带着浓郁的压抑,看的人直发慌。 他握住安安的手,严肃又认真,“安安,时机到了。” “你马上就能恢复正常,再也不用受病痛之苦了。” 安安脸色一滞,立马荡开笑容激动不已,“真……真的吗?” “我真的要痊愈了?” 焱昀斩钉截铁道,“师父不会骗你,今日你就会痊愈。” “咚——” 又是一阵古钟声响起,学堂内所有弟子纷纷赶往山门,凌天城的人亦是如此。 漫天都是飞行的人,密密麻麻场面震撼。 山门处,魔族被数以万计的人包围,双方势同水火。 风沧澜赶来,自半空中显现,降落山门。 诸人看到这一幕忐忑不已变成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拜见神女——”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澜澜,你回来了 万人齐呼,响彻云霄! 诸人目光灼灼盯着从天而降的蓝色身影。 她仿佛披光而来,周围万物都失了颜色。 众人激动又兴奋,似在黑暗中看到了光,看到了希望。 有神女,他们不需恐惧大势来袭的魔族。 所有人目光灼热,这一刻把风沧澜捧为至高无上的神。 完全忘记了,之前说贬低之言的时候。 风沧澜落地,广袖一挥,立于万千学堂弟子跟前。 她的目光掠过众人,仿佛似在寻找什么。 环视四周为没找到想找的东西,风沧澜眼眸半垂。 昱昱没来这里? 那去哪里了。 思索时,一道阴郁嗓音响起,“澜澜,别来无恙。” 阴郁轻快的嗓音自黑色撵轿里传出。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掀开轿帘,手的惨白跟轿帘的黑色形成鲜明对比,给人一种诡异阴森感。 风沧澜目光深锁撵轿,众人亦是满目警惕盯着。 随着轿帘掀开,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的人。 诸人看清的刹那呼吸一滞,紧紧盯着君时瑜那张惨白若尸体的脸,狐狸眼中透着死寂的亡灵气息。 不像是魔尊,更像是夺魂索命的阴间使者,叫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君时瑜立于山门外,仰视着山门内的风沧澜。 死寂灰暗的瞳仁看到风沧澜的刹那掀起阵阵涟漪,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上挑的眼梢尽是笑意。 带着眉骨下方鲜红的痣都鲜活了起来。 “澜澜,你回来了。” 简单的话语就像是朋友间的问候,平淡却藏着千年思念。 “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我听到消息现在都还不知道。” “澜澜……”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山门却能让众人都听清。 “就是他!” “留影石那位杀人取心的人,就是他!” “这个侧影跟留影石里的侧影一模一样!” 一道尖锐惊吼打破平和气氛,几句话瞬间将紧张气氛拉到顶点。 “取安然师姐心脏未果,又取了狐族心脏的就是他!” “魔尊!君时瑜——” 登时,所有人满目戒备警惕,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动手。 风沧澜听到声音的半瞬眉目轻拧,眸光聚焦万千魔众前的君时瑜。 察觉到风沧澜目光,君时瑜脸色一沉,声音多了几分急色,“澜澜,我从未……” “轰——” 一声巨响响起,打断君时瑜的解释。 风沧澜侧眸看去,就见刚才指控的凌天学堂弟子发起了攻击,“杀——” “魔族作恶多端!罪该万死!” “替安然师姐报仇!替死在魔尊手下的人报仇!” 他高昂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回应,众人都是看着风沧澜,等待着她的发号施令。 他们心里无比清楚,此次胜败全在风沧澜身上。 风沧澜若不出手,他们就是送过去被魔族碾压的蚂蚁。 “神女!您不是说帮助封印魔域吗!” 那弟子急忙出声,“现在魔族已经杀到门前!” “快出手吧!”弟子快速催促。 君时瑜凝视风沧澜灰白色薄唇轻启,“澜澜,那不是我做的。”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澜澜,我没做过 “我从未做过杀人挖心之事。” “我虽堕魔,但也不会无缘无故要人性命。” “我同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他们性命。” “更何况,你跟龙族帝姬交好,帝姬又是狐族夫人,我绝不会对他们下手!” 君时瑜连翻解释,紧盯着风沧澜的面部情绪。 他怎么会对龙、狐两族动手,那都是澜澜亲近之人。 风沧澜还未出声,刚才说话的弟子抢先道,“神女莫要信他胡言。” “魔族最是阴险狡诈,骗人的事不是张口就来。” “魔族杀人哪里需要理由,开心杀!不开心杀!” “更何况他是有规律的挖心,指不定是在修炼什么见不得人的灭世魔功!” 污蔑的声音接连而来,君时瑜狐狸眼中闪烁着森寒跟嗜血,眉宇间黑色的火焰魔纹颜色越发深。 “澜澜,那真的不是我做的。” “我没做过。”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风沧澜,期待着她的回复。 风沧澜秋水眸半眯,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留影石里的是你。” 这就是她的回复。 虽然没有直说,但也是明确表示。 取心的凶手被留影石捕捉到,而留影石里就是他,这就是风沧澜的回答。 变相说明那些杀人挖心之事是他做的。 君时瑜瞳仁骤然幽暗,“那不是我。” “我从未离开过魔域,那是有人冒充我,以我的名义滥杀无辜。” “澜澜……”他阴郁的嗓音急的嘶哑,“自你离开后,我再未染一滴鲜血。” “你信我,那些真不是我做的。” “编!”弟子扬声反驳,“魔族果然阴险狡诈!” “不是你那你大张旗鼓来凌天城做什么?” “分明是听到神女要封印魔域的消息!抢先一步阻止!” “闭嘴!”君时瑜阴斥一声,森寒之气荡开众人只觉后脑勺发凉。 “澜澜……”他满怀期待看着风沧澜,期待她能相信自己。 风沧澜无视下面炙热目光,抬眸看着被云遮住的阳光微微抬手,“杀!” 一个字,万千凌天弟子以及凌天城的人一拥而上,奔向魔族。 他们斗气昂扬,满脸愤慨。 交手打斗声环绕四周,君时瑜僵在原地,看着山门里面无表情的人。 她就像是断情绝爱的神像,俯瞰世间生灵的厮杀。 双方人马交战,领头的人都站在原地未动。 山前厮杀激烈,宫殿里的焱昀听到前面打起来的声音脸色逐渐染上疯色。 他撤回外看的视线,回首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安安温柔至极,“安安,时机到了。” “马上,你就不用再受病痛折磨。” 安安眉眼半垂,似虚弱的睁眼都废力气,但听到马上就能好鹿眼闪烁着亮光,“太好了。” 焱昀走去,揉了揉发顶神色温柔,“对。” 安安眉目含笑还想再说什么,亮晶晶的双眸逐渐失去焦虑,双眸缓缓合上陷入沉睡。 “安安,好好睡一觉。” “醒来后一切都好了。” 他贴在安安耳畔轻语,看着沉睡的面容目光狂热。 指腹轻捻惨白脸颊,摩擦到发红才不舍松手。 他站起来眸中情绪褪去,理了理衣裳,“安然。” 受命在外面等着的安然,听到声音踏入殿内。 焱昀扭头看向殿外,面带微笑一副温柔师父的模样,“安然,你愿意帮安安恢复正常吗?”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你把心挖出来,换给安安好不好 他嗓音柔和,眸中含笑。 安然看着焱昀眉头轻皱,师父何时如此温柔待过她? 从未! 这种温柔只在安安身上看到过。 “安安,你愿意帮助安安治愈吗?”他低沉的嗓音缓慢,似带着蛊惑性。 安然被那温柔声音迷的鬼使神差点头,“愿意。” “安安是我的师妹,她若是能治好心疾我也是高兴的。” “乖孩子,什么你都愿意帮吗?” 面对焱昀满目期待,安然思绪涣散,说话的声音都慢了些,“只要是力所能及,安然都愿意。” “好。”焱昀一声应下,“你去把桌上的布揭开。” 安然听从命令走到桌旁,揭开上面的布,一把锋利的匕首赫然暴露视线。 焱昀低沉声音响起,“你把心挖出来,换给安安好不好。” “安安天生心疾,无法根治,想要恢复正常只有这一个办法。” “把心挖出来,换给安安她就能像正常人那样,再也不用受病痛折磨了。” 安然鹿眼朦胧,仿佛被一层雾气笼罩,怔怔看着桌上的匕首,毫无波澜的声音一字一顿,“把心挖出来给安安,安安就能不受病痛折磨。” “对。”焱昀应声,声音缓而轻,“你不是说,安安是你师妹,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都会帮忙吗?” “现在,只要你拿起桌上的匕首把心挖出来,换给安安就行了。” “把心挖出来,换给安安……”安然喃喃念叨着这句话,伸手摸向桌上的匕首,一把握住。 匕首刃对准胸膛,缓缓逼近。 焱昀目光紧锁匕首,看着一寸寸逼近脸上笑容几近疯狂。 “对,刺下去。” “把心脏挖出来,安安就能恢复正常。” “你就能救你师妹了。” 安然手持匕首,刀刃抵在衣裳上寸寸逼近。 刀刃刺破衣裳戳进皮肤,粉色衣裳点点鲜红血迹晕染。 疼痛让安然眉头一皱,灰蒙蒙的鹿眼瞬间清明,垂眸看到自己的动作吓的匕首“哐当”一下掉在地上。 匕首落地的刹那,焱昀脸色骤然铁青,一闪而逝速度极快,无人看见。 安安瞪大双眼看着摊开的双手,这几个人迟迟不门口回神,“我……我怎么……” 焱昀眼里闪过黑暗,一派好师父的模样,“安然,你不是说要救安安吗?” “得快些,不然安安醒了就不好办了。”他的声音将安然混乱没有头绪的思绪,理出一个线头。 安然抬眸看去,满目震惊不可置信。 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那些话。 “师父?”她的声音哽咽,“你说什么?” “你说让我把心挖出来,换给安安?” “对,你不是说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一定会帮安安治愈吗?”焱昀笑着应声。 安然只觉遍体生寒,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师父……你在说什么?” “把心挖出来给安安,那我呢?” 她鹿眼含泪,说话的声音哽咽不止,“人没有心,还能活吗?” “师父,你不是让我救安安,你是让我去死啊!”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只要你救安安,我就娶你 “可你不是说,力所能及就会救安安。” 话落,他声音中多了几分严肃,“现在你是不想救了吗?” “这不是力所能及!这是拿我的命!换安安的命!” “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 “安安是你徒弟,我就不是吗?” 安然哑着嗓子嘶吼,痛苦不已,“我同样是你徒弟啊!” “师父!你未免太偏心了!” “我被人殴打,被人孤立,被人散播不好的谣言!” “查出是安安指使,师父你也偏袒安安!” “明明是她错了!” “所有人都心疼她!师父你也是!” 她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双眸尽是哀痛之色,“就因为安安天生心疾,身体不好。” “这就是一张免死金牌,不管安安犯了什么错都能轻易揭过!” “如今,师父你竟然还提出让我挖心换给安安!摆脱病痛折磨!” “师父——” 安然哑着嗓子嘶吼,“你不是救她,你是拿我的命换她的命!” “同是徒弟,你怎么能如此区别对待!” “安然。”焱昀双眸漆黑,却是压低了声音耐心道,“你救了安安,师父会感激你,安安也会。” “谁要感激!” “我还有命承受这感激吗!?” “师父,我有必要提醒一下,那时候我已经死了!” “死了!” “我是人!没有心会死的!”她吼的声音嘶哑破音,蓄满泪水的双眸是悲伤是痛苦。 从业想过,授业恩师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那安安会一直被病痛蚕食,安然你作为师姐就忍心吗?”焱昀压着情绪好言道,耐心却已经快被磨没了。 漆黑瞳仁看向外面天空,时刻注意着动静。 “我是她师姐,不是她爹不是她娘!” “没有义务为她献出生命!” “她被病痛蚕食我也为她惋惜,但凭什么用我的命换她无痛无忧?” “就因为我是师姐?” “那我宁可!从来都不是她的师姐!”安然言辞犀利,掷地有声。 焱昀深黑瞳仁浮现骇人戾气,扫了一眼外面没动静的天强行压下。 沉默良久才开口,“你之前说让我娶你。” 安然含泪目光一顿,目光聚焦面色沉沉的焱昀。 “只要你救安安,我就娶你。” “你就是我永远都妻。” 安然湿润瞳仁微缩,不可置信盯着眼前的焱昀,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一般。 察觉到安然视线,焱昀抬眸对视,“你不是喜欢我?不是想嫁给我?” “只要你救安安,我就娶你。” 滚烫的泪水自眼角滚下,安然苦笑一声似在自嘲,“我是喜欢你。” “但你就能肆意践踏我的喜欢吗!” 抽泣声不绝,安然不断抹泪。 焱昀眸中无波,没有半分动容,“想好了吗,要不要救安安。” “你不愿意就算了。” “要!”安然急声应下,焱昀眸中晕开笑容,“那就开始吧。” 安然蹲身捡起匕首,刀刃对准自己。 焱昀走到旁边,确保挖心后以最快的时间接住。 “师父……”她嘶哑轻唤,泪流满面,紧握的匕首猛然一戳……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嫁你?想取我心的是你! “呃……” 一阵闷哼声响起,焱昀垂眸,睫毛轻颤。 看着胸膛没入的匕首漆黑瞳仁深缩,缓缓抬头看向身侧。 安然满是泪痕的脸上笑的颠倒众生,红通通的鹿眼闪烁着灿笑。 “刷——” 安然抽出匕首,焱昀一个踉跄,看着安然的瞳仁涌上杀意跟嗜血。 安然没有丝毫胆怯,指尖轻抚匕首上带出的血迹,单纯无辜的鹿眼染上一抹森笑,“你当你是谁?” “嫁你?” “曾经或许有过好感,但……在知道对面想要我性命时,什么好感都将消失。” “在我屋里,想取我心的是你。” 不是疑问,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虽然你变换了魔尊的容貌,但唯独漏了感觉。” “人跟人相处久了,即便你换成其他人的容貌,依旧能感觉到。” “你又把那段记忆抹除,全部推到魔尊头上。” “要不是我想起被你抹除的事,不知道还要被你骗多久。” 她从容不迫,面对比自己实力高出无数倍的焱昀没有丝毫害怕胆怯,“这些年,取龙、狐两族心脏的也是你。” “目的……”安然目光转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安安,“就是她。” “安安天生心疾,吃什么补什么,所以你挖心熬汤给她吃。” “猪心跟狐狸心,徒儿还是能分辨一二。” “安然。”焱昀漆黑瞳仁闪烁着疯笑,被拆穿也不继续伪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自己取心救安安,我给你留个全尸。” “哈哈哈。”安然笑声连连,看着焱昀带着审视,“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伤不了我吧?” “不然在我屋里时,怎么不直接挖心离开。” “屋里的窟窿,很明显是证据。” “你想挖我的心救安安,但是被阻止了。” 她鹿眼看着,声音从容不迫,“本来我也挺奇怪,明明我都昏迷了你为什么不挖我心。” “起初还以为是师父你良心发现。”她刻意咬重师父二字,满满的嘲讽,“直至今日才摸到眉目。” “你无法杀我。” “所以才会用蛊惑的法子让我自己挖心,在蛊惑术被解除后,又用娶我这样的说辞让我心甘情愿自取心脏。” “所以。”她鹿眼坚毅森寒,“师父,你根本杀不了我。” “不然怎么会大费周章,整多么多弯弯绕绕。” 焱昀黑沉的双眸越发暗沉,瞳仁闪烁着凶光,“想象力不错。” 他慢慢挺直背脊,“你就凭借着这样的想象推测,对师父下手?” “甚至放手一博?” “念在师徒情分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救不救安安。” 骇人的压迫感席卷开来,安然被压的呼吸困难,“用我的命换别人的命!不可能!” 焱昀眼底杀意倍增,“今日你就算挖也得挖,不挖也得挖!” 见焱昀逼近,安然拿起手中匕首,刀刃对准对方。 看到安然如此动作焱昀嗜血一笑,眸中戾气横生,“你应该该知道,师父是龙族。” “人界的匕首岂能伤仙龙。” “那这匕首非人界之物呢?”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杀人挖心!连同族都下得了手!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焱昀墨瞳微缩,回首看去,就见原本应该在山门跟魔族厮杀的风沧澜站在殿外。 云层散去,阳光洒在风沧澜后背,为其渡上一层柔光,犹若披光而来的仙人。 她本就是仙人,还是触不可及的神! 看着风沧澜时,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垂眸看去。 只见本该愈合的伤口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反而越发严重。 风沧澜迈步进入殿内,清冷嗓音带着寒意,“我说了,那匕首不是人界之物。” “乃,神界之物。” 焱昀疼的五官狰狞,看向风沧澜的目光带着狠戾,“风沧澜!你……什么时候……” 风沧澜发现了,安然也发现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有人禀报安安心疾时。” “你应该不知道,我历劫时在人界待过一阵。” “这种吃什么补什么的土方子,我略知一二。”她双手负立,声音淡淡,“挖心跟心疾两件事撞在一起,太引人深思了。” “果不其然。” “真相跟我推测的一样。” “你变幻成魔尊的模样挖心,就算被看到留下什么,只会把所有事推到魔尊头上。” “是又如何?”再次被拆穿,焱昀直接承认,“风沧澜!安安是你妹妹,你不救就算了!还阻拦!” “亏的安安把你当成亲姐姐!” “啪!”风沧澜一巴掌打去,殿内鸦雀无声。 风沧澜秋水眸盛着寒意,“她已经死了,死在你的手上!” “少在我面前提她!” “没有!安安就是她!” “安安就是!”焱昀声声嘶吼,风沧澜森笑一声不看他发疯。 “现在事情弄清楚了。”风沧澜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响起。 随后她扬手一挥,周围环境瞬间大变。 宫殿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四周站着无数的凌天弟子、长老们,陌玉以及魔尊君时瑜。 焱昀双眸骤然放大,满目惊愕。 院长眉心皱成一个川,眸中含着怒意,“焱昀!没竟然做出如此残忍嗜血之事!” “杀人挖心,甚至连同族都下得了手!” “同族?”焱昀狞笑一声,“能让安安恢复正常,是他们的荣幸。” “荒唐!”院长怒斥一声。 君时瑜狐狸眼幽光晦暗,“冒充本尊,杀人挖心。” “焱昀,胆子不小。” 君时瑜苍白修长手指微抬,一股魔气喷薄袭去。 “轰——” 黑色魔气炸开,缓缓散开。 刚才还在的焱昀已然没了踪影,床榻上的安安也消失了。 陌玉温和的脸上一沉,“我去追!” 其他人也接连跟上,刚才还满是人的地方如今只剩下风沧澜跟君时瑜。 “刚才山头的事你多担待。”风沧澜语气淡然。 若不来真的,焱昀不会上当。 又怎么揭开呢。 “没事。”君时瑜狐狸眼含笑,“澜澜相信我就……” 他话未说完,风沧澜就转身离开,余下的话重新咽下。 焱昀搂着安安逃跑,熟睡的安安在颠簸中被惊醒,五官疼的扭曲。 他赶紧找一处隐秘山洞停下,安安痛苦的叫声不断,“师父,好疼。” “还是好疼……” 焱昀满脸狠意,杀气横生,“师父想办法!” 他话音刚落,山洞外就一道声音响起,“没想到,杀害龙狐两族的竟然是大哥。”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等我治好安安心疾,就跟你回去受罚 温和声线夹杂着愠怒。 焱昀听到声音的刹那看去,就见山洞外一个暗影而立,背着光看不清楚,但听声音也能听出来是谁。 “你如何能下的去手!” “你曾是龙族龙君,竟然对自己的族人下如此毒手!” “活生生挖心!” “你怎么能!怎么忍心!” “他们将你当成族长,言听计从,你就是这般对待他们!”素来脾气好的陌玉,第一次表现出如此怒意,眉目间尽是怒火。 “疼……师父!” “安安好疼!”安安虚弱的声音喊的撕心裂肺,双手死死拽住焱昀,“师父你不是说没事了吗?” “安安还是好疼……” 她疼的脸色惨白,在焱昀怀里直哆嗦。 陌玉听着里面的声音脸色越发寒冷,“你就为了一个女子,残害龙狐两族,残害同门!” “你对得起他们吗!” “竟然活生生将他们的心挖出来,给这个女子治病!” “他们可是你的族人!” “你简直……”陌玉气的脸色铁青,直发抖。 对于陌玉的声音,焱昀像是听不到心里眼里只有怀里疼的挣扎的人。 “师父……师父求求你杀了我吧。” “太疼了,就像是无数条虫子在啃食我的心。” “师父……来世安安再做你的徒弟!”她挣扎着虚弱的身子就要撞墙自尽,刚有动作就被焱昀一把拽住拉回怀里死死禁锢。 “别瞎说!”他搂住的双手不断缩紧,狂颤着抬首,看到山洞外的身影眸色逐渐深黑,“师父一定会治好你,让你不受病痛折磨。” “师……”安安声音刚起,后面的声音就消失在口中,整个人陷入昏迷状态。 焱昀小心翼翼将其放在地上,生怕不小心磕着碰着。 将人放下,他起身走向山洞外。 看到满脸怒火的陌玉,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陌玉,求你放了我吧。” “之前是我昏了头,为了救安安一事迷了心智,以后我一定想正确办法救。” “陌玉。”向来桀骜高傲的焱昀眼眶含泪,“看在颜襄的面子上,你就放过我吧。” “我只是想救安安。” “我只是想救她!” “换做是你。”他含泪双眸仰视,“要颜儿若受如此苦难,你难道会置之不理吗?” “我之前是昏了头,一时走了岔路。”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焱昀哭诉着求放过,丝毫没有曾经龙君的模样。 陌玉怔怔看着跪在跟前哭诉的人,一时恍惚,好像从来没认识过焱昀一般。 焱昀是龙族龙君,龙族乃骄傲的生物,更何况龙君乃万龙之首。 竟跪在地上求放过。 他何曾见过如此模样的焱昀?从来没有。 “陌玉,我知道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放过我这次。” “等我治好安安心疾,就跟你回去受罚。” “我不能这个时候离开安安。”他赤红双眸回首,看着里面昏迷不醒的人满是狂热跟不舍,“我现在离开安安,她会死的。” “陌玉,你就看在颜儿的份上,看在我也算你哥哥的份上,让我治好安安再带我走。” 他满是哀求,说着就要磕头。 陌玉立马扶住他手肘,焱昀猛的抬头双眸充斥着亮光,“你答应了?” 陌玉收手转身离开,“我就当没见过……呃……”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你没有心不会死,还是能好好活着 陌玉的声音戛然而止,脚下步伐猛然顿住。 缓缓垂首下看,胸膛前一个凸起的东西在乱动。 他瞳仁一缩,只觉心脏被一只手握住,往外一扯。 心脏传来的疼痛让他疼的踉跄,惨白的脸缓缓回首。 只见焱昀手握一颗鲜血淋漓心脏,笑的疯魔不已,“哈哈哈,安安能免去病痛一阵了。” 陌玉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那颗隐约还在跳动的心脏,全身发抖,厉声嘶吼,“焱昀!” “你冥顽不灵,竟还敢……”他一口鲜血喷出,失去狐心虚弱不已。 回山洞的焱昀止步回首,“陌玉,你跟其他狐族又不同。” “你没有心不会死,还是能好好活着。” “这心于你根本无用,何不慷慨解囊何给我平复安安病情。” “焱昀!”陌玉颤颤巍巍,身体在空中摇晃似乎快无法站立,“无心虽不伤及性命,倒是会失去情欲!” “失去就失去。” 焱昀扔下一句话就拿着偷袭得来的狐心,去稳定安安病情。 陌玉咳嗽一声,唇角溢出鲜血终于坚持不住后仰倒在地上。 视线逐渐模糊,思绪逐渐涣散,后背的窟窿也在极速恢复。 他望着逐渐黑暗的视线,脑海里不断默念。 颜儿,颜襄…… 对于外面的情况,焱昀不管不顾跟看不见一样,满目都是躺在地上昏迷的安安。 “安安,这次是陌玉的心。” “你服用之后病情一定会稳固更长时间。”他将狐心一点点掰碎塞进安安嘴里,“师父一定把安然的心脏取来,让你彻彻底底痊愈。” “现在只能这样了。” 他满是鲜血的双手轻抚着安安脸颊,在苍白的脸上露出点点血迹,“都是师父无能。” “但师父一定会让你痊愈,你不要生气。” 焱昀搂着昏睡的安安,嘴里不停喃喃,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激动一会儿落寞。 精神已然有些不正常。 “师父不要你来世再做徒弟,师父要你今生永远陪着。” “安安,你不能再离开师父了。” 他牢牢搂住怀中人,胸膛被神兵伤到的地方不断渗血,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 在山洞里不知待了多久,焱昀才有动作。 不顾胸口伤痛将还在昏迷的安安打横抱起,“师父先带你去一个地方静养。” “安然的心脏,为师一定夺来给你换上!” “什么天命注定将死于心疾!” “假的!狗屁天命!” 焱昀抱着人一步步迈出山洞,路过陌玉身体旁他脚下步伐放慢了些。 看了一眼后,继续离开,嘶哑的声音低沉,“你不该追来的。” 不追来,来的就是其他人。 就不会取他的心。 他步步离开,逐渐远离。 山洞旁,陌玉躺在地上陷入重度昏迷,后背渗出来的血迹将地上染成红色。 一阵微热的风乍起,半空中不知从何处吹来的蓝花楹花瓣缓缓飘落,落在地上。 一只黑色锦靴踏在花瓣上,花瓣瞬间变化花泥。 蓝色袍角因行走晃动,最终在陌玉身旁停下。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地上血迹,放进嘴里……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他的心被取了 再放下手,指尖血迹消失。 看着地上的人蹲身,后面一道声音忽的响起,“刚才神女的神兵重伤了焱昀,他定然逃不了多远。” 蹲下的人身子微僵,衣袍掠过地上血迹没了踪影。 “那边有异!” 几个凌天弟子赶来,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速度更快,“快!快去看看!” 来到旁边看清躺着的人的模样,几人皆是瞳孔一颤,“狐族的那位!” “快!快给神女传信!” 几人中,一人立马念口诀传信。 远在凌天学堂的风沧澜脸色“刷”的一白,整个人消失原地。 跟在旁边的君时瑜随着一块消失。 再出现时,风沧澜现身陌玉躺着的地方。 周围已经围了无数人,看着地上大片血迹纷纷不敢靠近。 这位可是狐狸领头人,若是死在星河大陆上。 只怕狐族要举族要个说法。 众人怔怔看着,心里忐忑不已。 风沧澜看着人群围拢之处走去,“让开!” 两个字,不怒自威,自带压迫感。 听到声音的诸人下意识让开,看到来人是风沧澜越发关注。 走到中央,看到躺在血泊中的陌玉瞳仁骤然一冷,周身的温度直线下降。 来到陌玉跟前,她眸中越发深重。 “不用追了,都回去。” 风沧澜下令,众人瞪目互视,面面相觑。 都在猜测这位狐族族长是否身亡。 其中的一位长老站出来道,“都别看了,赶紧回去。” “走走走,都别看了!” 四周围观的凌天弟子都被驱赶,刚才还满是人围着的地方,如今只剩下风沧澜跟君时瑜,以及躺在血泊中的陌玉。 看着陌玉身体良久,风沧澜缓缓合上眼眸。 焱昀扫了一眼陌玉身体,剑眉轻皱,“他的心被挖了。” 肯定的语气,直接说明了结果。 风沧澜合着的双眸陡然睁开,一掌打在地上,脚下土地裂开一道缝隙隐隐有坍塌迹象。 她秋水眸寒怒交加,浑身萦绕着暴怒杀意。 君时瑜眉心魔印微跳,“过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澜澜你也别……”他的声音刚响起,风沧澜就又是暴怒的一掌打向后面山洞。 “焱昀这个混账东西!” “妹妹的夫君竟然也能下手!” “我当时怎么没直接杀了他!” 低哑的嗓音咬牙切齿,满是悔恨。 陌玉被取心的确没性命之忧,可无心代表无情,不会跟人共情、同情,甚至连爱意都会被抹掉。 风沧澜单手捂头,双目猩红,“颜襄好生生将人交到我手上,结果却出了这种事。” 君时瑜静静看着,没有出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焱昀滥杀生灵,当诛!” 话音落下,风沧澜放下捂额的手,指尖一股神力输送陌玉身体。 深度昏迷的焱昀逐渐有苏醒的迹象,紧闭的双眸缓缓睁眼。 看到风沧澜他慢慢起身,恭恭敬敬唤了一声,“神女。” 风沧澜注视着他,看似没有变化,还是温和有礼。 可这模样就像是机器设定出来的程序,没有丝毫波澜弧度跟温度。 “焱昀夺了我的心。”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我们本不该相遇 淡淡的几个字,让风沧澜呼吸一滞。 “他喂给了那个女子治病。” 那就是……找不回来了。 最后的一丝侥幸破灭,风沧澜眼中寒意涌动。 脚下土地以极快的速度冰封扩散。 “我的失职让他跑了。” 风沧澜垂下眼眸,“是我的失职。” 颜襄把一个好好的陌玉交给她,她却不能完好无损还回去。 颜襄若是知道,如今还身怀有孕,哪能受得了! “我会继续追捕焱昀,直至抓到为止。” 说完他就要离开,风沧澜忽的出声,“有消息立马回传,不要私自行动。” “注意安全,颜襄跟还未出世的孩子正等着你。” 听到颜襄跟孩子,陌玉依旧是双眸无波,以前提到颜襄他的眉眼是温柔的。 挖心带来的后果,还是来了。 “知道。” 陌玉转身离开。 风沧澜看着地上的血迹扬手一挥,转身回转,“焱昀,气数已尽。” 留下一句话,风沧澜原路返回。 满脑子都是陌玉因她的错误计划,而被焱昀取了心脏。 他是颜襄的夫君。 如今被取心无情。 想到此处脑袋就阵阵炸裂的疼。 在凌天学堂时就该直接结果他,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偏偏,她当时想逃出焱昀背后是何人指使。 只他一人是绝对想不到,取安然的心换给安安。 焱昀取龙、狐两族心脏,吃什么补什么。 安安心疾,吃心补心说的过去。 但是……他怎么会把手伸到安然身上。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还不知道安然就是凤安然。 所以安然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修炼不太行的人界女子。 怎么会选安然的心替换安安? 正常来说,以焱昀的性子一定会换最好的给她。 龙、狐两族的只是做药膳,却用安然的心替换。 安然是三界最后一只凤,凤心涅槃,方可重生。 安安换上安然的心,真的能躲过天命于心疾夭折。 不知情不可能,知情更不可能用安然的心替换。 只有可能是有人在暗中指使,告诉他,安然的心才可逆天改命。 加之,安然身上有来自天道的嘱咐庇佑。 若安安真的替换了安然心脏,就真的长命无忧。 等于夺了安然的命数。 风沧澜双手紧握,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她想立刻马上!把焱昀抓回来置于死地! 可偏偏不能。 背后那个搞手脚的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一边想把焱昀捉了跟颜襄负荆请罪,一边又想放长线钓大鱼,把背后的人引出来。 两个想法在不断争斗,搞得心乱如麻。 “澜澜,不舒服歇息一下吧。” 阴郁的嗓音带着关慰,风沧澜止步揉了揉眉心,“你还跟着干什么。”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取心挖心的不是你,也不是魔族。” “你可以回去了。” “澜澜……”君时瑜灰白色薄唇喃喃,狐狸眼瞬间暗淡无光,“我就是想看看你,你离开好久了。” 听着身后的声音,风沧澜捏着眉心的手放下转身,目光沉冷,“君时瑜,我们本不该相遇。”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昱昱,你衣袍上怎么有血? 她们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 根本就不该碰见,不该相遇不该有交集! 是她,时空回溯回到曾经,出现不该出现的地方才有后续一系列事。 甚至发生严重的偏离轨道。 君时瑜的命数本该历劫之后永居天帝之位。 他是她,承认过的天帝。 结果却因为一场不该的相遇,让他成了魔尊。 现在的三界,已经严重偏离了既定结局。 不遇到她,他就是九重天上大公无私的天帝! 还想说更多,风沧澜终是没说出来,转回目光,“你走吧。” “既然做了魔尊,就好好做。” “如今看也看过了,该回去了。” 她头也不回的说道,话音还未消散身影就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君时瑜僵在原地,耳畔不断回响着那句,“我们本不该相遇。” 狭长狐狸眼微闪,最后落寞灰暗。 现在都开始后悔相遇了。 就算不该相遇,但还是相遇了。 他等了千年,最开始想澜澜活着就好了。 后来听到现身星河大陆,他想去看一眼,只要好好的就行。 如今是想跟在澜澜身旁。 都说人是贪心不足,他是神的时候是,如今为魔依旧如此。 得到之后想要更多,如今惹的澜澜厌弃。 他看着风沧澜消失的地方,狐狸眼半垂。 从相遇开始,他就在争就在抢,试过毫无用处。 如今……是该放手了。 可放手二字,说的轻松,做却谈何容易。 放在心上那么多年的人,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强行拽下,连皮带肉一块扯下来。 他亦是舍不得。 如今澜澜回来了,一切都很好,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把不该相遇,不该有的心思埋藏心底。 如此便可。 别在去惹,澜澜不开心了。 君时瑜收回目光,化为一道黑影在半空中划出一抹弧度。 所有人离开,山洞前空无一人。 一只黑色锦靴自山洞后方转来,站定,蓝色衣角微晃的弧度停下。 目光看着刚才二人所站的方向,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弯曲。 修长如玉的手上,一天天黑色青筋若隐若现。 一只飞鸟自上方飞过,山洞旁的蓝色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焱昀才是取心挖心之人一事传开,震惊整个星河大陆。 伏氏一族跟龙族都相继得到消息。 青丘狐族那边,颜襄身怀有孕,风沧澜下了严令不许传过去。 除此之外,其他的全部得知。 速度之快,一天不到。 回到凌天学堂,风沧澜面色凝重,整个人似双打的茄子,没什么精气神。 推开殿门,里面空空如也,异常安静。 她迈进去环视四周,“昱昱?” 连唤了几声都没回应,风沧澜眉头隆起。 昱昱不在这去哪儿了。 自离开后就没看到了。 “昱昱!”在殿内找了一圈,确认无人风沧澜当即转身往外面走。 刚转身就撞到一个东西,下意识退开腰间就被一股力带了过去。 熟悉的气息钻入鼻尖,风沧澜悬起的心落下抬眸看去,目光夹杂着担忧。 刚要询问,她鼻翼微动立马推开宗正昱,秋水眸一怔,“昱昱,你衣袍上怎么有血?”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澜儿这般小看我? 她目光聚焦长袍衣摆处的一抹血迹,急声道,“你受伤了?” 宗正昱凤眸微滞,扫到长袍下端血色,细长睫毛轻颤。 “伤得怎么样?” “在哪儿受伤的!?” 风沧澜一连串的急声追问,凑近就要看伤势。 宗正昱一把扣住风沧澜肩膀,握住肩膀的手由最开始的用力到慢慢放松。 “我没事。”他凤眸带着安抚目光,“这不是我的血,不知什么时候沾到别人的血了。” “澜儿莫要担心。” “你别骗我。”风沧澜眉目紧皱,眼里写着不相信。 宗正昱凤眸逐渐染上认真的神色,眼神依旧温柔,“真没事。” “我不信。” 不小心染上去的? 当她三岁小孩呢,以他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不小心染上血迹。 “我看看。” 即便是宗正昱解释,风沧澜还是不放心把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查看一遍。 宗正昱温笑无奈,站在原地让风沧澜检查。 一番查看下来,没看到受伤痕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股力握住手腕。 宗正昱拉着风沧澜的手紧紧牵着,“跟你说了没事,还不信。” “澜儿这般小看我?” 他凤眸含着浅浅笑容,拉着风沧澜的手轻拍安抚道,“这三界内,还无人能伤我。” 确认宗正昱没有受伤,风沧澜脸上的紧张之色才松了些,随即抬眸狠狠瞪了一眼,“还不是你。” “无缘无故就跑了,还是在今天这种关头。” “多说两句就晚了吗!” “我跟你说,你以后再莫名其妙突然跑了我就要生气了!” “好啦。”宗正昱将警告的风沧澜揽入怀中,双手紧紧抱住,“以后不会了。” 听着耳畔的声音风沧澜情绪沉淀了些,声音轻缓,“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即便知道昱昱如今的修为三界难寻敌手。 可还是会担心。 不是说小看而担心。 而是…… 她目光看向外面万里无云的天空,怕天道降下雷罚。 昱昱现在情况就是高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暴雷了。 “知道。” 宗正昱磁性嗓音微哑,俯身脑袋埋在风沧澜肩头,“我都知道。” “以后不会再让澜儿担心了。” 他低声喃喃,搂着的手收的更紧,久久不愿松开。 风沧澜反手搂住,侧头看着下颚放在肩膀上的人,“这还差不多。” 话落,她靠在宗正昱胸膛。 待安然的事情解决后,昱昱的事必须尽快搞定。 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真是受够了。 刚才昱昱突然离开,回来时长袍染血,她还以为…… 不能再耽搁了。 她脸颊贴在宗正昱胸膛,心底计划着后面的事。 宗正昱放在风沧澜肩膀上的手,转而放在腰间。 修长如玉的手上,一条条黑色蛛网般的脉络不断蔓延,几乎布满了整个手背。 黑色蛛网由浅至深,若隐若现。 他扣着风沧澜腰肢的手情不自禁缩紧,抵在肩膀上的脸微转,闭眸面向脖颈,整张脸藏在青丝中。 锋利剑眉下虽是闭着双眸,可眉宇间压抑的暴戾几乎快压制不住。 忽的,他猛然睁眼,深邃凤眸中杀戮毕现——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澜儿,你一定是被上天派来救我的 只一瞬,他立即合眸,拼尽全力压制沸腾血液,遏制心中喷薄般的杀戮欲望,不敢泄露半分。 黑色蛛网在太阳穴若隐若现,杀戮跟暴戾向冲撞着牢笼枷锁的野兽,随时要破笼而出。 他环着风沧澜的手紧握成拳,克制得身体发颤。 理智逐渐被杀戮步步蚕食,黑色蛛网由太阳穴蔓延几乎要遍布整张脸。 埋在风沧澜脖颈处的双眸,逐渐被黑色包裹。 “昱昱?” 风沧澜声音忽的响起,宗正昱黑黑色吞噬的凤眸一顿,瞬间恢复清明。 那清冷嗓音,就似一双手把将要失去理智的宗正昱拽出来。 又似一道破晓之光,将身在无尽黑暗的他照亮,让他无法被黑暗吞噬。 脸、手上的黑色蛛纹顷刻消失,他眉宇间的锋利也化为温和柔软。 “松点,你抱的太紧了。”风沧澜嘟囔着不满。 话音未落就被堵住了唇。 她瞳仁微瞠,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没有抗拒,双手搂紧反客为主,难舍难分。 良久,风沧澜停战,目光聚焦近宗正昱,脸颊染上三分薄红,“怎么了呀?” 宗正昱凤眸深深凝视,骨节分明双手捧着风沧澜脸颊,微哑的声音饱含深情,“澜儿。” “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救我的。” 就在刚才,若不是澜儿他恐怕已经被蚕食了理智。 被黑暗吞噬。 无论他怎么挣扎,怎么反抗,在涌出的杀戮面前,都没有一丝用处。 清醒的知道自己理智被蚕食,却无能为力。 眼睁睁看着整个人没入黑暗。 从此沦为,眼里只有杀戮灭世。 就在他以为会被完全吞噬时,是澜儿。 她的声音将他从黑暗中拽出来。 听到声音,风沧澜秋水眸微滞,唇角的笑意忽的僵住。 想维持笑容都不行。 面对宗正昱满是炽热深情的目光,风沧澜虚心避开。 她不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 她的出现,本来是为了诛杀他。 她们能相遇,就是因为她带着诛杀的想法时空回溯。 “真好。”他磁性嗓音藏着难以抑制的欢喜,“感谢上天,将你送到我身边。” 宗正昱再次将人拥入怀中,眼底是无法掩饰的欢喜。 大概,只要澜儿在身边,他就永远不会变成只知杀戮灭世的魔神。 澜儿也不喜欢,他化魔。 “嗯。”风沧澜弱弱应声,没什么底气。 转念一想,那些都是过去式,如今要想的是未来。 以前的确是时空回溯以前,准备在他未化魔之前诛杀。 但那都是以前,现在要看以后了。 “不过感谢上天是什么?”撇去乱七八糟的想法,风沧澜忽的抬眸,一改刚才的低落情绪,“你最不应该感谢的难道是我?” 宗正昱愣了片刻,随后认真又严肃点头,“对。” 他牵松开风沧澜,牵起手放在跟心脏持平处,“最应该感谢的是澜儿。” “所以,我用余生来感谢。” 宗正昱目光炯炯,一本正色。 风沧澜一顿,眸中含笑,“怎么感觉,我有点吃亏啊。” “还赔上了余生。” 她话音未落,殿门忽的被推开,“风……”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我有个办法,能抓住焱昀 声音响起,又戛然而止。 站在门口的安然,盯着里面执手的二人闪过一丝尴尬。 风沧澜收笑,脸上浮现严肃,收回手。 刚有动作就被宗正昱牢牢拽住,完全不放手。 宗正昱牵着手看向门外,平淡的嗓音听不出情绪,“有事?” 两个字简单又简洁。 虽然没有情绪起伏,但也隐约能感觉到有点不高兴。 “那个……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要不,我晚点再来。”说着安然就要退出离开,风沧澜一声唤住,“没有。” “你先进来。” 挣不开宗正昱,风沧澜也懒得继续,放任牵着。 得到准许,安然才迈入殿内,神色抱歉,“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一时忘记了敲门。” “没事。”风沧澜安抚出声,不给压力后才问道,“你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 “是。”安然重重应声。 “我……我听说焱昀伤了狐族族长跑了。” 提到这件事,风沧澜脸色骤然转冷,声音中都带着几分寒意,“是。” “我有个办法,能抓住焱昀。” 风沧澜撩开眼帘,审视又带着端详。 安然不是喜欢焱昀,竟然能说出这番话? “焱昀残害生灵,冒充魔尊杀害龙、狐两族族人罪不可数!” 闻此,风沧澜满意点头,不愧是她带大的安然。 “虽然他所做的事是为救人,但为救人而伤害其他生灵就是不对。” “安安的性命是命,其他生灵的命同样是命。” “终生平等,生命可贵。” “为救一人而伤害无数人,此等做法不可取。” 安然话音一落,殿内乃至整个山峰都静谧无比。 风沧澜悄无声息侧头看向宗正昱,她以前搞的血祭苍生复活,不就是救一人而残害无数人。 殿内静的诡异,安然反应迟钝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曾经,宗正昱为复活风沧澜,血祭苍生救一人。 自知说错话,安然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 看着安然紧张又没办法,风沧澜轻咳一声圆场道,“的确如此。” “万物生灵平等,生命亦是平等。” “不可以救一人为原因,而伤害其他生灵。” “安然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解,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看看,安然都能参悟的道理,你这位曾经的神佛都不行。”她调侃缓和气氛道,“你这曾经佛祖,连安然都赶不上。” “没有。” 安然弱弱出声,更加不敢说话了。 本来是心急口快,结果就一不小心说错话了话。 见安然越发紧张,风沧澜轻声安抚,“不用紧张,你说的是正确的。” “关于这个事,我也教训过他了。” 安然微微点头,还是有些忐忑。 宗正昱侧眸看着尽力安抚安然的人,道理都懂。 可……谁能明知道有办法复活心爱之人,却无动于衷? 即便,代价是天下生灵。 他曾是三界的佛祖,如今只想做自己的宗正昱。 哪怕最终坠入炼狱,沦为天下罪人。 “你说有办法抓焱昀?详细说说。” 越安抚安然越紧张,风沧澜最后索性直接进入正题转移注意力。 “我来做饵。”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够了!我说够了! 四个字,坚定有有力。 风沧澜淡笑的眼眸逐渐冷下来,安然丝毫没注意到,仔细说着自己的想法计划。 “焱昀不是想挖我的心换给安安?今天没成功,他一定会卷土重来。”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引蛇出洞。” “我来做诱饵,焱昀想要我的心换给安安就一定会出现,到时就来个瓮中捉……” “够了!” 安然话未说完,风沧澜呵斥阻止。 “这件事就此打住,我不想再听到什么做诱饵的话。” 她秋水眸夹杂着寒意,面色不善。 说着想法突然被呵斥叫停,安然怔怔看着风沧澜,圆圆的小鹿眼里充斥着迷茫跟不解。 “沧澜神女,这是最好的办法。” “不然焱昀东躲西藏,恐怕还有更多的人要遭此毒手。” “够了!” “我说够了!”风沧澜呵斥的声音带着怒意,“我累了,要休息。” 变相下完逐客令,风沧澜转身往里走,牵手的宗正昱跟上。 门口就只剩下安然风中摇曳。 僵在原地良久,她落寞转身离开,刚踏出殿门忽的转身面向里面,“沧澜神女,我不知道哪里惹你生气了。” “但还是对不起,我只是担忧更多的人遭到焱昀毒手。” “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神女海涵。” 说完她转身离开。 殿内的风沧澜揉了揉眉心,宗正昱见此松开牵着的手,为其揉捏按摩。 磁性嗓音温和,就似春天的一股风,吹到心间让人不自觉的忘记烦恼,平和下来,“澜儿你是不想让安然涉险吧。” 他平静称述,“现在的焱昀已经没有理智可言,即便是设局也难保不会出意外。”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澜儿在乎安然,不舍涉险,也担忧有危险。”又怎么可能同意做饵的办法。 安然自己不知道跟风沧澜什么关系,所以并不明白,也不理解良苦用心。 这个时候估计还在疑惑,如此精妙绝伦的计划,为什么会得到风沧澜的斥责。 “澜儿,你就是不喜欢说。” “你做了什么事,得说。” “既然是为她着想,就剖开了讲,让她明白你的用心。” “做善事不留名谁知道。” “暂时不行。”风沧澜眉眼带着愁意。 安然的命数本该在千年前就断了,是她插手才有今天。 里面变数繁杂,稍微不注意就可能留下隐患。 尤其现在安然元神并未完全修复。 不知想到什么,风沧澜眉宇间忧愁更甚,宗正昱指尖推开,“别皱眉,世上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高兴点。” “昱昱。”风沧澜忽的搂住宗正昱精腰,语气低落,“我是害怕。” “怕安然也像陌玉,留下无法挽回的伤害。” “本来我是可以直接杀了焱昀,但是我想揪出他背后是何人在指使,所以我放走了他。” “结果就是陌玉被焱昀挖了心。” “我怕安然重蹈覆辙,走上陌玉的路。” “我不敢赌,更不能赌。” 说着,她的声音越发低落,“昱昱……我感觉我做错了。” “因为我的错误决定,直接害了陌玉。”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别出声! “颜襄把人好生生交托我,结果我却不能完完整整还回去。” 最主要的不是这点。 而是……陌玉被挖了心,等于没了共情能力跟同理心,甚至对颜襄的情都有可能因此消失。 她错误判断害了陌玉,也害了颜襄。 听着风沧澜诉说,宗正昱没有出声只是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现在很纠结。” “到底是直接抓了焱昀,还是放长线,钓大鱼把背后指使他的人一块带出来。” “放长线钓大鱼,这段期间他极有可能造成更多性命。” “直接抓,后面指使的人就是个隐患。” 宗正昱轻拍着的手顿了半瞬,拍背的手继续,“这件事是要深思,考量多方面问题。” “若是直接抓,背后的人没找出来的确会留下隐患,放长线周期拉长,其中难免造成人员伤亡。” “焱昀现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万一找到漏洞抓到安然……”他的声音慢条斯理,一点点剖开分析。 听到此处,风沧澜含忧的瞳仁忽的一凝,“直接抓!” “背后指使之人既然是在背后,那就是不敢露脸。” “况且就算焱昀死了,我不是找不到。只要他再出面兴风作浪,同样能抓到。” “安然的安全第一,必须小心谨慎。”陌玉的事,她不想看到第二次上演。 “澜儿决定了就好。”宗正昱揉捏按摩的手松开,坐着的风沧澜“刷”的站起来,“行。” “事不宜迟,现在动身。” 风沧澜转身往外走,宗正昱一把拉住她的手,“我陪你。” 磁性嗓音温和,仿佛有一股给人注入力量的魔力。 风沧澜眉眼染笑,“好。” 二人身影消失山峰。 风沧澜暂住的宫殿原本是留沧的住所,身为凌天学堂师尊的留沧独居一峰,风景秀美。 偌大的山峰只一座宫殿,僻静又安静。 平常无人会来打扰。 山峰高耸入云,几只丹顶鹤在山峰飞过。 一片白色羽毛飘落殿门前,山峰上凭空出现两道身影。 “师……师父?” 娇滴滴的声音很是虚弱,声音中带着满满的诧异,“我们……怎么到这里来?这不是那个风沧澜的宫殿吗?” “就是到这里。” 焱昀扶着安安进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现在整个凌天学堂估计都在整个大陆找我们,谁会想到我们会胆大到回到凌天学堂。” “还到了风沧澜的宫殿。” “这样啊。”安安惨白的小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楚楚可怜又乖顺,随即看着焱昀鹿眼闪烁着亮光,“师父真聪明。” “走吧。” 焱昀扶着安然往里走,最后让安然坐在桌旁。 “这段时间就委屈安安在这里修养一下,刚吃了药膳需要静养几天。” “知道啦,师父。”她扬起头甜甜一下,片刻小鹿眼又泛红,“谢谢师父,若不是师父四处求医,安安恐怕早就……” “别出声!” 安安话未说完,就被焱昀一把捂住嘴。 两人同时止声,殿外一阵敲门声响起,“沧澜神女?”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安然,我的好徒儿你来的正是时候 “沧澜神女,安然给您带了些糕点。” “刚才是安然言语有失,还请神女海涵。” 她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被焱昀捂着嘴的安安身体瑟缩,颤着睫毛抬头看去,鹿眼里写满了惊恐跟慌张。 两人才到此处,安然就突然出现。 若是她把凌天学堂的人吸引过来,恐怕再难离开。 察觉到安然的恐惧,焱昀拍背安抚示意没事。 “沧澜神女?”久未得到回应,安然轻唤的声音再响起,“您在里面吗?” 焱昀轻拍着的手一顿,眼瞳逐渐深黑好似被夜色晕染,眸中浮现狰狞笑意。 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瑟瑟发抖的安安,黑色瞳仁微顿,嘴唇微张,独属于风沧澜的清冷嗓音响起,“在。” 得到风沧澜回应,安然松了一口气,“沧澜神女你在就好。” “我给您带了点糕点,给您送进来吗?” “不必!”焱昀急斥出声,安然欲推开殿门的手缩回,里面的声音再响起,“你在外面等着,我出来取。” “好。” 安然不疑有他,欣然同意。 焱昀松开捂住安安的嘴,食指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安安闪烁着慌乱点头。 确定无意外,焱昀才迈向殿外。 开门声跟关门声响起,焱昀已然不在殿内。 外面焱昀跟安然的对话声响起,安安敛去脸上的慌乱,悄无声息来到殿门旁,静听外面的对话。 “沧澜神女,这是我自己做的糕点。”安然双手拎着装满了点心的食盒陈恳道,“给您赔礼。” “刚才多有冒犯……” “无事。”安然话未说完,变为风沧澜模样的焱昀一口打断。 他往后看了一眼,顺势环视四周,看有没有同行之人,“你自己来的?” “嗯。”安然重重点头,焱昀深黑眼眸闪过一丝森笑,“进来吧。” 他推开殿门进去,安然紧随其后。 刚踏进殿内,殿门“啪”的一声自动关上。 皱眉回首,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提着食盒往里走。 “我看沧澜神女这里没什么点心摆放,便自作主……” 安然声音戛然而止,怔怔看着前面人,瞳孔不断收缩。 安然安安四目相对。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她震惊回眸,急忙询问,“沧……沧澜神女,安安怎么会在……” 还未说完,看到后面人的刹那脸色“刷”的惨白,手足冰凉,遍体生寒。 刚才还是风沧澜,如今已然成了焱昀的模样。 安然惊愕之后,瞬间明白过来。 哪里有什么风沧澜,从始至终都是焱昀幻化骗人的。 “焱昀!” “你残害生灵!杀害同族!现在整个星河大陆都在逮捕你,你竟然还敢出现在凌天学堂!”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 她满目女盛怒,转身就要冲出宫殿。 指尖碰到殿门忽的就被弹了回去,再试依旧如此。 准备试第三次,后面突然响起阵阵狞笑,让人毛骨悚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 “这句话,应该送给你。” 安然克制着狂抖的手转身,就见焱昀笑的阴森诡异。 “安然,我的好徒儿你来的正是时候。”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那你又能杀得了我? 安然瞳孔深缩,心跳骤停,苍白樱唇直抖,“你……” “你想干什么!?” “焱昀!这里可是凌天学堂,你敢在这里对我做什么,就不怕我把人全部喊过来吗!” “喊?”焱昀桀桀森笑,“你试试能不能喊出声。” “从你踏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宫殿被我做了结界,外面听不到这里的声音。” 轰—— 安然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说话的声音直颤,“你……你想干什么?” “你……”她边说边往后退,脸上浮现慌乱之色。 “我说了,把你的心挖出来换给安安。” “不!”安然厉声反驳,“不可能!” “做梦!” “凭什么!” “你想救她是你的事,凭什么用我的性命去换!” “凭什么?”焱昀好似听到了什么特别搞笑的话,“就凭我的焱昀!就凭我是仙门龙族!” “就凭她是我的安安!” “那是你的事。”安然鹿眼锐利,逐渐从慌乱中缓过神,“与我无关。” “我可没同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 “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哦?”安然鹿眼逐渐平静下来,“那你为何不拿直接取心,三番四次让我点头做什么?” “你伤不了我吧?” “所以要我自己取心,换给她!” 焱昀脸色铁青,似被说中了心事。 一直站在旁边的安安满脸雾水喃喃出声,“你们……你们再说什么?” “什么取心换心?什么以命救命?” “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 安然闻声看去,嘴角蔓延冷笑,“你竟不知道?看来焱昀真的是对你非常好啊。” “他……” “闭嘴!”焱昀怒斥一声看向安安,“没事,别听她胡说八道。” 看着焱昀紧张又恐惧的模样,安安鹿眼颜色逐渐深黑,“没事?” “有事!” “有很大的事!” “猪心是人心!” “闭嘴!”焱昀急声怒斥,安然不顾阻止直接道,“杀人挖心的不是魔尊,是焱昀!” “他杀人挖心,治你心疾!” “闭嘴!我让你闭嘴!”焱昀暴怒一呵,一拳打向安然。 看着极速本来的人,她瞳孔放大却不躲不闪。 就在打中的瞬间,焱昀攻过去的一拳在一寸处停下。 仙力震的安然耳畔发丝微扬。 安然悬在嗓子眼的心停下,歪头避开咫尺间的拳头,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我猜的果然不错。” “你不能伤我。” 焱昀僵在半空中的手握的“咯咯”作响,安然森寒鹿眼看向面色惨白的安安,吐露真相,“你吃的猪心,全部都是焱昀挖的人心。” “呕——” 安安一阵干呕,撑着桌子狂呕不止。 焱昀面色惨白,一阵瞬移扶住安安,声音颤的厉害,“安安,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那些不过是正常的猪心,给你补身体的,根本不是什么人心。” “呕——” 安安狂呕不止,焱昀满脸着急。 看着这样的画面,安然一阵冷笑。 她以前是什么眼神,竟然会觉着焱昀很好。 “看来这里没我的事了,那我我就走了。”她转身要我走,焱昀语气森森,“你能出的去?” “那你又能杀的了我?” 安然回首,鹿眼沉沉盯着。 焱昀脸上溢出一抹得逞阴笑,“我不能,但你自己可以。”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师姐,我再也不想受心疾折磨了 轰—— 安然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话音落下,她就感觉意识模糊,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 “焱昀!” “你做了什么!!” 看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殿内深处走,安然心底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惧。 “也没做什么。”焱昀满意的看着安然现在的模样,“不过就是,让你听话罢了。” “仅此而已。” “到底你还是我的徒弟,徒弟就该听师父的话。” “你偏偏不听,那为师只好用强硬手段了。” “焱昀!”无法控制身体行动,安然只能暴怒呵斥,鹿眼几乎喷火。 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从刚才的实验可知,焱昀无法亲手杀了她。 所以她才敢有恃无恐。 结果……焱昀竟然控制她的身体! 这样,焱昀就会控制她的身体,让她自己挖心! 她大意了! 焱昀到底是仙门龙族,身上的术法数不胜数! 可……就算是术法也需要施展! 焱昀是什么时候给她施了控制身体的术法! 似看出安然心中所想,焱昀眸色深黑意味深长,“你不是要出去吗?” “继续。” 安然瞳孔骤然一亮! 是了! 是她出去指尖碰到结界的时候! 焱昀知道无法亲自挖心,她肯定不会同意取心,一定会想办法逃出去离开! 在结界上加了控制术法! 只要她逃离必定会碰到结界,碰到结界就会触发叠加的控制术法。 这是一早安排好的。 从焱昀让她进殿内,就筹谋安排好的! 身体不受控制来到桌前,她僵硬站着,怒视焱昀破口大骂,“焱昀!” “这里是凌天学堂!你在此处杀我又能逃的出去?” “你杀了我,又能逍遥法外?” “现在满大陆都在搜寻你,往后指不定三界都要逮捕你。” “那又如何?”焱昀黑眸沉沉,“逃不出去便逃不出去,只要安安恢复正常,永远不再受心疾之苦就行了。” “我的目的,从来都是让安安恢复正常。” 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千年前,他没有保护好安安反而还亲手害了她! 千年后,一定要保护好。 “你……”安然哑声,目光转向旁边完全怔住的安安,“听到了吗?” “这就是真相!” “他杀了无数人挖心,然后做成药膳给你吃。” “如今甚至,还想把我的心挖出来换给你!” “闭嘴!”焱昀控制安然身体,让她拿起桌上的匕首自行挖心。 不管安然怎么意识抗拒,都无法控制阻止身体。 安安捂着心脏,唇颊同色,一片惨白,“师姐……” 她虚弱的声音哽咽,鹿眼含泪整个人被病痛折磨的像风吹的小白花,楚楚可怜,“你……你就帮我这一次,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恩情。” “我再也不想受心疾折磨了。” 安然双眸微瞪,手上的匕首不受控制的往心口逼近,“你……” “对不起师姐!我会代替你好好活着的!” 焱昀一手搂住她,安抚道,“不用对不起,能为你献上心脏是她的荣幸。” 安然双眸充斥着杀意,手中匕首不受控制刺入破皮肤,后脑勺的凤羽若隐若现……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原来,你在这啊 看着匕首没入,焱昀激动的身体发颤。 安安终于能痊愈了。 靠在焱昀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安安,余光瞄到匕首刺破出渗出来的鲜红血迹,含着水雾的鹿眼闪过一丝嗜血。 她才是凤安然又如何? 最后还不是将因她而死,那颗凤心将属于她。 以后,她就是凤安然!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这个废物一样的安然。 竟然是千年前的凤安然! 凤安然跟龙族龙君的故事,是仅次于风沧澜跟宗正昱那一对。 三界各种谣言流传甚广。 传闻,凤安然是自毁元神也不愿意跟焱昀在一起。 焱昀从此一蹶不振。 自毁元神的人,竟然转世了。 凤安然当时也是叫的上名字的天才,转世却是一个样样不如意的废物。 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废物。 竟然是三界最后一个凤族! 当初凤族跟天帝联手绞杀伏羲大神,后被风沧澜灭了整个凤族。 安然就是最后的凤。 现在,这颗凤心将属于她! 从此以后,她就是天上地下,三界最后一只凤! 匕首不断刺入,渗出来的血迹染的粉红色衣裳一片鲜红。 焱昀一边盯着安然,一边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见没有像最开始那般降下天雷,眸中越发激动,仿佛血液沸腾。 随着匕首没入,安然疼的脑子里嗡嗡做响。 思绪清晰,意识清醒。 却无法控制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控制的双手握着匕首慢慢刺入。 不行! 不可以! 凭什么她的性命要被迫救别人! 她的性命!自己做主! 没入的匕首忽的停止深入,安然反抗着身体的控制,将没入的匕首寸寸往后退,无人察觉的后脑勺如火般的凤羽越来越深。 焱昀收回盯着外面的目光,就看到安然持匕首后退的动作,深黑瞳仁骤然一凝。 怪异目光聚焦安然。 她怎么能抵抗! 她是一个人族,如何能反抗仙术!? 顿时,无数想不通的事仿佛要从脑海里涌出。 依偎在怀里的安安敏锐察觉到变化,湿润鹿眼一闪,一把拽住胸膛,喊的撕心裂肺,“疼!” “师父!” “好疼!安安又疼了!” 焱昀脑海里刚生出来的疑团还没理清瞬间被抛之脑后,“怎么会。” “明明刚……” “不知道,就是好疼。”安安一口打断,搂住焱昀虚弱抽泣,“师父,我是不是快死了。” “之前说能治好,结果还是没治好,现在发病越来越频繁了。” “不会!”焱昀急声反驳,“不会死!” “有师父在一日,就绝不会让安安有事!” 他抬眸,看着极力抗拒的安然眼里闪过凶光。 手臂一抬,安然刚才的努力抗拒全部成为无用功,匕首没入更深。 “呃……” 鲜血渗的更厉害,粉红衣裙被染的大片血红。 后脖颈凤羽逐渐实体化,瞪大的鹿眼一簇微火跳动。 “师父……” 虚弱的省心再响起,焱昀头也不回继续用力。 匕首猛的没入。 “噔——” 一道清脆的击打声忽的响起,安然刺入胸膛的匕首,“啪”的一声掉在。 “原来,你在这啊。”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若非我帮忙,你真以为结界能瞒住所有人? 磁性低沉声音响起。 搂着安安的焱昀深黑瞳仁骤然一颤,恐惧从眼底划过。 是来自于灵魂深处,最原始的恐惧。 怀中安安亦是如此。 虽然那嗓音沉静,甚至听不出半分情绪起伏,却莫名的给人一种窒息般的压迫感。 控制挖心的动作终止,安然身体一晃倒在地上,后脖颈的凤羽完全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渐渐的意识消散,视线模糊。 隐隐约约间,只见一抹蓝色长袍晃动,从眼前迈过,就彻底没了意识。 “宗正昱!” 焱昀满脸戒备,目光炯炯。 宗正昱凤眸半垂,扫了一眼倒地昏迷的安然,又抬眸看向焱昀。 他满脸警惕,眼底闪烁着慌乱,却牢牢将怀中满脸惨白的人紧紧搂住。 见宗正昱看着安安,他以身体挡住,怒斥道,“宗正昱!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别动安安!” 看着焱昀一副想伤安安从我身上踏过去的模样,宗正昱薄唇溢出一抹温和淡笑却吐露出嘲讽刺骨的话,“蠢货。” 焱昀被骂的一愣,随后满脸怒意,“对!” “我就是蠢!” “只要能救安安,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不就是杀几个人吗?能成为安安痊愈的助力,是他们的荣幸!” 宗正昱唇角笑意蔓延,“你以为,我说蠢是因为这个?” 焱昀未应,抬眸直视,“宗正昱!你应该最能理解我!” “我救安安不过才伤几人,你千年前为了复活风沧澜可是策划血祭苍生!” “这三界中,任何人都能说我心狠手辣,任何人都能骂我歹毒。” “但你不能!” “你比我做的更甚!” 他直面宗正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倘若今天在这的是风沧澜,难道你不会吗?” “倘若是风沧澜心疾,你难道不会这样坐吗?” “本质上就是一个意思!” “宗正昱!你是最不应该拦我的。” “你一个策划血祭苍生而复活一人的人,凭什么拦着我!”焱昀嘶吼怒吼,怒不可解。 对比之下,宗正昱蓝袍白发,温润清冷,跟焱昀形成鲜明对比。 他赞同般点点头,“确实如此。” “这世界上谁都能阻止你,我不能。” 焱昀瞳色一顿,万万没想到宗正昱竟然会如此说。 他怪异盯着,满目警惕。 宗正昱淡淡目光瞥过躺在焱昀怀里的安安,安安无意间与其对视本就惨白的脸越发苍白。 吓的躲避焱怀里,身体不受控制的直哆嗦。 他眼梢微抬,磁性的嗓音温和而缓慢,“所以我没有阻止你,相反我还帮了你。” 焱昀眉目紧皱,凝视着,“你什么意思?” 宗正昱眼梢晕开一层笑,慢条斯理的语气让人心情舒适,“你不会真的以为,就这小小结界就能瞒住所有人?” “它能瞒住凌天学堂的人,可蛮不住澜儿。” “若非我帮你隐瞒,你还能在这?” 焱昀脸色大变,满脸骇然不解,“你……为什么!?” 宗正昱为什么帮他隐瞒?还瞒着风沧澜? “自然是因为……”他薄唇淡笑寸寸蔓延,修长如玉的手上黑色蛛纹再次浮现…… 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现在知道,我为何要帮你了? 他缓缓抬手,丝毫不避讳将手背上的诡异黑色蛛网暴露在人前。 焱昀看清的刹那唇色惨白,满目恐惧,“你……” 宗正昱看着手背的眼眸撩开,凤眸翻涌着杀戮跟嗜血。 即便是压制,但泄露出来的气息依旧是让人不寒而栗。 那一瞬,焱昀仿佛看到了千年前那个彻底化魔,血祭苍生的宗正昱! 一入魔,终生魔! 千年前宗正昱就化魔为魔神,千年后怎么可能就没事了! 根本就是压抑封印魔性,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模样! 魔神——宗正昱! “魔神不受天道束缚,为天道不容,必定会被天道制裁!” “你怎么……” 宗正昱怎么没事! 他早该在化魔的时候,就被天道制裁! 如今竟然还安然无恙! 甚至都未引动天道! “你……”一瞬间,焱昀只觉着一股彻骨寒意窜入身体。 他就像是三界渺小的尘埃,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 曾经,他自认为在三界中也算是能拥有性命。 今日才知何其可笑! 宗正昱这是!已经发到可以混乱天道的境界了吗! 那他到底想干嘛? 帮他隐瞒,甚至还瞒了风沧澜! 绝对的实力面前,焱昀不得不低头,“不知您帮我是因为……” 宗正昱盯着手背蔓延到手腕的黑色纹路,剑眉轻皱,语气平淡,“你也是龙族吧。” 他说了一句没什么意思的话,让焱昀摸不着头脑。 焱昀是仙门龙族,曾还是龙君,这是知道的事。 这般明知故问,焱昀没有回应只警惕盯着。 虽然宗正昱现在看着没有攻击性,但却依旧让人背脊生寒。 “那就是灵瑞四族之一。” 他又说了一句似是而非,明知故问的话。 “那就对了。” 宗正昱撩开眼帘看去,焱昀对上视线的刹那浑身猛颤,心跳骤停。 仿佛是被天敌盯上了一般。 他搂着安安步步后退,胸膛被神兵所伤之处被拉扯到,鲜血直往外涌,滴落在木凳上。 捂着胸膛护着安安在宗正昱逼近中不断后退。 忽的,宗正昱站定。 凤眸聚焦木凳上的两滴血迹,爬满了黑色蛛纹的手轻沾血迹,抬手擦在唇角。 薄唇带着一抹血红,诡谲而妖冶,看的焱昀遍体生寒。 一点血迹渗入唇中,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他剑眉轻皱,似乎是压抑着眸中情绪。 片刻,宗正昱抬手,目光注视着手背。 刚才还黑色蛛纹遍布的手背,如今已经恢复,还是原来修长如玉的模样。 焱昀发现这点瞳孔瞪大,满目惊恐,“你……” 他吓的说不出话,紧紧搂着安安。 看着不算意外的结果,宗正昱放下抬着的手,狭长瑞凤眼含笑看着焱昀,低沉的嗓音轻缓而温和,“现在知道,我为何要帮你了?” “宗正昱!” “你是魔!你是魔神!” “你……”他满目惶恐看着,极度恐惧导致失声。 “这是你最后的价值,自然要物尽其用。” “不暴露这么早,或许还能再活一阵。”他温笑看着,似有惋惜,“可偏偏你怎么就暴露了呢?” 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风沧澜要是知道你做的事,会怎样? “白费我,帮你隐瞒多年。” 轰—— 焱昀瞳仁骤然一颤,双眸瞪大,满目惊恐狂颤,“你……” “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帮他隐瞒多年!? 宗正昱脸上荡开一层清浅笑容,淡淡凤眸撇过,似看了又似没看。 磁性嗓音温和而平凡,“这些年你杀人挖心却从未有人查到你身上。” “你不会真的以为是你做的隐秘,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他锋利眼梢微扬,没有说明却胜似说明。 自杀人挖心开始,便一发不可口收拾。 却从未有人查到焱昀头上,外界对于凶手可谓是一问三不知,没有任何线索,都开始胡乱猜测。 是魔域那边做的,是不是在修炼什么魔功。 本以为无数次都未被发现是自己做的隐秘,如今听宗正昱的话彻底回过味来。 他纵使是龙族,实力非凡,可三界中并非没有比他更厉害的。 怎么可能查不到! 现在看,是有人在背后替他抹除了痕迹。 那些追查凶手的人才没查到他身上! “你……”焱昀颤的发不出声音,恐惧从灵魂深处升起。 他以为无人知道,结果却早就被人看在眼里。 宗正昱就像是看猴戏一样,明知是他却不说,还相帮隐瞒! 他想干什么! 他…… 焱昀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处于茫然状态。 深缩的瞳仁掠过宗正昱看到唇角鲜红血迹,瞬间从一团乱线中理出头绪,“你在利用我!” 回想刚才宗正昱魔气四溢,却在尝了他一滴血后手背,如蛛网的黑色魔纹消失。 身上的魔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好似想明白了全部,惊声道,“血!可以缓解你的魔性!” “所以你才在我杀人挖心后替我清楚!” “其实,每次你都在那些被挖心的尸首上取血了吧?” 焱昀似看透了一切般,“你必须要以血压制,为了手不沾性命才会替我扫尾!” “你已经是魔神,若再伤人性命就算是压制魔性也会被天道发现!” “你替我扫尾,目的就是在我每杀人挖心后去取血!” “难怪!”他盯着宗正昱,嘶哑的声音颤的厉害,“你明明已经化魔!” “魔神乃三界外的生物,不受天道束缚。” “你早就该被天道制裁!如今却安然无恙像个正常人!甚至感受不到一丝魔气!” “你用那些人的血压制魔性,这才逃避了天道察觉!” 焱昀自知发现了天大的秘密,癫狂大笑,“宗正昱!” “我是杀那些人的凶手,你取了他们的血也是帮凶!” 看着焱昀一副看透真相,抓到把柄的模样,宗正昱烟波淡淡,还是最开始的模样。 从始至终没有半分的情绪波动。 甚至还噙笑欣赏,仿佛是看被锁笼中的猴子表演猴戏。 忽的,焱昀狂笑声止住,满目狞笑盯着宗正昱,“宗正昱,你还记得千年前风沧澜消失前同你说过什么吗?” 刚才的恐惧慌乱不见,他炯炯目光带着威胁的笑,“你说,风沧澜要是知道你做的事,会怎么样呢?” 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你知道,澜儿为什么对安然那么好吗? 面对不算委婉的威胁,宗正昱毫无慌乱紧张之色,反而薄唇勾起的弧度越发大。 他眼梢微扬,一波笑意层层荡开,不疾不徐道,“所以我才会帮你瞒住凌天学堂,瞒住风沧澜啊。” “你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了跟你聊天吗?” 宗正昱薄唇笑意更甚。 轰—— 焱昀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恐惧再次涌上心头,说话的声音都乱了节拍,“没有我,你哪里来血压制魔性?” “亲自动手再造杀孽,天道会找上门。” “若不,魔气将慢慢吞噬你的理智,直至你完全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魔神!” “你必须留下我!” 对于焱昀的嘶吼,宗正昱忍不住轻笑一声,“棋子从来都不是不可取代的。” 焱昀双眸骤然放大,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这时候才确认,宗正昱是真的要杀了他! 他杀人挖心的事暴露,风沧澜要严查! 宗正昱就隐瞒这里的情况,隐瞒风沧澜! 目的就是杀了他! 因为……风沧澜一旦追查下去,谁能保证不会查到宗正昱头上! 他想在风沧澜查到之前杀了他! 焱昀护着安安恐惧后退,即便是如此情况也没有松开怀中之人。 “星河大陆追捕凶犯焱昀,凶犯逃回凌天学堂。” “我回来查看。”他余光瞟向倒在地上的安然,“就见焱昀控制安然挖心,果断出手阻止。” “交手之下击杀凶犯焱昀。” 他低沉的声音磁性动听,说出的每个字却都让人毛骨悚然。 焱昀眸中是惊愕!震惊! 宗正昱连接口说辞都想好了! 本来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结果却是自闯地狱! “这个理由不错。” 说着,宗正昱狭长瑞凤眼半眯,掌中纯厚的魔气涌出。 整个殿内被魔气充斥,宗正昱蓝袍无风而动,银白色长发轻扬。 焱昀瞳孔深缩,瞳仁倒映着施法的手,搂住安安的手不断收紧,“安安……师父失言了。” “师父不能治好你的心疾了。” 他沉重的声音沙哑。 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安安双眸呆愣,见怀中人如此模样,焱昀眼底尽是心疼自责,“安安师父对不起你。” “答应你的事情没做到。” “本来想给你平安顺遂的一生,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他搂着手欣然松开,在魔气乱飞的情况下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罪该万死!但安安无辜!” “她什么都不知道,所有事都是我一人所为。” “她只是人界的一个女子,用药膳时我都骗的她说是猪心。” “我犯下弥天大罪甘愿赴死,但求你放过安安。” “安安就是凤安然,就当是看在风沧澜的面子上。” 说完,焱昀重重磕头,“我愿意自愿献出全身之血,换安安平安。” 宗正昱半垂凤眸看着磕头的人,淡淡看着许久轻笑一声,“好。” 满殿内飞舞的魔气瞬间化为精纯神力,将跪在地上的焱昀捅了个对穿。 “呃……” 神力自焱昀身体穿过,他面色一僵,向后倒去。 倒在地上的刹那,就见一只黑色锦靴来到跟前,他虚弱出声,“保安安安全。” 宗正昱俯视而下,声音缓慢,“本来不想告诉你,但临时又改变主意了。” “死也不知道真相,没知道真相悔恨而死有意思。” 宗正昱慢悠悠蹲下,凤眸噙笑看着,“你知道澜儿为什么对安然那么好吗?” 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你跟我一样?我可不会认错澜儿 轰—— 焱昀脸色寸寸惨白,双眸瞪大盯着宗正昱。 这一瞬,刚才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又被压下的诡异跟不合理齐齐涌出。 明明安安是安然转世,风沧澜为何没有亲近之感! 风沧澜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跟陌生人亲近,多管闲事的人! 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管安然的事! 最开始,他没有多想,以为风沧澜是恨他千年前间接害死安然,看他不顺眼对着干! 现在回头看,根本没必要。 风沧澜对安然的好,也不是故意为了气谁对着干。 是真正的好。 好到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看着焱昀隐隐猜测到真相的模样,宗正昱说是残酷事实,“因为,安然才是凤安然。” 字字缓慢,句句诛心。 焱昀一口鲜血渗出,含血模糊出声,“不!” “不可能!” 他费力回眸看向后面吓到躲得远远的安安,“安安才是安然!” “她是吗?” 焱昀撩开眼帘,看向安安。 沉静凤眸没有情绪,无形的压迫感袭来。 安安双腿一软,脑海里尽是宗正昱手背脸上浮现魔纹,杀戮四溢的模样。 “啪!” 她双腿失力倒在地上,鹿眼闪烁着泪花,连忙否认道,“不……” “我不是!” “我之前在宫殿外偷听到沧澜神女跟颜襄的对话,安然才是凤安然。” “我不是!” 噔—— 焱昀瞳孔伸缩,心跳漏了半拍,随后是密密麻麻的疼痛。 悔恨,愤怒,自责。 无数情绪齐齐涌来。 他目光转向倒在地上的安然,眼眶通红,双眸爬满了红血丝,“安然!” “我……” “我……我到底干了什么!” “啊——” 凄厉的痛苦声传遍殿内,他匍匐着油尽灯枯的身体爬向安然。 他三番四次伤害安然! 区别对待,刻意忽略,在她受欺负时不但没有站出来,反而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甚至……几次欲挖心换给安安! “安然……”悔恨的情绪笼罩全身,他蠕动身体前行。 带血的手寸寸靠近安然,拼尽全力想要牵住。 “安……” 身体力量逐渐流失,意识越来越模糊,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 能清楚的感觉到心跳越来越慢,身体越来越冷。 瞧着这生离死别,感人肺腑的一幕,宗正昱凤眸古井无波,“你说你跟我一样?” 他低沉声音慢悠悠响起,“我不会认错澜儿,哪怕是换了一张脸。” “拿你跟我比,你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哈……哈哈哈!” 焱昀悔恨痛苦的笑声凄厉,指尖拼命靠近终是在最后一寸没了力气,无法再前进。 视线逐渐黑了下来,慢慢被黑色笼罩。 体温正在极速流失。 他带血的手指微动,想要再靠近一寸,只要一寸就能碰到安然,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安然……”虚弱的声音细若蚊吟,几乎到听不见的地步。 焱昀费力前伸的手忽的软了下来,合上的眼眸淌落一滴泪水。 他的后半生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心上人就在眼前却不识,还再次的肆意伤害。 “安……” 他的声音响起,后面再无声音。 躺在前端一寸处的安然,手指轻颤…… 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不管你背后是谁,都帮了我一个大忙 最后一口气咽下,焱昀人形无法维持变成本体龙形。 宗正昱手指微抬,焱昀胸膛裂开的伤口飞出来一滴血。 血在掌间悬浮,他反手一转一滴血消失。 收好一滴血,宗正昱回眸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安安。 对上宗正昱凤眸的刹那,安安只觉整个人似被冰封,好似被什么猛兽天敌盯上。 “不……” “不管我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焱昀杀人挖心我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一定会阻止!” 她一边哭一边磕头,“求您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安安的求饶声遍遍响起,吼到声音嘶哑,磕的额头一片血迹。 “我真的什么都……” 她还想再哭诉求饶,含泪眼眸无意间对上宗正昱古井无波的瞳仁,声音瞬间凝滞。 宗正昱淡然一笑,“不管你背后是谁,都帮了我一个大忙。” 轰—— 安安瞳孔放大,整个人抖若筛糠。 通红的小鹿眼泪意盈盈,豆大的泪水挂在睫毛上浴泣不泣,楚楚可怜。 就像是风雨飘摇中的小白花,让人心生怜惜,“您……您在说什么?什么背后的认识谁?” 她迷茫不解,湿润双眸迷惑。 以前百发百中的招数,这次却失了灵。 宗正昱没有回应只淡淡看着,安安不打自招,再也不敢有半分撒谎,“饶命啊!饶命!” “是有个人让我去焱昀身边,让我穿粉衣,给我改了安然的名字,换了这张脸!” “她告诉我,只有焱昀能治我心疾!” “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也从未见过那个人。”她一边说一边流泪,哭的泣不成声。 宗正昱凤眸半眯,负立的手轻轻摩擦似在思量什么。 良久,他剑眉舒展。 看来,把安安送到焱昀身边的人,目的是凤安然。 挑选了一个天生心疾的人冒充安然,焱昀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想尽办法医治好。 若是普通心疾,焱昀不会没办法。 送她来的人做了动作。 心疾的真正目的,就是凤心。 安然是凤安然转世,亦是世上最后一只凤。 凤凰涅槃,凤心有再生之力。 安安心疾,那就换一颗有再生之力的心。 就会再生一颗正常的心。 他凤眸微瞥,瞟过安安。 最终目的是那颗凤心。 只是……那人怎么会知道安然是凤安然,若不是澜儿重视的明显,他都没往那边想。 派安安来的人,确定安然就是凤安然。 目标明确,就是想用安安拿到安然的凤心。 焱昀听吃心补心,都是为夺凤心做铺垫。 观宗正昱一直不出声,安安哭的更是声嘶力竭,“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其他的真的不知道。” “求你放过我吧!” “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宗正昱敛起眸中深色,挥手间宫殿周围结界消散。 在另一座山峰等的不耐烦的风沧澜,察觉到焱昀气息神色一凝,化为一道流星一晃而过。 “当——” 一道古钟声响起,在凌天学堂不断扩散,响彻整个凌天城。 “凶犯焱昀伏诛——” 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安安,你失败了 “凶犯焱昀!在凌天学堂已经伏诛——” 随着声音的扩散,无数凌天学堂飞往同一座山峰。 漫天的凌天弟子,密密麻麻。 风沧澜到时,殿外已经是挤得水泄不通。 瞬移现身殿内,看到躺在地上安然的刹那,风沧澜瞳仁一缩,快速而去,将人搂在怀中,“安然!” “安然!” 轻晃两下,没有反应,风沧澜视线落在胸膛染血的粉裙上。 仔细一看,染血的部分没有一点伤痕,完全没有受伤的迹象。 风沧澜眉目紧拧,神色越发凝重。 安然目前还是人身,不应当自动愈合。. 难道……元神已经修复完成,即将回归? 风沧澜搂着的指尖轻探,发现已经不是最开始那般的人体多了仙力萦绕。 果真是元神修复了。 元神修复便不会有事了,凤族的治愈称第二,三界无人能称第一。 确认安然再无性命之忧,风沧澜的神色才缓和了些。 余光注意到旁边已经化为本体的焱昀脸色一暗,“怎么回事?” “焱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后来才赶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他们赶到的时候就是这个场景了。 当时就只有一个人清醒的在场……众人齐齐看向宗正昱。 “刚才我不是同澜儿说回来拿样东西,结果回来就看到焱昀控制安然身体,让她自行挖心取心。” 风沧澜秋水眸骤然冰冷,指关节握的隐隐发白。 天道庇佑,只能庇佑不受他人所害。 若焱昀操控安然身体,让她自行挖心根本阻止不了! “我就跟焱昀交手,最后就是这个模样了。” 宗正昱看着风沧澜,说着一早就准备好的台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给人一种一五一十的感觉。 “焱昀就……这样死了?” 周围人低低议论,觉着不可思议。 焱昀可是凌天学堂前三的高手,竟然就这样死了!? 愿以为会花好大力气。 “的确。”风沧澜看着龙形的焱昀满目森寒,“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 “焱昀元神已毁,本体永生永世镇压凌天学堂之下!” “龙族……”下意识想说龙族自仙门除名,最后还是生生忍了下来,“就这样,也算是给被挖心的众人一个交代。” “沧澜神女英明!” 数人齐呼,无比兴奋。 风沧澜听着声音皱眉,“都散了,安然需要清净。” 院长赶紧挥手给众人使脸色,弟子们逐一离开。 所有人离开,焱昀龙体也被抬走,风沧澜抱着安然身体放在软榻上。 宗正昱紧跟其后,温声安抚,“她应当没事,澜儿不必担心。” “我知道。”安然已经元神修复,不会有事。 但现在想想还是后怕,若是昱昱没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昱昱,这次若不是你安然只怕凶多吉少。” “安然如果出事,我……” 宗正昱将其打断,从后面搂住,磁性嗓音带着安抚,“没有若果,现在不没事。” “对。”风沧澜点头,没事就无需想其他。 宗正昱搂住的手收紧,下颚抵在风沧澜肩膀,深黑凤眸温柔含笑。 此事,星河大陆一个小镇。 被放出来的安安快速朝着一个方向跑。 忽的,她脚下步伐一顿,瞳孔一缩惊恐看着前方挡路的水蓝色背影。 “安安,你失败了。” 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我要凤安然的心!只要她的心! 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安安不断发抖,盯着跟前人唇色惨白,“不……不怪我。” “是焱昀!都怪焱昀!”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她辩解的声音颤抖不止,“求您饶了我。” “是焱昀杀人挖心不小心被查到了,我真的别无他法。” 安然不断解释,水蓝色身影却没有一点回应的迹象。 她哭诉,哀求,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无用。 “我要的是杀人挖心?” “我说过,要凤安然的心!” “我只要她的心!” 清冷的嗓音不带半分掩饰情绪,即便是只看到一个背影,也依旧能感觉到她的暴戾跟骇人杀意。 察觉到逼人的杀气,安安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还是,你想跟着焱昀,彻底摆脱我?”水蓝色身影缓缓转身。 一阵微风乍起,水蓝色身影头顶帷幕被吹的轻轻浮动。 她整个人被遮的严严实实,看不见容貌,也看到一寸肌肤。 “不!”安安惊声反驳,“安安万万不敢!” “是您将我送到焱昀身边,还告诉了我治愈心疾的法子。” “安安感激回报都来不及,怎么会想摆脱。” “回报感激。”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她忽的森森含笑,“你坏我大事。” “毁我多年布局。” “还敢说回报?” 水蓝色衣裳随着行走而晃动,她来到安安跟前。 安安吓的双腿瘫软,跌坐在地上,苍白着脸迅速搜寻解释的话,“我真的是想回报您。” “本来……本来今天都快拿到了!” “焱昀控制安然身体,让她自行挖心,匕首都没入胸膛了!” “结果……结果来了一个人!” “他杀了焱昀!阻止了一切!都怪他!” “我真的是想回报您,都是被那个人扰乱了计划。” “一个人?”水蓝色身影声音沉了下来,“谁?” “在星河大陆,能杀了焱昀的根本没有。” “安安。”她的声音锐利森寒,厉斥一声,周围寒气荡开,“你敢骗我!” “不!” 安安惊叫摇头,“我怎么敢骗您!” “是真的来了一个人,他……”安安被吓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赶紧回忆。 片刻似回想起什么连忙道,“他经常跟风沧澜在一起!” “可以说形影不离!” “风沧澜!?”水蓝色身影厉声尖锐,声音夹杂着震惊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你是说!伏羲后裔风沧澜!?” “对!”安安连忙点头,“就是她!” 水蓝色身影猛然一顿,“她竟然还活着!” “活着好!活着才好!” “杀了焱昀阻止夺凤心的,就是风沧澜身边的那个男的。” “他们关系亲密,我记得……”极端恐惧下,空白的脑子里不断搜寻。 忽的,她鹿眼瞪大放着光芒,“焱昀说他是魔!” “是魔神!” “魔神!”水蓝色身影声音一滞,周身气息发生变化,“魔神——宗正昱!” 她蓝色帷幕下,双眸闪过一丝狠光。 敛起思绪,目光透过帷幕看到跪坐地上的安安,抬手往下一拍,一掌落在安安头顶。 “那你便没用了。” 安安瞳仁瞪大,恐惧的双眸逐渐晦暗失去聚焦,鲜血自七窍流出。 浑身一软,向后倒去,生命以极快的速度再流失。 倒下的刹那,散焦的视线扫过跟前人露在外面的手…… 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活着好,活着我们的账才能慢慢算 看到的刹那,她溢血的瞳仁一颤。 紧紧盯着暴露在外,完全不像人的手,直至最后一丝生命流失。 没了气息,她双眸瞪的宛若铜铃,瞳仁是放大的僵硬状态。 是死前的刹那,看到什么极端恐惧的事才露出来的表情。 看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的安安,水蓝色身影将暴露在外的手收回广袖中。 至此,全身再次被笼罩,没一点肌肤暴露在外。 她仰天,看着蓝天白云跟头顶飞过的鸟雀。 帷幕下的朱唇勾出狰狞诡笑,“风沧澜你竟然还活着。” “哈哈哈!” “活着好,活着我们的账才能慢慢算。” 她撤回视线,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安安,吹了一声口哨转身离开。 刚走两步,水蓝色身影就消失在天地见。 刚消失,漫天乌鸦涌来,黑压压的一片落在安安身旁。 不过刹那,乌鸦振翅而飞。 刚才七窍流血的人,如今只剩下一堆白骨,以及被撕碎几乎认不出粉色的血衣。 一支黑色羽毛自半空中缓缓飘下,是证明鸦群来过的确凿证据。 杀人挖心的凶手焱昀伏诛,众人称快。 整个星河大陆都从最开始知道挖心凶案的阴霾中走出,凌天学堂那种压抑紧张,紧绷的气氛也完全消散。 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温馨和睦。 对于焱昀伏诛的真正原因,应风沧澜要求凌天学堂封锁消息。 外界只知焱昀被诛杀,甚至本体尸首都被镇压凌天学堂之下。 大家讨论的火热,对于焱昀被谁诛杀却没人知道。 越隐瞒的东西,大众越想知道,尤其是这种披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让人更想揭开,一瞧背后真相。 关于谁杀了焱昀,在星河大陆热议不止,“也没听说谁杀的。” “这种事,凌天学堂竟然不公开!” “就是!这可是给星河大陆解决了危机的英雄,就应该被所有人熟知。” “不过谁能杀焱昀,屈指可数猜也能猜到。” “可能是狐族的族长。” 就有人开始讨论,说出自己心中最可能的那个人。 “这也可能,毕竟焱昀不止挖了同族的心还挖了狐族族人的心。” 就在大家同意这个观点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难道你们就没想过,风沧澜。” 静,万籁俱静。 刚才还争论热议,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不和谐的声音再响起,“风沧澜身上的不止是口口相传的桃色传言。” “大家别忘了,风沧澜是伏羲后裔,上界的神女。” “而且,她还曾封印过魔域。” 大家面面相觑,实在是风沧澜身上佛祖跟天帝为其双双堕魔的事情太过劲爆,以至于让所有人忘记。 她还是上界神女,曾经还封印过魔域。 “这样看,风沧澜的可能性也挺大的。” “但我还是觉着狐族族长可能性大。” 双方争执,争论不休。 而话题的主人公之一,风沧澜全然不知。 此时正坐在床榻旁,受着还未苏醒的安然。 “好几天过去了,安然怎么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别着急。”宗正昱温声安抚,“她既修复的元神就不会有事。” “嗯。”风沧澜点头转身,看到宗正昱忽的想到什么,“你当时回来,焱昀就已经在了?” 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时间不对,根本对不上 毫无预兆提及此事。 宗正昱神色如常,点头道,“我回来时就看到焱昀已经控制安然在挖心了。” “怎么了吗?” 他低声询问,磁性嗓音轻柔又温和,给人一种温润君子的感觉,“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就是觉着有些奇怪。”风沧澜眉峰紧皱,秋水眸写着不解,“焱昀出现我就应该发现才对。” “结果却没有。”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察觉到赶过去,绝对能赶上安然被伤之前。” “也就是说,他出现到中间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处于一个我没察觉到的状态。” 赶来的时候,焱昀已经死了。 “这个时间不对,根本对不上。” 焱昀到宫殿以及中间那段时间,是什么原因她没有察觉到。 听到风沧澜疑惑,宗正昱纤长睫毛微动,温声道,“或许是一时未察觉,焱昀既然来肯定做了准备。” “也可能是用了什么结界屏蔽了外界,也可能。” “不!”风沧澜坚定摇头,绝对不可能! 就算焱昀以结界屏蔽,她也不可能没有一丝察觉。 虽然现在的三界因为她的时空回溯偏离了既定结局,但还没到一个生灵都感觉不到的地步。 “但,我回来的时候宫殿有结界,屏蔽了外界。” “你说什么!?”风沧澜陡然抬眉,宗正昱点头,“确实如此。” “杀了焱昀后,我才破开结界。” 越听风沧澜神色越发凝重,即便是焱昀布了结界,她也不至于一点都没发现。 风沧澜凝神静气,查探殿内残留气息,企图从里面查出点什么。 宗正昱现在旁边静默等着,不出声不作响。 搜寻一遍,没有任何问题,她眸中神色越发深沉。 “只是焱昀百分被做不到屏蔽到我都没有一点察觉。” “有人在帮他。”风沧澜肯定的语气响起,“而且实力不俗。” 能瞒过她眼睛,整个三界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难不成,因为她时空回溯的原因又出了什么新的问题。 见风沧澜果断坚定的判断,宗正昱剑眉轻皱,似在回忆深思,“我当时没察觉到不妥。” “就是正常的结界。” “看着也没问题,是不是澜儿想多了?” 风沧澜摇头,绝不可能是她想多了! “那可能是我没注意。”他的声音低了些,神情有些抱歉,“当时发现焱昀控制安然挖心,只想着阻止或许没发现。” “没事。” 风沧澜抬眉一笑,“就算有人帮忙又如何?不过个不敢露面只能藏在阴暗中见不得光的东西。” “我倒是想看看,这个帮焱昀的是何方鬼怪。” 说罢,她巧笑看向宗正昱,一副夸奖到奉承的模样,“不管是何方妖魔鬼怪,焱昀还不是在昱昱手下绳之以法。” “管它什么阴谋诡计,在昱昱面前都是浮云。” 不再深究这件事,心情瞬间豁然开朗,“现在整个星河大陆都在讨论,是哪位大英雄诛杀了焱昀这个祸害。” 她背着手围绕着宗正昱转了一圈,忽的凑近笑盈盈道,“哦~原来是我家的。” 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杀人挖心的是焱昀,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嗯! 这次是个好的开端! 无端伤害生灵性命这!该杀! 当诛! 潜移默化的影响昱昱,害人者终将得到惩罚。 她相信,即便是已为魔神依旧有办法。 “但我不告诉他们。” 风沧澜贴近挽着宗正昱手臂,秋水眸闪烁着满意的笑容,踮脚捧着脸颊亲了一下,“奖励你的。” “我的大英雄,惩奸除恶,再接再厉!” 她松手抬眸看着,眼里的欢喜不加丝毫遮掩。 因为宗正昱杀了杀人挖心的焱昀,那是惩恶,她所以高兴。 “但是我跟院长说了不要透露你,你不会生气吧?” 说完不等宗正昱回应,她搂着宗正昱胳膊摇晃,捏着娇滴滴的嗓音娇柔又做作,“大英雄是我家夫君,万一被其他妖艳贱货惦记上怎么办呀~” “那我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妻子,可要哭瞎眼啦~” 看着身侧娇妻伊人,宗正昱抿了抿薄唇,正色道,“没人会惦记。” “瞎说!”风沧澜当即反驳,“谁说没人惦记!” “我家夫君丰神俊朗,又是人人称赞的大英雄。” “怎么会没人惦记!” “唔~你桃花太多,我万一守不住怎么办哇。” 宗正昱修长如玉的手指撩开风沧澜耳畔碎发,指腹轻轻摩擦,深情又认真,“花开一朵,足矣。” 风沧澜灿烂一笑,“亦是如此。” 她一个熊抱将其搂住,脑袋埋在宗正昱怀里。 不让院长传出去的原因,只是因为昱昱魔神身份。 现在知道他身份的微乎其微,一旦表露。 三界对魔神是恐惧的。 就算她,曾经亦是忌讳的。 封锁消息,是不想让那些人挖到昱昱身份。 也不想昱昱面对,三界恶言,甚至讨伐。 “澜儿……”宗正昱磁性的嗓音温柔,依偎在肩膀上的风沧澜侧头看过去,“嗯?怎么了?” “没,就是想唤唤。” 说着他收紧的搂住的手,风沧澜抿唇轻笑,调侃道,“我知道我名字好听,谁都想多唤两声。” “放心,我不会介意的。” “想叫就叫吧~” 宗正昱无奈的目光中夹杂着宠溺,脸颊靠在风沧澜发顶。 眸中温柔渐渐退去,眉宇间笼罩着一股忧意。 风沧澜的刚才夸赞的声音跟焱昀的声音在脑海交织。 双方形成对立,互相扭打。 “风沧澜若是知道你做的事,会怎么样呢?” “我的大英雄,惩奸除恶,再接再厉!” 两道声音,互相拉锯。 宗正昱剑眉之下,凤眸逐渐幽沉。 澜儿希望他做的,此生只怕是无法如愿。 就如焱昀所言,澜儿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会怎么样? 不能想,更不敢想。 因为后果不堪设想。 忽的,他搂住的手缩紧,似要将人禁锢怀里一般。 深邃瑞凤眼逐渐晕开墨色,凝视怀中人。 澜儿不让他再杀生灵,他的确没有。 杀人挖心的是焱昀,焱昀也不是他杀的,而是自尽。 这一切的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快!赶紧快去执法堂看看!” 一道急促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无数人自空中飞行。 风沧澜皱眉挣开宗正昱怀里,来到门外看着外面情况询问道,“怎么回事?” 一位赶往执法堂弟子停下,解答道,“有人送来一具白骨跟血衣,看血衣样式似乎是安安小师妹。”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还有安安,也不是死在他手里的 说完,那弟子继续赶往执法堂。 风沧澜回首,“安安死了?” “这才多久,白骨跟血衣,还是从外面松来的。” “焱昀把安安当成凤安然……应该会留一个绝对安全的路吧。” 她拧眸,“难不成,我高看焱昀了?” 焱昀因千年前,安然在他面前自毁神魂开始就变得不正常。 把安安当成凤安然几乎是病态的宠爱。 就算是前往凌天学堂夺心,大概率会安排好后路。 结果却是如此结局。 闻声,宗正昱神色不变,凤眸半垂。 还有安安,也不是死在他手里的。 焱昀的确给了安安一条生路,不过只是在他手里的生路。 以为只要他放过,安安就没有危险。 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 安安是被人派到他身边,有目的做一件事。 如今事情未成,派遣来的人还会放过? 他的确遵守约定放过了,别人不会放过。 看,他手中一条性命都未沾。 谨记澜儿的话。 “澜儿要去看看吗?”宗正昱轻声询问,风沧澜当即原路折返回殿内,“看什么看。” “咎由自取。” “才几天时间成了白骨,没点隐情你信?”最开始她就猜测,安安的出现并非巧合。 现在看几乎是实锤了。 估计是背后之人杀人灭口了。 “隐情?”宗正昱皱眉。 风沧澜下意识想解释,张嘴的刹那又闭上。 这怎么说,难不成说她留了安然自毁元神的残魂转世修复? 说她改了安然容貌,甚至斩断了跟焱昀的所有牵连。 两个不该相遇的人,相遇了,所以有隐情。 到嘴的话,风沧澜改口,“这才多久,白骨肯定不正常啊。” “我猜测有隐情。” 说罢,她重新回到安然旁边坐下。 理了理昏迷安然的发丝静静看着,思绪却早已魂飞九霄。 看来最开始推测焱昀有人指使有误,不是焱昀而安安。 本来打算放长线钓大鱼,但陌玉的事给她敲了一个警钟。 放什么长线,掉什么大鱼。 出来一个办一个,那个背后之人最好永远别冒头。 否则,同样的结局! 风沧澜坐在床榻旁看着安然,宗正昱站在旁边看着她。 注视许久,风沧澜都感觉到后面炙热视线,回眸瞟了一眼,“你盯着我干什么?” “澜儿。”宗正昱嗓音低沉,“安然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吗?” 风沧澜面色微顿,听这一句话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她曾经说过,安然的事情解决了就同昱昱隐士。 “嗯。” 风沧澜的回应不只是当下的问题,宗正昱凤眸温柔,明白了意思。 “等……安然醒了我们就走。” “好。” 这事风沧澜也同院长说了,待安然苏醒她就会离开凌天学堂。 被占了宫殿,迫不得已搬到隔壁山峰的留沧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自风沧澜回来后,母子二人关系一直都算不得亲密。 许是心里有疙瘩,又或许长大了,本就孤僻的留沧更加不善言辞。 但在得到消息后,还是到了殿外。 这是第一次主动,鼓起勇气来了。 在门口停了许久,终是没继续往前,转身折返离开。 “来都来了,不进来吗?”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安然似乎受惊不小 清冷的声线带着轻松自殿内响起。 留沧离开的步伐一顿,转身走向宫殿。 里面风沧澜坐在床榻旁,宗正昱站在旁边。 一站一座,异样和谐。 留沧走到中央,一家三口你看我我看你。 终于,还是留沧先开了口,“我听说你们要离开了?” “嗯。” “本来也是想跟你父亲来看看你,刚好遇到安然顺便暂居。” “现在看到你好好的,安然也脱离危险,我就跟你爹找个不认识我俩的地方隐居。” 说着她似想起什么,“你知道我喜欢热闹,隐居不可以隐居深山。” “那我得闷死!” “俗话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 “所以我们选在一个繁华热闹的闹市隐居吧!” 她无比欢乐,仿佛看到了看到了退休般的美好生活。 “好,依你。” 宗正昱点头同意。 风沧澜又看向站在前面的人,“留沧你真的很棒。” “我知道,我们作为父母没尽到应尽的责任。” “你在这种情况下能长成现在的模样,真的很优秀。” “以前的事不多做解释了。” “你的幼年,青年作为母亲的我都错过了,以后的日子也不需要我的教导。” “我的小留沧一直都是个非常棒的人。” “也无需因为你爹的身份有心理负担。” “我没有。”留沧艰涩出声,想说没有因为宗正昱的魔神身份有负担,他的性格让他无法直言这番话。 看透了留沧,风沧澜托腮轻笑,“还真是跟你爹一个样。” “我刚认识你爹的时候,也是跟现在不善言辞。” “话说……”风沧澜秋水眸含笑,“留沧也不小了,可有意中人?” 留沧凤眸微闪,辩解道,“没有。” 风沧澜也不再追问,“好叭,如果遇到心仪的姑娘一定要把握好~” “当然,如果是男子……咳,你娘我也是比较开放的。” 留沧脸色微白,似乎恼的不轻。 宗正昱无奈提醒,“澜儿。” “哎呀~”风沧澜语气上扬,声调轻快,“我的意思是喜欢就要牢牢把握住,别因为什么原因最后悔恨。” “你看,要不是你父亲当时追我追的紧,现在都不一定有你呢。” 留沧脸色有些不自在,不擅长面对这种,只能干巴巴一句,“我知道了。” “行吧。” “嘶……” 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立马变脸满脸严肃,看到床榻上安然幽幽转醒柔声道,“安然,你醒了?” 安然揉着脑袋坐起来,看着风沧澜,又摸了摸胸膛,“我……没死?” “当然,昱昱恰巧回来正好救了你。” “原来如此。”她目光转向风沧澜旁边的宗正昱,道谢出声,“多谢救命之人,无以为……” “举手之劳。” 宗正昱出声打断。 听到声音的刹那,安然瞳仁陡然放大,模糊的记忆,模糊的声音接连而至。 她看着宗正昱的目光由不可置信到震惊,最后是恐惧。 察觉到安然异样,风沧澜眉头深锁,“安然,你怎么了?” 安然一把抓紧风沧澜的手,惊恐出声,“是他!他……”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宗正昱含笑温和,“安然似乎受惊不小。”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你刚才想说什么? “安然?” 风沧澜再唤一声,眉目尽是急色,“你怎么了?” 安然还未回应,宗正昱抢先一步道,“看模样,估计是因为之前焱昀的事受惊了。” 他剑眉微压,眉宇间萦绕着淡淡忧色,“你看她多害怕。” 风沧澜盯着安然集恐惧、害怕的于一处的脸上,拍着她抓着的手背安抚道,“安然没事。” “焱昀已经死了,没人会伤你,也没人能伤你。” 本是想安抚情绪,结果安然还是满目恐惧,抓着手臂的手不断缩紧。 风沧澜眉目紧拧,轻声安慰,“没事了,别怕。” “一切都过去了。” “没事,没事。” 她不断轻拍安然手背,示意其放松不要紧绷,就像是哄小孩一般。 即便是如此,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安然鹿眼死死盯着风沧澜,想说话根本无法出声,就像哑了一样。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缩紧抓着风沧澜的手,识图让她明白自己的意思。 安然捏紧的手以及惶恐的模样在风沧澜眼里,全是经历被焱昀挖心之后留下的极大恐惧。 造成了心理阴影。 安然不断暗示,风沧澜只能一遍遍的轻声安慰。 站在后面的宗正昱看到这样一幕,凤眸温和,磁性嗓音缓缓,“澜儿,安然现在的情况应该受惊不小,需要静养。” 他的声音响起,安然浑身一僵,恐惧自灵魂深处攀腾而起,抓着风沧澜的手越发用力。 “安然别怕,现在已经没事了。” 风沧澜一遍一遍安抚情绪,将安然拥入怀中,想用这种办法给她一种心安踏实的感觉。 被风沧澜搂住,安然刚好能看到站在床榻旁的宗正昱。 抬眸一瞬,二人四目相对。 蓦的撞进一双深邃沉静瞳仁,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 平静的表面将人诱骗其中,坠入汹涌澎湃之中。 安然心跳骤停,只觉着整个人坠入海里,无数海水扑面而来钻入她的鼻腔,压抑、窒息接连而来。 而她却无力反抗,只能不断下沉,直至生命的尽头。 宗正昱深邃凤眸微动,黑沉沉的瞳仁看着安然逐渐升起温和的笑。 似阳春三月的风,可安然却感觉彻骨冰寒。 “澜儿,我看安然情况有些严重。” “她现在是人身,需不需要熬点压惊的汤药?”他磁性嗓音缓缓。 风沧澜拍背安抚的手一顿,缓缓推开搂住的人,“对,我忘记这茬了。” “安然现在是人身,是需要这些。”说着她就站起来,“我去找人给熬点压惊的汤药,昱昱你帮忙照看着些。” “行。”宗正昱点头,风沧澜径直离开。 宗正昱撇眉看向旁边留沧,“跟上去看看。” 留沧未出声转身跟上。 看着两抹身影完全消失,宗正昱抬手殿门“啪”的一声关上。 转身回首,躺在床榻上的安然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恐惧,白色樱唇直颤。 似是看到了极度害怕的人,想到了极度害怕的事。 宗正昱瑞凤眼含笑,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儒雅的模样,直视着对面的安然,低沉嗓音不疾不徐,“你刚才是想说什么?”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嗯?你还听到了什么? “是你!” 不能言的安然忽的能出声,无法动弹的身体也恢复正常。 “我都听到了!” “你说你早就知道,焱昀是杀人挖心的真凶!” “你故意帮他隐瞒!” “还有他挖心,你背地里取血!” “我全部都听到了!”安然恐惧嘶吼,越害怕声音喊的越大,“焱昀的结界你帮忙隐瞒!我也都听到了!” “嗯?”宗正昱眸色没有任何波动,依旧是含笑看着,还是原来的模样,“你还听到什么了?” “安安是被人派到焱昀身边!” 她鹿眼的恐惧逐渐没了刚开始那般强烈,灼灼逼视,“你应该也早就知道!” “你需要那些人血压制魔性,所以一直当不知道!” “目的就是等焱昀杀人挖心,你取血压制魔性!” “你简直是个魔鬼!” “不!”安然摇头直视,“你本来就是魔!” “是想毁了三界的魔神!” 宗正昱剑眉舒展,薄唇微翘,凤眸笑容更甚,“看来你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全都听到了。” “这就难了。” 安然瞳仁一缩,刚才太过恐惧急于吐出真相,完全忘记了这一层。 她看到了魔神宗正昱背地里阴暗的一面,恐被杀人灭口。 宗正昱虽然没杀一人,可那些人却都因为他的有意或者无意身亡! 被焱昀挖心龙、狐两族,宗正昱本能阻止,救下。 可他选择放任焱昀滥杀无辜! 包括安安。 他明面答应焱昀放了,但真的放了吗? 安安被人派到焱昀身边,自然是有目的性。 如今焱昀直接死了,派她来的人能让她活着? 这些人的死,或多或少都跟宗正昱有关! “既然你全都听到了。”他淡淡注视,“那我对焱昀说的最后那些话,你应该也听到了。” 安然惨白的脸色一僵,那些声音不断在耳畔回响。 “你觉着你曾跟澜儿关系亲密,所以才敢如此说话。” “以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吗?”他清浅一笑,深黑凤眸萦绕着温和淡笑。 安然瞳色一震。 “或者说,焱昀被我逼死,而你要为她报仇?” “他该死!”提及焱昀,安然双眸萦绕着怒意,“愚不可及!” 人都能认错,还说什么喜欢。 最后还在那故作深情,悔恨不已。 现在的悔恨能弥补曾经她受过的伤吗? 不能! “那你为何想告诉澜儿?说来我也算是救了你。” 安然面色一僵,所有情绪都沉淀下来。 换一个思路,宗正昱的确没有做伤人性命,甚至还救了她。 杀人挖心他可以救,但没有救,不过正常情况。 大多数人都不会管这个闲事,而这个闲事对他也有利。 至于安安,他也确确实实答应焱昀放了。 只是焱昀没有走一步想九十九步,没想过能从宗正昱手里活着,能不能从其他人手里活着。 “你还要同澜儿说吗?” 他看着安然,等待回复。 两种不同的声音在脑海里争吵,各成一派。 一边说不说,一边说必须说。 良久,安然似做出决定抬眸直视,“我……” “嘎吱——”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因为我是你妹妹转世吗? 殿门忽的被推开。 风沧澜在前,留沧跟在后面端着熬好的压惊汤药,“怎么样?安然好些了吗?” 她清冷嗓音夹杂着担忧,把留沧手里的汤药端过来坐在床榻旁,“这是我找人熬的压惊汤药。” “待会儿喝了就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搅拌着汤勺,盛一点吹温了才喂过去。 安然愣愣看着没有张嘴,风沧澜的手就这样僵硬在半空中。 “怎么了?”她询问后看了一眼手中汤药,“怕苦呀?” “就知道你娇气。” 风沧澜朝留沧挥手,留沧将手中一包油纸打开,“给你准备了糕点,是你最喜欢的那个。” “药喝完了才可以。” 她嗓音轻快轻柔,俨然一副哄幼儿园小朋友的模样。 安然视线由汤药转向后面的油纸。 是她最喜欢的那种糕点。 一时,安然心里百味杂陈。 她从前在焱昀身上短暂的感受到过温暖,结果最后是被打入更黑暗的深渊。 后面她埋怨过,为什么都是徒弟,焱昀如此区别对待。 也羡慕过。 安安能得师父喜欢,能得所有人喜欢。 甚至有时候会幻想,自己是安安能有这么多人喜欢该多好。 这些年一个人硬生生挺过来,羡慕过,嫉妒过,幻想过自己也有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亲朋好友。 能给予温暖。 此情此景,让她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 又怕是虚假的泡沫,一抓即破。 看着关心的汤药,细心的糕点,安然鹿眼泛红。 风沧澜脸色一边,忙把汤勺扔进碗里,为安然拭去泪水,“怎么了?” “还没缓过来吗?” 说到此处,风沧澜浑身森寒迸发,眸中带着一股狠意,“一会儿把焱昀本体拉出来鞭尸,这般轻易就死了简直便宜他!” “不是。” 安然被水雾遮掩的瞳仁盯着风沧澜,一滴热泪淌下,哽咽道,“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连焱昀也没有。 紧张她,甚至知道怕苦特意准备了爱吃的糕点。 让她有点不真实,如梦似幻。 风沧澜带着狠意的双眸一顿,抬手揉了揉安然头顶,“因为……” “因为我是你妹妹转世吗?”安然抢答反问道。 风沧澜手中动物一顿,“你……记起来了?” “没有,我只是知道了。” “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是你妹妹的转世吗?” 她紧追不放,风沧澜收回揉头的手,“最开始是的。” “在凌天学堂外,我看到你被欺负,察觉到你是安然才出手相救。” “就知道……”安然语气沉沉,情绪有些低落。 风沧澜的声音再响起,“不过后续相处下来是真的想对你好。” “不管你是凤安然,还是现在的安然都是我妹妹。” “不对你好对谁好。” 她笑着摸了摸安然头顶,“先把压惊汤药喝了,一会儿该凉了。” “凉了可就更苦了。” 安然乖顺喝药,喝完看到递来的糕点小口小口吃着,眼泪悄无声息滑落,“不管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无比幸运。” “遇见了你。”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搞得我好像要跟你私奔似的 关于凤安然的事迹,虽没有风沧澜的讨论度广,但曾经也一度成为众人热议中心。 风沧澜跟凤安然的事,星河大陆就有流传。 她真的很幸运了。 曾经能遇到风沧澜,现在窘迫也遇到了。 “姐姐。”安然一把搂住风沧澜,唤的熟稔,似曾经喊了千万遍。 风沧澜背脊微僵,双手正要搂住,安然忽的退开,红通通的鹿眼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我能这样喊吗?” “你本来就是这样喊的。” 安然再次扑到风沧澜怀里,哭的泣不成声,是高兴。 以后,她也是有很亲很亲的人,也是有人对她好的。 再也不用羡慕别人。 看着搂在一起的两人,宗正昱剑眉轻皱,克制着内心想上去分开的冲动。 “姐姐,我以后也是有姐姐的人,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能遇到姐姐,是我的幸运。” “也是我的幸运。” 在师尊府邸那段岁月,可可爱爱粘人的小安然,才是那个治愈温暖的人。 “嘿嘿~”安然带着哭腔的声音笑的欢喜,整个人钻进风沧澜怀里。 有那么一瞬,风沧澜恍惚觉着回到了千年前,安然在她怀里肆意撒娇的时候。 如今的安然,才是真正的安然该有的模样。 快乐无忧,而不是被人针对、孤立、排挤,终日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我们待在这似乎不合适。”留沧低声道。 宗正昱回眸看了一眼,两个姐妹情深的这才发现屋里除了她们还有两个人。 即便是如此也没有收敛。 安然从风沧澜怀里探出来一个脑袋,看着宗正昱回复刚才那个没来得及回复的问题,“姐夫。” 虽然没有直接回复,但也是委婉表达自己意思。 既然唤了姐夫,那就是当做自己人,不说了。 “留沧,你带着你爹在凌天学堂逛逛。” 风沧澜说的委婉,但驱逐的意思很明显了,“我同安然两个美女子,你俩在这不合适。” “好。”留沧应声。 宗正昱却没有顺从应下,瞧了一眼搂在一起的两人,“见友抛夫?” “咳咳……” 安然惊的一阵咳嗽,满目不可置信,难以相信刚才那个私底下威胁可怖的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就跟安然聊聊天,你俩大老爷们搁这站着听我们聊天不奇怪吗。” “留沧赶紧的。” 她赶忙催促,留沧得到命令转身,公事公办的模样,“带你看看凌天学堂。” 宗正昱只得离开,转身时又看了一眼,“晚上我会回来。” 意思就是,安然休想在这过夜,霸占他夫人。 留下一句话,宗正昱转身离开。 明白他的意思,风沧澜无奈失笑,转头对安然道,“搞的我好像要跟你私奔似的。” 说完觉着言语有些过度,又半开玩笑解释道,“你别介意,介意也没用。” “不出意外,以后这样的情况会经常出现。” “不会介意。”安然摇摇头,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回想到宗正昱做的那些事,神色逐渐沉了下来。 良久,她看向风沧澜开口,“姐姐,宗正昱他……”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我也不会拘着你 她到嘴边的话突然停住。 风沧澜含笑看着,询问道,“昱昱怎么了?” 安然抿唇一笑,试探性道,“姐姐跟宗正昱感情好像非常好。” “自然。” “夫妻嘛,感情肯定好。” 说到此处,风沧澜眼底是藏不住的欢喜跟幸福。 “而且,我真的很喜欢他。” 最开始,宗正昱并非他择偶的理想型,慢慢接触之后就会发现。 幻想中的另一半,因为宗正昱而做出了改变。 理想型是根据喜好勾勒出一个虚幻的影像,而喜欢一个人就会为此打破甚至推翻。 “非常喜欢那种!” 喜欢到,她一个习惯自主自私的一个人,做出改变意见。 本来时空回溯的目的是诛杀,因为喜欢所以改为拯救。 “当然,宗正昱也爱我,非我不可。” 她满脸幸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福跟欢喜。 看着风沧澜沉浸在幸福中,安然张了张的嘴终是闭上了。 归根结底,宗正昱只是没出手阻止。 算不得伤人性命。 即便是以血压魔性,也是取的那些已死之人的血。 但愿……有姐姐在,宗正昱往后能收敛几分。 看到这幸福欢乐的模样,她实在是不忍破坏。 姐妹之间的感情总是这样,升温来的迅速。 两人已经发展到盖着同一床被褥聊天。 听安然讲,她不知道的曾经。 她又讲,安然不知道的以前。 时间在交谈中飞逝,感觉没一会儿外面就黑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哎呀!”风沧澜一把拉住,“要不你今晚留在这,不要昱昱了留你。” 她话音刚落,拐角屏风处就走来一人。 风沧澜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处于静默状态。 “咳。”安然赶紧起身,瞧了一眼神色温和但感觉不妙的宗正昱,又回首看了一眼风沧澜。 “不着急。” “以后有的是机会经常聊天。”她路过宗正昱旁边唤了一声姐夫径直往外走,“下次再聊。” “啪!” 是殿门关上的声音。 风沧澜双眸浮现暗光,大概是没啥机会经常聊了。 安然危机解除,她就该跟昱昱隐居了。 昱昱身上这个雷才是最重要的,现在还没有一点解决头绪。 思索间,腰间忽的一紧。 风沧澜回神侧眸,耳畔就响起宗正昱的声音,“在想什么?” “安然刚才说有机会经常聊,但是我们得准备离开了,大概是没机会。” 宗正昱搂住纤腰的手缩紧,“以后想来看也很快,我也不会拘着你。” 风沧澜斜眸瞪了一眼,精巧下颚仰起,“你倒是敢!” “还想拘着我?你活腻歪了!” “不敢。”宗正昱顺势滑跪,丝毫不觉着不妥,“那现在咱们来说说,不要昱昱留安然的事。” 他磁性嗓音轻柔,语气一如既往温和,风沧澜却听出了阵阵危险。 “啊?” “什么?你说啥?” “风太大听不见!” “啊……天黑了,该睡觉啦~” 风沧澜一番骚操作后,顺势倒下一个翻身拉上被褥合眸,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宗正昱薄唇微翘,转身双手撑在装睡的风沧澜两侧,漆黑凤眸凝视。 察觉到头顶炙热视线,风沧澜投降般的睁眼,刚准备说话就被一阵堵住。 “以后不可再说这种话。” 风沧澜抿唇憋笑,双手勾着宗正昱脖颈,“嗷~~知道啦。” 一声娇柔造作,主动献吻。 还未碰到,宗正昱瞳仁骤然一缩——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又……又有人被挖心了! 撑着在床榻上的双手,手背黑色蛛纹若隐若现。 杀戮不断冲撞着禁锢的牢笼,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笼而出。 忽的,薄唇一软。 那如海啸般涌来的杀戮跟嗜血,顷刻间似潮水退去。 被黑色吞噬的凤眸逐渐恢复清明理智,瞳仁中倒映着风沧澜合眸深吻的模样。 暴躁的心被一团徐徐温水抚平。 翻涌的海面逐渐恢复平静。 他撑着床榻的手护住风沧澜后腰,刚搂住那手背若隐若现的黑色蛛纹重现,退去的杀戮卷土重来。 宗正昱瞳仁骤然一颤,护着风沧澜后腰的手握的指关节发白。 理智,清醒不断被冲击,随时面临坍塌。 他握紧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最终终是克制不住内心的杀戮,掐着风沧澜纤腰推开。 半垂眼眸,遮掩眼底的异色。 “澜儿你稍等片刻,我去沐浴。” 说罢,他忙不迭离开。 风沧澜脸颊“刷”的绯红,这话什么意思嘛!! 意思说的好像是她很着急!急不可耐一样! 气人! 明明是宗正昱先开始的! 啊啊啊!烦死了! 搞得她先主动一样! 不行,虽然是夫妻但她还是要做个矜持的美女子! 哼~待会儿看怎么收拾你! 瞧着宗正昱乱了节拍,逃也似的步伐,风沧澜大袖一挥,满脸憋笑。 小样~ 自宗正昱离开,风沧澜就在各种摆姿势,势必要妖而不媚,摄人心魂。 侧躺撑额都用上了,静待宗正昱归来。 时间在等待中流失,风沧澜维持一个姿势认都乏了,直接躺平。 算了,宗正昱不配情调! 躺平又等了一会儿,风沧澜时不时往外看去。 一次,两次,无数次。 迟迟不见踪影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昱昱需要沐浴? 一个术法就搞定的事,就算沐浴也不至于这么久。 不知为何,风沧澜只觉着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心慌感。 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她掀开被子就往外找,“昱昱?” “昱昱你在哪儿,沐浴这么久?” “昱昱~” “宗正昱?” 唤了几声没回应,心越发紧,没由来的慌乱。 每次出事前,就会有这种心慌。 她瞬移宫殿各个角落,“宗正昱!” “又……” “又有人被挖心了——” 一声惊叫声响起,风沧澜猛然回首。 喊叫声自另一个山峰传来,循声望去,察觉到方向,风沧澜全身发麻,遍体生寒。 那是…… 安然所在的山峰! 风沧澜面色一白,夜幕中一抹不明显的身影一晃而过。 又是几声惊唤,风沧澜在夜色中穿梭。 凌天弟子齐齐出动。 夜黑风高,视线不明,入目全是一片黑。 风沧澜降落安然所在的山峰,合眸静心,压制狂跳心脏感知安然方位。. 合眸的刹那,一股冲天血腥味袭来,风沧澜一冲而去,直奔血腥浓郁之处。 盛夏夜,风沧澜却只觉寒风刮耳,四肢冰冷。 整个人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啊——” 一道痛苦嘶吼划破夜幕,风沧澜脸色微变速度更快。 落地,血腥浓郁,风沧澜步步上前。 “轰——” 一道震天雷电乍然响起,夜空瞬间亮如白昼,也照亮了前方。 看清的刹那,风沧澜心跳骤停——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安然! 尸横遍野,血染山峰,血味冲天。 银白色闪电一晃而灭,周围再次陷入黑暗。 风沧澜怔怔站在原地,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轰——” 一道惊雷轰鸣,怔愣的风沧澜逐渐从震惊中回神。 怎么…… 怎么会这样…… 焱昀不是已经被诛杀,怎么还会出现杀人挖心的事。 一道白色闪电将夜幕劈为两半,骤然亮起的光亮再次让风沧澜看到了眼前的场景,同时也照亮了她苍白的脸。 此景,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二字概括,丝毫不夸张。 雷声轰鸣不断,闪电一道道划破夜幕。 风沧澜僵硬而缓慢行走,脚下泥土已经被血染上成了红色,周围都是尸体。 她整个人被血腥味笼罩,被血色包裹。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尸体,每一个胸膛都是一个血窟窿。 本该有心脏的地方,是空荡荡的。 这些人,全都被取了心脏! 他们都是凌天弟子,有些双眸瞪大,有些满目狰狞,有些满脸痛苦。 此情此景,惨烈至极! 风沧澜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在尸体中行走,一个个翻看寻找。 若……还有人做出杀人挖心之事! 那一定是指使焱昀到幕后之人! 到凌天学堂大开杀戒恐怕…… 忽的,风沧澜秋水眸一颤,整颗心骤然下沉。 她的目的是安然! 登时!风沧澜极速奔跑在血流成河的尸体中。 安然不会有事! 安然身上有她亲自施下的天道庇佑,肯定不会有事! 她心里反复重复这个念头,不断给自己洗脑。 可是…… 若是凶手效仿焱昀,控制安然自己挖心,天道就不会察觉到有人伤她性命。 自伤天道不会阻拦! 风沧澜疯一般在尸群中奔跑,寻找。 冰蓝色罗裙在无数尸身划过,裙摆染上鲜红血迹。 她自尸群中跑过,直奔安然房屋。 一路除了尸体,别无其他。 风沧澜一把推开房门急声唤道,“安然!” 在屋里搜寻一圈,里面空空如也没有踪影。 风沧澜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尽快让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安然不在,但外面也没有尸体,那就证明安然还活着。 还活着就好。 风沧澜合上双眼,开始查探安然气息,刚闭目一阵急吼哀叫忽的响起,“怎么会这样!” “都!都是凌天学堂的弟子啊!” “他们都是星河大陆的佼佼者,竟然全部丧命与此!” 哭喊的声音来到门外,无数弟子也闻声赶来。 看到尸横遍野,闻到冲天血腥味纷纷脸色大变。 心态不好的直接晕了过去。 “为何还会有人被挖心!” “焱昀不是已经被诛杀了吗!” 弟子们以前哪里见到过如此场景,看着白天还在同他们说话交谈的同门,现在倒在血泊中没了气息皆是惶恐。 能在凌天学堂的都是实力不错,如今却成片死在这里还被人掏了心。 惶恐、害怕、痛苦,无数声音响起,吵的风沧澜无法心静。 “安静!”她厉斥一声,秋水眸中森寒毕现。 慌乱的弟子们瞬间噤声,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风沧澜重新合眸,眉目紧皱,感探安然方位以及气息。 良久,她陡然睁眼,双眸布满了不可置信…… 正文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我不要被挖心!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她无法查探到安然气息,也无法告知到安然方位。 就像是刻意屏蔽了。 可……即便是那贼人凶手屏蔽,她也不应该查探不到! 到底……怎么回事! 这三界中,即便是有人阻拦也不可能一点都感探不到! 跟上次焱昀时的情况一样,中间空白了一段时间,她没有察觉到焱昀的气息。 是……当时帮着焱昀隐藏气息的那个人? “怎么样?”院长满脸焦急严肃,目光满是紧张担忧,“可有什么发现。” 风沧澜敛起眸中神色撩开眼帘,“我再看看。” 既然查探不到安然,那就查探那贼人凶手! 陌生的气息留在此处,她能搜寻出来。 风沧澜再次合眸查探。 院长眉头紧拧,风沧澜虽然没说什么,但看那模样表情,以及什么都没透露的情况来看,事态非常不妙。 回首外面就是被挖心凌天弟子的尸体。 满地尸体,触目惊心! 他无力般的垂眸,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无数岁。 所有人屏住呼吸,保持绝对安静,等待风沧澜消息。 试图在此处查探到陌生气息,然后顺着气息寻找凶手。 一次筛选,二次筛选,无数次筛选。 风沧澜睫毛微动缓缓睁眼,瞳仁中闪烁着惊愕。 怎么会…… 也查探不到。 连陌生方位无法察觉,甚至感觉不到凶手气息。 屏蔽隐藏自己了? 能帮忙屏蔽焱昀气息,能屏蔽安然气息,屏蔽自己也不奇怪。 院长见风沧澜严肃的模样低声询问,“可……有消息?” 他声音发颤,小心翼翼。 期待着能有消息。 焱昀死了,本以为挖心一事就此结束。 结果没多久,竟然出现大规模杀人挖心的场景。 极有可能是因为焱昀死,凶手对凌天学堂展开毁灭性报复! 风沧澜下颚紧绷,抿唇摇头。 在焱昀背后,安安背后的会是谁? 就练她都没有一丝线索! 即便是因为时空回溯改变了既定结局,但是的身份能力不会变! 怎么可能查探不到! 两眼一抹黑,完全抓瞎的状态。 风沧澜的回应让剩下的众弟子们低声议论起来,“连沧澜神女都没办法。” “那我们岂不是……” “是来报复我们的!是来报复我们凌天学堂的!” “因为我们杀了焱昀!他们要对凌天学堂展开毁灭性的打击报复!” “我们都要死!我们都要被挖心!” 一人惊吼狂叫,他的话让所以弟子慌乱,“不!” “我不要被挖心!” “我不要被杀——” 那人狂喊,当即转身跑了出去,其他的弟子们看到血腥场面由在那番话后也开始慌了起来。 “那……我们会不会……”一人忐忑出声,一阵痛苦尖叫声划破云霄,“啊——” 风沧澜瞳色一凝,原地消失化为一道黑影直奔发声的另一座山峰。 院长当即跟上,刚走一步想到后面弟子沉声道,“愿意跟着的就一起,担心的就找个地方待着别乱跑。” “院长!我跟你去!” 一人出声另一道声音也跟着响起,“我也跟着你去!” 后面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无数人站出来,“我们也一起!” “誓死跟凌天学堂共存亡!”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宗正昱,我从来没怀疑过,是你! 风沧澜瞳孔骤然一颤,面色寸寸惨白,只感觉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耳里全是翁嗡嗡的声音。 闪电劈近,风沧澜心中一滞掌控雷电歪了准心。 “轰——” 雷电打在地上,黑烟弥漫,形成一个巨大的窟窿。 空气中隐隐升起烧焦的味道。 风沧澜落在地上的身体全身僵硬,犹如石化。 视线被黑色阻挠,脑海里全是刚才看到身影回首画面。 手足冰凉,全身血液倒流。 整个人就像是坠入什么寒冰炼狱。 冷的发懵,冷的全身发抖。 风沧澜再次抬手,一道雷电随着她的召唤划破夜空。 隐藏在黑夜中的所有秘密,被雷电带来的光明公之于众。 赶来的众凌天弟子们刚到,就接着闪电光芒看但了前面情况。 看清的刹那,皆是瞠目结舌,满目惊愕。 刚才一晃而过的景象,也再次毫无障碍的呈现在风沧澜视线中。 苍白的脸越发惨白,整个人似坠入无底冰窟。 随着降落全身越来越冷。 脑海里那回首唇角淌血的画面,挥之不去的画面!逐渐跟所视所见重叠。 她才逐渐缓过来,刚才那一瞥并不是幻象,也不是错觉。 而是真是存在的! 风沧澜一口气上不来憋在胸膛,眼眶泛红,不敢相信的瞳仁攀腾血红蛛丝。 死死盯着前方,蓝衣白发,唇角挂着鲜红血迹的宗正昱! 她聚焦的视线由艳红薄唇到双手,满手血迹,那身淡蓝色锦袍却未染上丝毫血迹。 不看嘴角血迹跟手上鲜血,跟平时别无二致。 静,死亡般的静。 唯有阵阵雷电声。 驻足看着这边的众凌天弟子视线由不可置信到惊愕,最后化为怒不可解的恨跟杀意。 “宗……”风沧澜颤着没有血色的唇开口,艰难喊出一个字后哑了声。 极大的悲痛下,痛苦失望到失声。 那话,在胸膛上不去下不来。 “澜……澜儿。” 宗正昱瞟到满是血的双手,赶忙用袖子擦拭,一点也不似往常那般顾忌形象。 擦拭赶紧双手想靠近风沧澜,发现擦拭到袖口上的血迹忙把外袍脱掉扔在地上,磁性嗓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小心翼翼,“你怎么在这?” “我……”风沧澜吐出一个字,一口气哽在胸膛,心脏似被人撕裂般的疼,秋水眸中染上一层水雾,“我怎么在这里?” “你说呢?” 她嘶哑的嗓音直颤,目光转向焱昀唇角的血,“你在干什么,我就是来干什么!” “宗正昱!”风沧澜憋泪盯着,湿润双眸满是失望,“你真是……” “我……我从来没想过……” “我从来没怀疑过,是你!” 看到风沧澜眸中神色,宗正昱心头“咯噔”一下,赶忙过去,“澜儿……” “轰!” 雷电降下,打在宗正昱足尖阻止过来的步伐。 宗正昱脚下一顿,抬眸看着风沧澜,压低声音小心而温柔,,“澜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宗正昱!”风沧澜苍白的脸上挂泪,眸中瞬间暗淡,摇头道,“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果然!魔神终究是魔神,恶性难改! 她无数次的说,不要滥杀生灵。 她想破头的找解决办法,宗正昱一边答应背地里又在滥杀! 宗正昱心跳漏了一拍,赶忙解释,“澜儿……” 风沧澜却直接打断,“难怪啊。” “难怪当时你说同我一起去找焱昀,却突然回去说有东西没带。” “我说陪你一块去,你说什么?” “你说在原地等着就好了,舍不得我来回跑,你自己跑就够了。” “舍不得?”她灿笑一声,“你是怕我跟过去不好发挥吧?” “你说,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巧的事。” “你一回去,就撞见焱昀控制安然自己挖心。”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中间有段时间对不上,那么晚告知焱昀气息。” “你跟我说他做了结界,所以没感觉到。” “我还信了,怀疑背后有人帮焱昀。” “一直猜不到谁帮,谁能扰乱阻挡我的感知。” “是你就不奇怪了。” 魔神!不在三姐之内,不受天道约束。 “我想破头都没怀疑过你,结果令人发笑!” “看来我推测的果然没错,焱昀背后是有人,那个人是你!” “你杀焱昀为什么?”她苍白的唇里发出阵阵冷笑,“因为我查到他头上了,他不死就一定会查到你头上!” “所以你整了那一出,杀了焱昀除后患,再对所有人说诛杀了!” “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你的用心,甚至人人称赞你是除恶英雄。” “谁能想到,屠龙英雄,才是那条最罪恶的龙!” 风沧澜桩桩件件,思绪清晰的理了出来。 随着她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宗正昱整颗心越发下沉,手足不受控制的发冷。 “澜儿……我……”事实如此,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 “宗正昱!” “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杀人挖心,滥杀生灵。 她为了宗正昱一次次往返曾经,阻止入魔。 化为魔神后,更是以自毁的方式保他。 现在有希望了,她找解决办法的时候! 宗正昱又整这一出! “你让我感觉。” “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做的所有事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她时空回溯时,一意孤行的认为自己可以阻止宗正昱入魔。 结果是,他还是入魔了。 又觉着自己以自毁的方式来劝告,宗正昱不会再触碰那条线! 结果还是滥杀生灵! 她做的所有都没有得到任何改变! 或许,命定都结局真的无法改变。 即便是她! 千年前,就不应该心软!应该按照计划诛杀! “澜儿。”宗正昱低沉嗓音沙哑,几乎是哀求的语气,“我……我真的没办法了。” “我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以灵瑞四族心头血压制魔性,他会被天道察觉抹杀制裁。 他不能,他还要等澜儿。 “没有别的办法你就能滥杀生灵!挖了他们的心吗!”风沧澜锐冷双眸迸发出骇人冷光。 “挖心?”宗正昱声音一滞,没了刚开始的惶恐,含笑解释,“我没有挖心。” “焱昀挖的心,我只是在那些生灵死亡后取了一滴心头血。” 看着宗正昱这等模样,心中怒意直冲天灵盖,眸中满是冷意,“果然!” “魔神终究是魔神,难改恶性!”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昱昱,我信你没有杀他们 不管她怎么想办法掰正。 终将回到原点。 所有她识图改变的,最后都拐了个弯,回到了命定结局! 宗正昱眼前温笑僵住,缓缓消散,嗓音轻颤,“澜儿……” “我……”他凤眸闪烁慌乱,忙解释,“我没办法,真的没其他办法。” 他只能取灵瑞族的心头血压制魔性,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没办法是你杀龙狐两族的原因?没办法是你屠杀凌天弟子原因!?” “无数生灵性命!你一句没办法就能揭过那!?”她怒声质问,狂吼的声音在寂静中不断扩散。 宗正昱凤眸微沉,“什么屠杀凌天弟子?” “还装?”风沧澜眸色森森。 “龙狐两族是焱昀挖心,他要给安安治心疾以心补心,找了灵瑞四族的心觉着效果更甚。” “此事与我无关。” “至于你说的屠戮凌天弟子,我更是不知道。”宗正昱认真又严肃。 风沧澜通发红的双眸逐渐静下来,宗正昱又道,“我为何屠戮他们?” “又无冤无仇。” 听到声音,风沧澜垂眸深思,“当真不是你杀的龙狐两族跟凌天弟子?” “不是。”宗正昱应的果断。 一直未出声的凌天弟子方向,一道驳斥声响起,“不是你?满手血迹跟嘴上血迹怎么回事!” “都看到了还能狡辩!” “我凌天同门的心,是不是被你这个魔神吃了!” “你说无冤无仇,为何要屠戮他们!” “魔神屠戮,还需要理由吗!” “对!” “还有你算什么神女!他说没有就没有?” “你根本就是偏袒!他是魔神!也是你夫君!” 无数凌天弟子从说宗正昱,变成了骂风沧澜。 声声谩骂响起,宗正昱眼底浮现一抹嗜杀之气。 心底杀戮狂躁不安,随着对面的指责声,似要冲破心门的禁锢。 宗正昱压抑杀戮,对面谩骂指责不断,“让两个上神为你堕魔,一个夫君一个情夫!” “风沧澜!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骂声声音落下,宗正昱黑眸深缩,瞳仁嗜血气息横生,手背脸上黑色纹路浮现由深至浅。 杀戮气息迸发,冲天而起。 风沧澜眸中温度骤然一冷,瞬移到宗正昱跟前,“昱……” “滚!”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附带魔力的一掌打开。 风沧澜被打的接连后退,本就苍白的脸越发惨白。 宗正昱双眸被黑色吞噬,理智逐渐被蚕食,完全被杀戮倾占,俨然已经成了眼里只有杀戮的魔神。 “宗正昱!” 风沧澜急呼一声,掌中两股神力阻拦宗正昱前行,回首看向围成一团的凌天弟子,“你们快逃!” “赶紧逃!” “别回头!赶紧跑!” “院长!赶紧带着他们走!” 院长闻声看向宗正昱,见已经被蚕食的毫无理智,急声道,“迅速离开,赶紧撤退。” “是。” 众弟子应声撤退。 见此,风沧澜回眸看向宗正昱,压低声音尽量使得柔和,“昱昱,我信你。” “我信你没有杀龙狐两族,也没有杀凌天弟子!” 宗正昱已经化魔,一旦沾了性命,必定会被天道察觉制裁。 如今都没事,那些不是宗正昱干的。 宗正昱被黑色吞噬的双眸一顿,逐渐有恢复松动之像。 撤离的一位凌天弟子,听到风沧澜的话面色陡然一变,转身飞向宗正昱一掌打去。 突然出现的变化让风沧澜神色骤变,“停下——” “轰!” 攻击的凌天弟子还未靠近就被宗正昱一击命中,倒在地上当场没了声息。 风沧澜心跳骤停,神色呆滞,完了…… “轰——”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宗正昱不要—— “轰——” 银白色闪电撕开夜幕,伴随着一声震天巨响。 风沧澜瞳仁深缩,瞳仁怔怔,面色惨白如纸。 “轰隆隆!” 雷声滚滚而来,如战雷响起,有千兵万马厮杀之意,有战马奔腾之势。 “林统——” 一声嘶吼声从撤离的方向响起,被院长带着撤离的凌天弟子们纷纷停下了脚步。 看着躺在地上没了声息的同门呲目欲裂,皆是满脸愤怒。 “走什么走!” “风沧澜就是想支开我们,袒护宗正昱这个魔神!” “杀人挖心,屠戮凌天弟子!风沧澜因为他说了一句没有!不是就相信!” “分明就是偏袒!” “我们若是离开,那我们同门岂不是白白惨死!” “风沧澜跟魔神宗正昱是夫妻,她绝不会秉公处理!” 惊吼的声音在雷声滚滚中依旧清晰,原本欲撤离的众人纷纷停止动作。 即便是院长催促,也没有任何用处。 “对!” “我们不能走!”一人扬声附和,“风沧澜跟魔神是夫妻,让我们离开根本就是支开我们。” “然后咱们同门就白白死了,宗正昱半点事没有!” “对!”众人高声附和,“我们不能走!” “必须让宗正昱血债血偿!” 他们的声音不断在滚滚雷声中响起,风沧澜怔愣看着漫天交错的白色闪电,无休止的阵雷。 整颗心不断下沉。 天道法则……察觉到魔神气息,开始降下天罚制裁。 多年来的辛苦,一瞬付之东流。 一直以来的筹谋,一夜灰飞烟灭。 风沧澜僵在原地仰头看着漫天撕裂的闪电,全身冰凉。 耳里全是嗡嗡嗡的声音,雷声跟凌天弟子的呐喊声朦胧又模糊。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全完了…… 她机械化垂首,视线从雷电转到宗正昱身上。 看着他魔纹爬满脸颊,看着他双眸黑黑色侵蚀,看着他理智全无。 回溯前魔神的画面跟现实重合,她浑身冷的发抖。 不管怎么阻止,还是难逃这命定结局。 之前尚能压制魔性保持清醒,如今完全被吞噬了理智。 她从那双凤眸里,看不到丝毫温度,灰暗到没有一丝亮光。 只有冷冰冰又死气沉沉的杀戮,以及嗜血。 他完全沦为魔神,被吞噬了理智,也被掌控了身体。 “啊!” 宗正昱暴怒一声,睁开风沧澜神力束缚,冲向凌天弟子。 刚才扬言要血债血偿的人弟子纷纷面色惨白,吓的身体僵硬无法躲闪。 风沧澜心尖一颤,一闪而去,“宗正昱!” “宗正昱不要——” “刷……” 风沧澜瞳仁寸寸放大,脸上温热黏糊糊的液体往下流淌。 僵颤瞳仁微转,旁边几个凌天弟子倒下。 “杀……” “杀人了!” “魔神杀人了——” 嘶吼惊呼声响彻云霄,刷凌天弟子苍白着脸站在一团,警惕盯着宗正昱,各个浑身发抖。 风沧澜抬手摸了一把脸上温热,看到掌中鲜红手抖的厉害。 “轰——” 雷声乍响,比刚才更加来势汹汹。 宗正昱一袭淡蓝色锦袍被黑色魔气笼罩,银发无风晃动,眉宇间一束鲜红显现。 屹立雷电之下,骇人心惊!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宗正昱,莫要再造杀孽! 周身魔气攀腾而起,形成无数魔气藤蔓袭向凌天弟子。 翻腾的杀气喷薄,招招致命。 风沧澜扫了一眼上空即将形成的天罚,急声嘶吼,“昱昱!” “不要!” “不可以!” “不要杀人!不要再杀人了!” 她吼的撕心裂肺,宗正昱却没有丝毫停顿,恍若未闻。 看着无数魔气离凌天弟子咫尺,风沧澜颤栗狂吼,“宗正昱——” “轰——” 一道巨大闪电亮起,照亮了宗正昱停止袭击的黑色魔气。 察觉到这点风沧澜连忙道,“昱昱,平心静气。” “不要被吞噬,保持理智。” 她嘶哑的声音轻而柔,小心翼翼,温柔安抚。 被狂躁杀戮包裹的宗正昱凤眸微颤,那柔声似一股清泉涌入暴躁嗜血的心,正在润物细无声般抚平他的情绪。 那狭长瑞凤眼也浮现挣扎动摇之色,理智逐渐被唤醒,反抗着魔气的吞噬。 看到效果明显,风沧澜双手缓缓下压,“放轻松,不要生气。” “不要被魔神完全吞噬。” “我信你,杀人挖心不是你,凌天弟子也不是你。” 随着她的声声安抚,宗正昱深黑凤眸逐渐出现松动之色。 人群中,一位弟子听到风沧澜的声音面色一狠,“正是好时候!” “杀了他给同门报仇!” 那人一声激吼冲出,其他弟子闻声立马跟上袭击宗正昱。 风沧澜瞳色一颤,注意力全在宗正昱身上想阻止却为时已晚。 “昱昱不要——” 嘶哑狂吼未能阻止,她眼睁睁看着刚有松动迹象的宗正昱再次被魔气完全吞噬。 周身嗜血翻腾,浑身杀戮四溢。 “刷!” 想趁机袭击宗正昱的弟子尽数身亡,血染的土地鲜红。 宗正昱周身魔气再次攀腾而起,似藤蔓袭向剩下的一群人,势要将所有人绞杀于此,杀光杀尽。 剩下的弟子跟院长们看到逐渐逼近的黑气藤蔓,吓的浑身僵硬,瞳仁布满了恐惧。 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死亡的模样。 看着宗正昱杀了袭击他的弟子,再次进攻剩下的人,风沧澜面色陡然一沉,原地消失。 再出现时身在十几个弟子跟前,致命的魔气在风沧澜瞳仁一寸停下。 他面色狰狞似在反抗,似在挣扎。 “宗正昱,莫要再造杀孽!” “你当真要屠戮整个凌天学堂才会罢手吗!” 她赤红双眸坚毅,隐隐闪烁着泪光,“我求你停手!” “你忘记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吗?” “你答应我以后隐居,现在你是在做什么?” “屠戮凌天弟子,然后被三界追杀!” “宗正昱,你是想让我我跟着你逃亡吗?” “停手吧。”她哽咽的声音嘶哑,“我求你了。” 宗正昱全黑瞳仁轻颤,周身魔气没了刚开始的凌厉杀意。 离风沧澜瞳仁半存的魔力也逐渐消散,理智挣破吞噬,逐渐动摇。 有效果,风沧澜继续道,“我们去哪里隐居?” “要不你来定吧。” “好……好。”宗正昱艰难出声,风沧澜惨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啊——”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让宗正昱彻底消失! 风沧澜赤红双眼骤然一缩,看着无数魔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开她攻向后面。 身后哀嚎声,痛苦声,嘶吼声连绵不绝,惨绝人寰。 风沧澜整个人犹被冰封,秋水眸僵硬转动,看着宗正昱眉心一束鲜红颜色更甚,满是杀戮的凤眸充斥着饮血般的兴奋跟沸腾。 杀人能让他血液沸腾,能让他兴奋! 这般满是杀戮又血液沸腾的模样,将风沧澜理智拉到时空回溯前。 一模一样,甚至连表情的弧度都完美复制。 所以……她试图改变的一切,最终还是失败了。 秋水眸半寸处魔气凝成的藤蔓由散又恢复了形态,似被赋予生命般轻抚风沧澜面白如纸的脸颊。 温柔而呵护,有人情人的爱抚。 而后面痛苦哀嚎惨叫还在继续,跟脸上的温柔形成强烈的反差。 风沧澜赤红瞳仁逐渐沉冷下来,扬手一挥,触脸的魔气被一击击散。 肆意在后面屠戮的魔气也在荡开的神力下溃散。 “啊……” “怎么会这样!” “我们凌天学堂到底做错了什么!” 后面撕心裂肺的哀嚎直冲云霄,无数痛苦呻吟跟哭泣声。 风沧澜僵硬转身,看着刚才活生生的人尽数倒在地上。 有些已经身亡,有些浑身是血,有些重伤危及性命。 院长跪在血泊中哀嚎。 看到此等血流成河,堪称人间炼狱的场景,风沧澜满脸失血,惨白一片。 听不见轰鸣雷声,唯有那些痛苦呻吟跟哀嚎。 三界在她的掌中出现这种事,还是她亲手造成。 因为她回溯后未能按计划诛杀宗正昱,私心留了一命。 以为能让其改邪归正,结果是她可笑的以为。 一意孤行,置三界于水深火热。 今日宗正昱的屠戮,以及来日可能的灭世,她都难辞其咎! “谁来救救我们!” “谁来救救凌天城!救救人界啊——” 院长仰天狂吼,直冲云霄。 上界 察觉到天道聚雷罚,众先就急急忙忙赶来大殿查看怎么回事。 就观看到了凌天学堂的景象。 “这雷罚是天道制魔神的?” “是!” “你看这不只是雷罚,而是形成了一个雷阵。” “天道法则察觉到魔神临世,制裁打击势要其魂飞魄散!” 魔神不受天道约束,不在三界之中。 魔神的存在就是对天道的威胁,如今又滥杀屠戮,更是对天道命数的挑衅。 每个生灵自诞生就有自己的命数,是天道给的。 然而魔神滥杀改变了生灵命数,等于挑衅天道权威。 全天一定会进行制裁抹杀! “我们的机会来了。” 一位仙家看着下面的景象沉沉出声,“天道制裁,纵使魔神也难逃魂飞魄散。” “他这千年来不只是上界的心病,也是三界心病。” “借天道制裁,让宗正昱彻底消失!” 众仙面面相觑,都从对面目光明白了意思。 随着一位仙家下界,其他仙家相继跟上。 此次诛杀魔神,上界倾巢而出。 势必借助天道制裁,让魔神彻底从三界消失!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既然是我造成的一切,就该我来结束 上界倾巢而出的同时,佛界也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天显异像。 历劫或者是天罚,都是降下天雷。 而这次天道阵仗诡异的大。 黑夜半空,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一个黑色漩涡雷电撕裂,正在形成天雷阵。 三界自诞生以来,从未出现过如此阵仗。 可见对方实力之强悍,能引的天罚法则祭出天雷真来对待。 这等异像惊动整个佛界,无数佛道中人从三重天之上看到下界场景,皆是心惊。 天道法则祭出天雷阵对付的不是别人,而是曾为佛祖的寂夜。 “天道制裁,我等需上去相助。。” “魔神在世三界终将灭亡。” 继天界倾巢而出后,佛界全员出动,助天道诛杀灭世魔神。 随着天、佛两界赶往人界,魔域亦是如此。 看着无边夜色下,风雷滚滚的天雷闪电,君时瑜病态惨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焦急凝重。 天道察觉魔神临世,祭出天雷阵摧毁。 那澜儿…… 想到此处,君时瑜浑身一闪化为一道黑色流星,在夜色下没有任何人察觉。 后面魔众齐齐跟上,前往凌天学堂。 千年以来,星河大陆修炼已经得到质的飞跃,家家户户看到天上雷电不止的诡异阵法。 虽不明白是什么但还是察觉到不对劲。 “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还是有人飞升?” “不像飞升,飞升不是这种天雷。” 众人视线随着天雷方向往下看,位置不偏不倚正是凌天学堂。 一人敏锐察觉不妙,“不好!” “凌天学堂出事了!” 一人惊呼,其他人接连响起,一传十,十传百,修炼之人齐齐赶向凌天学堂。 忽明忽暗的夜空,无数身影极速飞行。 场面之大,令人叹为观止。 灵瑞四族,所存的龙、狐、风氏三族也早已察觉到不对劲,赶往星河大陆,凌天学堂。 至此,真正的三界倾巢而出。 凌天学堂山峰上 现在血泊中的风沧澜看着尸体,听着哀嚎只觉阵阵寒风,冰冷刺骨。 “我们凌天学堂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此大难!” “要遭到屠门之灾!” 声声嘶吼质问入耳,风沧澜眼眶泪花涌动,缓缓转身。 撕裂的雷电照亮天地,一阵疾风拂过。 风沧澜水蓝色纱裙翻飞,三千青丝在风中晃动。 黑气魔气翻涌,弥漫整个山峰。 藤蔓般的魔气晃动似要对负伤的弟子以及院长赶尽杀绝。 风沧澜赤红秋水眸森寒锐冷,面若寒霜,屹立雷电之下扬手。 空荡荡掌中,一把剑凝出。 她落剑一挥,满峰萦绕的魔气顷刻间荡然无存。 风沧澜手握诸神剑,面色冰冷,湿润瞳仁如渊,“既然是我造成的一切,那就该由我来结束。” 宗正昱全黑凤眸一滞,目光聚焦风沧澜手中诛神剑挣扎道,“澜儿……” “我没想杀他们!” “是他们想杀我,我只是反抗!” “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死了。”他颤声解释。 风沧澜面色不变,冰冷锐利,手握诛神剑步步上前——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澜儿!是他们想杀我! 宗正昱心头一颤,盯着逼近的人眼眶发红,摇头嘶哑,“澜儿,是他们想杀我!” “明明是他们先动手想要杀我!” “我没想杀他们!我只是反抗!” “为什么你……”他全黑瞳仁逐渐恢复正常,凤眸猩红带着不解,质问出声,“你要这样?” “是他们想要杀我!”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效果,风沧澜面无表情逼近。 隐藏在冰冷表情之下的心绪翻涌,“因为你杀了他们。” 你杀了人,引起天道察觉。 天道制裁他会魂飞魄散,元神尽毁。 死在她手中,她能重聚元神,以新身示人。 也能拜托魔神命数。 “我只是反抗。”宗正昱反抗解释,风沧澜冰冷出声,“你杀了他们。” “杀了就是杀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忽的,她止步仰头看着即将成型的天雷阵合上眼眸。 再睁眼,眼底一片冰寒。 “轰——” 一道巨响响起,宗正昱一跃而起避开打来的犀利。 风沧澜手中诛神剑瞬间消失,向着攻击的源头看去。 仰头,借着天雷阵中雷电,看清了夜色之下漫天身影。 密密麻麻,将整座山峰笼罩。 “沧澜神女不愧是伏羲后裔,大义灭亲当真是令我等佩服。” “只是这魔神天性歹毒,心狠手辣。” “沧澜神女还是以安全为重,诛杀魔神之事,交给我们便可。” 说话的是天界的一位仙人。 风沧澜还未来得及回应,就被一股力拽住,“沧澜。” 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回首看去,就见伏羲将她往后拉去,“千年前你已经尽力挽留。” “结果还是如此。” “魔神是不可更改的命数,您应当比我更清楚。” “看看这遍地尸体,像不像曾经的人间炼狱。” 伏羲的声音入耳,风沧澜怔愣。 记忆深处的画面被勾了出来,回溯前魔神寂夜屠戮生灵,甚至察觉到天道后面的她存直捣黄龙。 那是的三界跟现在的凌天学堂,一模一样。 “你曾经识图阻止过,结局差强人意。” “我并非警告,也没资格警告。” “只是提醒您,切莫让回溯后好不容易换来的太平,推向覆灭。” “不要让回溯前的事重演。”伏羲苦口婆心,声声劝导。 知道风沧澜归来时他赶来相见,看到的是风沧澜跟魔神相爱欢乐。 最终没有见面选择离开。 若是宗正昱能遏制魔性但也皆大欢喜,可如今已经开始化成魔神。 再不解决,那魔神临世灭三界将重演。 风沧澜还在挣扎,夜空天雷阵形成,无数道天雷齐齐劈下,让宗正昱无处躲藏。 “轰!” “轰隆隆!” 宗正昱黑影闪烁,其速度之快未碰到一道雷罚。 三界之人见此神色凝重,没想到魔神实力已经到如此可怖的地步。 这可是天道祭出的天雷阵,触之元神尽毁,他竟能轻松避开。 今日若不除,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三界祸患! 仙家凝视下方扬手下令,“诸仙听我令!” “魔神宗正昱屠戮生灵,天道祭出天雷阵制裁。” “我等助天道诛魔神!” “结阵!”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等等!我亲自来 众仙众瞬间摆出站位,齐齐施法。 所有人仙力齐聚一点,形成不可逃脱的仙网。 上界如此,佛道紧随其后。 “众听老衲令,加固仙网,助天道制裁灭世魔神!” 所有僧人扔出手中佛珠,一串佛珠分裂开来,落在仙网上加固。 同时佛克魔,亦是克宗正昱。 伏氏一组跟龙、狐二族没有动作。 宗正昱虽是魔神但到底是风沧澜的夫君,亦是伏氏一族姑爷。 没有命令,伏氏族人不敢妄动。 而龙族目前是颜襄掌权,因为风沧澜的关系也没有发号施令帮忙。 陌玉看着被天雷阵逼的躲闪的宗正昱,双眸尽是怒意,抬手一挥,“助天道诛杀魔神!” “是!” 狐族齐齐化为真身,呼叫在黑夜滚滚中诡异而渗人。 颜襄听到忽的回头,“陌玉你干什么!” “你不知道宗正昱是沧澜姐姐的夫君吗!” “不阻止就算了!竟然还帮着上界一起杀宗正昱!”她护着隆起的小腹,脸上隐隐有些怒色,比往常失了那份娇蛮天真,眉宇间多了几分戾气。 陌玉回首看着身旁之人沉声道,“宗正昱乃魔神,魔神灭世!” “天道制裁我等必定要助其诛杀!” “可是宗正昱是沧澜姐姐夫君,就算他有天大的错,我们也算是亲人,不帮不阻就行了。” “你竟然还帮忙!” “你怎么可以这样!”颜襄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陌玉皱眉垂眸,看着颜襄眸色不耐,“妇人之仁!” “不懂别说话,别阻止!” 他声音中的不耐烦跟烦躁格外明显,留下一句话就化形真身,相助天、佛两道。 颜襄愣在原地迟迟未回首,搂着小腹脸色惨白。 脑海里尽是陌玉不耐烦,厌烦的模样。 这段时间,她明显的感觉到陌玉变了,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一直都很温柔,从来不会对她表露不耐烦,甚至是厌烦。 她护着腹部的手一紧,看着加入的陌玉脸色越发难看。 赶来的星河大陆之人也以自己的力量,帮助天道诛杀魔神。 宗正昱被天雷阵降下的天雷逼的无处施展,上端仙力跟佛法编制的巨网落下,要将其捕住。 风沧澜看着宗正昱只顾着躲避雷罚,未注意到仙网心头一紧,下意识要上山阻止,刚迈出一只脚手腕就被拽住。 回首,伏羲皱眉摇头。 她又回看被三界一同攻击的宗正昱。 一边是情,一边是理。 现实画面跟回溯前的画面相交,不断冲击着理智。 脚下踩着无数人鲜血染红的土壤,她缓缓合眸。 此举已经说明决定,伏羲放心了些。 那边雷罚同仙网同时落下,宗正昱浑身魔力迸发。 骇人的魔气震的全场倒飞数里,降下的天网也被魔气冲击撕毁。 恰在此事,天雷直劈后背。 宗正昱闪身一躲,虽是避开了致命一击但还是被天雷伤到了手臂。 长期压制魔力,前有天雷阵不诛杀不止,后又有三界同时攻击。 宗正昱已经开始落于下风。 被魔气震的翻飞数里,看到宗正昱被天雷击中手臂急声道,“魔神被天雷击中!” 风沧澜闻声陡然睁眼,那仙人一声令下,“继续攻击!” 全员同时攻向宗正昱。 风沧澜盯着天雷阵下的宗正昱,见他蓝衣染血,心似被人紧紧握住,好似无法喘息。 宗正昱周身魔气翻腾,银发在黑气中翻飞,眉心一束血红似食血了一般,红的令人心惊。 他浑身魔力迸发,攻来的术法全部反噬,反弹的一众仙佛从空中跌落。 此时一道天雷直劈而下落在宗正昱后背,“轰!” 他面色一颤,薄唇渗血。 仙家见此惊喊出声,“就是现在,诛杀魔神!” “万法归一!” 无数仙佛之力集聚宗正昱头顶,一道天雷顺引而下。 风沧澜瞳孔一颤,惊声道,“等等!” 千万人齐齐看来,包括在无形审判法剑下的宗正昱。 见风沧澜阻止,他渗血的薄唇浮现一丝动容。 “我亲自来。”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不劳诸位费心,我亲自解决 轰—— 宗正昱松动凤眸骤然一颤,怔怔盯着风沧澜,震惊、惊愕、不可思议、不可置信! 耳中全是嗡嗡嗡的声音,听不到雷声滚滚,听不到闪电撕裂。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风沧澜刚才的那句话。 我亲自来。 不止宗正昱如此,三界在场之人亦是如此。 曾经,风沧澜跟宗正昱鹣鲽情深他们是看在眼里。 想过风沧澜会阻止,但怎么也没料到,她阻止下来会说,她亲自来。 狂风夹杂着阵雷呼啸,犹如鬼哭狼嚎令人升起恐惧。 山峰之上却静的诡异,静的鸦雀无声。 唯有风声跟雷声在厮杀。 “轰——” 一道天雷而下,正中宗正昱后背,劈的他一个踉跄。 风沧澜瞳仁一缩,心似被人紧紧握住,无法呼吸。 看着宗正昱在天雷阵下,无形巨剑下的模样忍不住想上前。 最终,理智战胜了感性,她双手紧握收回了欲迈出去的脚。 宗正昱僵硬盯着风沧澜,深邃瑞凤眼是不解,是疑惑。 惨白的脸不知是因为被天雷劈中,还是因为风沧澜那番话。 他染血薄唇轻颤,低哑询问,神情尽是小心翼翼,“澜……” “澜儿……你刚才说什么?” 她亲自来? 是他听错了!一定是他听错了! 澜儿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对上宗正昱那颤动继续求证的眼神,风沧澜心头一横,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响起,“我说,我亲自来。” “事情因我而起,就该由我亲手结束。” “澜儿!?”宗正昱凤眸深缩,嘶哑声音狂颤,“你……你说你要亲手……” “亲手……” 虽未说出来,但后半句是什么众人皆知。 扫到宗正昱惊愕受伤的目光,风沧澜眼眸半垂不与直视,“你屠戮凌天学堂,滥杀生灵。” “是我一手纵容出来,自然由我解决。” “不是!” 宗正昱摇头颤声解释,“不是我!我没有屠杀,更没有挖心。” “那这些呢?” 风沧澜横扫遍体尸体,宗正昱解释的声音一滞,“我没想杀他们。” “是他们想杀我!我才还手的!” “是他们先对我动手的澜儿——”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半垂的眼眸一滴泪水不受控制淌落,“可……这些人因你而死是事实!” “他们就是死在你的手上!” “他们先动手,他们想杀我,我不还手的结果就是被他们重伤!” “但你没事,他们死了。” 风沧澜的声音冰冷又绝情,比凛冬寒风更为刺骨。 宗正昱浑身一颤,整个人似被冰封。 “轰——” 又是一道天雷劈在他身上,风沧澜湿润眼眸微闪。 宗正昱被两道击中,再来两次只怕…… 她缓缓合眸,清泪自眼梢滑落。 再睁眼,秋水眸是冰冷跟果决。 风沧澜迈步前进,“不劳诸位费心,我亲自解决。” 清冷的声音在雷电下异常清晰,诸人紧盯下方还未收手,观望接下来的情况。 风沧澜在雷声滚滚中前行,呼啸的风吹的她衣裙翻飞,墨发飞舞。 随着靠近,她垂在身侧的手中凝出一把剑。 毅然抬起,剑指宗正昱。 “屠戮苍生,残害生灵,今日就由我来结束!” 话落,她手中诛神剑猛然一刺——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当然是因为,杀你是她的目的 雷声如战鼓响起,无数闪电闪烁,照亮夜幕下的一切。 诸人目光如炬,盯着下端两人。 静,死亡般的静。 宗正昱凝视风沧澜的目光缓缓垂下,看到刺入心脏的诛神剑怔怔抬眸。 那一瞬,瑞凤眼的情绪尽数消散,瞳仁一片空白。 此情此景,一人低语打破寂静,“宗正昱乃魔神,岂能是一把剑就能诛杀的了的。” “这风沧澜分明是将我等当成傻子在忽悠。” 一人提出质疑,其他人也相继出声,认为风沧澜这是在偏袒宗正昱。 魔神怎么可能是一把普通的剑能杀的,这般操作分明是想暗中救下宗正昱。 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 站在人群后未出生的君时瑜狐狸眼深眯,凝视着刺入宗正昱胸膛的剑。 幽暗瞳仁闪烁着不解还有疑惑。 那不是一把普通的剑,是……诸神剑! 可诸神,除魔。 君时瑜目光转向风沧澜纤弱坚定身影,眸中神色逐渐深暗。 澜澜……是真的想杀了宗正昱。 怎么会? 不只是宗正昱不相信,就连作为情敌的君时瑜也不相信。 他们之间,他是尽数看过来的。 可风沧澜确确实实这般做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最后一个胆大的仙家道,“风沧澜!你根本就是糊弄我们!” “这一把破剑能杀得了魔神吗?” “魔神若这么简单就能诛杀,三界岂会等到今日。” “你就是想借此让魔神炸死!骗过我们所有人!” 风沧澜还未回应,旁边一位对派的仙家冷嗤呛声,“别在这显摆你的无知。” “你……”说话的仙家脸色又清又白,刚想说回去对面的声音又响起,“那若是破剑,这三界之中就没有一把好剑。” 他目光炯炯,凝视风沧澜手中握住的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风沧澜手中的应该就是从未出世的诛神剑。” 轰—— 三界之中瞳仁瞪大,满目惊愕。 诛神剑!? 那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从未出世! 竟然在风沧澜手中! 最主要的是,风沧澜竟然以诛神剑刺了魔神! 诛神剑,诸神除魔。 那宗正昱……必将魂飞魄散,元神尽毁。 刚才吵闹的人不再出声,聚精会神看着下面情况。 血从宗正昱胸膛溢出,染红了一身蓝色锦袍。 他缓缓抬手,眼梢泛红,压抑着喷薄而出的情绪,“澜……澜儿,为……” “为什么……”磁性嘶哑的声音颤的厉害,“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要……” 极大的痛苦跟心痛让他几乎失语发不出声音,只能一双泛红含泪的凤眸盯着。 对视的刹那,风沧澜逃也似的躲开,心脏阵阵抽疼,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要杀我!”他缓过来一口气,炙热凤眸灼灼而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为什么!” “为什么——” 宗正昱声声质问,风沧澜一个哆嗦,被泪水包裹的秋水眸直视,吐出的声音叫人冰冷刺骨,“因为你是魔神!” “因为你滥杀无辜!因为你残害生灵!” “可……明明是他们先动的手。” “是他们……” “你蠢啊,当然是因为,杀你是她的目的。”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因为,她并非千年前该存在的人 宗正昱赤红凤眸一顿,脑海里那道声音再响起。 “你知道,为什么她每次魂飞魄散却又能平安无事吗?” “在万古禁地她明明以身填补封印,神祭混元石却好好活着。” “即便是上神之身,神祭也是魂归九霄。” “还有千年前,你亲眼看到她自毁神魂,千年后又完好无损归来。” “你就从来没有一点怀疑吗?” “很疑惑吧?” 脑海里,磁性的声音阴沉森森,“疑惑她为何会那般做。” “让本座为你解答。” “因为,她并非千年前该存在的人。” “她是存在于千年后的今天,时空回溯回到过去。” “才有你们的相遇。” 宗正昱惨白的脸神色复杂,跟脑海里的声音对话,“你什么意思?” 脑海里的声音并未回复,而是继续自己的话题,“她时空回溯回到过去,目的就是诛杀你。” “时空回溯前,你早已由神化魔,屠戮天下,毁灭苍生。” “你察觉到了她,欲杀之。” “她不敌,启动时空回溯回到过去。” “想在你还未化魔的时候将你彻底诛杀!” “胡说!”宗正昱厉斥一声,那磁性嗓音阴笑,“是与不是你一问便知。” 宗正昱注视风沧澜,深黑凤眸除却受伤痛苦满是复杂。 时空回溯,回到曾经趁他还未化魔诛杀? 这听起来像真像的假话。 不可能! 澜儿怎么会…… 察觉到宗正昱情绪异样,风沧澜扫了一眼上端还未散去的天雷阵,握住诛神剑的手一紧。 还未有动作宗正昱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澜儿,告诉我。” “我说了!因为你是魔神!你残害生灵!” “你现在所作所为是我一手纵容,该我亲自解决。” “一手纵容……”宗正昱惨白的脸上忽的疯笑,“什么叫一手纵容?” “是你时空回溯未在我化魔前诛杀?” 轰—— 风沧澜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染血的脸上秋水眸瞪大,瞳仁中充斥着震惊、惊愕。 见风沧澜如此表情,宗正昱缓缓合眸。 半瞬的平静后,爆发疯魔般的狂笑,“哈哈哈!” 看澜儿这表情,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 放肆疯魔的笑容惊的风沧澜心颤,握着诛神剑的手都松了些,说话的声音磕磕绊绊,“你在说什么?” “什么时空回溯前未诛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言辞闪烁,目光闪躲。 如此心虚的表现,让宗正昱更加确定刚才脑海里那些话是真的。 她真的是这个时间段的人,时空回溯回到曾经。 目的是诛杀他! 诛杀…… 这两个字深深烙在宗正昱心头。 这一瞬,所有无法理解的事全部都能想通了。 以前风沧澜偶尔看着他奇怪又带着恐惧的眼神,那些让他无法明白的事。 神祭、自毁元神都能平安归来。 原来,根本就不是那方的人。 “澜儿……”他低沉的声音异常嘶哑,看着风沧澜凤眸萦绕着水雾,“没想到,我们的相遇,竟然是因为你想杀我。”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你后悔当时未诛杀我了吗? 澜儿若不是时空回溯,想在他化魔前诛杀他。 他们完全不可能相遇。 风沧澜含泪秋水眸一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听不懂!” 宗正昱怎么会知道这些! 时空回溯,篡改历史乃是天机,他如何得知!? 风沧澜越反驳,宗正昱越相信。 细想下来,所有的不解都能想通。 “你时空回溯是想在我化魔前诛杀,最后却没动手。” “这就是你口中的纵容。” “如今你要亲自解决。”他嘶哑的声音脸色道,“是因为后悔当时,未杀我了吗?” 二人对话,说的诸人一头雾水。 但还是从只言片语中听出了大概意思。 理清对话的刹那,君时瑜狐狸眼浮现难以相信的震惊。 风沧澜是在宗正昱化魔毁灭三界后,时空回溯去往曾经。 意欲在宗正昱未化魔神前诛杀! 在澜澜回溯前的三界,被魔神毁,一人担负起挽救三界之责? 诸人也听的似懂非懂,但真真切切的听清了一件事。 他们所经历的是风沧澜时空回溯篡改后的世界。 若非风沧澜时空回溯,此时的三界早已经被魔神毁了。 巨大的信息量让全场接受无能。 风沧澜有掌控时间的力量,能回到过去,窥测未来已是三界皆知。 所以风沧澜是自那个被魔神毁灭的三界而来,时空回溯篡改了魔神灭世才有他们的今天!! 这一认知,让全场人看着风沧澜身影多了几分敬畏。 他们竟全然不知! 若非今天爆出来,根本不知道! “澜儿……” 宗正昱深情低唤,“你是带着诛杀我的目的回到过去,最后却没有诛杀。” 风沧澜握着诛仙剑的手缩紧,天机暴露,自宗正昱嘴里出来。 会消失吗? 想到此处风沧澜秋水眸一凝,握住诛神剑的手往前一刺! “呃……” 宗正昱踉跄一下,凤眸直直看着风沧澜。 “如今你已伏诛,便无需隐瞒。” “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但的确如此。” “我时空回溯回到过去,意欲在你化魔前诛杀,彻底斩除隐患。”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曾是佛祖福报善缘不浅,我试图让你不要走上魔神之路。” “无数次阻止,最终结果抖不尽人意。” “再看今日!”她横扫四周遍地尸体,“今天你所造成的一切,皆是因为我当时心慈手软。” “如今诛杀,为时不晚!” “养虎为患,亲手杀虎!” 话毕,她撇开视线手中诛神剑又深了三分。 “呃!” 宗正昱闷哼一声,狭长瑞凤眼狰狞疯癫,眉心一束红色似吸食了人血一般,鲜艳妖冶。 脸上的魔纹若隐若现,周身魔气爆发。 风沧澜紧闭双眼,抽回诛神剑。 宗正昱一阵摇晃,跌坐地上,不顾涌血的伤口,望着风沧澜满目深情癫狂发笑,嘶哑嗓音缱绻,声声唤着澜儿。 “我想过任何可能,唯独没想到你的出现只为杀我。” 风沧澜一口气提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看到宗正昱身体逐渐消弭,瞳色一滞,憋住的泪水破堤而出,“宗正昱——”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真的过去了吗? 她下意识瞬移而去,一把抓向消弭的身影。 最终落了空,虚幻透明的身体随着她一抓,瞬间散向天地。 三界诸人凝视着飞向天空的莹莹星光。 至此,三界再无魔神宗正昱。 风沧澜手中诛神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跪坐在宗正昱消弭之处,泪流满面,双眼通红。 随着宗正昱的魂飞魄散,天道法则察觉到魔神已灭,夜空中的天雷阵消失。 滚滚雷声止住,要将天撕裂成两半的闪电消失,鬼哭狼嚎的风声也戛然而止。 整座山峰静悄悄的,除了风沧澜哽咽抽泣声之外,再无声音。 三界注视凝视着跪坐地上的身影,或欣喜、或高兴、大部分都是如此。 唯有风沧澜为魂飞魄散的魔神落泪。 “宗正昱……” “昱昱……”她哭的双眸通红,泣不成声。 良久,人群中才有一人出声,“沧澜神女,节哀顺变。” 虽然宗正昱是魔神,但也是风沧澜夫君。 亲手诛杀自己心爱之人,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沧澜神女大义,救三界于苦难之中。” “时空回溯改变历史,却未同一人提及,实在是我被楷模。” 褒扬的声音接连而至,风沧澜只跪坐在地上。 不似最开始那般痛哭,只静静发呆。 颜襄看着跪坐的风沧澜心中刺痛,想过去安慰却被一只手拽住,“你想干什么?” 质问的声音响起,颜襄皱眉看向陌玉。 没了昔日的温和,只有严肃跟一股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安慰一下姐姐。” “她需要你安慰?”陌玉捏紧的手一甩,“知道宗正昱是魔神还能在一起的人,你嘶吼不要跟她走太近。” “凭什么!” “凭你是也夫人!”他再次抓起颜襄的手,“既然魔神已亡,那我就先行告退。” 狐族率先离开,其他的也陆陆续续告退。 离开时都跟风沧澜说了一声,她却是一声未应。 片刻,整座山峰走的只剩下两波人。 伏羲来到风沧澜跟前,见她大受打击的模样低声道,“您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了。” “天命无法更改,即便是阻止他也终将成为魔神。” “你可以走了。”风沧澜语气淡淡,声音冰冷。 伏羲收到警告之意后退两步,“那我先走了。” 这下,整个山峰只剩下两个人。 君时瑜一言不发站在远处静静看着,几次想上前安抚都歇了心思。 如何也想不到,风沧澜竟然是时空回溯到他所在的时间。 即便是知道宗正昱会成为魔神,澜澜依旧选择了他。 “你也走吧。” 风沧澜的声音不大不小,整个山峰除了尸体就只剩下两个活人,她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澜澜……”君时瑜刚出声就被风沧澜打断,“走吧。” 她头也不回道。 君时瑜灰白色薄唇微张,最终还是闭嘴离开。 所有人离开,山峰只剩下风沧澜孤零零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悠悠站起来,发红的秋水眸还带着泪水。 抬手拭去脸上泪痕,轻呼一口浊气。 夜色消散,旭日东升,暖橙色阳光驱赶黑暗跟阴霾。 风沧澜微微抬手,纤纤玉指微握似在抓光,“终于过去了。” 忽的,一阵阴沉磁性声音自后面响起,“真的过去了吗?”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昱昱……你没事!? 轰—— 风沧澜伸在半空中的手微僵,瞳仁骤然一缩。 这声音…… 她面色凝重,秋水眸中布满了惊愕。 是…… 不! 不可能! 她亲手解决的,不会出差错! 怎么可能听到…… 风沧澜放下抬起的手,缓缓转身,整颗心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轰—— 风沧澜瞳孔深缩,看清后面之人满脸震惊!错愕! “似乎,还没过去。”磁性阴沉的声音徐徐响起。 风沧澜朱唇轻颤,声音夹杂着难以置信,“昱……昱昱……” 黑夜退去,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宗正昱身上。 他一袭暗红色锦袍,白发无风晃动,眉心一束血痕鲜艳如血。 阴森、诡异、妖冶。 丝毫没有曾经的温润亲和,整个人气质大变。 朝阳洒在他身上,衬的整个人如妖死魔。 “你……”风沧澜声音哽住,瞳仁倒映着宗正昱的模样。 震惊、惶恐、慌乱,齐齐涌出脑海。 此时的宗正昱,将她埋藏眉心深处的记忆勾出。 这一瞬,她好似看到了回溯前,屠戮苍生,毁灭天道的魔神寂夜! “你……”她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压下内心的恐惧与慌乱,这才注意到重点,“你……没事!?” 怎么可能!? 她亲自以诛神剑刺入宗正昱身体。 诛神剑,诸神、除魔! 就算是魔神宗正昱,也不可能在诛神剑下安然逃脱! 宗正昱……这个时候应该元神尽毁,魂飞魄散! 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她还未聚魂重塑!他怎么…… 哪里出问题了! 宗正昱没有魂飞魄散,那天道岂不是要开启新一轮制裁! 她原本是打算以诛神剑诛杀,再瞒过天道重塑神魂以另一个身份出现。 这样就不会被天道察觉魔神之身制裁,也彻底拜托了魔神之身。 如今宗正昱没有因为诛神剑而魂飞魄散,想要故技重施瞒过天道难上加难! 可是…… 宗正昱是如何逃过魂飞魄散! 如何在诛神剑下安然无恙! 还变成了如此模样? 她的询问没得到任何回复,血气萦绕的山峰静的诡异。 唯有那风吹树叶“飒飒”作响的声音。 风沧澜悬在半空中的心提到嗓子眼,克制着心中慌乱小心唤道,“昱昱?” “你……” 她盯着宗正昱,目光寸寸打量。 现在的宗正昱阴沉、森冷,浑身萦绕着嗜血,深邃瑞凤眼不见曾经的深情与温柔。 一眼望去唯有杀戮以及阴郁诡笑。 模样是宗正昱的模样,气质性格恍若两人。 若说他是宗正昱,此时的他更像是回溯前一路屠戮到上面的,逼的她时空回溯的魔神寂夜!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难道一切还是回到了正轨,即便是她极力阻止化魔,最后还是化魔了。 即便以身阻止屠戮,他终究还是会以魔神之身屠戮苍生,毁灭天道。 魔神的命数,真的无法改变? 他还是要踏上毁灭天地,两人终将刀剑相向,争锋相对? 越想,风沧澜忐忑的心越发慌乱,“昱昱你……”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秋水眸骤然瞪大——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或许,你应该唤本座魔神寂夜 “呃……” 脖颈被一股无形之力遏制住,一股磅礴魔气遏制的她浑身不适。 山峰上,黑色魔气翻涌,凝成一只举手掐住风沧澜脖子。 魔气一点点侵蚀风沧澜身体,她悬在半空中脸色惨白一片。 “昱……昱昱……” 风沧澜嘶哑出声,盯着宗正昱不敢冒然出手。 如今的情,已经远超她预料。 本该因诛神剑而魂飞魄散的宗正昱还活着!还变成了如此模样。 她怀疑,是不是刚才那一剑彻底让宗正昱堕落魔神。 之前他虽是魔神,但还能保持理智,控制身上魔气。 而如今,他周身磅礴魔气翻涌,跟回溯前交手的魔神寂夜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怕是因为刚才亲手而导致现在的局面,她不敢再轻易出手。 “昱昱……你要干什么!”她艰难出声,忍着魔气侵蚀身体的痛苦直视宗正昱,“你……” 周围魔气不断涌入,风沧澜说话都有些吃力,“你、你是想杀了我吗?” “因为刚才我用诛神剑刺了你,所以现在你要杀了我报仇吗?” 不管她怎么唤,怎么喊,宗正昱都未应声。 沉静瑞凤眼中阴沉又嗜血,仿佛似在欣赏着风沧澜的捶死挣扎。 唤了许久,对面也未给予一丝回应,风沧澜挣扎的动作仿佛失力了般,逐渐慢了下来。 “昱……”她费力出声,气若游丝,“昱昱……我好难受。” “快松开我,我要死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细弱蚊吟。 对面还是没有丝毫变化,一如刚开始。 “昱昱。” “我难受……” “我好疼……” 说着,一滴热泪自眼角淌落,滑至下颚。 即便是如此,宗正昱还是未松手,没有一丝情绪变化。 观察着一切,风沧澜一颗心不断下沉。 都这样了,宗正昱还是没有松手,甚至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是真的演化魔神,还是因她亲手刺剑的举动寒心。 她含泪双眸直视宗正昱,不懂用一丝神力反抗,泪意盈盈,目不转睛。 对视的刹那,宗正昱深黑凤眸一缩,周围翻涌魔气齐齐涌入风沧澜身旁,将其完全笼罩。 “疼……” “昱昱……我好疼!” 痛呼声响彻山峰,宗正昱没有停下,静静看着风沧澜挣扎哀嚎,眼底杀戮闪烁似格外兴奋。 “昱昱——” 她仰头一呼,疼的泪水盈眶,满脸惨白,“你不会伤我,你以前从来不会伤我。”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风沧澜含泪逼视,宗正昱凤眸杀戮与阴郁席卷开来,阴沉磁性的嗓音徐徐响起,“因为,这才是本座原本的模样。” 他修长如玉的食指微扣,风沧澜双眸一缩,惨白脸颊瞳孔,额头隐约可见曝气的青筋。 即便是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宗正昱真的想杀她。 不知是因为之前她亲手执剑,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到现在,风沧澜还是不死心,嘶哑嗓音轻颤,“昱昱……” 宗正昱眉心如血般的一束红痕微抬,阴沉磁性的嗓音幽幽响起,“或许,你应该唤本座魔神寂夜。”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本座是寂夜,跟你交手的,魔神寂夜 风沧澜呼吸一滞,含泪双眸紧盯着,睫毛上的眼泪滚滚而下,“你……” 所以……宗正昱最终还是成了魔神寂夜! 转来转去!又回到了回溯前的起点! 她时空回溯,花费无数时间跟经历到底是为了什么! 掌控时间的力量,能回到过去,窥测未来。 可回到过去,终究无法改变过去! 回去又能有何用! 不管怎么阻止!怎么绕开!事情总能在绕一圈后回到命定解决。 她曾经还信心满满的说,能命定结局还未发生那就可以更改。 今天才发现,想法有多可笑。 三界众生灵自诞生各有命数,她能改安然命数,能改其他人命数! 却独独改不了宗正昱命数! 跟玩她一样。 能改任何人命数,却改不了最重要的命数。 眼睁睁看着宗正昱化魔,屠戮苍生,毁灭天道! 最后两人刀剑相向! 注视着宗正昱,看着他跟内心深处的画像重合,缓缓合上双眼。 晚了,什么都晚了! 再睁眼,她湿润眼眸坚定而锐冷,不见刚才气若游丝,虚弱不已快坚持不住的模样。 魔气笼罩中,风沧澜素手反转,禁锢的力量消失。 她双手一展,从半空中降落。 水蓝色罗裙下落间似盛开冰莲花,美丽而圣洁。 再黑色魔气中不染纤尘,不受一丝影响,就算是最肮脏的东西,也无法侵蚀其半分。 落地,风沧澜广袖一挥,一股浑厚神力荡开,清扫整座山峰魔气。 刚才还被魔气笼罩吞噬的山峰,瞬间清朗起来。 阳光洒在山峰,照在风沧澜后背上为其渡上一层柔光。 一阵夏风拂过,吹的风沧澜青丝前扬。 两者各站一方,遥遥相望。 阳光普照山峰,倒影出两人身影。 见风沧澜挣脱束缚,宗正昱眸中无波,没有一丝惊讶,似乎是早就知道一般。 “这样不挺好。”言下之意刚才装什么。 风沧澜秋水眸森寒而锐利,夹杂着一抹失望,“昱昱,我说过不想你化魔。” “你答应过我,不伤生灵,拔出魔气。” “你这是……”失望以及绝望笼罩风沧澜全身,“你这是让我怎么做!” 怎么挽留! 原本是避开天道重塑就行,如今天道察觉只会管控更严。 根本不能故技重施! “你让我怎么办!” “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她含泪双眸直视,“是!” “我时空回溯最开始的目的的确是诛杀,但跟你在一起后我没再生诛杀的心思。” “我想尽办法阻止你化魔,阻止你堕落魔神!阻止你屠戮苍生!” “就因为我刚开始带着诛杀的目的跟你相遇,后面所有的真想相待都不做数吗?”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灼灼而视,“是不是?” 宗正昱狭长瑞凤眼深眯,沉静凤眸中一抹阴郁蔓延开来,身影一闪。 一股黑气一晃而过,他已经站在风沧澜跟前,“还真是感人肺腑。” “可歌可泣。” 阴沉的声音冷冰冰响起,似夹杂着嘲讽。 风沧澜抬眸直视,他的阴郁的声音又响起,“本座表达是不是有问题?” “那就再重复一遍。”他深邃凤眸闪烁着阴笑,“本座是寂夜。” “跟你交手的,魔神寂夜。”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本座是你时空回溯要诛杀的寂夜 轰—— 风沧澜瞳孔骤然一缩,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 瞪大的双眸涌出不可置信。 耳畔全是嗡嗡响的声音,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一瞬,似忘记了她是谁,她在哪儿,她在干什么。 “你……”风沧澜轻颤着出声,微微摇头对刚才的话满是抗拒,“你刚才说什么?” “你说你是谁!?” 话音刚落,回应她的是寂夜握住脖颈的手。 她脖子一紧,怔怔看着寂夜,随着越来越紧的手,耳畔响起声音,“本座是你时空回溯要诛杀的寂夜。” “不……”风沧澜慢慢摇头,不可能! 回溯前的寂夜!怎么可能出现在回溯后的时空。 现在是回溯后,也是她回到过去改变历史后的时空。 回溯前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回溯后! 忽的,风沧澜似察觉到什么,秋水眸一沉反手一掌打出,整个人后移跟寂夜拉开距离,“你以为变换成宗正昱的模样就能骗过吾?” “吃人说梦!” 宗正昱被诛神剑刺中根本不可能存于世,如今还说是跟她交手回溯前的魔神寂夜! 荒唐! 魔神寂夜存在回溯前,而如今是回溯后被更改了历史的时空。 魔神寂夜不存在,因为已经是宗正昱了! “你敢骗吾!” 风沧澜双手展开,后背无数神力凝成的气刃形成一堵剑墙。 往前一震,万千气刃飞出。 寂夜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对于万千气刃飞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气刃逼近寂夜的刹那,他四周结界骤然出现。 袭来的气刃尽数打在结界上,未伤及寂夜分毫。 风沧澜面色一沉,扬手一握,诛神剑在手中凝出。 盯着寂夜满目森寒,“吾倒要看看,你是什么妖魔鬼怪!” 话毕,她提剑一挥。 诛神剑起带的四周气浪翻涌,挥出的气浪直逼寂夜。 面对诛神剑一击,寂夜凤眸沉沉,扬袖一挥。 一股魔力涌出跟劈来的剑浪相撞。 魔气跟神力相撞,一阵爆炸声响起。 气浪反噬,震的寂夜银发飞扬,暗红色锦袍翻飞。 风沧澜握着诛神剑挽出一个剑花,一道神力形成的屏障挡住了反噬气浪。 片刻,她持诛神剑的手直指寂夜。 “吾今日非要撕下来看看,你到底丑成什么模样,才不敢以真面目世人!” 风沧澜一冲而去,两者打的难舍难分。 对招之间,风沧澜招招致命逼的对方必须显出真正实力。 二人从山峰打到半空,又从半空打到山腰。 几番试探之下,风沧澜神色越发凝重。 此人身有神力又有魔力,其术法也杂乱无章,就像是集百家于一身。 最重要的是…… “轰——” 两人使出同一招招数,双方力量荡开震的二人皆是后退半步。 风沧澜握住诛神剑的手一紧,秋水眸中充满了警惕跟审视,“你究竟是谁!” 她发现,这个人竟然在用她的招数跟她打! 此人不可小觑。 寂夜狰狞一笑,“不是跟你说了,我是魔神寂夜!” “放肆!” 风沧澜握住诛神剑的手一拐,醇厚神力一涌而去。 寂夜凤眸一狠闪身躲避,却还是被诛神剑擦伤。 他忙握住被擦伤的手臂,暗红色锦袍瞬间化为水蓝色罗裙…… 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我也想知道,我是谁 犀利双眸凝视着显露原形之人,风沧澜满脸冰冷,周身荡起寒意,“敢骗吾!” 她握住诛神剑的手一扭,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山川灵气,尽数向诛神剑涌来。 身着水蓝色罗裙的女子见此,帷幕下的脸陡然一变。 “轰——” 诛神剑落下,山崩地裂,山峰轰隆隆作响,隐隐有坍塌之像。 尘土被震的漫天模糊了视线。 风沧澜森寒目光穿过重重尘土,锁定带着帷幕的水蓝色罗裙女子身上。 随着尘土落下,风沧澜被寒霜包裹的双眸骤然一颤。 只见带着帷幕的蓝衣女子站在原地,因为两者交锋她所站之处被压出一个巨大天坑。 诛神剑落下的剑气被挡住,对面虽处于若是却看的风沧澜满脸震惊。 因为,对面所用招数跟自己一模一样! 风沧澜满脸凝重,敛气撤回落下的诛神剑,双眸如鹰似要将对方看穿。 凝视良久,森寒锐冷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此人,实在诡异。 竟会她的术法,甚至连宗正昱那魔神之气也模仿的惟妙惟肖,刚才连她都被骗了 若不是她刚才说,她是时空回溯前的魔神寂夜,她恐怕现在都还没发现。 不像是模仿,完全就是一模一样。 不止会她的术法,连宗正昱的也会! “我是谁?” 帷幕女子清冷声音应道,自天坑飞出。 水蓝色罗裙在降落时散开,犹若一多绽放的冰莲花。 帷幕随着她的腾飞晃动,却依旧将整张脸遮掩的严严实实,无法窥测其真实容貌。 女子站定,蓝色水袖一挥,帷幕下双眸直视风沧澜,“我也想知道,我是谁。” 两人对立,遥遥相望。 阳光照应在二人身上,气氛剑拔弩张。 风沧澜双眸炯炯,目光如炬,恨不得看穿帷幕。 会她的术法,能模仿宗正昱…… 等等! 风沧澜双眸骤然一颤,灼灼逼视。 模仿宗正昱! “是你!” 风沧澜蓦的出声,嗓音森寒,“焱昀背后的人是你!” “安安背后的人是你!” “屠戮凌天学堂的也是你!” 她句句肯定,周身寒意越发汹涌。 此人实在诡异,且实力不低。 联想她模仿宗正昱能模仿到她都认不出,又能跟她交手。 偏偏今天又伪装成宗正昱的模样出现在这里! 在阴暗处搞事的,只能是她! 面对风沧澜的声声质问,帷幕女子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任何惊讶,似乎是早就猜到了一般。 “那又如何?” “你已经杀了宗正昱不是?” “你不是跟宗正昱鹣鲽情深?不是伏羲后裔沧澜神女吗?” “也会不相信自己的夫君,也会被骗啊?” “你,亲手杀了他。”清冷的嗓音森森诡笑,风沧澜提剑腾空而起。 身后朝霞翻涌,红了半边天。 若非此人从中作梗,昱昱不会失手杀人,她更不会提前进行计划! 天地光华涌来,萦绕诛神剑。 “那你又能活得了吗!” “正准备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风沧澜森寒之声传遍山峰,高悬诛神剑猛然刺下! 站在原地的女子帷幕下的唇角勾起一抹狞笑,“你能下手吗?”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道理法则?吾就是这三界的法则! 诛神剑逼近的刹那,女子跟前凭空出现一个人。 风沧澜瞳仁骤然一颤,控制刺下的诛神剑气。 气浪荡开,女子水蓝色罗裙翻飞。 “安……安然……”她嘶哑的嗓音轻颤,森寒目光微挪聚焦站在安然背后的女子身上。 “果然是你!” 女子抓着安然肩膀的手缩紧,侧眸看了一下跟前的人又看向风沧澜,“你刚才不是想杀我吗?” “来啊。” “你杀啊。” 风沧澜下颚紧绷,指着女子的诛神剑放下,凝在半空中的剑气瞬间溃散。 “放了安然,吾放你离开。” “你该明白,如果吾不放你走,你出不了这座山峰。” 即便是有人质在对方手中,风沧澜依旧是站在上风的那个。 女子帷幕下五官狰狞,满目狠色,抓着安然的手越发缩紧。 她瞟了一眼无法动弹言语的安然,狞笑出声,“安然在我手里,你能不放我离开?” “你想让我死,那我就拉着安然陪葬。” “有三界唯一一只凤族陪葬,我死也算值了。” 风沧澜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盯着女子双眸带着审视。 安然是凤安然转世,是唯一的凤族,她如何得知? 命数中,安然该于千年前魂飞魄散。 她留了一缕残魂放于轮回转世,改了她的模样,安排了一个平安顺遂的命格。 原本的凤安然早就不复存在,安然相当于一个新的开始。 最重要的事,这件事是她亲自操办。 安然是凤族的事,此人是如何得知? 又是从哪里得知! 这个回溯后的世界,处处不在她掌控中! “来啊,杀我啊。”女子扣住安然脖颈,仰头对视,满目挑衅。 风沧澜双眸逐渐冰冷,朱唇紧抿,挣扎之后合眸,“吾放你离开。” “你休要伤安然。” “呵呵呵。”女子发出胜利般的低笑,目光透过帷幕盯着风沧澜,“你能为安然做到这一步,对宗正昱却……” 她故意停住,引人遐想。 风沧澜面色一黑,“趁着吾还没改变主意,你最好赶紧滚。” “你猜,是吾有没有从你手中救下安然的同时,还杀了你的能力。” 她声音缓缓,女子身形一顿,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片刻,她又忽的松开,笑声连连,“风沧澜啊风沧澜,我很是期待你的抉择。”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真想看看你知道一切后,如何抉择。” 她瞥了一眼手中安然,紧扣脖颈的手缓缓松开,贴近耳畔声音极低,“我还会来找你。” “你的这颗心,迟早是属于我的。” 话落,她扣住脖颈的手往前一推,转身逃离此处。 看到女子松手的刹那,风沧澜秋水眸杀气攀腾,素手一挥,安然周身一道结界形成。 风沧澜握住诛神剑的手横扫而去,附带神力的剑气袭去,女子腾空的身体受到袭击猛然一颤。 她捂住胸膛,狰狞视线穿过帷幕似化成实质,“风沧澜你言而无!没有道理法则!” “道理法则?” 风沧澜手握诛神剑,高悬半空,身后红云似火。 睥睨俯视,“吾就是这三界的法则。”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她究竟是谁! “你!” 女子怒斥一声,余光扫到结界里的安然,帷幕下目光一闪。 翻身下坠,一掌打向结界中的安然。 风沧澜俯视的瞳仁满是蔑视,对对方攻击满不在意,握着诛神剑的手再次提起。 万物之灵似听她的掌控齐齐涌来。 注意着风沧澜的女子,帷幕下唇角弧度越来越大。 “姐姐——” 无法言语的安然蓦的出声,风沧澜瞳仁微动,看着女子的攻击毫无障碍穿过结界心跳骤停。 静,死亡般的静。 被风吹的摇晃的树枝维持弧度,飞过山峰的飞鸟停在半空中。 这一瞬,山峰里就像是按下了静止键。 事、物、时间,全部停止。 风沧澜一窜而去,冲下在攻击之下的安然。 女子看到这一幕森笑转身,在万物静止中离开。 风沧澜救下安然就看到女子消失的身影。 “轰——” 时间恢复正常,静止的攻击打在山峰上。 风沧澜深视女子离开的方向,微白的脸上满是深思。 她究竟是谁! 不止会她的术法,甚至术法还能穿过她的结界! “姐……” “姐姐……”安然被所见之事吓的不轻,双手死死拽住风沧澜的袖口,就像是一个受惊的小白兔直往主人怀里窜。 如今还是人身尚未恢复记忆的她,早已经被这两日的所见所闻吓的魂飞魄散。 察觉到安然的恐惧,风沧澜收回视线轻拍其后背,“没事了。” “嗯……”安然虽是点头了,但轻颤的嗓音跟发抖的身体还是显露了此时的恐惧。 自知言语无法安抚,只能尽量让安然平静下来。 慢慢接受,慢慢消化。 安然抱着风沧澜慌乱的心逐渐安静下来,怀抱的感觉,以及那种气息都让她莫名心安。 好似,就算天塌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风沧澜一边拍背顺情绪,一边垂眸深思。 三界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她怎么不知道。 可以确定,回溯前绝对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难不成又是因为回溯改变了历史的缘故。 “姐姐。”情绪缓了过来,安然搂着的手松了些,“刚才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攻击打来的时候,她恐惧下意识喊出了声。 原本是不能出声,那时突然就可以了。 “没有。”风沧澜轻笑摇头,“这怎么能说是添麻烦。” “本来姐姐可以抓到她的,因为我……那人就是想攻击我来转移姐姐注意力,从而达到逃跑目的。” “要不是我,姐姐就抓到她了。” “没有。”风沧澜揉了揉安然脑袋,“别胡思乱想。” “刚才幸亏你喊了。”不然,那女子的攻击穿过结界打到安然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真……没坏事吗?”安然小鹿眼呆呆望着,像是做错了事一般。 风沧澜摇头,“没有。” “见不得人只能生在阴暗处的东西,迟早会被清理。” 以为跑了就没事? 可笑! 确认自己没坏事,安然紧张的心才放松了些。 “这两日受惊了吧,我先……”风沧澜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定定看着一处。 松开安然,她径直而去,蹲身指尖轻触绿叶上的湿润的白色。 “这是……”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白色的……血? 她眉目紧皱,脑海里瞬间浮现帷幕女子被诛神剑割伤手臂的画面。 再看指尖白色,目光又转向草丛上几处白色痕迹,眸中疑惑夹杂着惊色,“这是……那人的血?” 白色的……是血? 怎么可能!? 可这的确是诛神剑伤到时留下的痕迹! 诛神剑诸仙、除魔,可杀一切生灵。 就算此人有诡异之处,在诛神剑所伤的情况下也终将灰飞烟灭。 还真以为逃了就没事? 天真可笑。 结局已定,毫无悬念,风沧澜不再纠结这件事,回眸看向安然,“刚才她说你的这颗心迟早是她的。” “不必担心。” “她被诛神剑所伤,即便是逃了也难逃灰飞烟灭的结局。” “三界生灵还没有在诛神剑下能安然无恙的。” 这也是刚才,她没有去追的原因。 结局已定,无需浪费力气。 “好……”安然喃喃应声,担忧的目光看向风沧澜,“她……她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想要我的心?” 甚至还不惜花费那么大力气。 听到此处,风沧澜站起的身子微顿,擦拭着指尖白色有些粘手的液体,“左右不过是心怀不轨。” 她也很想知道,那女子是如何得知安然是唯一凤族。 安然温养元神的几世命数,皆是她亲手定下。 每一世都是温馨欢乐,父母双全,兄妹相伴。 如今安然的情况实在是跟拟定的相差甚远。 她给安然定下的命数被篡改了,目前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这个女子。 知道安然是凤安然转世,又想得到安然的心。 安然是凤族,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凤心有再生之效果。 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原因了。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即将死去的人不值得再废心力去想。 “放心。”怕安然因此心有负担,“只要不是你自杀,就无人能伤你,会活到寿终正寝。” 刚才那女子本来是个例外威胁,能穿过她的结界。 不过现在应该奄奄一息快不行了。 “嗯。”安然重重点头。 风沧澜环视四周,素手一挥,笼罩山峰的结界消失。 “走吧,你也受惊了回去好生修养。” 安然乖巧跟着离开,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山峰。 红透半边天的朝霞逐渐退散,蔚蓝天空,撒下的太阳光炙热又刺眼。 一阵热风拂过,吹的山峰蓝花楹花瓣飘落地上。 一道身影忽的出现,踩着地上的蓝紫色花瓣靠在树干上,似奄奄一息。 凝视着身影消失的方向,她帷幕下的双眸盛满了怒火,“风沧澜!” “风沧澜——” 由低声压抑到控制不住嗓音的低呵,难以发泄心中怒火一拳打在蓝花楹树干上。 蓝花楹受到撞击,飘落无数蓝紫色花瓣。 “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不敌风沧澜!” “千年时间!还是不敌!” “为什么风沧澜可以!我不行!”她低斥狂吼,一拳又一拳打在树干上,蓝花楹树干被打出一道口子。 白色奶浆从被打之处渗出,顺着枝干缓缓淌落……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刚才说的,你以为是假的吗 忽的,她狂打的动作止住,目光凝视被割伤的手腕。 水蓝色罗裙被划出一道裂痕,边缘处染上了白液体。 随着时间推移,湿儒逐渐蔓延。 女子被袖子包裹的手探出,捂住伤痕帷幕下的双眸闪烁着狠戾之色,朱唇勾起一抹阴森弧度,“我倒要看看,你最后会怎么做。” 她捂住的手松开,异于常人的手暴露在空气中,回首眺望无人之处,眸色逐渐森冷下来,“刚才说的,你以为是假的吗。” 女子抓了一把地上泥土在手腕伤痕处,慢慢起身离开。 手腕的疼痛让她眉目紧皱,脸色惨白,“当真是诛神剑。”差点毁了她身体。 走到山峰末端,她回首望去。 看着无边无际的天空,全身萦绕着郁气,“风沧澜!我们没完!” “等着瞧吧!” 女子的身影消失山峰,至此彻底恢复平静。 灭世魔神策划诛杀,三界普天同庆。 对于诛杀魔神的人,评论是两极分化。 有说风沧澜心怀苍生,大义灭亲。 宗正昱虽是夫君,但危及天下苍生依旧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甚至当时风沧澜在三界攻击宗正昱时,说的那句我亲自来,也被传的人尽皆知。 而另一道声音说的便是风沧澜冷血无情。 宗正昱为魔神当诛,但二人曾经鹣鲽情深,风沧澜多多少少该避嫌,甚至有阻止的动作。 然而风沧澜却说亲自来,以诛神剑诛杀,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两股声音争论不休,不止是外面,连凌天学堂内部也有。 半月过去,那场屠戮之祸他们仿佛已经忘记。 对于这些,舆论的主角风沧澜就像是不知道,完全没受到影响。 “姐姐……”安然近期听到各种各样难听的言论,有些不放心的看向风沧澜,“外面那些声音不必理会。” “您是为天下苍生……”本想说做的没错,可亲手杀了自己夫君。 姐姐跟姐夫感情多好她亲眼目睹,实在是说不出来其他的话。 “没事,不必担心我。” 风沧澜替安然掖了掖被褥柔声道,“半月前的事就当做没发生,别再多想。” “好。” 安然乖巧点头合眼,风沧澜转身往外面走去。 一路走过,周围安静的过分。 静悄悄的,好像少了什么。 来到案桌旁,她提笔练字。 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待回神,张张白纸上赫然写着一个个宗正昱。 她捏笔的手忽的收紧,立马拍下。 不小心碰到旁边砚台,里面的墨汁尽数洒在写满了宗正昱名的纸上。 立马找东西擦拭墨迹,手忙脚乱。 “你啊,多大人了,还能打翻砚台。” 磁性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风沧澜慌乱擦拭的手猛的僵住。 “看看,才一会儿没看着你就弄成这样。” “离了我,澜儿你可怎么办。” 那温柔的嗓音中满是宠溺,让人忍不住恃宠生娇。 风沧澜擦拭墨迹的手微紧,眼眶泛红,秋水眸中浮现一层水雾。 泪水布满眼眶,凝结成滴夺眶而出,滴在写有宗正昱三个字上。 名字瞬间晕开,形成墨团。 她缓缓转身,就见宗正昱虚幻的身影化为烟云消散…… 作者的话: 身体不舒服,就一更,晚安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澜儿,你又大意了 “昱昱!” 风沧澜一冲而去,想要抓住那消散的身影。 手划过抓了一个空,那身影瞬间溃散。 “昱昱!” 风沧澜两边寻找,急声呼唤,回应她的是无边静默。 愣在原地良久,她精神恍惚,后知后觉想起来宗正昱已经因诛神剑而元神尽毁。 想到此处,风沧澜鼻尖一酸,眼泪滚滚而下。 “姐姐!” 一声急唤响起,刚入睡的安然听到风沧澜的嘶吼瞬间惊醒赶来。 听到后方传来的声音,风沧澜忙也似的擦掉脸上泪痕。 “姐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安然走到跟前着急询问,风沧澜垂眸避开视线,尽量不让对方看到哭过的痕迹。 暗吸一口气控制嗓音,声音轻快就像是没事人一般,“没,没事。” 安然皱眉走到风沧澜视线的方向,双眸凝视,“到底怎么回事?我刚才半梦半醒听见……” 她的询问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写满了的纸张上,半开的樱唇僵住,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此景不用解释,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姐姐想姐夫了。 亲手诛杀姐夫,姐姐心里该是如何……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也不知道如何安抚。 逝者已矣,安然只能靠近风沧澜将其牢牢抱住,声音轻柔小心翼翼,“姐姐……” 她喃喃轻唤,除此之外再也没说什么。 姐妹二人相互依偎,一个怀抱生活无数安抚之声。 曾经安然遇到事情多是风沧澜安抚,今日她就像曾经的风沧澜那般,抱住安慰,“姐姐,没事。” “你还有我,还有留沧呀。” “姐夫若在,看到你这般模样必定也是心疼。” 她的安抚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风沧澜只将脑袋放在其肩膀上,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音。 越是这般,安然心里越是慌的厉害,怕风沧澜做出什么傻事,“姐姐……” “我没事。”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松开安然眼梢还带着泪痕,强行扯出一抹无事淡笑,“安然不用担心。” 她理了理安然乌发,“姐姐明白。” “宗正昱乃魔神,其实魔神并不能代表什么,所以即便是在那之后还是像以前一样。” “在山上他虽然是自保反击但确确实实伤了性命。” “完全化魔。” “我……”她声音哽住,摇头道,“我没事。” 风沧澜嘴里说着没事可模样却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安然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好了,把你吵醒了吧。”她推开安然将其往殿内推,“快去休息。” “好……”安然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进了内殿。 目送离开后,风沧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刚准备入口,耳畔响起宗正昱温和责备的嗓音,“又喝凉水。” “跟你说了不能喝凉水。” 她端着凉茶到嘴边的收顿住,后缓缓放下。 耳畔无声宗正昱的声音回响,“澜儿这才乖。” “澜儿小心点。” “澜儿又大意了。” 环视四周,处处都是宗正昱的痕迹。 她眼眶一热,秋水眸染上一层水雾,“昱昱……”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半个多月啊……差不多了 四周的空荡荡跟耳畔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风沧澜心口空落落的。 就像是心却是了一块。 以前不管做什么,宗正昱都会提醒,或温柔,或宠溺,又或无奈。 如今,身边空无一人,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越想,风沧澜双眸泪意越重,情不自禁唤出声,“昱昱……” 她低声喃呢将刚进去的安然吸引出来。 站在曼帘后,瞧见刚才强做无事的风沧澜热泪盈眶,安然只觉着心脏阵阵揪疼。 想出声安抚,不知道如何安抚。 想出去,又不知道出去后该怎么做,只能静静站在旁边看着。 同时心里生出一个主意,这段时间一定要格外看着。 姐姐这状态非常容易出事。 沉默落泪,变成小声压抑抽泣。 安然整个心如刀绞,满目愁容,下意识抬手惹的珠链微晃。 风沧澜抬眸含泪的双眸露笑,“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 安然张了张嘴,安慰的话终是没说出来,无声点头,转身往里走。 “等等。” 风沧澜忽的出声,安然离开的步伐止住忙转身,就听到后面声音响起,“距宗正昱神陨多久了?” 安然双眸微瞠,没想到风沧澜询问这个。惊讶半瞬,如实道,“有半个多月了。” “半个多月啊……”风沧澜喃喃低语,似在跟安然说话又像自言自语。 片刻,她忽的撩开眼帘,湿润的眼眸悄无声息发生了变化。 没了刚开始的愁苦伤心,只有沉静与坚定。 “差不多了。” 风沧澜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说的安然一头雾水,“什么差不多了?” “没事,你休息去吧。” “姐姐……你别吓我,到底什么事?”安然瞬间急了,忙跑出来握住风沧澜,“姐姐,你别做傻事啊。” 见安然着急不已的模样,风沧澜轻笑一声,食指弯曲轻巧一下脑袋,无奈又好笑,“你小脑袋瓜成天想的什么?” “放心,你姐姐我不会想不开,更不会自寻短见。” 她跟昱昱的事才刚刚开始,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怎么可能想不开。 看风沧澜一本正色的模样安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问道,“当真?” “真真真。”她推着安然进去休息,“比真金白银还真,你赶紧去休息。” 安然半信半疑,“那好,姐姐你有啥事一定要跟我说,别一个人闷着。” “行。” 风沧澜连连点头,终于把安然哄进去轻声失笑。 转身来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歪头皱眉,一副很是不解的模样,“我看着像是会做傻事的样吗?” “想不开?” 她撇嘴一笑,秋水眸定定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倒影,瞳仁逐渐深黑。 半个多月,的确差不多了。 天道法则已经默认魔神神陨,如今谈论热潮也过去大半,乃最佳时间。 此时不行事,更待何时! 时机已到。 风沧澜后移退开,清逸绝冷的脸上浮现一抹自在掌控的微笑。 重塑宗正昱元神,瞒过天道法则察觉。 换个身份,重现三界!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我最有资格说焱昀! 风沧澜双眸深重,抬眸看向窗外祥和蓝天。 至此,魔神一事将彻底画上句号。 就能信守承诺,跟宗正昱隐世。 曾经,她对宗正昱失言无数次,但这次……她断然不会再言而无信! 虽然已经过去半个多月,的确是热度消散不少但还是非常多的人讨论。 既然是瞒过天道重塑元神,就必须在一个天道法则察觉不到的地方。 魔神不受天道束缚,所以天道一旦察觉就会进行制裁以及毁灭性攻击。 若在此处重聚,必定会引起天道察觉。 必须要找一个,天道无法管制的地方。 风沧澜在蓝花楹属下转悠思索,转悠几圈他忽的停下脚步。 有了! 万事俱备,只待行事。 风沧澜转身就准备行事布置,是片刻都等不下去。 这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宗正昱的时间简直是度日如年。 刚转身,下面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在争吵,“你现在什么意思?” “不耐烦了是吗?” “感情淡了是吗?” “还是我哥哥没了,你原型毕露不用再装了!?” 阵阵质问声从下面传来,风沧澜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皱起。 这声音是…… 颜襄! 结合她句句夹杂着怒意的质问,风沧澜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被挖心的影响来了。 陌玉追捕焱昀被挖了心,虽然记得所有事但没有七情六欲跟感情…… 终究还是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陌玉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看着颜襄逼问大斥出声,“你烦不烦啊!” “成天问来问去!” “你不烦我都烦了!” 声音落下,静谧无声。 颜襄托着隆起的小腹,小脸惨白一片。 看着陌玉的目光十分陌生,好像是第一次认识。 她樱唇微启,沙哑的声音发颤,“陌玉……你什么意思?” 颜襄眼眶泛红,双眸涌上泪水,“陌玉!” “当初是你颤着我!不是我颤着你!” “你以为我哥不在了你就能欺负我?我哥不在,我依然是龙族帝姬!” “你哥?”陌玉素来温润的眉眼浮现戾气,“你还好意思说你哥?” “你哥残害龙狐两族,甚至同族都不放过!” “为了一个女人!残害同族!” “也幸亏他被魔神弄死了,不然也会死在我手上!” “啪!” 一阵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颜襄气的发抖,通红双眸瞪着,“陌玉!” “谁都可以说我哥!你不可以!” “你是我夫君!你是他妹夫!” 陌玉眸中染上怒色,声音拔高语气更重,“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没说错!但你不能说!!”颜襄含泪怒吼。 哥哥虽然为了一个女人杀人挖心,但终究是她哥哥。 那个从小捧着她长大的哥哥。 他做错事,该被严惩!该付出代价! 但亲情血缘,不容许她置喙哥哥的不是。 就算陌玉也不可以! “为什么?”陌玉夹杂着怒色的双眸深深,颜襄提高声音哽咽低喊,“因为你是我夫君!” “你不可以说哥哥的不是!” “哥哥是做了坏事,但没有对不起你我!” “没有?”陌玉冷嗤一笑,“我最有资格说焱昀!” 颜襄厉斥,“你敢!” “为什么不敢!” “和离吧!”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你,刚才答应和离了? 争论声戛然而止。 风沧澜眉峰隆起,面色沉重。 下面颜襄的声音再响起,“你是我夫君就不能说我哥哥不是!” “你非要说,我们和离吧!” “反正你厌烦了,我也厌烦了!” 颜襄气冲天灵盖,抬着下颚直视陌玉,即便是成亲多年,藏在骨子里帝姬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 自二人在一起后,陌玉事事依着她,几乎没有吵过架。 近段时间,明显感觉到陌玉对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段时间的怒气积累,加上今日的导火索,彻底点燃,积载的怒意似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你说什么?”陌玉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 颜襄占了上风扶着腹部,今日势必要给陌玉一点教训,“和离。” “好。”陌玉一声应下。 颜襄浑身一僵,脸色瞬间大变,怔怔定心陌玉,低哑嗓音喃喃,“你……你刚才说什么?” “陌玉!” 风沧澜急声阻止,一跃而下。 原本回应的陌玉听到声音止住了欲回复的话,就见一抹冰蓝色身影横空出现,挡在二人中间。 “怎么回事你们俩,在上面都能听到你们的声音。” “吵架了?” 颜襄沉沉盯着陌玉没有回应,陌玉想要回复风沧澜上先一步道,“陌玉,你怎么能颜襄吵架呢。” “你俩以前从来不会吵架。” 陌玉剑眉微压,余光扫过颜襄,对上那受伤不可置信的眼神心头一顿。 感觉没有来的抽疼。 “颜襄她现在孕期嘛,你知道孕期的人情绪多变多愁善感。” “而且颜襄从小被焱昀护着,对外人来说焱昀杀人诛心该死该骂,但她对颜襄却是非常疼爱。” “颜襄言语上相护一些也正常。” “妻子孕期你又作为夫君,应当担待些才是。” 说完陌玉风沧澜目光转向颜襄,“焱昀对龙狐两族出手是事实,陌玉是狐族族长,仇恨些正常。” “这有什么好吵的。” “姐姐,你先别说。”对于风沧澜的劝说,颜襄是一句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刚才陌玉答应和离的声音。 她双眸冰冷,直视质问,“刚才你说好?” “你要同我和离?” 对上颜襄目光,陌玉下意识避开,本想应是,风沧澜劝说的声音回响,他改口道,“不是你说的吗?” “你刚才说是!” 颜襄抓住这个点,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笑容,“好!” “既然你答应了,我们就……” “颜襄!”风沧澜急声阻止,“你现在气头上不要说伤人的话。” “沧澜姐姐,我现在很平静也很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你,刚才答应和离了?”颜襄冰冷双眸锐利逼问,风沧澜揉了揉眉心,尽是心焦。 今日的事真的是她惹出来的。 “颜襄,我有点事跟你说,你过来一下。” “姐姐有事一会儿说,我先把这事解决了。”颜襄盯着陌玉丝毫不让步,风沧澜声音沉了些,“紧急。” “你俩吵架一会儿再吵。” 颜襄收回注视目光跟着风沧澜离开,走到山峰边缘,风沧澜止步眺望远方,沉默良久终是转身,“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他怎么下得去手! 颜襄怒意还未消散的双眸浮现疑惑,皱眉道,“什么事?” 风沧澜朱唇微张,余光落在颜襄高高隆起快要临产的腹部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陌玉被焱昀挖心一事,她原本不打算告诉颜襄。 她如今身怀有孕,不宜有过激、担忧等情绪,打算等生完孩子后再说这件事。 但就今天这情况,是不说不行。 “沧澜姐姐,你是要说什么事啊?” 见风沧澜迟迟未出声,颜襄低声询问,后似有猜测语气道,“是关于陌玉的吗?” “沧澜姐姐你不要当他的说客!” “陌玉以前从来都不跟我吵架,一直以来都是顺着我。” “这段时间一直吵架,还厌烦了。” “沧澜姐姐,刚才你应该也听到了,他竟然同意和离!” 说到此处她苍白的脸上一片冷漠,“起初我还以为是他有烦心事,心情不好所以才会那样。” “今日我算明白了。” 颜襄托着腹部的手收紧,“他不是心情不好,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了。” “我见过他喜欢我的样子,他不喜欢我了我能感觉到。” 说着,她倔强的脸上双眸浮现一层水雾,“姐姐,我不明白,对一个人的喜欢真的会消失吗?” “他以前那么喜欢我,我慢慢也习惯他,如今却变成了这种模样。” “我知道哥哥作恶多端该死,可……他是捧着我长大的哥哥,如今已经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只是不想让陌玉说哥哥就这么简单,他都跟我吵架了。” “说到底,其实就是没感情了不喜欢了。”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低声抽泣起来。 风沧澜注视的秋水眸半垂,在对面哽咽哭诉后喃喃开口,“对不起。” 没头没尾的一声对不起让落泪的颜襄怔住,眼泪挂在睫毛上浴泣不泣,看不懂的疑惑目光盯着风沧澜,“姐姐,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 “陌玉今天这样,是我一手造成。” 风沧澜没有隐瞒的将事情全貌一一陈诉,“……就是这样。” “陌玉变成如今的模样,完全是因为被挖了心。” 轰—— 颜襄身体摇晃,风沧澜健步如飞上前扶住,她这才稳住身影。 僵硬抬眸看着风沧澜,脸色惨白如遭雷轰。 不敢与颜襄对视,风沧澜只能垂下眼眸,“是因为我指挥不当,陌玉才会被挖心。” “在凌天学堂直接杀了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若不是她当时想追查陌玉后面的人故意防水,陌玉不会被焱昀挖心。 就不会造成陌玉跟颜襄今日的局面。 “你……” 颜襄樱唇微颤,双眸瞠大整个人都在发抖,“原……原来,陌玉真的最有资格说真哥哥。” “颜襄……”风沧澜低沉出声,再次道歉,“对不起,因为我的错误决断让陌玉变成这样。” 颜襄含泪双眸直直盯着,注视良久终是撤回目光,“这跟沧澜姐姐有什么关系。” “罪魁祸首是焱昀。”是她的亲哥哥! 她怎么也没想到,哥哥为了一个女子能杀同族!挖同族心! 更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的妹夫下手! “他……他怎么能这样!”颜襄哀声落泪,“陌玉可是我的夫君!他妹夫!” “他怎能下得去手!” 正文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三天之内离开 “他就没考虑过我吗!” “他让我怎么办啊!”颜襄压抑哽咽,变成痛苦低吼。 风沧澜心脏一抽,将人揽入怀中。 颜襄虽不怪她,但事情终究是因她而起,“颜儿,别哭了,小心腹中孩子。。” “姐姐……”颜襄扑在风沧澜怀里哭的抽泣,“现在可怎么办啊。” “陌玉被挖心真的失了七情六欲,对我完全没感情了吗?” 问完,她忽然又觉着好笑。 这段时间的相处不就是答案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风沧澜的话让颜襄彻底心凉,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哭了不知多久,在风沧澜几经劝告下才收住伤心的情绪,“我不信!” “没心又如何,没有感情再培养就是了!” 颜襄擦拭脸上泪痕,湿润双眸坚定,信心满满道,“他会爱上我第一次,我就能让他喜欢第二次。” 看着颜襄重新振作起来,风沧澜到嘴边的话终究是没敢说出来。 无心之人,怎会友情。 看到颜襄这般信心,风沧澜不忍心浇凉水。 或许……真的有奇迹呢。 “嗯。”风沧澜违心应声,刚还在哭泣伤心的颜襄勾起一抹自信笑容,“我知道啦姐姐。” “幸亏你告诉我了,不然就今天陌玉拿态度我肯定离。” 风沧澜抿了抿薄唇,不知该如何应声。 “对啦姐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颜襄凑近询问,看着风沧澜也很是担忧。 宗正昱跟风沧澜感情到底如何,她们亲近之人最明白。 沧澜姐姐亲手诛杀夫君,恐怕…… “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应该不会继续待在凌天学堂了。”重聚昱昱神魂,断然不能在凌天城内。 颜襄明白似的点头,的确,凌天学堂是伤心之地,姐姐离开更好。 “那……”颜襄正要询问何时离开,风沧澜似知道她要说什么般,“估计就是这两天。” “三天之内离开。” 颜襄双眸微惊,“这么快?怎么这么着急?” “不快了,已经近一个月了……” 颜襄没了声音也没再劝阻。 凌天学堂处处是姐夫影子,待在此处是煎熬。 “那我就不劝沧澜姐姐了。”颜襄双手拉着风沧澜,“姐姐出去散散心也好,不过记得要回来看看颜儿。” “我腹中孩子快出生了,姐姐到时候来可好?” 怕风沧澜做什么想不开的事,颜襄定下约定,有个承诺有个寄托,才不会能坚持下去。 就算生出了想不开的心思,也希望因为这个约定而坚持下去。 “姐姐~” 风沧澜迟迟不应声,颜襄拽着手臂满脸哀求,“前面几个您都没来,这次就来嘛。” “让小家伙看看,她姨姨是多么漂亮了不得的人物。” “姐姐~” 风沧澜无奈叹起,目光掠过隆起的腹部。 聚魂之后,应该来得及。 “好。” 风沧澜答应,颜襄高兴欢呼,“太好了。” “姐姐你可一定要来,千万不能失信哦。” “一定。” 风沧澜应声,指尖轻点颜襄眉心,一道细微荧光钻进去…… 正文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事情终于快结束了 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看着荧光完全没入眉心,风沧澜微笑道,“好好注意身体,情绪莫要过激。” “一定一定。” “我不跟陌玉生气就行啦。” 说着她就转身离开,“姐姐那我去找陌玉啦。” 走了一段距离,颜襄回首挥手,“姐姐你一定要记得来呀!” 目送颜襄身影离开,直至完全离开才收回视线。 “应该,能赶得上。” 风沧澜步行回去,面色淡然,郁郁寡欢。 一路回去,被凌天弟子尽收眼底。 都知道,风沧澜因为亲自诛杀宗正昱一直待在宫殿未出。 一月之后,风沧澜面容憔悴,郁郁寡欢,整个人都纤瘦了不少。 这时才明白,并非不爱。 而是太爱,爱到喜欢之人作恶,不忍心让他死于他人之手,更不忍心让他多痛苦一分。 风沧澜就这么走了一遭,深情又心怀天下的崇高形象顷刻间传开。 对于此事,风沧澜万全不知。 回到宫殿,刚推门里面就坐着一个身影。 风沧澜眉头轻皱,踏入殿内,身后殿门自动关上。 “留沧,你怎么来了?” 留沧转身直面风沧澜,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整个人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听说你要离开了?” 风沧澜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嗯,打算离开凌天城了。” “看着你好,看着安然好也该离开了。” “你……”留沧凝视风沧澜,瑞凤眼里写着看不透。 不管外界怎么传,他都觉着不可思议,不可置信! 她们二人感情那么深,娘怎么可能对宗正昱下杀手。 可……诛神剑的确是刺穿了宗正昱的身体。 越看越看不明白。 一方面不相信,一方面事实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见留沧不说话,风沧澜上前一步,“想我了可以随时说,我虽然离开凌天城但依旧在你身边。” “知道了。” 留沧艰涩应声,多的没说转身离开。 踏出殿门的刹那,他忽的止步,“虽然不知道你此去做什么,但还是愿万事顺遂。” “一定会!”一定会顺遂! 风沧澜异常坚定的声音引的留沧目光微闪,大概猜测到此行跟什么有关。 留沧离开,风沧澜折返殿内。 安然没在屋内,她来到案桌旁提笔留书。 安然今生命数已经圆满,后半生顺遂无忧,应寿终正寝。 彼时,就该恢复真身了。 给予凤心贼人已除,危机解除她也能放心离开。 落笔成书,留下临行前的话。 坐在案桌旁许久,风沧澜才放下手中所持之笔。 安然就不见了,以免一闹腾耽搁。 接近一个月,事情的热度差不多散去,该是开始正事的时候。 留下书信,风沧澜径直踏出殿门。 走到殿外,看着四周云烟袅袅,白鹤萦绕。 眺望远处落下的夕阳,心中前所未有的放松。 事情终于结束了。 待重聚昱昱神魂后,就能信守承诺,双双归隐。 收回视线,风沧澜的身影在原地消散。 一阵微热夏风拂过,带来一片枯树叶。 落地的刹那,就被一脚踩住。 空荡的山峰,一抹水蓝色身影赫然而立…… 正文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怎么搜寻不到昱昱的气息!? 热风吹的衣裙飘飘,帷幕轻扬。 她扭头,注视着风沧澜刚才消失的地方,帷幕下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转身回首直奔宫殿,坦然穿过萦绕在宫殿四周的结界。 步步迈入殿内来到案桌旁,袖口一挥,上面的文字浮现在半空中。 “离开了?”她清冷的声音满是轻快,夹杂着兴奋,“离开了好啊。” “正愁没机会,这机会就送上门了。” 她一挥手,半空中的字溃散,连带着桌上书信也一并消失。 女子在殿内转悠几圈,目光落在梳妆台上步步而去。 停在梳妆台前,上面的铜镜倒映着外面的模样。 一抹水蓝色带着帷幕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铜镜中,她微微俯身,凝视着铜镜仿佛透过里面的倒影看另一个人。 “嘎吱——” 殿门忽的打开,女子顿时化为透明。 安然自殿外进来径直往里走,女子跟随在后面袖口下的手悄然而动,步步逼近。 就在取心的刹那,她帷幕下的双眸瞪大,立马收手撤离。 安然完全没发现此事,直奔内殿走去。 殿外山峰上 透明的水蓝色身影逐渐恢复实体,看着里宫殿的方向眉眼浮现一抹厉色。 不行!还是不行! 旁人根本不可能挖她心脏,只有她自己取心! 否则就会有天罚降下! 凤安然还真是好运!连天道都在跟她作对! 她戾气横生的双眸逐渐恢复正常,眼底笑容森森。 那又如何? “凤安然,你的心迟早是我的!” 凝视宫殿,她笑容越发明媚诡异,随后消失在山峰。 盛夏时节,夕阳的余晖格外红。 风沧澜披着夕阳的余晖离开凌天城,悄无声息,静悄悄的离开。 想要重聚宗正昱神魂,需要一个天道绝对不会察觉的地方。 走到空旷无人之地,风沧澜站定。 一个月的时间够久了,她一分一秒也不想多等。 确定四周清净无人,风沧澜素手一挥,周围浮现一道巨大结界。 结界内天道不会察觉。 但这结界存在时间有限,所以必须得尽快重聚神魂。 风沧澜双手合十,快速变换,脚踩之地阵法快速运转,头顶阵法呼应。 聚魂,尤其是却强大的魂难度越高。 曾经不是没有仙家没常识过,但结局都是失败。 但现在已经无人会聚魂这等逆天之术。 这也是,三界诸人知道宗正昱被诛神剑所杀直接就离开的原因。 风沧澜手中快速变换,认真而专注,势必要在结界崩塌前聚魂成功。 随着天地阵法运行,一阵疾风在中央形成龙卷风。 一秒、两秒,许久后没有一丝动静。 风沧澜远山眉紧皱,施展术法的双手快的眼花缭乱。 搜寻之术探遍三界,没有察觉到一丝气息。 风沧澜陡然睁眼,秋水眸布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怎么搜寻不到昱昱的气息!? 再搜!再寻还是同样的结果。 风沧澜整颗心不断下沉,四肢冰凉,遍体生寒,“不……” “不会!” 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重复,结果都是一样。 她脸色寸寸惨白,双眸失去焦虑,失神喃喃,“诛神剑,诸神除魔!” 除魔…… 正文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所以……她真的亲手杀了昱昱…… 不! 风沧澜陡然睁眼,瞳仁尽显惊恐慌乱。 不会的…… 诛神剑虽能诛杀魔神,可魂飞魄散也能聚魂。 绝不可能时她猜想的那般! 是她疏忽了!一定是她疏忽了或者是办法不对! 风沧澜强压下内心慌乱,再次施展搜寻之术。 只要昱昱还有一丝残魂存在,她都能搜到! 就能重塑神魂,改头换面重来! 她双眸凝滞,神色紧绷,双手动作快速变换。 头顶跟脚下的阵法,随着快速变换的手而极速转动。 无形神识扩散三界,蔓延每个角落。 没有! 没有!还是没有! 为什么搜寻不到宗正昱的神魂! 就算是诛神剑所杀,魂飞魄散也应有残魂存在! 到底哪里错了! 哪里做错了! 思绪慌乱,手中速度快到不正常,风沧澜整个人似失控一般。 一定是她哪一步做错了! 不然怎么搜寻不到昱昱的神魂! 即便是魂飞魄散,也该有残魂存在,而不是彻底消散!彻底消失! 阵法极速运转,风沧澜双眸猩红,入魔般不找到不休止。 随着时间的推移,结界裂开一道细小的裂缝,快要崩塌。 “嘶啦。” 稀碎的声音在寂静下格外明显,风沧澜赤红双眸微转,看到结界裂开一道缝隙只撑不住快要裂开,瞳仁骤然一颤。 一定要在结界坍塌前,找到昱昱残魂! 还能重聚神魂!昱昱能回来! 风沧澜下颚紧绷,双眸锐利森寒,双手合十,指尖飞舞快速运转。 能找到! 一定能! 一定可以! “嘶啦。” 缝隙裂痕逐渐增大,风沧澜眸中越发慌乱。 害怕搜寻不到宗正昱残魂。 害怕诛神剑一剑刺下,就是永别再无挽救的机会。 风沧澜一心二用,手中动作依旧,目不转睛盯着越来越大的缝隙。 心不断下沉,四肢也越发冰凉。 看着裂痕逐渐扩大却无能为力。 机会只有这一次! 必须一次成功,重聚神魂! 不然天道法则察觉,哪怕最后找到了残魂也回天乏术! “嘶啦……” 裂痕已经接近一指宽度,风沧澜双眸逐渐瞪大,喃喃摇头,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能找到昱昱神魂了! 马上! “嘶啦!” 结界由一条缝隙裂开无数蛛网,风沧澜秋水眸瞪大,“不!” “不要!” “哗啦啦——” 结界四分五裂裂开,犹如被击碎的玻璃,一片片碎裂掉落。 落地一寸处,化为烟云消散。 结界坍塌,搜寻阵法终止,风沧澜整个人摇摇欲坠,似随时都会倒在下。 “为什么……” “为什么找不到。”怎么找不到宗正昱残魂! 被诛神剑刺中彻底消散了? 不…… 不会的! 风沧澜整个人跌坐地上,赤红双眸被泪水包裹,“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找不到!” 她嘶哑的声音狂颤,吼的声嘶力竭,“不该这样的……” 昱昱彻底消散了,所以……她真的亲手杀了昱昱…… 一口气涌上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极大悲痛让她失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撑在地上的双手收紧,一声凄厉痛苦嘶吼响彻四周,“昱昱——” 悲痛欲绝的哭喊声未落,一双锦靴停在风沧澜跟前…… 正文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你……怎么还是魔神之身? “还真是,狼狈啊。”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垂首痛苦的风沧澜浑身一僵,整个人犹如石化。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音色。 风沧澜缩紧的手抓的越发用力,没有动弹,心底掀起一阵狂风海浪。 想抬头,却又不敢抬头。 怕这又是在凌天学堂那般,只是臆想出来的幻听。 “倒是第一次见,你这种模样。” 磁性的声音载响起,风沧澜全身发麻,热血沸腾。 每个细胞都在叫嚣,这次不是幻觉!抬头看! 最终看的念头呈现压倒性胜利,风沧澜机械化抬头。 入目是一双黑色锦靴,往上是蓝青色长袍,银发映入瞳仁,她目光聚焦跟前之人的脸庞。 看清的刹那,巨大狂喜涌来,眸中的悲痛欲绝转化为兴奋,激动! “昱昱!” 风沧澜一窜而起,扑进宗正昱怀里将其牢牢抱住,“昱昱,你吓死我了!” “我刚才还以为没找到!”还以为重聚神魂失败! 还以为昱昱真的被那剑诸神剑,杀的神魂消散。 还以为,真的回不来了。 大悲之后大喜,风沧澜秋水眸含泪大笑,死死抱住宗正昱恨不得整个人粘上去。 “昱昱你回来就好!你没事就好!” 她满脸泪痕,大笑出声。 高兴,狂喜,激动,兴奋。 所有喜悦的情绪铺天盖地涌来,将她笼罩住。 宗正昱凤眸沉沉,盯着怀中兴奋不已的人,毫无波澜,没有一丝情绪。 眉宇间,唯有两分戾气与杀戮显现。 “昱昱,这次你回来我们就归隐。” “什么事都不管了,想去哪儿都行。”她一边承诺,一边畅享未来。 宗正昱薄唇蔓出一抹满含戾气的弧度,修长如玉的手搭在风沧澜肩膀上,一把将其推开。 风沧澜毫无准备,被推的一个踉跄后退两步,稳住身形抬眸看向宗正昱,“昱昱你干……”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眸怔怔看着眼前的宗正昱。 刚才太过激动没注意看,现在仔细一看,眉宇间那一束鲜艳如血的红痕戾气若隐若现,看似古井无波的凤眼下隐藏着难以窥测的杀戮。 “昱……昱昱……”她微微张嘴,喃喃出声,目光灼灼直盯着面前的宗正昱。 他身上戾气跟杀戮明显,眉宇间的红痕明确的告诉风沧澜,现在依旧是魔神之身。 “昱昱你……怎么还是魔神之身?”诛神剑诛杀,再重塑就拜托了魔神的命数! 可……昱昱为何还是魔神之身…… 宗正昱漆黑瞳仁微动,静静看着风沧澜薄唇轻启,磁性的嗓音徐徐,“我为什么不能是魔神之身?” “当然不能!”风沧澜声音蓦的拔高。 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昱昱摆脱魔神命数!不受天道法则制裁! 如今怎么还能是魔神之身! “我明明用诛神剑杀了你!”避开天道重塑神魂,不应该还是魔神之身啊! “诛神剑?”宗正昱低沉嗓音夹杂着阴戾,抬手间,手中凝出一把长剑。 风沧澜瞳仁骤然一缩。 “杀本座?” 正文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你真以为,凭一把破东西就能杀了本座? “啪!” 他声音落下,伴随着一道断裂的声音。 风沧澜双眸瞪大,满目错愕。 目光怔怔盯着宗正昱手中,被折断成两半的诛神剑! 他为什么能唤出诛神剑!? 那可是诛神剑!随天地而生,就这样被轻而易举折断了!? 宗正昱垂眸看向手中成了废铁的诛神剑,往旁边随手一扔,“痴心妄想。” 盯着地上断成两半的诛神剑,风沧澜僵硬抬头,“你……你什么意思?” 诛神剑杀他?痴心妄想? “你真以为,凭这么一把破东西就能杀了本座?”宗正昱撩开眼帘看去,深邃凤眸古井无波。 让人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风沧澜瞳仁中震惊蔓延,脸色寸寸惨白,“你……” “不可能!” 诛神剑诸神、除魔,她是亲手刺入昱昱身体的! 绝不可能像他所说! 但……昱昱现在的确,还是魔神之身。 “不可能?” 宗正昱眼梢魔气四溢,“有什么不可能?” “你被诛神剑所杀,该魂飞魄散!”他该魂飞魄散!然后神魂重聚! 现在却完全乱套了。 “可本座,并未被诛神剑所杀。” “一把破剑,能让本座魂飞魄散?” 风沧澜面色僵硬,不可置信盯着宗正昱。 不合常理,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 宗正昱若被诛神剑所杀,神魂重聚不该身有魔气。 他现在完完全全就是魔神之身! 诛神剑……对魔神无用!? 这个认知让风沧澜全身发寒。 难怪刚才搜魂时未能搜到宗正昱残魂,还以为是诛神剑的力量太过强悍把神魂直接击消散了。 现在看来,昱昱从头到尾就没被诛神剑所杀! 所以她才搜不到残魂! 人未亡!如何能搜到! 所以,她筹谋了那么久的避开天道重聚神魂,改头换面重现。 付之东流了? 宗正昱的命数,无论如何阻止,如何插手都将走上灭世魔神之路? 既定之事,还是无法改变。 她时空回溯回到过去,还是没能改变。 最后的走向,还是宗正昱以魔神之身灭世!? 而她们,会像时空回溯前站在对立面,不死不休。 二者只能存一? “昱昱。”风沧澜压低嗓音,尽量稳住宗正昱情绪,“我……我当时在凌天学堂也是逼不得已。” “天道法则已经查探到你,祭出天雷阵,被雷罚制裁击杀没有挽回的余地。” “我本来是打算以诛神剑诛杀,然后瞒过天道重塑神魂,这样就能摆脱魔神命数。” “我没想真的杀你,只是打算让你以另一个身份,不用被天道制裁的身份在世。” “只是没想到,诛神剑对你无用。” 她边说边靠近,小心又谨慎生怕激怒了宗正昱,“你明白我的苦心吗?” “你是魔神,会被天道制裁,即便暂时未被发现可迟早会被发现。” “与其躲躲藏藏,不如破釜沉舟。” “昱昱……”她伸手轻拽宗正昱袖口,“我只是……想跟你归隐生活,平平安安不用提心吊胆。” “昱昱。”她声音越来越缓慢,含泪秋水眸深情注视,似带着蛊惑引诱,“诛神剑为何对你无用?” 宗正昱凤眸沉静,阴郁嗓音慢条斯理,“因为,本座是魔神。” 说罢,他又补充道,“灭世的魔神寂夜。” 正文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你最愚蠢的决定就是,时空回溯后未诛杀本座 轰—— 风沧澜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整个人如遭雷轰。 拽着宗正昱袖口的手猛然僵住,秋水眸怪异凝视,确认这次不是有人化形伪装,苍白的脸上干笑道,“昱昱,你听谁胡说八道的。” “什么灭世寂夜!” 寂夜眼眸半垂,逼近风沧澜,低沉嗓音慢悠悠响起,“你说呢?” 他不答反问,惊的风沧澜一身冷汗。 “我怎么知道昱昱你在说什么。”她说话的声音磕磕绊绊,心里不断暗示。 现在是时空回溯后的三界,经过她亲手篡改了历史的三界。 不是回溯前的三界,哪里来的什么灭世寂夜! “昱昱。”风沧澜拽住袖口的手转而牵住其手腕,“不管如何。” “你没事就好。” “血洗凌天学堂的人不是你我知道,在山峰上你是出于自保下手重了。” “是他们先对你动手,这不是你的原因。” “只要你没事就好。” “其他的,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她现在什么都不求了,只要宗正昱平安无恙。 昱昱现在已经是魔神,但还未像回溯前做出屠戮三界,血洗苍生的事,那就还有救。 他是宗正昱,不是魔神寂夜! “以后我们好好的,好不好。”风沧澜握住宗正昱双手,湿润双眸满是期待。 二人视线相撞,对视良久。 对面掩藏在古井无波瞳仁下的情绪,惊的风沧澜冷汗淋漓。 握住的双手下意识松开。 她……刚才从宗正昱眼底看到了屠戮、嗜血,还有翻涌的杀意。 现实跟记忆重合,她惊的后退半步,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慌乱,似受到了惊吓。 “昱……昱昱。”她轻颤的声音磕磕绊绊,“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你好像很怕本座?”宗正昱凤眸噙笑,令人浑身不适,毛骨悚然,“你为什么会怕本座呢?” “没……”风沧澜张了张嘴,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只是,刚才想到了一个人有点不舒服。” “想到了谁,能令你不舒服?”宗正昱深究,风沧澜只干笑摇头,“一个不存在的人。” 的确不存在。 魔神寂夜,只存在于回溯前的那个世界,现在是她回到过去改变后的三界,并不存在魔神寂夜。 只有眼前的宗正昱。 宗正昱瑞凤眼微眯,浑身萦绕着一股嗜血气息,“不存在的人。” “那万一那个人存在呢?”他低沉嗓音响起,深黑双眸注视眼前之人。 风沧澜苍白脸颊微僵,随后恢复正常,“不会有万一。” “是吗?”他深深注视,瞳仁黑若点漆,眉心血痕忽隐忽现,微扬的唇角带着不明以为的笑。 骨节分明的手抚在风沧澜脸上,指尖轻轻擦拭脸上挂着的泪痕,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动作间尽是呵护。 熟悉的宗正昱回来,风沧澜心底的怪异感消散,含泪眼眸染上一抹笑意,耳畔就响起磁性低沉的嗓音,“你啊。” 他轻叹一声,语气温柔,“最愚蠢的决定就是,时空回溯后未诛杀本座。” 正文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本座就是回溯前的,魔神寂夜! 轰—— 一声爆炸声在脑海里响起,风沧澜整个人如遭雷轰,眸中笑意陡然僵住。 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惊愕!不可置信! 欣赏着风沧澜的惊愕,寂夜轻抚脸庞的手越发轻柔,好似在抚摸心爱之物。 盯着的凤眸越发深邃。 “你……”风沧澜朱唇轻颤,脸上血色寸寸褪去,目光炯炯,“昱昱,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做过最愚蠢的事,就是时空回溯后未诛杀他? “昱昱你在说什么。” 她干笑一声,眸色慌乱,“我怎么会诛杀你。” “我的确是带着诛杀你的目的时空回溯,打算在你成为魔神前诛杀。” “但是中间出了意外,我们在一起了。” “回归后虽然想起来目的是杀你,但我从未对你动过诛杀的心思。” 越说越着急,忙解释道,“你是不是还在因为凌天学堂诛神剑一剑生气?” “我……我当时计划诛神剑诛杀,避开天道法则重聚神魂改头换面。” “这样你就脱离了魔神命数,不用被天道法则制裁,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不受任何干扰。” 风沧澜急的通红的双眸蓄满泪水,对天起誓道,“我发誓,我真的没想杀你。” “即便是你成为魔神后我也没有,我想办法拔出心魔失败,哪怕凌天学堂的事也是为了魔神命数。” “昱昱……”风沧澜急的眼泪直淌落。 长期以来她做的事,昱昱不明白肯定会误解。 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诛杀! 昱昱未化魔时,她想的是如何避开。 避开了混元石,结果却因为目的她神祭填补而生出心魔。 回来种种,也是为了拔出心魔。 后面知道彻底化魔,她在两者之间也是选择了昱昱。 哪怕,知道宗正昱已经成为魔神之身,她也未想过诛杀! “之前种种,是我对不起你。” “我为做的那些伤害过你的事道歉。”她盈盈泪眸深锁宗正昱。 感觉到脸上冰冷的手,她双手握住,似抓住了希望,“时空回溯,是想回到过去诛杀灭世的魔神寂夜。” “如今已经是回溯后,经过我改写过的三界,有你,灭世魔神已经不存在。” 听着风沧澜解释,寂夜凤眸更显柔情,被握住的手轻抬,拭去眼角泪痕,磁性声音温柔缱绻,“劳澜儿费心了。” 风沧澜含泪摇头,“不费心。” 只要有结果就不费心。 “你不生我气就好,之前因为是时空回溯在过去,怕出现什么蝴蝶效应。” 她松开捂着宗正昱的手,整个人扑进其怀里,双手搂住窄腰。 看着怀里抽泣哽咽的人,寂夜垂在身侧的两手纹丝未动,深邃凤眸晕开一层墨色,温柔眉眼浮现一抹诡异森笑。 风沧澜贴在宗正昱胸膛搂着腰部的手越发收紧,“昱昱你没生气就好。” “当然不生气。” 寂夜俯身贴在风沧澜耳畔,深邃瑞凤眼闪烁着诡笑,低沉磁性嗓音慢悠悠响起,“因为,本座就是回溯前的。” “魔神寂夜!” 正文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你把宗正昱弄哪里去了! 静,死亡般的静。 搂着宗正昱腰部的风沧澜全身僵硬,犹如石化。 她感觉天地都在旋转,耳畔只有嗡嗡嗡的声音,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断回响寂夜附耳的那句话。 “本座就是回溯前的寂夜。” “就是回溯前的……” 风沧澜搂着腰的手僵硬松开,后退半步,秋水眸怔怔看着宗正昱,惨白的脸颊微微摇晃,“昱昱……你在说什么?” “你别吓我。” “这个玩笑不好笑。”她说话的声音磕磕绊绊,脸色苍白,手足冰凉。 “昱昱,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你生气归生气,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她连忙岔开话题,“诛神剑对你无用,那咱们继续想办法。” “避开魔神命数,咱们就能归隐。” “天道法则未察觉,那就还有机会!” 昱昱并未被诛神剑所杀,天雷阵消失了。 昱昱现在现身,天道制裁没有出现,那不就是有机会吗! “昱昱……”她匆忙的声音刚响起,就被寂夜无情打断,“你是真不相信,还是不想相信?” “昱昱!” 风沧澜面色一沉,声音拔高,“现在是回溯后的三界!” “不是回溯前的世界,不存在魔神寂夜!只有你宗正昱!” “魔神寂夜跟宗正昱不会共存!” 风沧澜瞳仁深缩,目光聚焦跟前宗正昱。 一身青蓝长袍,银发披肩,眉宇间如学的红痕给充满了正气英气的脸上染上几分妖冶跟嗜血。 最最重要的,那双凤眼。 没有爱意,没有深情,平静之下掩藏的是杀戮还有阴郁。 眼前的人跟记忆中的身影重合,完全重叠分毫不差。 真的……真的是回溯前的魔神寂夜! 他为何会出现在回溯后的世界! 那…… 风沧澜瞳仁骤然一颤,双眸锐利森寒,“昱昱呢?” “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回溯前跟回溯后根本不能共存!如今回溯前的魔神寂夜出现在这里,那昱昱呢!? 昱昱去哪儿了! “说!”风沧澜湿润双眸戾气横生,周身一股浑厚神力荡开,震的寂夜青蓝色长袍晃动,银发飘扬,“你把宗正昱弄哪儿去了!” “现在是回溯后的三界,你还以为能像回溯前那般,无法无天?” “说!”风沧澜嘶吼中夹杂着着急,被折断的诛神剑再次出现她手中,一如开始没有丝毫毁坏。 “魔神寂夜跟宗正昱不可能同时存在!” “你到底把宗正昱弄哪里去了!”风沧澜剑指寂夜,双眸戾气四溢,犹如从尸山血海厮杀出来的修罗魔刹。 完全不像是上界的神。 寂夜轻瞟直指的诛神剑,凤眸半垂,纤长睫毛遮掩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目光挪到风沧澜脸上,薄唇勾出一抹弧度,看不出情绪只能从凤眸中窥见几分血腥跟诡笑,“两者的确不会共存。” 他瑞凤眼微眯,魔气自眼梢溢出,“因为,从来就没有什么回溯后的宗正昱。” “回溯前的魔神寂夜是本座,回溯后的宗正昱也是本座。” 正文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魔神寂夜就是宗正昱!? 轰—— 风沧澜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全身血液倒流,心跳骤停。 “回……” 回溯前的是他?回溯后的也是他? “不!”风沧澜当即反驳,“不可能!” 若说魔神寂夜以眸中禁术来到此处,占了昱昱身体她还能信三分。 回溯前,回去后是一人? 绝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寂夜撩开眼帘注视风沧澜,“就你能回到过去,本座就不能?” 静,万籁俱静,鸦雀无声。 风停树止,四周仿佛按下了静止键。 风沧澜满目震惊,错愕盯着寂夜,“你……” 寂夜也是时空回溯来的? 什么时候来的? 不不不! “绝不可能!你不可能会时空回溯!”风沧澜斩钉截铁。 这天上地下,三界之中,唯她一人能窥测未来,回到过去。 若还有其他人,这三界天道早就崩塌。 看着风沧澜极力反驳,寂夜磁性嗓音森森,“本座的确没有回溯曾经的能力,但你有啊。” 他眉梢含笑,“灭亡时,你启动时空回溯。” 意思很明显,他不会时空回溯,但风沧澜会。 “你……”风沧澜声音哽住。 “回溯后的宗正昱,跟回溯前的魔神寂夜都是我。” “你企图回到过去改变,本座岂能让你得逞。” “虽然出了点意外忘了回溯前的事,但……有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他凤眸噙笑,凝视风沧澜,“谁能想到,你与本座还有这种关系?” 风沧澜双眸瞪大,整个人僵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信息量太大,根本理不清。 回溯前后是一个人! 时空回溯启动,魔神寂夜查探到她意图,跟着一块回溯到过去! 所以……她妄图改变,妄图阻止的是魔神寂夜! 魔神寂夜跟宗正昱是一个人! 一个人……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昱昱是时空回溯前的魔神寂夜,那个她垂死时空回溯要诛杀的魔神! 她一直告诉自己,昱昱不是时空回溯前的魔神寂夜! 能阻止,能改变,能避开那条路。 现在来看,根本不可能! 昱昱就是时空回溯前的魔神寂夜!! 这个认知让风沧澜迟迟无法接受。 “若非你诸神一剑,本座还未苏醒。” “你说,本座怎么会生气?”他噙笑道,“本座应当谢你才是。” 风沧澜双腿一软后退半步,难以接受更难以相信。 她想方设法相救的,是一心想杀的。 苏醒了回溯前的记忆,他还是昱昱吗? “多亏了你啊。” “你……”风沧澜一口气堵在胸膛,上不去下不来。 她设想过无数结局,唯独没想到。 昱昱竟然是回溯前的魔神寂夜! 人是她要杀的,感情是真的。 她该怎么做,能怎么做! 魔神寂夜回溯前血洗三界历历在目,回溯后的今天血洗一事还会上演吗? “你现在怎么想的?”风沧澜缓了一口气,直问寂夜想法。 昱昱是魔神寂夜一事是无法更改的事实,那就只能解决问题。 他是魔神寂夜,亦是她的夫。 “倘若你想脱离魔神命……”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被魔气攻到半空中! “怎么想的?” “当然是杀了你。” 正文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你当真要杀我? 低沉声音果断,没有丝毫犹豫。 被浓郁魔气笼罩的风沧澜全身冰冷,整个人犹如被冰封。 杀了? 杀了她…… 一句话不断在脑海里回荡,风沧澜心脏一阵阵揪疼。 “你当真要杀我?” 本以为,哪怕他是回溯前的魔神寂夜,外经过那么多事情后,多多少少会有点感情。 甚至期待,魔神寂夜为了她同意去除魔神命数。 现在看,不过是她一人的自作多情。 记起此行目的是诛杀寂夜,她因为二人之间的感情选择补救。 宗正昱魔神命数,她就尽量找办法避开。 在化魔后也没有放手。 她的一而再再而三挽救,在寂夜果断的诛杀下,显得可笑极了。 她因为两人间的感情次次后退,而寂夜却能够这么直接果断! 果然是,天生魔神! 狡诈阴险,无情无欲! 魔气笼罩全身,风沧澜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被浑厚魔气禁锢。 心,似被人用匕首狠狠插了一刀。 痛到呼吸困难,痛到浑身发颤。 她一直维持的情,在宗正昱眼里就那么不值一提。 她苏醒,选择挽救。 宗正昱呢!?直取她性命! 这三界中只有她一人能诛杀他,所以先下手为强! 只要她死了,魔神寂夜将无人能挡。 三界迎来浩劫,沦为炼狱! 痛,由心脉蔓延全身,疼的麻木无法动弹。 自己珍视的,重视的,在对方眼里不值一提。 这种感觉真的是…… 太痛了! “你的实力呢?上次交手你可是差点杀了本座。” “你在等什么?” “等天道制裁吗?”寂夜未答,凤眸神色深黑,“天道恐怕是帮不了你了。” “回溯前天道无用,现在本座苏醒天道又能有用。” “呵……”风沧澜喉咙溢出一丝笑。 宗正昱未被诛神剑所杀,天雷阵却自动消失,他重现,天道制裁没有降下。 还以为是没察觉,现在看的确是没察觉。 他已经成了魔神寂夜,能避开天道察觉。 风沧澜还是未动手,寂夜单手翻转,四周魔气似被赋予了生命钻进风沧澜身体。 魔气入侵,两股力量博弈风沧澜疼的五官扭曲,面色惨白。 “呃……”痛苦闷响起,风沧澜微微侧目。 看着下方满眼嗜血杀戮的寂夜,眼梢悄无声息躺下一滴泪水。 是心痛。 远远大于身痛。 她是宗正昱的妻子,亦是这三界维持者。 可以在未化魔前以各种办法阻止,可以在化魔后补救。 唯独不可以,知道回溯前的血洗重现却无动于衷。 所以,她们最后还是走到了刀剑相向的地步。 两者天生为敌,不可共存,只能活一。 被魔气包裹侵袭的风沧澜手中一握,诛神剑凝出。 她手持诛神剑挥手一剑,笼罩侵犀的魔气被除魔一剑除的灰飞烟灭。 风沧澜平躺高空的身体直立,手握诛神剑居高临下,睥睨而下。 诛神剑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凌厉寒光,她举手抬起,剑指魔神寂夜。 锐利秋水眸冰冷而严肃,周身萦绕着神圣感,犹如造物主降临,俯视三界万物生。 她清冷嗓音略微沙哑,“吾再问你一次,可愿剥离魔神之身。” 正文 第一千四百章魔神寂夜,魔性难改,当诛—— 空灵之声不断回荡,风沧澜沉冷凝视,握着诛神剑的手微微缩紧。 只要他愿意脱离魔神之身,她会不惜一切代价达成。 只要,寂夜说愿意! 他是回溯前的魔神寂夜,亦是回溯的宗正昱。 她的职责,她的使命应当是将其诛杀。 二者虽是一人,但现在是回溯后的世界,寂夜尚未血洗三界,屠戮生灵。 也就是说,还有挽救的余地。 只要寂夜答应剥离魔神之身,回溯前那些事已经成为过去式,如今三界尚在,灭世之事未发生。 是回溯前的魔神寂夜还是回溯后的宗正昱,就没有任何差别。 风沧澜湿润双眸灼灼而视,期盼着寂夜回答愿意。 二人一高一低,四目相对。 周围树静风止,鸦雀无声。 仿佛三界万物都在等待,寂夜的回复。 看着半空中的身影,寂夜深邃瑞凤眼泛起阵阵杀戮气息,眉心红痕鲜艳似血,妖冶嗜血。 “剥离魔神之身?”他磁性嗓音缓缓,神秘莫测让人难以窥测情绪。 风沧澜面色不变,心底却悄无声息荡开一层涟漪。 就算他是魔神寂夜,还是希望可以看在回溯后二人感情下,选择剥离之身。 她,真的不愿意刀剑相向。 若是在回溯前或者刚回溯时,诛杀寂夜她绝不手软。 可二人经历良多,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一会儿若真的交手,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狠下心下杀手。 亲手诛杀所爱之人。 但她不能不对这三界负责,对这苍生负责。 寂夜凤眸黑沉如墨,沉静双眸隐约可见眼底的阴戾,“当然不。” 三个字,犹如一盆冰水将风沧澜最后的一丝希望浇灭。 寂夜不愿剥离魔神之身,所以两人最终还是站在了对立面。 风沧澜握着诛神剑的手指关节泛白,仿佛全身都在用力。 “为什么!?”她低声斥吼,“有什么值得你留恋?” “你就非得让三界沦为炼狱!?” 寂夜眼底无边墨色晕开,撩开的凤眸闪烁着杀戮气息,“对!” “本座喜欢鲜血喷涌,更喜欢看到垂死挣扎。” 心,不断下沉,坠入冰窖。 风沧澜只觉着手足冰凉,遍体生寒。 如何也没想到,寂夜会是这样的回复。 他喜欢杀戮带来的快感,鲜血会让他兴奋,让他热血澎湃!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肺腑都是凉的。 凝视良久,她忽的合眼。 一滴清泪顺着眼梢滑落,握着诛神剑的手绷紧,清冷锐利的声音在天地间荡开,“魔神寂夜,魔性难改,嗜血残忍,阴险狡诈!” “当诛——” 最后二字她说话的嗓音直颤。 紧握诛神剑的手一转,含泪双眸猛然睁开似被冰雪覆盖,冰冷刺骨。 山川灵气涌入诛神剑,风沧澜一剑挥下。 除魔一剑,挡扫魔气。 风沧澜俯身直冲而下,美眸锐利,毫无温度。 看着攻来的风沧澜,宗正昱眸中嗜血跳动,是即将见血的兴奋。 周身黑色魔气翻涌,不断侵蚀四周。 寂夜盯着刺来一剑一动不动,浑身魔气萦绕笼罩,“不自量力。” 正文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看来今日你我,只能存一 咫尺间,寂夜浑身一闪,自风沧澜剑下转到其身后。 “以前被逼的回溯,现在又能杀本座?” 磁性声音自身后响起,风沧澜眸色一凝,闪身离开聚集。 魔气凝成的攻击袭向风沧澜,她似有所查回眸,猛的闪身。 攻击自身旁擦肩而过。 “轰——” 一声巨响炸开,寂夜的攻击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巨大深坑。 风沧澜怔怔望着,僵硬抬头看向寂夜。 所有的侥幸心理被一击击溃,这个深坑让她彻底明白。 寂夜是真的想杀了她! 一招下了死手。 杀了她,这三界将再无匹敌之人。 整个三界将沦为他手中玩物! “许久未活络,手生都偏了。”他活动着手腕,忽的撩开眼帘。 凤眸中尽显阴邪嗜血。 漫天魔气似被赋予生命不断向风沧澜发起攻击,风沧澜手持诛神剑挥舞,来一击除一招。 魔气攻击在诛神剑一招下瞬间溃散。 慢慢的越来越多魔气涌向风沧澜,将其笼罩,彻底包裹。 黑色的一团中,银光自缝隙溢出似要迸发。 “轰!” 带着浑厚神力的一扫,笼罩的魔气瞬间崩塌。 神力波动荡开,震的寂夜青蓝色锦袍飞扬,披肩银发飞舞。 波动停熄,风沧澜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难看。 失算了。 寂夜比回溯前更强了! 回溯前她就因为不敌差点被毁灭,濒临死亡时启动了时空回溯回到过去。 如今的寂夜比之前更强了! 强到她与其交手都非常吃力。 “你退步了。” 低沉声音缓缓,没有任何波澜单纯陈诉事实。 风沧澜脸色微白,朱唇轻启,“我为什么退步你难道不清楚?” 她不止退步了,是飞速倒退。 自确定跟宗正昱在一起后,她就放弃了曾经的那条路。 “宗正昱。” “本座是寂夜,魔神寂夜。”寂夜重复纠正。 风沧澜脸色微白,冷声道,“宗正昱不是你?” “你跟着吾一同时空回溯,宗正昱难道不是你?” “这么避讳做什么?”风沧澜炯炯而视。 凝视良久,她忽的轻笑,“我在期盼什么。” 期盼寂夜能看在二人感情的份上回头是岸? 还是期盼收手? 他是魔神寂夜,上一世屠戮苍生杀到她面前的灭世魔神! 天性无情,怎么可能因为这段插曲而放弃! 口口声声说着最爱的,永远都是最无情。 从头到尾入戏的只有她一人! 知道宗正昱是魔神她没有放弃二人感情,寂夜却能在苏醒后迅速抽身! 两人的故事到此结束。 她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最后也争取过了。 既然寂夜执意如此。 风沧澜手中诛神剑微转,阳光直射反射出冰冷寒光,“看来今日你我二者,只能存一。” 她高举诛神剑,一把无形巨剑凝出直刺寂夜。 察觉到头顶以诛神剑凝成的巨剑,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脸上闪烁着诡异森笑。 看着站在巨剑之下不动的寂夜,风沧澜心跳骤停。 控制诛神剑偏离中心,刚偏离一点,无形巨剑就被一直魔气形成的巨手握住。 两两博弈,风沧澜朱唇惨白。 “轰——” 两股力量爆开,风沧澜闪身躲避却被散开又凝成的魔气禁锢。 身体乃至神魂都在不断被挤压,似乎是要将她捏碎。 漫天黑气消散,风沧澜余光瞟到满目煞气杀戮的宗正昱,心头涌出一股酸胀。 注视良久,她秋水眸蓄满泪水,惨白朱唇喃喃,“我后悔了。” 正文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你求本座?你算什么? 一直微动的寂夜浑身猛的一僵,看着被魔气不断挤压捏碎的人,心跳漏了半拍。 “我后悔,明知你是魔神却妄图阻止改变!” “后悔在你化身魔神后,还想办法剥离魔神命格!” “后悔刚才都还妄想拉你回正道!” “最后悔的是,在知道你就是回溯一行目的时,没有当机立断诛杀!” “你能苏醒后立即抽身!我也可以!”最当无情没有任何留恋的,应当是她! 风沧澜声声嘶吼,夹杂着愤怒与不甘。 多年以来,为了宗正昱不化魔,不走上灭世之路,她从中周旋多久。 如今回头再看,只觉着可笑! 以前是心甘情愿,一切皆是值得。 挡放弃一个人的时候,曾经为之做过的蠢事越看越觉着笑话! 风沧澜赤红双眸盛满了怒火,低吼声不断。 听着声音,看着被魔气形成的手一把握住的人,寂夜萦绕着煞气的瞳仁一滞。 怪异感席卷全身,非兴奋,非热血沸腾,酸胀中带着一股痛。 他长缓一口气,凤眸越发深黑,修长如玉的手轻扣。 风沧澜只感觉周围挤压感更强,灵魂元神似乎都要被碾碎了一般。 寂夜的能力回溯前就领教过! 非三界之物,不受天道约束管控,完全就是她最大的危害! 她竟然痴心妄想阻止!改变! 曾经为之所做的种种,今日回头再看除了不值还是不值。 他能立即抽身,当两人之间的事当做没发生。 只承认二人对立,对手的关系。 她时空回溯目的是阻止灭世,最后绕了一圈还是如此结局。 还是她亲手造成,一手纵容。 只是最终还是未能完成自己的职责,最后寂夜若屠戮苍生,她就算是意识消散也难辞其咎。 唯一对不起的,留沧了。 答应颜襄孩子诞生时去看,也无法做到了。 “寂夜。”因挤压,导致声音痛苦到轻颤。 风沧澜直直望着,按照寂夜的意思没有唤宗正昱,他也不配宗正昱这个名。 三界本不该有宗正昱的存在,是因为她的回溯而出现了变化。 宗正昱之属于她。 那个说,神佛命中无姻缘,更喜欢宗正昱身份的,才是她的宗正昱。 “不要让回溯前的事重演,不要把三界变为炼狱。” “不要屠戮苍生,血洗生灵。” 她艰难出声,怔怔望着,“算我求你。” 现在的三界,她有关心之人,有在意之人,有好多朋友。 安然一生波澜,好不容易才平稳下来,不愿让她面对那炼狱般的场景。 颜襄呢……她还说一定去,现在是要失算了。 “你求本座?”寂夜眼梢上扬,眉眼带着一股锋利,“你算什么?” 风沧澜声音一滞,呆呆盯着宗正昱。 许久后忽而失笑,沙哑的声音回复,“我不算什么。” “那就看在留沧的份上吧。” “不论你是谁,留沧都是你的骨肉。” 寂夜眸中一顿,周身寒气萦绕似要冰封万里。 他浑身一闪,出现在风沧澜面前,修长有力的手掐住纤细脖颈。 只要轻轻一捏,碎的不止是脖子,还有元神。 风沧澜只觉神魂意识逐渐模糊,看着面前熟悉脸庞费力抬手,一滴热泪自睫毛上滚滚而下,“昱昱……” 寂夜瞳仁深缩,掐住脖子的手猛然一僵—— 正文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本座不杀你了,你是我夫人 昱昱二字不断在脑海回响。 或娇嗔,或撒娇,或妩媚或轻吟,各式各样,延绵不绝。 同时勾出无数画面,一帧帧在脑海里闪过。 曾经相处种种,似山洪一般翻腾涌来。 瞧见眼梢滑落的泪水,寂夜呼吸一滞,只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捏住,有无数银针不断刺入。 前所未有的感觉,又格外熟悉。 他略显迟钝的凤眸瞬间清明,僵住的手欲捏碎神魂,却在动手的刹那怎么也下不去手。 “昱昱~” “夫君~” “夫君君~”各种娇吟呼唤在耳畔回响,听的他瞳仁僵住。 恩爱缠绵,打情骂俏蜂拥而至。 他掐住脖颈的手似不停使唤,不受控制。 看着那认命又绝望的脸庞,寂夜心如刀绞,疼的颤栗,疼的麻木。 他凝视凤眸漆黑深邃,只有杀戮的瞳仁出现了一抹另类情绪。 瞧着眼泪滑落到下颚,他掐着脖颈的手下意识去擦拭。 察觉到寂夜奇怪举动,风沧澜蓦的睁眼,朱唇一软。 她双眸放大,满目惊愕盯着近在咫尺的人。 朱唇上的动作小心翼翼而生涩,像是什么都不懂第一次尝试,新奇又新鲜。 慢慢的似适应自学会了,寂夜一手搂住风沧澜纤腰,一手护住其背部。 吻越发缠绵。 风沧澜瞳仁逐渐收缩,反应回神猛的推开,面色阴沉,“你在干什么!” 寂夜剑眉隆起,盯着风沧澜一起一合的唇,脑海里二人曾经的相处不断涌出。 不愿意接受的记忆跟情感逐渐融合,再看风沧澜依旧是杀戮血腥的目光,只是多了一分不一样的情愫。 他伸手牵住风沧澜的手,跟着记忆里自己是宗正昱时的模样学着唤道,“澜儿。” 声音响起,风沧澜浑身一僵,目光如炬,“你……” “澜儿?”寂夜又唤了一声,风沧澜周身僵硬缓解,眸色冰冷,“昱昱不是学就能学会的。” “学得了称呼,学不了人。” “本座……”他声音顿住,跟风沧澜的点点滴滴都记得,但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在看别人的记忆。 一时无法全部接受,寂夜不再学着宗正昱的口吻跟说话处事,“本座不杀你了。” “你是我夫人。” 刚才还刀剑相向,这会儿就将风沧澜拥入怀中。 “不,我不是。” 风沧澜声音冷漠说的果断,“从你想杀我。” “从你苏醒后第一时间从我们感情中抽身,就不是了。” 她毫不留情推开寂夜,秋水眸似裹了寒霜,“你我都是时空回溯,你苏醒是立马杀了我扫除威胁。” “而我呢?” “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记起来的吗?” “我是在青丘狐族,回归神女之位记起全部。” “期间伏羲千万次劝我让我杀了你以除后患,我都没动手。” “从这件事能看出来,你心底有几分认真对待。” 说罢,风沧澜当即转身,“既然你不杀我,那我就走了。” “今日之后,你我再无关系。” 有些事情一较真,发现毫无意思。 风沧澜落地头也不回离开,寂夜凝视离去的背影一闪而去,挡住离开的去路,“有没有关系,你说了可不算。” 正文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清醒点?我现在是最清醒的时候 风沧澜离开的步伐忽的止住,目色冷漠,就像看着陌生人一般,还是令她生厌的陌生人。 “怎么?改变主意了?” 她语气冰冷,犹如寒冬腊月的风,彻骨寒冷。 刹那间,手中诛神剑再现,“那就开始吧。” 敌对,是她们的宿命。 千方百计更改宗正昱的命数,最后绕了一大圈的还是回到了原点。 回溯前,她跟魔神寂夜打的两败俱伤。 回溯后,还是回到了这个结局。 之前还能跟寂夜平分秋色,如今寂夜实力倍增,而她不涨反退。 这是一场,还未开始就知道的结局。 风沧澜目光如炬,浑身气场大变,凌厉而锋芒,犹如一把出鞘的宝剑。 寂夜眉峰隆起,眉宇间血色红痕颜色越发妖冶,古井无波的凤眸逐渐浮现阴森郁色。 “你不是本座对手。” “回溯前不是,回溯后更不是。”他声音沉沉,夹杂着隐约可查的不悦。 风沧澜眸色深深,没有回应,只静静看着。 即便是到现在,她还是难以相信,站在跟前的人是宗正昱。 没有了温柔,也没有了深情。 如此冷淡,又如此冷漠。 但事实摆在眼前,面前的寂夜就是宗正昱。 他有二人相处时点点滴滴的记忆,却还是能抽身抽的干脆利落。 那段感情,在他那里好像从未存在过。 所以……那段时间到底算什么? 大梦一场吗? 她真的不明白,寂夜为什么能抽身抽的如此果断。 没有一丝留恋,没有一丝犹豫。 甚至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杀她。 而她有无数次机会却做不到。 曾经的深情、承诺,都成了泡沫,不堪一击,一戳即破。 风沧澜迟迟没有回应,寂夜眸色又深了几分,“你要明白如今局势,清醒一点。” 意思是,她别无选择。 “明白如今局势?” “清醒点?”风沧澜低哑的声音嗤笑,“我现在是最清醒的时候。” 曾经的一切都是假象,当下的才是真实! “我恨以前为什么没早点清醒。” “自信的认为能改变,能阻止!”结果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宗正昱是从回溯前一起跟来,这就是一个无解之题。 “甚至妄想,在你化神魔神后会因为我而选择剥离命格。” “对比之前,我现在难道不够清醒吗?” 寂夜薄唇紧抿,深邃目光注视,对上那双冷漠极了的秋水眸,心脏似被人狠狠捏了一下。 风沧澜手上一转,诛神剑一阵剑气荡开,“别耽搁时间。”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是注定的命数。 风沧澜诛神剑一挥,华光万丈,即便是必败之局依旧严以待阵,全力以赴。 看着风沧澜非战不可的模样,寂夜眸中温度迅速下沉,浑身萦绕着寒气让人毛骨悚然,“你非要如此?” “是你非要如此!” “动手吧。”风沧澜双眸若冰,沉沉而视。 寂夜纹丝不动,周身魔气暴涨,眉宇间的红痕更添几分血红。 漫天魔气袭向风沧澜,她持诛神剑的手一紧,刚挥剑就被一股力握住,“本座说了,你说了可不算。” 正文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失败者没资格发号施令 磁性嗓音夹杂着阴郁,隐约能听到几分暴戾。 他一手握住风沧澜手腕,一手夺过诛神剑,“你没资格说不,你的实力更不允许拒绝。” 风沧澜苍白脸上浮现怒气,挣扎着被控制的手,另一掌反手袭去。 寂夜不查,肩膀生生受了一掌首重却依旧没松开。 神力攻击让他薄唇微抿,黑沉沉的双眸盯着被控制的人,眸中戾气跳动。 寂夜未松手,风沧澜手掌一转,一掌直逼其胸膛。 寂夜没有躲闪,一动不动。 打中的刹那,风沧澜动作一顿,停在胸膛的一寸之外。 神力波震的寂夜银发微扬,周围静的诡异。 看着风沧澜停下的手,寂夜握住的力度收紧,黑沉如夜的瞳仁闪烁着不明情绪。 还是不行! 都到这个关头,她还下不去死手! 寂夜能如此绝情!能果断抽身,她怎么就不行! “澜儿。”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瞬间把风沧澜思绪拉到曾经回忆。 停在胸膛旁的手绷紧,她反手一掌打向寂夜肩膀。 寂夜吃痛未松手,抓着肩膀的力度更重几分。 “别乱叫!” “我们之间还没到叫的如此亲密的地步!” 寂夜瞳仁一滞,心如刀绞,握着肩膀的手猛的将人拽进怀里牢牢抱住。 那种心如刀绞跟怅然若失的感觉才慢慢消散。 空荡荡的心头被这一搂瞬间填满,空缺感消失,心暖暖胀胀。 “松开!” “你给我松开!” “要打便打!”风沧澜厉声呵斥,寂夜却没有丝毫动作。 “寂夜!”她怒喊一声。 寂夜搂住的手松开,凝视跟前之人,两人的相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里。 但,他一点参与感都没有,就像是一个陌生人观看别人的记忆。 苏醒后绝不可能跟想诛杀之人再有瓜葛,第一时间就要斩草除根,消除一切有威胁的因素。 可临到出手却下不去手。 看到她落泪,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让他手忙脚乱。 对上那冷漠目光会心如刀绞。 感知二人疏远,他生出挽留握住的情感。 见她离开,心仿佛一下子就空了,再抱住整个人仿佛被填的满满当当。 就是那种,怀里有整个世界的感觉。 两人的记忆他有,明白这些陌生属于他又不属于他的情绪,是因为两人曾经而导致。 那段,属于他却又没有任何参与感的情。 恍若置身事外,但心痛是真的,慌乱是真的。 抱在怀里的满足感跟心安感是真的。 那段不该存在的感情,让他生出探知的欲望。 为何,回溯后会那般的深爱,爱到疯狂的地步。 回溯后的历程跟回溯前所经历的事完全不同,有了风沧澜的出现很多事出现了变化。 最大的变化是,他竟然动了情。 对欲诛杀的他的人,动了情。 “寂夜!”风沧澜再次怒斥,寂夜眸色黑沉,“失败者是没资格发号施令。” “更没有能力决定自己的生死。” “从现在开始,你的命不属于你自己,想求死?” “除非本座同意。” 正文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你盯着我干什么! “你……”风沧澜刚出声,声音戛然而止。 发不出声音转眸瞪向寂夜,他像是看不见抓着风沧澜的手就消失原地。 这里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人察觉。 寂夜已经达到难过天道法则的地步,三界之中更是没人能查探到他的存在。 再出现,二人回到了宗正昱等待千年的竹屋。 她们的出现带来一阵疾风,吹的蓝花楹花瓣飘然落下。 蓝紫色花雨中,两抹青色并肩而立形成一抹靓丽的风景线。 竹屋旁,二人离开时种下的蜀葵完全绽放,粉白色蜀葵花团锦簇,美不胜收,不自觉就吸引了注意力。 寂夜无意间瞟过,脑海里两人播种蜀葵的画面瞬间被勾出来。 他撇开目光垂眸看向被控制的人,只见她满目怒色。 目光上移,落在头顶躺着的那片蓝紫色花瓣时,风沧澜头带蓝花楹问美的记忆被勾出。 处处都布满了二人的记忆,甜蜜,温馨,美好。 让人不自觉沉溺、沦陷。 “寂夜!!”风沧澜厉声而斥,目光森寒,能说话了又铺天盖地的怒呵,“你想干什么!” “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满是二人甜蜜的记忆,如今回想只觉着讽刺至极! 还来做什么? “来这里?”他目光聚焦风沧澜头顶躺着的蓝紫色花瓣,下意识伸手想要拿掉。 察觉到对方动作风沧澜偏头避开。 寂夜手上落空,黑沉凤眸多了一份执着,一手控制风沧澜后脑勺让其无法躲避,一手摘掉头顶花瓣。 低沉声音平平,“以前不是在这居住?” “回来而已。” 说罢,他扣着后脑勺的手松开拉着风沧澜进入竹屋。 这里的陈设跟离开时一样一点没变。 风沧澜被拽着进屋,边走边挣扎。 在意时怎么样都行,一旦不在意任何举动都让人厌恶。 “回来个屁!” “老子最不想来的就是这里!”见证了她的愚蠢! 寂夜带她来这里,是想嘲笑她曾经做出的愚蠢决定吗! 忽的,风沧澜眸色一凝,看着周围升起的结界面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把她带到这里,结界禁锢? “没什么意思。”留下一句话,寂夜就转身在竹屋逛了起来。 这里,处处都是两人生活的痕迹,全是二人记忆。 欢喜的,甜蜜的。 那些记忆浮现的时候,寂夜的唇角都不自觉的跟着上扬了些。 看着在竹屋转悠的寂夜,风沧澜眸光沉沉,实在是想不到他要做什么。 魔神,心思狡诈,非常人思维。 转悠一圈,寂夜重新回到刚才位置,静静站着盯着结界里的风沧澜。 没有情绪,没有表情,目光沉沉。 察觉到寂夜目光,风沧澜往后退了些,“寂夜!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 他站在结界外,看的认真而又专注,像是看到深奥解不开的题一般。 对面还是没有收敛,风沧澜怒意越来越盛,“你盯着我干什么!” 寂夜双手负立,注视结界中,声音毫无波澜,“想看就看了。” 正文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寂夜,你恶不恶心! 风沧澜眸色一顿,转身背对寂夜斥骂一声,“神经病!” 即便是背对,后面目光依旧没有挪开,风沧澜目光森森。 寂夜这是想干什么? 猜不透他怎么想的,也从来没猜透过。 之后竹屋再无声音,风沧澜背对,寂夜静静看着。 这样的状态一连维持了无数天。 后面炙热目光从未离开,风沧澜只觉如芒在背。 从化魔开始就看不懂寂夜了。 又是几日过去,风沧澜忍无可忍回首怒视,双眸阴沉,“你到底想做什么!” “能不能爽快点!” “不想做什么。”寂夜收回目光转身离开竹屋。 看着离开的背影风沧澜当即转身。 人一旦静下来就会想一些东西,现在风沧澜满脑子都是跟宗正昱的点点滴滴。 当时又多亲密恩爱,现在就有多心痛。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寂夜苏醒后,对两人之间的事能当做没有发生。 那段感情只是他苏醒的跳板。 多年情意,表面说再无关系,可人静时心还是难受。 她还自信满满以为,即便是宗正昱化魔也会因为她的存在不会让历史重演。 结果,消失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 越想,风沧澜心里越沉闷,眼眶一热,悄悄泛红。 被结界困住的日子跟囚禁无异,只能待在方寸之地。 在寂夜翻倍的实力面前,她连挣扎都成了奢望。 来到这里后,寂夜日出盯到日落,又从日落盯到日出,周而复始。 没有多余的话,就盯着。 似是要将其看透,看穿。 时间一天天过去,风沧澜被囚禁此处无人得知。 天道法则,三界众人都察觉不到寂夜,而风沧澜又对外说散散心。 就算是死在这里,恐怕都不会惊动任何人。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 一直被盯着,还被囚禁方寸之地,风沧澜暴躁不已。 寂夜剑眉微压,迈入结界。 风沧澜瞬间警觉,目光如炬,一瞬不瞬盯着迈进来的人。 “不够。”果断的应声让风沧澜面色怪异,也越发警惕起来。 将风沧澜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寂夜又逼近了几分。 即便是日夜看着,还是无法跟记忆中还是宗正昱那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共情。 宗正昱跟寂夜是一个人,却更像两个人。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跟风沧澜产生感情。 既然看不行,那就需要更深层次。 逼到尽头,风沧澜退无可退,盯着咫尺间的宗正昱,满目冰冷,双眸似覆盖了一层寒霜。 “想好了怎么处……”她话未说话,声音陡然僵住。 瞳仁微缩,聚焦近在咫尺,呼吸交融的人。 寂夜浅吻加深,双手下意识搂住腰肢护住后脑勺。 震惊回神,风沧澜猛的推开,“啪——” 清脆的声音格外响亮。 风沧澜双眸逐渐染上赤红,掌掴的手不停发颤,裹着薄泪的秋水眸翻腾着怒火,“滚!” 她嘶吼一声,声嘶力竭。 瞧着风沧澜如此模样,寂夜心头一阵密密麻麻刺痛,疼的呼吸困难。 下意识脱口而出,“澜儿。” “寂夜,你恶不恶心!” 正文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对本座动手? “滚!” “给我滚!她直指门外,瞪大的双眸翻滚着滔天怒意。 寂夜剑眉微压,鸦羽般的睫毛下,凤眸闪过一丝暗光。 “滚——” 风沧澜嘶吼一声,寂夜指尖下意识一颤。 没原有的心痛,以及心慌。 他深邃目光逐渐聚焦,眸色越发深重。 这种让他奇怪的感觉让他无法理解,心底升起的慌乱跟恐惧更是零他不喜。 寂夜回溯前曾是神佛后为魔神,两种身份都无法接触也从未接触过情之事。 现在苏醒的他,根本无法共情记忆里曾经自己的偏执喜欢,癫狂执念。 那些记忆属于他,但却不能共情,不能代入。 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其他人的事。 但心是诚实的,曾经爱的偏执深沉,刻骨铭心。 所以对于对方的冷漠会心慌,面对风沧澜落泪会产生他无法理解的抽疼。 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新奇,更多的是不喜。 那种不受自己掌控,超出控制的感觉。 二人对视,竹屋内寂静无声。 寂夜眼底墨色点点晕开,瞳仁中的疑惑跟探知欲被杀戮一点点取代。 异样的感觉告诉他,这个人会是一个变数。 无法掌控的变数。 遇到超出掌控的事,第一时间就是,扼杀! 霎时,寂夜瑞凤眼煞气四溢,化为黑烟一闪而去,一把掐住风沧澜脖颈。 风沧澜瞳仁微缩,脖子上附带着魔气的攻击逐渐侵蚀身体。 他掐着脖颈的手四周萦绕着黑烟魔气,猛的往上一抬,逼迫风沧澜直视,“对本座动手?” “你对自己的处境理解是不是有误。” 风沧澜目光锐利冰冷,凝视寂夜一言不发。 对上风沧澜目光,寂夜心脏一抽,凤眸闪过一丝狠色。 手上用力欲结果这横生变数,就在动手的刹那整条手臂僵硬,似失去知觉了一般。 肌肉记忆不允许他进行伤害,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阻止他的动手。 无法掌控的感觉成倍而来,寂夜眼底越发阴郁。 掐着风沧澜脖颈的手无法继续下去,他猛然一推。 脖子上的魔气消散,风沧澜被推的一个踉跄后退两步,下意识捂住刚才被掐着的地方。 纵使已经接受,可真正经历时。 还是疼的难以让人接受,心就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一般。 眼眶忍不住泛红,悄无声息染上一层雾水。 为了不让寂夜瞧见,她全程垂首。 可即便如此,通红眼眶落泪的画面还是被寂夜尽收眼底。 眼泪滚滚而下滴落在地上,却仿佛落在寂夜心头,烫的他浑身一颤。 全身紧绷,修长有力的手指僵硬。 心疼,心慌,见其落泪冒出一股拥入怀中轻声安抚的冲动。 僵硬的手臂鬼使神差抬起,抬到一半瞬间反应回神,想到刚才的举动满脸阴沉,浑身戾气蔓延。 “不自量力。” 留下四个字,寂夜挥袖离开。 风沧澜瞳仁微转,余光注视着离开的身影。 她纤纤玉指轻抚被遏制的脖颈,含泪双眸毫无波澜。 没有曾经的情意,没有一丝温度。 抚摸脖颈的手缓缓放下,朱唇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的确是自不量力。” 正文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是你先背弃我的 不然,怎么会到今天这种局面。 她仰头,眸中泪水在眼眶打转,“是你先背弃的。” 风沧澜长吸一口气,泪意盈盈双眸噙着一股笑意,只让人头皮发麻。 离开竹屋,寂夜步伐略显凌乱,背影带着几分逃跑的意味。 直至避开里面的视线才停下脚步。 所有的情绪来自于他,却不属于他。 里面的人欲诛杀他,他却下不去手! 一阵凉风袭来,吹的蓝紫色花瓣飘落,犹如一场花雨。 来时盛夏时节,枝繁叶茂,花团锦簇。 如今已是金秋,没有神力维持的蓝花楹掉落大半,隐约可见空落落的枝丫。 竹屋旁那片粉白色蜀葵也已衰败。 心底一股无端的恐慌涌来,像是什么珍视的,重视的。 随着花的凋零掉落,也一并而去。 寂夜来到蜀葵前,大多大多白粉色花已经枯萎焉了。 他一手扶起枯萎垂下的花朵,脑海里瞬间涌出二人种植时,风沧澜笑盈盈说着以后花开很美的画面。 寂夜扶着蜀葵的手似触电般的松开,眼底郁气深重,眸色越发深爱。 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 回到到曾经,即便是忘记曾经也不可能动心,有情。 那些记忆不假,二人曾经的确非常恩爱。 那些情,他却半分都不能体会。 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会有情,动心。 “昱昱,我喜欢你~” “昱昱,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昱昱……” 那些声音不断回响,惹的寂夜暴戾烦躁。 越想屏蔽那声音越发繁复! 杀又下不去手! 她就是最大的变数! 一片花瓣被寂夜荡开的气息震的掉落,他伸手接住牢牢握在掌心。 花瓣在手中成泥。 “不过是手下败将,能翻的起什么惊天大浪。” 他紧握的手一挥,花泥化为点点消散。 风沧澜离开凌天学堂有多久,在此处就待了多久。 自上次差点被寂夜捏碎神魂,风沧澜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不像刚开始那般冰冷跟针对,眉目柔和说话轻缓,一双秋水眸随时都带着淡笑。 除了在结界里无法离开,两人就像是回到了夫妻时。 唯一不同的是,风沧澜的称呼从昱昱,变成了寂夜。 每唤一声都在提醒自己,这是寂夜。 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宗正昱。 他如今已苏醒,两人之间那点事在对方眼里不值一提。 “寂夜。”风沧澜柔声轻唤,眼眸含笑,唇角挂着标准弧度,“现在外面什么时候了啊?” “我好久没出去了。” 她一双眼眸似含秋水,直直盯着寂夜。 对上那双眼眸,寂夜半垂眼眸,“已入秋。” 明显感觉到对面的变化,这是个好的变化。 但却另类反常。 记忆告诉他,风沧澜并不是这样的性格。 “入秋了啊。” 风沧澜轻叹一声,被这结界囚那么久了。 “寂夜。”她盈盈水眸注视,娇唤一声。 寂夜眸色一滞,耳畔回想起风沧澜曾经唤着昱昱的声音。 “我在这里待了好久了,你不打算让我出去吗?” 耳畔的声音止住,寂夜撩开眼帘,深邃凤眸漆黑如墨。 二人四目相对,风沧澜没有丝毫胆怯,反而微微一笑。 既然做错了,那就要改正。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你成天烦不烦!别没事找事! 她没有诛杀寂夜导致今天局面,那就该及时改正。 掰回正轨。 寂夜不值搭救,她的三界可不能陪了葬。 “寂夜?”风沧澜微微歪头,面露询问。 这段时间寂夜对她的杀意虽在,但减弱了许多。 这可是一个好兆头。 “这里很好。” 留下四个字,寂夜当即转身再也美多说其他。 风沧澜含笑注视离开,在身影彻底消失的刹那,眸中笑意被森寒取代。 寂夜对她,还是有戒心啊。 也是,万一放了她出意外了呢。 风沧澜回到床榻,悠哉悠哉躺下。 该想个怎么样办法,改正错误啊。 还要防止寂夜发疯,如回溯前那般屠戮苍生。 双方又一次陷入拉锯战。 此时,青丘狐族 自从风沧澜那里知道真相,颜襄各方面包容陌玉,尽量顺着他的意思来。 曾经的龙族帝姬没了骄傲,顺从又卑微。 这些被狐族人看在眼里,皆是嘲讽,“以前仗着她哥是龙族龙君,目中无人,嚣张跋扈。” “她哥没了立马夹着尾巴做人。” “她哥杀了我们狐族多少人,甚至同族都杀!” “她这个罪犯的妹妹,凭什么做狐族的夫人!” 诸如此类的声音数不胜数。 对于这些,颜襄恍若未闻,一门心思专注陌玉。 曾经二人相爱,那现在依旧可以回到从前。 天真的以为,被挖了心,没有心还能回到以前。 “陌玉。” 颜襄端着补品走到陌玉身旁,“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曾经的龙族帝姬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做膳食,厨房都从未进过。 他们本来就无需进食,就算需要也用像人界生火。 但颜襄选择了效仿人界夫妻。 陌玉瞥了一眼,淡淡道,“放那儿。” “刚做的,趁热吃吧。”颜襄端着喂过去,陌玉皱眉避开。 颜襄不依穷追不舍,“我做了好久,你就尝尝吧。” “放那儿。”陌玉声音沉了几分,颜襄完全没有察觉,端着就要喂,“放着就凉了。” “来……” “啪——” 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颜襄手中膳食洒了一地。 “说了放那!你成天烦不烦!别没事找事!” “你没事我有事!”斥责一番,陌玉转身离开。 颜襄怔愣原地,看着洒了一地的膳食,眼眶隐隐发红。 没事,陌玉丢失了情感才会这样。 以后就会好的。 她手一挥,地上残渣消失,转身离开宫殿。 受着门口的侍女蹲身,“夫人。” 两个侍女,一个蹲身一个未行礼,颜襄没有察觉径直离开。 待人走远,行礼的侍女才道,“你也太大胆了!也不怕夫人责罚。” “责罚什么?她哥杀害我们狐族那么多人,她哪儿来的资格做狐族夫人。” “更何况,族长不是已经厌弃她了吗?” “身怀有孕都被这样对待,估计这族长之位也坐不久了。” “还是小心些,别乱说话。” 没行礼的侍女翻了个白眼,随后笑道,“知道啦。” 焱昀的事不断发酵,身为妹妹的颜襄也成了万人指责的对象。 碍于身份不敢太直接,背地里说的不少。 整个狐族声讨颜襄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听着四面八方的声音,合欢树下的水蓝色身影,嘴角浮现灿笑……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你……你是沧澜神女!? “姑娘。” 一道声音从后面响起,刚才未行礼的侍女站在水蓝色身影之后,“都按你的意思做了。” “颜襄是焱昀的妹妹,焱昀大肆屠戮狐族,她哪里有资格做狐族的夫人!” “她应该滚出青丘才是!” 水蓝色身影转身,风吹的合欢花翻飞,她站在合欢树下。 美人如画,美不胜收。 即便带着帷幕看不到容貌,从身段也能看出是美人一位。 风对她好像都格外温柔,吹的水蓝色衣裙轻晃,飘然若仙,似要乘风归去。 “好美。” 侍女由衷赞叹,脑海里顿时浮现一抹极为相似的画面。 皱眉探索,忽的双眸微亮似想起来什么,“你……” “你是沧澜神女!?”她惊喜出声,激动不已。 水蓝色身影骤然一顿,帷幕下的秋水眸一片冰凉,清冷的声音却格外温柔轻缓,“沧澜神女?我怎么可能是。” “你怎么会觉着我是沧澜神女呢?” “不是呀,不好意思。”侍女挠了挠脑袋,“我之前有幸见过沧澜神女一面,实在是惊为天人。” “就是你现在所站的位置,沧澜神女以前也在那过。” “刚才你站在那,我一下就想到了沧澜神女,她也是一身水蓝色。” “你带着帷幕看不清模样,我还以为你是沧澜神女呢。” “原来如此。”女子柔声轻笑,“我不是沧澜神女。” “哈哈哈,想也是。” 侍女尴尬的笑了笑,“听说沧澜神女除掉魔神之后就云游去了,你怎么可能是沧澜神女呢。” 水蓝色女子浑身僵硬,周身萦绕着寒气。 “对啦,我都按你的意思做了。” “颜襄以前就嚣张跋扈看不起人,这次就让她彻底滚出青丘!” 说到此处,侍女满脸愤怒,义愤填膺。 水蓝色女子帷幕下眸色凉薄,“你这话就说错了。” “什么叫都按照我的意思做了。” “啊?”侍女一脸疑惑,“我就是按你的意思做的呀?” 女子轻笑一声,“是为了青丘而做才对。” 侍女愣了一瞬,恍然大悟,连声附和,“对!” “是为了青丘。” “颜襄那种人就不应该待在青丘,哥哥杀了狐族难么多人,怎么还好意思待在这里。” “对。” 女子帷幕下的最勾了勾,满意的笑了笑。 “那没其他事我就先走啦。”侍女挥挥手转身离开。 “呃……” 她转身的步伐戛然而止,瞳仁瞪大,僵硬垂首,就见一腹部捅了对穿。 僵硬转身,还未看到就“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不断抽搐吐血。 女子缓步走来,停在侍女旁边,垂眸看着她吐血抽搐的模样,目光淡淡,毫无波澜。 “你……” 侍女艰难出声,惊愕不已。 女子慢悠悠蹲下,被袖子完全笼罩的手放在侍女胸膛。 “呃!” 侍女瞳仁一颤,脸色惨白,眼睁睁看着一只似手非手的东西掏出心脏。 “挖……挖心,你……是你!”极大的痛苦导致她说话磕磕绊绊,“你才是……你是……谁!” 女子看着手中还在跳动的心脏,听着侍女质问笑容灿烂明媚。 她带着用袖子捂住的手捏着帷幕,缓缓取下。 侍女瞳仁骤然一颤,“你……”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我的确不是风沧澜,但很快就是了 “你……”侍女嘴唇轻颤,满目惊愕,极大的震惊导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 欣赏着侍女的惊愕、恐惧,女子朱唇勾起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 这一笑恍若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侍女看眼中,却只觉全身发抖,遍体生寒。 胸口的窟窿不断往外渗血,侍女全身温度极速流失,视线也逐渐模糊。 女子瞳仁定格手中跳动的心脏,毫不犹豫咬了一口,温热鲜血说着嘴角淌下,滴落在水蓝色衣襟上。 犹如朵朵绽放的红梅,妖冶又令人发寒。 侍女模糊视线看到这一幕双眸瞪大,宛若铜铃。 杀人挖心的竟然是她…… 她才是罪魁祸首! 那外界盛传她…… 最后一口吞下,女子舔舐手上血迹,目光平静而淡然,好似在做一件无比寻常的事。 余光注视着血泊中的身影,看着她在惊恐错愕中一点点流失生命,直至没了声息。 女子半垂的瞳仁渗着明媚灿笑,唇角却勾起一抹阴森弧度,“我的确不是风沧澜。” “但很快就是了。” 重新带上帷幕,扬手一挥,躺在地上的尸体瞬间消失,周围的血迹也完全消失。 就像,血泊跟尸体从未出现过。 染血的水蓝色衣裙也恢复原来的模样,瞥了一眼刚才侍女躺着的地方,清冷嗓音徐徐,“话少点,不就没事了吗。” 帷幕下,含笑瞳仁溢出寒光,“像风沧澜?” “嗤。” 她挥手转身,看着天边夕阳西下,袖子里的双手骤然一紧,随后嘴角笑容荡开,“用不了多久了。” 话落,山上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唯有被风吹的飘荡的合欢花,遍布整座山峰。 金秋已至,落叶枯枝。 竹屋上那常开千年不败的蓝花楹树,第一次秃了指头。 地上是枯黄落叶,给竹屋增添了几分悲凉气息。 竹屋里,风沧澜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 这段使劲,寂夜还是同往常一样,日日夜夜站在结界外看着。 白天黑夜,没有丝毫变化。 上次提过想出去看看被拒绝后,风沧澜就没在提这这件事,短时间内多次提及会引起对方警惕心。 尤其是寂夜这等灭世魔神,心思缜密,智多近妖。 风沧澜微微撩开眼帘,入目是昏暗的夜色。 银白色月光透过常开竹门照射进来,洒在寂夜背上,为其渡上一层冷光。 他披光而立,虽无动作但气势迫人。 瞟了一眼,风沧澜就合上眼眸,数不清这是寂夜站在那的第几个晚上。 知道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大进展,风沧澜倒头躺在踏上。 既然寂夜爱看,那就让他好好看。 风沧澜本来不用入眠,现在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寂夜。 躺下翻身直接背对寂夜。 时间在夜色中一点点流逝,寂夜站在那一动不动,静静看着。 躺在榻上的风沧澜似进入浅眠,半梦半醒间转身。 “叮铃铃~” 脚踝上的红玛瑙金铃足链因动作而清脆作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寂夜剑眉轻皱,隐藏在夜色的凤眸聚焦声音发源地。 水蓝色衣裙上卷了些露出脚踝,红玛瑙金铃足链闯入视线。 看到的刹那,无数记忆一拥而入。 他鬼使神差迈入结界,在床榻旁停下,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握住脚踝……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坏了也好,本就不该存在 看着红玛瑙金铃足链的视线越发深邃,轻轻挑起,专注凝视。 足链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似有节拍悦耳动听。 夜,静悄悄的。 寂夜借着撒进来的月色,深深而视,无数关于足链的记忆接连而来。 他拿着的指腹轻轻摩擦足链上的红玛瑙,脑海里是他之前买下足链亲手给风沧澜带上的场景,以及无数不可描述的画面。 摩擦红玛瑙的手一顿,视线落在床榻上睡着的人身上。 容颜清绝,侧躺的姿势隐约可窥测玲珑有致的身段。 即便是在夜色下,依旧无法掩盖她的美。 系足链后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重复闪现,他捏着的手微紧又靠近了几分。 近距离发现,美的惊为天人。 肤若凝脂,唇不点而朱,鸦羽般的睫毛微颤,似乎是有些不安。 看着寂夜不自觉间越来越近。 视线聚焦因为不安愁苦而紧抿的朱唇,他喉结滚动俯身逼近。 亲上的刹那,风沧澜忽的睁眼,迷迷糊糊的她瞬间惊醒一掌推开逼近的人。 寂夜被一掌推开,凤眸墨色逐渐晕开,思绪回神。 “寂夜!你干什么!”风沧澜声音拔高,言语中夹杂着怒意。 还未等到回复,视线注意到寂夜手中微晃的红玛瑙金铃足链,眸色瞬间一沉,一个翻身过去将足链抢过来。 “啪!哒哒哒!” 珠子落地的声音响起,逐渐变小直至完全消失。 寂夜瞳仁微缩,心脏骤然漏了半拍,捏着一半足链的手微微缩紧。 目光落在掉在地上的红玛瑙上,心脏一阵抽疼,好似被无数银针刺下。 密密麻麻的疼通过心脉传遍四肢百骸,疼的麻木,疼的故意困难。 重视的,珍视的被子里亲手损毁,被亲手抹杀。 抽疼感接连而来,寂夜忙去捡,刚躬身准备去捡,红玛瑙就被一只脚踩住。 他皱眉抬头就对上风沧澜淡淡的目光,“坏了也好。” “本就是不该存在的。”她脚下用力,再收回脚时红玛瑙已经化为粉末。 寂夜盯着变成粉末的红玛瑙,心不断下沉,握住足链的手越发收紧,捏的指关节隐隐泛白。 想捡起来,想复原,想留下。 这种情绪一窜而上,他僵在半空中的手欲落下,却又忽的顿住,深黑凤眸逐渐清明。 这不行哈是他的情绪! 损毁不损毁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寂夜直挺起身,凤眸深邃古井无波,对于足链的损毁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风沧澜眼梢上扬,笑的灿烂又明媚,“寂夜,还有件事。” 她迈步而去。 寂夜眸色微沉,手腕就被人拽住,直视而去。 风沧澜一手握住寂夜的手,一手拽住手腕上的红豆手链。 寂夜心头一颤,还未来得及说话手腕的红豆手链就生生被拉断。 “啪!哒哒哒!” 无数红豆洒落地上,不断弹跳,撞击地面发出声音。 同样的声音,不同的东西。 前者是红玛瑙金铃足链,后者是红豆手手串。 前者是宗正昱送给风沧澜,后者是风沧澜送给宗正昱。 “这个东西也一并处理了吧。”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手链断,亦是情断 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说着不相关的事。 寂夜怔怔看着地上不断弹跳滚落遍地的红豆,心脏似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沉闷,无法呼吸,心如刀绞。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当初风沧澜以红豆手链相赠,诉说心意。 如今同样也以毁掉来证明态度。 手链断,亦是二人情断。 寂夜僵住的手臂轻颤,眼梢泛红,一瞬不瞬盯着地上红豆,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想要将散落一地的红豆捡起来。 “如此,才算结束。” 一切结束,也是回到开始。 风沧澜声音冰冷至极,犹如寒风的风,冻的人心头发颤。 话落,她扬手一扔,一半足链被扔出结界竹屋外。 拍拍手似是沾染了什么肮脏的东西,重新躺下,翻身背对。 寂夜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红豆泛红的凤眸逐渐浮现阴冷跟杀戮。 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忽的,寂夜踏出结界径直走出竹屋。 至此,彻底恢复平静。 风沧澜背对竹屋门,呼吸均匀似乎真的睡着了一般。 可谁也没看到,合着的眼梢渗出一滴泪水,顺着太阳穴流入青丝。 竹屋外 寂夜站在枯枝的蓝花楹树下,银白色月光自纸条缝隙射下。 他目光沉沉,盯着手中的半截足链。 修长如玉的手摊开,在月光的照射下掌中一颗红豆赫然显现。 凝视良久,他猛的握住,眸中神色隐于纤长睫毛下。 片刻,寂夜撩开眼帘,泛红的瑞凤眼被月光照的无比清晰。 他当即进入竹屋,在没有发生任何声音的情况下将满地红豆一一捡起,牢牢握于掌心。 捡完最后一颗,他回首看向床榻,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踏出竹屋。 床榻上,合眸的风沧澜毫无预兆睁眼 秋水眸带着几分湿润,却是没有半分温度。 睁眼片刻,又重新合上。 乌云闭月,唯一的一点光亮消失。 寂夜站在竹屋外,盯着掌中红豆,耳畔回响着风沧澜娇笑声,“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脑海里的响声不断刺激着意识,他忽的握紧。 这,跟他无关! 寂夜扬手就要扔了一手红豆,却在抛出的刹那忽的停住。 僵硬良久,又将红豆收起来。 天空泛起鱼肚白,旭日东升,新的一天来临。 于风沧澜而言,如同昨天的复制粘贴一般。 每天都是待在结界中,一过就是一天。 以前不管白天黑夜,寂夜都站在结界外面,今天破天荒的不在。 风沧澜轻笑一声,并不在意。 这么久了,也该厌烦了。 刚要起身,寂夜就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食盒迈入结界。 “你爱吃的。”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未再多言。 风沧澜皱眉轻扫,食盒她认识是凌天城那边一个酒楼外用的。 所以,他是跑去凌天城了!? 魔神无人可挡,当真是无所畏惧。 风沧澜走到桌旁揭开食盒,看着里面曾经自己最喜欢的糖醋排骨跟几个小菜嘴角蔓延出一抹怪笑。 不知是开心还是讽刺。 “倒是难为你魔神大人了,竟然记这种小事。”说着她将食盒又盖上,“只可惜我现在不喜欢了。”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倒不如你自己试试,诛神剑的威力 “人是会变的,同样神也不例外。” “以前喜欢的现在不一定喜欢。” “食物如此,人亦是如此。” 风沧澜一手搭在食盒上,明眸含笑看着寂夜。 这弦外之音太过明显,几乎是明示寂夜。 以前喜欢的人,现在也不会喜欢。 以前喜欢宗正昱,所以现在…… 风沧澜叹了一口气,收回放在食盒上的手,“所以这东西哪儿来的,就送哪儿去吧。” 她回到床榻,含笑的眼眸下是一片森寒。 所以,寂夜记得,什么都知道。 她们相爱的那些事,那段时间的感情他记得,也知道。 但还是抽身抽的干净利落,甚至还因为她有威胁因素而选择杀之。 “本座送出去的东西,从未有收回去的。” 他嗓音沉冷,态度坚决,甚至带着几分命令性的施压口吻。 魔神施压,普通人早早滑跪,风沧澜却只是笑着询问,“送出的东西?那就是我的了?” “嗯。” 得到回应,风沧澜眯眼灿笑,下一瞬扬手一挥。 桌上的食盒被打出竹屋外。 寂夜面色一沉,凤眸漆黑如墨,夹杂着骇人怒意。 “我的东西那就由我随意处置。” “风沧澜,你别得寸进尺!”寂夜眸色黑沉,目光如炬。 风沧澜抬眉一笑,“不是你送我的?” “送我的就是我的,我不能随意处置吗?” “那你送我干什么?” 自上次被拒绝出去后,风沧澜就懒得虚与委蛇,也懒得再给好脸色。 寂夜沉默再无声音,风沧澜嗤笑一声合眸,“装给谁看啊?” “风沧澜!” 寂夜低斥一声,怪异的情绪让他心烦意乱,迈步而去直奔床榻,一手钳住风沧澜脖颈,浑身魔气爆发。 风沧澜躺在床榻上,对于寂夜的攻击神色冷淡而陌生。 骤起的杀戮暴躁像被破了一喷冰水,瞬间被浇的烟消云散。 “怎么不继续了?”她眸色冷漠,注视着宗正昱,“继续啊。” “继续!” 风沧澜冷厉呵斥。 寂夜掐着脖颈的手一哆嗦,只觉手中烫的跟火烧一般,忙不迭抽手。 慌乱充斥心房,忐忑不已,是慌张亦是恐惧。 是身体肌肉记忆。 无法伤害,一旦伤害全身每个器官细胞都在抗拒。 风沧澜坐起身,“为什么不动手?” “为什么收手了?” 寂夜被问的眸色闪烁,就像是做错事后被抓包了一般。 风沧澜步步逼近,双眸锐利。 “本座……”寂夜声音一顿,瑞凤眼一滞。 缓缓抬眸看向风沧澜,眸中翻滚着骇人杀戮,似要屠杀世间一切生灵。 阴戾杀戮目光聚焦刺穿的身体的诛神剑,他眉心鲜红似血。 他一手握住刺入身体的诛神剑,一点点扒出来,磁性嗓音阴郁,“本座说了,诛神剑于本座无用。” 话毕,诛神剑尽数抽出。 风沧澜明眸森寒,直视满身杀意的寂夜,刺杀未果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就像是意料之中。 “倒不如你自己试试,诛神剑的威力。”他握住诛神剑,一剑刺去。 风沧澜蓦的闭眼——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最终啊,她还是赌输了 静,死亡般的静。 剑气震的风沧澜鬓角碎发微扬,诛神剑抵在白皙脖颈一寸处。 竹屋气氛凝滞,杀气蔓延。 看着风沧澜合眸不动,寂夜握着诛神剑的手指关节发白,深黑凤眸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全身上下都在阻止,都在抗拒,连带着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 心…… 寂夜瞳仁微暗,寂静竹屋内依稀能听到自己慢了节拍的心跳声。 因为要杀风沧澜,而下意识生出的异样。 一秒,两秒,无数秒过去。 想象的一剑穿心没来,风沧澜撩开眼帘,睫毛轻颤。 映入视线的就是一把诛神剑直指自己,只要再近一寸,她的脖颈就会被剑刃刺穿。 视线从诛神剑移到寂夜脸上,她目光冷漠好似看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怎么不继续了?” 清冷声音响起,寂夜双眸逐渐清明,抵在脖颈一寸处的诛神剑架在脖颈旁,磁性嗓音沉冷,“你当真以为本座不敢杀你?” 一直看着寂夜的风沧澜听到这句话忽的失笑,冷若冰霜,却又异常灿烂。 那双秋水眸中似坠入了万千星辰,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笑的明媚却又冰冷至极,犹如烈日下,冰山上绽放的冰莲花。 “怎么会。”她朱唇轻启,清冷声音淡淡,“我从来没觉着,你不会杀我。” 他是谁? 是回去前灭世一路杀到她面前的,魔神! 是对待二人感情说抽身就抽身的寂夜! 或许,她耿耿于怀的情分,在寂夜面前不值一提。 如今,就当做是彻底做一个了断。 她给过无数次机会,最后都回到了正轨。 无数次想狠下心,最后还是不忍心。 到底,是付出过真心。 看在二人曾经情分上,选择再退一步,这是她最后的仁慈。 这一次,将选择权交给寂夜。 由他亲自选择。 “你屠戮生灵,血洗苍生,怎么可能不敢杀一个我。” 撇眉扫了一眼抵在脖颈上的诛神剑,即便是到最后一刻,她还是给留了一条退路。 还是做不到,赶尽杀绝。 眼眸不受控制泛红,凝视脖颈旁诛神剑,只要微微一侧,诛神剑就能割破她的脖颈。 不知不觉间,双眸涌上一层水雾,风沧澜忙合眼,等待对方的答案。 将风沧澜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寂夜握着诛神剑的手轻颤,似不受控制,无法控制。 心里,脑海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叫嚣。 不可以! 不行! 不断反抗着他的意识。 寂夜深黑瞳仁溢出一丝煞气,深刻清楚此人不绝恐成大患。 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厌恶反感,身而为魔,越是抗拒的越是要反着做。 寂夜握住诛神剑往脖颈逼近,手臂顿时僵住,肌肉记忆让他无法继续下去。 身上每个细胞,每个器官都在抗拒伤害风沧澜。 察觉到脖颈处逼近的力度,风沧澜合着的双眸溢出一滴热泪。 原来,曾经的偏执深情真的可以不值一提。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下颚,她惨白的唇勾起一抹美丽弧度。 最终啊,她还是赌输了。 她双手握紧,侧脖撞向诛神剑——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这天地间,再也无人能阻止你了 寂夜凤眸骤然一颤,一把抽回抵着脖颈的诛神剑,却是晚了几分。 风沧澜还是被诛神剑擦伤,白皙脖颈上那道血痕格外显眼。 脖颈的雪白跟流淌的血红形成鲜明对比,造成视觉冲击。 血不断渗出,寂夜心头一慌扔掉手中诛神剑,“澜儿!” 惊声一唤,惶恐不已。 风沧澜睁眼,就见寂夜满脸慌乱,一手捂住被诛神剑划伤的脖颈。 手中魔气溢出想要治愈渗血的伤口。 魔气渡进脖颈,脖子上的伤痕非但没有痊愈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 “澜儿!你疯了吗?” “你在干什么!”他匆忙治疗,哑声嘶吼,惨败脸上布满了慌乱,“不行!” “我不行……” 他的魔气渡送不会治愈,只会让情况越来越恶劣。 风沧澜一动不动待在原地,静静看着寂夜的慌乱、惶恐。 眸中带着疑惑,亦是不解。 脖子旁,寂夜无数种办法尝试都未能止血治愈。 风沧澜终是开了口,“没用的。” 她声音淡淡,没有一丝波澜,面对神祭丝毫没有害怕,那语气就像是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完全不像是关乎她自己性命。 “这是诛神剑。” 她声音轻缓,解释着诛神剑的威力,“诸神除魔,触之即元神消散。” “不!” 寂夜低吼一声,阴郁凤眸不布满了红血丝,“有用!” “一定有用!”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我是魔神!诛神剑对我无用,对你也一定有办法!” 他仓皇的声音夹杂着恐惧,风沧澜盯着的视线越发凝重,“何必呢?” “在我消散前演这场戏,大可不必。” 早如此,又怎么会有前面那些事,又怎么会到今天这种地步。 既然绝情抽身,又何必如此呢。 “你不是想杀我吗?” “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 “你可以遵从内心想法,兴奋,狂喜,不必跟我这装。” “怪累的。” 一次次想杀她,不让任何对他有威胁的东西存在。 如今达成所愿,干嘛这副模样? 这副模样给谁看! “不是……”寂夜沙哑哽咽,那些无法共情的事外看到风沧澜被诛神剑所伤时,蜂拥而来,将整个人包裹。 以前像第三者看别人的事,如今是身临其境的体会。 无法共情被打破,数种之前无法理解的情绪都得到了解释。 然而,却是这样的局面。 “我……”想解释并没有,然而一次次诛杀的事却是他所为。 是他亲自动手! 就在刚才,他还手持诛神剑欲要澜儿性命。 共情之后,这段时间做的种种事犹如一把钝刀,慢慢的割着心脏。 痛的麻木,疼到失去知觉。 无法想象,他舍不得让受一丝伤的人,捧在手心放在心尖的人。 竟然被自己,如此对待! “澜儿!”血一直未得到制止,寂夜赤红着双眼低吼,“一定有办法!不会有事!” “没办法了。”她清冷的嗓音带着沙哑,眼梢又一滴泪水淌下,“如你所愿了。” “这天地间,再也无人能阻挡你了。” “不——”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只要澜儿无事,我寂夜愿受天道制裁 寂夜嘶哑狂吼,握住风沧澜不断输送魔力。 魔力跟神力相抵抗没有一丝用处,反而加重伤势。 确定输送导致恶化,寂夜忙收手,“澜儿!我愿意!” “我愿意剥离魔神之身!” “我愿意!” 剥离魔神之身,他的魔气才不会跟风沧澜相抗! 澜儿受伤他才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却束手无策! 风沧澜含泪双眸注视,“晚了。” “来不及了。” “来的及!”寂夜低吼一声,双手死死拽住风沧澜,害怕她消失,“澜儿!来得及——” “澜儿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只要你没事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澜儿你别……”别消失啊! 忽的,他声音一顿满脸紧张严肃,“澜儿快!” “快帮我剔除魔神之身,我就能治疗你脖颈上的伤了!”他两手牵着风沧澜的手,摸到的刹那冰冷凉意从手掌钻入心房,寂夜一个颤栗,“澜儿……” 风沧澜眼帘半垂,眼泪悄无声息滑落,已然是泪流满面。 不知是脖子上痛的,还是心疼的。 “没用的。”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颤颤出声,“我说了,这是诛神剑。” “不会!” 寂夜疯狂摇头,赤红凤眸浮现癫狂之色,“有用!有办法!” 风沧澜唇角露笑,哽着脖子瞟向寂夜。 眼眶含泪,朦胧了视线,却依旧能看清寂夜痛苦恐惧的模样。 痛苦什么? 又恐惧什么? “你不是说,让我自己试试诛神剑威力?” 她深吸一口气,颤声道,“我试了。” “威力巨大。” “不……”寂夜满目赤红,疯狂摇头,“澜儿!我带你去找人救!” “一定有办法!” 说着他就要带风沧澜离开,然而风沧澜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一张一合的唇,吐出一番话浇了寂夜一盆冰水,“普天之下,三界之中,无人能救。” 寂夜拉手的动作一僵,整个人犹如石化,怔怔站在原地。 “被诛神剑所伤者,元神消散。” “不!”寂夜厉声反驳,“不会!” “澜儿还有办法对不对!是不是还有办法!” “你恨我怎么惩罚都可以,你别用这种办法。” “我知道我该死!”他双眸赤红一片,眼梢隐隐闪烁着泪花,“该死的是我!” “澜儿……” 寂夜握着风沧澜的手滑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寂夜向天道起誓澜儿无事,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剥离神魔之身,哪怕……被天道制裁!” “轰——” 一声旱天雷骤然惊响,算是天道应承了他的誓言。 风沧澜目不转睛,深深注视。 不明白更不理解,之前能那般绝情,现在这又是做什么呢? “寂夜,你这又是做什么呢?” “真的没必要。” “有!”寂夜扬声道,“只要澜儿无事,我寂夜愿接受天道制裁。” 风沧澜合上眼眸,朱唇紧抿,下颚紧绷。 良久,她纤纤玉指轻抚脖颈上温热血迹,睁眼淡淡看了一眼,忽的沉闷低笑。 果然,她无法做到寂夜狠心绝情的地步。 到最后一步都下不去手!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看吧,寂夜只要一这样,就狠不下心了。 以前宗正昱常说,她狠心绝情。 她可没有,狠心的是寂夜! 之前能三到四次杀气磅礴,今日又来这么一招! 关键,她还真的改了主意。 该怎么说呢。 也是寂夜命不该绝。 在竹屋安静乖顺的那段时间,后手就已经留下。 但,到底是狠不下心。 今日寂夜想杀之,她搬出了留下的最后一手,却也留了后退的余地。 把选择权交给寂夜,由他亲自选择。 倘若真的对她动了杀念,要杀了她。 那杀她,便等于寂夜自毁。 这是,她佯装乖顺时下的禁制。 寂夜的杀意她感觉到了,是除之而后快的浓郁杀意。 也是在那一刻,她亲手毁了给寂夜准备的退路。 寂夜不对她动手,她无事禁忌不会启动。 她自己撞上了诛神剑,打算亲手结束自己犯下的错误,纵容出来的祸害。 没想到,寂夜抽走了诛神剑,又演变成现在的局面。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毫无疑问都成功了。 因为,她出手自救,寂夜也不会元神尽毁。 风沧澜指尖轻抚被诛神剑划出的伤痕,随着指尖而过,伤痕瞬间消失。 除了脖颈上的血迹证明了伤痕存在,其他看不出分毫。 寂夜目光如炬,目视伤痕痊愈高悬的心瞬放下。 “澜……澜儿。”失去的恐惧消失,他伸手想拉对面。 风沧澜忽的扬手避开寂夜的触碰,声音冰冷,“你已向天道起誓,若违背誓言将永生受到天道制裁。” 寂夜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放下,赤红凤眸萦绕着一层薄泪。 看着风沧澜的冷漠,听着她冰冷的语气,心脏一阵抽疼。 这段时间恶劣对待不断在脑海里重复回放,他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试着张嘴想说话,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我会想办法剔除你的魔神之身。” 寂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吐出一个字,“好。” “澜儿,我……” “我们没那么亲密。”风沧澜冰冷打断,“我之前就说过,你我之间没有关系。” “现在我们的关系只是,魔神跟剔除魔神之身的关系。” 她虽然改了寂夜元神尽毁的做法,留了最后一线,留下了寂夜性命。 但,他的果断抽身不假,他三到四次杀意不假。 这些阻隔中间,她们绝无回到以前的可能。 她的任务指责是阻止魔神灭世,寂夜剥离魔神之身也算是完成任务。 至此以后,两人再无瓜葛,形同陌路。 风沧澜撇开关系的话让寂夜一顿,心脏似被人用刀狠狠刺入。 即便是知道没有资格再说话求情,还是忍不住道,“澜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风沧澜捏着袖口擦拭脖颈残留血迹,神色冷淡,“我表达有问题吗?” 寂夜沙哑声音轻颤,“没……” 擦干脖子上血迹,风沧澜轻瞟一眼,见他落寞受伤的模样一股怒意直冲而上。冰冷声音夹杂着浓郁嘲讽,“你这副模样干什么?” “搞得好像是我对不起你一样!”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我对不起任何人!唯独对得起你! 寂夜赤红双眸一滞,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见他无言以对,压抑在心底的火气熊熊燃烧,清冷声言辞清晰,掷地有声,“我风沧澜!对不起三界!对不起苍生!对不起任何人!” “唯独对得起你!” 她为了宗正昱,甚至将苍生三界,万物众生抛在脑后。 不惜以苍生以自己为赌注! 赌宗正昱不会成为回溯前的灭世魔神! “苏醒后明知你未来可能化魔,我没有放弃!” “甚至阻断你化魔的因素,神祭混元石。” “在你化魔以后,我还是没放弃想方设法救你!” “我哪里对不起你!” “哪点对不起你?你做出这种受伤的样子给谁看!”风沧澜声音越发冷厉,嗓音中翻滚着怒意,“该这副模样的是我!” “是你对不起我!” “受伤的是我!”她嘶吼声越来越大,锐冷双眸浮现一层水雾。 她现在只觉得,这些年的筹谋,这些年的布局。 付出那么多,根本都不值得! 当爱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甘之如饴。 就像以前,明知他是魔神的情况下可以将苍生拿来做一场豪赌。 而现在,抛却喜欢跟爱回过头再看,除了不值得还是不值得。 她倾尽全力,付出全部的真心就是这样的结果。 人是自私的,神亦是。 当付出跟获得不形成正比,就会觉着不值得,不平衡。 说到底,还是不喜欢了。 喜欢一个人并不会去计较付出多少。 “之前既然能够那般轻易揭过,现在装什么深情!装什么受伤?” 嘶吼声落下,风沧澜转身背对寂夜。 她双手负立,抬头仰天,深吸一口气。 两人本就是一路人,天生敌对,注定无法在一起。 寂夜曾说他是神佛,三生石上没有他的名字,月老手中没有他的姻缘。 她又何尝不是?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是这样的局面。 她一直是自信的,认为回溯能诛杀寂夜,认为能阻止寂夜化魔,认为化魔后寂夜也能控制自己! 都是明知不可为却自信以为能阻止。 “澜儿……”寂夜嘶哑声音喃喃,泛红的凤眸深邃而黑沉,“对不起。”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能对澜儿做出伤害的举动。 舍不得澜儿受伤半分,自己却无数次伤害。 风沧澜仰视的动作收回,长吐一口气,没了刚才的激烈,声音轻缓了很多,“对不起有用的话。” “还要天道做什么。” 事情是他亲自做的,不管他是真心想剥离魔神之身还是有什么目的的缓兵之计。 都无法改变最后的结局。 希望,他是真的想剥离魔神之身,否则…… 寂夜凝眸不言,深深注视前方水蓝色身影。 “两日后,去找拔除之法。”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便走到一旁再未出声,完全忽视后面的人。 寂夜跪在那儿纹丝不动,风沧澜合上眼眸,“跟我去找的时候记得变个模样。” 魔神寂夜已亡,再出现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人没了,她得保住三界才行。 “你可以出去了。” “出去?”寂夜沙哑出声,风沧澜余光一瞟,当即起身,“那我出去。”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澜儿,真的不在乎他了…… “不!”寂夜立马起身,径直往竹屋外而去。 风沧澜刚起身又重新坐了回去,瞧着寂夜离开的背影朱唇勾起一抹冷嘲,清冷嗓音慢悠悠响起,“到底是一代魔神,别动不动就弯膝盖。” “白白折了自己颜面。” 她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格外明显,寂夜明显听出来了,离开的步伐微顿,片刻继续离开。 目视身影完全消失风沧澜布满了嘲讽的双眸忽的往后转,闭上双眸一言不发。 踏出竹屋,看到外面景象寂夜目光一滞。 亲手植下千年不败的蓝花楹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跟风沧澜一起种下的蜀葵尽数凋零。 一片枯黄树叶掉下,寂夜伸手一把握住,似要握住那些即远离的东西。 周围的荒凉让他心底涌出浓浓不安,好似在意的,重视的如同这落叶般离去。 凝视手中枯黄落叶,脑海里不断闪现今日来虐待风沧澜的种种画面,双眸红血丝顿现,满目阴鸷。 恨不得回到最开始,将伤害澜儿的自己掐死。 他竟然伤害了澜儿! 他怎么能伤害澜儿!?还不止一次! 两人一人在屋内,一人在屋外再无任何交流。 风沧澜闭眸沉默良久,终是睁眼。 剥离魔神之身一事刻不容缓,不容有失。 可是那剥离的办法……之前一直没什么头绪,在结界这段时间无事倒是有个可行办法。 其他的都还好,只是安然那边恐怕有点困难。 她现在完全是全新的命数,已经不在既定范围之内,就怕多加干涉会影响后续。 如今元神是修复修养完成,但…… 因为是全新的命数,她察觉到安然今生有一劫。 是飞升的历劫。 此事不可过多干预需要正常进行,所以安然这边恐怕有点困难。 不过,也不碍事。 寂夜如今已经达到了避开天道的境界,早点迟点都一样。 只是,她想不明白。 安然身有天道庇佑,为何这历劫之中竟隐隐有毁灭之相。 此事背后必定有问题。 天道庇佑外人不可伤的情况下,还有毁灭倾向,只怕这背后问题还不小。 安然这边需多多关注,但她这边还需历劫成功后才有进展。 那两日后就先去青丘,正好陌玉跟颜襄都在青丘。 不用跑两个地方。 规划了后面事情风沧澜就闭目养神,竹屋外寂夜站在原地深邃双眸夹杂着悔恨,悲伤。 一次次杀害风沧澜的画面浮现,他双手握的指关节泛白。 是他!全是他伤了澜儿! 他自己都觉着罪不可恕,澜儿生气最正常不过。 可是……他望着竹屋,好似能看穿一般。 澜儿并没有多生气,甚至责骂都没有两句。 安静的让他心生不安。 有种,澜儿不在乎了,将永远离开的感觉。 想到这里,心脏就不受控制的抽疼。 迈出一脚想进去,却终究是停在了踏出的刹那。 做出那种事,他还有何颜面去祈求原谅。 深邃瑞凤眼一片悲凉,眉心的一束血痕都带着几分落寞之色。 澜儿,真的不在乎他了……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他们算什么东西! 一堵竹墙,二人心思各不相同。 金秋九月,丹桂飘香。 青丘处处萦绕着桂花清香,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只闻着就感觉心绪平和。 然而这抹香并未抚平暴躁的狐族族人。 关于让颜襄滚出青丘的言论愈演愈烈,最开始还只是大家私底下说说,后面放在明面上讲。 而现在,已经发酵到狐族族人聚集青丘主殿要求驱逐颜襄的地步。 “赶出青丘!“ “杀我族人之妹颜襄!滚出青丘!” 一群人聚集门外,声音齐声而响亮。 殿内,陌玉跟长老们听着声音面色沉沉,“族长这事需要尽快解决。” “再这样发展下去可不妙,还请族长尽快做出决断。” 说是做出决断,不过是二选一。 要么驱逐颜襄离开青丘,要么冒着族人怒火留下。 “做出决断?”陌玉温和脸上浮现一丝沉冷,“这是逼本族长点头吧。” “这……”族长们纷纷噤声,拿不准陌玉对颜襄的态度。 族长曾经对族长夫人有多好整个青丘几乎是人人皆知,最近似乎又闹了矛盾。 具体情况怎么样不知道,但还是小心为妙。 “颜襄随是焱昀妹妹,却也是狐族夫人。” “焱昀做的事跟颜襄无关。” 他的一番话暗示了长老们意思,长老纷纷点头不敢再出声。 外面声音不绝,陌玉挥手招来人驱赶。 守在殿外呼喊的族人被武力驱赶离开。 这段时间情况越来越糟糕,颜襄也受到了很大影响。 孕晚期怕出现什么意外,只能待在殿内根本不敢出去。 “夫人,族人又聚集主殿外要求……驱逐夫人离开青丘。” 颜襄一掌拍在桌上,满脸阴沉,“他们算什么东西!” “把我驱逐青丘?可笑!” 自知道陌玉被挖心后,颜襄对他是千依百顺,但终究是那帝姬的性子。 在陌玉那乖顺忍下来的气,就会情不自禁发在其他地方。 而现在,这群闹事的族人无疑就是发泄口。 “将在主殿外闹事的通通抓起来!” “我不计较真当我死了!” “是。”侍女应声点头,“那些人真是吃了豹子胆,不过是一小小族人竟然敢来招惹夫人您。” “他们算什么东西,您可是青丘的女主人!族长夫人!” “更是龙族帝姬,岂是他们这些人能冒犯的。” “依奴婢说,夫人您就是从前太心善不与那群人计较,结果他们不收敛就罢了,竟然越发猖狂!” “这次就该好好惩罚一下,让他们知道你是青丘女主人!” 小侍女满脸怒火,义愤填膺,为颜襄鸣不平。 “他们就是以为夫人您哥哥没了,故意煞威风。” 提到焱昀,颜襄面色瞬间阴沉。 不管外界批判焱昀,但终究是她的骨肉血亲。 焱昀的确是坏,也确实做错了事。 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那个捧着她长大的哥哥。 即便后来挖了陌玉的心,她也是生气愤恨,但终究是自己亲哥哥,还没了。 就更不能容忍别人说。 他做错了事也用生命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为什么还要一直被拉出来骂,“今日去主殿的,每人三十鞭刑!” “是!” 侍女应声,转身就去办事。 走出殿外,她轻手关门。 殿门关上的刹那,她愤愤不平的脸上浮现一抹灿笑……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你因为那群人禁我足? 一闪而逝,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今日到主殿的族人被强硬用刑,此事一出传遍整个青丘。 主殿的陌玉也得到了消息,他眉头轻皱,“你说夫人命人将今日主殿外集结的族人,全部鞭刑三十?” “正是。” “如今……外面抵触夫人的情绪更是高涨,还请族长早做打算。” 颜襄是焱昀妹妹的身份本就敏感。 因为焱昀杀了不少狐族挖心,大家心里就是焱昀杀了族人,颜襄作为妹妹也一并恨上了。 杀族人的妹妹竟然成了一族夫人,生出抵抗情绪。 本来也就那一阵,过了就没事。 今天夫人严惩,是彻底把族人的仇恨带上了一个新的高度,只怕……不好解决啊。 “族长。” 殿外一名侍卫禀报道,“夫人来了。” 说话的长老瞬间噤声,不敢再说其他,“夫人来了我等就先行告退。” 长老离开,颜襄进来二人擦肩而过。 刚走过,颜襄面色一沉忽的出声,“林长老!” 长老离开的步伐一顿,颜襄的声音就再响起,“你见到夫人就是这样?” “长老身为狐族长老,竟一点规矩都不懂?” 长老转身,看着颜襄背影俯身行礼,“夫人。” 唤了一声转身离开,颜襄这才没有继续为难。 殿内只剩下陌玉颜襄两人,她托着腹部走去,没了刚才的严肃脸上带着几分笑容,“陌玉,孩子又在闹我了。” “你摸摸看。” 听到这句,陌玉脸上的凝重消散了些,“孩子闹你就好好休息,还出来干什么。” “孩子想你呀。” “他闹腾不行,看见你就不闹了,估计是想爹了吧。” 陌玉脸色又淡了几分,看着隆起的腹部目光深深,“以后你还是待在殿内吧。” 他没头没尾,没有原因的一句命令性口吻让颜襄笑容一凝。 脸上笑容逐渐消散,带着一分询问,“陌玉你在说啥呀?” “有了身孕就是要多走动走动。” “以后就在殿内活动,别出寝殿。”他命令的口吻让颜襄表情僵硬。 孕期敏感,又情绪波动极大。. 自知道陌玉情况她都尽可能控制脾气,对陌玉千依百顺。 今天因为那群闹事的本就火气爆发边缘,陌玉指定行很强的这波操作直接让颜襄爆发。 “陌玉!”她惊喊一声,面色阴沉,“你什么意思?” “你因为那群族人禁我足?” “我刚教训了那群没礼数的族人,你转头就禁足?” 陌玉眸中闪烁着烦躁跟不耐,“是。” “你出来闹什么?” “你是焱昀的妹妹,焱昀杀了狐族那么多族人,他们心中有气骂骂发泄怎么了?” “你当做不知道没听到就能揭过,你闹什么?” 颜襄面色一僵,心里咯噔一下,不敢相信道,“我是焱昀的妹妹,所以我就要承担他们的怒意?” “这事跟我无关!我凭什么要被他们骂?” “又不是我杀了那些人!我杀了我任由他们骂!” “够了!”陌玉厌烦斥责,“你烦不烦!还嫌不够乱吗?”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就是她!殴杀狐族! 静,鸦雀无声。 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殿内气氛凝滞。 颜襄面色寸寸惨白,双眸悄然涌出一层泪水,眼眶逐渐泛红。 耳畔不断回响着陌玉那句吼叫厌烦的话,怔怔看着的眼眸渗出一滴泪水。 生气,伤心,委屈接连而至。 以前陌玉从来不会这样对她,更不可能凶她,吼她,厌烦她。 现在的陌玉让她觉着陌生,就像是今天才认识一样。 偏偏,造成这一切的是她亲生哥哥! 见颜襄落泪,陌玉只觉着浑身不适,心头那空落落的地方格外的不舒服。 “你……你别生气,我待在殿内不出来就是了。” 如今的陌玉被焱昀挖了心,没有过去种种感情,如此对她并非是真心。 这……都是因为被焱昀挖了心! 哥哥怎能如此做,对陌玉都下的去手! 陌玉可是她夫君!是她的亲妹妹啊! 虽然委屈但还是生生忍了下来,如今的陌玉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只能慢慢的一点点培养。 陌玉曾经那么喜欢她,她相信重新开始也会继续爱上她。 陌玉依旧是面色沉沉,颜襄伸手一只手拉着袖口轻轻摇晃,是撒娇,也是速度。 曾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到处惹事的魔女小帝姬,终是因为一件事而低了头。 自知道陌玉被挖心以后,她就开始压抑收敛本性,尽量顺着对方,丝毫没了曾经的模样。 “陌玉,我知道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她摇晃着袖口靠近,踮脚就在陌玉脸颊上亲一下。 还未亲到,陌玉猛的后退拉开距离。 因为退的太急,颜襄拉着袖子一个踉跄,赶紧护住腹部以仙力稳住身体,耳畔就想响起陌玉低沉的声音,“成何体统!” “此乃主殿,以后莫要如此!” 冰冷而严肃的声音犹如一把利刃直戳颜襄胸膛,她本稳住的身形一个踉跄。 她刚才快摔倒了! 陌玉没有一丝关心,竟然还教训她! “赶紧回去,没有我命令不可出来。” 他几乎是命令性的口吻让颜襄浑身一僵,怔愣着沉默注视。 还红着的双眸静静看着,没有情绪波动,无法窥视此时此刻心中所想。 “我……知道了。” 留下一句话,颜襄转身离开。 鼻尖发酸,泪意涌动。 她深吸一口气,暗暗道,没事,陌玉是因为被挖心才会这样。 他不是真正想这样对她。 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可那泪意却是半分也止不住。 即便是如此也还是忍不住伤心想哭。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跟陌玉以前多好啊,就变成了这样。 全是因为被挖了心! 如果……陌玉没有被挖心该多好。 她忍着泪意离开主殿直奔自己宫殿。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消息,知道颜襄从主殿出来,那群被严罚之人的亲人纷纷涌出来堵截。 看到颜襄的刹那扬声急呼,“在那里!颜襄在那里!” 一声高呼而起,无数人说着说话之人的指引看去,见到颜襄皆是满脸怒火,“就是她!” “她哥哥杀害我们狐族之人!她今日又殴杀狐族人!”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什么欧杀?你们胡说八道! 一声嘶吼声响起,那些被殴打狐族的亲人蜂拥而上,将颜襄团团围住。 颜襄面色一紧,护住腹部环视四周。 旁边的侍女立马上前,挡在颜襄跟前做出保护者的姿态。 “你们干什么!想造反吗!?”侍女双手张开,仰着头睨视周围众人。 “今日必须要颜襄付出代价!” “她的兄长焱昀,杀我族人,挖我族人之心!” “今日,她又以歹毒之法殴杀我们亲人!” “颜襄还我族人性命! “颜襄血债血偿!” 一人激昂出声,其他团团围住的相继附和,声音震天。 颜襄护住腹部的手微紧,目光一顿,“什么殴杀!你们敢胡说八道!?” “什么殴杀!?” 一人满脸愤怒,看着颜襄的目光恨不得将其撕碎,“我哥哥今日不过是在主殿外说了两句!” “就被你命人严刑殴打!” 颜襄下颚抬起,端起龙族小帝姬的架势,“他们妄谈本夫人就该受罚!” “我颜襄是龙族帝姬!是狐族夫人,岂是随便人就能议论!” 此言一出,四周群起而攻之,“颜襄你心狠手辣!阴险歹毒不配为我狐族夫人!” “那么多族人不过是说了你两句,你竟然活生生将他们打死!” “打……”颜襄的声音戛然而止,眸色猛的一沉,“什么打死?” “你还装?简直虚伪有恶毒!” “我传命下去罚三十鞭,哪里将他们殴杀打死?” “就是那三十鞭!”一人嘶声呕吼。 颜襄面色一凝,看着挡在跟前的侍女,“怎么回事?” “夫人……”侍女颤颤巍巍出声,“奴婢也是刚知道。” “那些被罚三十鞭的族人回去后没多久就死了。” “死了!?”颜襄双眸瞪大,“怎么可能?” 不过是三十鞭,怎么可能死了? “怎么不可能!”那人双眸喷火,“难道我们还会用亲人的死开玩笑吗!?” “将尸体抬上来!” 那声音响起,围成一团的狐族让开一条路,几个人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东西上来。 放下后,一个族人当即上前扯开盖着的白布。 下面的状况瞬间映入眼帘,颜襄双瞳微缩,当即转身干呕,“呕!” “呕——” 这一瞬,周围沉默了,静的可怕。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围住的族人看到地上的尸体湿了眼眶的双眸翻天怒火。 狐族身亡已经变成了狐狸原型。 即便是如此,也能看到那银白色的毛发下伤痕遍布,白色毛发已经被血染的鲜红。 死相极为惨状,就是被人一鞭鞭活生生打死的。 “颜襄!你简直是蛇蝎毒妇!他们不过是说了你两句!你竟然下此毒手!” “呕——”颜襄干呕不止,侍女忙扶着,撇头看向四周人满脸不屑,“他们敢骂夫人活该如此!” “我家夫人不只是狐族夫人!更是龙族帝姬!” “你们莫以为龙君焱昀没了就能欺负我们!” “别忘了龙君焱昀不在!龙族还在!” “欺负我们!问过龙族万千族人了吗!” “他们背地里骂夫人就该责罚,不过是三十鞭就被打死了也是他们命该如此!” 干呕的颜襄松缓了许多,余光看到尸体忍住吐意,停止身板拿出帝姬的姿态,“我的侍女说的对。” “颜襄!你这个蛇蝎毒妇!” 众人被这番话激的怒意滔天,本过去就要出手殴打。 颜襄面色一冷,扬手一挥,“放肆!” 涌来的数人被一击震飞,尽数倒在地上。 “你们当真是不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 “怎么回事。”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如果,陌玉没有被挖心该多好 一阵温和沉稳的声音响起,颜襄当即收起欲再教训的手。 转身就见陌玉已经到了身后。 陌玉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狐族,视线最终落在颜襄身上。 目光沉沉又严肃,好似在等解释。 颜襄张了张嘴正欲出声却被人抢先一步,“族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焱昀虐杀狐族!今日她的妹妹又殴杀狐族!” “你看!”他直指被打死的狐族尸体。 看到的刹那,陌玉眉头紧皱。 “刚才她还想杀了我们这些讨公道的人!” “族长!颜襄乃仇人之妹不堪做狐族夫人!” “今日又虐杀狐族众人,还想对我们下毒手!” “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偿!给我们死去的同族报仇!” 激昂声一声盖过一声。 陌玉目光回到颜襄身上,眉宇间的温和不在只有冰冷跟隐隐厌烦。 颜襄心里咯噔一下,怒上心头。 他竟问也不问,只听那些人的言论就用这种眼神看她! 她不过是想小惩大诫,怎么知道那些鼓舞三十鞭都受不住! “对!”颜襄怒气冲冲开口,这段时间的压抑仿佛找到了洞口,火山爆发式发泄,“他们说没错!” “我就是下令严罚了!” “我堂堂龙族帝姬,狐族夫人岂是他们能置喙的?” 颜襄双眸直视,浑身隐藏起来的帝姬嚣张重现。 自知道陌玉被挖心后,她一直顺着从不对着干,避免针锋相对。 今日还是第一次直面以对。 “族长!” 万众狐族高呼,“颜襄杀我族人还如此嚣张!当长命!” “血债血偿!” 一阵阵声音响起,陌玉没有回应只沉沉看着颜襄。 注视良久,冷声道,“夫人责罚过激,导致族人身亡,即日起禁足闭门思过。” “无令,不可踏出一步。” 轰—— 颜襄身子一颤,只感觉脑子里一阵嗡嗡响。 站在旁边的侍女连忙求情,“族长!你怎能如此!” “我们帝姬还怀有身孕,怎么能禁足!” “那些人言语冒犯帝姬,帝姬不过是小惩大……” “闭嘴!” 陌玉厉声呵斥,“还不带着你侍女滚!” 颜襄心尖一颤,注视陌玉双眸泪水似破堤的洪水般。 良久,她托着腹部转身,“云儿!我们走!” 颜襄当即转身,没再多看陌玉一眼,留给对方一个远去的背影。 “族长!颜襄毒妇害我族人性命,可不能就这么轻拿轻放!” 陌玉收回目光转向说话的族人,“你说说该怎么处理。” 那人一听当即满脸喜色,“她的兄长害我们狐族,她又害狐族,就应该血债血偿!” “让她为我们死去的族人偿命!” “让本族长的后裔我偿命?” 一句话,静默无声。 刚才还无比闹腾的一群人,纷纷噤声。 此时此刻才想起来,那颜襄毒妇腹中还有族长子嗣。 “后事好好处理。” 陌玉留下一番话直接离开,安抚的话都没说两句。 襄云殿内 颜襄已是泪流满面,哭的双眼通红,可怜极了。 云儿在旁边愤愤不平,“族长变的也太快了!” “当初他是如何追帝姬您了,在一起就变了一个模样!” “不是这样。”颜襄小声抽泣,伤心之余把埋在心里的真相吐露,“就是这样。” “怪不得他。”但是……真的还是好伤人。 她的心还是很疼。 “如果……陌玉没有被挖心该多好。” 站在颜襄背后的云儿,唇角扯出一抹诡笑……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凤族凤心,有再生之力 “只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说着她又低声抽泣了,“不怪陌玉的。” “这不是他本意,都是因为被挖心了。” “我哥哥怎么能如此!她做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这个妹妹!” “为了一个假的!竟然……”她双手掩面,低声呜咽起来,“陌玉若是没被挖心,断然不会这样对我。 “帝姬……” 云儿唇角的弧度已经消失,仿佛刚才就是一场幻觉从未出现过。 此时此刻满脸愁容,心疼不已。 “这龙君也太过分了!陌玉好歹也是姑爷,怎么就下得去手。” 云儿蹲下身,看着泪流满面的颜襄一脸心疼,“帝姬,现在可怎么办呀。” “族长被挖了心,那以后岂不是都这样?” “不会!”颜襄急声反驳,“一定不会!” “我……我们之前感情那么好,他肯定能重新喜欢我。” “若是没有呢?”云儿声音轻柔,看着的双眸柔和,似带着蛊惑性。 “若是没有……” 颜襄喃喃张嘴,她自然知道没有可能性。 被挖心之人没有七情六欲,怎么可能再有感情。 可她只能如此骗自己,才有一丝期盼。 否则……还有什么走下去的动力。 她只能骗自己,只有时间够长两人可以日久生情,重回以前。 只能一次次骗自己,唯有如此才有一丝继续下去的动力。 “其实……”云儿轻柔安抚的声音一顿,继续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颜襄含泪伤神的双眸猛的迸发出亮光,“云儿你什么意思?!” “奴婢无意间听到一件事。” “什么?”颜襄通红双眸灼灼而视,“奴婢曾无意间听到过一个传言。” “凤凰涅槃,凤族凤心,有再生之力。” “族长的心被挖了自然是找不回来了,可若是再生一个不就能回到从前了吗?” 颜襄瞳仁瞪大,惊诧出声,“凤族凤心,再生之力!?” “对,只是可惜……”她叹息一声,满是惋惜,“凤族在千年前就被沧澜神女灭了族。” “世上再无凤族,否则族长之事还真有办法。” 有啊! 凤族未被灭族!还有一凤尚在三界! 安然便是凤安然!是唯一的凤族! 倘若……安然的凤心给陌玉服用,那再生之力不就能生出一颗心! 登时,她双眸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一直观察的云儿察觉到变化,唇角诡笑蔓延,轻柔的声音慢悠悠,“只可惜,有办法也做不成。” “世上已无凤族。” 颜襄双手骤然缩紧,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陌玉再生出心,就不是无心就能回到从前了! 对! 大喜过望,她猛的起身,动作太激,牵动的腹部一阵疼痛。 痛感让她思绪清明了几分,起身的动作也跟着一顿。 安然的心给陌玉再生用,那安然岂不是…… 不行! 她想救陌玉为真,但绝不能伤害安然。 登时,颜襄眸中亮光暗淡,唯一的希望竟是不能用的。 “是啊,真可惜。”她声音淡淡,完全没了刚才的激动。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云儿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随即唇角勾出一抹森寒狞笑……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你不是云儿!你是谁!? 看来还是不够啊,还得加把劲才行。 片刻,云儿敛起眸中情绪低声轻柔道,“帝姬莫要伤心。” “族长以前那般深爱你,即便是现在的情况也有转机。” “只要有情,只要您足够爱族长就一定能感动上苍。” “你们的相爱,一定能出现奇迹!” 她轻缓的声音逐渐激昂,将情绪低落的颜襄说的热血沸腾。 “对!以前没出现过不代表没有!” “只要我坚持下去,陌玉总会慢慢重新喜欢,回到从前!” “只要相信奇迹!奇迹就一定会发生!”颜襄双手缩紧,神情激动俨然已经相信了那番令人热血澎湃的话。 云儿瞧着颜襄重拾信心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人啊,最擅长自欺欺人。 心都没了,怎么可能有情,又怎么回到从前。 不过是在黑暗没有希望的世界中,造出一抹虚假的光,然后沿着光源前进。 最后的最后就会发现,那抹光源从未存在。 先给颜襄希望,让她自己都相信有可能,再让现实来个狠狠一击。 人啊,在崩溃的时候都是自私的,哪里还会考虑其他人。 现在她是考虑到凤安然了,后面呢? 就等着瞧吧。 会是一个非常值得期待的结局。 云儿唇角悄无声息勾起一抹诡异弧度。 忽的,她笑容一凝,垂眸就见袖子下白皙的手忽而变的土棕,遍布着奇怪的纹理。 如此状态若隐若现,跟白皙手背交替。 登时,云儿面色苍白,忙用广袖遮掩双手,“帝姬,奴婢去看看准备的补品好了没。” “现在您可不是一个人,要格外小心才是。” “嗯。”颜襄点头,云儿步伐急促立马离开。 踏出殿门的刹那,她脚下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以逃窜的速度。 袖口下的手开始发生变化,正常白皙的手冒出许多奇怪的土棕色枝丫。 诡异,异常。 她一路用袖子挡住,小跑避开所有人视线,来到一处无人的山丘上。 揭开广袖,手已经不是手,土棕色就像是一块木头。 凝视着不正常的手,云儿脸上一片阴鸷,“又开始这样了!” 她满脸怒火,一掌拍在地上,木枝般的手触碰地面顿时像是被激活的生机,开始猛涨。 不过片刻,地上竟长出枝繁叶茂的一棵树。 “啊——” 一声惊吼惨叫蓦的响起。 云儿面色一沉猛的转身,就见一个狐族站在不远处。 一抽手,地上枝繁叶茂的树瞬间消失。 她双眸凝视而去,“你看到了什么?” 狐族女子早已吓的双眸瞪大,脸色惨白,看着云儿脸上布满了恐惧。 她惊恐摇头,步步后退,“你不是云儿!你是谁!?” 云儿是夫人从龙族跟过来的侍女,云儿是龙族! 而这个人刚才的模样根本就不是一个龙族! “都看到了啊。”云儿唇角勾起一抹森笑,眼底一闪而逝的嗜血。 “呃……” 一阵痛苦闷哼声响起,狐族女子脸上血色寸寸褪去,恐惧垂首。 就见胸膛鲜血横流,空荡荡的。 她目光寸寸上挪,就见云儿手中鲜血淋漓的心脏还在跳动。 狐族女子艰涩出声,“你……”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族长没跟夫人说吗?要娶侧夫人了 云儿看着跳动的心脏,脸上浮现一抹满意笑容。 “你来的真是时候。” “我正愁找不到办法。” 她拿着心脏,在狐族女子惊恐至极的目光中一口吞下。 片刻,那形似树枝的手恢复成女子的白皙娇嫩。 纤纤玉指擦拭唇角血迹,殷红跟白皙的肌肤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诡谲,阴森,嗜血。 “又能坚持一段时间了。” 她笑盈盈垂首,狐族女子僵硬瞪着,满目惊愕恐惧恐惧。 “你们族长的心也不管用,才多久就这样了。” 狐族女子瞳仁深缩,涌血的嘴想说什么,刚开口就鲜血不断涌出,嘴里徘徊着一个“你”字。 最后因挖心失血过多,没了声息,变回了狐狸本体。 云儿嗤笑一声,抬手间,狐狸尸体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抬眸看向远方,眼底森笑蔓延。 举起手观察着白皙皮肤,脸上狂笑更胜,“很快就不用一直服用灵瑞族之心了。” 她收回手,原路返回。 这里的动静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像根本没有发生。 殴杀狐族族人一事,最后因为禁足而得到了短暂平息。 颜襄心里怀揣着回到从前的梦,也安静了一会儿。 结果第二天,就爆出一个惊天消息。 龙族帝姬,狐族夫人被禁足的第二天,一个消息席卷整个青丘。 族长要纳侧夫人! 这消息一爆出,轰动整个青丘。 绝大部分拍手称快,“早该如此了!族长千年宠幸一人,导致狐族子嗣不丰!” “依我看,就该把颜襄逐出青丘!” “现在纳了侧夫人,看她还怎么嚣张!” “能在青丘作威作福,还是仗着族长宠爱。” “之前族长跟她不亲近,我就猜测什么时候会有侧夫人,没想到这么快!” 总之,整个青丘都是欢快高兴的气氛,就像是发生了天大的喜事。 这件事席卷青丘,也传到了颜襄耳里。 有几个族人得知后当即在颜襄宫殿外大声讨论,“千年了,青丘终于有一件喜事了!” “就是呀,族长纳侧妃可不就是大喜事。” “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有好……” “轰——” 一声巨响打断了狐族的话,刚才还大谈特谈的两个人瞬间噤声。 颜襄满脸苍白,双眸森寒,“你们在说什么!” “没……”那人被吓的哆嗦下意识想逃避问题,可一想到消息都传开了并不是虚胡说瞬间多了几分底气,“就是说青丘迎来千年以来的喜事呀。” “族长没跟夫人说吗?” “马上要娶侧夫人了。” 轰—— 颜襄一个踉跄,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云儿赶紧上前搀扶。 “娶……娶侧夫人……”颜襄微弱的声音慢慢,满脸震惊跟难以置信。 “不……” “不可能!” “陌玉不会娶侧夫人!”他答应过她!一声只她一人!永远不会有其他女人! 见颜襄大为受伤的模样,那人再次出言刺激,“可是,这在青丘都传开了。” “不!” “我不信!”她面色一颤,搂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就往外跑。 她不信! 不信陌玉会娶侧夫人! 云儿赶忙跟上,急声提醒,“帝姬您小心啊!” “小心腹中孩子!” 颜襄恍若未闻直奔主殿,刚到外面就被阻拦,“夫人,族长正在谈正事。” “滚开!” 颜襄大斥一声就要硬闯,侍卫连忙挡住,“夫人,这是族长命令任何人不可入内。” “还请夫人莫要让我们为难。” “任何人?我是任何……”她的厉斥声戛然而止,看到里面的景象瞳仁骤然一颤……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陌玉不会这样!都是因为被挖心了…… “怎么回事。” 沉冷严肃的声音响起,侍卫连忙道,“回禀族长,是夫人,她……” 陌玉侧眸望去,跟殿外的颜襄目光相撞。 颜襄面若白纸,怔愣看着眼前的场景。 陌玉跟一个长相可爱的姑娘并肩而立,聚集很近,能感觉到两人间的暧昧。 侍卫说,陌玉在办正事不让任何人进去! 这就是在办正事? 跟一个女子!? 对视片刻,颜襄只觉心脏一阵阵抽疼,鼻尖忍不住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往外涌。 陌玉看着颜襄眸色逐渐冷凝,“你来干什么?” “不是让你待在殿内不要出来。” “我来干什么?”颜襄声音微哑,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你说我来干什么!” “她是谁!” 颜襄直指站在陌玉身旁的女子,女子被点名忙蹲身道,“姐姐,我叫连心。” “以后就麻烦姐姐多多照顾了。” “姐姐!?” 颜襄声音拔高,充斥着翻天怒意,“什么姐姐?” “哪门子姐姐!” “姐姐还不知道呀,以后我就是侧夫人,自然该唤夫人一声姐姐。” 她温柔婉约,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 颜襄怒从心起,瞪着陌玉,意思是让他解释。 陌玉眸色一沉,“来人,将夫人送回去。” 声音令下,当即有两个人上前。 颜襄反手一挥,震退逼近的二人,双眸如炬,死死盯着陌玉,“她说的可是真的?” “你当真要娶她做侧夫人?” 陌玉眉目轻皱,没有回应重复刚才那句话,“将夫人带回去。” 被震退的两侍卫再次上前,颜襄扬手一挥,“别碰我!” “我自己走!” 她深深而视,最终转身离开。 转身的刹那,眼眶泪水滚滚而下。 云儿垂眸遮掩瞳仁诡笑,忙跟上前去,“帝姬小心些,您还怀有身孕啊。” 这句话并没有用,颜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陌玉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揉了揉眉心。 连心见此温柔细语,“妾给族长揉揉吧。” 说着她就伸手,还未碰到就被陌玉伸手婉拒,“不用。” 留下一句话,就转身折返。 连心瞥了一眼殿外,随后转身跟着折返。 “轰——” “轰隆隆——” 雷声滚滚,炸雷惊响。 不过片刻就是乌云压境,豆大的雨水滚滚而下。 颜襄恍若察觉不到,连施展术法遮雨都没有,就这样淋雨前行。 秋天的雨水落在她身上,比寒冬腊月更为冰凉。 她一路而去,浑身发颤,似冷的又似气的。 急雨将颜襄淋了个透心凉,回到殿内已经是全身湿哒哒。 云儿从左跑到右,以术法将颜襄身上烘干,“帝姬,你还怀着身孕,可不能如此。” 全程颜襄未动,坐在那就像是入定。 她双眸呆滞,瞳仁散焦,暗淡无光,整个人就像是没了灵魂般。 “他竟然真的要娶侧夫人!” “他怎么能如此!” “不……”颜襄急忙摇头,“陌玉不会这样!都是因为被挖心了!都是……” 她双手掩面,低声抽泣。 站在旁边的云儿眸色一闪,愤愤不平,“都怪龙君!” “若不是他挖了族长的心,怎么会这样。” “若没有被挖心。”她靠近了些,轻缓的声音带着蛊惑,“族长跟帝姬该是鹣鲽情深。” 颜襄抽泣声微停,掩面双手缓缓放下……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你去星河把安然带过来 若是没有被挖心该多好! 可以没有若是! 但!还有凤心啊! 凤心有再生之力,给陌玉服用,他就会再生一颗心脏!就会回到从前了! 可…… 安然被挖心,岂不是…… 一边是好友,一边是夫君。 颜襄萦绕着泪水的双眸满是挣扎跟犹豫。 察觉到颜襄的动摇,云儿眼眸噙笑,“可即便是被挖心,族长也不应该娶侧妃呀。” 娶侧妃! 这三个字深深烙印在颜襄脑海里。 这就是一个砝码,落下之后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 最终,陌玉的重量大过凤安然。 她双手微微缩紧,安然是凤族帝姬,就算是被挖心也不会伤及性命。 就是会像陌玉这般无心无情。 对她……影响应该不大。 也许……安然还想无心无情呢,大哥对她造成那么深的伤害。 渐渐的,她似乎是被自己的理由说服。 眼里是坚定跟果决。 “陌玉娶侧夫人是什么时候?” 云儿脸上荡开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族长娶侧妃很急,就在后天。” “后天……” 颜襄缓缓合眸,“应该够了。” 再睁眼,她双眸明亮,“你去星河大陆把安然带过来。” “姐姐之前让我照看一下安然,她一个人在那边也不好,让她过来玩一阵。” “是。” 云儿垂首应声,唇角勾起一抹灿烂笑容,“奴婢这就去。” 云儿直奔星河大陆,颜襄抚摸腹部的手收紧,面色沉然。 一晃,一天过去。 身在星河大陆的安然被云儿带到青丘,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 只是却生了一点变数。 来青丘的不止安然,还有宗正惜朝。 风沧澜的儿子。 颜襄看着面前的安然跟宗正惜朝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惜朝是沧澜姐姐的孩子,她总不能当着他的面做那等血腥之事。 “留沧也来啦?”她声音亲昵,并无不妥。 留沧点头,“娘临走时让我照看安然几分。” “这样。”颜襄面容尴尬,无法再继续下去干脆转移话题,“沧澜姐姐离开有一段时间了,没有给你传消息吗?” “没有。” “可能是散心吧,毕竟……”后面的话没说,也知道是什么。 全程都是留沧跟颜襄谈话,安然并没有想起曾经的事,对于颜襄还是陌生的不太能亲近起来。 反观留沧,两者都是在凌天学堂长大,又有风沧澜那层关系本能就亲近许多。 自来了之后,安然就一直站在留沧身侧的后半步。 “云儿你带留沧去逛逛,我跟安然有些私密话要说。” “是。”云儿全程垂首,走到一旁手伸门外,“请。” 安然下意识抓住留沧手臂,对未知地方本能恐惧想抓住最熟悉可以依赖的人或物。 留沧身子微顿,凤眸半垂落在安然握住的手腕上,目光上移定格她的脸上。 能清晰看到鹿眼里的害怕,还有对他的依赖。 他纤长睫毛半垂,遮掩凤眸神色,依旧是那股清冷不可靠近的模样,“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夫人!不好了! 静,鸦雀无声。 殿内气氛一瞬的凝滞,颜襄面色微顿,张了张嘴喃喃道,“但也……没有什么。” “这不就行了。” 留沧声音清淡,不紧不慢,俨然没有再离开的意思。 “有什么你们说便是。”他站在安然跟前直言不讳,没有避开的举动。 颜襄面色一滞,不知该如何开口。 安然是凤安然,沧澜姐姐让留沧照顾安然,她若是当着面说取心一事恐怕当场就被拒绝。 还容易打草惊蛇,想要再行动就难了。 颜襄一脸的为难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站在留沧身后的安然也察觉到了对面的为难,鹿眼聚焦,站在后面的身体抬脚走出来一步。 纵使还有些紧张却依旧面带微笑,“颜襄夫人应当是要跟我说私密的话。” 她侧眸看向留沧,“我还是同她单独说吧。” 安然发话,留沧剑眉微凝,片刻后点头,没有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垂首的云儿忙跟出去。 殿门关上,里面鞭只剩下安然跟颜襄二人。 颜襄托着腹部走去,伸手就要拉安然的手,“安然姐姐,你……” 安然一把避开,颜襄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声音也戛然而止。 对于安然而言,颜襄还是陌生的。 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这次来完全是因为沧澜姐姐。 颜襄跟沧澜姐姐很亲密,她的邀请她无法拒绝。 这一生她都是不被喜欢的,从来都不是受宠的那个,更无人关心担忧。 直至遇到沧澜姐姐。 颜襄是沧澜姐姐妹妹,还亲密无间,她想要跟她搞好关系。 跟沧澜姐姐所有熟悉的人搞好关系。 太害怕,这来之不易的唯一的关爱消失。 本来是来搞好关系的,虽然不熟悉但相处久了就熟悉亲密了,结果对面伸手她却避开。 安然回神面露几分急色,“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我就是不习惯不熟悉的人突然靠近。” 实在是,前车之鉴太多。 在凌天学堂时,有过不熟悉的人突然靠近,还有向她释放善意的。 她相信时,结果那些人都无一例外是来捉弄她的。 “没事。”颜襄淡淡一笑,“以前我们很熟悉的。” “你知道吗?你是我嫂嫂,我们以前可好了!” “你应该知道吧,你上一世是凤安然,也是我哥的妻子,是我的嫂嫂。” 提到焱昀,安然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上一世的事她不记得,她只知道现在是安然。 跟什么焱昀早已再无关系! 察觉到安然变化,颜襄赶紧打住,“不过你应该都不记得。” “但我记得就行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也最好的嫂嫂!” “对你来说我是陌生的,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熟悉啦。” “嗯。”安然点头,因为这句话慢慢的开始接触接纳。 或许,她们真的像她说的那般要好。 缺爱的人,一旦别人放出一点亲近示好的迹象,不管曾经受过多大的伤害,都会忍不住敞开心扉。 安然就是如此。 纵使被无数次伤害过,依然选择相信。 “那……你叫我是来……” “夫人!不好了——”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他不守承诺,不值得你伤心 一声惊叫声响起,殿外一个侍女匆忙跑进来。 颜襄脸色一沉,贵气凌然,“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没看到我安然姐姐在吗!” “惊吓到我姐姐,拿你是问!” 婢女脸色一白,忙请罪,“奴婢该死!” “还请夫人责罚!” “没事。”安然出声解围,“我哪儿有那么容易受惊吓。” “安然姐姐你当真无事?” “若是受惊了大可跟我说,我好好教训一下。” “真没事。” 再三确认颜襄才敛起目中严色,“怎么回事?” “夫人!” “那位侧夫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奴婢去拿给夫人准备的补品,侧夫人的侍女直接抢了过去。” “还……还说侧夫人昨夜伺候族长劳累,她先用了,让夫人再弄一碗!” “啪!” 瓷瓶破碎的声音响起,颜襄苍白的脸上满是怒火。 “简直……” “简直欺人太甚!” “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人!” “她……”颜襄怒上心头却忽然压了下去,“罢了。” “不就是补品,她拿了就拿了。” 她整个人似乏了累了一般,挥了挥手,“出去吧。” “是。” 侍女后退转身离开,殿内再次恢复平静。 平静之下那轻微的抽泣声就格外清晰。 安然眉头轻皱,看着前面背影前进一步,“颜襄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颜襄忙转身,背对安然不让她看到自己模样,嘴里说着没什么,可嗓音却是带着明显哭腔。 “颜襄!”安然声音重了两分,来到颜襄正对面,就见她轻拭泪水还强做无事的微笑,“安然姐姐,我真没事。” “我真没事。” “我真……” 她重复的声音忽的崩溃,整个人扑在安然怀里大哭。 安然浑身一僵,极少遇到这种情况只能轻拍其后背,“别哭了,你还怀有身孕,对孩子不好。” “安然姐姐。” “我……我的心好痛,我好难过啊。”她沙哑的声音哭的撕心裂肺,安然手一僵继续轻拍安抚。 “我就是……太难过,太伤心了又找不到沧澜姐姐,只能叫你过来陪陪我。” “嗯。”安然平和应声,“先别哭了,对孩子真的不好。”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颜襄泪意盈盈的双眸半垂,从安然怀里出来,哽咽道,“刚才你也听到了。” “明日,陌玉要娶侧夫人了。” 说到此处她破涕大哭,“陌玉说过只会有我一个夫人的!” “他承诺过不会再有其她女子!” “他现在却又要娶侧夫人!” 颜襄两手紧紧握住安然,泪眸充斥着悲伤,“安然姐姐,我的心好痛。” “我好难过。” 安然眸色一紧,脸色沉了几分,安慰的声音也多了几分冷色,“他不守承诺,不值得你伤心心痛。” “为这样的渣男哭泣,不值得!” “不……”颜襄含泪摇头,“不是的,陌玉不是渣男。” “都这样了,他都要娶侧夫人了你还帮他说话!” “他真的不是渣男。”她含泪望着,“这不是他本意,是因为他没有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因为……他的心被挖了。”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我说过,你的心是我的 轰—— 安然瞳仁深缩,眼底浮现惊愕,“心被挖了?” “对。”颜襄泪流满面,哽咽道,“在凌天学堂焱昀逃跑时,陌玉追出去了。” “结果……不知我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陌玉心挖了。” “他被挖了心,无情无欲记不得我们的感情,所以……所以才会娶侧夫人。” “安然姐姐!”她又扑进安然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安然脸色冷凝,眼底浮现几分心疼,“颜襄……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你……” 想说放下,不适合。 想说看开点,更不适合。 两个相爱的人,却因为这种原因而离心。 陌玉又不是本能变心,颜襄怎么可能放的下。 “安然姐姐,我好恨焱昀!” “陌玉可是他的妹夫,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他就一点没考虑我!” 呜咽声不断,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若是……我陌玉没有被挖心该多好。” “若是他还是以前的样子该多好。” “颜襄。”看着扑在怀里哭泣的人,安然轻叹一声,“别哭了。” “事已至此,再哭无用。” “看……能不能想办法解决吧。” 颜襄泪意盈盈双眸浮现一抹异色,抽泣声音断断续续道,“办法我倒是听到一个。” “什么?有办法就有希望。” 颜襄慢慢退出怀抱,含泪双眸凝视。 二人四目相对,安然看的认真。 “就是……”颜襄朱唇忽张忽合,安然看的认真却只觉意识逐渐模糊。 清澈明亮鹿眼逐渐失去焦距,像是没有灵魂的玩偶。 见傀儡控制术已成,颜襄眸中伤心消散,满是抱歉的看着,“安然姐姐,对不起。”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陌玉娶侧妃。” “我不能失去他。” “你是凤族帝姬,无心也能正常活着。” “就当是我欠你的。” 颜襄湿润双眸闪过狠色,“对不起了!” 青丘山峰 云儿领着留沧四周乱逛,没有目的。 只是离宫殿越来越远。 云儿全程垂首,二人没有半分交流。 走着走着,云儿速度放慢,留沧走在了前方。 看着朝着目的地前行,云儿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阴翳。 两道身影继续前行,云儿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留沧跟自己的背影闪过一丝诡笑。 “麻烦。” 留下两个字,云儿转身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宫殿里。 颜襄在殿内急的打转,时不时往外看一眼,看到云儿出现时连忙走去,“我已经按照放大把安然留下了,后面怎么做你有听说吗?” “有。” 云儿一声应下,眼底闪烁着森森笑意。 颜襄微微一顿,回眸看着里面几乎失去意识的安然,“确定取心不会伤及安然性命?” “自然。” “你看陌玉不就是被取心还好好活着。” 这句话让颜襄最后一丝摇摆坚定,“那开始吧。” “取心期间不能受打扰,麻烦帝姬在外看着些。” 颜襄眉头轻皱,心底闪过一丝怪异,但陌玉恢复的机会就在眼前她没有多想就转身离开。 殿门关上,殿内恢复寂静。 云儿向着里侧走去,停在安然跟前,脸上浮现一抹灿烂又阴鸷的笑,“我说过,你的心是我的。”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是你!你竟然还活着! 凌天学堂能跑过,今日你可逃不过了。 她伸手,纤纤玉指轻抚安然胸膛,强健有力,健康的心跳声传来。 云儿脸上荡开一抹鬼魅森笑,“凤心!” “涅槃再生!”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却又激动的发抖,“有了这颗心,我就能成为真正的人了。” “凤心,我的凤心!” 她眸色癫狂,兴奋激动。 感受着心跳声的手陡然一转,一抓抓向心脏。 靠近胸膛的刹那,她的动作猛的停下。 癫狂的笑容里浮现一丝鬼魅,“你看,我都忘记了。” “旁人伤不得你。” 她抓心的手一遍遍轻抚胸膛,好似抚摸里面那颗跳动的心脏,“天道庇佑。” “嗤。”她森森嗤笑,“有天道庇佑又如何?” “还不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从今往后,这颗炽热如火的心就是我的!” 她抚摸心脏的手恋恋不舍挪开,后退半步看着没有意识的安然双眸阴翳。 凝视片刻,眼梢上挑诡笑森森。 “自取心脏。” 四个字传到安然耳中,她机械化抬手,握住旁边的匕首就往胸膛刺去。 看到安然动作,云儿浑身上下热血沸腾,满目癫狂疯笑。 对! 刺下去! 把心脏挖出来! 那颗心脏是她的! 有了那颗心脏,她就是真正的人了! 刺下去—— 看着匕首逼近胸膛,云儿浑身发抖恨不得冲过去一刀刺入。 但是她不能。 安然有可恶的天道庇佑,旁人无法伤她。 唯有她自己可以。 灼灼双眸盯着匕首,看着一寸寸逼近胸膛,没入心脏。 匕首刺入皮肤,一阵钻心刺骨的痛传遍全身。 毫无意识的安然握住匕首的手猛的停住。 见匕首没有动静,云儿面色森寒,抬眸就看到本该意识全无的安然,瞳仁中出现了挣扎抗拒之色。 “嗤。” 对于这点小插曲,云儿不以为意,甚至觉着有趣极了。 欣赏下困兽临死前的挣扎。 “有意识更好,那就亲眼看着你自己挖心!” “你……”安然瞳仁深缩,眼底闪烁着不可置信,“挖心!?” “是你!”她压抑低吼,额头青筋暴起,“你没死!” 想挖她心的! 这人在凌天学堂也出现过! 她不是应该被姐姐的诛神剑所杀!为何还活着! 云儿笑容灿烂,森森直视,“我没死啊。” “我说过,你的心脏是我的。” “现在我就来取了。” 安然浑身紧绷,握住匕首的手好似不受自己控制的没入。 想挖她心脏的人没死! 竟然还是颜襄身边的侍女! 不……应该不是! “为什么要挖我心!你究竟是谁!?”安然压抑低吼,眼里充斥着抗争。 云儿笑容森森,“当然是你的心对我有用啊。” “三界唯一的凤族。” “至于我是谁……”她凝视着安然,森笑蔓延,诡谲又怪异。 对视中步步迈近,身上的侍女衣裳从下往上变化。 本是黄色侍女服饰,逐渐化为水蓝色纱裙。 看到这一幕,安然目光深深。 果然如此!此人根本不是侍女! 云儿停在安然跟前,纤细白皙的手抬起,对着安然手背轻轻一摁,阴郁诡笑溢出,“去问阎王吧。” “哦?问阎王?”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风沧澜就教出你这么个废物儿子 一阵肃冷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 云儿森笑的脸上骤然一僵,猛的回首后看。 就见紧闭的殿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影逆光而站,看不清模样。 她眸中闪过一抹阴鸷,目光如炬。 看着那身影迈入殿内,随着逐渐靠近看清了模样。 看到的刹那,云儿眸色一怔,“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清冷的声音平静无波,却给人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云儿面色一沉,进盯着对面人。 她分明将留沧带入了阵法幻境,幻境中她一直领着留沧闲逛。 本以为以他的实力发现不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挣脱出来了! 不过,挣脱出来又有什么用? 今日,凤心她是志在必得! “留……”安然无法控制刺入胸膛的双手,眉目紧皱艰难出声。 寂静殿内,细微的声音格外清晰。 留沧瞳仁微转,看到手持匕首没入胸膛的安然,眸色骤然一冷。 霎时,整个殿内恍若进入了寒冬腊月。 四周温度骤降,直逼冰点。 留沧下颚紧绷,凤眸刮起凛冽暴风雪,面若寒霜整似从冰雪而来。 整个人都萦绕着彻骨寒意。 云儿对周围变化不以为意,仰起下颚眸带蔑视,“来的正好。” “一次解决两个,省的我再去找。” 今日凤心她要取! 留沧的命她也要夺! 只要是跟风沧澜有关系的,她都会逐一毁灭! “她要死,你也别想活着出去!”云儿俯视放话,脸上灿烂笑容更胜。 安然浑身一顿,望着留沧的鹿眼充斥着担忧、紧张,极力反抗身上的控制,艰难出声,“走!” “快!快走——” 安然嘶声低吼,让留沧赶紧离开。 这个人就是在凌天学堂想挖她心的人! 姐姐说她必死,没有威胁。 结果今天却活生生出现面前,姐姐都不能控制,留沧赢面可能性微乎其微! “快走啊——” 安然吼的声嘶力竭,一双鹿眼涌出泪水。 那个人的目的是她! 绝不能让留沧也栽在这里! 留沧是姐姐唯一的孩子! 她绝不能拖累留沧,连累留沧! 安然含泪鹿眼转向云儿,“你不是想要我的心吗!” “我给你!” “你放了他!不要把没关系的人牵扯进来!” “安然!”留沧清冷斥声夹杂着寒意,安然恍若未闻继续道,“只要你放了他!我立马把心取给你!” 云儿垂眸回转,嘴角勾起一抹嗜血森笑,“你在跟我谈条件?” “很可惜,你没有这个能力。” “你们俩,今日谁也跑不掉!” “不!”安然嘶吼一声,“你想要我的心我给你!” “不要把不相关的人牵扯进来!” “不相关?”云儿目光回到留沧身上,眼底多了嗜血跟滔天杀意,“怎么不相关?” “他是风沧澜的儿子!” “就该死!” 云儿一窜而去,速度之快让人无法招架。 留沧充斥着寒意的双眸,犹如暴风雪降临,在云儿逼近的刹那反手一掌。 两股力量相撞,轰的一声爆开。 留沧被震开的力量逼的连退几步,而云儿却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两人实力差距明显。 “风沧澜就教出你这么个废物儿子。” 云儿嗤笑,手中凝聚着透明之力步步逼近。 “去死吧!” 凝聚着无色之力的一掌打向留沧,安然瞳仁一颤,“不——” “轰!” 一声爆炸声响起,炸的殿门外泥土飞扬。 “真是废物。” “一招都招架不住,还学人家英雄救美。” 云儿讥讽一笑转身。 后面一道声音缓缓响起,“废物?”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他的确承受不住你这一掌 云儿折返的步伐猛然一顿,回首转身。 只见飞扬的泥土缓缓落下。 尘土中,留沧赫然而立,面色冰寒,冷若冰雪,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 她瞳仁微瞪,“你没事!?” 怎么可能! 如今的她,就算是跟风沧澜也能一较高下! 这个不过是在星河大陆修炼的人,怎么可能在她的攻击之下无事! 坐在床榻上的安然见留沧无事,哽在嗓子眼的一口气才缓缓落下。 眼梢热泪滚滚悄然而下。 还好…… 还好留沧无事,若是留沧因她而死,她该如何面对姐姐。 “留沧!快走!” “不要管我!快走——” 她惊吼声再次响起,凝视云儿的留沧目光微转,清冷的声音带着坚定又好似承诺,“我不会走。” “娘让我照看你。” 一句话将安然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安然含泪摇头,眸中满是拒绝。 不想再听二人谈话,云儿阴笑一声,“一次没事,那就两次!两次没事就三次!” “直至杀了你为止!” 杀不了风沧澜!还杀不了她的废物儿子吗! 也让风沧澜尝尝! 什么叫蚀骨之痛!是何等滋味! “留沧!你走啊!” “你走——” 安然疯狂嘶吼,留沧只反手一转,直面云儿。 忽的,胸膛翻涌,嘴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一口压住,丝毫没表露出来。 “走?可没那么容易。” “今日,我可没打算放你们任何一人离开!” 说话间,她周身无色之力涌起。 骇人压迫感蔓延四周,伴随着杀气不断侵蚀。 怨恨,暴戾,不断肆虐。 盯着留沧一手挥去! 无色之力袭向留沧,他微白的脸色浮现一抹沉冷。 一闪避开攻击准心,反手回击。 两股力相撞瞬间爆炸。 留沧被震的后退半步,身体踉跄,而云儿依旧是稳若泰山。 “还以为你真有两分能耐,不过是纸糊的。” 一招试探实力足矣,云儿双手合拢缓缓移开,掌心无色之力越来越大。 殿内狂震,桌上的瓷器被震的摔在地上。 整座宫殿都在抖动。 安然含泪双眸寸寸放大,盯着殿外的那抹身影嘶声哭喊,“不要!” “我把心给你!” “不要伤及无辜!” “无辜?”云儿眸中杀气翻腾,“他是风沧澜的儿子,就不无辜!” “别闹腾,解决了他立马就轮到你了。” 话落,她两手向留沧一推,凝成的无色之力攻去。 留沧眸色一沉迅速躲避,察觉到这点云儿嘴角勾起一抹嗜血森笑。 只见打出去的无色攻击在留沧躲避的一瞬竟然自动转变了诡计,像是锁定了追踪技能直逼留沧。 留沧反应过来立马凝出结界对抗。 刚凝成的结界瞬间被攻击瓦解粉碎,毫无抵抗之力。 攻击尽数打在留沧身上。 他一个踉跄,口中鲜血直涌,几乎维持不住直立。 “留沧!” 安然惊吼一声,云儿满脸杀戮步步而去,“去死吧!” “不要——” “轰——” 一声剧烈爆炸声轰然而响。 安然龇目欲裂,脸上青筋暴起,后脑勺的凤羽忽隐忽现。 静,万籁俱静。 烟尘缓缓消散,云儿嗜血狞笑骤然一僵—— “你!” “怎么可能!?” 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留沧,云儿瞳仁满是错愕。 这次绝对不可能! “你绝不可能承受得住我这一掌!” 可是!他就是承受住了! 怎么回事! “他的确承受不住你这一掌。”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趁吾不在,杀吾子,伤吾妹! 清冷声不疾不徐响起,夹杂着暴戾。 云儿浑身僵硬,目光如炬。 就见留沧身后,风沧澜收回抵在就留沧后背的手,迈步走出。 云儿面露惊愕,随后是无穷的怨恨,隐约夹杂着一丝忌惮。 “因为接住你这一掌的,是吾。” 清冷的声音空灵飘荡,神明降世,恍若造物主降临。 安然布满红血丝的双眸一颤,满目激动,后脑勺若隐若现的凤羽完全消失。 姐姐来了! 姐姐来了留沧就不会有事了! “风沧澜!” 云儿满目怨恨凝视,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风沧澜粉身碎骨。 她又来了! 又来阻拦她的事! 每次都是! 风沧澜清亮秋水眸微瞥,将留沧模样尽收眼底,清冷无波的瞳仁霎时涌上滔天暴戾。 嗜血萦绕,不断蔓延。 这一瞬,仿佛天地都为之变色。 她就像是从地狱里踏着尸体与鲜血,走出来的修罗魔刹! 余光瞟到殿内的情况,风沧澜缓缓合眸,杀戮在脸上肆意萦绕。 睁眼的刹那就是一击而下。 晴空万里,一束雷电劈向云儿,她面色一僵慌忙躲开。 躲开一道之后,是无数到雷击等待。 云儿在无数雷电中逃窜,安然嘶吼出声,“姐姐!她就是凌天学堂想挖我心的人!” 安然的嘶吼声让风沧澜充斥着杀戮的双眸一滞,目光深深而视那逃窜的身影,似要将其看穿看透。 是凌天学堂挖心的那个!? 那人是被她诛神剑所伤,诛神剑诸神,除魔! 她竟然安然无恙在这里!还对安然第二次展开攻击! 越看,天上披下来的雷电越凶猛。 风沧澜纵身一跃,直逼躲避雷电的云儿,招招攻击不止。 她竟好似知道她会如何出招,似猜到了她的路数,招招完美躲避。 越是如此,越发诡异。 风沧澜忽的止住攻击,后背缓缓出现成千上万神力凝成的无形之剑。 扬手一挥,后面漫天飞剑齐齐刺去。 云儿脸色一白,瞬间凝出结界阻拦。 结界同时承受着剑雨跟雷电的双重攻击,不过片刻就裂开一道缝隙。 “轰——” 一道天雷降下,结界寸寸破碎。 正逢此时,一把神力凝成的剑刺中云儿,无形神剑瞬间消失。 下一瞬,漫天剑雨直奔而去,没有结界的阻挡剑剑刺中。 “呃……” “啊——” 一剑,两剑,无数剑,剑剑刺中。 云儿痛苦的哀嚎声撕心裂肺,响彻云霄。 剑雨尽数而下,风沧澜凝视着倒在地上的身影,冰冷声锐寒,“你既在诛神剑下逃生,不躲起来夹着尾巴,还敢再犯!” “吾是去散心,不是死了!” “趁着吾不在,杀吾子,伤吾妹。” “你,罪该万死!” 趴在地上身受重伤的云儿,蓦的仰头狂笑,“哈哈哈!” “罪该万死!?”她狞笑仰头,对上风沧澜冷若寒霜又嗜血暴戾的瞳仁,“我只要在一天,就一定会夺了凤心!” “我只要在一天,就要杀了跟你风沧澜有关的所有人!” 她笑的越发猖狂,趴在地上的身影忽的燃了起来。 风沧澜面色骤然一冷,致命一击打去。 烟尘翻飞,地上的云儿成了一堆灰烬。 风沧澜疾步上前,看着还省一点火星的灰烬,浑身萦绕着骇人杀气。 凝视良久,风沧澜朱唇扯出一抹冷笑……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傀儡纸人? “傀儡纸人?” 跟她交手的,只是个用渡了术法的纸人,不是真身。 一旦被发现,被抓,就会立即自焚。 三界,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厉害的存在? 能在诛神剑之下而不死。 一个分身傀儡纸人,就能把事情搞成这样。 要不是来的及时,恐怕真的让一个傀儡纸人得逞了。 傀儡纸人,还能在她手下坚持这么长时间。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风沧澜嗜血秋水眸微眯,袖口下的手指微捏。 没察觉。 第二次,还是没有丝毫线索。 第三次,亦是没有。 风沧澜手上动作止住,跟上次结果是一样的。 她算不出此人来历。 但凡存在三界,她都能查到来历。 此人已经是第二次,还是没有收获。 一般查不到的,就一种可能。 不受天道管辖。 回溯前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吗? 回忆了一下,可以肯定没有。 此人对她充满了恨意,恨不得对她扒皮抽筋。 刚才一个傀儡纸人,都有那般恨意更何况正主。 这个变数,应该是回溯后因为她而改变的。 风沧澜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此人不可小觑,恐成最大威胁。 看着地上燃烧完的灰烬,风沧澜冰冷一挥。 傀儡纸人烧成的灰烬消失的一干二净。 本以为事情在凌天学堂就已经结束,如今看来后续还会有事发生。 仅一个傀儡纸人就搞得天翻地覆,正主露面又会怎样? 给枯燥的未来,增添了一抹趣味性。 她目光微抬,看到嘴角渗血的留沧,眸中寒风阵阵。 这笔记下,伤留沧着。 应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风沧澜抬手搭在留沧肩膀上,神力渡入,身体的伤痛瞬间消失。 留沧瑞凤眼沉沉,好似还未从刚才的情况中回神,清冷声音冷而静,“她只是一个傀儡纸人?” “嗯。” “正主将术法渡在纸人上,纸人留有她的意识,纸人发生的所有情况正主都知道。” “傀儡纸人。”留沧冷静重复。 不过是一个傀儡纸人,就逼的他毫无招架之力。 别说是搭救,甚至自救都是问题。 他目光转向屋内,看到因傀儡纸人燃烧而控制术消失,倒在床榻上的安然匆匆而去。 “安然,你的伤……” 带着急色的声音响起,就被安然打断,“没事,不碍事,” 她面色苍白,微微一笑示意别担心。 留沧眸色一滞,缓缓垂眸。 风沧澜跟着进来,查看安然胸膛伤势。 她不像留沧,可以无脑神力治疗。 如今的安然已经脱离了原本的命数,现在是一个新的命数,而且不确定结果。 不能过多插手,否则极有可能造成无法挽救的后果。 风沧澜小心翼翼查看伤势,胸口一块的衣裳都被血染的鲜红,留沧站在旁边沉默注视。 看着血衣,看着苍白的脸睫毛轻颤。 “姐姐又救了我一次,麻烦姐姐了。”安然微微一笑,满是抱歉。 风沧澜检查胸膛伤口动作不停,“麻烦什么,别瞎想。” 确定没伤及根本风沧澜才以神力治疗,渡入片刻安然脸色肉眼可见恢复。 静谧中,一道声音忽的从殿外响起,“好了吗,心取到……” 正文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因为你!是你害的陌玉被挖心! 急色声音戛然而止,颜襄怔怔僵在殿门处。 静,死亡笔记静。 气氛凝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殿内众人齐刷刷回首,看向殿外。 无数目光射来,颜襄脸色寸寸苍白,整个人犹如石化。 目光在几人中落在本不该出现外此处的风沧澜身上,她苍白樱唇微启,喃喃颤声道,“姐、姐姐……你怎么来了?” 姐姐来了,那…… 她的目光移开扫视四周,没看到云儿的身影整颗心蓦的下坠。 风沧澜未回回应,一双秋水眸沉静无波,静静而视。 不悲不喜,让人无法窥视其情绪。 可,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人胆战心惊,心底发慌。 颜襄被看的心跳如鼓,忙不迭避开视线。 “我怎么来了?”风沧澜声音静的可怖,此时此刻越是平静越是让人毛骨悚然,“你说呢?” 颜襄心头一颤,指尖狂颤。 姐姐知道了。 她知道她做的那些事了! 云儿做事时肯定被姐姐看见,现在没有云儿的身影,她恐怕已经…… 一边是蛊惑取心被风沧澜发现的害怕,一边是陌玉要娶侧夫人的恐惧。 两种情绪交织,挣扎。 她双手微微握紧,“对……对不起,我也是真的没办法了。” “姐姐……”颜襄含泪抬首,潸然泪下,“你知道吗?陌玉他要娶侧夫人了。” “他说过只会有我一位夫人,说过不会再有其她女子。” “就是因为没有心,他才会做这些事。” “姐姐,我不能让我的幼子生出没有父亲疼爱,更不能接受陌玉有其她女子。” “这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因为他没有心才会这样。” “安然的凤心有再生之力,陌玉就能再生心脏,一切就能回到开始了!” “姐姐……我真的没办法,我快疯了!”颜襄哭诉的声音越来大,哽咽不断。 听完全部,风沧澜没有回应,看着颜襄的目光深邃了几分。 殿内寂静异常,只有颜襄的哭泣声。 她的哭泣不是觉着做错了事,而是哭泣取心失败,陌玉不会回到从前。 为看到风沧澜在场而哭泣。 言语中,丝毫没有认为自己做错的意思,全程都是没有办法,逼不得已。 风沧澜凝视的目光多了几分失望,曾经的颜襄不会这样。 她是骄傲的帝姬,不会做出这种不耻之事。 还是,陌玉的事对她影响太大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当时的错误决断。 想到此处,风沧澜冷凝双眸缓了下来,声音也没了刚开始那般冰冷平静,“凤心的确有再生之力,能助陌玉再生一颗心脏。” “可是……你想过安然吗?” 颜襄泪眸一滞,目光掠过风沧澜落在后面床榻的安然身上,带着哭腔的声音有些弱,“她是凤族帝姬,取心应该伤害不大……” “陌玉还是狐族族长!”风沧澜厉斥,声音冷了几分。 “就算取心不会伤及性命,这又跟陌玉有什么关系?” “她凭什么献心?” 颜襄背脊微僵,被泪水包裹的双眸浮现一股戾气,大声呵斥道,“因为你!” “是你害的陌玉被挖心!是你自大害的陌玉成了现在的模样!” “因为她是你妹妹——” 正文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姐姐!求求你让安然献出凤心吧! 静,鸦雀无声。 殿内回响着颜襄的急声怒斥。 风沧澜瞳仁一缩,睫毛轻颤,颜襄的声音再响起。 “安然是你的妹妹,你犯下的错无法补偿,那就让她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害的陌玉被挖了心脏!就该赔一个!” “你赔不了,我找你妹妹有什么问题吗?”她含泪双眸直视逼问。 风沧澜心里咯噔一下,整颗心不断下坠。 陌玉变成这样,全是她错误决定。 当时若没想深挖背后的人,故意放走焱昀,就不会有今天的场面。 颜襄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 都是因为她…… 风沧澜双手逐渐收紧,凝滞瞳仁微颤。 “你是不是搞错了因果关系。”一道磁性沉静的声音响起。 众人齐刷刷看向声音源头,只见殿内不知何时多出一个身影。 长相平平,完全就是一个路人。 丝毫没有存在感,若不是说话根本无人察觉。 风沧澜也被声音吸引,看到站在殿门旁那长相平平的身影眸色不知不觉没了情绪。 “焱昀被挖心,的确是有错误决断的原因。” “可是。”他话锋突转,“难道最根本的原因不是,焱昀挖了陌玉的心?”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固然天经地义。” “但应该找对人才是。” “挖心的不是焱昀?如何能扯到l……”他声音一顿,改口道,“如何能扯到风沧澜身上。” 一开始,所有人包括风沧澜本人都忽略了一个根本原因。 挖心的从始至终都是焱昀。 风沧澜因为想挖出焱昀背后之人故而放走,间接导致陌玉追踪的时候被挖心。 她就从心底的认为,如果不是自己错觉决断,如果当机立断在凌天学堂诛杀,就不会有陌玉被挖心的事。 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一出事就从自身找问题。 而忽略了事情的根本原因。 他的一番话让全场再次静默,颜襄微握的手发抖,看了一眼安然扫过风沧澜,咬牙道,“如果不是她错误决断!放走焱昀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 颜襄就像是在钻牛角尖,也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或者说,只有一口咬死风沧澜全责,她才有机会夺下凤心。 “那若不是有焱昀挖心,又怎么会有风沧澜错误决断?没有错误决断,陌玉又怎么会被挖心?” “所以,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焱昀。” “想报仇或是追责,应当去找你的哥哥,焱昀。” 轰—— 颜襄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是惶恐是忐忑。 并非因为追责追错了人,而是惶恐陌玉无法再恢复,无法再回到以前。 “我……”颜襄泪流满面,哽咽道,“姐、姐姐,对不起我误会了。” “你找到我跟我说陌玉被挖心,是因为你的错误决断,我就一直按着这个思路在想,完全没透过现象看本质。” “这跟姐姐没关系,全都是因为焱昀。” “不是他挖了陌玉的心就不会这样。” 颜襄哭的伤心,一副我知错了的模样。 风沧澜目光微顿,在那番话后感觉如释重负,身上的枷锁好像消失。 但话虽这般说,但陌玉的今天多多少少有她的原因,“事已至此……” “姐姐!求求你让安然献出凤心吧!” 正文 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眼皮子底下还敢耍花样,不知死活! 哭吼声忽的响起。 风沧澜安慰的声音戛然而止,瞳仁微微放大,眸中布满了不可置信。 “姐姐!”颜襄“扑通”一声跪在风沧澜面前,双手拽着裙角,“陌玉要娶侧夫人了。” “我腹中的孩子不能没有父爱啊。” “我求求姐姐,让凤安然把凤心给我吧!” “她是凤族帝姬,没了心也不伤及性命!” “姐姐!我求求你了……” 她哭的声嘶力竭,满脸泪水。 风沧澜看着拽着裙角嚎啕大哭的颜襄眉头紧皱,变化太大了。 当初颜襄得知陌玉被挖心,依旧是自信张扬,认为即便是陌玉无心二人也能重新相爱。 这短短几月,颜襄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姐姐!只要安然愿意把凤心给我,我愿意做牛做马!” “做梦!” 清冷厉斥声夹杂着渗人寒意,留沧一双瑞凤眼裹满了寒霜,“刚才的事我们还未算账!你还敢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留沧脸色铁青,孤僻清冷的他极少情绪外漏,今日这样属实例外,也是意外。 风沧澜下意识看了一眼,二人目光相对,留沧冷声道,“她跟傀儡纸人联合将我们骗到青丘,又故意将我支开。” “若不是我回来坚持了一阵,娘你又来了,现在就被傀儡纸人杀害!” “此等心肠歹毒之人,就不该留在世上!” “她的夫君被挖心,就不惜伤害别人来成全她!” 留沧话语一句比一句重,殿内气氛冷到了一个新高度。 颜襄哭喊的声音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见风沧澜迟迟没回应,她听着个大孕肚跪着移向床榻上的安然,“安然,我知错了,我刚才不该那样对你!” 她一边道歉一边磕头,“求求你,救救陌玉吧。” “他不能有侧妃!我的孩子也不能没有父爱!” “安然,求求你把心给我吧。” “你是凤族帝姬,没有心也不会有性命危险的!”她的求救声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嘶吼出来。 风沧澜看着挺着孕肚不断磕头的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安然面对跟前人的跪拜跟求救吓的不敢出声。 取心救人? 之前几次匕首没入胸膛的痛,她记忆犹新,想起来就全身发疼。 说她是凤族帝姬,失去心也不会有性命危险,但是…… 她一手抚摸胸膛。 虽然所有人都说她是凤族帝姬,但她并没有以前的记忆,现在就是一个人。 挖心……想想都觉着恐惧。 察觉到安然这一细微举动,颜襄含泪瞳仁一亮,“安然,只要你愿意救陌玉,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做牛做马回报你!” “安然……救救陌玉,也救救我……”她原本激昂的声音忽的轻缓许多,盯着安然的双眸逐渐深黑。 安然鹿眼由清亮渐渐到散焦,喃喃开口,“h……”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遍殿内,瞳仁散焦的安然眸光瞬间清明。 颜襄捂着肿起的脸缓缓抬头,看着留沧的目光充满了怨毒。 “眼皮子底下还敢耍花样,不知死活!” 留沧眉目若冰,猛的一掌扣向其天灵盖—— 正文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留沧,不可伤她性命 “不——” 一声惊吼恐惧声响起。 颜襄含泪双眸没了刚开始的怨毒,深缩的瞳仁满是恐惧跟害怕。 苍白若纸的唇狂颤不止,看着头顶杯拦下的手。 即便是如此,恐惧依旧在心中挥之不去。 留沧抬眸,寒气萦绕的瑞凤眼闪过一丝不解,“娘?” 风沧澜挡住留沧的手将其摁回去,“留沧,不可伤她性命。” 即便根本原因是焱昀被陌玉挖心,可也是有她错误决断的间接关系。 颜襄她曾经接触过一段时间,做出这种举动是真的被逼无奈。 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为什么?” “她想挖了安然的心!” 风沧澜微压的目光沉了下来,“她做做错了事,自然该受到惩罚。” “但跟她腹中之子无关。” “你刚才是想一尸两命?” 留沧锐冷的目光一滞,风沧澜深深而视,“留沧,你从来没有这么冲动过。” 留沧避开目光,声音极小,“所以冲动了一次。” 风沧澜静视良久才挪开目光,“冲动是魔鬼。” “在冲动下会做错一切你无法想象的事。” “既然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留沧垂眸闷闷的应了一声后再无其他。 “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也是无法忍受陌玉娶侧夫人。” “他无视我,冷待我都可以,但唯独不可以娶侧夫人。” 风沧澜合眸揉了揉眉心,“先起来。” “好。”颜襄托着孕肚起身,静静站在旁边。 “以后不可再打安然的主意。”她现在的情况,失了凤心那一切就全没了。 颜襄一怔,泪意盈盈双眸看了一眼风沧澜垂下,“知道了。” “先去休息,照顾好孩子。” “娶侧夫人一事,我想办法阻止。”这也是唯一能做到的。 “何时娶侧妃?” 风沧澜转头问询问,颜襄一愣似是没想到风沧澜会插手过问这件事,“就,就明……天。” “行。” “你去休息。”风沧澜出声催促,颜襄有些不敢相信,“当……当真吗?” “能……能阻止?” 若是可以,那就真的太好了! 风沧澜横眉一转,没有出声静静深视。 颜襄欲再问的声音咽了回去,“我去休息。”她扶着孕肚一步步往侧殿走。 风沧澜眉宇间的愁绪才消散了些,“解决事情有很多种,不要选最极端的办法。” “世间万物皆有自己命数。” 留沧面色微顿,明白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风沧澜注视的目光转向床榻上安然,片刻垂下眼眸,眉心皱成一个川字。 好像又生出了一个原本不在的命数。 “姐姐?” 见风沧澜一直看着自己还一脸严肃,安然忍不住出声。 听到声音,风沧澜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你也好好休息。” “你们……”她刚说话,留沧的声音就响起,“我调息一下。” 说罢他就原地调息。 风沧澜侧眸瞟了一眼刚才滔滔不绝的平平无奇之人,转身迈出宫殿。 那长相平平的男子紧随其后。 走出宫殿一段距离,风沧澜步伐一滞猛然回首,“谁!” 宫殿转角,一抹白色身影莲步轻移—— 正文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这个侧夫人有问题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静静盯着走出来的白衣女子,沉声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 白衣女子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反问回去,对于风沧澜的注视也丝毫不回避,直接看回去。 二人相隔数尺,四目相对,风沧澜注视的目光越发深重。 一阵凉爽秋风袭来,吹的鬓角碎发飞扬。 二人谁也没说话,四周一片寂静。 最后风沧澜率先打破平静,“做事讲究先来后到,是我先问的你。” 白衣女子娉婷身影在秋风中弱柳扶风,举手投足透露着温柔贞静,听到风沧澜回答,她莞尔一笑,“我是莲心,狐族侧夫人。” 风沧澜注视眸光一深,目光越发深邃。 从原本的注视变成打量、审视,将莲心整个人从上看到下,从里看到外。 这就是,陌玉明日要娶的侧夫人? 迎着风沧澜的目光,莲心笑容婉约,“你还没回答我。” “我?” 风沧澜眉梢微扬,“我是夫人的朋友。” 这句话意味深长。 一个是侧夫人,一个是夫人朋友,两者本就存着敌对关系。 得到回应,莲心并没有多大惊讶,甚至给风沧澜一种她早就知道的感觉。 “原来如此。”她笑的轻盈,“难怪刚才我见你从夫人宫殿出来。” 风沧澜盯着她,不错过任何一个细微表情,“你在门外站着做什么?” “啊?” 她惊讶一啊,好似没想到风沧澜会这般问,随后抿唇微笑,“明日就是陌玉娶我,我来请夫人出席。” 请颜襄出场? 她现在的状态,明天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 “你可以回去了,一会儿我会转告颜襄。” “啊?”莲心皱眉,有些纠结为难,“我若是不亲自去请不好吧?显得不尊重。” “若是她明日不来那就不好了,夫人来代表着她的认可跟祝福。” 风沧澜轻飘飘看了一眼,“明日颜襄一定会到场。” “好叭。”莲心似被说服了般,“那就麻烦你了。” 她跟风沧澜点头道别,转身离开。 转身的刹那,余光扫到风沧澜后面隔了一段距离的男子目光微顿,随即径直离开。 风沧澜站在原地,注视着逐渐远离的白色身影,眸中透着凝重。 陌玉被挖心无情无欲,对颜襄也就没有感情。 又怎么会娶这位侧夫人? 而且,这位侧夫人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种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感觉。 虽然举止言辞都看不出异样,但就是一种直觉。 她的直觉从来不会出错。 这个侧夫人莲心,有问题。 风沧澜看着莲心消失的方向,后面的男子目光却从未离开她。 后面目光灼热,风沧澜收回思绪,“寂夜,以后不要那么多话。” 站在那尚且能隐瞒一二,一开口满身的不和谐。 她双手负立转身,看着变换出平平无奇路人脸的寂夜,清冷嗓音带着严肃,“若是被人发现你真实身份。” “我还是会像凌天学堂那般。” 寂夜普通至极的脸上一顿,那双深黑凤眸异常耀眼,跟那张普通的脸就像是衔接的。 “我知道了。”寂夜垂眸回应,四字之后再无声音。 离襄云殿一段距离的莲心脚下步伐忽的停下,温柔婉约的笑容中阴鸷破笼而出—— 正文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祝你得偿所愿 她转身回望,看着刚才走来的方向,脸上笑容狰狞。 “侧夫人。” 一道声音忽的响起,莲心脸上狰狞笑容瞬间消失,回首又是那般岁月静好,贞静温婉的淡笑。 看着行礼的侍女,她含笑点头,“嗯”了一声就继续离开。 日暮西垂,夜幕降临 风沧澜提醒寂夜后就回了襄云殿。 安然在歇息,留沧在旁边打坐,颜襄在侧殿休息。 殿内静悄悄的,风沧澜的步伐都放轻缓了许多。 即便是如此,还是引的留沧、安然睁眼,“姐姐。” 安然唤着就要起来,风沧澜出声阻止,“你受了伤,好好休息。” “我没事了,刚才姐姐已经给我治好了。” “那也好好躺着。” 听到风沧澜命令性口吻,安然怂哒哒应声,“哦。” 明明她不是这种性子,但在姐姐面前就是不敢造次。 下意识听命。 不过,她也喜欢这样。 “娘。”留沧沉声唤道,风沧澜侧眸看去,半瞬点头,“嗯。” “我想修炼。” 他平冷的声音异常冷静,看着风沧澜的眸子也是格外坚定。 风沧澜看着他,“你不是就在修炼。” “不是星河大陆的修炼。” “是上界的修炼。” 他一直待在星河大陆,一身所学皆是星河这个层面的,上界一点没有。 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修为足够了。 在星河大陆,他是凌天学堂师尊,修为也是数一数二。 今日,他才知道自己眼界有多低,简直就是坐井观天。 连一个傀儡纸人都打不过! 那只是个傀儡纸人!还不是原主亲临! 他那星河大陆数一数二的能力只能被踩在脚下压着打。 今日若不是娘来的及时,他大概现在已经没了。 他想接触上界!想变强! 留沧一生有两次渴望无上力量,第一次是风沧澜神祭混元石,他不断修炼想找办法复活风沧澜。 第二次就是今天。 两次都是因为心中重要的人。 风沧澜远山眉轻皱,“现在不是挺好吗?” “不好!”留沧清冷的声音高了几分,“一点都不好。” “现在连自保都不能。”何谈保护别人! “今日,若不是娘你来,我会死在那个傀儡纸人手上。” “傀儡纸人!” “你……”风沧澜眉头深锁,想说那傀儡纸人的创造者修为不俗。 但这很明显不足以阻止他想到上界修炼的心。 留沧想提升修为倒也没什么,她就是有个担忧…… 罢了,还有她在出不了什么大事。 “打算什么时候去。”最后风沧澜应了留沧的想法,他凤眸闪过激动,斩钉截铁道,“现在!” 风沧澜本想再说什么,最后没有出声,原地挥手一道金光门显现,“这门通往无岸州,你先去伏氏一族修炼。” 无岸州有伏羲,也能照看几分。 留沧径直而去没有半分留恋,一脚踏进去时身体猛的一顿,脑袋微侧似想回首却又未动。 安然见留沧要去更好的地方修炼祝贺道,“惜朝师尊,祝你得偿所愿,学成归来。” 留沧背脊微僵,下颚紧绷,清冷嗓音沉声,“一定会,得偿所愿。” 正文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无关紧要的随从 “嗯。” 安然重重点头。 留沧后脚迈进金光门,整个人没入其中,金光门逐渐变小最后缓缓消失。 风沧澜目光移向床榻上的安然,看了片刻轻轻摇头。 也不知,最后是怎样的结局。 风沧澜走到床榻旁坐下,伸手轻抚安然头顶。 这等亲昵动作,让安然有些无所适从但又觉得格外舒适熟悉。 就像以前一直这样。 “姐姐。”她鹿眼呆呆望着,风沧澜轻笑一声,这一世有她阻止了悲剧,还未酿成不可挽回的大祸。 安然即便是经历诸多不公,还是一颗赤子清澈之心。 就是担忧,安然若是回归…… 安然目光微转,余光瞟到风沧澜后面的陌生男子。 就是刚才怼的颜襄失语的人。 “姐姐,他是谁啊?” 风沧澜随着她的视线看去,瞟到寂夜收回目光,轻揉安然头顶,“无关紧要的随从。” 无关紧要四个字,像锤子一般重重捶在寂夜心头。 更像是钝刀割肉,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随从啊。”安然喃喃一声,整个人扑进风沧澜怀里,“姐姐找随从怎么不找我哇。” “我也可以给姐姐当随从,跟在姐姐身边,随叫随到。” 看着在怀里蹭来蹭去撒娇的人,风沧澜宠溺轻笑,“那不得耽搁了我们安然。” “安然现在可不小了,若是错过了终身大事我这个姐姐可就是罪过了。” “姐姐。”安然声音多了几分正经,“我就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随后她又依在风沧澜怀里,“所以姐姐用我吧。” “我很乖的。” “你用外人都不用我吗?” 外人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落在寂夜心上,痛的他麻木不能自已。 看着安然倒在风沧澜怀里极近亲昵撒娇,下颚崩的铁紧。 “你是我妹妹,我可舍不得把你当随从使唤。” “若真让你做了,恐怕有人得跟我翻脸。” “谁?”安然立马坐起来,一脸正色,“我愿意做姐姐的随从,我愿意让姐姐使唤。” “谁要跟姐姐翻脸!” 盯着安然如此模样,风沧澜淡淡一笑,真是傻。 “我就随口一说。” “你是我妹妹,任何一定都是最好的,不需要当随从。” “你想当我还舍不得呢。” 听到风沧澜如此说,安然脸上带着几分羞涩跟窃喜,“那姐姐以后有啥事需要我做也一定别客气。” “那肯定。” 风沧澜点了点安然鼻尖,“我跟谁客气都不会跟你客气。” “姐姐~你对我真好。” 安然扑进风沧澜怀里,双手紧紧搂住纤腰,“姐姐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笨蛋。” “你都喊我姐姐了,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我最喜欢姐姐了!” 风沧澜失声轻笑,是宠溺,也是放纵。 姐妹二人相拥画面温馨,寂夜站在旁边孤零零一个人。 两者对比,显得格外凄凉。 时间在夜色中一点点流失,旭日东升,天空泛起鱼肚白。 一声惊吼响彻整个襄云殿,“啊——” 风沧澜跟安然脸色骤然一变,立马赶向侧殿就见颜襄脸色惨白。 看到风沧澜的一瞬,颜襄忙不迭起身,拉着风沧澜手臂神情激动,“沧澜姐姐真的能阻止吗?” 正文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以人界娶妻的仪式娶侧夫人!? “我刚才梦见陌玉娶莲心为侧夫人了!” “不行!他不能娶莲心!” “他说过只有我一位夫人!” 越说,颜襄神情越癫狂。 风沧澜眉心皱起,食指轻点颜襄眉心。 登时,她激动的情绪逐渐平缓,脸上癫狂也慢慢消失。 “你不信我的话?” “不是,我就是……”就是太害怕。 她纵是龙族帝姬,但早已经没了曾经的光鲜亮丽。 焱昀残害同门,挖心狐族,早就被灵瑞四族其他几族孤立。 龙族现在承受着三界唾骂。 她虽然还是龙族帝姬,但早已不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帝姬。 若是以前,陌玉就算是被挖心也断然不敢娶侧夫人。 一句话,她地位不比从前。 “别胡思乱想,有我在。” 颜襄忐忑慌乱的心才慢慢静下来。 风沧澜那句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 今日,狐族族长娶侧夫人,宴请三界,甚至龙族都在列。 声势浩大,场面堪比方面娶夫人,甚至更甚。 天一亮,青丘就忙碌了起来。 一夜整个青丘都是喜庆的红色,处处精致用心,可见狐族对此次娶侧夫人重视。 传闻族长陌玉为娶侧夫人,特意僻了种满合欢花的园林做场地。 寓意百年好合。 一大早,五湖四海的宾客就相继而来,没一会儿就来了三界无数人。 在合欢花园林中三五一团叙旧。 “听说这次狐族还邀请了龙族?是不是真的?” “我也听说了。” “我记得以前陌玉跟着颜襄后面,两个人千年感情一如新婚,突然就娶侧夫人,还如此盛大,是出什么事了?” “这可不比当年娶颜襄排场小。” “能出什么事,千年感情自然淡了呗。” 随着时间的推移,园林宾客越来越多,几乎到齐了。 临近吉时,叙旧的声音慢慢小了下来都在等待后面的事。 看热闹不只是人界盛行,其他界亦是如此,尤其是长生枯燥,更需要点热闹来调节。 “你说颜襄帝姬那小辣椒的性子,今天能到场吗?” “看呗。” 众人心照不宣。 所有宾客到齐,吉时已至。 陌玉一身绯红喜服跟身着嫁衣手拿团扇挡脸的莲心,并肩迈入合欢花园林。 众宾客见此目光交换低声议论,“这是什么?” “怎么这么奇怪?” 身侧宾客低声回应,“是人界成亲娶新娘的模样,按照人界的习俗来的。” “娶……娶只能娶正妻。” 他又小声重复了一句,周围看热闹的宾客瞬间燃气八卦的熊熊之火。 以人界娶正妻的仪式娶侧夫人!?这不是把小帝姬的脸面踩在地上,不把龙族当回事啊。 “新人到——” 随着一阵声音响起,两位新人停在被合欢花包裹的园林中心。 准备开始仪式时,一个人快速到陌玉身旁,压低声音道,“族长,夫人还未来。” 莲心握住团扇的手微紧,轻柔道,“夫人她……要不我去请夫人吧。” 陌玉眉目一沉,沉吟片刻道,“不用管她,继续。” “急什么,这不就来了吗?” 正文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人界娶妾,妾可是要拜妻的 一道声音赫然响起,传遍整个合欢花园林。 众宾客闻声纷纷侧目张望,却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族长娶侧夫人,宴请三界,我这位夫人怎么会不到场?” 那声音再次响起,众人就见园林入口一抹身影款款而来。 颜襄衣着华丽,孕晚期有些圆润,那大富大贵华丽的装扮非但没有俗气反而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 一出场气场就把新人比到了脚底下。 龙族虽不似从前,但她依旧是龙族唯一的帝姬,高贵而优雅。 行走间发髻上金钗流苏“叮当”做响,让人不知不觉被声音吸引而去,从而无法挪开目光。 她身怀六甲,富态雍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尊贵走过新娘时,简直就是公开处刑,高下立见。 温柔婉约在绝对的雍容华贵面前,就显得小家碧玉上不得台面。 颜襄在众宾客的注视下跟两位新人擦肩而过,来到两人正前方。 她姿态高雅,面含轻笑注视陌玉,“陌玉你说呢?” 陌玉眉头轻皱没有出声,反而是旁边的莲心温柔出声,“姐姐今日能来,莲心很是高兴。” “本夫人来不是因为你,你无需高兴。” 颜襄一句话堵的对方哑口无言,随即又道,“别急着叫姐姐,能不能到那一步还是未知数。” 面向三界众宾客,颜襄丝毫不给颜面,直接怼回去。 莲心团扇后面再也没了声音,场面一度凝滞。 原本喜庆的娶亲,气氛莫名尴尬。 下面众宾客见这场面面面相觑,眼神交换,眸中闪烁着八卦看好戏的神色。 看来,这位小帝姬并没有点头娶侧夫人。 那就只能是感情不合。 三人而立,场面寂静。 旁边一人小心翼翼上前,停在陌玉旁边声音极小,“族长,吉时快过了。” 陌玉眸色沉了下来,“既然来了,那就去旁边入座。” 这是驱赶的意思,告诉颜襄不要耽搁了吉时。 听懂陌玉意思,颜襄护着腹部的手猛然一紧,几乎快维持不住强壮出来的大气形象。 她目光微转,扫视四周又回到两位新人身上,唇角露出一抹灿烂笑容,“你看我,来迟了还耽搁了时间。” “这就去。” 说罢,她转身继续前行,最后停在香烛果台前,转身广袖一挥面向前方新人。 陌玉见此眉目一沉,莲心透过团扇隐隐窥得前方情况面色不变。 而四周宾客们纷纷变了脸色,这位小帝姬是想做什么!? 站在那个位置? 那应该是高堂的位置吧? “颜襄,下来。” 陌玉声音沉沉,带着极度不悦。 颜襄纹丝未动,笑的尊贵优雅,“为什么下去?我就应该在这啊。” “观你这应该是行的人界礼数。” “人界娶妾,妾可是要拜妻的。” “我不就该在这里吗?” 她声音一字一顿,笑容典雅让人找不出丝毫错处。 众人一顿,反应过来似乎是这么回事。 颜襄坦然站在新人跟前,准备接受侧夫人的跪拜,“开始吧,吉时快过了。” 正文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不如就今日休妻,娶小女莲心为妻 莲心握着团扇躬身就要行跪拜正妻之礼,一道呵斥声猛的响起,“你算什么狗屁夫人!” “我们才不认你这个夫人!” “你是杀害狐族罪魁祸首的妹妹!你又殴杀狐族族人!” “你没资格做狐族夫人!” 一人出声,其他狐族的接连附和,“对!”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不配做狐族夫人!” 吵闹声不断,颜襄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静一下。” 苍老严厉的声音响起,席位上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站起来,经过岁月沉淀的双眸透着锐利。 他一出声,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尊敬也是害怕。 老者躬身施礼,“族长,小女莲心乃是老夫捧在心尖宠着长大。” “一生还从未受过如此欺辱!” “您当时承诺,虽是侧夫人之名,但跟夫人享有同等地位,如今这算是什么?” “小女虽不及颜襄帝姬尊贵,那也是老夫宠着长大从未受过任何委屈。” “今日大婚,竟要受如此奇耻大辱!” 静,万籁俱静,鸦雀无声。 颜襄瞳仁瞪大,震惊中抬着受伤,陌玉竟然承诺侧夫人跟她平起平坐!? 将她的颜面摆在哪里! 强壮出来的尊贵优雅在这一刻统统瓦解,颜襄脸色铁青,怒不可遏。 众人沉默看完全程,哦豁,今日恐怕是有脑的了。 “他说的可是真的?”颜襄问话的声音都在发抖,什么颜面,什么面子通通抛之脑后。 陌玉面色微沉只喊了一声,“快下来。” “我不!” “你娶我说过什么?只会有我一个夫人,一个女人!” “现在你竟然要娶侧夫人,还同我一样地位!” “陌玉!”她沙哑低吼,“这是你亲自承诺的!” 老者面色黑沉,“夫人,宾客面前注意形象。” “去他妈的形象!” 颜襄抽下发髻金钗往地上一扔,三千青丝一泻而下。 她双眸通红,低吼出声,“我堂堂龙族帝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还轮不到你一个老匹夫来置喙!” “龙族帝姬?”看着冷笑一声,“看来夫人还沉浸在以前的美梦里,完全没认清楚现实。” “你虽是龙族帝姬,但还是曾经的龙族帝姬吗?” “龙族早已萧条没落。” “龙君焱昀杀害同族,戕害我狐族族人,早已是三界唾弃!” “夫人你还活在曾经的美梦里啊。” 老者一席话直戳要害,也说中了颜襄心中的恐惧。 “族长,焱昀残害狐族族人一事乃一人所为,我等的确不应牵连她人。” “但,颜襄她因为几句话就鞭杀族人致死,实在是毒辣。” “今日又在三界宾客面前犹如疯妇,疯疯癫癫丢尽狐族颜面,实在不应当继续做夫人。”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休妻,娶小女莲心为妻。” 老者一番话震的颜襄瞳仁一颤,惊的在场宾客瞠目结舌。 这位军师实在是大胆,竟敢当着众人面如此。 颜襄心头慌乱,怒从心起,“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般跟族长说话!” “你女儿又算什么东西!能坐夫人之位!” 老者轻笑,脸上皱纹明显,“小女凭老夫,能坐夫人之位。” 一句话狂妄至极。 他回视颜襄,“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衰败破落族群的帝姬!” “她算什么东西?”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你觉着龙族没落,焱昀已亡,无人撑腰随意欺辱? 一道清冷嗓音自四面八方而来,传遍整个合欢花园林。 众人闻声四周查看,解释好奇。 唯有两人脸上是不一样的情绪。 颜襄听到声音的刹那脸上的慌乱逐渐消失,躁动的心都被声音抚平。 另一位则是莲心,听到声音团扇后的眼梢微扬。 “我来告诉你。” 清冷嗓音平静却莫名带着一股威严,仅仅只是声音就给人一种极强压迫感,让人背脊生寒忍不住低头。 看着脸色黑沉,环顾四周,大斥道,“何人敢装神弄鬼!” “还不快滚出来!” 园林依旧没见声音主人的身影,老者脸上怒意逐渐显形,恰在此时清冷嗤笑的声音响起,“滚?” 老者眸色一凝,目光设向声音的发源地。 还未看到就是一阵浑厚神力扑面而来,老者脸色微变闪身躲避,奈何对面速度太快根本躲不开。 “咳!” 老者轻咳一声,一手捂住胸膛。 狐族狐卫见此倾巢出动,将合欢树下的身影团团围住。 “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匹夫,竟然公开对一个女孩子发难。” “你是觉着龙族没落,焱昀已亡,没人撑腰就能随意欺辱?” “那可能不好意思了。” “我还在。”随着声音的响起,风沧澜缓缓转身。 一阵清风抚起,吹的裙角微动。 看清树下之人的刹那,老者脸色猛然一白。 他曾见过一次! 她在狐族大开杀戒,日月同天的画面至今难以忘记! 风沧澜! 三界宾客看到风沧澜的瞬间也是一顿,没想到会是她。 她诛杀魔神后就去游历,自那之后再也没有消息,再见就是今日。 颜襄看着被护卫围住的水蓝色身影,两眼红的比刚才还厉害。 哥哥没了后,青丘很多人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她表面装作没事,甚至更加的嚣张跋扈,可心里是知道的。 她的哥哥没了,她的靠山没了。 她再也不是曾经的龙族帝姬。 偏偏……陌玉又被挖心忘记了感情,她崩溃的快要疯癫了。 现在风沧澜的出现,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有人撑腰的。 想起之前做的那些事,颜襄只觉着悔恨不已。 陌玉眺望远处风沧澜,紧皱的眉眼松缓了一些。 风沧澜沉步上前,原本围拢的狐卫下意识往旁边散开,没人敢去阻拦。 步步上前,步步逼近。 莲心看着靠近的风沧澜,眼梢一挑,再无其他情绪。 跟莲心擦肩而过,风沧澜步伐放慢了些,侧眸瞥了一眼继续向前,最终停在颜襄身旁。 “姐姐……”颜襄潸然泪下,早已是满脸泪水。 被泪水包裹的双眸盯着风沧澜,就像是黑夜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见颜襄哭的像个泪人,风沧澜眉目一沉带着几分不赞同,“你是龙族帝姬,注意形象。” “嗝~”颜襄打了一个哭嗝,忙擦去泪水止住哭泣。 风沧澜这才满意了些许,转眸直视老者,眸色平静,“刚才你问颜襄算什么东西?” “我来告诉你,颜襄是我妹妹。” 她横扫四周,一字一顿的声音铿锵有力,“纵使龙族没落,焱昀身亡,她的背后还有我,风沧澜!”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沧澜神女好大威风啊 “她,依旧是尊贵的龙族帝姬!” 静,死亡般的静。 四周只有风吹合欢树“飒飒”作响的声音,吹的红色合欢花漫天纷飞。 “我这个人,别的不行。” “就是心狠手辣,且格外护内。” 这番话算是直接表态,欺负颜襄便是跟她过不去。 她护内,心狠手辣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听到这里的颜襄眼泪“刷刷”直掉,跟不要钱似的直往外涌。 “你……风沧澜你莫要以强欺弱!”老者满脸愤怒斥责出声。 风沧澜下颚仰起睨去,“原来你还知道不要以强欺弱。” “那你刚才是在做什么?” 看着脸色瞬间大变,跟打翻了调色板似的,五颜六色变换不停。 “以为颜襄后面无人,一族一个小小的军师也敢欺辱当族夫人!敢欺负一族帝姬!” “怎么,只准你以强欺弱,别人欺你就不行了?” “这是什么道理逻辑。” 风沧澜连翻逼问将军师逼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再说什么。 就感觉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抓住把柄。 军师举了白旗,风沧澜将炮火对准陌玉,“废物!” “也是你娶颜襄是我不在,否则休想娶到。” “堂堂灵瑞四族之一的族长,竟然被一个下属逼到这个地步。” “娶亲之日,三界宾客之前哪轮得到一个下属指手画脚!” “甚至还命令你做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族长。” 风沧澜一句比一句严重,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既然无法自主思考,无法胜任族长之位那就退位让贤。” “灵瑞四族怎么出了个你这么废物的族长。” 贬低,责骂声声被颜襄收入耳中,她护着孕肚的手扯了扯风沧澜袖子,示意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风沧澜侧眸睨了一眼,颜襄拉扯袖口的手缓缓松开。 目光重新回到陌玉身上,风沧澜眸色越发沉冷,“你承诺只颜襄一人,如今又娶别人。” “言而无信,承诺之事做不到更不可担任一族之长。” 风沧澜盛气凌人,字字直戳肺腑。 三界宾客沉默不语,不敢招惹这位。 说来风沧澜也就是伏氏一族神女,也就那样,可那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却能让众人胆寒。 加之她亲手诛杀了有灭世之力的魔神,众人对她有敬也有畏。 “今日两个选择。” “一,你娶侧夫人,二,你退位让贤。”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然失信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风沧澜给出二选一的抉择,老者脸色一青,旁边一道声音响起,“就算你是伏氏神女!凭什么管狐族族长娶亲?” “你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就是!”其他狐族接连附和,团扇掩面的莲心目光微抬,看了一眼天色垂眸,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宽?”风沧澜秋水眸泛冷,“这三界只要我想管,还没有管不了的。” “哈哈!”那人大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真以为自己能管尽三界?” 风沧澜含笑以对,“真的能。” 莲心笑容极盛,缓缓挪开团扇,“沧澜神女好大威风啊。” 对上莲心鬼魅狞笑,风沧澜瞳仁骤然深缩——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你真以为,我的目的是做侧夫人? “管尽三界。”莲心哂笑,“可唯独管不了,你的至亲之人。” 她的脸上充满了胜利的挑衅灿笑。 风沧澜秋水眸中寒风凛冽,犹如常年不消融的冰山,寒冷刺骨。 周身极强的压迫感蔓延四周。 围观宾客心头一紧,直呼不妙。 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风沧澜怎么就突然变了个模样。 凝视着莲心灿烂狂笑,风沧澜眼底卷起狂风暴雪,“是你。” 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莲心唇角笑容越发明媚,“你可算认出来了。” “可惜,晚了。” 她抬手摘掉头上凤冠笑的不能自已,“你真以为,我目的是做侧夫人?” 莲心扬手一挥,凤冠“啪”的摔在地上。 “我的目的,从来都清晰而坚定。沧澜神女应该知道。” “现在,安然已经在我的手里。” “我说过,她的那颗心迟早是我的。” 风沧澜冷眸骤然一黑,浑身一道浑厚带有攻击性的神力荡开,手上一转诛神剑赫然出现。 诛神剑出现的刹那,全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 军师见此急声道,“风沧澜你想干什么!” “先是毁我女儿成亲,又祭出诛神剑!” “你是想在青丘再次大开杀戒吗!” “就算你是伏氏神女,也休想在青丘胡来!” “这里是青丘狐族!不是无岸州伏氏!”军师急的声音轻颤,心里眼里都是风沧澜祭出诛神剑要杀了他女儿。 “别以为你是神女就能欺负我女儿!” “老夫第一个不答应!” “这园林的三界宾客亦是不会答应!” 军师振振有词,双眸虽显慌乱却依旧锐利锋芒。 风沧澜捏着诛神剑的手微微握紧,朱唇轻启,冷冷吐出两个字,“蠢货。” 话音落下,风沧澜扬手劈下不受外界任何影响。 “不——” 军师嘶声惊吼,三界宾客倒吸一口凉气。 这风沧澜莫不是疯了,就算给颜襄帝姬撑腰也犯不着杀人啊! 顿时,风起云涌,天云大变,乌云压惊。 刚才还明媚清空瞬间雷声轰鸣,令人害怕。 疯狂吹的园林的合欢树弯了腰,红色合欢花卷的漫天飞舞,最后似有目的的向着一个方向涌入。 万千合欢花涌向诛神剑,风沧澜被这阵狂风吹的裙角翻飞墨发飞扬,周身翻涌着怒意,令人胆寒。 好似下一秒,她就会提剑劈了园林。 风沧澜一剑挥去,萦绕在诛神剑周围的红色合欢花被神力风卷带着袭向莲心。 面对诛神剑一击,莲心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甚至脸色都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副胜利者姿态的微笑。 “不要——” 军师斥吼出声,瞳孔放大,就见诸神一剑从莲心身体披过。 失去了神力风流的引领,合欢花散落满天缓缓飘下。 风沧澜冰冷嗜血目光穿过飘下的合欢花,凝视着被劈中的莲心。 “女儿——” 军师淌泪嘶吼,莲心目光微侧从始至终盯着风沧澜,唇角癫狂笑意蔓延,似在挑衅似在炫耀,“风沧澜,你终究还是我的手下败将。” 话毕,她的身体猛的自燃……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一招调虎离山 全场众人看到这一幕脸色猛的大变,“怎么回事!?” 军师看到自己女儿自燃,疯狂嘶吼,“女儿……” 莲心狂笑声在烈火中消失,火焰消失的刹那,一个被烧成灰烬的纸人散落一地。 哭吼的军师声音戛然而止,双眸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纸烧完的灰烬。 “我的女儿呢?” “我的女儿去哪儿了!?” 众宾客齐齐起身,凝视着地上灰烬满脸正色,“这是,傀儡纸人?” “是。”旁边之人回应,随后皱眉不解,满目疑惑,“这是为什么?” “傀儡纸人乃是由术法高强才能制出,等同于制造的分身,但是分身若亡会伤及正主但傀儡纸人不会。” “此法可是邪术。” “那个莲心怎么会这种!?” 一人惊呼,整个狐族人人自危,邪术还是差点成为侧夫人的人! “只怕真正的莲心早就不在了。” “傀儡纸人想要冒充一个人,自然不会让原本的人存在。” “所以……”那人看了一眼风沧澜,声音小了些,“风沧澜刚才是认出来了,才会骂狐族军师蠢货?” 不知是谁说了句,“自己女儿被冒充都认不出来,的确是蠢货。” 颜襄站在原地整个人处于蒙圈震惊状态,还没从刚才莲心自焚的画面中走出来。 她脸色微僵,喃喃自语,“所以,这个莲心就是一个纸人傀儡冒充的?” “那我的女儿……”军师颤颤出声,看向风沧澜似在等待对方回答。 风沧澜面不改色,“死了。” 这人心狠手辣,不可能让真正的莲心活着。 “砰!” 军师当即倒在地上,周围轰然热议。 风沧澜捏着诛神剑的手指关节发白,耳畔全是宾客的疑惑讨论声,“这傀儡纸人的制造者有什么阴谋?” “刚才听到她说什么,她说过安然的心吃完是她的,估计就是这个?” 风沧澜紧握的手松开,诛神剑化为烟云消失。 这是莲心的计。 她故意以成亲将她从安然身边支开,她知道自己不会丢下颜襄不管,所以用成亲来转移注意力。 一招调虎离山,待她发现莲心也不过是一个纸人傀儡。 她是自爆身份,那就是计划已经得逞了! “轰!” 风沧澜一掌拍地,整个园林抖了三抖。 她就说那个云儿在襄云殿被拆穿后怎么没了动静。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一开始,莲心就准备了两个计划。 一、冒充莲心接近陌玉,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陌玉许诺了侧夫人之位,以此来刺激颜襄。 同时另一个傀儡纸人待在颜襄身边煽风点火。 颜襄乃龙族帝姬,生性高傲怎么可能容忍陌玉背叛,又想到他并非是真心如此只是因为失去了心脏才会娶其他女子。 在莲心跟云儿的双重连手下,颜襄被说动了招来安然准备取心。 控制安然身体让她自己取心从而达成目的。 若是目的没达成,那就执行计划二。 继续扮演莲心跟陌玉娶亲。 只是这里有个问题,这个方法一不成,计划二执行。 换句话说,这个计划二就是为她而设……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这个人能精确揣测她的心思 这个人,似乎能揣摩她的心思,连方法一失败都留了后手。 就好像,她不会失败,唯一失败的可能就是她出现阻止。 从而有了计划二。 知道她愧疚陌玉被挖心一事,加上跟颜襄有些交情不会坐视不理。 她去阻止成亲,也是等同于将她支开。 莲心跟陌玉成亲,目的只是将她从安然身边支开。 带安然那边守卫薄弱,实施计划。 就算她发现了,攻击下杀手最后损失的不过是一个傀儡纸人。 此人为了安然的凤心可谓是大费苦心,布了一个这么大的局。 事情理清了,她唯一不理解的就是。 为什么会确定计划一失败会是她的出现? 是别人阻止不行吗? 如果是换个人让方法一失败,方法二根本无法进行。 除了她,没人会阻止莲心跟陌玉成亲。 如何敢笃定就是她出现阻止? 这里面,有她不知道的事。 这个人她算不出来来历,甚至未在三界中。 最让人生寒的一点是,能精确揣测她的心思? 思索间,风沧澜骇人微压荡开,不自觉流露出上位者造物主般的气场。 周围原本讨论的三界众人纷纷噤声。 刚才还吵闹的合欢花园林,瞬间鸦雀无声。 颜襄慢悠悠回神,脑海里是莲心自焚时的那些话。 安然的心迟早是她的。 她的目的一直清晰明确。 轰—— 颜襄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整个人如遭雷轰。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里形成,来到风沧澜身旁哆哆嗦嗦道,“她……是不是跟云儿一伙的。” 现在冷静下来再回看,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云儿从小跟在她身边,从未离开她更从未离开过八荒岛。 她都不知道凤心有再生之力,云儿是如何知道? 而且当时她说的很多话都具有引导性,什么可惜已经没有凤族。 引导她想到安然。 越想,颜襄越觉着遍体生寒浑身发凉。 她好像是被人当成枪使了。 云儿想要凤心根本不是因为帮她! 就算最后云儿拿到了凤心,也绝不可能给她! 她的目的就是凤心。 只是无法靠近强取,才拐了个弯利用她跟颜襄相识又告诉她凤心有再生之力,加上当时出了莲心的事。 她一昏头就答应了。 这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局。 云儿已经不是原来的云儿! 她的目的就是靠近她,利用她获得凤心! 包括今日莲心跟陌玉成亲,都是她的一个局! 回想刚才那些话,分明就是把姐姐支开,安然身边无人保护,再次取心! 顿时,颜襄遍体生寒,深知自己犯下了弥天大罪。 她不仅成了伤害安然的一把刀,更是成了凶手伤害安然的垫脚石。 “是。” 风沧澜面色阴沉,“我去找安然。” 留下一句话风沧澜就要离开,颜襄忽的出声,“姐姐!一定要救下安然!” “一定要!” 安然若出事,她就是间接害死的凶手! 那个人竟然利用她取安然的心!一次后还有第二次! “自然。” 声音落下,风沧澜身影消失在合欢花园林。 留下吃喜酒的三界宾客一脸懵。 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 云霞万里,犹如烧了半边天。 枯萎的巨大紫藤萝树下,一抹水蓝色迈入竹屋……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等取心后就送她去与你相见 进入屋内,脚步停下。 帷幕下的秋水眸盯着结界内的颜襄,“你落在我手上。” “风沧澜败了。” 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跟挑衅,“她现在大概是大发雷霆,又气又恨。” “可惜,没办法看到她此时的模样。” “沧澜神女?不过尔尔。” “略施小计就被耍的团团转。”她凭什么继续做神女呢。 女子继续向前,水蓝色纱裙因走动而摇晃,站在结界外瞧着安然,“我说过,你的心迟早是我的。” 安然坐在结界中,鹿眼带着慌乱与恐惧,“你是谁!” “你为什么三番两次想杀我!” “我姐姐不会放过你!她马上就来了!” “来?”女子清冷哂笑,“还等着风沧澜救你?” “她能从我手中救你一次两次,可救不了第三次。” “我隐藏了你的气息。” “她做梦都想不到,我竟然会带着你来此处。”这个宗正昱等了她千年的地方。 风沧澜既然都死了,为什么不死透一点,又活着回来! “不!姐姐一定能找到……” “你……你不要杀我,我没招惹你!” “你有凤心,是凤族还是唯一的凤族就招惹了我!” “要怪就怪风沧澜屠尽凤族只留下你一个,不然我也不至于别无选择。” “等等!” 女子似看透了安然心中所想,森冷一笑,“你在拖延时间。” “拖到风沧澜找到你来救你?” “哈哈哈!”她仰头狂笑,兴奋又激动,“她找不到的。” “就算能找到,我也不会给你那个机会!”女子两手忽的抬起,手指空中跳跃似在弹钢琴一般。 纤纤玉指舞动,带着几分美感。 安然害怕的鹿眼浮现一抹疑惑,下一瞬身体就不受控制的乱动起来。 完全失去身体控制权,感觉身体被别人操控。 女子纤细秀长的手指跳动,安然的手肘忽的抬起来。 两三下后,安然瞳仁骤然一颤,眼底流露出恐惧。 随着女子手指活动,安然的身体就跟着有动作。 此时此刻,安然不再是身体的主人,没有身体控制权。 完完全全是一个提线木偶,女子手指怎么动,她的身体就跟着怎么动。 无形中,有几股看不到的丝线控制着安然身体各个关节,控制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女子食指轻抬,安然手跟着抬起然后落下握住旁边尖锐无比的匕首。 女子手指微转快速活络起来,安然握住匕首的手慢慢靠近胸膛。 看着不断逼近的匕首,安然瞳仁晃动,声音轻颤,“你不能!” “不可以!” “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姐姐一定不会放过你!” “嗤,还在做梦?”女子讥讽冷笑,“就算她来了又能做什么?不会放过我?” “是我不会放过她!” “既然你们那么姐妹情深,等取心后就送她去与你相见。” “风沧澜那个废物贱人!至死都将是我手下败将!” 废物贱人二字一出,安然恐惧、慌乱的鹿眼漆黑如墨。 “手下败将?你说我吗?”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既然你不说,那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葬地下 一道清冷声自四面八方响起,幽幽空灵,漫山回荡。 快速跳动的指节忽的一僵,帷幕下的秋水眸微缩,眼前一股狠辣阴鸷蔓延。 下一瞬,她双手猛抬,指节上无形的线收紧整个人飞到安然身后。 两手抬于头顶,控制着安然手中抵到胸膛的匕首。 只要她手指一抬,那持着匕首的手就将刺入胸膛。 安然是她手中的提线木偶,是生是死全看她的意思。 “又是你!” 她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阴郁戾气,还有滔天怨恨,“风沧澜!” 几次三番她快得手时,都是风沧澜冒出来阻止! “不然你觉着会是谁呢?” “你在青丘就能准确推测会是我救安然,这次就没推测到?” 空灵的声音在山间回响,随着声音落下一抹水蓝色身影从天而降。 衣裙随着降落而撑开,犹如一朵盛放的冰莲花。 美轮美奂,却让人心生寒意。 看到落在竹门前的身影,女子控制着安然的手收紧,匕首抵在胸膛只要再进一分,锋利匕首尖端就会刺破。 风沧澜沉静迈入竹屋,眼底毫无波澜,无法窥测此刻情绪。 看似毫无表情,可自迈入竹屋开始周遭温度就极速下降。 “站住!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女子直接微抬,做出要控制匕首刺入胸膛的动作。 风沧澜前进的步伐僵住,森冷寒眸凝视而去。 “你怎么找到这的!” “你不该找到这!”风沧澜怎么可能找到这!?女子清冷嗓音带着低吼,似乎是情绪崩溃的嘶喊。 即便是帷幕掩面也能感觉到,那后面是如何一张充满了愤怒癫狂的脸。 面对女子的质问,风沧澜寒眸溢笑,“你不是很能揣摩我的心思吗?” “你说我怎么找到这的。” 风沧澜不答反问,上挑溢笑的眼梢激的女子浑身怨恨杀意暴增,“你以为你来了又能怎样?” “现在安然在我的手里。” “你若敢有任何动作,我立刻杀了她!” “大不了鱼死网破!” 说到此处她又阴笑起来,“就算你识破了我的计谋又怎样?” “就算你找到了我又能怎么样?” “亡羊补牢?”她大声疯笑,轻蔑道,“可惜为时已晚。” “你看清的时候太晚了!” “安然已经在我手上了!”她森笑连连,言语间满是胜利者的姿态,“你还是我的手下败将!” 看着对面疯言疯语,风沧澜面不改色,美眸无波,“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 “你是如何知道,在襄云殿救安然的会是我。” “是别人,你的假嫁调虎离山之计不就无法实行。” 她思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 就算她能掐会算,也不可能准确无误算到她会做什么。 “嗤。”女子森笑一声,“想不明白啊?” “想不明白就对了。” “你永远都不会想明白!” “真可惜。”风沧澜轻叹一声,“既然你不说,那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葬地下。” 女子浑身一僵,透过帷幕看向逼近的风沧澜,连声呵斥,“停下!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杀了他!” 风沧澜迈出的步伐一顿,女子见她顾忌阴森道,“你这只脚落下,我就立马取她心脏!” 风沧澜悬在半空中的脚犹豫不决,似在挣扎,最后她唇角含笑,一脚迈下。 女子瞳仁轻颤,怔愣半瞬眼底狠毒毕现,控制匕首的指节猛然一扯!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风沧澜你太慢了,凤心,我拿到了 匕首刺入胸膛,鲜血涌出染红了胸膛衣裳。 只差一寸就将刺入心脏,女子指节停住动作凝视风沧澜,“你以为我跟你说着玩?” 风沧澜背脊微僵,眉头紧皱看着被当做提线木偶控制的安然,秋水眸眸色逐渐深黑凝重。 见风沧澜一副奇怪目光盯着安然,女子指关节微提,“风沧澜你想耍什么花样?” “我劝你最好安分点,凤安然还在我手里。” “不怕她死,你就试试!” 风沧澜一双深黑瞳仁似墨般晕染开来,目光深深,一瞬不瞬凝视着被刺破胸膛的安然。 竹屋静谧无声,气氛异常诡异。 风沧澜入定般看着安然,引的女子疑心骤起,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移动。 怕风沧澜搞事,女子抬着指节阴戾出声,“出去!否则这匕首将刺入凤安然心脏!” 鲜血顺着刺破的胸膛不断蔓延,刚才还是一小块,现在整片都是,犹如在生命最后怒放的牡丹花。 风沧澜深黑瞳仁微动,目光从安然脸上移到胸膛,看到大片血迹瞳色一深,迈步前进。 女子面色骤然一沉,“看来凤安然对你也没多重要。” 她垂眸看了一眼被自己控制的人,怪声道,“凤安然,是风沧澜亲手害死了你!” 说罢,安然被控制的手猛的刺入。 “刷!” 鲜血喷溅四周,女子控制着安然的手没入心脏。 企图让她自行挖出心脏。 风沧澜站在原地眸色黑沉,看着女子控制着安然的手,让她自取心脏。 女子一边控制安然,一边提防风沧澜。 她取心,风沧澜一定阻止! 可风沧澜却迟迟没有动作,甚至站在原地看着。 奇怪,诡异。 不正常到心中生出不安。 看着被自己控制正在取心的安然,女子压下心头慌乱。 不管如何,都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继续下去! “凤心,终于是我的!” 她诡谲一笑,控制着安然的手握住心脏往外一扯。 风沧澜凝视冷眸闪过血光,在女子扯出心脏的刹那浑身一震,骇人身后的神力荡开直逼女子。 见风沧澜终于出手,女子阴冷一笑,心底的那点不安也烟消云散。 风沧澜怎么会对凤安然坐视不理呢? 可惜,现在已经迟了! 她顶着风沧澜攻过来的神力拉拽,今日必须得到凤心! 凤心是属于她的! 安然被控制握着心脏往外一拉,风沧澜瞳仁一颤,心跳骤停,化为一道残影一把掐住女子脖颈。 帷幕下的女子阴翳狂笑,看着眸中翻滚着嗜血杀气的风沧澜缓缓抬手。 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在她手中跳动,“风沧澜,你太慢了。” “凤心,我拿到了。” 是挑衅,是蔑视,是胜利者的姿态。 “凤安然会消散吧。” 不是疑问,不是询问而是称述的肯定。 风沧澜翻滚着杀气的双眸微眯,女子嘶声狂笑,“哈哈哈风沧澜,凤安然是因你而死。” “蠢货。” 风沧澜斥骂一声,不知在骂谁。 她捏着女子脖颈使其调转视线方向,“好好看看,那是谁。”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既然你要设局演戏,吾怎能不陪呢 女子视线随着风沧澜的控制而转动。 视线透过帷幕看清面前人的刹那瞳孔骤然一颤,浑身颤了起来,“不……” “不——” “不可能!” “明明是凤安然,怎么变成……变成了……”女子嘶声狂吼,狂喊声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假的!你给我使幻术!” “他就是凤安然!” “呵。”风沧澜冷笑一声夹杂着血腥气,“好好看,你是废物还是我是废物。” 她捏着女子脖颈,凑近耳畔轻声满语,“就你知道设局,我不会吗?” 说完她缓缓后退,眼梢笑意蔓延。 女子帷幕下表情僵硬,怔怔看着风沧澜,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刚才那句话,“设……设局?” “什……什么时候?”刚问出她立马否决,“不!绝不可能!” “你就是骗我!他就是凤安然!” “我赢了!我拿到凤心!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蠢,还蠢而不自知。” “既然你要设局演戏,吾怎能不陪呢?” “我在合欢花园林的演技不错吧?”她轻笑盈盈,没了之前寒意犹如寒冬腊月的风让人温暖而又舒适。 而女子却只感觉遍体生寒。 “你……演戏?”她喃喃出声,结合当下的场景跟风沧澜的那些话,帷幕下的脸寸寸苍白,“你……早就知道成亲是假,支开是真?”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 她不断摇头否定,“绝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还是你提醒于吾。” “襄云殿外,你就不该自作聪明来找。” “能在吾出殿才察觉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小小的军师之女?” 轰—— 帷幕女子只感觉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脑子里嗡嗡翁作响。 做梦也没想到,毫无破绽的计划竟然毁于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 “不来找吾,什么事都没有。” “可你偏偏愚蠢到用胜利者的心态,来挑衅我。” “看,我就在你面前,你却认不出来。” “跟我面前秀你无止境的愚蠢智商,刷新你愚蠢的下限。” 风沧澜清冷声音一字一顿,字字戳心刺骨。 女子脸色铁青,全身发抖。 “策划焱昀挖心,诬陷宗正昱屠杀,利用颜襄取心。” 风沧澜字字深沉,目光如炬,“能从诛神剑之下逃生。” “今日,吾就来会会你到底是谁!” 不在三界之中,不受天道约束,这还是除魔神之外的另一存在。 风沧澜抬手就要去揭帷幕,女子脸色骤然一黑,抬起鲜血淋漓的手,“你是不是忘了还有这颗心?” “你胆敢动我,我就捏碎。” “嗤。”风沧澜失笑出声,“不过是随便抓来顶替安然的陌生人罢了,你以为吾会因为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放弃你?” “你太低看自己了。” “微不足道的陌生人?”女子灼灼目光射出帷幕,落在风沧澜脸上,“原来,你风沧澜喜欢这样称呼自己的夫君啊。” 静,死亡般的静。 风沧澜脸上笑容逐渐消失,余光打量一眼旁边平凡脸庞的人,眼底杀气翻涌—— 正文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风沧澜!你连他都不顾? “要试试吗?” 女子握住跳动心脏的手不断缩紧,“只要我轻轻一捏,宗正昱就会跟陌玉一样。” “而你……”她故意停顿,意味深长,“就将走向颜襄的路。” “要试试看吗?”女子灿笑出声,言语挑衅。 风沧澜被森寒包裹的双眸血腥杀气翻涌。 女子看着风沧澜满目杀气,却又不敢下手的模样热血沸腾。 发现了又怎么样? 设局给她又如何? “你竟然将你夫君的心双手奉上,真是让我大为震惊。” “看来在你心里,你夫君的地位远不及凤安然啊。” 看着风沧澜杀气翻腾却又因为她手中把柄不得不压抑,无可奈何,就越发激动、癫狂。 “想好了吗?” 风沧澜脸色黑如锅底,视线聚焦女子手中心脏缓缓松手。 盯着风沧澜乖乖松手认输,女子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都在翻腾。 是风沧澜又如何! 还不是败在她的手下! 就在因为棋高一招而的兴奋疯狂的刹那,脖颈骤然一紧。 她瞬间回神,不可置信望着由压抑到放肆灿笑的风沧澜,“风沧澜!你连宗正昱都不顾?” “说你蠢,你还不信。” 风沧澜大笑瞥了一眼女子手中跳动的心脏,“你以为那东西是真的?” “你既然知道他是宗正昱,那就该记得他还是魔神。” “不让你取出个假心,怎么让你放松警惕?” “你!” 女子满脸戾气,眼中恨意越发疯狂。 风沧澜笑容顿止,扬手一拽,女子手中心脏顿时落在她的手中。 沉浸在滔天恨意的女子猛然一震,看着风沧澜手中心脏戾气肆意席卷,“你骗我!” “那就是真的!” “没办法,你蠢啊。” 风沧澜反手将心脏收起,灼灼而视被遏制的女子,“竟然知道他是寂夜。” “突然更好奇你是谁了。” 这人知道太多不应该知道的事了! 她伸手捏住女子帷幕,往上一掀! “轰——” 一声爆炸声响起,被风沧澜遏制的女子瞬间爆炸成星星点点消散。 “风沧澜!你我跟你不死不休!” 怨恨的声音在殿内徘徊,缓缓消散。 风沧澜凝视着手中遏制的空空如也,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与血腥。 良久,她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脸上浮现一抹明媚笑容,“分身啊。” “本体这都没出来。” 风沧澜轻捻动手手指,眼底猩红血气若隐若现。 余光瞄到旁边寂夜,一手抬起,从女子手中夺过来的心脏显现。她反手一推,心脏回到原本的位置,寂夜身体肉眼可见恢复。 一道残影自殿内闪过,风沧澜一手拎住寂夜衣襟,俯身凝视。 她黑沉双眸闪烁着狠色,咬牙切齿,“你想死直说,我不用去找剥离魔神的东西,还能送你一程!” 屋内寂静,二人四目相对。 寂夜凤眸深深,“澜儿……” 风沧澜捏着衣襟的指关节泛白,整只手微不可查的轻颤。 寂夜双眸黑若点墨,握住拎着衣襟的手。 风沧澜眸色一冷,抽手转身,双手负立,声音极冷,“你想死不用求助于别人,我也可以。”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不是在开玩笑,只是在求证一件事 “既然你诚心求死,吾便如你所愿!” 风沧澜头也不回,负立的手掌中一团精纯神力一掌而去。 “轰——” 一阵巨响声响起,竹屋被神力余波震的摇摇欲坠。 “咳!” 后背传来一阵轻咳声,风沧澜俱是冰冷的眸色微滞。 转身回首,看到脸色苍白清苦的寂夜,攻击的那只手指关节僵硬。 “咳……” 寂夜又咳一声,薄唇渗出一丝血迹,风沧澜瞳色越发冰冷,“你真的想死?” 说话间,她掌中神力凝成的透明球越来越大,披肩青丝无风而动。 “你刚才没反抗,是想做什么?” 寂夜的能力只要出手反抗,怎么可能受制于人。 最可笑的是! 他!竟然让那人取到了心! 他堂堂魔神!竟然被人不费吹灰之力取了心! 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除了他自己愿意,普天之下,三界之中谁能! 要不是她刚才骗过了那人,夺回了心,寂夜还能在这! 竟然把弱点双手奉到敌人手中,这不是一心求死是什么! “毁在别人手上,不如毁在我的手中。” 话毕,一道残影一晃而过,风沧澜一掌扣向寂夜心脏。 神力波震的寂夜墨发翻动,他面容苍白,薄唇带血,深邃凤眸凝视风沧澜,深情温柔之下藏着甘愿赴死。 对视的刹那,风沧澜的动作戛然而止,停在胸膛一寸处。 她手掌微握,一股怒意涌上心头,手中的神力却是渐渐散去。 “澜儿,你消气了吗?” 他低哑的声音谨慎,带着小心翼翼。 “消气?” 风沧澜怒极反笑,泄去神力的一掌毫不犹豫打去。 “啪!” 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竹屋格外清晰,风沧澜掌掴的手握的指关节发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你知不知道,倘若刚才那人毁了你的心会是什么后果。” “你拿这种事在开玩笑吗!” “消气!?” 风沧澜锐冷逼视。 寂夜染血薄唇溢出一抹轻笑,看着风沧澜目光炙热,似有火星在跳动,“不是在开玩笑。” 他磁性嗓音缓缓,莫名带着一股严肃的味道,“我只是在求证一件事。” 寂夜缓缓伸手,握住风沧澜紧绷的拳头,“你是否真的如所表现的那般,视若无睹。” 万籁寂静,周围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 迎上寂夜深邃炙热目光,风沧澜咧嘴大笑,明媚灿烂。 下一瞬,猛的将手从宗正昱双手中抽出。 “你真的很会脑补。” “你以为我刚才的所作所为是什么?” “是因为你?” “认为也抢回心,是怕你跟陌玉一样?是怕我自己跟颜襄走上同一条路?” 风沧澜满是寒霜的脸上溢着笑,“是什么让你觉着我会如此犯贱!” “在你轻易抽身,次次伤害下还能继续撞墙?” 她眸色一狠,满是冷色,“你哪来的自信!” “你本是魔神之身,失心无情无欲,回溯前的屠戮三界岂不又要上演。” 她双手负立,背影挺拔,俯视睨去,“夺回心,不过是不想浩劫再次上演。” “我的目的始终未变,诛杀带来浩劫的你。”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装惨要找对人,否则就是无用功 静,无声无响。 寂夜渗血的薄唇紧抿,漆黑凤眸凝视面若冰霜毫无感情的风沧澜。 不是还在意。 只是因为……他无心会让回溯前的浩劫降临。 终是……他自作多情了。 还以为,澜儿即便表面冷血无情,视若无睹,到底还是有一分在意。 不曾想,他竟如此恨自己。 不,与其说恨,她现在连恨都没有,就像是公事公办找办法拔出魔神之身。 一旦完成,两人至此再无任何关系。 想到此处,寂夜只觉着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由心脉传遍四肢百骸,痛的他难以喘息。 是他混账,是他伤了澜儿的心。 寂夜纤长睫毛缓缓垂下,掩盖眸中消失的炙热。 “你想开玩笑是你的事!” “你千不该,万不该!用三界苍生性命陪你开玩笑!” “你想求死,无人拦你。” “可你若危机苍生生灵。” 风沧澜眸色一冷,手中浮现的诛神剑寒光闪烁。 “那吾只好,履行职责。” 她剑指寂夜,通体溢着森寒。 寂夜看着直指自己的诛神剑,失落凤眸浮现一抹异样的光芒,垂下的眼眸抬起,直视风沧澜,“我是魔神。” “我的心那般容易被毁就不会好生生的在这里。” 他瞥了一眼诛神剑,“你应该知道。” 澜儿怎么会不知道?她知道的,毁了他的心。 应当还没人能做到。 风沧澜握住诛神剑的手猛的一僵,逼视的目光似有若无的飘离。 最后直指的诛神剑消失,她转身离开,“再敢以苍生为代价开玩笑,吾绝不手软。。” 话毕,风沧澜急步离开,步伐身影带着微不可查的慌乱。 是啊。 寂夜是谁? 他是魔神,超脱三界,不受天道约束。 甚至,她与其交手都无法平分秋色。 明知三界不会有任何人对他造成威胁,只会是他对别人造成威胁。 明知那颗心就算是在那女子手中,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她当时却是心慌了,害怕了。 堂堂魔神,哪里轮得到她担忧。 她出现时计划好的反抗寂夜没有做,当时就想不解,想看他做什么。 明知那女子不会是他对手,更不可能伤他。 可看到匕首刺入,看到被控制取心,她还是没控制住。 踏出竹屋,风沧澜站定,双眸合上,终究还是不够绝情。 “轰!” “轰隆隆!” 后面一阵坍塌声响起,风沧澜陡然睁眼回首。 就见竹屋摇摇欲坠已经开始坍塌。 竹屋不断掉落。 二人视线穿过掉落的物件相撞,风沧澜纹丝不动,静静看着。 竹屋还在坍塌,风沧澜没有一丝相救的意思。 到底在想什么呢? 这还需要救? 就算寂夜埋在废墟之下,也能安然无恙。 心已经还给他了,他现在也是完好无损。 面对坍塌竹屋却不出,跟她对视。 又是在试探? 随着坍塌速度越来越快,风沧澜脸上浮现一抹讥笑。 宗正昱总是喜欢用这个套路。 看着坍塌进入尾声,风沧澜清冷声音无波无温,带着彻骨寒意,“装惨要找对人才有用,否则就是无用功。”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寂夜,玩够了就该走了 曾几何时,只要看到宗正昱有危险或者是虚弱痛苦,她都会分外心疼。 如今看着,除了好笑再无其他。 一个套路,反复使用都成功,那只能证明那个人愿意被套路。 而今日,她不愿意了。 “寂夜,玩够了就该走了。” 她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殿内寂夜浑身一僵,凤眸流露出自嘲,澜儿终究是都不心疼他了。 寂夜慢悠悠站起,看着坍塌竹屋周身一股黑气窜出,黑色魔气萦绕着竹屋环绕,原本坍塌掉地的竟然返回原本该在的位置。 坍塌竹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平静注视的风沧澜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即眸中寒风席卷,挥手间一股精纯神力窜出。 “轰!” 随着一声巨响,刚被修复到一半的竹屋被一击粉碎坍塌。 寂夜瑞凤眼一颤,刚准备再次恢复就见掉在地上的物件化为星星点点消散于空中。 看得见,却抓不着。 “不……” “不要!” 他颤声嘶吼,魔气笼罩阻止消失却没半分用途,只能看着承载着二人无数甜蜜回忆的竹屋在眼前一点点消散。 最后一点消散,满峰魔气泄下。 寂夜眼梢泛红,凤眸漆黑如墨,“澜儿,你非要如此吗?” “这竹屋哪里碍着你了。” 风沧澜逆光而立,笑容淡雅,“没哪里碍着我。” “但是,坏了的东西不就是应该被丢掉吗?” “已经坏了的东西,复原终究有裂缝,不管多完美。” 一番话,透着弦外之音。 寂夜面色微僵,坏了的应该被丢掉?复原不管多完美终究有裂缝? 他艰涩辩解,嗓音沙哑,“即便是坏了,也该有感情,不应弃之。” “坏了的再有感情也该弃。” “留之无用,不该弃?” 寂夜薄唇轻颤,凤眸深深凝视不远处的风沧澜。 风自二人面前轻轻吹过,寂夜剑眉紧皱,低哑道,“澜儿你真无情。” 本是笑的温雅的风沧澜脸色急转之下,冰冷寒霜覆盖双眸,锐冷锋芒,就像一只受到攻击的猛兽。 “我无情?”她满脸怪笑,“我无情!?” “你好意思说我无情!?” “在你面前,我哪里敢称无情!” “毕竟,你可以把发生过的事完全不放在心上,毕竟你可以抽身抽的干净利落,毕竟你还能将刀剑指向我!”风沧澜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在你面前称无情!我风沧澜受之有愧!” 连翻呵斥后,枯萎的紫藤萝树下静谧异常。 寂夜双眸一滞,沉沉看着对面。 察觉到情绪失控,风沧澜当即背对转身调息情绪。 缓和下来,阳光洒在她清绝平静的脸庞上,即便是为其增添了几分柔和感也难以综合浑身上下彻骨寒意。 “我便就是无情。” “你才知道?” 留下一句话,风沧澜也不等了直接离开,徒留寂夜一人站在枯树下。 阳光倾洒而下,没有了枝叶的遮挡,穿过枯萎枝条落在寂夜身上,平添几分悲默萧条感。 竹屋已毁,紫藤萝树已枯,二人共同播种的蜀葵也死的透透彻彻。 一切的一切都在暗示寂夜,真的回不去了。 他来到枯树旁,一手搭在树干眼梢悄无声息淌落一滴泪水。 下一瞬,寂夜收手离开。 曾经风景美如画的山峰,悲凉,又荒芜。 与此同时,阴暗洞穴内,一人缓缓睁眼……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凤安然没事,但你有事 黑漆漆洞穴没有半分阳光,在睁眼的刹那就被杀气跟极端的恨意侵袭。 “噗!” 她嘴角一股冰凉缓缓流淌而出,黑沉沉洞穴中看不见任何东西,那股翻天的杀意犹若实质。 “风!沧!澜!” 她一声狂吼,秋水眸翻涌着无尽杀气,“又是你!” “又是你坏我好事!” “凤心……” “凤心!”极端怨恨声充满了幽怨,不断在洞穴回响。 “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暗中,诡笑连连,叫人头皮发麻。 青丘因为成亲上的乌龙,三界宾客都已离开,狐族好几天都还没完全消化这件事。 “意思就是,真正的莲心早就死了,跟咱们族长成亲的是个傀儡纸人。” “绕这么多圈子,肯定背后有大阴谋。” 傀儡纸人这件事,因为三界宾客在场,瞬间传的人尽皆知。 傀儡纸人不是平常分身。 分身若死,那注入分身体内的仙力也将消散。 而傀儡纸人则是能拥有创造者的意识甚至是力量,最关键的是纸人没了对创造者没有丝毫损伤。 这因为违背天道,被禁为邪术。 最主要的是,这术法要求极高。 虽然这件事只是狐族成亲的事上,对于三界而言微不足道,但却是给他们敲了一个警钟。 危险正在悄悄来临。 当然,这都是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仙家才能看出来。 对于普通没有发现这点的,多是当个饭后谈资。 青丘大多数就是如此。 所有族人都在当热闹看时,颜襄挺着孕肚在襄云殿外转悠,满目急色,“千万要把安然救出来。” “安然可千万不要有事。” “天道一定要保佑安然。” “姐姐怎么还没回来,都两三天了,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越想,颜襄越着急,时不时往外看。 “颜襄。” 一道声音忽的响起,颜襄看着外面的身影猛然一顿转身回首。 见是风沧澜着急道,“怎么样?安然还好吗?” “安然有事吗?安然救回来了吗?” 追问间她环视四周,见没有安然身影脸上更着急,扶着孕肚过去,“姐姐,安然呢?” 她拔高的声音满是紧张。 风沧澜嘴角微翘,露出一抹笑容,“放心吧,安然没事。” “真的!?” 颜襄惊喜出声,“安然真的没事?” “嗯。”风沧澜含笑看着颜襄应声。 听说没事,颜襄拍着胸膛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太好了,安然没事就好。” “不然我一辈子寝食难安。” 缓了一下心情,她看向风沧澜,“那安然呢?怎么没看见?” “她是受伤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刚沉下去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 “有没有大碍啊?” 颜襄连翻炮轰式追问,风沧澜只含笑看着,“别担心,她没事我给她送回去了。” “这样。” 颜襄拍着胸膛转身,“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安然受伤了。” 风沧澜盛满笑意的秋水眸闪烁着稀碎光芒,“凤安然没事,但你有事。”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颜襄,本质上我们是同一类人 颜襄眸中浮现一抹疑惑,“什……” 声音戛然而止,缓缓扭头就看到风沧澜笑容毒辣阴狠。 她瞳仁放大,嘴唇轻颤,僵硬垂首,深视着风沧澜攻击自己的手,满目的惊愕跟震惊,不可置信道,“姐……姐姐?” 疑惑,不解,惊愕,各种情绪交织。 “你……”她沙哑声音轻颤,“为……为什么……?” 风沧澜秋水眸阴戾四溢,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阴郁森寒的气息。 就像常年生活在没有阳光腐败黑暗的地方,更似阴暗臭水沟里爬出来,让人毛骨悚然。 察觉到不对劲,颜襄满是震惊的瞳仁陡然一凝,“你是谁!” “竟敢冒充我姐姐!” “我是谁?”清冷的声音阴郁异常,还带着一股让人背脊发寒的阴森,“留着问题去阴曹地府问吧。” “不对,你不会入阴曹地府。” “你会魂飞魄散。” 说到此处,她脸上浮现一抹阴笑,“既然凤安然的心拿不到,那就你的吧。” 轰—— 颜襄瞳仁一颤,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看着风沧澜的目光锐利明亮,恨不得将其看穿,“是你!” 凤安然的心拿不到!? 这个人就是利用她想夺安然心脏的人! “你还敢来!”颜襄满目怒色,呵斥出声,“你竟敢利用我将安然引来,竟然利用我取安然的心!” “你还敢出现在此处!” “我利用你?”风沧澜森森诡笑,秋水眸深深而视,漆黑瞳仁似有一个漩涡让人无意识坠入其中,“难道不是你让我将凤安然带来?” “难道不是你想取凤安然的心。” “你又如何能说我。” “颜襄,本质上我们是同一类人。” “极端利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也好意思说利用你?” “就算利用你,你难道没有利用我?” 颜襄面色骤然惨白,僵硬一片,双眸闪烁似在避开这个问题。 风沧澜勾唇森笑,“是你,把凤安然带来,是你想取她的心。” “还被风沧澜发现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吧?” “风沧澜跟凤安然的关系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你想取她的心,还被撞见了。” “你认为,风沧澜会善罢甘休吗?” 颜襄心头一颤,托着腹部的手不断缩紧。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啊,我想……”她的目光落在颜襄高高隆起的腹部。 察觉到对面视线,颜襄周身紧绷,“你……” 襄云殿内再无声音。 来到襄云殿外的陌玉眸色微皱,隐约察觉到殿内异常的安静脸色越发深重。 “轰!” 陌玉一掌挥开殿门,里面的情况赫然映入眼帘。 看到里面的景象,陌玉眸色微顿,“沧澜神女,你何时回来了?” 刚问出,余光察觉到颜襄被风沧澜掐着的手,他目光一沉,眸色锐寒无比,“放了颜襄。” 风沧澜眸色微顿,嘴角勾起一抹鬼魅森笑,掐着颜襄手腕的手一把捏住其脖颈,“你若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陌玉脸上浮现凌厉,掠过满脸苍白的颜襄面色越发冰冷。 “怎么?”风沧澜挑眉诡笑,“不在乎颜襄连她腹中之子也不在乎吗?” 静,诡异寂静。 被遏制脖颈的颜襄面白如纸,期待陌玉会如何抉择,又恐惧他的答案。 明知他失去了心,没有半分感情却还是期待着能有一丝情。 “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我等着你 轰—— 颜襄整个心骤然下沉,整个人如遭雷轰,脑子里嗡嗡作响,耳畔不断回响着陌玉那句,要杀便杀,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身体逐渐冰凉,她呆呆看着陌玉。 没有震惊,没有惊愕,双眸白茫茫的一片,好似没有焦点。 这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结局,也是意料之外的结局。 即便是没心,他……如何能说出那句,要杀便杀! 就算对他没有感情,可她腹中还有二人孩子! 陌玉怎能如此! 不…… 陌玉不会这样,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了心。 “嗤。”风沧澜瞧着被遏制脖颈的颜襄冷声讥笑,“还真是绝情啊,哦,不对,你是无情。” 无心就无情,何来绝情。 她附在颜襄耳畔,清冷声音带着蛊惑般的怜惜,“真是可怜呐你。” “最疼爱的你哥哥没了,连你的夫君都不重视你。” “你说你还活着干什么……”她掐着颜襄的手轻轻摩擦好似下一秒就会捏断一般。 颜襄全身紧绷,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不如……” “轰——” 一声巨响响起,风沧澜被一阵攻击逼的放开颜襄连退几步。 满目毒辣盯着偷袭的陌玉,“你找死!” 风沧澜浑身一震,一股威力极大的波动荡开。 陌玉眸色一沉,一闪来到颜襄跟前,周围结界骤然而起抵御对面攻击。 “就凭你?” 陌玉面色阴沉,扬手一抬,“召!” 附带着仙气的一声不断扩散,飘荡整个青丘。 正准备反击的风沧澜脸色一沉,忽的唇角微勾,看着陌玉秋水眸闪烁着不明意味的微笑,“我等着你!” 留下一句话,她的身影消失在殿内。 颜襄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些,护住腹部的手却越发缩紧。 假冒的风沧澜离开,二人周围的结界消失。 陌玉回首就见颜襄异常镇定,若不是那微微发颤的手出卖了此时此刻的情绪,她好似真的就不害怕一般。 “你……”陌玉刚出声就被颜襄打断,“我……我没事。” “没事……” 她喃喃自语,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尽是陌玉那句话。 看着颜襄背影陌玉眼眸半垂,转身离开。 听到关门声,颜襄步伐一僵,双手缓缓握紧,握的指关节发白,隐隐能听到“咯咯”作响的声音。 忽的,她紧握的手似泄了力般松开。 襄云殿外,刚才受召而来的众狐族族人赶来,“族长,可是出了什么事?” “您如此着急唤我们。” “无事,散了吧。” 简短的一句话,除此之外解释都没有一二。 众人不明所以,急匆匆赶来满脸懵逼离开。 所有人散去,陌玉也转身离开,恰在此时襄云殿打开,颜襄挺着孕肚站在门口,“今日的事莫要往外传,尤其是姐姐。” “安然的事已经够忙了,我不想她再为我担忧。” 陌玉抬头而视,两人四目相对。 良久,陌玉无声点头。 得到回应,颜襄面露淡淡微笑,慢悠悠将殿门关上。 她转身折返,脸上笑容淡淡衬的整个人温婉。 青丘山峰,合欢树下 一双目光注视着脚下的某一方,“我等着你。”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爹? 话毕,她的身影消失的无隐无踪没留下一丝痕迹。 只有两朵合欢花似被风吹的翩翩而下。 青丘出了了傀儡纸人,顶着莲心的脸行走却无一人识出是假冒的,这件事青丘极度重视。 更是因此提高了青丘戒备跟警惕,同时三界也悄无声息的有所行动。 风沧澜自竹屋离开后就去了无岸州,当时察觉到莲心有问题,想引蛇出洞引出本尊彻底斩草除根。 才有了后面去合欢花园林,以及竹屋一系列事情。 寂夜冒充安然在青丘,真正到安然自然就不能待在青丘。 她必须要去成亲现场,安然身边无人就可能有危险。 虽然计划周全缜密,但世上没有绝对的事。 思来想去就把安然送到了无岸州,伏氏族地。 只要挖心之人还在局中,安然在伏氏一族有伏羲坐镇不会有什么大事。 还有一点,留沧也在无岸州。 多多少少还有点其他心思。 抵达无岸州,她直接去寻安然,打断接到安然就离开。 之前以为想取心的人已经命丧诛神剑下,不曾想竟然还活着。 那安然就需要格外小心。 一路寻找,伏氏族人看到风沧澜露面都是一脸惊色,但都恭恭敬敬行礼,“沧澜神女。” 风沧澜点头回应,一道残影一晃没了踪迹。 “哎,刚才神女后面是不是还跟了一个人?” “没吧,你眼花了。” “明明就神女一个人。” “是吗?”那人挠了挠后脑勺,“算了走吧。” “这样做。” “不对,你手要抬高点,对对对,就这样继续吧。” 风沧澜寻到人就是这样的场景。 留沧在修炼,安然在旁边似在指导又似在监督。 风沧澜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脆站在原地先不打扰。 没了外界因素的困扰,平静又温馨。 留沧浑身略微紧绷,完全没有放开修炼,面无表情给人一种冷若冰霜的感觉,却又耳根泛红。 两种碰在一起形成极致反差。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忍不住轻笑,还真是跟宗正昱一模一样。 想到宗正昱,风沧澜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刚才的轻笑声惊动二人,修炼的两人回首就看到风沧澜一脸黑沉,心情不好,情绪不佳的模样。 “姐姐!”安然快速跑来,“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 风沧澜雷阵雨转情,“不过是让那贼人跑了,不过不碍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跑了?” 留沧跟过来,略显诧异。 那人惊能在娘的手下跑了…… 想到风沧澜的修为,再想到自己修为,留沧一颗心逐渐下沉。 现在的他远远不够,连保护想保护的人都做不到。 “她一心想取安然的心,此次失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之前以为她命丧诛神剑,没想到竟然还活着。”说到此处她沉吟片刻,“安然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她若再来取心也得过了我这关才行。” “能……能行吗?”安然小心谨慎,“会不会太麻烦了?” “怎么会,我正愁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有你陪着求之不得。” “那好。”安然露出放心的笑容,“安然一定让姐姐每天都开开心心!” “真乖。” 寒暄完,风沧澜抬眸看向留沧,“认真修炼,既选择了这条路后面还有很长等着你走。” “留沧明白。” 风沧澜点头就牵着安然离开,留沧余光看见隔了一段距离的陌生男子。 上次在青丘他也在。 忽的,留沧凤眸闪过一丝异色,“爹?”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还是跟以前一样粘人 风沧澜笑盈盈离开的步伐骤然僵住,脸上笑容逐渐消散。 寂夜背影一顿,随后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继续前行。 反而是风沧澜转身,双眸看着留沧,“你说什么?” 留沧眼眸半垂,沉声道,“我说小心跌倒,此处崎岖不平。” “嗯。”风沧澜含笑点头,转身离开。 留沧睫毛轻颤,看着那隔着一段聚集跟着的身影,毫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就知道。” 收回视线,留沧继续修炼。 离开了一段距离,安然挽着风沧澜的手,几乎是靠在她的肩膀上,“姐姐,你留惜朝师尊在此处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他幼年我会担心,少年也会担心,而他如今已经成人,有独立思考能力,自主能力。” “我之前给他选了一天平安顺遂的路,他自己选择了现在的路。” “既然选择了,就要一往无前。” “他有他的路要走,我能做的就是护他路途不遇到不该存在的危险。” “更何况,这里时无岸州,伏氏一族族地,我担心什么?” “倒也是。”安然尴尬笑了笑,“这里应当是最安全的。” “算得……”上字还未说出来,风沧澜脚下步伐一顿。 对啊,无岸州绝对算得上安全。 安然跟着她必定会有许多不方便的事,而且她后面还要去找剥离魔神之身的东西,虽能护住但危机重重的路上难免有所磕碰。 这里是伏氏族地,伏羲坐镇还有留沧在。 “安然,你留在无岸州。” 不是询问也不是商量,而是直接命令通知。 “这里最安全。” “可是……”安然张了张嘴想争取一下,看着风沧澜心意已决到模样终是改口道,“也好,但是姐姐要经常来看我。” “其实……我还是想跟在姐姐身边的。”在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现在唯一对她好的就是姐姐。 她就是莫名依赖,永远都不想离开姐姐。 “一定经常来看你。” 风沧澜摸了摸安然头顶,“不用怕,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跟凌天学堂一样。” “有啥事找留沧就是。” 小儿子那点心事,她这个老母亲心里门清。 帮到这个地步,其他的就要看留沧自己发挥了。 “嗯嗯。”安然点点头,“那……我回去了?” “去吧。” 安然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风沧澜含笑送离。 身影完全从视线消失,风沧澜无奈失笑,“还是跟以前一样粘人。” 本来是带安然离开,结果……其实也还不错。 正好先找伏羲,把伏氏一族的事办了再回青丘找陌玉跟颜襄。 她转身径直离开,余光瞟到不远处的寂夜想到留沧的呼唤,眸色冷了几分。 “男身不合适,换个女身。” 寂夜凤眸微变,没有多余的话,点头应声,“好。” “用安然的模样。”风沧澜再次出声。 寂夜顿了顿,普通容貌的男身眨眼间变成了安然的模样。 瞟了一眼没问题,风沧澜径直去找伏羲。 刚走两步,手腕忽的被人挽住,风沧澜脚下停住,眉目紧拧看去。 “姐姐~”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不过是例行公事,如何会沉浸悲伤 软糯的声音自耳畔响起,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风沧澜眉目紧拧,凝视枕着自己肩膀的寂夜。 披着安然的容貌,完全是安然的声音,一切都毫无违和感,简直就是安然本然。 但一想到皮相下的人是寂夜,风沧澜眉心拧的更紧皱成一个川字。 “姐姐?” 寂夜顶着安然无辜又单纯的小鹿眼看着风沧澜,软糯撒娇的声音配上这样的目光简直是无辜极了。 让人说不出一句斥责的话。 风沧澜合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控制情绪,“你……” 刚想说你不要这样,后面就一道声音响起,“沧澜?” 疑惑的声音略带惊讶,似乎是没想到风沧澜会在这里。 被后面声音打断了思绪,风沧澜回首望去,就见伏羲站在不远处。 看清是风沧澜,伏羲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一抹惊喜,“当真是你。” 他边说边靠近,“刚才听说你来了,还以为是假的。” 风沧澜从善如流,“来看看留沧。” “刚看完正准备去找父神。” 父神二字让伏羲脸色微顿,好似如临大敌,刚想说什么看到靠在风沧澜肩上的人将到嘴的话改口道,“走吧,去主殿说。” 二人向着主殿走去,察觉到旁边顶着安然容貌的寂夜,眉头深缩却是没再说话,任由他扮演安然的模样。 “你来无岸州倒是出乎我的预料。” 魔神已诛,他还以为风沧澜永远不会面世了。 毕竟,她此行任务已经完成。 “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一点音信都没有。”伏羲侧眸看来,风沧澜瞟过枕在肩上的“安然”身上,一闪而逝,“随便逛了逛,没去哪儿。” 被寂夜囚在竹屋,当然没有音信了。 “你……”伏羲看着风沧澜满目担忧,欲言又止,“还好吧?” “嗯?”风沧澜侧眸看去,略带不解。 伏羲沉吟片刻道,“逝者已矣,你也别太沉浸悲伤。” “想必,宗正昱也不会愿意看到你那般。” “那般是哪般?”风沧澜轻笑一声,“沉浸悲伤?” “父神你看我像吗?” “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如何会沉浸悲伤。” “任务完成我应当高兴,实在是不明白父神所言。”她声音清淡,满不在意甚至带着淡笑。 靠在她肩膀上的寂夜身影一僵,搂着手臂的手不自觉收紧。 听到风沧澜如此言论,伏羲眸中闪过一丝怪异。 随后点头,“你能如此想最好。” 谈论间三人已到主殿,伏羲到门外时下意识停了片刻让风沧澜先进。 待风沧澜迈入后他才跟着进入殿内。 刚踏进殿中,风沧澜步伐一顿垂眸看着还靠在肩膀上的“安然”,“你在外面等一会地,我同父神有些话要说。” 对着安然的脸,风沧澜以跟安然相处的语气说话,清冷中带着几分柔和宠溺。 寂夜背脊微僵,片刻想到自己顶着安然的容貌如梦初醒。 刚才那般温柔并非对他,而是对他这副皮囊的主人。 “好。”安然乖巧点头,搂着的双手松开,“那我先到外面等姐姐。” 说罢就转身离开。 风沧澜看了一眼寂夜离开的背影当即转身,转身的刹那殿门自动关闭,同时殿内隔绝的结界骤气。 伏羲眸色微变,刚想说话风沧澜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今日来吾有一事相求。” 正文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父神,有些事不知比知道好 伏羲眸中多了一丝尊敬与敬畏,“不敢。” “您直言便是,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风沧澜转身而去,走到主殿中央象征着权利最高的位置坐下。 宽大巍峨的主椅上,风沧澜周身气场大变。 看着中央的伏羲,犹如神明的俯视,不言不语却让人敬而生畏。 伏羲背脊弯曲了些,一副静候命令的模样。 “我要你一滴血。”风沧澜清冷沉静的声音慢条斯理。 伏羲瞳仁轻颤,抬起的双眸满是疑惑不解,“一滴血?” 要一滴血做什么? “对。”风沧澜沉声应下,“我需要你的一滴血去取一样东西。” 他的血?取东西? 伏羲带着皱纹的眉宇轻皱,“取什么东西?” 需要一滴血? 神族、仙族的血用处可大可小。 突然要一滴血是? 风沧澜静静凝视,没有回应,丝毫没有回答解释的意思。 主殿气氛凝滞,风沧澜不疾不徐道,“我想,我应该不需要事事禀报。” 伏羲忽的垂首,神色敬畏,“是我逾越了。” 说罢,他当面取血。 风沧澜提醒道,“要心头一滴精血。”只有那滴才有用。 “心头一滴精血!?” 伏羲声音明显高了几个度,手中动作也停了下来。 风沧澜直视看着,“怎么了?” “您是……” 取一滴心头精血跟取精血意思完全不同,一滴心头精血将损失修为。 这还是其次,更主要的是心头精血的作用…… 他经过岁月沉淀的双眸异常明亮,“您是否还要去灵瑞族,其他三族取心头精血?” 面对伏羲的询问,风沧澜没有立刻回答。 他能问出这句话,就代表知道心头精血的作用何在。 “对。” 风沧澜没有拖泥带水,直接正面回应。 伏羲面色一紧,“魔神没……” 他到嘴的话再风沧澜沉沉注视下戛然而止。 风沧澜侧靠扶手,一手撑着鬓角淡笑而视,“没什么?” “没……没事。”伏羲改口,当即取心头精血。 风沧澜依旧是淡淡微笑,“父神,有些事不知比知道好。” “是。” 伏羲双手展开,脸色紧绷直取心头精血。 一滴血自胸膛溢出,被神力包裹着送到风沧澜面前。 看着漂浮空中的一滴血,风沧澜反手一挥收下,施施然起身,自伏羲身旁走过,“多谢父神相助。” “无事,应当的。” 看着风沧澜走过的身影,伏羲眉目紧拧。 难道…… 不应该啊。 当日他也在场,诛神剑的确…… “嘎吱——” 殿门自动打开,风沧澜迈出回首道,“父神,沧澜就是就不叨扰了。” “下次有机会再来看望父神。” 伏羲思绪回神,满是皱纹的脸上勾了勾笑,“好。” 道完别,风沧澜径直而去,走到站在远处的寂夜旁,“走吧,回青丘。” 话音未落,她往前走去,一道金光门显现直接迈进去。 寂夜紧随其后。 两人身影消失,金光门逐渐缩小最后消失。 伏羲看着消失的地方眉头紧拧,眸中闪烁着一股担忧,“事情还没完啊。” 再出现,风沧澜从金光门走出已经回到青丘。 看着漫天飘扬的合欢花,风沧澜秋水眸微眯。 伏氏一族的心头精血取到,接下来就是……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一秒入戏,演技不错,也机会揣测心理 陌玉跟颜襄了。 心头一滴精血会对身体有些损伤,陌玉那边可以尽快,颜襄那边得等,等到诞下孩子后再取。 没事,有的是时间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收回眺望视线,她转身往襄云殿走,“注意你现在的身份,别被人察觉。” “是,姐姐。” 寂夜一手挽住风沧澜胳膊,那湿漉漉的鹿眼尽是遇到危险的心有余悸,还有对风沧澜的信任跟依恋。 换脸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如此这般,连风沧澜都一阵恍惚,好似面前人真是安然。 注视片刻,她挪开目光冷笑,“一秒入戏,演技不错。” “也极会揣摩心理。” 一句是夸赞却又非夸赞的话。 寂夜手臂微僵,鹿眼浮现一抹暗光。 澜儿在说他善演戏…… “走吧,安然妹妹。”她清冷的嗓音刻意温柔,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寂夜垂眸跟着全程不语。 他快坚持不下去澜儿的视若无睹跟刻意拉开距离,所以当澜儿说扮演凤安然时他一口答应。 澜儿待安然是极温柔的。 为不露出破绽,她也将这样对待顶着安然模样的他。 明知那温柔不是对他,却依旧病态贪恋。 视若无睹的让他倍感煎熬,几乎快坚持不下去。 澜儿打他或是骂他,各种严惩都可以。 那至少还代表着生气,代表着在意。 如今不冷不热,视若无睹拉开距离的模样,让他害怕又慌张。 所以,即便知道是虚假的也甘之如饴,沉溺在虚假的幻想中。 饮鸩止渴,难以自制。 “嗯,姐姐。” 寂夜点头,挽着风沧澜的手臂贪婪般的收紧,想将整个人拥入怀中,牢牢攒在手心。 所剩不多的理智告诉他不行,澜儿现在态度不明。 行差一步可能就永无回头可能。 二人走到襄云殿外停下,看到紧闭殿门风沧澜眉头轻皱。 上前几步轻敲殿门,“颜襄,我回来了。” 敲了两声,里面没回应,风沧澜伸手欲推开殿门就忽的被人从里面拉开,颜襄赫然映入眼帘。 挺着孕肚的颜襄看到风沧澜的刹那瞳仁骤然一缩,嘴唇微动想说什么看到旁边安然深缩的瞳仁恢复正常。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快进来!” 颜襄忙退到一侧,风沧澜跟寂夜并肩而进。 “安然你没事吧?” “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忏悔中颜襄伸手去拉安然,还未碰到就被躲开。 她脸色微白,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风沧澜余光从颜襄转到寂夜身上,淡声解释,“安然刚脱险还没适应过来。” 颜襄收回半空中的手满脸自责,“都是因为我。” “如果不是我被那人利用也不会……” “安然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我竟然听信了那的话。” “还好姐姐及时救下你,否则……”说着颜襄就双眸涌泪,一边哭一边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无事,我也没出事多亏了姐姐及时赶到。” 寂夜挽着风沧澜的手收的更紧,俨然一副刚受过惊吓极度依赖的模样。 “你腹中还有孩子,哭对孩子不好。” “这次记住以后不要再被蛊惑了。” 颜襄擦拭眼角泪痕点头,“颜襄谨记姐姐教诲。” “嗯。”风沧澜环视四周,视线回到她身上,“你腹中孩子快降生了吧?”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寂夜你配吗 “是,差不多就是这月。”颜襄点头。 “那我等你诞下孩子后再离开。” “之前说了,你诞子我会到场。” “若这次离开大概率短期内不会回来,索性等你生完再走。” “毕竟答应了你,总不能言而无信,不然你又得跟我念叨了。” 颜襄面色一顿,眼眸半垂点头道,“好。” “孩子出生有姐姐等着,一定会非常高兴。” 想到住处,颜襄忙道,“襄云殿旁的宫殿是空着的,姐姐跟安然就住那吧。” “离我也近,每天能来陪我说说话。” “好。” 风沧澜欣然答应,“那我明日再来找你,安然受了些惊吓我先带她去歇息。” “好。” 颜襄挺着孕肚送到殿门口就被风沧澜阻止,“就在这,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放心,我不会客气只会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她半开玩笑道。 颜襄噗嗤一笑,“你是我姐姐,这里也算得上你家了。” “好了,快回去歇息。” 跟颜襄打完招呼,风沧澜就领着寂夜迈入殿门。 颜襄站在殿外,看着对面殿门合上才收回目光转身回屋。 进去后,她转身关上殿门,双手搭在门上没有任何动作。 下一瞬,颜襄抬头直奔内殿走去。 隔壁宫殿 自踏入风沧澜就凝了隔断结界,不用在意外界,也不再跟寂夜演什么姐妹情深。 从踏入殿内,就直接将被拽着的手抽回,“单独时,就不用演了。” “你的演技那么好,好钢要用到刀刃上。” 话毕,她转身直奔里侧躺在软榻上。 伏羲知道心头精血用处应当不会大肆宣扬,至于颜襄跟陌玉年岁尚且不大,应该不知道。 取心头精血应该不会有什么暴露风险。 颜襄暂时不行,得找个时间把陌玉那边处理了。 规划好了后面,风沧澜合着的双眸微睁,就见寂夜顶着安然的鹿眼眸色深邃而黑沉。 模样十分诡异。 “寂夜你干什么!” 风沧澜轻斥一声,眸中一片寒芒。 对上风沧澜眸中冰冷甚至是厌恶,寂夜心尖骤然一疼,似被人狠狠捏住。 他修长手指攒紧,手背青筋隐隐凸起,胸膛似被巨石压住仿佛呼吸困难,“澜儿……” “求求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低哑的声音带着哀求,原本是顶着安然的容貌此刻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别用哪种眼神?”看着寂夜,风沧澜声音温和而轻慢,“你想让我用哪种眼神看你?” 寂夜凤眸微闪,“只……只要别用这种厌恶冰冷的模样,其他都行。” “这样啊。”风沧澜气质娴雅柔和,秋水眸溢着温柔笑意,靠近寂夜耳畔,“寂夜你配吗。” 温柔嗓音突然的话让寂夜彻骨冰寒。 寂夜心头一阵揪疼,泛红的眼梢望着床榻上的风沧澜,深情、偏执、压抑,盯的人故意困难。 风沧澜轻笑一声,纤纤玉指勾起寂夜下颚,目光一寸寸自他的脸上挪动,将他所有情绪一起不落收入眼底。 渐渐的她逐渐靠近,目光聚焦寂夜略显苍白的薄唇上俯身。 寂夜凤眸僵硬,看着近在咫尺呼吸交融的风沧澜整颗心提到嗓子眼,紧张到下颚紧绷。 察觉到寂夜的情绪,风沧澜停在一寸处撩开眼帘,唇角勾出讥讽冷笑,“让你演技用在刀刃上,用在我这里多浪费啊。”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不是你想补偿,我就要配合 宗正昱凤眸深缩,额头青筋暴起,深黑凤眸翻滚着眸中情绪,好似下一秒就要破笼而出。 他双手紧绷,极力克制涌上头的情绪。 风沧澜讥讽冷笑挺身而坐,俯视蹲在床畔的寂夜,似欣赏又似嘲讽他现在的模样。 寂夜抬眸凝视,凤眸情绪交织。 扑面而来的情绪让风沧澜只觉压抑,浑身不适。 那双泛红的眼睛,就像是蛰伏的黑暗蓄势待发的雄狮,随时都会冲上来撕碎她的脖颈。 疯魔又癫狂的模样,让人难以喘息。 对视良久,风沧澜纤纤玉挑起寂夜下颚,朱唇勾起一抹弧度,“同样的话送给你。”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否则我怕忍不住毁了你这双眼睛。” 那温柔举止下,说话的话锐利锋芒。 寂夜注视的凤眸微暗,敛起眸中情绪,沙哑的声音轻颤,“澜儿,对不起。”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骂我,打我,惩罚我都可以,求求你别不理我。” “澜儿……我真的错了。” 他声音中满是哀求,被风沧澜抬起下颚目光顺势而上深深注视,满是祈求。 句句不离认错,风沧澜脸色却没有丝毫改善,反而冷了几分。 她挑着寂夜下颚的手忽的捏紧,声音平静异常,“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风沧澜轻笑一声,只觉着好笑,“寂夜你告诉我!对不起能干什么!”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把你所做的一切事,一笔勾销是吗!?” “我会补救,我会补偿。”寂夜急声道,风沧澜沉笑一声,“不必。” “我不需要任何补偿。” 她捏着寂夜的下颚松开,秋水眸沉沉而视,“不是你想补偿,我就必须得配合。” “事情已经发生,已经不可挽救了,寂夜。” 寂夜墨瞳一颤,整个人紧绷,想握住风沧澜的手最终还是在试探中停下,“不要叫我寂夜。” “叫我宗正昱。” 寂夜这个名字,带着不祥,也代表着失去。 风沧澜脸色骤然一冷,殿内恍若寒风呼啸,她森森冷眸凝视,朱唇轻启,“滚!” 一个字充满了怒意与森冷。 不提宗正昱还好,一提她就想起自己的愚不可及! 同样是时空回溯来到此处,她率先苏醒依旧选择跟寂夜共渡难关,千方百计阻止他走上那条路。 甚至在化魔都未放弃! 而寂夜呢!? 苏醒后将两人的事抛之脑后,就像没发生一样,说抽身就抽身。 还对她动了杀心! 只要一想起自己的留恋再对比寂夜的干脆,她就觉着自己愚蠢极了! “你给我滚!” 风沧澜怒极直指外面,手臂都在发抖。 寂夜却没有离开,蹲在床畔一动不动。 现在还生气就代表着还在意,比之前视若无睹的好太多。 “澜儿,你要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 “我知道我错了。”他朝着双手想去抓住,最终只是拽着床褥,“你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澜儿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风沧澜冷眸无波,朱唇轻启,一字一顿,“不可原谅。”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我们之间,没有回头路 平静的四个字让寂夜浑身僵硬,犹如石化。 “错了不是改过就能重来。” “碎了的东西,即便是补救回来依旧有裂缝。” 更何况,寂夜不值得补救,也没必要补救。 “澜儿……”寂夜死死拽住被褥,稳住暴动情绪,压抑狂颤道,“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就好。” “你难道忍心让留沧看到我们夫妻不合吗?” “看在儿子的面上,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泛红双眸盯的格外压抑,风沧澜避开视线合上双眸,声音冰冷至极,“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几次三番想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轻颤的声音平静,“你不值得给一次机会,更没必要挽救。” 那时,寂夜可不止一次想杀她。 在得知全貌的第一时间,是想杀了她以除后患。 这……哪里还有挽救的余地。 “我累了。” 留下三个字,她向后倒下平躺入睡,再也没睁眼多看一眼。 看着躺下的风沧澜,寂夜拽着被褥的手“咯咯”作响,凤眸一股黑气流窜,眉宇间一束红痕若隐若现,最后鲜艳若血。 攒紧被褥的手松开,他站起来双手撑在风沧澜两侧,凤眸翻滚着偏执暗忙。 察觉到动静风沧澜忽的睁眼,入目是双眸萦绕着魔气的寂夜,瞳仁骤然一冷,“你干什么!滚开!” 风沧澜刚要挣扎就被寂夜扣住手腕,整个人无法动弹。 眼底滔天怒意席卷而来,目光森寒一片。 “澜儿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不要不不理我,不要忽视我。”他沙哑的声音低沉喃喃,扣着手腕的手将风沧澜死死禁锢,恨不得将人揉进骨子里。 “澜儿……” 压抑的呼唤仿佛在求救呻吟,如同溺水濒死边缘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想牢牢拽住。 声声轻唤在耳畔响起,风沧澜瞳仁微动,下一瞬眸色坚定,扣住寂夜肩膀掌中神力骤起,“你想好下一步怎么做了吗。” 寂夜面色不动,仿佛感觉不到肩上疼痛,整个脑袋埋在风沧澜怀里,贪婪深吸,恍若毒瘾发作的瘾君子。 再痛也无法阻挡他的步伐。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感觉让他狂躁的心慢慢平缓下来,如同得到解救。 无视肩膀上被抓出的窟窿,注视着风沧澜的瑞凤眼里是眷恋亦是深情。 他腾出一只手轻抚风沧澜脸颊,动作小心翼翼又温柔,仿佛捧着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澜儿,是我的澜儿。” 声声温柔缱绻入耳,风沧澜抓出血窟窿的手僵住,随后慢慢泄了力。 迎着寂夜深情又偏执的炽热目光,声音毫无波澜,“你这是在干什么?” “反悔了?还是又后悔了?” 问到这里,她不知想到什么轻笑一声,撩开眼帘美眸聚聚焦,清冷的声音恍若掷地有声,“你在抛弃我们的感情,对我下手的那一刻就该知道。” “我们之间永远没有回头路。”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立刻!马上!滚! 《风沧澜摄政王》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立刻!马上!滚!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如果您觉得《风沧澜摄政王》还不错的话,请粘贴以下网址分享给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谢谢支持! (本书网址:https://www.luoqiuzw.com/book/119057/)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灭世魔神,怎么可能有共理心 风沧澜垂下的眼眸微滞,后面声音又响起,“无法共情这段记忆,无法共情这段感情。” “对于那时的我而言,那些记忆感情就像是凭空冒出来,并不属于我,所以才会……” “但不可否认,不管什么原因的确是我做的。”所以澜儿生气,或是彻底失望是正常。 “虽然没用,但我还是想说一声。” “对不起澜儿。”对你造成了无法挽救的伤害。 “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身走去侧殿。 所有声音停了下来,殿内一片平静,风沧澜才抬起目光。 望向寂夜离开的方向,她双眸微皱。 无法共情? 寂夜上一世先是佛祖后是魔神,佛祖无情无欲,魔神更是无情绝情。 魔神的他,根本不能没有情这个意识。 苏醒后,对于两人间的感情根本不能体会,无法共情。 魔神,怎么可能懂情。 他只记得是因为她回溯曾经。她有威胁性所以想除之。 事情理清,风沧澜眼中出现几分茫然。 真相如此,是她压根想不到的结局。 寂夜是毁天灭地的魔神,怎么可能指望他有同情心,共理心。 若真有,回溯前就不至于晾成灭世悲剧。 一个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结局。 她竟然没想到,是因为魔神的这层身份。 真相大白,心中疑惑是解除了。 甚至可以说寂夜这样做很正常,可她还是难以接受。 寂夜……不止一次想杀了她,是很多次,即便是无法共情,看在记忆的份上也该有几分动摇。 思考的方向一旦偏差就很难顺回来。 她完全忽略了,寂夜的修为如今已经比她高,若真一点没有动摇,断然不会如今还在。 记忆虽然无法共情,但深情刻在心中亦是刻在骨子里。 寂夜几次下杀手,都是因为无法理解的情而停手,甚至过度深情在身体形成肌肉记忆。 即便是伤害,也无法下手。 这一夜,异常寂静。 风沧澜躺在床榻上一夜未合眼,侧殿寂夜亦是从天黑坐到天明。 翌日,风沧澜早早起身,目光时不时往侧殿看去。 “我要出去一下。” 她故作不在意说道,寂夜立马从侧殿出来,“我马上就来。” 说着他就变成安然的模样,风沧澜出声阻止,“你就在这不用跟着。” 说完就直接离开,到殿门口想到刚才说的话又补充一句,“在殿内等着就行。” 一会儿要去的,寂夜跟着反复不好。 寂夜张了张嘴,终是点头,“好。” 他望着闭上的殿门心口一阵刺疼,澜儿还是在生气。 就算他幻化安然模样都不愿意让他跟着了。 “澜儿……”寂夜克制轻唤,转身走到床榻旁,抱着被褥凤眸隐隐泛红。 秋冬交替之际,多了几分寒凉。 青丘有术法以护,四季常青,合欢花也没受到任何影响。 红色合欢花漫天飞舞,风沧澜穿梭其中直奔主殿。 得狐卫禀报,风沧澜畅通无阻迈入主殿。 “沧澜神女。”陌玉躬身行礼,风沧澜点头回应,从其旁边走过,“今日来是有一事相……” 风沧澜声音戛然而止,一颗心不断下沉——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陌玉被挖了心,根本没有…… “什么?” 见风沧澜话说一半,陌玉垂首询问。 风沧澜眉头紧皱,凝视陌玉良久,眸中神色越发深邃,“没事。” 她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改口道,“颜襄快要诞子,作为孩子父亲你应当多去陪陪才是。” “颜襄近段时间情绪都不佳,如此下去对腹中孩子也不好。” 陌玉眸色微顿,明白风沧澜想说的并不是这件事,但对面没有说完他也没有追问,顺势道,“好。” 一个字应承爽快,没有推拒或是找借口。 “嗯,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风沧澜就直接转身离开,陌玉送到殿门口停下,“送神女。” 再抬首,望了一眼逐渐离去的背影转身入殿。 寒风萧萧,寒意乍起,吹动着风沧澜鬓角碎发。 走了一段距离止步回首,眺望远处宫殿眉头紧皱,眸中多了一丝深幽。 刚才准备提心头精血一事,临了才想起来。 陌玉的心早就被焱昀挖了,又何来心头精血。 注视半晌,风沧澜垂眸离开。 如今她手里只有伏羲的,颜襄尚在孕中不可取血,安然目前还是全新的命数随时都有可能有变动,再未回归前也无法取。 唯一可以动手的陌玉,却被挖了心。 如今,就算拿到灵瑞四族的精血,却也差了陌玉的。 就算集齐了三方,差陌玉一方也是毫无用处! 本以为集灵瑞四族精血算不得困难。 如今第二步就冒出这么大一个难题。 陌玉被挖了心,没有心就不会有心头精血,剥离魔神之身就无法进行下去。 想要取陌玉心头精血,需得先让他有一颗心才行。 可…… 心已经被挖了,甚至已经食用,也…… 风沧澜只感觉脑子里一团乱,心里想着事眉宇间多了几分严肃跟忧愁。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襄云殿。 看着紧闭殿门,她揉了揉眉心,轻敲殿门。 里面迟迟没有声响,风沧澜眉眼微皱,挥手就要撞开殿门。 恰在此时,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颜襄赫然站在门内。 看到殿外风沧澜容貌的刹那,颜襄目光一滞,下一瞬恢复正常,“姐……姐姐。” 唤着她将殿门敞开退到一旁,“你来了怎么也不喊一声,我还以为……” 她的声音忽的一顿,风沧澜迈入殿内侧眸看去,“你还以为?” “以为是谁?” 颜襄瞳仁骤然深缩,风沧澜温和声音再响起,“以为是陌玉吗?” 颜襄深缩瞳仁逐渐放松,眉宇间多了几分清愁忧郁,没有应声只垂着头。 虽未回应却胜似回应。 “别成天愁眉苦脸的。” “要开心一点,多笑笑。”风沧澜一手搭在颜襄头顶,亲昵的揉了揉发丝,“小宝宝可是能感受到娘的情绪。” “会随着母亲高兴而高兴,随着伤心而伤心。” “所以别不高兴了,嗯?”风沧澜温声细语,温柔安慰。 颜襄看着摸头的风沧澜,片刻垂首点头,“嗯。” “我不高兴不打紧,不能让孩子不开心。” 颜襄情绪回转拉着风沧澜往内走,刚踏出一步往外看了一眼,好奇道,“安然姐姐呢?”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站累了就过来坐坐吧 “没跟着一起吗?” “没有。”风沧澜笑着摇头,“她因为那件事受惊不小,我让她在殿内好好修养。” 说到此处,颜襄眉眼又沉了下去,声音带着几分自责的哭腔,“都怪我。” “若不是我被蛊惑将安然召到这里,若不是我听信那人的话也不会……” “是我对不起安然,也对不起姐姐。” “这件事是我哥哥一手晾成,我还怪罪到姐姐头上。” 越说她哭的越伤心,泪流满面,哽咽不止。 看着跟前哭的不能自已的人风沧澜叹气一声,“关心则乱,才给了贼人有机可乘,” “以后万不能随意听信别人。” “是。”颜襄小声抽泣,擦拭脸上泪痕,“颜襄谨记姐姐教诲。” “走吧。” 陌玉无心不可取精血,这件事只能先搁置,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当下风沧澜目光就放在颜襄身上,待其诞子恢复后取血。 先把能拿到手的拿到,麻烦的后面想办法。 这段时间风沧澜就待在青丘,白日陪着颜襄聊天谈心,晚上回宫殿。 虽然跟寂夜同一屋檐下,但因为早出晚归,或许还有刻意避开的原因二人能相处的时间极端。 明明是两个人同处宫殿,于风沧澜而言却恍若一人。 又是陪完颜襄披着夜幕回来。 偌大宫殿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完全不像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风沧澜一反往常直接回床榻,这次在桌旁落座,便再无声音。 不过片刻,侧殿旁一抹蓝色锦袍微动,暴露了转角后的身影。 两人仅一屋之隔,一个寝殿一个侧殿。 夜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寂夜站在转角处,听着身后的声音,静谧下他格外认真好像背面有声音。 自那次之后,澜儿就刻意疏远。 道歉无用,他能做的却只是道歉。 现在连挽救的资格都没有。 寂夜双手微微握紧,纤长睫毛遮住了眼底浓光。 是压抑不住,克制不住的偏执深情。 “站累了就过来坐坐吧。” 寂静殿内,风沧澜的声音毫无预兆响起。 站在转角处的寂夜背脊微僵,深黑瞳仁晕开一层墨色。 里面没有回应,风沧澜起身淡淡道,“不累就算了。” “我累!”寂夜猛的急步而出,声音充满了着急。 好似若赶不上,便永远赶不上。 风沧澜欲起身的动作停住,抬眸注视闯入视线的寂夜,片刻垂下眼眸,“哦。” 只不咸不淡的一个字,后面再无其他。 寂夜脸上浮现一抹欣喜笑容,快步走去。 澜儿主动跟他说话,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寂夜落座风沧澜身侧,两人相隔不到半尺。 昔日亲密恩爱的夫妻,如今共处一室,同坐一起却没有半分交流。 寂夜几次偷偷打量,想说话却又不敢冒然开口,担忧好不容易风沧澜主动开口,怕一说话又是不好的走势。 如今能平静坐在一起,他已是心满意足。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坐的越久,寂夜就越不甘心止步于此。 人总是贪心不足,得到了之后想要更多。 例如现在跟澜儿坐在一起后,刚才的满足散去,他想求更多又不敢冒然激进。 “今晚月色真美。”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没有无法共情一事,你苏醒后会怎么做? 他说了一句毫无营养的开场白。 风沧澜撩开眼帘看向外面,漆黑一片,无月唯有几颗不太耀眼的星星,实在谈不上美。 更别说月色美。 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笨。 不知想到什么,风沧澜嘴角无意识勾出一抹浅笑。 一直注意风沧澜动向的寂夜见此,眸中紧张之色消散了几分,“澜儿你是休息还是……” 话说一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回想说出口的话恨不得自扇一巴掌。 好不容易才有今日难得的平和相处!他刚才说的什么话! 风沧澜唇角微笑散去,收回目光落在寂夜身上,“你想让我休息?” 说完她又道,“那我去休息吧。” 她径直起身往床榻走去,寂夜神色一紧,猛的拉住风沧澜手腕,“我不想。” 低沉的嗓音饱含深情,“澜儿我不想。” 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牢牢拽住,不愿松开。 风沧澜一手被拉着,背对寂夜,明眸微动。 “我……” 他低沉嗓音沙哑,看着风沧澜背影的深邃瑞凤眼泛红,“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补救。” “但我知道,不想跟澜儿分开。” “我真的……真的不想。” 他声音哑的厉害,眼梢泛红,压抑着偏执只能窥测到浓烈的深情。 “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你也丢了。” “澜儿……”他握住手腕的手收紧,“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我无法想象,连你也离我而去会是怎样。” 他恨死这个魔神命格了。 若非无法共情,他怎么会犯下弥天大罪! 他想用一切守护保护的人,却被自己如此伤害。 寂夜这个身份就是灾难! “澜儿……”他沙哑的声音带着哀求,两手握住拉着的手放在胸口,“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风沧澜哽着脖颈提着一口气,寂夜看不见的地方秋水眸浮现一层水雾。 “倘若没有无法共情一事,你苏醒后会怎么做?” 如果不存在无法共情,他苏醒后会果断抽身,毫无留恋吗? 把两人之间的事抛之脑后,甚至觉着她是威胁处置而后快。 寂夜泛红双眸深黑,眉眼严肃异常认真,“无法共情如果不存在,会一如以前。” 魔神不魔神已经不重要了。 灭世也不会再次上演。 他绝不可能,三到四次想杀害澜儿。 回溯前的事他都记得,由神佛到魔神没有任何原因。 甚至可以说莫名其妙,就像是命运使然,灭世更像是命定如此。 但这次,他想逆命而为。 这三界有澜儿,有留沧,美丽绚丽的世界。 “回溯前的事,在回去后就不重要了。” “我只知道,我是宗正昱,我有妻,有子,幸福美满。”他字字缓慢,句句认真。 风沧澜眼眸半垂,眼眶泪水顺势淌落。 说不清是伤心还是高兴。 但至少,她没看错人,没有一腔深情错付。 “澜儿……”寂夜缓缓逼近,来到风沧澜身后将其从后搂住,见风沧澜没有拒绝或是反抗抱的更紧,好似搂着失而复得的宝贝,“我是宗正昱,你的夫君。” 正文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若真控制不住,我的剑不会对准澜儿,而是架在 “不是什么魔神。” 风沧澜眼泪刷刷而掉,寂夜察觉到手背一滴湿润搂着的手微松,将怀中人转了过来。 见人哭的满脸泪痕,寂夜满目紧张,慌乱无措,“澜……澜儿你别哭。” “我该死,我混账,我……” “你想怎么罚,怎么打都行。”瞧见自己还搂着,他忙收手,以为是这样惹风沧澜落泪,“澜儿,你别哭了。” “你打我我还好受些。” 寂夜两手空中挥舞,想擦拭却又因为刚才的事不敢靠近,只能干着急。 “澜儿,我知错了。” “你……你若真这般讨厌我。”他双眸泛红克制着情绪后退两步,“我离你远些,不靠近你,不惹你生气了。” “但求求你,不要让我离开。” 否则,他真的会疯的。 “澜儿,你应应我。”寂夜红眸追问,深瞳下克制着翻涌的情绪。 “宗正昱。”风沧澜含泪而视,视线朦胧。 就唤了名字三个字,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寂夜听到声音的刹那浑身一僵,整个人如遭雷轰。 空白了两秒,随后是铺天盖地的狂笑,克制的情绪冲破囚笼枷锁倾泻而出。 排山倒海的深情、执念、偏执似要将风沧澜淹没。 狂喜之下,思绪回神他压抑情绪,带着试探跟小心翼翼,“澜……澜儿,你刚才说什么?” 澜儿唤他宗正昱!? 承认了宗正昱的身份! “宗正昱。” 风沧澜清冷的声音带着哽咽,朦胧视线注视相隔一段距离的宗正昱,“你再敢那样对我,就再也不可能了。” 轰—— 宗正昱凤眸骤然一颤,狂喜翻涌而出,他一阵瞬移到风沧澜跟前激动不已,“澜儿……你的意思是?” 风沧澜拭去脸上泪痕,嘟囔道,“不明白算了。”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宗正昱猛的拉住其手腕往回一拽。 风沧澜会倒扑进宗正昱怀里,还未来得及动弹就被牢牢束缚。 “明白,我明白。” 他神色严肃好似发誓,“绝不会再有下次!” “谢谢澜儿原谅我。” 风沧澜湿润美眸微顿,一手抵住宗正昱胸膛推开,“谁原谅你了,我可没原谅你。” “只是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宗正昱欣喜不已,两人牢牢抱住,依旧是难掩激动狂喜,“好,补偿的机会。” “就算是化魔,你也不能六亲不认,必须得认得我。” “好。” “你若因为化魔伤害我,就自己把骨灰扬了吧。” “不会。”宗正昱异常认真,“若真有一天控制不住,我的剑也绝不会对准澜儿,而是会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真有无法控制的一天,他会毫不犹豫这样做。 “最好。” 风沧澜睨了一眼,语气特冲,“都怪你,害我这段时间心情都不好,自己想办法补救。” “我去休息了。” 说罢她转身直奔床榻,刚走两步身体就突然失重被抱了起来。 反应过来想问话,就被放在软榻上。 宗正昱双手撑在风沧澜两侧,眼梢还带着未退下的红,既矜贵又禁欲。 风沧澜一手推向胸膛,“你干什么?” 寂夜握住推开的手,亲昵又温柔的亲了亲手指,泛红的眼梢下藏着令人窒息的深情,“补救,让澜儿开心些。” 说罢,他凝视着风沧澜朱唇俯身而下……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澜儿,我还想更得寸进尺 风沧澜瞳仁微滞,挣扎着被束缚的手,“喂!” “我跟你讲!你别太得寸进……” 她的声音渐渐被吞没,手上挣扎的弧度越来越小,逐渐被代入其中。 宗正昱的吻如绵绵细雨润万物,即便是单方面的也不会让人抗拒横生,而是一点一点的将对方一同拽入霏靡。 似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间让对方沉溺,待察觉时已是泥足深陷,难以脱身。 屋外寒风吹动树枝,飒飒作响。 几股夜风溜进殿内,吹的轻纱窗帘浮动,隐约可见床榻上两道身影。 殿内昏暗朦胧,轻纱摇曳更添几分暧昧、浮想联翩。 “澜儿……” 宗正昱退了保存,墨色晕染般的瞳仁聚焦胭红朱唇,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擦唇角,目光缓缓上移。 对上风沧澜不甚清明的眼眸,他凤眸盛满了温柔,磁性嗓音温柔缱绻,“人总是贪心不足。” “我对澜儿亦是如此。” 他俯身吻了吻风沧澜耳垂,手指拨开衣襟,“澜儿我还想更得寸进尺。” 低沉的声音沙哑,意思不言而喻。 风沧澜看着脑袋快埋到脖颈的宗正昱,带着水光的红唇微动,“我若说不可以,你会怎么做?”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问题反抛回去。 宗正昱拨动衣襟的手指一顿,眼梢深色溢出,亲了亲风沧澜薄唇,声音更显沙哑,“反对无效。” 四个字一锤定音。 风沧澜顿觉无语,就知道这回复。 “那你还问我?”明知顾问。 “嗯……”宗正昱鼻音浓重,指尖缠绕着散落床榻青丝,“征求夫人同意的流程还是要走一走。” 至于听不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风沧澜脖颈微仰,翻了个白眼,果然是得寸进尺!得了便宜还卖乖! 今夜的风似乎格外的大,伴随着大雨倾盆的声音,淹没了殿内声响。 秋入冬雨一降,整个青丘彻底降温。 经过一夜的雨水洗礼,青丘好似焕然一新,从秋入了动。 枝头合欢花被一夜暴雨摧残,焉吧下垂,可怜极了。 雨后初晴,阳光洒在青丘,照着枝头花卉,瞬间又生机勃勃,更显娇艳动人。 两只鸟雀落在绽放合欢花的枝头上,成双成对,风景宜人,美如画。 日上三竿 鸟雀在窗外鸣啼,殿内还是静悄悄的。 风沧澜睡的香甜,宗正昱却是早已苏醒。 看着怀中睡的香甜的人,心中一阵柔软,深邃凤眸盛满了柔情。 瞧着黏在鬓角的碎发,他伸手撩开,动作小心却还是惊醒了风沧澜。 半睁眼眸,睡眼惺忪,青丝凌乱。 整个人处于半梦半醒状态,慵懒中带着几分魅惑。 青丝于肩头滑落,黑白相衬格外吸睛。 宗正昱凤眸深了深,拎着被褥往上提了两寸,俯身在风沧澜眼梢落下一吻,“醒了?” 磁性声音低沉又温柔,两个字被他说的好像情话。 风沧澜清醒了些,慢悠悠坐起来,“嗯。” 宗正昱拿过衣衫披在风沧澜肩上,慢条斯理为其穿衣。 “干嘛这么麻烦。”风沧澜打了个哈欠,“挥手的事。” 做人做久了,有时候都忘记这项技能了。 “不想。”宗正昱慢吞吞两个字,头也不抬继续给风沧澜系衣裳。 直到穿好他才抬头,“我脱下的,应当亲手穿上。”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如果可以,我想时时刻刻 “艹!” 风沧澜脸颊一红,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实在是忍不住啊! 宗正昱那种低沉磁性的声音说这句话,她直接没了。 宗正昱怎么回事!? 苏醒后说话这么……得劲? 转变太快,就像龙卷风她接受无能。 形象瞬间崩塌。 这话说的,要不是熟悉宗正昱她估计会以为是风流浪子。 宗正昱整理风沧澜衣襟的动作一顿,凤眸黑如点墨,不断在眼瞳晕染。 察觉到气氛的微妙,风沧澜下意识闭嘴抿唇。 她刚才说了啥。 气血上涌一时没忍住。 说脏话了,宗正昱又有理由说教她了! 每次说脏话,宗正昱就会跟教导主任一样拉着她说教。 有点尴尬,他又不出声,要不要出声解释一下或者转移一下话题。 这样想着,风沧澜清了清嗓子,“咳……” “好。” 她刚咳一声,宗正昱没头没尾的一句好响起。 风沧澜眉头微皱,面露不解,“啊?” “好。”他重复回答,一副认真又郑重的模样。 风沧澜歪头,一副你说啥的表情。 “刚才你说的,好。”说着,宗正昱将整理好的衣襟重新拨开。 风沧澜刚想问啥好,看到宗正昱动作瞳仁一滞,瞬间明白他说的好是在回应她那句爆粗口!! 刹那,她一手握住宗正昱解开的手,“你误会我意思了。” “没有。”宗正昱斩钉截铁。 “你真的误会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宗正昱撩开眼帘看着风沧澜,目光愈发深邃。 风沧澜忙点头,“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就是一个没忍住说脏话了。” 她语气真诚,态度恳切,一副你误会了的模样。 宗正昱扫了一眼被风沧澜阻止的手,轻叹一声,“可我是那个意思。” 噔! 风沧澜只感觉心里咯噔一下,确认过眼神还是以前的昱昱。 即便是苏醒,对于这档子事还是莫名热衷。 “澜儿你明白吗。”他挣开被风沧澜控制的手转而搂住腰肢,贴着耳畔哑声轻语,“如果可以,我想时时刻刻。” 风沧澜双眸微睁,一把推向宗正昱胸膛,“你神经病呀!” 明明是斥责的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去带着小娇音跟撒娇一样。 一出口风沧澜整个脸红了个彻底,什么鬼! 她的声音!为什么有股子欲拒还迎的味道。 宗正昱噙笑的凤眼满是宠溺温柔,轻吻风沧澜眉眼,“果然,不管多久,不管变成什么样。” “我依旧会喜欢澜儿。” “一如既往,不会有任何改变。” 风沧澜清绝的脸庞红通通跟火烧云一般,盯着宗正昱似憋了一口气,“别以为你夸我两句就有戏。” “不对,你不算夸我,顶多算称述事实。” “我真的漂亮,不管怎么变都会有人喜欢。”风沧澜仰着下颚,傲娇极了。 看着风沧澜自信张扬,明艳四射的模样,宗正昱凤眸越发温柔,无数思念于深情藏在目光之下,“对,怎么变都喜欢。” 他指尖轻抚风沧澜脸庞,轻轻一吻,“真是好喜欢澜儿。” “轰——”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夫人忧郁成疾,加上精神紧绷,恐怕…… 一阵巨响响起,殿门忽的被人撞开。 宗正昱动作戛然而止,风沧澜蓦的转头看向外面。 殿外,推门而入的侍女僵在原地,满眼惊愕。 风沧澜眸色一闪,暗道不妙,侧眸看着还搂着自己的宗正昱。 看到的刹那目光微惊。 他如今已经是安然的模样了。 没暴露,风沧澜暗暗松了一口气,眸中多了几分严厉冷色,“不知道进门前应该先敲门通报吗?” 侍女反应回神忙低头,“奴婢该死!奴婢一着急就忘记了……” “什么事。” 侍女这才回神想起过来目的,“沧澜神女,夫人要生了。” 风沧澜美眸微亮,“颜襄要生了?” “我这就去。” 她拍了拍宗正昱肩膀示意放手,垂首的侍女看着相拥的两人忙垂下脑袋,一副什么都看不着看不到的模样。 宗正昱顺势松手,“我同你一块去。” 风沧澜身影一顿,看了一眼宗正昱点头,“好。” 话落,她转身就要出去,宗正昱握住手跟上去。 两人执手并肩离开。 侍女垂首跟在后面,余光看到相握的手悄悄抬头看了一眼。 沧澜神女跟这妹妹看起来,似乎亲密过头不像姐妹,反而像…… 脑海里蹦出一个词,侍女大惊忙打住心思垂首。 “啊!” “啊——” “好疼啊!” 还未到襄云殿就听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风沧澜脚下速度加快,到殿外就见陌玉在门口站着。 “里面什么情况?” 陌玉眉头紧拧,“这样好一会儿了。” “姐姐……姐姐到了吗!” 听到里面声音,风沧澜抬眸回应,“到了。” “姐姐你进来。” “好。” 风沧澜松开宗正昱的手就要进去,宗正昱却依旧是牢牢握住。 她回首看去,示意松手。 里面颜襄在生产,宗正昱随是顶着安然的容貌可到底是男子,进去不方便。 “我进去看看。” 宗正昱没再坚持,握住的手缓缓松开,“好。” “乖。”风沧澜唇角勾出一抹笑容,摸了摸宗正昱头顶,“在外面等着姐姐。” 她重音姐姐两个字,含笑进殿。 看着风沧澜离开的身影,宗正昱半垂眼角露出一抹浅笑。 进入殿内,风沧澜直奔寝殿,“我来了。” “姐姐!”颜襄猛的握住风沧澜的手臂,两手牢牢拽住。 风沧澜看了一下周围,顺势坐在床榻旁,温声安抚,“别紧张。”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就像你前几次生产一样。” “嗯。”颜襄重重点头,抓着的手却是更紧。 她躺在床上满头大汗,脸色也白的难看。 风沧澜侧眸看了一眼后面接生的人,“情况怎么样?” “颜襄不是第一次生产,怎么会这么严重。” “这……” 接生的人脸色惨白,比躺在床榻上的颜襄脸色更难看,“夫人忧郁成疾,加上又特别紧张恐怕……” 后面的话接生的没说,却都明白是什么。 颜襄听到这句话握住的手猛的抓紧。 风沧澜眉心一皱,轻声安抚尽量让颜襄放松,“别紧张,我在这不会有事。” “可、可能只……只能,保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跟着响起,风沧澜眸色一变。 抓着手臂的手却突然泄了力。 她沉眸看着面白如纸的颜襄,沉声道,“不管出现什么问题,第一保颜襄。”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对不起姐姐,你赶紧走吧! “尽最大都能力双保。” “若实在没办法,必须得二选一,首当保颜襄。” “听见没有!” 风沧澜的声音陡然严厉,接生的浑身一颤连声道好。 “没事颜襄,别紧张,尽量放轻松。” “我不是在这吗,你紧张什么。” “凡事有我在。” 她清冷嗓音压低声音温柔,声音中夹杂着神力抚平安抚情绪。 颜襄泄力的双手落在床榻上,风沧澜两手握住,“颜襄,你这不是第一次生产,以前没事现在也不会有事。” “放宽心,有我在。” “不行啊……夫人太紧张,太害怕了。” 听到接生的话,风沧澜牢牢握着颜襄的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放缓呼吸。” “姐……姐姐……” “不行啊!两个保不住!只能保一个!”接生的急声狂吼,风沧澜沉声坚定,“保颜襄!保颜襄!保颜襄!” 一连三句,接生的得令点头。 颜襄听到急声坚定的三句话,眼角泪水滚滚而落,“姐姐……” “没事。” 风沧澜捏着袖口为颜襄擦拭额头大汗跟泪水,“颜襄没事的,孩子……孩子想想其他办法。” “现下最终的是你的身体。” “可能……跟这个孩子无缘……”剩下的话风沧澜实在是说不出口,有留沧深知这种痛苦。 “姐姐。”颜襄潸然泪下,泪流满面,因为风沧澜这句话哭的更凶了。 “颜襄别哭,这时候哭对你身体不好。” “乖,别哭,孩子以后再……再要,现在你的身体最重要。”她一声一声的劝着,希望颜襄能看开点。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颜襄随是未出声却一直憋着泪水。 见颜襄越发虚弱,风沧澜一手翻转,神力由掌心输送颜襄体内。 护住母体,也尽最大可能护住腹中之子。 随着神力的涌入,颜襄只感觉浑身舒适,神力温和好似天地灵气,精纯没有一丝杂质。 “现在好些了吗?” 她淡淡轻笑,表现的轻松打算以这种氛围感染颜襄不要紧张。 “好……好些了。”颜襄声泪俱下,哽咽不止。 说着是好些了,可泪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凶猛。 “别担心也别紧张,不会有事。” “姐姐……”颜襄忽的放声大哭,看着风沧澜嘶声催促,“姐姐你快走。” “什么?”风沧澜眉头一拧,颜襄哭的更厉害,“姐姐你快收手走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现在这样我怎么能走。” “姐姐!”颜襄忍着疼痛嘶吼一声,“我求求你了!你快走!”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风沧澜眸色严肃了几分,颜襄含泪摇头,“对不起姐姐,赶紧走吧!” “再晚就来不及了!” “姐姐——” 她一把打掉风沧澜输送神力的手,声嘶力竭,“快走!” “带着安然赶紧走——” 风沧澜瞳色一沉,猛的转头看向殿外。 “轰!” 一声巨响声蓦的响起。 颜襄似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般瘫倒床上,“晚了,来不及了。” 殿门“砰”的一声打开,一道身影赫然闯入视线。 “走,走哪儿去。”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你在拖延时间! 阴郁诡笑声从门外响起。 随着殿门大开,一股狂风涌入,吹的风沧澜墨发翻飞。 风停,眼前逐渐清晰。 看清殿外身影,风沧澜秋水眸黑沉一片。 “又见面。” “风沧澜。” 清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寒风吹的她帷帷幕飘飘,只能窥见精巧的下颚,其余尽数掩藏帷幕之下。 “看来,上次的教训不够。”风沧澜声音森寒,锐利锋芒,“你还敢来。” “我若是你,早就找个地方藏的好好的。” “运气这个东西是会用光的。” “你能跑掉一次,能跑掉两次,能跑掉无数次,但你能确定每一次都能跑掉吗?” “嗤。”帷幕女子放肆一笑,“风沧澜,看来……你还没认清楚显示。” “现在可不是讨论我能不能跑掉的问题,而是……你!” 风沧澜闪烁着寒芒的双眸一滞,就见女子将后面之人推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外面等着的陌玉以及盯着安然容貌的宗正昱。 她微滞的双眸迅速恢复正常,一手负立,明明站在同一高度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俯视渺小蝼蚁既视感。 “你说,吾有几成胜算从你手中救下他们二人,再全身而退。” 风沧澜盛着寒意的眸子染上浅浅笑意,分明是笑着的但却比刚才更为渗人。 帷幕女子直面以对,没有丝毫胆怯,清冷嗓音回复,“十成。” 风沧澜眼梢上挑,睨向殿外手握宗正昱跟陌玉的蓝衣女子,“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既知道毫无胜算,还敢前来。” “吾是不是应当夸你一声,勇气可嘉。” “哈哈哈!”女子仰天一笑,忽的,她狂笑声止住看向风沧澜,“你从我手里毫发无损救下这二人的确胜算为十成,但是……” 她话锋突转,目光错开风沧澜看向后面,“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不止这一个筹码。” 风沧澜双眸微瞪,猛的回首就见接生的站在床榻旁,一副毕恭毕敬等待命令的模样。 “你能救下安然跟陌玉,能同时救下颜襄吗?”女子帷幕下薄唇勾起带着挑衅,“有把握吗?” 风沧澜眸中寒意蔓延,目光从颜襄身上一晃而过回到女子身上。 “不能吧。” “以你的能力,顶多在我手中救下一方。” “那么,你会选择安然?还是颜襄呢?”她抛出问题,一副看戏的模样,“我还挺想知道,二选一你会选谁。” “同样都是唤你做姐姐,你是会救安然陌玉,还是救颜襄跟她腹中孩子。” “你的目的是安然封印。”风沧澜没有被混淆视听,转移视线。 思路清晰。 这个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夺得安然那颗凤心。 “安然”已经在她手中,动手就会触动天道庇佑降下雷罚。 要取心,只能“安然”自己取。 而她根本没必要弄这些花里胡哨的,这些于她毫无用处。 如此行事的可能性就是…… 风沧澜秋水眸深眯,墨瞳寒气四溢,“你在拖延时间!”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这可如何是好竟然被你看穿了 “呀~” 女子故作惊呼,一副被你发现了好慌张的模样,“你发现了呀。” “这可如何是好,竟然被你看穿了。” 风沧澜半眯的双眸凝视殿外人的表演,沉静,冷漠,没有一丝波澜。 “可是看穿了又能怎么样呢?” “已经晚了呀~” “哈哈哈!” 女子仰天大笑,风沧澜瞳仁骤然一颤,浑身力气似被抽走了般,摇摇晃晃连站立都不能维持。 见此,女子笑的更为猖狂,“时间到了。” “啪!” 风沧澜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满目惊愕,难以置信。 看着风沧澜这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女子只觉浑身舒适,“风沧澜,你还是落我的手中了。” “不是沧澜神女吗?” “不是伏羲后裔吗!” “不堪一击!” 不理会对面的冷嘲热讽,风沧澜眸中流露出震惊,瘫坐地上仰着头,“你……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我想想。”女子一副思索的模样再原地走了两步,“大概是,你握住颜襄的时候吧。” 轰—— 风沧澜眼眸骤然一颤,身后就响起哀绝的哭泣声,“姐姐……” “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想让陌玉恢复,我受不了他的冷落。” 她苍白的脸哭的流泪满面,“安然换心给陌玉后,我愿意用一辈子来偿还安然。” “她没有凤心不会有事的,而且……” “她也许不需要有心,我反而还帮了一个忙。” 风沧澜冷冷看着躺在床上哭着哀求的人,眸中毫无波澜,一派沉静。 “姐姐,就算你恨我愿我我也不会放弃。” “只要陌玉恢复,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呵。”对于颜值哭诉跟迫不得已,风沧澜只轻笑一声。 事已至此,真相大白。 今日不过是颜襄跟那欲取安然凤心的女子,连手做的局。 颜襄以生产为由,把她注意力吸引过去。 大概也是知道,平常情况下不会容易得手。 风沧澜一个眼神未再给,转眸淡淡道,“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吾可没那时间惩罚你,一切自有天道。” 从颜襄坐下决定的那一刻,命数就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颜襄毫无血色的唇轻颤,“姐姐……” “可别,这声姐姐我担不起。” 颜襄苍白的脸一僵,知道二人至此情分已断,再无和好可能。 风沧澜表面云淡风轻,双手却握的指关节发白,五官紧绷,平静之下寒气翻涌。 上一次就不应当手软。 给了机会,颜襄竟还是选择这条路。 颜襄唤一声姐姐,她也是真心相待过,如今被亲密之人跟敌人连手做局。 颜襄真是长进了! 上次可以说关心则乱,不知道真相。 如今已经知道却依旧选择跟取心之人连手! 以身为饵,诱她入局! “风沧澜,我说过凤心是我的。” “迟早是我的!”她的声音充满了炫耀以及胜利的喜悦,“今日,就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取出凤安然的凤心!” “是吗?”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物竞天择?吾就是天! 风沧澜撩开眼帘,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女子帷幕下的脸色一顿,不该如此! 风沧澜不该是如此模样! 她应该生气!应该是无能为力的狂怒! 她不该如此平静! “当着吾的面取凤心?”风沧澜将对面说的画重复一遍,改成反问的语气。 登时,女子心头一颤,生出一种不确定,不好的预感。 环视四周,想到当初在竹屋风沧澜反炸自己的时候,心中的忐忑跟不确定瞬间消失,帷幕下的笑容越发阴郁。 “风沧澜,你又在炸我。” “竹屋你已经用过一次,同样的方法用第二遍可就愚蠢了。” “哦。”风沧澜淡淡应了一声,“同样的办法不怕用第二遍,只要有用就是好办法。” “哈哈哈!” 风沧澜如此回应,女子大笑几声认为识破了诡计。 “你真蠢。” “风沧澜你就不应该存在这三界!” 明明她更厉害! 她的能力三界之中谁人能敌!她的计谋更是风沧澜无法企及! 风沧澜如此废物!她才是不该存在这三界的人。 风沧澜撩开眼帘,秋水眸深深而视。 她的确不存在于三界,同样对面这人也不该存在。 “你不是要保护安然吗?你不是要保护颜襄吗?”她嗓音森森,“你要保护的,我全都要毁掉!” “好好看着,我是如何挖出安然的心脏!” “你的亲朋都将是一样的结局!” 躺在床榻上的颜襄双眸猛的一缩,“你……你说什么!?” “你骗我!” 颜襄撑着床榻想要做起来,却发现早已全身无力,刚坐起来一点就生生摔了下去,“你骗我——” “你说只是取凤心!不会伤及安然性命!” “你说……”她声音狂颤,似乎承受着巨大痛苦,“你刚才竟然说要毁掉凤安然!还要毁掉我!” “你这个骗子!”颜襄躺在床上无力嘶吼。 女子森笑一声,帷幕下的目光轻飘飘掠过床榻,“你可真是单蠢。” “同样的话,上次也没说吗?” “你还真就信了。” “你……”颜襄哑然,双眸涌出泪水似破堤一般,看着前方风沧澜瘫坐地上的身影悔不当初,“姐姐……我错了,对不起……” 风沧澜对于身后的声音恍若未闻,淡淡出声,“我的亲朋都是一样的结局?” 似笑非笑,又似乎是被逗笑了。 “吾活了不知多久,还是头一回听到如此狂妄的话。” “狂妄?”女子双手停在半空中,帷幕下的目光射向风沧澜,“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成王败寇!你为败者我为胜者,狂妄又如何!” “这就是,物竞天择!” 女子声音铿锵,盯着良久终是收回目光。 双手抬起,专注手中之事,竹屋的场景重现。 她打算像上次一样,控制“安然”身体让她自己取心。 “物竞天择?”风沧澜拍了拍裙角不存在的灰尘,慢悠悠站起来。 她双手负立,俯视殿外,双眸沉静而锐利,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吾就是天!”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保命牌?确定不是索命牌? 女子帷幕下唇角勾出一抹弧度,讥笑抬眸。 看到站起来的风沧澜瞳仁骤然一颤,满目不可置信,“你……” “你……怎么能!” 风沧澜怎么能站起来!? 看着风沧澜周身萦绕的神力,她一颗心不断下沉。 风沧澜竟然还能运用神力! 不应该! 她明明已经…… 风沧澜半眯的瞳仁眺望殿外,“物竞天择,我是天。” “你乃,为天所择。” 她撩开眼帘,秋水眸带着一抹浅笑。 女子停在空中的双手微僵,确认风沧澜根本无事,脸色越发难看,“你装的!” “你没事!” 刚才是装的,受伤是装的! 她怎么能! 一切滴水不漏,非常缜密! 风沧澜怎么可能没中招! 女子不相信时,床榻上的颜襄亦是如此。 取心之人给的东西,她亲自抹在手上的。 刚才姐姐握了她的手,竟然完全无事。 “装?” 风沧澜垂眸看着掌心,眉头轻皱擦拭着手指,好似受伤特别脏一般。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将无所遁形。” 她一手负立,渗着寒意的秋水眸带着温柔浅笑,“我说了,我是天。” “天,无所不能。” “呸!”女子怒骂一句,“你早看出颜襄有问题了吧?” “像上次一样把我引出来?” 听到这里,颜襄平躺的身体恍若石化,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女子那句话。 你早就看出颜襄有问题了吧? 早就…… 回想自己在风沧澜面前的掩饰,伪装,顿觉自己就像是小丑,是耍猴子的猴子。 姐姐知道一切却不说,就在旁边静静看着她表演。 “不得不说你成功了。” “我出来了。” 话音未落,她森笑一声,“那又如何?” “凤安然还是在我手中!” “风沧澜你千算万算,棋差一招啊。”女子的声音满是讽刺跟嘲笑。 风沧澜目光落在被女子挟持的“安然”身上,又挪到女子身上,“劝你一句,最好放了他。” “放?” 女子傀儡丝控制“安然”的手一提,“她可是我的保命牌,怎么能放呢。” “保命牌。”风沧澜似笑非笑,声音喃喃,“确定不是索命牌吗?” “风沧澜,你少炸我!” “凤安然在我手中,看你能翻什么花样!” 女子紧紧控制“安然”,本以为滴水不漏的计划结果满是漏洞。 自认为高出风沧澜的修为,在站起来那一刻被碾碎在地上。 此时此刻,唯有手中凤安然是唯一的王牌。 风沧澜重视凤安然,绝对有所顾忌。 “看来我刚才说的不错。” “办法不管用多少次,只要能用就是好办法。” 风沧澜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女子瞬间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风沧澜浅笑盈盈,秋水眸翻涌着凛冽森寒,“只是不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现在怎么认不出来了。” “什……”女子帷幕下瞳仁一缩,倏地侧眸,就见手中无形傀儡丝断裂,看向被控制的“安然”。 女子四肢冰凉,心跳骤停——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风沧澜这是你欠我的! “你……” “宗正……”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下颚猛的被人掐住。 “咳!”女子帷幕下的瞳仁放大,对方扑面而来的杀意蔓延开来,她眸色阴毒,颤声道,“是……是你。” 即便是对面带着帷幕,风沧澜还是察觉到了对面片刻的慌乱。 瞳仁微转,她平和带着浅浅笑意,轻柔的声音好像是好友间的问候,“如何?” “同一个方法有没有用。” “都跟你说放了他,偏不信还说保命牌。” “是保命牌还是索命牌,你看清楚了吗?”她清冷的声音不紧不慢,向着殿外慢步而去。 女子在宗正昱的控制下无法逃离甚至是躲避,看着逼近的风沧澜双眸阴毒毕显。 “风!沧!澜!”她的声音充满了怨恨,浑身阴郁萦绕,愤声嘶吼,隔着帷幕都能感觉她怨气缠身,“为什么!” “每次都是!每次都是你!” “为什么偏要跟我作对!” “笑话。” 风沧澜觑了一眼女子,眸色锐利锋芒,“吾跟你作对?” “你算什么东西?值得吾跟你作对。” 她一手挥下,立于殿门口,俯视被宗正昱控制的女子,“若非你一心惦记安然的心,也配出现在这里跟吾说话!” “更何况,从头到尾都是你先犯人,一再挑衅吾的底线。” “你跳脱三界,能在诛神剑下留一命就该好好躲起来。” “不该存在的存在了,就应该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 “可你,偏偏要一再闹事。” “哈哈哈。”女子森森轻笑,笑声逐渐狂妄放肆,“闹事?” 她的笑声忽止,盛满了怨恨毒辣的目光射向风沧澜,放声嘶吼,“那凤心该是我的!” “风沧澜!这是你欠我的!” 她刚止住的笑声再现,癫狂不已,“既然你还不了,那就让你的好妹妹偿还!” “欠你?” 风沧澜柳叶眉微压,凝视这个再三从她手中逃脱的人。 听这口吻,她似乎认识自己。 还有很深的渊源。 “你欠我的!是你欠我的!” “风沧澜!”她周身爆发出滔天怨气,一掌攻向风沧澜,“我拿不到凤心,那就一起死吧!” 一阵狂风翻涌而起,凝成一团直攻风沧澜。 她不顾脖颈上宗正昱的死亡控制,当场对风沧澜发起攻击打算鱼死网破。 见手中之人对风沧澜下杀手,宗正昱目光骤然一冷。 “卡擦。” 一阵断裂声响起,宗正昱环绕着魔气的手松开,瞬移风沧澜跟前一手挡住奔来的攻击。 周围结界顿起,攻击被结界挡在外面。 “澜儿你可有事?”宗正昱侧首询问,沉静凤眸暗藏担忧。 风沧澜摇头,“无事。” 仅这种攻击还伤不得她。 之前跟这人连着交手几次都比这一击厉害,若真是困兽之斗应该是在临死前奋力一击。 而非这样不痛不痒的反抗。 这一击根本没到濒死前的爆发! 有问题! 风沧澜满是疑惑的双眸骤然一亮,瞬间清明,大呵一声,“她有问题!” 正文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她!竟然能在宗正昱手下生还! “呵呵呵。” 一阵森森诡笑响起。 被捏段脖颈致死的女子诡笑连连,“哈哈。” 阴郁的笑声不断扩散,叫人头皮发麻。 躺在地上的女子身体缓缓动了起来,腰部离地,随着动作而发出诡异的“咯吱”声。 仿佛老旧坏了的机器难听又刺耳,伴随着阴郁诡笑更显诡谲可怖。 女子腰部抬起双脚站地,整个脑袋慢慢离开地面,整个身体呈现对折状态,看的人头皮发麻。 “到底是小瞧你了。” 女子重新站在地上,整个人萦绕着怨恨阴郁的死寂感,时不时发出怪异诡笑,周围空气仿佛都紧张了。 看着重新站起来的女子,风沧澜眸中难掩错愕。 她!竟然能在宗正昱手下生还! 被诛神剑所伤而未亡,可以说她非三界之中的产物。 可……在宗正昱手下生还呢? 她现在跟宗正昱打成平手都困难,这人在必杀一招下,竟然安然无恙生还。 风沧澜凝视着对面,脑海里快速搜索以前有没有如此诡异不可思议的事。 没有,从来没有。 自少从她诞生开始,就从未出现! 也可以确定,回溯前没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若有,她绝不可能没有察觉。 现在的三界真的是乱了套了,自回溯开始一切都超出了控制。 出现了一个不受天道约束的魔神,如今又冒出来一个超脱三界的非凡生物。 她还不知其来源跟实力! “的确有几分小聪明。” “也对,不然怎么会……”女子阴郁的声音忽的顿住,双手抬起一手放在头顶一手握着下颚突然一扭。 “卡擦!” 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女子捂着脖子左右活络。 风沧澜凝视的双眸眯成一条缝,渗着危险跟寒意,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有几分小聪明的是你才是。” “知道在宗正昱手无法施展,佯攻吸引他的注意。” “关心则乱,他自然过来护住我而松开你。”但……宗正昱刚才那一击,是百分百致死。 而她无事,这才是问题所在。 “是啊,那又如何?”女子摊开双手,甚是狂妄,“你知道我的目的又如何?” “我这不是已经成功。” “呵呵。”风沧澜盈盈轻笑,看向女子的目光充满了赞赏,“突然佩服你的狂妄自信。” 话落,风沧澜眸中笑容逐渐散去,化为猎猎寒风,“是什么让你觉着,你可以从我们二人手下逃脱。” “有几分小聪明终究是几分小聪明。” 在宗正昱手下没死第一时间不是逃,还有心情在这里说话聊天。 不得不说她非常自信。 是该说坐井观天,不知者无畏,还是说…… 风沧澜眼底浮现一抹深重之色,此人连她跟宗正昱二人连手都不畏惧了。 想到此处,风沧澜一颗心不断下沉。 半垂的眼眸闪过一丝杀气。 此人不可留! “昱昱。”风沧澜沉声一唤,宗正昱明白意思二人同时出手。 顿时,天色大变,风起云涌,乌云压境。 整个青丘都被笼罩…… 正文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风沧澜,看来你很畏惧我 狂风不断蔓延,吹的树木“飒飒”作响。 呼啸的风声让青丘变的压抑而可怖。 女子站在原地,一身水蓝色衣裙被风卷的狂舞,帷幕吹的飘扬,时不时显现精巧下吧。 面对此番变化,女子面不改色,没有丝毫畏惧。 越是如此淡定,风沧澜越觉着背后的不可控。 自回溯开启,回溯后的三界发生了太多变化。 迄今为止,这个人的存在最神秘。 不受诛神剑所伤,能在宗正昱手下安然无恙,能从她手中数次逃脱。 无法窥测其来源。 这样一个神秘没有任何背景来源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危险。 更重要的是,她对她充满了敌意。 既非三界诞生,不该存在的产物应——除之! 二人连手,风云骤变。 青丘的变化太过异常明显,上界第一时间察觉。 众仙齐聚大殿观察青丘。 无数视线聚焦青丘,风沧澜面色一沉抬头看了一眼。 大殿中央的画面聚焦风沧澜的脸庞,众仙面色怪异,“是沧澜神女。” 风沧澜冷眸无波,虽是平静却让人感觉背脊生寒。 “胆敢窥视者,诛!” 一声之下,大殿中央画面中断,再也没有任何画面。 “这……” 一位仙家颤颤巍巍出声,刚才的沧澜神女微压好强。 那种气场跟神压他从未感受过,在伏羲大神身上都未出现过。 众仙静默,最后一道声音率先响起,“这……应当是沧澜神女在青丘办什么事。” “我们这样窥视的确不好。” “对对对。” 其他仙君连连附和,然后相继散开。 连好奇心都被那句诛,打的不敢再升起。 切断了上界视听,风沧澜将整个青丘笼罩在结界之内。 外界任何人都无法窥测里面情况。 今日风沧澜是下定决心要将这个神秘的存在,诛杀于青丘。 “既然没走,那就留在青丘。” “青丘好山好水,是一个好地方。” “留在青丘。”女子在狂风中大笑,“好啊,如果你陪着我一起的话。” 得不到凤心!就算是魂飞魄散,她也要拉着风沧澜一起。 听到这句,宗正昱凤眸晕开一层墨色,漫天魔气肆意乱窜。 风沧澜无色神力与之相交,在结界顶端形成一个魔气根神力相交的球。 如此情况下,女子还是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防备之色。 好似是知道无法逃脱的自暴自弃,等待赴死。 又好似在期待,等待二人诛杀的一刻。 女子越是无动于衷,平静以待,风沧澜的心就更加冷了两分。 若此人能抵挡她跟宗正昱连手攻击,那就出大事了。 她的管辖之下冒出来这样一个存在,绝不可留! 风沧澜手中动作变动,宗正昱亦是如此。 两人双手相合,魔气跟神力缠绕猛然攻向女子。 “为了杀我,神族也能跟魔神连手。” “风沧澜,看来你很畏惧……” “轰——” 一声爆炸声响起打断了女子的话,风沧澜挥手散去遮挡视线的尘土,聚焦前方深坑。 只见一个燃烧的纸人掉在地上。 风沧澜面色一沉,“又是傀儡纸人!?” 忽的,她瞳色一凝,“不!不是!” 正文 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从今往后,只有我风沧澜,没有你 话音落下,周围景象逐渐虚化,风沧澜猛的看向旁边宗正昱,“昱昱!” 刚唤出声,朦胧的宗正昱身影消失,周围已经换了一副光景。 白茫茫的一片,除了白色没有任何颜色,也没有任何东西。 入目是一片雪白。 风沧澜美眸半眯,环视四周,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此处好像是…… “风沧澜。” 一道呼唤声从后面响起,风沧澜收回思绪,缓缓转身。 就见本该死在攻击下的女子赫然映入眼帘。 风沧澜面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突然的变化而有丝毫慌乱,甚至眸中还带薪浅笑询问,“你这是?” “还以为你真的不畏惧吾跟宗正昱的连手。” “原来是借着混乱。”她左右查看,唇角渗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施展空间术法。” 在攻击降下的瞬间进入空间,她已经进入空间,攻击自然不会伤到她。 空间术法。 风沧澜目光淡淡,负立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弹着,似乎是在思索问题。 三界之中,除了云琊之外就她会。 这个女子真是让她越发好奇了。 能揣测她的心里,甚至能预判她的出招。 伪装宗正昱差点骗过她。 她的术法也很奇怪,并非来自于一方,就像是无数力量揉杂在一起,混乱繁多。 “你这空间术法有点意思。”风沧澜端详的目光中带着浅浅笑意,自到空间就是如此。 只能看到淡笑,让人无法窥视真正情绪。 这空间术法可不是学就能学会的,这乃天生。 换句话说就是天道的馈赠。 云琊的空间术法就是天道馈赠,这个人的来自于何处? 交手时能感觉到使用的仙术,偶尔隐隐约约又觉着好像参杂了魔气。 “岂止是有点意思,是非常有意思。”女子放肆大笑,仿佛是站在顶端的胜利者,“待我掌握了时间术法,会更有意思。” 风沧澜瞳仁一滞,后背轻敲的手指骤然一僵,视线聚焦相隔几丈的女子。 鹰隼般的目光锐利锋芒,似要将其看透。 时间术法,三界之中,唯她一人。 这人这句话何意…… “风沧澜,你也就仗着独一无二的时间术法才如此狂妄。” “待我能掌控时间,看你还怎么猖狂!” “你不过一项时间术法如此猖狂!而我!我会空间术法,马上就能掌握时间术法。” “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风沧澜。”她笑的森森而诡谲,是胜者对败者到嘲讽,“你就是个废物。” “我比你厉害!我比你更强!” “强者出现的时候,弱者就该消失。” “所以,你该消失了。” “嗯?”风沧澜眸色恢复正常,歪头静静看着,饶有兴致的模样,“我该消失了?” “我挺有兴趣,你让我如何消失。” “更有兴趣,你怎么掌握时间术法。” “呵呵。”女子笑声阴森,步步迈近停在风沧澜面前,倾身逼近声音阴郁,“马上你就知道了。” “从今往后,只有我风沧澜,没有你。” 说着,她缓缓掀开帷幕,“我会替你好好活着。” 正文 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我是谁?我是风沧澜啊 轰—— 风沧澜只感觉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惊愕盯着跟前之人,整个人如遭雷轰。 “你……”风沧澜朱唇微张,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瞳仁逐渐放大。 疑惑、震惊,不解,几种情绪交织。 她只觉着看到女子容貌的刹那,脑子里一片空白。 将风沧澜的惊愕收入眼底,女子眼梢上挑,一张艳绝无双,清冷入骨的脸上浮现寂寞阴森嘲讽。 欣赏着对面跌破眼睛的表情。 白茫茫的空间中,寂静无声,没有一丝声响。 二人相隔咫尺,四目相对,周围气氛仿佛都凝滞了。 同样的蓝衣,同样的身形,一样的面容。 二人对立,仿佛就是在照镜子一般。 一瞬的惊愕后,风沧澜眸色逐渐恢复正常,聚焦女子同自己复制粘贴的相貌眼眸半垂。 此人每次出场用的都是别人的容貌。 伪装过宗正昱,扮过莲心,还装过颜襄身边的侍女。 虽精巧绝伦,但假的终究是假的,伪装的再好终究是假的。 假的就一定会有破绽。 而这次…… 风沧澜余光注视着跟自己完全一样的脸庞,眼底浮现一抹暗色。 这次,她没看出来幻化之像。 一个……同相貌同她完全一样,甚至还会她的术法。 此人,是谁!? “惊讶吗?好奇吗?”女子纤纤细手抚摸白皙脸庞,眸中溢着渗笑,“这世上怎么会有同你一模一样的脸。” “你是谁。”风沧澜秋水眸深眯,终究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她无法推测是什么来头,唯一知道的就是非三界之中。 “我是谁?” 女子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我是谁!?” “我是谁啊?” 她似在询问风沧澜,又似在自言自语,一张清绝无双的脸因为狂笑而带着几分扭曲跟癫狂。 忽的,她大笑声止住,看着风沧澜的秋水眸盛满了怨恨与阴毒,“我也想知道我是谁。” 看着女子癫狂发笑,风沧澜眸色逐渐沉冷。 沉默片刻,女子眸中怨毒退去,整个人气场骤变。 她双手负立,挺立于白茫茫的空间中,看着风沧澜上挑的秋水眸中噙着淡淡浅笑,“我想起来我是谁了。” 女子朱唇上翘,丝毫不掩饰自己此时的心情,“我是,风沧澜啊!” 噔—— 风沧澜眸色骤沉,灼灼目光盯着眼前的女子。 刚才只是容貌一样,能清楚分辨谁是谁。 而现在,对方明显是在模仿她的说话、习惯、表情,甚至是小动作。 此时此刻,就算是她看着都有一瞬恍惚。 好似面前的人就是自己。 “对的,我是风沧澜。”女子下颚抬起,神情倨傲,“我是风沧澜,那你是谁呢?” 她歪头带笑看着,模仿着风沧澜的一举一动。 片刻,她似终于想明白了一般,“你是伪装我,想夺取安然妹妹凤心的歹毒之人。” 风沧澜不言不语,目光沉沉看着面前模仿自己惟妙惟俏的女子。 如此境地,不但没有慌乱恐惧,反而是一副面不改色,毫无波澜的模样。 仿佛天塌了也没事一般。 她这般女子倾心伪装顿时破功,原形毕露,满目怨毒,浑身上下萦绕着滔天恨意,“我才是风沧澜!” “我比你更厉害!我比你更强!我才应该是风沧澜!” 作者的话: 今天请假就一更,大家国庆节快乐~ 女子的身份也快要浮出水面啦,猜猜是谁~ 正文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你的名字,你的身份,都由我来接管 “而你!” “是被我踩在脚下的失败者!” “胜者为王!”女子五官扭曲,满脸癫狂,尽是怨恨与不甘。 见风沧澜还是那般不为所动,毫无波澜的模样,女子唇角勾起一抹森森诡笑,“我才是风沧澜!” “而你,什么都不是!” 静静看着女子的疯魔,风沧澜指尖轻敲衣裙,似是沉思。 “我会挖了凤安然的心!会杀了跟你有关的所有人!” “从今往后,我便是沧澜神女!” “嗤。”听着对面慷慨激昂的言语,风沧澜没忍住笑出了声,她忙止住笑容露出微笑抱歉的模样,“不好意思,就是从未听到过这么好听的笑话。” “一时间没忍住。” 的确是从来没听过,有人公然说要顶替她。 此女,颇有胆识。 风沧澜的盈盈浅笑跟女子的狰狞疯癫形成鲜明对比,不是一个人终究不是一个人。 不管怎么模仿,终究是无法模仿出风沧澜独一份的气质。 她似雪山上的一捧雪,清冷孤傲,遇事从容。 又似庙堂神祗,神圣强大,让人心生敬畏胆怯,骨子里的神性跟决裁者叫人不敢直视。 仅仅是静静看着就给人一种莫大威压,叫人难以喘息。 同样的脸庞,对比更是明显。 费劲心思的模仿,连半分神韵都没有,遇事立即原形毕露。 风沧澜从容淡定的模样映入瞳仁,女子双手攒紧,满目狰狞,嘶声呕吼,“风沧澜!你少给我摆出这个样子!”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故作高深的样子!” “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你的名字,你的身份,你的一切都由我来接管。” “那些都将属于我!” 说罢,女子周身戾气暴增,白茫茫的空间中杀气四溢。 “这里是我造出的空间!这里的一切都将受我控制!” “你在外面就算强上天,在这里就是我手中的蝼蚁。”她抬手轻轻一捏,浑身杀气萦绕,“只要我这么一捏,你就魂飞魄散。” “不是故作淡定高深?”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淡定!” 她充斥着毒辣的秋水眸一凝,白茫茫的四周顿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茫茫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的空间顿时黑沉下来。 再有光线可视时,周围变的黑压压,群山之上是黑红的天空。 处处预示着不祥,偶尔几声诡异响声让人不寒而栗。 “嘎!” “嘎——” 乌鸦从头顶飞过,一阵锁链声“哐哐”响起。 风沧澜垂首见四肢被巨大的锁链束缚,眉头轻皱。 “风沧澜!” 女子步步逼近,来到被束缚四肢的风沧澜跟前笑容嗜血,“你真的不怕吗?” 她一手抬起,周围忽的出现许多长剑。 只要一动手,被锁链束缚的风沧澜就会被这些剑扎成刺猬。 长剑越来越近,风沧澜依旧是平静无波,女子脸上戾气更重。 风沧澜这般就越是对比她不值一提。 “我到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女子一声嘶吼,周围长剑直刺风沧澜—— 正文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学艺不精就不要出来显摆 静,死亡般的静。 黑气萦绕的群山之上,女子瞳仁深缩,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随后不相信的摇头,“你……” “你怎么能……” 她一双惊愕眼眸盯着停在风沧澜半寸处,不受自己控制的长剑。 四周的黑烟静止,天上黑压压的云层仿佛定格。 空间中,仿佛似被造物主按下了静止键。 “不!” “不可能啊!” “这里是我的空间,万物受我掌控!” “你怎能在我的空间里使用时间静止!” 无数疑惑涌来,余光扫到冷静淡然的风沧澜,她诡笑道,“原来这就是你不害怕,不慌乱的原因啊。” “竟然能在她人空间中使用时间术法,不受空间限制。” “可……那又如何,你还是……” “啪嗒!”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女子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大的双眸不可置信看着束缚风沧澜的锁链掉落。 风沧澜捏着手腕扭了扭,撩开眼眸看过去浅浅一笑,“那又如何?” 这一笑对女子而言是挑衅,做梦都想把风沧澜踩在脚下,如今在自己空间中反被打脸。 登时,她的脸一片漆黑,怨恨跟毒辣交织,恨不得将风沧澜碎尸万段。 “学艺不精就急着出来显摆。” 她环视四周唇角浮现一抹冷笑,“看清楚了,我这是时间静止吗。” 女子瞳色一顿,看向四周全部停在原地的景象。 想改变却发现,她造出来的空间竟然不受自己控制! 女子满目警惕,沉声逼问,“你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 风沧澜目光一转,压抑黑沉沉的天明亮起来,层层叠叠群山眨眼间变成白雏菊花海。 云层中,一束阳光穿透而下照在二人身上。 温暖宜人。 蓝天白云下,雏菊花海中,两抹蓝色身影相视而立。 唯美而清新。 女子看着周围不可控的变化,脸色惨白一片。 微风拂过,雏菊折了腰,吹的二人青丝微扬。 一切真实到就像是现实。 “你……”女子目光聚焦风沧澜,满目质问,“你做了什么!” “我造出来的空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不受控制! “没做什么。” 风沧澜撩了撩额角吹的有些凌乱的碎发,“不过是不太喜欢刚才的环境,黑沉、压抑,让我不舒服。” 她侧眸看向旁边,“瞧瞧这样多舒服。” “沐浴着阳光,微风徐徐,才是谈事情的好环境。” 收回视线,风沧澜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现在我们重回正题,刚才你说只要轻轻一捏,我就会魂飞魄散。” “现在可以继续了。” 风沧澜注视着她,一副你继续的模样。 女子满是怨恨的双眸浮现一抹忐忑,下一瞬立马恢复坚定。 “风沧澜!不管你搞什么鬼今日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风沧澜重复喃喃中带着一抹轻笑。 看着女子控制空间袭击,眸中浅笑尽散扬手一挥。 一股骇人神力荡开,被控制袭来的长剑在反击之下烟消云散。 一道残影闪过,风沧澜一把遏制女子脖颈,清冷声音慢条斯理,“顶替我?” 正文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造了这空间反倒便宜了吾 “就凭你?” “也配。” 讥讽的语气灌入女子耳中,她一双秋水眸瞬间被狂怒占据。 却又无能为力。 做梦都没想到,在她造出的空间中,她能控制万物的空间中,竟然会败给风沧澜! 不应该! 在外面她尚且有跟风沧澜一战之力,到这里! 本该是她优势的地方,竟然会惨败至此! 甚至毫无还手之力! “风沧澜!你到底做了什么!”一定是她做了什么才会这样! 越想女子越觉着可能,不甘的怒火攀腾而起,“是你!” “是你耍阴谋诡计!” “风沧澜你使阴谋胜之不武!” “我耍阴谋?”风沧澜没忍住笑出了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此人来历不明,路数杂乱。 在外面她绝不可能赢的如此轻松,问题是在空间里啊。 “你好好看看。”风沧澜遏制她的脖颈往上抬,蓝天白云眨眼间变成红霞漫天。 空间中,变化如此迅速只能是创造者控制。 而她,根本没有! 刚才周围发生变化,也不是她出的手! 不可能自己变化,空间中又只有两个人,不是她那就是…… 登时,一个想法在脑海里油然而生。 刚冒出来就被女子压了下去,不可能! 这里是她造出来的空间!只受她的掌控! 风沧澜绝不可能控制这里! “你啊。”风沧澜轻笑摇头,“聪明反被聪明误。” 想造出空间,利用只有她能随意控制空间万物来杀她。 的确是非常妙的主意。 可偏偏,她不受空间约束。 更糟糕的是,她能控制空间。 空间易主,她成了主人大受约束的人自然也对转。 “造了这空间,反倒便宜了吾。” 风沧澜一句话,将女子推翻的可能重翻出来。 她瞳仁微滞,难以置信。 “刚才不是说问我为什么淡定从容,不紧张?” “现在我告诉你。” 她一手遏制女子绝对控制,一手轻抬,周围景象由春到盛夏。 刚才还是微风不燥,阳光正好,此时就是夏日炎炎,隐约能听到虫鸣鸟叫。 女子双眸放大看着眼前的变化。 风沧澜手指勾了勾,郁郁葱葱的花海瞬间枯黄,俨然一副金秋。 秋风未过,几片飘雪而下,随之而来的是鹅毛般的大雪。 眨眼间,春夏秋冬四季在眼前匆匆而过。 女子面色僵硬,目光怔怔。 风沧澜收手,周围又恢复成原本的蓝天白云,阳光正好。 仿佛刚才的春夏秋冬只是一场幻觉。 “因为,我能控制你造的空间。”她清冷的嗓音一字一顿,刻意放慢放缓,加重了你造的空间几个字。 苦心造出的空间本来是为了杀风沧澜,结果却成了风沧澜之物,为她所掌控。 这对于一心想把风沧澜踩在脚下,战胜她的女子而言就是毁灭性的精神攻击。 看啊,你苦心磨出的剑却到了别人手中,还反捅了一刀。 “这就是原因。” 说话声响起,风沧澜手中神力逐渐聚集。 来历不明那就让她带着不明毁灭! 附着神力的手掌中猛然收紧,脖颈忽的发生变化。 看清的刹那,风沧澜瞳仁骤然一颤—— 正文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原来是你啊,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 这是…… 看着在神力收紧的纤细脖颈木纹若隐若现,风沧澜手中神力缓缓消散,那脖颈已然成了木头。 她遏制的手松开,惊色的双眸闪过一股暗芒。 整个人茅塞顿开,想明白了一直困扰的问题。 是她…… 难怪! 难怪在凌天学堂察觉不到其他人的气息! 没有她的任何信息! 难怪她能在诛神剑下安然无恙! 遏制脖颈的手一松开,女子忙退几步跟风沧澜拉开距离。 只是,她一身白皙肌肤已经长了木纹,脖颈四肢更是化为木头。 唯有那张脸还是人的模样。 “原来是你啊。”风沧澜缓缓出声,盯着成了木头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光,“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 “吾还以为,你在那一摔就彻底不存在了。” 诛神剑能诸神、除魔,却不会毁了树木。 没有她的信息,的确非三界之中的人,因为她根本不是人! 凌天学堂察觉不到除了宗正昱以外的气息,那是因为……她忽略了一个根本的问题。 查探时下意识寻找除了宗正昱以外其他的气息,而忽略了自己。 能完美躲避是因为,她是…… “生出了灵识的傀儡。”风沧澜喃喃轻语,却是重重落在傀儡脑海中。 没错,她是千年前君时瑜用神木造出来生出灵识的傀儡。 雏菊花海中,一神一木对立。 傀儡低头看着化为木头的身体,脑海里不断回荡风沧澜那句话。 亦是不断在提醒她。 她只是一个傀儡,傀儡生出的意识。 她没有名字,没有来历,只是一块神木。 诞生是因为,被人雕琢用来装风沧澜灵魂的容器! 风沧澜秋水眸深眯,目光聚焦傀儡眉心,那里有属于她的气息。 也正是这道气息,混淆了她的视线。 更是因为这道气息,让神木生出了灵识。 那里,有她的一滴泪。 不知当时君时瑜从哪里得到的,将她的泪融入傀儡,这样有一丝她的气息,用来装她灵魂。 但她并没有魂飞魄散,血祭苍生复活不存在,傀儡自然无用。 她的一滴泪一丝气息,足够让傀儡生出灵识。 甚至……风沧澜环视四周,还让这傀儡复制了她的能力。 “我不是傀儡!”傀儡哽着脖子,脸色苍白,“我不是傀儡生出的灵识!” “我有名字!我叫风沧澜!我是风沧澜!” 她大声呵斥,秋水眸布满了红血丝,“我是风沧澜——” 一声声怒吼,不断的强调亦是不断的催眠。 “我不是傀儡,我是风沧澜……”傀儡的声音从激昂嘶吼,到最后细弱蚊吟。 从有诞生起,就有人不断跟她说,她是风沧澜。 说爱她,说她是他的妻子。 炙热的爱意下,她出现了意识,那道声音还在。 “从有意识开始就有人不断在我耳边说,我是风沧澜!我叫风沧澜!” “可最后,不过是一个装你灵魂的傀儡木偶!”傀儡哑声颤抖,秋水眸浮现一不甘跟怨恨,“不需要了就无情抛弃!丢弃!?” “凭什么?” “就因为我不是风沧澜?”她声音逐渐拔高,声嘶力竭的声音掷地有声,“既然不是,那我就成为风沧澜!” 正文 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吾也想看看,你到了何种境界 静,万籁俱静。 阳光明媚,雏菊绽放的空间中,唯有风吹花枝摇曳相撞的声音。 鬓角青丝被风吹的微起,二人在花海中对立。 风沧澜静静看着面前几近崩溃的傀儡,秋水眸中闪过无数情绪,变幻莫测。 最后在撩开眼帘的刹那,消失的无隐无踪。 “你想成为我?”她凝视傀儡,清冷声音不紧不慢。 傀儡扭动着僵硬的身体,发出“咯吱”的刺耳声音,布满红血丝的双眸射去,“我本来就是!” 从她诞生生出意识,就有人跟她说,她是风沧澜。 她叫风沧澜。 她本来就是! 风沧澜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眼眸半垂似在思索什么。 风沧澜的沉默让傀儡越发难以心平,一股怨恨涌上心头,嘶声厉吼,“是你!” “都是因为你!” “这是你欠我的!” 她的诞生只是因为复活风沧澜差一个容器! 她的存在就是给复活的风沧澜装魂魄! 风沧澜无事,她的作用就没了。 那个口口声声唤她风沧澜,不断在耳畔重复诉说爱意的人,直接就将她丢弃! 凭什么! 她不甘心! 她要比风沧澜更强!要夺走属于风沧澜的一一切! 她就是风沧澜! 结果…… “我欠你?”风沧澜淡声重复,傀儡情绪更加激烈,“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被丢弃!” 那一刻,她神木身损。 千年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修炼! 目的就是变强!变的更强! 只要她够强就不会被丢弃!只要她够强她就可以是风沧澜! 没想到,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本来是想在空间中杀了她,以她的身份出去。 千算万算没算到,风沧澜竟然能控制她造出的空间。 原本是对付风沧澜的利刃,结果却对准了自己。 “是你!” “都怪你——” 傀儡嘶声厉吼,充满了怨恨的目光看向风沧澜,“有本事你放了我,我们堂堂正正打一场。” “不控制空间,谁赢了,谁就是风沧澜。” “你敢吗?” 她仰着下颚盯着风沧澜,身体受到重创恢复了神木原型。 看过去就是一个人脑袋放在假人身上,十分诡异惊悚。 瞧着傀儡如此模样还不死心,风沧澜垂眸轻笑,“激将法这种招数,你觉着用在我身上有用吗?” 被识破了计策,傀儡脸色微僵。 现在的情况是大局已定,想要翻身只能激风沧澜,没想到还被看出来了。 “不过,既然你有兴趣,吾陪你玩玩也未尝不可。” 说罢,她扬手一挥,傀儡神木身体又恢复成了人体模样。 “吾也想看看,你到了何种境界。”身怀她的一丝气息,能达到哪种高度。 是否,当真能顶替她,成为她。 “这会是你最后悔的决定。” 傀儡森森应下,浑身一震,荡开一股逼人仙力。 仙力波不断扩散,四周的雏菊恍若水上波澜蔓延开来。 强劲仙力荡开,卷的白色雏菊花瓣满天飞舞。 两道蓝色身影站在花海中,沐浴在花瓣雨下,惊意外的清新唯美。 风沧澜眼梢染笑,不紧不慢道,“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正文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你可知,你为何会有空间术法 “轰!” 她话音未落,对面就一阵狂风般的仙力袭来。 所到之处卷的雏菊花瓣一同涌向风沧澜。 察觉到这一击,风沧澜站在原地未动。 那夺命般的一击不断逼近,荡开的波动震的风沧澜青丝翻飞,衣裙猎猎。 就在击中的刹那,风沧澜一手抬手,周跟前顿时出现一道保护屏。 两股力量相撞,对面的攻击打在半圆的保护屏上瞬间被瓦解了力量。 翻飞的青丝重回肩头,风沧澜停在半空中的手负立身后。 漫漫花海中,她挺身而立,唯吾独尊的气势悄无声息显现。 那一瞬,仿佛天地万物皆在脚下。 她造物主般的气场是傀儡穷极一生都无法模仿的存在,面对这样的风沧澜,傀儡眸中的恨意恍若化为实质。 “你既魂飞魄散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该死!” “你该死——” 随着一声爆呵,傀儡周身爆发出滔天恨意,浑身萦绕的强劲仙力逐渐聚集,形成一把巨剑直指风沧澜。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非但没有丝毫慌乱紧张,反复浮现了一抹发自心底的笑,“终于像点样子了。” 让她看看,拥有她一丝气息的傀儡,最强顶峰在哪里。 巨大的气团形成一把巨剑,周围的雏菊花跟随着气流被卷入其中。 一把花剑赫然横在二人中间。 风沧澜敛起眸中笑容,多了几分认真之色。 她双手抬起,两手手势迅速变换,周身神力不断往跟前聚集。 手中动作停住,合着的两手拉开,一把神力凝成的剑缓缓显现。 两剑相对,周围气氛凝固。 “不借助外力,你一定是我的手下败将!” “我不是风沧澜,那就成为风沧澜!” “你的一切,都将由我接手!” “我!就是风沧澜!”傀儡激昂的声音掷地有声,仿佛已经胜利。 风沧澜平和的脸上浮现一抹不明意味的笑,不知是笑傀儡的自信,还是笑她的自负,最后只噙笑回应,“吾,拭目以待。” “轰——” 话音落下,两道巨剑同时出动,撞的一声爆炸巨响。 相撞产生的巨浪荡开,整片雏菊花海都弯了腰。 两股力量摩擦抗衡,风沧澜聚焦较量的两股力秋水眸中竟浮现一抹欣慰跟称赞。 目前看来,还不错。 身上有她的一丝气息,又不在三界之中,不受天道管辖。 真的是非常不错。 二人僵持不下,似乎是不相上下。 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相对于风沧澜的游刃有余对面的傀儡明显应对有些吃力。 风沧澜控制的手往前一推,巨剑一往无前,势如破竹,直接把傀儡仙力凝成的剑打的消散。 “轰!” 风沧澜的巨剑还未停下一路往前攻去,直奔傀儡正身。 这一幕发生的猝不及防,傀儡瞳仁深缩,躲避早已是为时已晚。 飞来的巨剑倒影在眸中,她瞳仁不断放大,眼睁睁看着直逼自己的巨剑。 登时,她遍体生寒,全身血液倒流。 分毫之处,巨剑忽的停下。 傀儡僵硬侧首,就见风沧澜食指轻点,神力巨剑瞬间化为烟云消散。 实力的差距犹如天谴,不甘蜂拥而至,傀儡满目怨毒,“凭什么!” “你不过只会时间术法,凭什么能胜过我!” 风沧澜收手,目光落在怨恨缠身的傀儡身上,声音清冷而缓慢,“你可知,你为何会有空间术法。” 正文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因为,你的术法皆来自于吾 “空间术法,自创空间,等于一方小世界。” “在空间中,创造者堪比天道,这里的任何事哪怕是一景一物都由创造者掌控。” “而你身为创造者却无法掌控,我却行?” “空间术法,在你之外唯有君时瑜兄长云琊独一份。” “这等术法,可不是学就能学会的。” 傀儡满身怨气,盯着风沧澜的眸中是翻滚的恨意。 她明明比风沧澜会的更多!掌控时间的术法她很快就能学会! 怎么就败了! 她应该比风沧澜更强!更强!! 似看懂了傀儡心中所想,风沧澜淡淡轻笑,“因为,你所有的术法皆来自于吾。” “想必,你察觉到身上有我的气息。” 空间术法,亦是时间术法,所有能力皆是来自于她。 风沧澜抬眸看了一眼傀儡眉心,那里有她的一滴泪。 因为一滴泪,让本无意识的神木生出了灵识,有了自己的思维。 也因为那滴泪,复制了她所有能力。 所以,傀儡才有不该拥有的空间术法。 静,死亡般的静。 傀儡瞳仁尽是茫然空白,整个人完全是失神了一般。 耳畔不断回响着风沧澜的声音,“因为,你的所有术法,皆是来自于吾。” 来自于她…… 来自于…… “不!”傀儡激声反驳,“你休要骗我!” “我的术法怎么会来自于你!” “你别想骗我!” 看着傀儡的激声反驳,风沧澜淡然一笑,“知道刚才为什么你全身都恢复成了神木,头却能维持原样吗?” 她目光聚焦傀儡眉心,“因为那里有我的一滴泪,带着我的一丝气息。” “你所会的皆是因此。” “甚至,你能由一块神木生出灵识,也是因此。” 没有她的一丝气息,单凭一块神木可没能力生出意识。 “不……”傀儡喃喃摇头,步步后退,“不可能……” “不可能!” 她引以为傲比风沧澜更厉害,比风沧澜会更多的术法,到头来……竟全源于风沧澜! 甚至生出意识,也是因为风沧澜!? “事实就是如此。” 风沧澜抬眸看向远方,声音淡淡,“此事乃阴差阳错的巧合,谁也无错。” “但是。”她倏地凝眸,目光锋芒寒冷,“你却伤及无辜,残害生灵。” “你乃神木所化,虽有灵识有人形,但终究只是一块木头,无法一直维持人形。” “对狐族龙族族人狠下下手,挖心维持人形。” “得知凤族凤心有再生之力,多次设局对安然下手,这就是大错!” 凌天城时,有人对安然虎视眈眈她还疑惑。 只有她一人知道安然是凤安然,那窥视凤心的怎么知道。 如今都解开了。 虽然傀儡只拥有她一丝气息,单也足以窥视这些。 “大错?”傀儡目光森森,“最大的错就是,你为什么要回来!” “今日我死,你也休想复活。” 她忽的嘶吼狞笑,“风沧澜!给我陪葬吧!” 登时,阳光明媚的花海被魔气笼罩,黑气弥漫四周。 风沧澜面色骤然一僵—— 正文 第一千五百章她身上!怎么会有魔气!? 这是…… 锐利锋芒的目光穿过层层魔气黑烟聚焦傀儡,只见她周身魔气四溢。 这四周惊人的魔气,来自于傀儡。 怎么可能! 怎么会身有魔气!? 她不该有魔气! 而且……这魔气气息有些熟悉。 风沧澜眸色越发深沉,脑海里不断搜寻相似气息的魔气。 忽的,她深黑瞳仁骤然一亮,似想到什么般,双眸锐利如鹰直射魔气中心的傀儡。 这魔气气息跟……宗正昱的魔气完全相同。 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 傀儡的身上怎么会有宗正昱的魔气!? 之前在傀儡身上隐约察觉到一丝魔气没在意,却不曾想竟然跟宗正昱身上魔气完全相同! 她身上有仙力!有魔气! 这两者不该存在于同一个人身上,哪怕是傀儡也绝无可能! “风沧澜你阻我取凤心!不能取代你,那你就陪我一起死吧!” 一声狂笑声后,整片花海被魔气侵蚀。 风沧澜迅速压下内心震撼跟疑惑,看着对面打算同归于尽的傀儡眼底多了几分深色。 似犹豫,似挣扎。 几经斟酌,风沧澜合上眼眸再睁眼,似已做出决定,眸中神色坚定。 风沧澜站在中央,即便是吞噬整个花海却依旧是无法靠近半分。 魔气被神力隔绝四周,她目光聚焦煞气十足的傀儡,沉声淡淡,似又特别认真,“你当真想顶替我,成为风沧澜?” 傀儡疯魔狂笑,“风沧澜,你还想讽刺我!” “你还想看我的笑话!” 她引以为傲的能力,唯一能击败风沧澜的术法,竟然是来源于她! 一直以为自己只要够强,她就是风沧澜! 这个名字就属于她! 结果到头来发现,只是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她永远都将活在风沧澜的阴影下,永远都无法拥有风沧澜这个名字! “死吧!” “一起死吧!” 化为实质的怨气笼罩整个花海,风沧澜眉心紧皱,思考刚才的决断要不要更改。 “有你风沧澜陪葬,我这个傀儡值了!” “哈哈哈!” 狰狞诡笑响彻花海,风沧澜半垂撩开半垂眼眸,救见傀儡集四周魔气攻了过来。 风沧澜眼眸微沉,她翻身而起悬在半空中,周身磅礴神力聚集掌中,俯身一掌攻去。 两股力量相撞僵持不下,风沧澜双手展开,无数神力源源涌来不断朝着中间挤压。 傀儡顶着头顶攻击,看着两旁不断逼近的神力面色惨白。 风沧澜高悬半空,将下面情况尽收眼底,“你当真要成为风沧澜?” 她再次出声,被三方夹击的傀儡仰头怒视,“我本来就是!” “好。”风沧澜果断应声,一招拍下。 “轰——” 三方夹击一招引燃,发出一阵骇人波动。 黑色魔气被击溃,弥漫整片花海,慢慢消散。 风沧澜俯视下方,看着恢复正常的花海降下。 刚才还两人的空间中,在一击之下便只剩下风沧澜一人。 她撩开眼帘回首眺望,眼梢浮现一抹笑容。 一脚踏出,春日暖阳,雏菊花海犹如镜片碎裂,周围已经变成了青丘襄云殿外。 刚站稳,身后一道急声响起,“澜儿!” 风沧澜被人从后面抱住,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半眯的眸中闪过一丝深暗…… 正文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宗正昱,你有没有瞒着我什么事 “澜儿,你怎么样?” 磁性担忧的声音入耳,环绕腰间的手随之更紧。 “澜儿?”见风沧澜未应声,宗正昱嗓音更添几分焦急,搂着怀中人慢慢挪到正面。 “是不是受伤了。” “澜儿你别吓我。” 风沧澜撩开眼帘,眸中情绪尽数收敛,沉静看着宗正昱着急担心的模样,一直未给予回应。 接触到风沧澜的目光,宗正昱满是紧张的眉眼紧皱,“澜儿,可是出什么事了。” 注视着对面,将他的情绪尽收眼底,良久终是开了口,“无事。” “不过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罢了。” 风沧澜随口回应,看着宗正昱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清晰明亮的瞳仁似要扫荡一切阻碍看透对方。 听说无事,宗正昱猛的将风沧澜拥入怀中,磁性声音低哑,隐约可见一丝颤抖,“无事就好。” 他声声重复,下颚抵在风沧澜锁骨上搂着的双手禁锢的铁紧。 风沧澜没有动作,任由抱着。 “没事就好。” 他低哑的声音似松了一口气,抱着的手也松了几分,看向怀里的风沧澜。 就对上一双深邃凝重的美眸。 四目相对,周遭气氛顿时怪异起来。 宗正昱剑眉轻皱,看着风沧澜摸了摸脸颊,“可是有什么不妥?” 风沧澜盯着他摇头。 他又凑近些追问,“脸上有东西。” 风沧澜没有回答,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宗正昱,你有没有瞒着我什么事。” 她没有唤昱昱,而是直呼其名可见格外认真。 听到名讳的刹那,宗正昱目光微滞,压眉不解,“澜儿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我没有隐瞒你任何事,也无需隐瞒。” “关于我的一切你都知道。”他目光真诚,言辞恳切,格外认真。 风沧澜收紧的瞳仁松懈了些,但还是又问了一次,“你确定?” “确定。”宗正昱目光沉静格外认真,一副发誓的模样,“我不会隐瞒澜儿任何事。” “就算隐瞒天下人,也绝不瞒澜儿。” 说罢他垂首询问,“澜儿怎么了?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无事,就是想起来确认一下。” “澜儿大可放心。”他牵起风沧澜的双手,低沉嗓音认真而缓慢,“我不会隐瞒澜儿,若有就叫我孤独终老。” “去你的!” 风沧澜一掌推向宗正昱,“你这是诅咒我死呢?” 宗正昱一愣,忙摇头解释,“不是,怎么会!” “那你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孤独终老?” “你孤独终老不是诅咒我死,难不成要跟我分开?” 孤独终老要么就是她死了,宗正昱守寡孤独终老。 不然两人还能分开吗? “不!”宗正昱磁性声音高了几分,着急辩解,“永远都不会分开!” “刚才说错话了,我不会孤独终老,有澜儿相伴余生。” “你啊。”风沧澜戳了戳宗正昱胸膛,警告道,“说话注意言辞。” “人在说天在听,小心天道应了,一语成谶。” 宗正昱赶紧闭嘴,不敢再多说。 瞧着他如此模样,风沧澜没忍住笑出声,“行了,天道知道你说错话了。” 正文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可惜了,是对龙凤胎 “不会听到的。” 宗正昱紧闭的薄唇才松了些,一手握住风沧澜的手,似要将其牢牢攒在手心。 风沧澜瞥了一眼,憋笑看向远方,就算听到,也会当做没听到的。 “我离开多久了?” 她环视四周,看不出时间索性侧头问宗正昱。 “小半天。” “才小半天啊。”她还以为已经过去好几天甚至是几个月。 看来空间的时间跟外界是共同进行。 这傀儡的造出的空间,倒是有几分可取之处。 “不是小半天。”宗正昱扣住风沧澜的收反驳,凤眸深视,“于我而言,度日如年。” “以后我们要时时刻刻在一起,不能分开,一会儿都不行。” 他固执的拉着风沧澜的手,举手投足尽是占有欲跟掌控欲。 察觉到自己霸道了些,磁性嗓音软了几分,“我想跟澜儿多待一会儿。” “什么呀。”风沧澜失笑,“咱们以后时间长着呢。” “纠结这么一会儿半天做什么。” 最麻烦的事情刚才已经解决,待昱昱剥离了魔神之身,二人的时间久着呢。 “再长也要珍惜每分每秒。” “行吧,随你。”说不过,风沧澜举白旗投降。 说完,她多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错错觉,感觉和好后,昱昱更粘人了。 看来是之前的事有所影响。 收回目光敛起思绪,余光扫到襄云殿沉了几分,“颜襄如何?” 她知颜襄心态发生了变化,把陌玉看的比任何都重。 所以初次时并未追究,甚至能共情。 多次开导给了机会,今日是颜襄自己把这个机会弄没了。 “不清楚。” 提到颜襄,宗正昱凤眸骤然一冷,她跟外人连手,对付澜儿。 “啊——” 一声惨叫声从襄云殿传来,风沧澜顺势望去就听到一阵惨叫,“疼!” “好疼——” “进去看看。”风沧澜声音冰冷,迈入襄云殿。 宗正昱牵着风沧澜的手与其并肩而入。 “不行啊,只能保住一个。” “族长你快些决定保大还是保小。” 风沧澜刚迈入殿中就听到了这句话,陌玉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大汗淋漓的颜襄,温和眉眼半垂,“保……” 他一出声,殿内气氛推到一个高潮。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回答,躺在床榻上的颜襄亦是如此。 想陌玉说保她,又想护住孩子。 “大吧。” 两个字落下,颜襄一颗心落下,就感觉一股温热从体内流淌而出。 是生命的流失,也是生命的暂停。 风沧澜站在转角处,静静看着里面的场景。 “给我看看……”颜襄虚弱声音轻颤,侍女揭过没了声息的孩子送到床榻旁。 看到的刹那,瞬间泪如泉涌。 “可惜了。” 一声叹息声响起,“是对龙凤胎。” 轰—— 颜襄只感觉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耳畔全是翁嗡嗡的声音,眼泪似破堤的洪水狂涌。 “我的……我的孩子。” 陌玉皱眉挥了挥手,“带下去。” 侍女搂着没有生息的两个婴童离开,颜襄伸手想要阻拦一个翻滚跌落地上,匍匐追出去,“孩子,我的孩……”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满是泪水的双眸骤然一颤—— 正文 第一千五百零三章我已经没有亲人,只有姐姐了 “姐……” 追随孩子离开的视线看到风沧澜,她声音喃喃轻颤,“姐姐。” 风沧澜站在屋帘旁,眸色平静看着这一幕,没有丝毫波动。 “颜襄帝姬这声姐姐,吾可是当不起。” “就免了吧。” 她声音冷如冰窖,周身萦绕着寒意。 “姐姐……”颜襄拖着虚弱的身体爬向风沧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没有办法了。” “我想让陌玉恢复成以前那样。” “所以?”风沧澜冷眸睨向爬来的颜襄,“你就能跟外人联合设计坑害我?” “听信外人取安然凤心!?” “颜襄!”风沧澜眸中溢着寒光,“若不是看着过往情分,你上次就该死!” “吾给了你机会,你非但没有珍惜还跟贼人连手坑害算计。” “姐姐!”颜襄拽着风沧澜裙角哭的声嘶力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当时只想陌玉能恢复被迷了心智。” “姐姐……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她拽着裙角声泪俱下,风沧澜提着裙身一扯,将裙角从手里抽出来。 颜襄一个重心不稳踉跄扑在地上,忙爬起来想要,泪流满面,“姐姐,我知道错了。” “对不起姐姐。” 道歉的话一句又一句,风沧澜听的只想笑。 上次,颜襄也是这样她给了一次机会,本以为会改过自新,结果是重蹈覆辙。 “你错了?然后呢?” “所以呢?”俯视脚下趴着的人,风沧澜双眸如冰,“我就要原谅你吗?” “你跟外人联合设计坑害我,现在一句你错了,对不起,我就必须要原谅是吗!” 风沧澜捏着裙身一挥蹲在颜襄跟前,一手握住其下颚迫使其抬头,“颜襄,你真当吾是圣母了。” “两句道歉跟对不起,就会原谅?” 颜襄裹着泪水的双眸看着风沧澜,泪水还在不断往下涌,除了说对不起,还是对不起。 风沧澜眼底闪过一丝狠意,捏着颜襄的下颚猛的一扔。 刚才颜襄因为保大保小痛不欲生时,她竟然动了违逆万物法则的念头。 如今想想,她根本是罪有应得。 所作所为天道法则看在眼里,取心凤安然的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现如今,不就是报在一双龙凤胎身上了。 “你知道那些企图杀了我,坑害我的人都是什么结局吗。” “各个魂飞魄散。” “吾上次未对你严惩,已经是仁至义尽。” “这次……”风沧澜寒芒般的目光射下,颜襄浑身一抖,苍白的脸上颤颤巍巍,“姐……姐姐?” “你见过谁这般坑害自家姐姐?你怎么好意思唤的出口!” 风沧澜双手微握,目露冷光,“给你半个月时间调养身体。” “半个月后,吾来取你一滴心头血抵消你坑害的惩罚。” “此事便揭过,往后再无干系。” “不……”颜襄颤颤摇头,伸手就要抱住风沧澜的腿。 察觉到对面举动,风沧澜后退避开,颜襄扑了一个空。 “不要姐姐,我知道错了!” “我已经没有亲人,只有姐姐了!你不要抛弃我!” 风沧澜冷眸而视,声音极冷,“我最厌恶背叛。” 正文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真的跟傀儡身上的魔气完全相同 “抛弃?”她冷哼一声,“你应该庆幸你还有用能抵消布局算计。” “否则,你现在一个完整的形状都没了。” 噔—— 颜襄整个人似失力般倒在地上,滑落的泪水滴在地面,嘴里喃喃念叨,“我错了。” “姐姐我错了,你别不要我。” 她的哥哥焱昀没了,陌玉被挖了心没有感情,现在沧澜姐姐也跟她断绝关系。 她就真的……孤身一人了。 一身傲骨的龙族帝姬折断了面子,匍匐在地上哀求,“姐姐……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抛弃我。” “我只剩下姐姐一个亲人了。” 风沧澜聚焦的冷眸撇开目光,双手微紧,“你跟那人联手设局时就该想到这点。” “我风沧澜,睚眦必报,手段毒辣,断然没有以怨报德的时候。” 颜襄猛的抬首,苍白如纸的脸上满是泪痕,求救般的嘶吼道,“姐姐!” “颜襄,别得寸进尺。” “留你性命已经是最大的底线。” 说罢,风沧澜转身离开,毅然决然没有半分犹豫。 宗正昱紧跟其后,走了两步回看趴在地上嘶吼的人,收回目光跟着离开。 “姐姐——” 颜襄一手伸出似要抓住风沧澜,却只能看到身影越来越远。 站在旁边一直未出声的陌玉眉心微拧,一手不由自主攒紧衣襟。 胸膛里那个空荡荡的地方,异常难受。 “照顾好夫人。” 留下这句话,陌玉径直离开,走到殿门处忽的停下,似要回首却又没有回头。 停顿片刻便踏出殿门。 襄云殿内静谧又冷清,颜襄趴在地上哭着的脸上忽的笑了起来。 她翻身躺在地上,满是泪痕的脸上挂着笑,眼泪说着眼梢流入发丝。 “是我错了!” “我错了!” 她想挽回陌玉,结果丢了沧澜姐姐,两头都没抓到。 连最后一个重视她的亲人都没了。 “啊——” 一声破音嘶吼响彻云霄,襄云殿外的风沧澜步伐忽的一顿,随即离开的速度更快。 “澜儿,别因为这种事生气,不值得。” 一路回到殿内,宗正昱都还在安抚。 “不生气。”风沧澜低眉轻笑,投入了感情被背叛,如何能不生气。 她是无情,但也重情。 颜襄早就被划为自己人,如今却跟她人联手布局算计。 纵使是因为陌玉,也不可原谅! “对,生气不值当。”风沧澜嘴里说着,可脸上依旧是气的面无表情。 宗正昱抬起相握的手放在胸前,“澜儿可以将那份注意转移到我身上,不去想便不生气了。” “嗯?”风沧澜皱眉疑惑。 宗正昱收紧放在胸膛的手,另一手托着风沧澜雪腮安抚又温柔的亲了亲,似蜻蜓点水一闪即逝。 好似在给炸毛的猫猫顺毛安抚。 轻啄两下,低沉嗓音磁性又温柔,“别生气了,我看着心疼。” 风沧澜瞳仁微滞,空出的手搂住宗正昱精腰,没有说话就静静抱着。 好一会儿才开口,“不生气了。” “真棒。”宗正昱俯身亲了亲风沧澜,凤眸盛满了温柔,“奖励。” 风沧澜朱唇微抿,一股控制不住的笑意蔓延。 独属于宗正昱的魔气气息扑面而来,风沧澜唇角笑容瞬间消散。 真的跟傀儡身上的魔气气息完全相同…… 正文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是我表达爱意不够?澜儿竟开始胡思乱想 昱昱没有瞒着她什么事的话,傀儡身上怎么会有跟他一模一样的魔气气息? 风沧澜鼻翼微动,再三确认。 的确,不是误判是真的完全相同。 她直视的双眸半垂,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想不明白,傀儡身上为什么会有跟昱昱完全相同的魔气。 而且,仙魔两气不可共存一体。 她可以确定,傀儡身上有仙气,也有魔气。 见风沧澜心事重重,,宗正昱双手捧起其脸颊,让她直视自己,“怎么了?这般心不在焉。” 磁性嗓音温柔缱绻,似冬日暖阳又似夏日清风,令人心旷神怡,心情舒适。 风沧澜目光聚焦宗正昱凤眸,深黑之下满是温柔跟深情,就似一张无形的网悄无声息将人罩住。 她目光微凝再次质问,“昱昱,你确定没瞒着我什么事?” 仙魔同体一事太过诡异。 那魔气还跟昱昱完全一样,容不得她大意。 “嗯?”宗正昱低沉嗓音轻“嗯”一下,含情凤眸看着风沧澜带着不解,“澜儿你怎么又这么问?” “我的回答跟之前一样,没有。” “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磁性嗓音坚定,似在承诺又似在发誓。 风沧澜目光如炬,企图从宗正昱表情中看出点什么,结果是温柔深情的目光中尽是真诚而认真。 触及溢出眼眶的爱意跟温柔,风沧澜柳叶眉轻皱。 真是疯了,竟然怀疑傀儡的仙魔同体跟昱昱有关系。 她都尚且不能弄个仙魔同体存在。 昱昱为魔神,就更不可能。 那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总之,仙魔同体乃一大患,更何况还是魔神的魔气。 得多加留意。 “是出什么事了?澜儿你多次询问?”宗正昱凝神询问,风沧澜摇摇头,“没什么大事。” “你啊。”宗正昱满眼无奈宠溺,垂首在风沧澜眼梢落下一吻,后将整个人拥入怀中,“在胡思乱想?” 他侧脸摩擦着风沧澜耳畔,磁性嗓音慢条斯理,“是我表达的爱意不够?澜儿竟开始胡思乱想了。” “没……”风沧澜背脊微僵辩解道,“我就是随口一问。” “自从你恢复了变得超级粘人,总给我一种……嗯。”风沧澜停顿片刻,斟酌用词。 忽的,她似找到适用的词汇,“给我一种你心虚,有事瞒着我的感觉。” 宗正昱摩擦脸颊的动作一顿,手中松了些看着风沧澜凤眸盛满了温柔无奈,又认真深情,“好不容易有个夫人,自然是要粘紧些。” “万一被别人拐跑了怎么办。” “毕竟,我家澜儿如此貌美。” 听到此处,风沧澜是压不住的喜上眉梢,连带着仙魔同体的事都抛之脑后。 看着宗正昱的目光充满了赞赏,“眼光不错。” 话音未落,她又道,“只是貌美吗?” “在你心里,我就貌美一个优点?” “当然不是。”宗正昱温柔磁性的嗓音一板一眼,就像是在回答教导主任的问题,“澜儿貌美只是其一。” “那还有呢?”风沧澜抬着下颚问她,眉眼染笑,心情愉悦。 “还有的……”宗正昱拦住纤腰往前一带,风沧澜扑在其怀里,刚想说话耳畔就响起暗哑声,“良宵苦短,待我同澜儿细细道来。” 正文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让澜儿满意,是为夫分内之事 声音入耳,风沧澜只感觉耳朵有些痒。 抬眸就撞上宗正昱狭长瑞凤眼,除却满眼温柔,藏在更深处的情绪正在一点点浮出水面。 风沧澜目光一滞,整个人就被宗正昱搂住往床榻带。 宗正昱小心翼翼将怀中人放下,一手撑在风沧澜身侧,一手摩擦鬓角碎碎发,凤眸含情,“这就同夫人,一一道来。” 红幔落下,榻中隐隐绰绰。 时间流逝夕阳西下,夜幕升起。 刚入冬,夜晚的风带着些寒意,时不时钻进殿内吹的红幔翩翩。 一轮银月高悬,银白色月光溜进殿内,落在散落一地的衣裳上。 窗外停着的蝴蝶受到惊动扑翅而飞,穿梭在夜幕中最终落在旁边宫殿的窗外。 殿内明亮,颜襄蓬头垢面瘫坐床榻旁,苍白的脸上时汗水跟污泥混合。 昔日骄傲不可一世的龙族帝姬,俨然大变模样。 “没了。” “都没了,全都没了。” 她瘫坐床榻旁通红双眼含泪,神情痛苦悲伤,“哥哥没了,陌玉没了,孩子没了……连姐姐都没了!” “都怪我!都怪我!” 她双手猛的敲打脑袋,“都是我!是我亲手杀了孩子!是我亲手葬送了跟姐姐的亲情。” “我活该啊。” 颜襄整个人趴在地上,悔不当初。 痛苦的声音在殿内断断续续响起。 她怎么会听信那个人的话! 连手算计沧澜姐姐! 保大的声音不断在耳畔回荡,颜襄更是痛苦不堪。 她亲手将最后一个亲人弄丢了。 本想让陌玉恢复,结果陌玉没恢复还把最后一个关心她,对她好的亲人给推开了。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关心在意了。 呜咽抽泣的闷哭声溢出殿外。 门口,一个欣长身影立于月色寒光之下。 里面哭泣的声音不断溢出,他指尖僵硬悄无声息捂住胸膛。 怅然若失,明明已经没有心了,却感觉到疼痛。 月光照亮他紧皱的眉眼,温和的脸上带着一丝怔然。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曾经跟颜襄的点点滴滴,随着画面一帧帧的涌出,不适感越发强烈。 他捂着胸膛的手松开,转身就要推开殿门,却在触碰的刹那停下。 停顿良久,终是收回了手转身。 月光照射下,他的步伐略显凌乱,似乎是迫不及待的逃避。 此时之后,风沧澜跟宗正昱难得的清闲了几天。 只待半月时间一到就取颜襄心头精血,现在就是跟宗正昱没日没夜的黏在一起。 明明是老夫老妻,却像是刚新婚一般,用如胶似漆来形容都不为过。 “这个回答,还满意吗。” 低哑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脸颊“刷”的一下红若晚霞,反应过来一把推向宗正昱胸膛,“好好说话。” “看来是不够满意。” “喂!” 风沧澜一把抵住宗正昱靠近的胸膛,忙道,“满意,满意还不行嘛。” 宗正昱反手握住抵着胸膛的手,低头亲了亲手背,再抬眸微红的眼梢爱意尽显,“让澜儿满意,是为夫分内之事。” 正文 第一千五百零七章澜儿太可爱了,一时没忍住 风沧澜猛的抽回手,脸颊已经红的不像样子。 她错了,自从苏醒后宗正昱不止更粘人了,连说话都让人招架不住。 听听都是说的些什么话! 现在的昱昱是回溯前的寂夜,也就是说上一世女人的收都没碰着。 现在尽力弥补嘛! “再这样说话我不理你了。”风沧澜红着脸背对宗正昱,瓮声瓮气的声音听出来是害羞了。 宗正昱眸色微顿,随后轻笑出声。 听到笑声风沧澜猛的转过来,水润双眸瞪着宗正昱,“你刚才在笑!” “你笑话我!” 宗正昱无奈,刚要解释就被一脚抖到床榻边,幸亏魔气稳住才没有掉下去。 风沧澜秋水眸瞪的通圆,又羞又恼,“你竟敢笑话我!” “没有。”宗正昱冷峻的脸上是格外违和的委屈,“接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笑话夫人。” “放屁!”风沧澜红着脸怒斥道,“我耳朵不瞎,你就是笑!我!了!” “那是开心,澜儿太可爱了,一时没忍住。” “哼。”风沧澜从下往上睨了一眼,这才算是消了气,“晾你也不敢。” 宗正昱这才委委屈屈从床榻边往中间挪动,活似受欺负小媳妇,“是,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笑话夫人。” 风沧澜横了一眼,拉着被褥一副等着哄的模样。 宗正昱心领神会,从后面搂住风沧澜低声轻哄,“那我以后不笑了,澜儿别生气了。” “嗯?”风沧澜侧头看来,“我是那么不讲理,霸道的人吗?” “不是,澜儿温柔善良。” 风沧澜撇嘴把宗正昱从看上到下,“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温柔善良? 这两个词跟她八竿子打不着。 “为何不信,澜儿在我心里就是温柔善良。” 就像颜襄的事,若是换了他,第一次的事后,三界中就不会存在这个人。 不就是善良。 “我信了。”她看着宗正昱,嘴里说信了,从眼神到头发丝都在说,我听你编。 “难得清闲无事半个月,来都来了出去看看。” “听闻青丘有一颗不知多少年的树,树生魅果,若是给人服用,那个人就会爱上给服用那个人,生生世世。” “嗯?”风沧澜双眼一下放光,倒是听说过魅果。 千年结一果,青丘格外珍视。 “行。”来了兴趣,风沧澜立马动身。 宗正昱贴心细致的为其穿衣,风沧澜刚想说不用麻烦,脑海里就浮现上次宗正昱穿衣的画面刚张开的唇又重新合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穿衣,简单的动作被他做的充满了禁欲的美感。 他认真而专注,似乎是在做什么神圣重要的事。 系好腰带,宗正昱才抬头。 看着风沧澜乌发茂密的头顶,从袖口取出来流苏发誓,一点点插上。 他做的认真,风沧澜都觉着好像在做什么天大的事,下意识摸了摸一侧的流苏。 银制流苏自指尖话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很漂亮。” 宗正昱由衷赞叹。 风沧澜松开摸着流苏的手,大步流星往外走,语气轻快,“还用你说。” 正文 第一千五百零八章给留沧生个妹妹怎么样 宗正昱抿嘴轻笑,跟上风沧澜的脚步牵着她的手,“对,无需我说。” “澜儿本就漂亮。” 一大串赞美的话说的风沧澜云里雾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今日跟平常有什么不一样吗? 看着身上黄蓝相跌的衣裙,平时也就这样吧。 不过里黄外蓝搭配起来,的确很吸睛。 “今天怎么嘴这么甜?” 风沧澜抬眉侧眸,“难道你要说刚亲过我?” “哇,你好老土哦,多久的土味情话了。” 宗正昱脸上笑容一滞,随后认真道,“不是嘴甜,是说的实话。” “哈哈哈!” 风沧澜欢快大笑,心情甚好,“行,不计较你早上笑我了。” 早期宗正昱不善言辞的模样历历在目,如今这转变实在是让人猝不及防。 不过,也还不错。 二人执手并肩而行,用神力跟陌玉说了一声就跟着气息去了魅树所在之地。 两人都未施展术法,就这样执手步行。 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温馨。 “昱昱,待剥离了你的魔神之身我们就可以隐居了。” “还是按之前的计划,在星河住下。” “大隐隐于市,我们这等仙人自然是要大隐。” “留沧心中有所思,就我们两个人感觉有点冷清。” 忽的,风沧澜歪头看向宗正昱,“给留沧生个妹妹怎么样?” 宗正昱黑沉如墨的瞳仁点点晕开,看着风沧澜满脸笑容规划未来,眼梢晕开浅浅柔和,“好。” “那就这样。” “有个女儿热闹,我还可以给她买各种各样的漂亮裙子,我的女儿一定要漂亮裙子非常非常多!” 越说风沧澜越带劲,似乎看到了那一天。 宗正昱沉默跟在旁边,无尽深情的凤眸一直停在风沧澜身上。 听着她规划未来,听着她畅想未来美好。 只听言辞叙述,就能感觉非常不错。 “我跟女儿负责貌美如花,都要很多漂亮的裙子,你就出去赚钱养家!” 宗正昱含笑应声,满脸宠溺,“好。” “就这样!” “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一路上,风沧澜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步伐都轻快许多。 宗正昱温柔含笑注视,忽的似想起什么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情绪。 “哎!” 一声惊喜声响起,宗正昱敛起眸中情绪,就见风沧澜挣开相握的手摊开在胸膛。 “昱昱,你看下雪了!” 她双手挥舞接雪,雪落在掌心的刹那瞬间融化,眉心微皱,“可惜,化了。” 宗正昱目光深深,看着风沧澜掌心化成水的雪花,磁性声音缓缓,“雪不能落在掌心,两者注定不能共存。” “就算强行得到,得到即失去。” “嗯?”风沧澜回首怪异目光看着身后宗正昱,“你干啥呢,伤春悲秋。” 昱昱啥时候这样了,有林黛玉那味了。 她在欢喜下雪,昱昱在悲伤雪不能落在掌中? “无事,就是触景生情。” 风沧澜噗嗤一笑,“这可不像你啊。” 她抬头望向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伸手接住一片。 雪花落在附有神力的掌中,安然无恙,原模原样。 她挑眉看向宗正昱,“雪不能落在掌中?” “得到即失去?” “不过是不够强罢了,绝对的实力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能的。” 正文 第一千五百零九章若是奖励,那可不够 “你看。” 风沧澜落有一片雪花的手伸到宗正昱面前,“不就可以了吗。” 什么二者不可共存,得到即失去。 那都是因为,不够强! 宗正昱看着掌中雪花漆黑凤眸沉静而专注,瞳仁晕开浅浅墨色。 注视良久,他薄唇溢出一抹笑容,“澜儿说的对。” “只要够强,没什么不可能。” 风沧澜眼梢微扬,将手中雪花吹出去。 掌中雪花同漫天飘雪一样,翩然落下。 这雪跟掌心,就如同她跟昱昱一般,雪落在掌心就会融化。 而她跟昱昱天生敌对,二者注定无法共存。 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注定都是浮云。 那计已成,她跟昱昱的未来还很远。 “走吧。”风沧澜转身就要继续走,刚踏出一步肩上就什么东西搭下。 她似有所查侧头,就见宗正昱给她披了一件大氅。 “不……”不想说不用,她又不畏寒,但看着对面体贴温柔的动作,默默的咽下到嘴边的话。 宗正昱修长如玉的手慢条斯理系着大氅领口的绳子,不过片刻一个蝴蝶结从他手中生成。 看着领口蝴蝶结,又抬眸看宗正昱。 他专注又认真,雪落在银白华发上也没有察觉。 曾经的昱昱偏执深沉,如今整个人气息都柔和了许多。 褪去那层深沉跟锐利,整个人温润又清冷。 两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提现的淋漓精致,一点也没有违和感。 清冷禁欲,又温润如玉。 就是顶着这样的一张脸,认真且严肃的系出一个蝴蝶结,形成强烈的对比反差。 但,莫名戳中萌点。 雪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更衬的整个人清冷几分。 “好了。”宗正昱磁性嗓音温柔,似一阵风吹的风沧澜心境荡漾。 她一手拽住宗正昱衣襟往下一拉,宗正昱被迫低头就只觉唇上一软,还未反应过来便没了。 看着愣神的宗正昱,风沧澜朱唇染笑,秋水眸似坠了星星般,明亮而闪耀,“奖励你的。” 风沧澜摸了摸颈口软乎乎的白色容貌,意有所指,“做的不错。” 宗正昱点墨般的瞳仁晕开一层深色,看着风沧澜笑的欢喜温柔嗓音缓缓响起,“若是奖励,那可不够。” “嗯?”风沧澜摸着绒毛的手一顿,抬眸看去,整个人就被搂住。 还未说话的话尽数被堵了回去。 大雪纷飞,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浅浅的雪。 二人雪中相拥、相吻。 雪落在二人头顶肩上,风沧澜一头青丝落雪,跟宗正昱满头华发相得益彰。 破有一种,二人许多年后白头的模样。 风沧澜拽住宗正昱衣裳的手微紧,大雪纷飞的天气,只觉着浑身暖洋洋的,不知是不是宗正昱披下大氅的原因。 “澜儿。”低沉声音浅浅,带着穿梭千年的孤寂于深情,他退了些目灼灼目光炙热,“真好。” “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这样好的日子还多着呢,以后会更好。” “对。”以后会更好。 “好啦,快走了。”她拉着宗正昱的手往前走,“再待下去,青丘就会多两个雪人了。”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我是不是让澜儿失望了? 欢乐的时光过得尤其的快。 半月时间,转瞬即逝。 难得的安静一阵,也确确实实过了半个月的二人世界。 两人看了青丘的魅果,赏了合欢花,一起在雪中漫步。 甚至两个加起来比天地诞生还长的人,竟然幼稚到打雪仗。 当然,是风沧澜单方面砸宗正昱。 半月的时间充满了欢声笑语,将前面数年的压抑沉闷尽数发泄了出来。 半月之期将至,风沧澜肆意玩乐也慢慢收敛,开始思考正事。 颜襄的一滴心头精血是妥了,安然那边得她恢复之后才有办法。 那下个目标就是陌玉了。 可是陌玉心被焱昀挖了,无心何来心头精血。 一想到这件事,眉头就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想要取陌玉的心头精血,首要就是得有颗心。 有心…… 风沧澜脑海里涌出一个想法,她脸色蓦的大变,立马掐灭刚冒出来的火苗。 疯了简直! 风沧澜摇摇头驱散,转身就见宗正昱站在旁边。 “一直发呆想什么?” “没什么。”她指了指外面,“看雪。” 说完,她嘴角忽的翘起一抹弧度,“赏美人。” 是美人,清冷美人温润如玉。 华发青衣,着实美的她自愧不如。 宗正昱目光微滞,凤眸溢出浅笑,“那,夫人可还满意?” “满意。”风沧澜一手托腮,满脸欢喜笑意,“当然满意。” “那……为夫可能讨赏?” 宗正昱凑近了几分,风沧澜只觉一股冷香入鼻,顿时整个人像是被迷惑了般下意识点了点头。 点完头回过神来,都多久夫妻了,竟然还能被美色所惑! 风沧澜垂眸自我唾弃,悄悄骂了一声,“男狐狸精!” “男狐狸精?” 宗正昱更是逼近,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潜藏暗光。 他俯身跟风沧澜视线持平,深情眉眼闪烁着危险,“我若是男狐狸精,第一就是把澜儿刁回狐狸窝,藏起来。” 来了来了。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她就说宗正昱怎么会温润清冷,温和谦逊。 都是假象! “行,行了。”风沧澜一手抵住靠近的宗正昱,“不是说讨赏吗?” 她抬了抬下颚,一副大款随你说的模样,“想要什么。” “夫人可真是为买美人一笑,不惜散千金。” “嗯?”风沧澜推开宗正昱,扯了扯裙身,一本正色道,“散千金算什么?” “能买美人一笑,散尽家财又算什么。” “更何况美人还是自己家的。” “夫人大气。”宗正昱一手握住风沧澜将其牵往床榻。 风沧澜眼皮一跳,落座时一脸我知道的表情看向宗正昱,“又是这,宗正昱你最近是不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怔怔看着宗正昱手上的红玛瑙金铃足链。 足链搭在修长如玉的手指上轻轻摇晃,伴随着清脆的声音格外好听。 宗正昱撩开眼帘,视线聚焦,“又是什么?” “澜儿想的是什么?” “!!!”怪她多想吗? 也不看看这半个月怎么过来的! 为什么想歪,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他轻握足链,看着风沧澜的目光暗了几分,“我是不是让澜儿失望了?”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澜儿以后可不能再取下 “真是抱歉,一会儿补上。” “不不不!”风沧澜连忙打断,“早说嘛。” 她自觉将脚抬到床榻上,宗正昱侧坐旁边,捏着风沧澜脚踝取下鞋子将红玛瑙金铃足链带上。 足链上的红玛瑙跟风沧澜脚踝的雪白形成鲜明对比,宗正昱握住的手微紧,垂下眼眸慢条斯理将长靴为其穿上。 “澜儿,以后可不能再取下。” “就算是吵架也不行。”他挪近了些,凤眸深深带着几分命令跟警告的意味,“不然我可就要生气的。” “知……知道啦。”风沧澜用被被褥将脚盖上,总感觉被宗正昱捏过的地方火辣辣的。 “我给澜儿的弄好了。那我的赏……” “你说吧,想要啥。”风沧澜语速极快,宗正昱盯着她,“之前澜儿送我的手链坏了。” “可以重新给我带上吗?” 对上宗正昱深黑温柔的瞳仁,风沧澜只觉着整个人快被吸进去了。 像是一个漩涡,将人吸进去在溺毕温柔中。 “行。”风沧澜刚应声,宗正昱就从袖口摸出来修好的红豆手串递向过去。 风沧澜接住,看着掌中红豆手串决裂的那幕浮上脑海。 “就算生气,就算吵架也不可以毁了它。” “你送我的,就是我的。” “嗷。”风沧澜呐呐应声,将红豆手串重新给带上。 宗正昱看着手腕跟全身不搭的红豆手链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这是我收到过最好最好的礼物。” “作为感谢应当回报澜儿。” “不……”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就被淹没。 风沧澜嘴角一抽,她怀疑刚才没有想歪,宗正昱就是那么个意思。 虽晚但到。 冬日的暖阳穿过木窗撒向殿内,今日是半月之期。 约定的娶颜襄心头精血之日。 风沧澜早早就准备动身,今早解决避免节外生枝。 此事需小心小心再小心。 现在颜襄跟陌玉都知道宗正昱的存在,得亏她在青丘笼罩了个结界,不然三界早炸锅了。 被诛杀魂飞魄散的魔神尚在,估计又是无止境的追杀。 “澜儿,不累吗,再休息一会儿。” 风沧澜白皙的脸上薄红未散,“你还好意思!” 风沧澜瞪着双眼狠狠揪了一把宗正昱,起身就是青衣加身。 宗正昱自知理亏未在说完,跟着起来准备去襄云殿。 半月之期风沧澜跟颜襄明确说过,所以推门而入时,颜襄就早早的坐在那,似乎是等着。 听到开门声,颜襄目光微转,看到风沧澜眸中顿时浮现亮光,“姐……” 她的话音一顿,似想到什么又迅速暗淡,“沧澜神女。” 看着颜襄,风沧澜目光微暗。 短短半月,颜襄变的差点认不出来。 昔日的娇纵高傲不见,整个人萦绕着一股郁气,瘦的两眼凹陷,可见颧骨。 “我准备好了,你开始吧。” 颜襄端坐桌旁等待。 风沧澜目光沉了沉,一手抬起准备取血又忽的停住,最后指尖一勾,一滴血自颜襄心脏飞到风沧澜掌中。 她反手手下,颜襄就“啪”的一声扑在桌上,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 “姐姐……对不起。”虚弱的声音细弱蚊吟,风沧澜睫毛轻颤避开视线……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陌玉之事还有可解之法 “就让我,最后再叫你一次姐姐吧。” 虚弱哀求的声音入耳,风沧澜下颚紧绷,神色肃冷。 即便是再表现的冰冷绝情,轻颤的睫毛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昔日好友的背叛都无法足够绝情,甚至还能动摇心绪。 风沧澜双眸微合,终究是染上了人的习性,再也回不去以前。 “是我错了,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我想挽回陌玉,不该给她人造成伤痛,更不该算计姐姐。” “颜襄自知犯下大错,不敢奢求姐姐原谅,就让我再唤一声姐姐吧。” 这声以后,世上就再也没有关心她的亲人了。 哥哥没了,陌玉被挖了心,姐姐也被她亲手逼的断绝关系。 风沧澜朱唇紧抿,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拳。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宗正昱,瞥向倒在桌上面白如纸的颜襄,温和凤眸沉静没有一丝情绪。 颜襄强撑着桌面慢悠悠起身,刚站起来浑身一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风沧澜闻声睁眼,看着摔在地上瘦骨嶙峋的颜襄手中力度加重了几分。 颜襄慢慢调整姿势,面向风沧澜双腿跪地,俯身一叩,“这一拜,谢谢姐姐这些时间的照顾之恩。” 说罢,她又俯身叩头,“这一拜是对不起姐姐,跟外人连手算计。” 最后她又躬身磕头,“这一拜,是跟安然赔礼。” 她缠着身子起身,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仿佛就是一块皮包着一身骨头,风一吹就会散架一般。 “请姐姐替我转告安然,我对不起她,实在抱歉。” 话落,她又重重叩头。 几拜之下风沧澜浑身紧绷,看着跪在地上随时会倒下没了气息的颜襄猛的负手背对,清冷声音沉沉,“道歉竟还要她人转告,没有一点诚心。” “自己做错事自己道歉,吾又没做对不起安然的事。” 颜襄背脊弯曲,整个人瘫坐地上弱弱应声,“是。” 风沧澜挪步离开,刚走一步忽的停下,“看在心头精血份上,陌玉一事还有可解之法。” 瘫坐地上的颜襄倏地坐直,空洞双眸迸发出亮光,嘶哑的声音激动不已,“什么!?” “姐……沧澜神女你是说,陌玉还有恢复的机会?” “作为心头精血的交换,吾会想帮。” “多谢沧澜神女!多谢!”颜襄双眸闪烁着亮光不断磕头。 这个消息于她,就像是黑暗中出现一缕亮光。 在她被困的世界出现一条路。 “别急着高兴,成于不成还得看天意。”风沧澜冷声泼下一人凉水。 颜襄却像是笃定能成功,目光灼灼望着风沧澜,“一定能成!” “沧澜神女……需……需要我做什么吗?”她小心翼翼询问,生怕对方反悔。 风沧澜头也不回,冷声淡淡,“养好你的身体,保护好你的心。” “什……什么?”颜襄目光一滞,满目诧异。 风沧澜却未在回应径直离开,宗正昱扫了一眼颜襄跟着一并离开。 独留颜襄一人跪在地上,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风沧澜的话,她忙不迭起身。 因为太虚弱刚站起来就摔了下去,又赶忙撑着爬起来,就开始服用仙果尽快恢复。 襄云殿外 宗正昱一直注视着身侧风沧澜,似看破一切,“澜儿心善。”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不过是为达目的罢了 风沧澜脚下步伐一顿,侧首就与其四目相对。 在对面灼灼目光下,风沧澜冷声轻笑,“心善?这次你可就想错了。” “不过是为达目的罢了。” 她需要陌玉的心头精血,所以才会那般做。 面对风沧澜的强硬,宗正昱未在说话,目光转向远方。 若真是为达目的,就不会提那句养好身体,保护好心。 真要开始,可以不顾颜襄身体状况强行开始。 哪怕是上次,澜儿不也是心软了。 完全可以不顾颜襄生产后,强行取心头精血。 明明心软了,偏又装作冷漠绝情的模样。 澜儿真的变了许多,重情了许多。 二人返回宫殿,只待合适时机开始取陌玉一滴心头精血。 回到宫殿 风沧澜站在窗外看着外面又开始飘起来的小雪,秋水眸微眯。 这个办法她一直在思考可行性。 但是条件不符合,颜襄那时尚且怀有身孕她就没提及此事。 若是提出来,必定会迫不及待要求开始,于颜襄,于她腹中孩子都不好。 本想等顺利诞子后再提此事,颜襄就已经迫不及待。 命数如此,亦是惩罚来了。 颜襄在床榻上哭的声嘶力竭的时候,她甚至想过动用能力,反一回命数。 毕竟,也不是没做过。 结果却是如此,当真是不值得。 “又愁眉苦脸。” 走神间,后面一阵声音响起,风沧澜回首轻笑,“哪儿有。” “还没有。” 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风沧澜眉心,“都快皱成一团了。” “不高兴的事就别去想了,想点高兴的事。” 风沧澜目光微抬,“高兴的事?什么?” 宗正昱忽的凑近,二人相隔咫尺,他凤眸深邃,饱含深情,“我。” “嗤。” 风沧澜没忍住笑出了声。 见风沧澜笑了宗正昱脸上多了几分柔和,“笑起来好看多了。” “什么?”风沧澜仰着下颚,盯着鼻尖几乎快要相撞的人,“你的意思是我不笑就不好看了呗。” “澜儿你冤枉我。” 宗正昱大为委屈,“明明我说的是,笑起来好看多了。” “不笑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澜儿冤枉我要怎么补偿?”他黑若点漆的双眸紧紧盯着,风沧澜嘴角一瞥。 被反将了一军! 她倏地凑近,二人鼻尖撞在一起。 两人一高一低,一人垂首一人仰头,氛围瞬间变的暧昧起来。 “啵~” 风沧澜在宗正昱脸颊上快速一吻,迅速退开,“呐,冤枉你的补偿。” 宗正昱目光微沉,一手揽住风沧澜后退的纤腰,沉声道,“不够。” “那……”风沧澜眼珠一转,在另一边脸上也亲了一下,“现在可以了吧。” “两边都有非常公平。” 宗正昱张嘴要说话,风沧澜警告的语气道,“你别太得寸进尺哦。” 宗正昱微张的嘴合上,咽回了到嘴边得寸进尺的话。 风沧澜轻哼一声,宣告了自己的胜利。 这种感觉真不错,不高兴有人哄她开心的感觉。 “对啦。” 风沧澜嘚瑟的笑容止住,多了两分认真,“我可能要离开几天。”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一定要回来 宗正昱目光迅速一沉,接话道,“我陪你。” “去哪儿?” 风沧澜眉头微皱,就知道昱昱会说跟着一块去。 其他也还好,倒是这次真不行。 “我不是说了帮陌玉一把。” “本来被挖心是没办法,唯一的可能就是凤心的再生之力,但我不能用安然的心。” “所以我就打算将颜襄的心一分为二,分为两半,一半颜襄一半陌玉。” 这是最好的办法。 也是最行得通的办法。 “分心危险不小,我需要去取一件东西。”风沧澜隐去重要部分,省略了一些说了一些。 “我陪你一起去。” 还是刚才那句话,风沧澜捂额。 “可能……就,你不太方便去。”她犹犹豫豫道,“就五天,哦不,三天!” “最晚三天就回来了。” “我同你一块去。” 宗正昱认准这句话,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一块去。 “昱昱别闹,真的不方便。” 本以为宗正昱还是会强硬要求,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说话,只是一双深邃凤眸沉静看着。 就在风沧澜被看的差点心虚的时候,宗正昱竟点了一下头,“好。” “最迟三天,若是三天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切~你怕是找不到。 心里这样想,表面却是猛点头,“好,肯定不会超过三天,我的速度很快的。” “那我……”她刚想说走了,宗正昱的声音就将其打断,“晚点走,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真的吗!”风沧澜双眸发亮,声音都高了几度,“好的好的。” 她转身端坐桌旁,一副等开饭的模样。 虽然无需进食,但若是昱昱亲手做的话她还是很想尝试的。 宗正昱转身往侧殿走,没一会儿又往殿外走,风沧澜疑惑跟出去就看着他,捧着一堆木头! 没错! 是一!堆!木!头! 从自己身旁走过,直奔侧殿。 这是……准备,烧火? 还真是亲力亲为了。 她跟在后面,站在门外就见宗正昱有条不紊的开始和面。 怪哉! 不管是哪个身份的宗正昱,都不像是会下厨的模样。 还在震惊,宗正昱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出来。 风沧澜跟在后面坐到桌边,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面,“没想到啊,你藏的还挺深。” “这小饺子做的,有模有样的。”就是不知道味道咋样。 她动手就准备开吃,吃了一个眼睛瞬间放光,“你!你太不够意思了!” “以前都没给我做过!” 风沧澜一边吃一边埋怨,“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见风沧澜吃的香,宗正昱落座旁边,闻声询问,“好吃吗?” “好吃。”风沧澜猛点头。 “那等你回来我再做给你吃。” “好!”风沧澜爽快应声。 宗正昱未再说话,眉目含情,面带微笑看着。 注视许久才开口道,“一定要回来。” 风沧澜咀嚼的动作戛然而止,缓缓抬头看向宗正昱,就对上那双温柔充满了深情的眸子。 似有漩涡,能两人吸进去一般。 “知道吗,一定要回来,回来后我再给你做。” “好……好。”风沧澜喃喃应声,瞟了一眼垂首继续吃,只是多了心事。 怎么感觉,昱昱好像知道她要去哪儿……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若是你的话,的确能拴住 不可能。 昱昱即便是魔神,也接触不到那个层面。 唯她一人。 想多了吧。 昱昱想表达的是,让她办完事早点回来,怕她跑路不回来了。 如此一想,瞬间明白了昱昱留下她亲自做一碗饺子的用意。 她停下手中动作笑盈盈抬头,“你用一碗饺子就想拴住我呀。” “不止饺子。” 宗正昱忽的凑近,咬住红唇。 风沧澜握快的手缓缓松开,手中筷子“啪嗒”一声落在桌上。 吻由浅到深,夹杂着深情跟浓厚不舍。 留下深吻,宗正昱墨瞳聚焦,炙热目光中藏着深沉爱意,“还有我。” “咳。” 风沧澜轻咳一声,垂首继续吃东西,即便是低着头也难掩脸上红晕。 “若是你的话,的确能拴住我。”她低声喃喃,声音极小。 随后抬头大方道,“看在饺子的份上,我早点回来。” 宗正昱眉眼染笑,无尽温柔,“好,看在饺子的份上。” 风沧澜目光微滞,低头吃饺子。 讨厌! 非要重复一句! 就像是着重强调!好烦啊! 宗正昱讨厌死了! 她决定要拖到第四天才回来! 不!第五天! “你都快把饺子夹碎了。”磁性声音在耳畔响起。 风沧澜忽的回神,看着碗里被自己夹烂了的饺子,恶狠狠抬头瞪了一眼,赌气似的把旁边一个完整饺子塞嘴里。 就五天!没商量! 刚吃着,一个人忽的凑过来,风沧澜瞳仁放大。就看着宗正昱从嘴里咬掉一半饺子细嚼慢咽。 “味道是不错。” “难怪会看在饺子的份上提前回来。” 听到这句话,风沧澜在心里默默的把五天提升到十天。 宗正昱就是故意的! 实锤了! “你闭嘴吧,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风沧澜呵斥一声,刚才温馨到冒泡泡的画风瞬间消失。 “的确堵不住。” “能堵住的办法只有一种。” 风沧澜收回目光装作啥也没听到,她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只有……”宗正昱凑过来,从低往上让风沧澜无处可躲。 二人相吻,风沧澜扣着肩膀推开,宗正昱磁性嗓音就响起,“这样。” “宗!正!昱!”风沧澜一字一顿。 宗正昱退回原位,痴痴看着,“记得早点回来。” “我……”本想说不,对上那双藏着深情的眼眸风沧澜所有气儿都消了,“知道啦,知道啦。” “一定啊。” “不能贪玩,更不能不回来。” “嘿。”风沧澜“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你啥意思,这话说的我好像有去无回要死了似的。” 宗正昱皱眉督促,“别说不吉利的话。” “是你好不啦。” 本来挺感动的,一系列操作下她感觉自己要挂了,这碗饺子是断头饭一样。 “都不说了。”风沧澜止住,揭过这个话题。 “你在青丘别出去,最好待在宫殿别出去。” “我不在的时候还是用安然的模样。”临行前风沧澜不放心叮嘱。 宗正昱全程聆听点头,立马就变成了安然的模样。 风沧澜满意点头,跟宗正昱道别后原地消失。 看着风沧澜消失的地方,宗正昱脸上温和尽散,尽显阴翳冷漠……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澜儿不能有事,就只能你有事了 卸下所有伪装,暴露出原本的模样。 偏执阴翳,毒辣嗜血。 最真实的他。 一股黑烟流窜,宗正昱的身影消失原地,再出现时身在襄云殿。 殿内,颜襄听了风沧澜的话正在大肆进补仙果,想尽快恢复养好身体。 宗正昱站在颜襄身后,伪装成安然的鹿眼中黑气流转,满目森冷阴鸷。 澜儿心软心善,但是他不。 大力进补的颜襄似有所查回首,看到宗正昱的刹那猛的顿住,咀嚼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怔怔看着。 半晌才回过神来,“安……安然,你怎么来了?” 刚问出来,对上那双充满了阴鸷的瞳仁她眸色微凝,“你不是安然!” “你是谁!”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被一阵风卷倒在地,瘦弱的身体爬起来都费力更别提反击。 “咳!你……” 颜襄一手捂住胸膛,唇角溢出鲜红血色,不可置信盯着对面。 魔气! 是魔气! “姐夫?”她不确定出声。 姐夫怎么会对她发起攻击?难道又是他人的苦中苦? 刚揣测,对面的“安然”就大变模样。 华发青衣,清冷温润可那双瑞凤眼却布满了阴郁。 “姐……”夫字还未唤出来,颜襄就被打到墙角,瘦弱的身体连站都站不起来。 颧骨突出的脸上一片难看的惨白。 “噗!”她一口鲜血吐出,抬头看向站在原地未动的宗正昱。 磁性森冷的嗓音忽的响起,“澜儿心软,本座不会。” “屡教不改,两次算计澜儿,就不当活着。” 颜襄瞳仁深缩,眼底浮出恐惧,“姐……姐夫!”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跟外人设计算计姐姐。” 她悔恨双眸布满了泪水,“我……我实在是太想陌玉恢复,才会被蛊惑,才会做出这等错事。” “对不起。” 颜襄连连磕头抱歉,若是之前宗正昱来杀她,她不会反抗。 因为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哥哥没了,陌玉被挖了心,沧澜姐姐又远离。 可现在!沧澜姐姐说陌玉的事还有办法! 她不想死!更不能死! 她梦寐以求的陌玉恢复就在眼前,不能临门一脚失败。 “姐夫。”她磕头的动作停下,含泪看向宗正昱,“若是被挖心的是姐姐,你会不会这样做?” 不等宗正昱回复,她肯定道,“你会!” “当初姐姐神祭混元石,你将三界拽入虚空,企图血祭苍生换姐姐复活。” “若被挖心的是姐姐,你一定会像我这样做,甚至更甚!” “比起你血祭苍生,我不过是想取安然心脏重生陌玉之心!” “她是凤族帝姬!没有心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甚至都未伤一人性命!” 看吧,对比你我可是仁慈太多了。 换做是你,你会做的更绝! “所以?”宗正昱凤眸半垂,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掌心一股魔气流窜而去直击颜襄。 她瞳仁骤然一颤,心跳骤停,遍体生寒。 宗正昱真的想杀了她! “姐姐都未杀我!你不能杀我!”她的阻止没有任何效果,看着魔气直奔而来,颜襄惊吼出声,“就因为我算计了姐姐!你就要杀我!” 宗正昱薄唇溢出森冷阴笑,“澜儿不能有事,就只能你有事了。”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你要打破沧澜神女维持的平静吗? “什么!?” 颜襄双眸瞪大,满目不解。 什么叫风沧澜不能有事,就只能她有事了? 姐姐怎么可能有事!? 她有事姐姐就不会有事? 宗正昱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无须知道。” 沉静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动。 宗正昱看着魔气攻向颜襄亦是毫无波澜,双眸古井无波。 面前人的死不能激起任何波浪。 颜襄双手攒紧,看着近在咫尺的魔气想避开重伤之下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 明明就快成功了。 姐姐都说陌玉有救,她怎么能在这里有事。 她好恨! 同样的事,宗正昱可以做!她为什么不可以! 当年风沧澜神祭混元石填补阵法,宗正昱将整个三界拽入虚空,想血祭苍生复活风沧澜! 而她! 她不过是想取凤安然的心,让陌玉恢复七情六欲。 凤安然没有心不会有生命危险! 没有伤害一个生灵! 为什么就不可以! 希望就在眼前,她触手可及,可却在触手刹那失败。 她好恨! 好恨啊—— 攻来的魔气倒影在颜襄布满了怨恨的双眸,就在攻击到的刹那一阵巨响声蔓延开来。 颜襄怔怔坐在原地,整个人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两股力量相撞,魔气被撞的化为一阵波动荡开。 宗正昱撩开眼帘看向另一道力量的来源地,一阵温和声音响起,“魔神莫要生气。” 陌玉迈入殿内,倒在地上的颜襄看到他进来的刹那两眼迸发出亮光。 刚才救下她的,是陌玉? 即便是无情无欲,她还是在关键时候救下她。 即便,他已经没有感情了。 陌玉未看地上的人向宗正昱躬身行礼,“不知为何生这般大的气,可是青丘招待不周。” 宗正昱没有回应,一双凤眸静静看着,给人一种背脊生寒的感觉。 “让开。” 命令的两个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陌玉陪笑道,“若是招待不周还请消消气,我们一定……” 话未说完就被一掌打开,他连忙稳住身影抬眸就迎来一句暴戾的滚。 陌玉擦去唇角血迹,笑了笑,“魔神大人,她是青丘的夫人,这里是青丘。” 宗正昱撩开眼帘,凤眸黑气流窜,“所以?” “魔神消消气,你的身份不太方便暴露。” 弦外之音是,这里是青丘我的地盘,你现在魔神的身份一旦暴露必定引起三界诛杀。 三思而后行。 宗正昱瑞凤眼深眯,煞气自眼尾溢出,忽的失声轻笑。 陌玉点头陪笑,宗正昱小声忽的止住,“所以你是在威胁我?” “不敢。” 陌玉摇头,“这世间无人能威胁魔神你,毕竟诛神剑下还能逃生。” “只是……” 他话未说完就被一股魔气打的撞在墙上,颜襄瞳仁放大怒吼一声,“陌玉!” “啪!” 陌玉掉落地上,他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擦拭嘴角血迹。 “你也知道,本座不受任何人威胁。” “今日,本座要他她倒要看看,谁能拦得住。” 他掌心一股黑气凝聚,陌玉沉眉道,“你要打破沧澜神女费心维持的平静吗?”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你们神魔两别!根本配不上沧澜姐姐! 宗正昱聚集魔气的动作一顿。 陌玉注意到这点细微动作,继续道,“沧澜神女为了你,做了多少才维持现在这暂时的表面平静。” “你忍心打破吗?” “你是魔神是不怕威胁,天道都要避其锋芒,能毁天灭地,但……” “你要让沧澜神女在遍地尸骸的世界吗?” “沧澜神女看到该如何?” “你今日一时杀意,上界乃至整个三界都将知道,你魔神宗正昱没有在凌天学堂死于诛神剑之下。” “等待的将是三界连手诛杀,彼时三界大乱,面对诛杀的三界你是动手还是不动手。” “陌玉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魔神大人三思而后行。” “莫要毁了沧澜神女为了你苦心经营的一切。”陌玉态度恭敬,沉声劝解。 宗正昱摊开的手微握,凤眸半沉,明显是陌玉的话起到了作用。 的确,现在这难得的平静是澜儿好不容易经营而来。 这半月是最平静温馨的时候。 不能破坏,更不忍心破坏。 但是…… 宗正昱瞳仁聚焦颜襄身上,待澜儿取得东西回来,助陌玉恢复得到心头精血。 不可开的命运之匙一旦打开,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 不能轻易没了。 襄云殿内一阵沉默,颜襄看着沉默的宗正昱双手攒紧,眼底闪过一丝怨恨。 目光转向陌玉只感觉鼻子一酸,他还是对她有一丝残留感情的。 不然不会冒着魔神的微压拼死保她。 “魔神大人。” 陌玉温声提醒,宗正昱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 忽的,他凤眸微凝,“今日,你们俩必须死一个。” 只要有一个没了,事情就不会成。 颜襄闻之呼吸一滞,双眸盛满了怒意,“宗正昱!你别欺人太甚!” “姐姐都未杀我!你凭什么杀我!” “我不过是设计,你比我更邪恶,更歹毒,更阴狠!” “你别忘了!你曾经将三界拽入虚空!血祭苍生的事!” “你这样的就不该存在!” “你是魔神!天生邪恶!沧澜姐姐是神!” “至高无上的神!高不可攀的神!” “你们神魔两别!你根本配不上沧澜姐姐!” “你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强行在一起,天道也会将你们分开的!” “你这个邪恶的魔神!见不得别人好!歹毒至极!” 颜襄破口大骂,声音越来越大。 宗正昱脸上逐渐染上暴戾,猩红眼梢闪烁着嗜血之光,阴狠又偏执,“能!” “我们能在一起!” 他固执又可笑的跟颜襄争论这个话题。 “所以,你要死!” “颜襄!”陌玉面色一白厉声呵斥,这个时候去激怒宗正昱做什么! 风沧澜就是他的软肋,作用得当今日完全可以没事。 偏偏颜襄这个时候去激怒宗正昱! 嫌死的太慢了吗! 被呵斥的颜襄立马闭嘴,窜上头的怒火退去后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宗正昱魔气加身,凤眸闪烁着嗜血瞥向陌玉,“本座但要看,谁能阻止。” 话落,满屋魔气冲天,宗正昱一掌袭去,直取性命。 “轰——”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倘若颜襄死了,我会放弃你! 巨响在襄云殿炸开。 想象中的痛没有到来,紧闭双眸的颜襄缓缓睁眼,就见陌玉挡在自己跟前。 她瞳仁瞬间放大,瘦的颧骨突出的脸“刷”的一下惨白。 “陌玉——” 颜襄双眸涌泪,哑声嘶吼。 “宗正昱你这个魔神!你这个天生邪恶的魔神!” “我不会放过你!” “颜襄。”温和声轻唤响起。 大骂的颜襄声音一顿,眼眶含泪看向陌玉,只见他神色如常并无重创的迹象,“你……” “我没事。” “那……” 二人同时看向宗正昱,就见宗正昱定定看着殿外。 “澜……澜儿……” 两人眸色微变,转头看向殿外,就见殿门处风沧澜一身青衣而立,面色冷然。 宗正昱薄唇为启,颤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风沧澜没回应,沉沉看着宗正昱。 她不说话,宗正昱心头一晃,想再唤一声风沧澜的声音就响起,“你出来。” 冷冰冰的三个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说罢风沧澜就转身离开,完全没有等着一起的意思。 宗正昱垂眸快速跟着出去,丝毫不见刚才邪气戾气迸发的魔神模样。 颜襄陌玉看着宗正昱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刚才,他们真的以为要死了。 事实也真的是。 若不是刚才风沧澜出手,不是颜襄死就是他死。 “陌玉你受了伤……”颜襄哽咽轻语,“谢谢你刚才护着我。” “若不是你……” 若不是陌玉赶过来一定时间上起到了拖延作用,就算沧澜姐姐能回来,她也不过是一具尸体。 “无事。” 陌玉退了半步,温声慢慢,“你是青丘的夫人,亦是我的夫人。” “我有责任保护你。” 即便陌玉被挖心了,没有七情六欲没有情感,没有他们的感情。 但始终知道颜襄是她的夫人,这是一种责任心,责任感。 既是他的夫人,那就是自己人自然应当保护。 颜襄愣了半瞬,随后流泪越发汹涌,撑着瘦弱的身体道,“我给你疗伤吧。” “不必,我自己来就可。” 说完他就走到旁边开始疗伤,颜襄看着陌玉的身影默默抹泪,责任也好。 责任也好。 襄云殿外 风沧澜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最终在一片空旷的平原停下,眺望远方头也不回道,“解释一下。” 冷冰冰的四个字,明显是生气了。 宗正昱站在旁边垂首,斟酌用词久久没有回应。 “我让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杀颜襄!” 若不是在凌天学堂在颜襄眉心留下一道印记,察觉到有危险,那今日颜襄是不是就死了? 她在费尽心机的集齐灵瑞四族心头精血,剥离宗正昱的魔神之身。 不求他帮忙,他竟还跳出来添乱! 颜襄死了,陌玉的心头精血怎么办? 难不成还想让她取安然凤心,给陌玉再生心脏取心头精血。 宗正昱还是沉默,风沧澜本就生气如今问话还不回应,一股怒意直冲心头,脱口而出道,“我跟你讲!倘若颜襄死了,我不会取安然心脏给陌玉再生拿心头精血。” “我会直接放弃你!”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为什么要杀她 静,死亡般的静。 白雪纷飞,两人目光穿过雪幕相交,相隔咫尺却似远在天涯。 宗正昱手指微僵,看着风沧澜的凤眸骤然一暗似星辰陨落,整颗心似跌入寒潭。 凛冽呼啸的风,不及他心中冰冷。 看到宗正昱眼底的悲凉落寞,风沧澜眸色一顿,火气瞬间降下去不少,这才后知后觉刚才说了什么。 红唇微动想说什么补救,最后却迟迟未开口。 风夹杂着大雪呼啸,二人站在雪地中。 谁都没有打破平静,气氛异常安静又诡异。 雪越下越大,飘起似鹅毛一般。 两人站了许久,风沧澜的头顶、肩头都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天凉了,别站着。”磁性声音打破平静,宗正昱褪下外袍披在风沧澜肩上。 风沧澜心头微颤,明明不畏严寒,可外袍搭下来的一瞬还是感觉一股暖意。 同时心里一股怪异情绪蔓延,不是滋味。 “先去殿内。” 风沧澜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而是默默转身准备返回殿内。 刚走一步就忽的被人拉住,对面没有出声,她也没有说话。 能感觉到宗正昱握着的手很紧,好似就算她放弃松手,那也还有他牵着。 二人迈入殿内,风沧澜转身要往里走,宗正昱的声音就响起,“等等。” 她止住脚步回首,宗正昱走过来拿走外袍,轻轻拍去风沧澜头顶落雪,举手投足尽是温柔跟小心翼翼。 宗正昱越是这般,风沧澜心里就越是不舒服。 刚才气上头,的确是话说重了。 “好了。” 清理完宗正昱才出身,风沧澜低着头转身,刚要走就猛的被搂住。 宗正昱牢牢抱着怀中人,双手几乎是禁锢,“澜儿……” 低沉的嗓音轻颤,搂着的双手似乎都在发抖,“不要……不要放弃。” “求求你。” 心,好似被针刺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由心脏传遍四肢百骸。 疼的麻木,疼的呼吸困难。 “不要。”磁性的嗓音几近嘶哑,似是祈求。 风沧澜下颚紧绷,心好似被人一片片割开。 宗正昱禁锢的双手不断收紧,恨不得将怀中人揉进骨子里融为一体,一遍遍的唤着不要。 风沧澜几乎僵硬的手搂住,仰头亲侧首亲了一下宗正昱脸庞,“好。” 宗正昱收紧的手猛的僵住,缓缓退了些,泛红的双眼凝视,“澜儿你刚才说什么?” “你说……” “好。”风沧澜再次出声,望着宗正昱满含抱歉,“对不起,我刚才实在是太生气,一下口不择言。” 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经历了那么多坎坷。 怎么能在胜利的临门一脚说放弃。 宗正昱神色顿住,似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随后猛的将风沧澜拉入怀中,“不是真的就好。” “但是你到底什么情况?” 风沧澜压下心头不舒服,推开了些宗正昱,“你刚才是想杀颜襄?” “你明知道我费尽心思想成功,你杀了颜襄就功亏一篑了!” “你为什么要杀她。” 事情揭过,这件事被风沧澜重提。 庆幸在凌天学堂给颜襄眉心点了个印记,不然现在她没了,后面再努力何用? 宗正昱搂住的手缓缓松开,没有回应,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答应过不瞒着澜儿。 “为什么!”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颜襄陌玉不能动手,那…… 风沧澜声音冷了几分,颇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宗正昱瞳色微闪,低沉声音闷闷,“因为她算计澜儿。” “因为她害澜儿!” “她该死!” “澜儿心善,恶事便由我来做。” 一番言语下来,风沧澜整个人愣在原地。 柳叶眉紧皱,静静盯着宗正昱。 答案是她没想到的。 是因为……她? “我说了我从不心善。” “留她不过是因为还有用,看在她能换两滴心头精血的份上,留着也没什么大碍。” 现在陌玉无心,无法取得心头血。 自然要先走心脏才能有心头精血。 安然那边尚未稳定,就算稳定她也不会取安然的凤心。 好不容易有第二个机会,能拿到陌玉心头精血。 若是成功,留她一命又何妨。 宗正昱沉眸默笑,澜儿说的自己都相信了吧。 颜襄跪地磕头的时候,她就心软了。 风沧澜沉着眉神色严肃,“颜襄的事你莫要插手。” “我既说放了便放了,你若再对她动手我要生气。” “她的身上有剥离你魔神命格的因。” 她只能透露到这里,不管是心软还是对剥离魔神命格有用,总之颜襄不能杀就对了。 “嗯。” 宗正昱垂首应声,“不会再对颜襄动手了。” “陌玉也不行。”风沧澜扬声道。 他继续点头,“好。” “记住记住!” “他们俩若是有任何一方出事,我同你说得未来没有。” “女儿也没有!” “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风沧澜下最后通牒,宗正昱倏地抬眸,严肃似在承诺,“澜儿放心,我不会对他们下手。” “知道就行了。” “我走了。”风沧澜转身离开,刚踏出一步蓦的回跑在宗正昱脸上亲了一下,“乖乖等我回来。” 一句话以后便消失的无隐无踪。 宗正昱眼里脑海里尽是风沧澜离开时的笑容。 抬首轻抚被亲吻的脸颊,薄唇止不住的上扬。 片刻似想到什么,缓缓放下双手。 颜襄陌玉不能动,那…… 宗正昱纤长睫毛垂下,遮掩凤眸神色。 白烟袅袅,白气萦绕。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方向,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入目便是刺眼的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颜色。 风沧澜站在原地环顾四周,熟悉的声音并未响起,脸上悄然爬起一抹惊喜之色。 “成功了?” 竟然真的…… 若真的如她所预料的那般成功了,那以后就真的不用担忧了。 怕只是意外或者是延迟,风沧澜在纯白的世界漫步,在等待,却没有期盼。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印象中的声音还是没有响起,风沧澜满脸喜色,欣喜不已,“真的成功了!” 没有识别察觉,没有声音! 反复确认后,风沧澜怀着激动的心迈入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白色世界。 唯一的异色消失,周围再次恢复纯白。 明明是空间却因为只有纯白色,看起来就像是一张纸。 风沧澜离开片刻,白茫茫的世界云烟飘动,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谁敢擅闯虚神界 望着风沧澜消失的方向,被白雾遮掩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没有被察觉,风沧澜一路脚步生风,直奔目的地。 穿过白茫茫的一片,是一方新天地。 山水池花,仙气飘飘,美的惊心动魄。 池中生着许多漂亮极了的花,风沧澜踮脚腾空飞在花池中寻找。 次方一片平静,处风沧澜之外再无其他人。 “不是。” “还是不是。” 风沧澜停在半空中扫视下方,“我记得以前有一株分魂花在这里啊。” “是在这来来着。” 她一手挥下,整个人降落花池走在花丛中寻找。 分魂花好像是蓝色有点像下界的昙花,但是比昙花小一些。 这是得到陌玉心头精血的关键。 陌玉必须要先有心,才能取心头血。 再生不可能,安然现在还未接触危机。 她是打算将颜襄的心一分为二,两人各一半心,这心头精血不就来了。 但是需要分魂花做保障,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风沧澜在花池中寻找,蓝色身影身在花海美轮美奂。 花池里各色花样新奇的鲜花,美的让人挪不开眼,好似都在争相怒放以求赏花人多看一眼。 “谁敢擅闯虚神界。” 一道古老的声音忽的响起,风沧澜寻找的身影一顿。 回首环视四周,周围空空如也并未看到他人。 有人擅闯虚神界? 不可能啊,这里除了她以外还有谁能来。 风沧澜踮脚一跃顾不得找分魂花,前往外面查看。 刚落地一道雷劈骤然而下,她瞳仁一缩,闪身一躲整个人后移。 雷电劈在地上形成一个巨大窟窿,不过片刻又恢复正常。 尚未站稳,就又是一道雷击而下,她一个旋转跟花池拉开距离。 分魂花还在花池中,不能让雷电毁了。 不然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轰!” “轰隆隆——” 雷声轰鸣,好似千军万马在奔腾,战鼓累累。 势要让闯入者魂飞魄散。 风沧澜闪身躲避每一道攻击,跟花池拉开距离掌中神力在四周散开形成一道结界。 雷电尽被结界挡在外面。 看着还在轰鸣的雷电,风沧澜眉心紧皱,面色难看。 所以,提示有闯入者,这个闯入者是说她? 没识别察觉到她,也不该以闯入者发现。 “闯入者,诛——” 古老的声音响起,雷电一击。 风沧澜手抵结界顺势一扭,将降下来的雷电之力尽数收于囊肿,“放肆——” 清冷一声响起,神威荡遍四周。 震的花池奇花形成一阵波浪,弯曲了花身。 “好好看看,吾是不是闯入者!” 片刻寂静,古老的声音缓缓响起,“恭迎我主——” “请责罚。” 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就像机械声一般。 风沧澜面色一沉,“退下。” 一阵神波荡开,四周闪烁的雷电瞬间消失。 风沧澜冷眸闪过一丝暗光,天道法则怎么会把她当成闯入者? 算了,分魂花要紧。 敛起思绪风沧澜再次踏入花园,仔细寻找分魂花。 刚垂首,一道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你是在找这个吗?”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没想到吧,我还活着 风沧澜身形微顿,缓缓扭头。 就见花池另一边,一个跟自己容貌相同的人手中拿着一朵蓝色的…… “分魂花吗?”女子捏着分魂花伸手,清绝容颜浮现一抹微笑。 背后绚烂花朵在她的笑容下,都显的黯然失色。 风沧澜眸光微沉,慢慢挺直背脊,冰冷的声音带着命令性,“把它给我。” “嗤。”女子轻笑一声,摆弄着手中鲜花,语气熟稔,“好久不见,风沧澜。” “没想到吧,我还活着,活的好好的。” “在你手下逃生了。”她摊开双手,似在拥抱虚神界,“还来到了此处。” “把分魂花给我。”风沧澜双眸如冰,命令的声音再响起。 女子就像是没听到一般,捏着分魂花在头上比划,“怎么样?” “好看吗?” “是花好看还是我好看?会不会显的人比花娇?” 她将花拿下来,纤纤玉指轻抚,“这花可真美啊,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看到她的动作,风沧澜眸色一寒,压着戾气令声道,“我再说一遍!把它给我!” 话音落下,寒意翻滚四周,神力蔓延开来,迫人的压迫感也随之而来。 好似高高在上的神,似造物主俯视蝼蚁。 这样的目光让女子眸色一狠,一手捏住分魂花,攥在掌心,“风沧澜,你搞清楚现在什么情况!” “你以为我还是给你装神魂的傀儡容器?” “你没听到吗?” 她嘴角笑容蔓延,清冷声音喃喃,“刚才天道法则说什么?” “你是擅闯者。” “你是擅闯者啊!” 风沧澜森寒目光聚焦傀儡手中被捏成一团的分魂花,下颚紧绷,戾气萦绕,似随时都会爆发。 “没想到吧?你想杀了我,结果我却因祸得福来到了这里。” “虚神界!天道!法则!” “哈哈哈!”她放声狂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狂喜跟兴奋。 忽的,她狂笑声停下,炫耀的笑容看着风沧澜,“我现在才是这里的主人!” “而你!只是闯入者!” 傀儡又狂又笑,风沧澜溢着寒意的双眸淡淡看着。 似看宇宙的尘埃,似看渺小的蝼蚁,似看小丑在唱戏。 “疯完了吗?”风沧澜冰冷声音毫无波澜,凝视着她手中被攒住的分魂花,“疯完了就把分魂花给我。” 傀儡松手,分魂花摊开在掌中,她纤纤玉指轻柔抚过,似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哈哈!笑死我了!” “你是谁宗正昱不知道吧?君时瑜不知道吧?” “可笑!笑死我了!” “你神祭填补封印,他们为了你将三界拽入虚空,血祭苍生复活你。” “为了复活你还造出一个我!”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在费尽心思复活你的时候。” “你!在这里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们!” 对上风沧澜的目光,傀儡狂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笑容瞬间消散。 眼底怨气横生,癫狂大喊,“风沧澜!少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现在才是虚神界的主人!才是这三界之主!”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对,你才是虚神界的主人 “轰——” 一声巨响声骤然响起,傀儡整个人匍匐在地上。 手臂上黑焦了一块,隐隐能闻到焦味,似树木被雷电集中后的味道。 “咳!” “咳咳……”傀儡脸色苍白,咳嗽不止。 被手臂的疼痛,疼的有五官扭曲。 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傀儡,风沧澜慢步走近停在她的跟前。 半垂的冷眸俯视而下,除了冰冷就是冷漠。 从始至终就像是一滩池水,没有掀起任何涟漪。 她伸手掌心神力一吸,被傀儡握在手中的的分魂花就悬于掌中。 “为什么……” “咳。”傀儡看着被天道法则灼伤的手臂,双眸浮出不可置信。 明明天道法则都说风沧澜是擅闯者了! 明明天道法则都奉她为主了! 为什么,还会攻击她! 风沧澜掌心一握,分魂花被收了起来,溢着寒意的沉静双眸聚焦地上的傀儡,“跟你说了,给吾。” 敛起目光,风沧澜从她身侧走过。 傀儡看着离开的脚忽的狞笑,“我才是虚神界的主人!” “我才是三界之主!” “刚才天道法则说你是闯入者!” “我才是……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她嘶吼的声音不断蔓延,风沧澜脚步一顿,半垂的眼眸微侧,冰冷声音不疾不徐,“对,你才是虚神界的主人。” 留下一句话,变没了身影。 趴在地上的傀儡浑身一顿,慢悠悠爬起来忍着手臂上的灼痛看向风沧澜消失的地方。 她什么意思? “嘶……” 手臂传来疼痛,她垂首查看就见手臂渗出白色液体。 重新捂住看向上方,“废物,竟然打我!” 风沧澜才是闯入者,竟然攻击她! 应该攻击风沧澜才对! “咳!”她又是一阵猛咳,脸色是肉眼可见的难看。 天道法则的严罚给傀儡造成重创,她捂着手臂满目狰狞。 总有一天! 她环视四周,眼底浮现一丝狠色,这里只属于她! 只有她能到达! 风沧澜迟早会死在她的手中! 她握住肩膀的手握紧,看着满池鲜花眸色一顿。 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件事。 风沧澜每次跟她交手都恨不得就地诛杀。 之前也是穷追不舍。 这次却……只是夺走了分魂花。 她的秋水眸浮现一丝疑惑,垂首看着被天道法则攻击的手臂。 虽然很严重,但对于天道法则而言根本不可能这么轻的伤。 所以……是天道法则的原因,还是风沧澜…… 天道法则会听令于风沧澜。 每次都对她除之而后快的风沧澜,这次竟然没有下杀手,还故意手下留情。 心软? 并不! 急着带着分魂花回去找陌玉颜襄? 脑海里刚浮现这个想法就被否决,并不急着一时。 风沧澜太奇怪了。 傀儡眸中暗芒浮现,瞥了一眼手臂伤痕想不明白,风沧澜手下留情没有诛杀的原因。 忽的,傀儡似想起什么眸中阴翳毕现。 风沧澜见到她时并不诧异! 也不惊讶! 就像早就知道她还活着!知道她在这里! 登时,傀儡只感觉全身僵硬,遍体生寒……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风沧澜知道!甚至还是她一手促成! 或许。 或许…… 一个想法在脑海里生成,傀儡捂着被灼伤手臂的手轻颤。 风沧澜知道她根本没死,所以看见的时候才没有惊讶。 或许她,本就知道她在这里。 所以在虚神界看到消失的她,没有任何波澜,疑惑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傀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乱麻般的想法,仔细回忆在空间交战后的事。 当时风沧澜蓄力一击攻来,她的抵御瞬间被瓦解,接着便没了意识完全不清楚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再醒来就到了虚神界。 或许,风沧澜看着她活着,看着她在这里没有震惊、疑惑是因为…… 是她,将她送到此处。 念头生成就让人忍不住继续往下想。 为什么? 风沧澜一直想对她除之而后快,却在可以取她性命时没下手,还将她送到此处。 这个非她,旁人不可入的虚神界! 想不明白想不通。 她只要在一天就要拿到凤安然的凤心,对风沧澜充满了敌意。 绝不可能因为什么狗屁心慈手软,也是天下生灵的一部分! 想法混乱成一团,理不出思绪。 傀儡一颗心逐渐下沉,风沧澜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甚至还是她一手促成! 顿时,傀儡只觉自己如坠冰窖。 她,好像成了风沧澜手中的棋子。 留她性命,将她送到此处! 风沧澜她!到底想做什么! 一直沾沾自喜因祸得福,大难不死来到虚神界,甚至还顶替了风沧澜成了这里的主人! 结果却发现,自己沾沾自喜的不过是风沧澜下的一步棋! 刚才还信心百倍的站在风沧澜面前,认为她会震惊,会惊愕。 会因为自己没有死,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会因为她出现在虚神界,而生出警惕。 如此回想风沧澜那平静的目光,根本就是早早知道,没有一点震惊! 她就在那看着!静静看着她! 就像是看一个小丑费力表演,却还是激不起她任何情绪,就是在看一个蝼蚁妄图成为三界之主! 一直反抗的却从未消失,傀儡满身怨气,秋水眸怨恨滔天。 “风沧澜!” “好你个风沧澜!” “你竟将我当做棋子!”厉声嘶吼在虚神界蔓延,她脸上写满了阴毒,周身怨气爆发,“你竟敢把我当成棋子!” 身在棋局却不知,如今回头看已在局中多年,才知道多可笑! “风沧澜!我同你势不两立!” “凤安然的心我要取,你的亲人我要杀!” “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总有一天,风沧澜这三个字只会属于我!” “你的所有也将属于我!” “将我当做棋子!”她狂笑连连,满脸狂怒,“我便掀了你的棋盘!做操控棋盘的人!” 怒吼声在虚神界不断回荡,久久不能消散。 发泄完内心的怨气,傀儡扭曲的五官归位,敛起所有情绪转身。 朱唇缓缓勾起一抹诡笑,“将我当做棋子?” “也要看我愿意不愿意当才行。” 她松开捂着被灼伤手臂的手,抬手间,掌中缓缓浮现一朵形似昙花的深蓝色花……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你为什么会觉着,吾分不清真假 “想要分魂花,做梦!” 傀儡脸色一狠,猛的攒紧双手,握住的刹那掌中分魂花蓦的消失。 她脸色骤然一变,猛的转身。 就见一个悬在半空中的蓝色身影赫然闯入视线。 傀儡眸色阴鸷,目光如炬。 风沧澜身悬半空,掌中蓝色分魂花浮于掌心,一手负立。 犹如神明临世,造物主降临。 整个透着一股神圣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 “风沧澜!”傀儡咬牙切齿。 风沧澜撩开眼帘,俯视而下,眸中空荡荡好似没有任何东西能映入她的瞳仁,“你为什么会觉着,吾分不清真假分魂花。” “你故意的!” 明知道分魂花是假的还演这么一出! 风沧澜朱唇微翘,冰冷声音淡淡,“不过是陪你玩玩。” 傀儡做梦都想胜过她,强过她。 知道她被骗了,一定会在她离开后拿出真正的分魂花。 就是炫耀自己的胜利。 再问分魂花她也不一定会拿出来,拿也不一定拿真的出来。 不想把时间过多放在这,也懒得废经历。 就用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 这不,送上门了。 风沧澜将真正的分魂花收起来,睥睨下端。 傀儡面色狰狞,心态扭曲。 不过片刻调整回来,变脸之快令人咂舌。 “沧澜神女,哦不,你可不是沧澜神女。” “我应该喊你什么呢?”傀儡含笑的眼眸下暗藏戾气,“算了,沧澜神女顺口就这样喊。” “沧澜神女手下留沧,还将我送到这虚神界,我自然是感激不尽。” 风沧澜瞳仁微动,静静凝视下方。 “所以在布什么局,又想做什么呢?” 风沧澜漂浮转身背对傀儡,这般举动惹的傀儡眼底杀意翻滚。 “你不是想顶替吾,成为吾?” “吾给你个机会。” “看看你在虚神界修炼后,能不能胜过吾,顶替吾。” 她头也不回留下这句话,消失的无隐无踪。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失败,吾从不留敌人性命。” 清冷空灵的声音在虚神界上空飘荡。 傀儡双手握的“咯咯”做响,脸上一片阴霾。 “我会顶替你!” 雪越下越大,几天过去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整个青丘都被白色覆盖,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水天一色。 三天已过风沧澜还未回来,宗正昱推门迈了出去,站在门边望着等着。 飘雪落在他一头白发上完全看看不出来。 一站就是一上午,身上的飘雪拍了几回还是没等到风沧澜回来。 眺望山天一色,看着眼前皑皑白雪,宗正昱再一次抚去身上落雪。 “晚归了。” “莫不是……” 宗正昱剑眉之下深邃双眸藏着看不明的情绪。 他抚雪的手微颤,整个人忽的被后面搂住,“莫不是什么?” 微颤的手顿住,身后风雪冷意袭来夹杂着独属于她的馨香。 宗正昱凤眸染笑,磁性嗓音缓缓,“莫不是被其他狐狸精勾了去。” “噗嗤。” 风沧澜没忍住笑出了声,松开搂住宗正昱的手走到跟前,“还有哪个狐狸精有我家的这个更勾人?” “勾的我归心似……”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昱昱你听说过降魔杵吗? 话未说完,就被宗正昱尽数吞咽。 他双手将风沧澜禁锢胸前方寸之间,牢牢搂在怀里。 急切的吻带着几日不见的相思,虽无声却有声。 风沧澜双手放在宗正昱腰间,他禁锢的动作这才松了些。 良久,宗正昱这才不舍退开,凝视着风沧澜红唇,指腹轻轻拭去唇角水光。 聚焦朱唇的目光定格双眸,深情与思念藏在眼底,还要难以遮掩的炙热深情。 风沧澜扬眉调笑,“果然是勾人的男狐狸精。” “有你在,我能被谁勾了魂。” “家花可比野花香多了。” 宗正昱眼梢带笑看得出来心情不错,“看来澜儿知道野花的味道。” 风沧澜神色一凝,坏笑凑近道,“我倒是想……” 刚说一半脖颈就被咬了一口,风沧澜娇气唤了一声,“哎哟好疼。” 宗正昱退了些,目光沉沉闪烁着危险,“澜儿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风沧澜立马回应,说了两个字立马停下,“我偏不说。” “哎呀呀,我看看是谁等成望妻石了都。” 风沧澜一边说一边替宗正昱抚去身上稀碎飘雪,“得亏我回来了,不然就要多一个雪人夫君了。” “澜儿你比约定的晚了。” 风沧澜轻抚的手一顿,“嗨,出了点意外,不过也就晚了一会儿嘛。” 傀儡那里耽搁了点时间但是并不影响什么。 “对了,给你看。” 风沧澜伸手摊开,掌中一朵蓝紫色分魂花赫然显现。 “我此行就是去找这个,它能一定程度上保证成功。” 虚神界的东西随便一样那都不得了。 就算是花,那也是非同一般的。 宗正昱目光顺势看去,看着形似昙花的蓝色花卉并不新奇,“就是一朵花。” “她不是一朵花!” “不,她就是一朵花但不是一般的花。”风沧澜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亏道,“哎呀,跟你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 “走,别站门外进去说话。” 把宗正昱推进去,风沧澜反手就把殿门关上。 之前昱昱因为颜襄算计的事想杀了颜襄,她阻止了,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明白。 之前碍于顾忌,如今分魂花拿到就相当于灵瑞四族的心头精血拿到了三样。 最后一个是安然的,暂时不着急,急也急不来。 也是必得的东西,就相当于全稳了,可以透露些原因给昱昱。 “你过来。”她拉着宗正昱坐在桌旁,“之前你杀颜襄,我阻止了,还说了一些不过脑子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呀。” “我就是气急了,不是真心的,你没生气了吧?” “没有。”宗正昱低沉应声,“我不会同澜儿生气。” “就知道昱昱最好啦~”风沧澜搂着肩膀撒娇,随后神色逐渐认真起来,“我阻止你杀颜襄是有原因的。” “她身上关乎着你剥离魔神命格的因果。” “所以当时我知道你差点杀了她,才会那么生气。” 宗正昱温柔注视,缓缓点头意思是明白。 风沧澜搂着手臂凑近了些,“昱昱你听说过降魔杵吗?” 宗正昱被搂住的手指尖轻颤……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想去哪儿玩都可以,想玩几个孩子也可以 弹指一瞬,微不可查,好似从未存在。 “嗯?”低沉回应,磁性嗓音缓缓,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温顿情深。 “降魔杵。” 他喃喃低语,明明是一句普通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是情人间的喃呢。 风沧澜神色微顿,看着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果然是男狐狸精。 就四个字,正经聊天,都能勾的她心神荡漾。 不过昱昱的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她以前就喜欢的,低沉磁性还带着点烟嗓。 就普通聊天说话就会给人一种情意绵绵,情深不寿的感觉。 果然,一开始就喜欢的能喜欢好久。 以后会喜欢更久! 跟昱昱在一起那么久,也依旧能被惊艳到。 “嗯嗯。” 不知不觉间,风沧澜清冷声线都软了几个度,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遇到了情郎,不自觉的就流露出了女儿家的姿态。 宗正昱悄无声息将风沧澜的变换收入眼底,沉吟道,“倒是,听说过一二。” “具体不甚了解。” “不过,听说只是传言并没有实物存在。” 风沧澜搂着手臂的手松开,正襟危坐理了理衣襟,仰着下颚一副我要开课了的模样,“不是传言,却有此物存在。” 宗正昱凤眸注视着风沧澜,深邃目光是温柔与情深。 风沧澜扬了扬下颚,表现欲超强,“降魔杵,随天地诞生的神器。” “可降魔,能将魔意抽出体内,同时……也能剥离你的魔神命格。” “我留下颜襄便是因为降魔杵。” “降魔杵被封印数万年灵瑞四族是随着天地诞生的瑞兽,他们的心头精血可解除降魔杵的封印。” 风沧澜话锋突转,看着宗正昱解释道,“所以当时我看到你想杀了颜襄才会那么激动,那么生气。” “你若杀了颜襄,那陌玉无心取不到心头精血,灵瑞四族就难集齐,就无法解除降魔杵的封印。” “那你的魔神命格就不能剥离,咱们就没未来了。”风沧澜一点点剖析其中要害,讲的急促整个人都紧张了。 “我现在都还在后怕。” 她双手握住宗正昱的手,目光认真而诚挚,“若是颜襄没了,无法拿到降魔杵,你的魔神命格无法剥离,我们怎么办。” 宗正昱被握住的手微微收紧,对视的目光黑如点漆。 “不过幸好没事。” “所以你不可以对动杀心。” “我可是为了我们的未来,绞尽脑汁。”她纤纤玉指一点点戳着宗正昱胸膛,“你啊,千万别再给我拖后腿了!” 戳胸膛的手指忽的被握住,风沧澜撩开眼帘就对上宗正昱那双化不开深情的凤眸。 炙热,克制,情深。 “记住了。” 宗正昱握住纤纤玉指的手握紧,将整只手握在掌中。 风沧澜的手被他牢牢包裹,显得娇小极了。 受不住对面炙热如火的目光,风沧澜半垂眼眸应声,“嗯。” 昱昱还是以前的昱昱,一点也没变。 这眼神的窒息感一如往常。 不过,她更爱昱昱一点了。 风沧澜忽的凑近,在宗正昱薄唇上亲了一下便立马离开。 秋水眸中是宗正昱一样的爱意,“待这件事完成,我们就可以无所顾忌,永永远远在一起了。” 嗯,虽然女子要矜持,但是…… 对夫君不用。 风沧澜的表白没有用一个爱字,却满是爱意,规划的未来是两个人的身影。 “想去哪儿玩都可以。” 看着宗正昱满眼柔情,凤眸全是自己的模样她嘴角浮现一抹坏笑,凑近耳畔低声细语,“想要几个孩子也可以。”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以前降魔杵剥离过一个魔神的命格 宗正昱装满了柔情的凤眸一暗,修长有力的手掐住风沧澜纤腰轻叹一声。 似无奈,似宠溺。 他贴近,脸颊轻蹭风沧澜肤若凝脂的脸庞,柔软的触感传来,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整个被爱意填满。 摩擦的动作止住,他贴在风沧澜耳畔,磁性沙哑的声音缓缓,“澜儿想要几个都行。” “刷——” 风沧澜脸上爬起酡红,被宗正昱握住的手立马往后推。 本来是调戏宗正昱,怎么变成了自己被调戏。 最开始相识的那几年,终究是错付了呀。 她亲一下就红耳垂的小昱昱,终究是回来了。 殿内气氛暧昧旖旎。 随时都可能发生不可描述的事,风沧澜忙回到正题,“咳,只要拿到这个降魔杵百分百是能剥离魔神命格。” “听说,以前降魔杵剥离过一个魔神的命格。” 宗正昱掐着风沧澜腰肢的手骤然一紧,风沧澜吃痛惊叫,“你干嘛!” 她一把推开宗正昱,“谋杀亲妻啊!” 风沧澜肉丸被恰痛的腰肢,时不时瞪一眼宗正昱,“腰都快被你恰断了。” “我有理由怀疑你刚才是故意的!” “杀了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夫人,然后娶外面的野花。” “呜呜呜,我也太命苦……” “澜儿。”宗正昱无奈出声,“别闹。” 风沧澜佯装嘤嘤嘤戛然而止,揉着侧腰一副没意思的模样,“你本来就捏疼我了!”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一个大大的圆,“你用那么大的力!” “我腰那么细!”她双手几乎快合拢,举止之夸张让人不忍直视。 “是不是存心想捏死我!” 看着风沧澜又比又画,娇气做作又鲜活的模样,宗正昱压眉轻笑。 这一笑直接让风沧澜小宇宙爆发,“你还笑!” “你就是故意杀妻!” “我没笑。”宗正昱收笑辩解,“是澜儿太可爱了。” “滚,少来这套!” 风沧澜双手环胸,侧看宗正昱一个正眼也不给,“美少妇不听你瞎忽悠。” “好了,过来我看看。” 风沧澜扫了一眼,仰着下颚用余光藐视,冷艳极了。 下一秒立马不情不愿过去。 宗正昱薄唇紧抿,唇角酒窝浅浅浮现,犹如冰雪初霁。 他握住风沧澜手腕往胸前一带,风沧澜侧坐在宗正昱腿上,依旧是那副我很冷艳,你高攀不起的模样。 “刚才不小心捏重了些,我给你揉揉。” 他掌心贴着风沧澜腰测,一股温热附在掌中轻揉。 风沧澜瞥了一眼,傲娇轻哼,“不小心能那么大力?” “没准你就是外面有狗,想掐死我另娶。” “终究是一腔真心错付……” “澜儿,不可胡说。”宗正昱低沉嗓音陡然严肃,“什么死不死,你是神女是伏羲后裔,与天同寿永远不会跟死字有关系。” 他满脸认真,严厉似教导主任。 风沧澜刚升起的作精之魂还没燃烧就因此夭折,怂哒哒应声,“哦。” “我刚才说的可不是开玩笑哦,也不是安慰你的话。” “降魔杵真的剥离过魔神的神魂。” 宗正昱揉着侧腰的手微顿,垂下眼眸沉沉应声,“嗯,我知道。”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最后魔神湮灭,天道崩塌,三界生灵无一幸免 切~ 风沧澜翻了个白眼,你就装吧。 还你知道。 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又没人会嘲笑,为什么要不懂装懂呢? 看着他不懂装懂的样子真想戳穿。 但是万一伤到他的自尊心怎么办呢? 好难搞哦,要不要戳穿呢? 不懂装懂是不对滴,所以她选择…… “降魔杵剥离魔神命格可谓是惨烈至极。” “那会儿是血流成河,三界沦为炼狱。” “最后魔神湮灭,天道崩塌,三界生灵无一幸免。” 风沧澜一边说一边观察宗正昱的表情,只见他一直低着头揉腰,并没有一点点被戳穿谎言的羞耻心! 当时魔神消失,天道崩塌,三界生灵无一幸免! 是无一幸免!没有一个存活! 出现了一个断层,前面的事再也没人知道,后面诞生的生灵也不知道在此之前,他们有一个辉煌的文明。 若不是天道跟魔神一块崩塌陨落,也不会有她的存在了。 风沧澜目光聚焦宗正昱,这番话的结尾有一句话没说出来。 生灵无一幸免,甚至出现了文化断层。 你怎么知道的呢? 不知道不丢人。 毕竟整个三界,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观察良久,他还是没有表情变化。 风沧澜内心直呼好家伙,这个心理素质也是很强了。 是没听懂她的弦外之音呢?还是故意装作没听懂避免尴尬。 算了算了,不纠结这个问题了。 给昱昱留点面子吧。 “好啦,不疼了。” 风沧澜声音轻快缓和刚才的谈话带来的压抑,宗正昱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她俯身凑近了些,“嘿,你想谁呢,我说可以了。” 宗正昱这才慢悠悠收手,“多揉揉更好。” 呵呵! 放屁!宗正昱就是在为他的走神找借口! 亏她还小心翼翼维护他的颜面! 应该直接戳穿的! 哼!竟然在她说话的时候走神! 生气! 风沧澜猛的起身,转身就往内殿走,动作用力全身都散发着我生气了。 不可原谅! 竟然在她生气的时候走神! 他在想什么? 她不够吸引人?她魅力退步了吗! 她这么一个大美人当前,竟然还有时间走神。 越想越气,风沧澜背对哀嚎,“我这费心费力终究是错付了。” 宗正昱:“?” 看着风沧澜离去的背影眉头轻皱,澜儿这是? 他做了什么吗? “啊!”风沧澜一声发泄吼叫,宗正昱眸色一凝,起步要跟过去风沧澜就如残云般席卷而来。 她站在宗正昱跟前,目光幽怨撇着嘴,“我问你,我是不是不漂亮了。” 宗正昱一头雾水,“很漂亮。” “那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嗯?”宗正昱皱眉,思索刚才做了什么才让风沧澜问出这句话,想不明白认真回复,态度端正,“爱,深思熟虑的时间又比刚才更爱两分。” “……” 好吧,说他犹豫的话都没法说了。 “那刚才我跟你说话,你为什么走神?” 一,二,三,“你犹豫了!” 风沧澜气冲冲转身,刚走一步就被握住手腕回带,整个人扑进宗正昱怀里。 禁锢的怀抱,沉默无声。 风沧澜火气冲冲被这一抱,瞬间熄灭。 好像是过分了哈…… 陌玉的心解决了基本就妥了,她们就能无所顾虑在一起,毕竟除了这件事其他的她都办妥当了……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宗正昱,天道不崩,情意不灭 一下子太高兴,兴奋过头了。 今天是有点反常。 宗正昱静静抱着,牢牢禁锢,不言不语。 无声胜有声,这一抱胜过千言万语。 “澜儿。”他低哑的声音轻唤,风沧澜心尖一颤。 听到声音的刹那,感觉好心疼。 她高兴作过头,把昱昱整成这样了? “咳。”风沧澜轻咳一声缓解气氛,“经历那么多坎坷,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看到了我们美好未来的一天高兴过头。” “刚才的事,我就是太开心了。” “我也很开心。” 宗正昱禁锢的手松开,浓烈到压抑的爱意快让人承受不住,“我们的未来一定很好很好。” 迎着宗正昱炙热深情,风沧澜含笑点头,“是。” 她双手捧着宗正昱下颚,踮脚一吻。 退回原位,注视着宗正昱的秋水眸写满了柔情爱意。 毕竟,你可是我违逆天道法则也要保下来的人。 即便知道了你是诛杀的目标也未放弃。 即便,你已化魔成为命定的毁天灭地魔神,也依旧不愿意放弃的人。 风沧澜目光深深,深情认真,“我爱你,天道不崩,情意不灭。” 就算天道崩塌,她也会怀揣着对宗正昱的爱湮灭虚无。 这是风沧澜嫌少露出来的爱意,亦是最高的承诺。 天道不崩,爱你不灭。 宗正昱凤眸情绪翻涌,狂热、偏执,病态,一往无前的浓烈爱意。 “我亦是。”他认真而严肃。 即便天道崩塌,爱意也永不灭。 “那就约定了。” 风沧澜扬唇一笑,本就开心此时更高兴。 宗正昱俯身亲吻,是应了风沧澜约定。 寒流钻进殿内,半敞的窗外能看到纷飞大雪。 分魂花拿到,歇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去襄云殿找了陌玉。 陌玉的心头精血必须尽快拿到,避免夜长梦多。 集齐三方,便只剩下安然了。 也不知她这全新命数,随着自然演变的命数何时结束。 “嘎吱——” 风沧澜扬手一挥襄云殿殿门敞开,里面坐着的人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 看到风沧澜立马笑脸相迎,“姐……沧澜神女。” 她目光掠过风沧澜身后的宗正昱,眼里闪过一丝不喜之色。 曾经有姐夫滤镜加持,认为即便是魔神那也没什么。 现在经历上次想杀她的事,只觉着他无论如何都配不上风沧澜。 一个是伏羲后裔,是上界唯二的神女。 一个是魔神,天生邪恶,毁天灭地的魔神! 一个是神一个是魔,怎么可能匹配。 见颜襄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身侧,风沧澜目光沉了两分,声音都连带着格外冰冷,“将陌玉喊过来,我来给他种心了。” 颜襄目光“蹭”的迸发出亮光,激动的说话都结巴,“沧澜……沧澜神女你是说、你是说陌玉今天就能恢复了。” 风沧澜沉静看着没有回复,她狂喜不已,“好!” “我这就去叫陌玉!这就去!” 颜襄一晃而过,速度极快。 风沧澜负手而立,站在原地等待。 陌玉之事解决便是安然,她的命劫应该已经过了。 风沧澜垂眸静心推演。 忽的,她猛的抬头,怎么会……死局!?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安然命定死局难改,昱昱呢…… 怎么可能! 怎么会是死局?! 安然身怀她留下的天道庇佑,除非是她自毁,否则绝不会是死局。 之前的死劫是傀儡夺取凤心。 如今死劫已过,应该是一路顺遂,怎么可能冒出来一个死局。 不不不。 有问题,一定是她推演错了。 安然命定命数在千年前就已经结束,是她逆了天命才留下来。 往后的命数天命无法束缚,也没了命定约束,所以……可能是推演错了。 不然死劫过了,怎么会出现死局的画面。 死劫度过就成功,而死局乃结局已定。 风沧澜面色凝重,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再次推演。 死局! 死局! 还是死局! 连着三次推演还是跟刚才的结果一样,想要推演更加详细的事却发现除了一个结局无法算出其他。 顿时,风沧澜只感觉无力极了。 就像是无论如何都难逃命定结局。 命数中,凤安然于千年前死在焱昀面前,魂飞魄散,湮灭天地。 因为她的插手才有了现在。 而命定剧情已经结束,后面的命数发展不受控,不可控。 甚至连推演更详细点都无法做到。 命数中安然必死,她以为现在是拜托了。 结果命运的齿轮转动,安然的结局依旧是死局。 就感觉,无论谁插手,怎么插手。 就算偏离的命定的路,命运齿轮转动一周还是会回到应该停留的位置。 凤安然该于千年前死,因为她的插手未亡。 千年后,她依死。 不受任何人阻止。 心不断下沉,整个僵在原地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察觉到身侧风沧澜情绪变化,宗正昱剑眉轻皱,温柔眉眼藏着担忧,“怎么了?” “突然一下脸色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 宗正昱轻柔关慰的声音响起。 风沧澜立马回神,撩开眼眸扯出一抹笑容,“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随意一瞟的目光准备收回,却忽的顿住。 若安然在千年后的今天,最终还是走上了命定的死局。 那昱昱呢…… 昱昱会不会也如魔神命定的命数,屠戮苍生,毁天灭地。 变成没有情绪,没有感情,眼里只剩下杀戮的机器。 一想到回溯前寂夜血洗三界的画面,风沧澜一个冷颤。 不! 不会的。 现在不是回溯前,昱昱也不是回溯前的那个无情无欲的魔神寂夜。 他现在能共情,有同理心,也有情。 对! 一定不会的。 不是说命运天定?那她就该有篡改的资格。 陌玉的心头精血拿到便只剩下安然,待这里事情解决她就寸步不离跟在安然身边。 就不信,有她在还能有什么必死局! 安然无事,四族的心头精血尽在掌中,就能解开降魔杵的封印。 对啊! 还有降魔杵。 降魔杵剥离了昱昱魔神命格,所有的一切都不会降落在昱昱身上。 那是属于魔神的命,不是昱昱的命。 如此想着,风沧澜忐忑的心才逐渐安稳。 目光淡淡瞟向外面,秋水眸中异常坚定。 天道法则? 她就不信改不得!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不论对错,不管值得与否,只因那个人是他 安然的命她要留,昱昱的魔神命格她要剥! 她倒要看看,这必死局怎么个死法。 风沧澜脸上的情绪被宗正昱尽收眼底,看着她攒紧的手伸手而去。 手被握住风沧澜回首,就见宗正昱轻轻握着,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颇有一种保护的意味。 风沧澜眼梢上扬,不论对错,不管值得与否。 只因那个人是他,只是他。 仅此而已。 “沧澜神女!” 颜襄呼喊的声音响起,人未道声先道。 下一瞬,襄云殿内就多出了两道身影。 颜襄兴奋激动的声音响起,“沧澜神女,我将陌玉带来了。” 她目光炯炯,许久未有这般高兴欢喜的模样。 被牵着的陌玉眉心微皱,目光说着拉着自己的手往上。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待成功后陌玉是不是就能记起、记起来……我们的感情?”她惊喜的声音忽的哽咽,双眸闪烁着希望的亮光。 好似沉浸在黑夜许久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虽弱却能驱赶所有的恐惧。 陌玉目光一怔,眸中满是震惊。 颜襄刚才说的是,他的心找到办法恢复了? 一瞬间,不知道什么情绪涌上心头。 他不知道,也分辨不出来。 没有心,连最基本的感情情绪都无法分辨。 但他能感觉到,对于恢复他是渴望的。 手不知不觉落在胸膛。 这里面空落落的,丢了东西。 如今知道能回来,难以解释的情绪。 陌玉目光缓缓挪到颜襄身上,他也想明白,为何看到她时为何全身不适。 脑海里潜意识在告诉他,必须牢牢握住这次机会。 否则他会后悔。 风沧澜沉静目光从颜襄转到陌玉身上,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不出意外,是的。” 颜襄眼眶含泪,神情激动。 半张的嘴因为过分的激动与欣喜迟迟未说出一个字。 哽咽的抽泣声响起。 是无尽的煎熬有了尽头,是喜极而泣。 就在她快绝望堕入黑暗时,一束光射下救了她。 若不是这件事,她恐怕……恐怕没有恐怕了。 小声抽泣不绝,没有回应却是最真实的回应。 陌玉定定看着,越看眉心皱的越深,手鬼使神差的上前想要安抚。 抬到半空中的一瞬,他不解的盯着手,疑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过,一会都就会有答案了。 殿内平静,唯有颜襄的哭泣声。 哭了一会儿,她抬手擦掉泪水,双眸通红笑道,“让沧澜神女见笑了。” 风沧澜趁着眼眸没说其他,直接进入主题,“若成功,我会取走陌玉一滴心头血作为报酬。” “你们可有异议?” “没有。”颜襄一口应下,陌玉没有出声。 三人目光齐齐看向陌玉。 他垂在身侧的手一顿,张嘴想说什么就对上颜襄哀求的目光。 通红的双眼望着他,就像是看到了希望,让人不忍心拒绝。 沉默片刻,他朗声回应,“没有。” “好。” “昱昱你先在门外等我。”她侧头吩咐,宗正昱点头直接转身走向殿外。 殿门关上的刹那,风沧澜掌中开出一朵蓝色的花……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从今往后你们用的就是一颗心 二人看到散发着蓝光形似昙花的花一瞬愣住。 风沧澜没有解释,挥手两人便不受控制的漂浮半空中。 “过程很痛苦,你要不要屏蔽五官。”她瞟了一眼横悬半空的颜襄提醒道。 颜襄笑着回答,“不,我要记着。” 这段感情来之不易,她要牢牢记着。 风沧澜未再说话,一手将分魂花送出。 散发着莹莹蓝光的花停在二人中间。 风沧澜伸手一勾,颜襄胸膛上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取心的痛苦远不止如此。 “呃……” 她忍住住闷哼一声,旁边陌玉眉头紧皱,出声道,“还是屏蔽五感……” “不!” 颜襄压抑轻吼,“不用。” 取心之痛,陌玉也经历过,她也能体会到当时的陌玉多痛苦。 而这些痛苦,是她的哥哥,她的亲哥哥带给他的。 “我可以。” 风沧澜手中动作继续,随着一颗心缓缓从胸膛浮现,颜襄压抑痛苦的声音更大。 取心跟取心头血有本质之别,绕是龙族帝姬也难抵取心之痛。 心自颜襄胸膛移出,停在分魂花中央。 风沧澜双手合拢,分魂花展开的花瓣纷纷合起来将颜襄的心包裹住。 “世上没有再生之法,我用的便是将颜襄的心一分为二。” “从今往后你们用的就是一颗心。” “心种到陌玉体内,可能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感觉或者是不属于你的记忆,都是正常现象。” 风沧澜低沉的声音字字清晰,在门外等着的宗正昱双手负立,眺望远方好似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不用大惊小怪,也不用紧张。” 讲完,风沧澜合拢的双手分开,一声凄厉嘶吼响彻云霄,“啊——” 随着惨叫声响起,被分魂花包裹的心脏一分为二。 分魂花亦是一分为二,包裹着两半心脏。 “好疼……” 颜襄终是忍不住喊疼,陌玉浑身一颤,“要不还是屏蔽五识。” “如此没有任何用处。”不过是白白受疼。 “不!”颜襄轻颤的声音虚弱,“有用。” “不管多久我都能记住,我们能在一起有多来之不易。” 绝不能轻言放弃! 陌玉神色一怔,双眸注视颜襄。 “别说话。”风沧澜冷声提醒,两人都未在说话。 她两手分别控制着两半心脏,控制着送入体内。 有分魂花分心成功率可达百分百,可以说万无一失。 陌玉的一滴心头精血稳了。 她掌控半心小心推入颜襄提内,随着半心的推入颜襄疼的哎呀咧嘴,闷哼不断,“疼。” “好疼!” 她连连唤疼,苍白的脸上满是无力跟虚弱,额头密密麻麻细汗不断涌出。 风沧澜抬眸看了一眼,手中用力一推,“啊——” 随着一阵痛苦大吼,半心没入胸膛。 风沧澜目光锁定陌玉身上,两手护着半心确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陌玉身上关乎着狐族的心头精血,更关乎着昱昱,不可松懈。 神力包裹着半心送到陌玉胸膛,接触到的刹那他瞳仁深缩,一些不属于的痛苦,伤心,回忆,记忆。 随着半心的没入席卷而来。 他咬紧牙关,在无数陌生情感的涌入中痛苦轻唤。 听到声音,宗正昱眺望远方的目光一暗,负立的手中魔气缓缓聚集……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果然有情人终成眷属更好看 只有这次机会……若是在不动手澜儿得到陌玉心头精血…… 这是最后的机会。 掌心魔气忽隐忽现,主人似乎是出现了动摇跟犹豫。 这次必须! 他深黑凤眸一凝,掌中魔气逐渐强盛。 就在抛进襄云殿的刹那,脑海里回响起风沧澜警告不能动颜襄也不许动陌玉的话。 “成了。” 走神的片刻,殿内响起风沧澜的声音,他掌中魔气瞬间消散。 迟了。 只能另找办法。 风沧澜挥手,两人从半空中缓缓落下,颜襄除了脸色苍白其他并无不适。 而陌玉就难受多了,心不是他的心,随着心的植入还冒出许多不属于他的情感以及记忆。 他双手捂头,似痛苦,似压抑。 脑海里不断闪现颜襄悲痛时的画面,还有来自于颜襄面对陌玉被挖心那段时间的痛苦情感。 一帧帧,不断闪现。 短短的时间,他好像陪着颜襄走了前生。 当陌生的记忆跟感情退去后,自己的感情情感接连而来。 心痛,刺痛,几乎笼罩了他。 “陌玉……”颜襄想要上前查看却被风沧澜伸手阻止,“让他自己缓缓。” 颜襄止步,苍白的脸看着陌玉满是担忧。 时间没有因为风沧澜阻止颜襄而停滞,良久,陌玉才缓缓挺直背脊。 看向颜襄的赤红双眸满是自责跟心痛,“颜儿……” 嘶哑的声音,亲切的呼唤。 颜襄浑身一震,泪水夺眶而出。 成功了! 她终于等到这天了! 陌玉有情感了,想起来她们的所有了。 “对不起,我……”他摇着头不敢相信被取心做出来的那些事,“我……” 陌玉身形一顿,颜襄猛的扑到怀里打断他的话,“没事。” “都过去了,全都过去了。” “现在想起来就好,想起来就……就好。” 嘴里说着无事,却是越说越哽咽最后带上了哭腔。 风沧澜垂着眼眸,不去看二人重归旧好的一幕。 很感人。 但……若不是颜襄做的那些混账事,还会有更完美的结局。 二人抱作一团,喜极而泣。 “那个……虽然不太好,但我还是要打断一下。” “我先取个血你们再……”风沧澜话未说完,相拥的两人散开。 颜襄擦掉脸上泪痕抱歉道,“不好意思,太高兴忘记了。” “无事。”风沧澜职业假笑,转头看向陌玉。 他颔首点头,“请神女取血。” 风沧澜伸手,掌心对准陌玉。 他脸色微白,胸膛就一滴心头精血飞到风沧澜掌心。 看着掌上狐血,确认没问题便反手收下。 准备离开,陌玉的声音就响起,“沧澜神女,颜襄这段时间做的混账事,皆是因为我。” “不敢求原谅,沧澜神女于我们有大恩,若有需要帮忙,我狐族跟龙族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风沧澜背对的身影微顿,声音轻淡,“你二人好好过吧。” 没说同意,也没有明确拒绝,便离开襄云殿。 “昱昱,走吧。” 在殿外守着的宗正昱起步跟上,二人并肩而行走在白茫茫雪地中。 “果然有情人心里成眷属更好看。” 宗正昱侧眸注视着身侧身影,目光微挪,视线穿过雪幕。 灵瑞四族集齐三,接下来就只剩下安然了。 澜儿绝不能得到最后一滴心头精血……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只要澜儿在,哪儿都是一样 否则…… 宗正昱眺望远方的目光闪过一丝暗芒,在时间洪流中埋葬的事将再次被挖出,暴露在阳光之下。 既然已经被埋葬,那就没必要再翻出来。 让它在时间洪流的冲刷下,永远被遗忘。 雪幕中,宗正昱锐利目光逐渐虚无,整个人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二人并肩而行走在雪幕,白茫茫的雪地上是两人一路远离的脚印,直至身影消失。 随着二人的消失,青丘外围结界消散。 再出现二人已在无岸州。 宗正昱变成了安然的模样,同风沧澜穿梭于无岸州。 残影晃过,未惊动任何人。 “接下来我们会在无岸州待一段时间。” “好。”宗正昱点头应声,“只要有澜儿在。在哪儿,在何处,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风沧澜侧眸瞥了一眼,唇角微微上翘,“甜言蜜语从你嘴里说出来总觉着怪怪的。” 虽然这种状态停久了,但她还是有些难以适应。 曾经那个不善言辞的昱昱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怪?” 宗正昱神色微顿,后抿唇一笑,“以后习惯就好了。” “好。” 风沧澜轻笑应声心情愉悦。 因为宗正昱的话,也因为颜襄的事,更重要的事离剥离神魂近了一大步。 想到剥离命格,风沧澜脸上笑容散了些。 降魔杵剥离过一个魔神的命格,而且还成功了。 那为什么最后魔神跟天道还一同陨落崩塌了。 在此之前的东西三界之中无人知道。 她也不过只知道一些片面的。 天道崩塌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 想到此处,风沧澜心中隐隐有些不适。 不知道的,不在掌控便最有可能发生变数。 不过,有降魔杵再那也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现在最紧要的是安然。 她这个死局命数值得深思。 死局,无论如何结局难逃一死。 这也是她解决了颜襄的事,就马不停蹄赶来的原因。 安然不能有事,降魔杵也一定要解封! 她也想看看,这死局怎么个死法。 二人来到风沧澜在无岸州所在的宫殿,她离开后便一直空着。 后面留沧来了就在此处潜心修炼。 僻静无人,不受干扰。 两人刚到门外,里面就传来一阵惊呼,“哎呀!” 风沧澜眉头一皱快步进去,就见院子里留沧捏着安然的手,眉宇间带着几分紧张。 二人靠的极近,风沧澜的视觉看过去就感觉安然靠在留沧怀里。 看着这一幕,风沧澜眼皮一跳。 糟糕,来的不是时候。 “这么不小心,流血了。” “没事,一点小伤啦。” 两人的注意力都在掌心伤口上,丝毫没注意院子里多了两道身影。 看着留沧板着脸却格外小心的给安然处理伤口,风沧澜连忙挥手,暗示宗正昱一块出去。 两人刚转身,安然余光就注意到这边欢喜惊呼,“姐姐!” 哒…… 风沧澜离去的动作僵住,坏了儿砸好事。 安然挣开被留沧握住的手,跑向风沧澜直接扑到怀里搂住,“姐姐!你来啦!”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姐姐太棒啦 “你是来看安然的吗?” 她搂着风沧澜,小鹿眼里闪烁着欢喜高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 风沧澜目光上瞟,就见留沧站在原地,握着安然的手还维持着原来的模样。 啧。 看来她家留沧追爱之路道阻且长啊。 安然现在都没有对他有一点点不同。 目光转到怀里安然身上,宠溺的摸了摸头顶。 安然脑袋往上顶了顶,在风沧澜手里轻蹭,满是依赖跟开心。 “安然都好久没见到姐姐了,姐姐若是再不来我就得跟留沧去找你啦。” “这不就来了。”风沧澜收回摸头的手,整理着她鬓角碎发,“后面我就不离开了,就在这陪着安然。” 安然瞳仁瞪大,一副小鹿惊喜的模样,“真……真的吗!” “姐姐在这里陪着安然?” 风沧澜垂眸盯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嘿嘿,太棒了!” “姐姐最好啦!”她搂着风沧澜不停在胸前蹭来蹭去,就像是跟主人撒娇的小猫猫,“姐姐最疼我了!” 风沧澜无奈一笑,任由安然抱着,眸中充满了宠溺。 站在旁边一言未发的宗正昱眉头紧皱,沉沉目光盯着抱着风沧澜在胸前蹭来蹭去的人。 留沧不紧不慢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看着相拥的两人眸色淡淡。 脑海里尽是安然初见风沧澜唤的那声姐姐。 两个字让他们如隔天谴。 不管做什么,安然总是以小辈的目光看待。 “不疼你疼谁?” 风沧澜轻轻刮了一下安然鼻尖,“我就这么一个妹妹。” “想疼其他人也没的疼。” “不可以!”安然忽的仰头,“就算姐姐有很多妹妹,也要疼我。” “好。” “只疼你。” “呜呜呜~姐姐真好!” 安然又是搂着一阵撒娇,庭院里一对父子眸色都深了两分。 “父亲,母亲。” 留沧率先出声,朝着风沧澜跟宗正昱躬身行礼。 安然往旁边挪了点,搂着风沧澜手臂一副小鸟依人小娇妻的模样。 风沧澜一手负立,打量了一下留沧才应声,“嗯。” 宗正昱自踏入院内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淡淡点头算是应了。 “看来你在无岸州这段时间还不错。” “精进了不少。” 有个想保护的人,有个目标前进就是不一样。 “母亲缪赞。” “接下来我跟你父亲会在无岸州待一段时间,估计很长。” 待到安然死局过,待到拿到最后一滴心头精血。 留沧还未应声,安然高兴的声音先先一步响起,“好耶!” “安然能跟街姐姐一起玩了。” “那孩儿去收拾一下。”说完留沧就转身进了殿内。 安然搂着手臂满脸笑容,风沧澜摇头轻叹。 看样子安然完没开窍。 孩子的事孩子自己解决,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若是能在一起最好,不能在一起也没事。 总归两个都是亲人,她尚且能护上一护。 “走吧,先进去。” 风沧澜被安然搂着进殿,宗正昱站在那就像是个透明人完全被遗忘。 只能默默跟在后面。 看着一路叽叽哇哇活泼的安然,安然眸中浮现几分柔光。 片刻柔光散去添了几分深沉。 死局吗?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澜儿会生气,澜儿会生气的 呵。 她最擅长的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 安然会历劫成功,她也能得到最后一滴心头精血,昱昱的魔神命格会剥离。 后面会是美好的未来。 安然如今尚是修复神魂历劫的凡身,得历劫成功后方可取血。 接下来便在这里安安静静的陪伴一阵。 风沧澜跟宗正昱的到来未引起任何人注意,四人在不小的宫殿可谓是其乐融融。 安然跟风沧澜的挂件一般,无时无刻都黏着不离半寸。 两人似乎是有说不完的话,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可谓是温馨快乐。 而另一边的父子二人就显得冷清许多。 被忽视的宗正昱静坐饮茶,一旁的留沧显然也是被忘记了,坐着不言不语。 两人都不说话,显得格外安静。 一座宫殿,一半清冷一半热闹,却没有丝毫违和感。 静坐的父子二人,目光从没离开过对面两人的身上。 “我知道一处特别漂亮的地方,我带你去看吧。” 说着,不等风沧澜同意拉着就往外跑。 风沧澜也未拒绝跟着离开,殿内便只剩下两个孤零零的人。 互不干扰,各自静坐。 宗正昱放下茶盏磁性声音不紧不慢响起,“这么久一点进展都没有,你还真是……无用。” 留沧凤眸微缩,看向宗正昱的目光闪过一丝惊愕。 宗正昱轻声冷笑,“你那点心思,就差没把字写在脸上了。” “你娘把安然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留沧目光微滞,眼底依旧是清清冷冷,“她只把我当做小辈。” 她唤母亲姐姐,对姐姐的儿子永远是看待小辈的目光。 宗正昱没有应声,起身往里殿走去。 留下留沧一个人在正殿静坐。 走到里殿,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他抬眸望去就见安然拉着风沧澜的手,催促着快点。 他前走两步停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身影。 风沧澜似有所查回首,就对上宗正昱的目光。 二人四目相对,遥遥相望。 “姐姐,快点。” 安然催促不断,风沧澜朝着宗正昱灿烂一下跟着安然离开。 那笑如冰雪初霁,似春暖花开。 犹如一阵微风吹的宗正昱心境涟漪不断,不能自已。 他负立的双手握的指关节泛白,看着逐渐远离的二人身影闪过一丝灰暗。 澜儿待凤安然真的很好。 若是对凤安然…… 原本坚定的想法开始动摇,再抬眼外面已经没了二人身影,耳畔那笑声却由在。 澜儿会生气。 澜儿会生气的。 可是若不阻止取血,澜儿得到四族全血,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猛的转身背对窗外,眼底闪烁着忽明忽暗的黑光。 来无岸州后的时间仿佛过得格外的快,眨眼就是一月已过。 欢声笑语不绝。 “姐姐,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跟姐姐在一起是最开心的。” “肯定能。” 两人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悠闲又惬意。 风沧澜双手枕着脑袋,肯定能! 死局一定能化解度过。 “真的吗?”安然一个翻转惊喜不已。 风沧澜侧头看去,“真的。” “姐姐太棒啦——” 安然面朝蓝天高兴大喊,声音不断蔓延。 不远处,树后一脚踏出…… 正文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风沧澜……看不到她? 蓝色裙角微晃,她看着躺在草地上的身影,双眸微眯眼底闪烁着幽怨。 女子一手捂住手臂,心中恨意翻腾。 她终于知道,风沧澜在布什么局了。 风沧澜,你所想的,我通通都要破坏! 女子双眸阴鸷,周身怨恨攀腾而起。 躺在草坪上的风沧澜眉头轻皱,转身往远处大树看去。 女子冷眸一滞,想多躲闪已经为时已晚。 看到便看到! 她跟风沧澜本就是死敌!不死不休! 更何况……风沧澜只要想同宗正昱长久在一起,也不敢对她如何。 难怪之前追杀不断,真正能杀她的时候却没有下杀手。 还将她送到虚神界。 自知躲不开,傀儡干脆直接走出来迎着风沧澜的目光。 她红唇勾出一个阴森弧度,刚要开口就见风沧澜收回了视线。 傀儡浑身一顿,随后满身阴郁。 风沧澜竟敢无视她! “姐姐你在看什么呀?”见风沧澜往后看,安然也顺着看去,就见一颗大树。 风沧澜摇头,“没什么。” 说话间,她又抬眸看了一眼。 傀儡站在原地目光森森,与之对视。 风沧澜收回目光,她刚才明明感觉到那边有人。 两人重新躺下,傀儡僵在原地阴郁双眸闪过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 风沧澜……看不到她? 不然怎么会毫无反应,凤安然看过来也是毫无反应。 是风沧澜跟凤安然故意装作看不见?还是真的看不见?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傀儡慢步逼近。 她们怎么可能看不到她? 脚下靠近,目光却紧锁二人,不错过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若两人是故意装作看不见,见她靠近一定有反应。 她一步步靠近,两人依旧是躺在地上惬意晒着阳光,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甚至还聊起了天。 随着靠近,也能隐约听到几句。 “姐姐。” 凤安然忽的出声,风沧澜闻声看去,轻声一嗯。 “有你真好。” 在遇到姐姐之前,她的前半生可以说是可悲的。 好在是遇到了姐姐。 “有时候我想,我前半生的不幸是为了后半生遇到姐姐。” “能遇到姐姐,前半生的不幸也值了。” 风沧澜目光微顿,伸手摸了摸安然头顶,“幸运的事还在后面呢。” 见两人亲昵谈心,似真的看不见自己。 傀儡心下依旧不敢放松,警惕着停在二人面前。 两人依旧是看着天上,丝毫没有察觉。 她挥了挥手,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阴鸷双眸浮现狞笑。 风沧澜真的看不到她! 凤安然也看不到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但……这绝对是有利于她。 她疯魔目光聚焦凤安然胸膛,激动的手抖。 现在取安然心脏,还有谁人能拦! 凤心是她的!风沧澜的命也是她的! 傀儡猛的伸手抓向凤安然心脏,整只手没入心脏却是空空如也。 她脸色一变,再次抓去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垂头看着一无所获的手,她环视四周,惊觉诡异。 刚转身,就对上树后缓缓走出的身影—— 正文 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啊——我的脸! 傀儡瞳仁骤然一颤。 风沧澜眉头轻皱回转,望着后面空空如也的地方面色怪异。 “姐姐?” 安然轻声呼唤,风沧澜侧头吩咐,“你在这等我一下。” 一次可能是错觉,第二次就不会是了。 风沧澜起身向树走去,走到相隔几步时顿时停住。 目光如炬,眸光幽深盯着树干。 她缓步逼近,凝视树后。 入目是空空如也,没有人影。 四周草地也没有被践踏过的痕迹,没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也没有异人气息。 但……刚才那种视线应该不是错觉。 如果她查探不到气息,那只能…… 风沧澜心中有了想法环视四周,求证想法是否正确。 她探查不到异人气息,那就只能是自己。 傀儡身上是她的气息。 一番查探下来,在自己到来之前连她的气息也没有。 不是傀儡? 刚才有双目光在这里看着,一定不是错觉! “姐姐!” 躺在草地的安然一个翻转趴在地上,痴痴看着风沧澜,“你在看什么呀。” 风沧澜的思绪被打断,又看了一眼树周才撤回目光转身,“看错了,刚才还以为这里有人。” 回到安然身边,她余光微瞟向着后面看去,秋水眸中多了两分凝重。 难不成,关乎安然死结? “姐姐~”安然拉着风沧澜让其坐在身旁,两手搂着手臂枕在她的肩上,满脸的依赖跟亲昵,“这段时间好开心呀。” “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候了。” 风沧澜垂眸看着枕在肩膀上,笑意满面的安然轻声喃喃,“以后会更开心的。” 她的声音极小,好似刚说出口就被风吹散了。 目光微侧看向树后,瞳仁浮现一抹寒光。 无岸州是温暖的春,而外界却是天寒地冻。 隆冬已至,没有术法维持的外界是白茫茫的一片。 冰天雪地,银装素裹,别有一番滋味。 积雪过尺的雪地上一抹身影凭空出现,猛的倒在雪地中。 “咳!咳咳!” 轻咳声在寒流中蔓延,她一手捂脸,恨意蔓延的眸中闪烁着几抹恐惧之色。 “该死!” “全都该死!全都去死!” 她疯魔般的嚎叫,整个人被怨恨萦绕。 发泄完心中怒火,她缓缓松开捂着脸的手,只见掌中白色液体在流淌。 忙摸上脸颊,一道疤痕通过指尖的触感传来。 “啊——” 一声厉吼声响彻云霄,她双眸血红死死捂着脸颊,“我的脸!” “我的脸啊!” 漫漫雪地上,一抹蓝色身影在怒吼狂叫。 “疯子!” “疯子——” 傀儡脸上青筋暴起,赤红双眸忽的怨恨尽散,满是癫魔狂笑,“哈哈哈!” “死!全都死!” “都给我死吧!” “风沧澜!凤安然!颜襄!” “一个个都别想好过!” 充满了戾气的嘶吼声在寒流中飘荡,她慢慢起身捂着脸颊消失在雪幕中。 星河大陆大雪纷飞,青丘狐族亦是如此。 襄云殿内,颜襄将窗门关上走到床榻旁。 打开旁边的小抽屉,里面全是稚子婴童的衣裳。 这是陌玉被挖心后,她一人难熬转移注意力做的衣裳。 从出生到长大成人全部都有。 如今……陌玉是恢复了,可怜了她的孩子。 她紧捏衣裳,双眸蓄泪,“我的孩子,娘亲对不起你们。” “你的确对不起他们。” 正文 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我是来向你忏悔的 一道声音幽幽响起,颜襄握住孩童衣裳的手收紧,猛的抬头。 就见殿内多出来一道身影。 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她如今这样,全是拜她所赐! 颜襄含泪双眸恨意翻涌,握着的衣裳好似都要被撕裂了,“你没死!” 生产当天,她不是就被沧澜神女除了吗? “死?”傀儡冷嗤一声,帷幕下双眸若冰,“我当然没死。” “你们都没死,我又怎么会死。” “我不仅没死,还活的好好的!” “你又从沧澜神女手下逃了。”颜襄双眸尽显杀意,整张脸崩的铁紧。 她诡计多端,无数次从杀招下逃生。 又被逃了一次? “逃?”傀儡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你在说什么?也怎么可能从她的手底下逃?” “我今日能站在这,能活着可全是因为她。” “说来还真要感谢她,果然是心善仁慈的神女,对我这等敌人竟然都能手下留情。” 颜襄握住衣裳的手微顿,“你什么意思?” “你说沧澜神女对你手下留情,没杀你?” “那可不?”她一手梗在腰间,帷幕下的双眸闪烁着恶意,“不然我怎么能活着站在这里。” “沧澜神女心善,对敌人都能心慈,可却对曾经的妹妹……” 傀儡故意停住,令人浮想联翩。 颜襄敛起脸上怒意,“既然是沧澜神女的抉择,她自有她的用意。” 嘴里说的云淡风轻,可抓着衣裳的手都快出现一个窟窿。 傀儡不动声色将一切尽收眼底,目光聚焦她手中孩童的衣裳,“这是给你孩子做的衣裳?” 颜襄目光一沉,傀儡的声音再响起,“可惜了,一对双生子呢。” “若是还活着应该长的白白胖胖的吧。” “一对双生子就这样没了。” 她声音漫漫,似格外惋惜。 颜襄双眸爬上红血丝,浑身紧崩,压抑着内心滔天大怒,“你又想干什么?” “又想利用我做什么局?” “因为你!我的姐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 “你还敢来青丘!” “你真当我颜襄,好欺负是吗!”她一声低吼,扩散的仙气震的殿内物件一晃。 傀儡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得了神女风沧澜的点化,如今已经改邪归正。” “这次是向之前做的那些事道歉,忏悔的。” 她声音低软,整个人姿态放的极低,“是我鬼迷心窍做了那么多错事。” “为了得到凤安然的凤心,安排一个安安到焱昀身边迷惑,害了龙狐两族。” “害的陌玉被焱昀挖心,间接害的焱昀惨死。” “还害的颜襄你同陌玉夫妻离心,没了孩子。” 傀儡多说一句,颜襄脸上的杀意就增添一分。 全都是她! 所有的惨剧!全都是因她而起! “对不起。”傀儡躬身垂首,一副诚心悔过态度端正的模样。 颜襄一口气哽在胸膛,压抑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怒火,咬牙切齿道,“你做的对不起三个字就能一笔带过吗!” “我的哥哥!我的孩子!” “焱昀的虽不是死在我手中,但我的确有错。” “但孩子,明明还有搭救的办法。” 轰—— 正文 第一千五百四十三章你提出这种要求,实在是让我惊讶 颜襄瞳仁一颤,赤红双眸凝滞,说话的声音狂颤不止,“你……” “你说什么?” 孩子明明还有救的办法? 什么意思? 她的两个孩子有救的办法? “颜襄“刷”的起身直冲傀儡而去,“你什么意思!” 看着冲来的人,傀儡眼梢上挑,俨然是胜利的笑容。 “你说!” “你说啊!” “你告诉我救孩子的办法!”颜襄双手紧握傀儡手臂不断摇晃,赤红双眸充满了急切。 “停一下。”傀儡出声,颜襄摇晃的手才停下。 双眸炯炯,等待回复。 “难道……沧澜神女没跟你说吗?” 傀儡疑惑询问,似满是不解。 颜襄握住手臂的手缓缓松开,“沧澜神女跟我说什么?” “她的身份……”说到此处她忙止住声音,“沧澜神女的身份非同凡响,远不止我们看到的这点。” “我们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掩盖在平层之下的才是真正的骇人。” “她的能力可逆转时空,异能起死回生。” 噔—— 颜襄心里咯噔一下,满脑子都是那句起死回生。 沧澜神女竟有办法救她的孩子! 那为什么…… 忽的,她似想起来什么,双眸颜面,“都怪我!” “都怪我……是我害死了孩子,我连最后的希望都葬送了。” 她为了让陌玉恢复正常,不惜夺取安然凤心,更是联合这个人布局算计风沧澜。 若她没有做这些,风沧澜就还是她姐姐。 一定会救她的孩子! 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都是我的错。” 颜襄捂着脸庞缓缓蹲在地上,哭的绝望,哭的不能自已。 傀儡静静哭的声嘶力竭的人,眼底恶意丛生。 良久,直至颜襄绝望缠身声音嘶哑,她抱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导致这样。” “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跟沧澜神女断绝关系。” 她缓缓蹲下,蹲在颜襄身边,轻柔担忧的声音似带着蛊惑性,“要不你再去找沧澜神女试试?” “我做了那么多罪恶之事,沧澜神女都心善给了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只要你去求,她一定会看在曾经过往的份上帮你救孩子的。” 颜襄猛的抬头,双眸迸发出亮光。 绝望缠身时,这个消息就像是救赎之光赶走所有黑暗。 对啊! 这个人作恶多端,做了那么多恶事! 沧澜神女都给了赎罪的机会! 她若是低头道歉,沧澜神女也许就心软帮忙救孩子了呢! 之前本来她是不想救陌玉,最后还是心软救了, 只要她去求!沧澜神女一定!一定会救她的孩子! 太好了! 还未得到风沧澜点头,颜襄内心就是一阵狂喜,好似看到了两个孩子复活了。 这般想着,颜襄猛的起身就往外赶,走到殿外她步伐一顿,头也不回道,“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今天的模样全是因你而起!” 声音未散,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傀儡漫步走出襄云殿,透过帷幕看着外面飘飘白雪,眸中尽是阴笑,“你提出这种要求,实在是让我惊讶。” 正文 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你提的事,我可是办妥了 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白雪。 雪停在掌中没有任何变化,提醒着她,她是没有温度,没有生命的物件。 纵使有意识也不过是一个木头!永远都不可能成人! 不能像个正常人! 她倏地握紧双手捏散掌中落雪,眼底阴翳横生,“你提的事,我可是办妥了。” “承诺我的,可千万要作数啊。” 啧。 她收回手,眼底怪笑闪烁,逐渐消失在雪地中。 无岸州这一个多月平淡却温馨,其乐融融四人俨然是一家四口的模样。 除了上次在草地的异像后面几天一切正常。 那怪异似乎从未存在,仿佛只是风沧澜的幻觉。 即便如此,风沧澜也没有掉以轻心,时刻观察注意。 “姐姐,明天我们去另一个地方玩。” 又是一天玩乐回来,安然意犹未尽约明天继续出去玩,风沧澜笑着点头,“好。” 二人各奔东西两边内殿。 风沧澜边走边活络着身子,刚踏入内殿就忽的被人从后面抱住。 熟悉的气息传来,风沧澜未有动作任由抱着,“昱昱你干嘛,一会儿安然看到。” “安然安然安然。” “自来无岸州,你嘴里、眼里、心里全是安然。” “我这个夫君完全被抛之脑后。” 宗正昱双手搂着风沧澜纤腰,下颚抵在风沧澜肩膀上,声音中充斥着被冷落的委屈。 风沧澜目光微顿,这段时间一直担忧死局这个事,寸步不离跟着安然好像是冷落了昱昱。 “咳。” 她轻咳一声,是知错之后的逃避。 在禁锢中转身,直面宗正昱,放低声音娇滴滴道,“你怎么这么爱吃醋呀。” “安然的醋也吃。” “她是我妹妹。” “吃,谁的都吃。”宗正昱一本正经,说的风沧澜都不知道怎么回应。 准备好的措辞一下全没用了。 “妹妹重要还是夫君重要?” 宗正昱目光深深,极其严肃的问着最低级的问题。 也是人类历史上最难答的问题。 这就跟媳妇儿跟亲妈掉水里先救谁一个道理。 “都重要,夫君重要妹妹也重要。”风沧澜嘻嘻一笑,打算就这样混过去。 结果宗正昱又道,“若非要选一个呢?” “这个嘛……”风沧澜忽的勾住宗正昱脖子,忽的亲了一下脸颊,笑容嫣然,“这就是答案。” “自己体会。” 她拍了拍宗正昱胸膛就往里走。 宗正昱半垂眼眸,遮掩凤眸中蔓延的黑气。 凤安然在澜儿心中,分量极重。 他敛起眸中神色跟去,风沧澜坐在桌旁吃着无岸州特产的仙果,“现在就有我们以后的感觉。” “平静温馨,但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的快。” “待事情办完,在八荒岛定居也未尝不可,还可以经常出去游玩。” “想起来就美滋滋。” 宗正昱坐在旁边点头应声,“澜儿喜欢便定在无岸州。” “昱昱真好。”她笑着从桌上挑了一个正吃的水果递过去,“这个好吃你尝尝。” 宗正昱伸手接住。 风沧澜鼻翼微动,眉头轻皱,“你身上什么味道?” 正文 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我不会同澜儿生气,就是怕澜儿同我生气 “嗯?” 宗正昱抬眸带着几分疑惑,“什么?味道?” “对。”风沧澜起身凑近,宗正昱眉头微压,轻颤着睫毛垂下遮掩眼底神色。 嗅了嗅风沧澜退了些,皱眉思索是什么味道,忽的她好似想了起来,“好像是草木味。” 就像大雨之后空气中的那种草木味。 宗正昱半垂凤眸微顿,抬手闻了闻声音平和,“应该是不小心沾上的。” 说罢他扬手一拂,身上那股子草木味赫然消失。 风沧澜未在关注继续用着盘中仙果,宗正昱则是静坐原地默默看着手中风沧澜刚才递来的仙果。 一动不动,沉默无声让人无法窥视其情绪。 吃了两口见宗正昱还是原来的姿势没有动作,她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看着的目光多了几分注意。 怎么没反应? 莫不是因为刚才她那个回复生气了?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 因为这点小事闹脾气,昱昱还真的有可能干出来。 “你怎么不吃呐?” 风沧澜明知故问,目光锁定宗正昱不放过任何表情。 宗正昱似回神握着仙果的手下意识捏了一下,刚准备回复风沧澜的声音就再响起,“是不好吃吗?” “奇怪,我这个明明挺好吃的呀。” “要不你尝尝我这个?”风沧澜将啃了一半的仙果递过去,一副我这甜你尝尝。 宗正昱顺势放下手中仙果去接风沧澜手中的那半,刚要碰到风沧澜忽的收手自己咬了一口。 宗正昱伸出的手一顿,看着那满脸坏笑的人无奈失笑,“澜儿你真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余下的话尽数被堵在嘴里。 只觉唇上柔软,甜蜜勾人。 片刻,风沧澜退回原位,一手拿着残果一手托腮,笑的颠倒众生,“是不是很甜。” 宗正昱凤眸暗了几分,微抿薄唇似在回味,“嗯,很甜。” 回味无穷。 “呐,再尝尝吧。” 她将放在桌上的仙果拿重新递过去,宗正昱伸手接住。 拿到仙果的刹那他反手拽住风沧澜手腕往前一拉,风沧澜直直扑到宗正昱怀里,还未说出的话尽数被人吞咽。 “嗯,我再尝尝。” 微哑的声音温柔缱绻,是炙热的深情,浓烈的执念。 风沧澜鸦羽般的睫毛轻颤,迎上宗正昱目光,仿佛整个人被拽住往下拉。 那双深黑凤眸潜藏了太多情绪,就像是无底深渊,致命危险却还是让人忍不住一探深渊之下的风景。 她双手交叉苟着宗正昱后脖颈,简单的一个动作让宗正昱眼梢微红。 横身将风沧澜抱起,转身就走向床榻。 放下的动作小心翼翼,极近呵护。 风沧澜苟着脖颈的双手却是未松开,上半身悬挂在宗正昱身上。 她美眸炯炯,似有星辰在闪烁,“还生气吗?” “因为安然?因为我刚才的回答。” “没有。”宗正昱拉住勾着脖颈的手放下,俯身在白皙手肘处落下一吻,“我不会同澜儿生气。” “就是……”他夹杂着无数情绪的凤眸撩起,深黑瞳仁中是风沧澜,也只有风沧澜,“怕澜儿同我生气。” 说罢,他靠近吻住两人倒在床榻上。 风沧澜手中吃了一半的仙果滚落榻上…… “沧澜神女!” 正文 第一千五百四十六章沧澜神女!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一声急呼声响起,风沧澜朦胧视线瞬间清明一把推开宗正昱挺身坐起。 被不不留情推开的宗正昱缓缓坐起,半垂瑞凤眼一片晦暗。 “好像是颜襄。”听着外面声音,风沧澜回眸看了一眼就准备出去。 刚起身就被宗正昱拉住,“等等。” 宗正昱来到风沧澜跟前,将领口敞开凌乱的一片整理恢复。 外面颜襄的声音没有停止,殿内宗正昱在给她扣衣。 就感觉莫名的让人脸红。 被撞破的感觉。 “咳。”风沧澜摸了摸比较有些窘迫不好意思。 在宗正昱手下多待一会儿都是煎熬,她现在脸肯定红了。 “好啦?”清冷的声线多了几分娇。 宗正昱目光一滞,撩开眼帘,抬手扶正风沧澜有些歪歪扭扭的流苏发钗,“好了。” “那我出去看看。” “这个时候颜襄应该跟陌玉待在青丘恩恩爱爱,怎么会到找到无岸州。” 风沧澜一边走一边低语,宗正昱跟在后面,“我同你一起去。” 二人并肩往外走。 无岸州已经入夜,外面是黑漆漆的。 不止是她们听到了,另一边的留沧跟安然也听到了响动。 风沧澜跟宗正昱出来就撞上分别从两个侧殿出来的留沧跟安然。 “外面好像是找姐姐的。” 安然还是凡身如今已经入夜,加上白天疯了一天现在是神情厌厌、无精打采。 颜襄呼喊声不止,有越喊越大声的迹象。 风沧澜眉头深缩,“你们都回去吧,尤其是安然早点休息,不然明天顶着两个黑眼圈怎么去玩。” 她话音刚落,殿门就“轰”的一声打开,颜襄破门而入。 两方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一瞬凝滞。 留沧没忘记颜襄企图取安然心脏的事,看到的一瞬凤眸就冷了下来。 安然因为取心之事对颜襄还未恐惧心理,看到的一瞬忙搂住风沧澜手臂。 心理阴影带来的恐惧感在靠近风沧澜后烟消云散,顿觉十分安心。 宗正昱则是剑眉深锁,眉心带着几分郁气,是被人打搅好事后的不高兴。 殿内所有人对这个不速之客,似乎都不太欢迎。 “颜襄,你怎么来了。”风沧澜率先出声,眸中亦是有几分不悦。 不是被打搅了事,而是因为颜襄不得允许闯了近来。 看来她该在殿外四周加个结界。 一直想着只要她在安然身边就行了,竟忘记了这一茬。 “沧澜神女!” 颜襄哭喊一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满身风霜,双眸通红,脸上泪痕还在,俨然是刚哭过的模样。 风沧澜被这一跪跪的眉头拧起,“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应该在青丘。” 陌玉已经恢复了,她还来做什么。 不是应该跟陌玉在青丘甜蜜恩爱? “沧澜神女……”颜襄刚喊一声就哭的不能自已。 原本因为她到来而心生不悦的留沧见此嗓音清寒,好似比寒冬腊月的风更刺骨,“你哭丧哭错了地。” “还是说你是特地来这里诅咒我们。” 留沧一席话吓的颜襄直接闭嘴,一声抽泣都不敢发出,双眸含泪直摇头,“不是。” 她跪在风沧澜面前满脸祈求,“沧澜神女,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正文 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我知道您可以救,只要您愿意! “救你的孩子?” 风沧澜皱眉反问,颜襄抽泣不止,“就是我那一对可怜的双生子。” “沧澜神女我错了。” “我不该为了凤心伤害安然,更不应该为了凤心设计您。” “求求您大人大量,救救我那可怜的一对孩子吧。” “求求您了!” 她不停磕头,哭喊不止。 风沧澜眼底闪过一丝怪异,双眸凝视不断磕头的人,声音没有半分波澜起伏,“你在胡说什么?” “你的那对孩子早就没了,何谈救。” 颜襄那对孩子早在两三个月前都死的透透的,现在跑来说救她的双生子孩子? 闹什么呢?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颜襄之前的几个孩子有难,完全都没想过会是那对难产早夭的双生子。 颜襄磕头的动作一顿,“沧澜神女,我知道错了。” “我悔过,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孩子吧。” “都是我的错,孩子是无辜的。” “是我对不起您,只要您能救救我的孩子们,您想怎么惩罚都可以。” 说完她又是一阵猛磕头,“求求您了!” “求求您,我真的不能没有他们!” “他们可是我的亲生骨肉啊。” “颜襄。”风沧澜眸色锐利,语气低沉,“你疯了?” “你的那对双生子在两个多月前就已经没了,救什么救!” “去哪儿救?” “您可以!”颜襄厉吼打断,随后眼泪直涌,“沧澜神女您可以!” “我知道您可以救我孩子,只要您愿意。” 风沧澜眸中骤然一冷,深深盯着跪在地上哭泣的人。 “沧澜神女……”她跪着慢慢移到风沧澜面前,泪流不止,“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我愿意……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什么叫她可以?只要她愿意? 这颜襄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是的,若是在死后的七天内她的确能救。 但如今已经过去两月有余。 原本应该在颜襄腹中的两子,早已以新的身份降生。 已是回天乏术。 “吾不知道你从哪儿听到了疯言疯语,亦或是有人故意告诉你。” “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没有救的可能。”即便是她手眼通天,难不成还能把已经降生的人重新塞回去? “不——” 颜襄惊吼一声,摇着头满是不可置信,“有办法!” “您一定有办法!” “我知道的,您一定有办法!” 她跪着挪到风沧澜脚边,双手抓着风沧澜的手往自己脸上扇,“我知道错了,您惩罚我。” “只要您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风沧澜秋水眸骤然一沉,猛的一甩将手抽回来,目光如冰,凛冽刺骨,“还给你?”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孩子究竟是为什么死的?” “是因为你跟外人连手设计吾,紧张难安,恐惧害怕才导致难产,导致他们的死亡!” 风沧澜满脸冰沉,“吾未对你下杀手已经是仁慈,你尽得寸进尺跟吾说还给你!?” 跪坐地上的颜襄忙俯身磕头,“沧澜神女!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的错!” “你再……你再最后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孩子吧。” 风沧澜看着眉心渗血还不断磕头的颜襄满目冷绝,没有半分心软,“已死之人,无救。” 正文 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那安然为什么能复活! 天之道,因果循环。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当初颜襄为取安然凤心种下恶因,便结出恶果。 所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如今是报了,报在颜襄一对双身子身上。 生产时,她心软过逆天而行留下这对双生子。 后面的事彻底让她打消了念头。 背叛只有零次跟无数次,能为了这件事跟她人联合设局算计。 往后就会因为各种原因算计陷害。 她那里是没有底线,没有什么是不可越过去的。 为了这样一个人违逆天道法则篡改命数,实在是不值得。 颜襄从小被焱昀护着长大,焱昀还在是就是一个骄傲,目中无人的小帝姬。 算不上坏,只是因为身份跟被宠的原因性格有点自我为中心。 焱昀身亡她的背后靠山倒塌,当不再是无忧无虑需要为自己算计筹谋时,她是绝对的利己主义。 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为了让陌玉恢复可以对凤安然下手,甚至能对她下手。 不知何时起,颜襄早已经不是那个有点骄傲,目中无人但有些可爱的颜襄。 现实会让人改变,经历了这么多有所改变正常。 但是,她的改变已经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自小是帝姬,所有人都是以她为主。 而焱昀随是宠爱,却也只有宠爱没教其它的。 到今天的这样,只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不——” 颜襄狂摇头,眉心的血迹说着鼻梁流下十分的诡异骇人。 安然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的直往风沧澜身边挤,搂着的手死死禁锢。 唯有这样那恐惧感才会被驱散。 察觉到身侧人的情绪,风沧澜轻拍她搂着的手背,“没事,你先去休息。” “女孩子晚睡可不好哟。” 说着,她侧头吩咐留沧,“把安然带回去休息。” 留沧听到上前就要带安然离开。 颜襄看到这一幕眸中闪过一丝幽怨,“那为什么安然能复活!” “凤安然在千年前自己毁了神魂,魂飞魄散,消散天地!” “她为什么还活着!” 安然欲离开的步伐一顿,回首看向风沧澜。 风沧澜抬眸给留沧递去一个目光,留沧会意清寒的声音刻意带了几分柔和,“先去歇息吧。” “母亲这里得处理一些事。” “嗯。”安然点头在留沧的带领下离开。 片刻殿内只剩下三人。 颜襄看着安然离开的背影收回,聚焦风沧澜含泪哀求,“你就像救安然那般,救我的孩子吧。” “求求您了。” 她又是一阵猛磕头,风沧澜皱眉避开视线,依旧是冷沉沉道,“已死之人,无救。” 是真的已经无救了。 “为什么!” 颜襄陡然厉斥,“你不是神女吗!你不是慈悲心善吗?” “为什么就不愿意救救我的孩子!” “我都已经给你道歉了!我都说了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救!” 颜襄赤红双眸闪烁着疯狂的扭曲,来时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绝望。 一下从云端跌入地狱。 她是带着能救的想法而来,完全没想过这个结果。 大喜大悲直接心态崩塌扭曲,“你能救一个自毁神魂的人!却救不了我孩子?” “你分明就是不想救!” 正文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晦气,得寸进尺 风沧澜眸色越发难看,颜襄丝毫没发现,心态已经崩塌脑子里全是风沧澜不愿意救。 她能心善放过作恶多端之人! 那个人作了那么多恶! 她挖了那么多龙狐两族的心,害死了她哥哥!害的陌玉被挖心! 甚至她所做的全是那个人的蛊惑! 能原谅,能让她赎罪! 为什么就不能分一点善心给她! 那个人做了那么多恶事!她不过是想挖安然的心脏让陌玉恢复正常,不过是算计了风沧澜! 可却都没成功!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风沧澜却不愿救,还用什么已死之人无救的谎话来搪塞她! 凤安然自毁神魂都能救!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不过是难产就无救! 她明明能救,却不愿意救。 不愿意救! “别说已经无救,就算是能救,吾就算不想救又如何?” 风沧澜目光沉沉,周身寒意蔓延,“你想如何?” 她目光如炬,冷冽如冰。 颜襄全身温度骤然下降,整个人都在颤抖,自动忽略风沧澜的前半句。 看!风沧澜就是不想救! 她能救却不愿意救! 她在惩罚她,惩罚她想挖安然心,惩罚她的算计。 可是……她都说了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怎么会这样。 她的孩子…… 极大的心理落差让她心态失衡,在青丘听了傀儡那番话,她心中认定风沧澜会救。 毕竟作恶多端的她都被放过了,而她不过是被蛊惑阴谋未得逞。 一路而来她各种狂喜幻想孩子复生的画面。 结果却是当头一棒。 这个结局,她从来没想过。 风沧澜能原谅大奸大恶之人,为什么就容不下她! 一股名为怨恨的情绪在心底滋生蔓延,生出许多藤蔓牢牢缠绕颜襄的心。 “我要休息了。” 风沧澜转身往回走,宗正昱垂眸瞟了一眼颜襄跟上。 回到内殿刚才的好心情当然无存,满脸深思凝重。 那对双生子离世那么久了,颜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 若是刚开始还没什么,死了两个多月才提。 而且她满脸笃定自己能复活的模样…… 有人跟她说了什么,或者是向她透露了什么。 会有安然死局的原因吗? 无论如何,这人是回不来了。 本以为说的那么明白了,颜襄改知道没有希望离开。 结果第二天发现她还在。 端端正正跪在殿外,一副要跪到风沧澜答应相救的模样。 安然偷偷往外瞄了一眼,忙跑到风沧澜旁边,“姐姐……颜襄还跪在外面呢。” “晦气。”风沧澜面色沉沉吐出两个字,“让她跪吧,爱跪多久跪多久。” “得寸进尺。” 陌玉一事她已经心软留了一线,结果是颜襄不断试探她的底线。 跪在外面求? 不,她可不是求,她这是在试探她的底线,看还会不会像上次心软。 有些人就是贪心不足。 得到了一样,还想得到另一样,最后想尽揽怀中。 若不是留了一线,她该是无子夫离。 如今夫有了就想挽回子。 哪儿来的这么好的事,自己种的因就该承受这个果! “嗷~”安然喏喏应声未在关注外面。 另一侧殿,站在窗边的宗正昱看着跪在外面的人,眼底闪过一丝黑沉……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五十章姐姐,其实颜襄也挺可怜的要不…… 跪在外面的颜襄似有所查抬眸,就对上宗正昱漆黑如墨,幽深似井的眼眸,登时一个激灵,慌乱垂首。 她从那幽深沉静的凤眸下,看到了死气沉沉的杀意。 宗正昱敛起目光转身离开。 本以为颜襄最多跪个几天见她没反应就自己离开,结果一周过去她雷打不动。 因为她的存在整个殿内气氛都不甚好。 早上出去她会哀求,晚上回来还是哀求,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这日风沧澜跟安然归来,跪在殿外的颜襄见之忙道,“沧澜神女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风沧澜一如既往不予理会径直离开。 颜襄目光微转落在安然身上,一手拽住她离谱的裙角,“安然求求你,让沧澜神女救救我孩子吧。” “沧澜神女最疼你了,你说的她一定会同意。” 离去的风沧澜听到后面声音回首,言辞冷厉,“安然。” “来……来了。” 安然忙把裙角从颜襄手里拉出来,小跑向风沧澜。 二人身影没入殿内,颜襄灰沉沉的双眸暗下,继续跪着。 进入殿内,安然一直皱着眉头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模样。 风沧澜似猜到了觑了一眼道,“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姐姐……”安然搅动着袖口,“其实……颜襄也挺可怜的,毕竟是孩子没了,若……” “若什么?”风沧澜撩开眼帘等她回复。 安然声音一顿,犹犹豫豫道,“若……若是姐姐能帮要不帮一下?” 她瞧着风沧澜表情,试探性开开口。 风沧澜没有回应静静注视,安然顿觉浑身不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若……若是,当、当我没说吧。” “嗤。”看着安然怂哒哒的样子风沧澜失笑出声,安然面色一僵立马垂下脑袋,恨不得有个乌龟壳子缩起来。 “你啊。”风沧澜揉了揉安然脑袋。 见风沧澜没生气安然才慢慢抬头,刚才姐姐的样子好可怕! “真是不知道这脑子怎么长的。” 经历过凌天学堂那么多恶意,还能有这么一颗善良的赤子之心。 不能说善良了,该说单蠢了。 比被她养大的时候还傻傻的。 那时候好歹是她宠着疼着长大,她后面消失了还有云琊护着。 知道仗势欺人。 如今是有怂又笨,还单蠢到一颗糖都能被卖了。 “姐姐。”安然声音闷闷,似乎是知道风沧澜在说她傻。 “你是不是忘了她差点取了你的心。” “后面我让你姐夫扮成你的模样,她甚至跟那个挖心的人连手布局算计我。” 说到此处,她盯着安然,“你还觉着她可怜吗?” “她……”安然红着脸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什么,“她竟然!” “我不知道她暗害姐姐!若是知道……” 她朝着殿外的方向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竟敢暗害姐姐!” “所有想伤害姐姐的都是坏人!” “让她跪着吧!” 瞧着安然毫无杀伤力只有奶凶奶凶的模样,风沧澜忍不住捏了一下圆嘟嘟的小脸蛋,“她跪在这里坏心情,还是得解决了。” 风沧澜收手出去,刚推开殿门颜襄就惊喜抬头——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并非不愿救,而是真的没救 “别跪了。” 风沧澜背脊挺直,半垂眼眸俯视跪在前面的身影。 颜襄一股狂喜涌上心头,风沧澜愿意救了吗? 果然还是求安然更有用。 然而这种高兴没维持两秒,就一盆冷水将她浇的透心凉,“并非不愿意救,而是真的没办法。” 颜襄欢喜的笑容僵住,机械化扭动满脸不明白,不理解。 “若现在是她们死亡后的七天内,没准还能有回转的余地。” “而现在已经是两月有余近三月。” “回天乏术,不可能再复生。” 风沧澜每多说一句话,颜襄身上就冷一度。 听完对面说话的话,她整个人如坠冰窖,感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没救…… 真的没救了!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短暂的失语后,她忽的仰天哑笑,泪水滚滚而下。 该说的已经说了,没必要再说其他风沧澜转身折返。 颜襄隔着水雾的双眸看着坦然离开的风沧澜,怨恨在心底成千上万的放大。 她走的那么冷静,那么平静,没有任何心痛波澜。 对啊,跟她又没关系,又不是她的亲人。 她又不会在意! 死亡七日内有办法,她明明能救!她明明可以救! 却没有救!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痛失爱子。 “啊——” 哽在也咽喉出的哀嚎响彻云霄,殿内安然听到这声音吓的一激灵。 “孩子!” “我的孩子——” 刺耳的哀嚎声不断,尖锐声音下让人浑身不适。 鬼哭狼嚎般的哭泣让整个殿内人都不得安宁。 安然双手捂着耳朵,被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折磨的满脸愁容。 风沧澜往外看了一眼神情淡淡,“她这是在宣告对我的不满。” 宗正昱眉心轻皱,低沉声音响起,“我将她赶走。” “不必。”风沧澜抬手阻止,反手往天上一弹。 天云骤变,乌云压境。 雷声滚滚而来,不过片刻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宗正昱往外扫了一眼。 跪在殿外的颜襄浑身湿透,哭喊声依然不绝,甚至没有丝毫离开的迹象,在雨幕中不断为死去的孩子哭喊。 安然捂着双耳蹲在一处,被那吼叫声折磨的整个人都焉吧了。 留沧眉心一沉,看向雨幕中哀嚎的人声音冰冷,显少染上了几分怒气,“号丧滚远点!” 一声厉斥下,颜襄浑身一顿,仿佛从悲痛中走出来,看着面前宫殿慢悠悠站起来,垂着脑袋在瓢泼大雨中步步离开。 怨恨,恶意不断侵蚀着她的理智,将她全部吞没。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一句话,风沧澜能救! 她如果当时出手救就不会像现在! 是她没救,现在才不能死而复生! 都是风沧澜! “风沧澜!”一阵充满了恨意的嘶吼声划破云霄。 颜襄蹲坐雪地,赤红双眸是扭曲的恨意。 风吹的雪飘零,却吹不走颜襄满身恨意。 她双手攒紧,整个人狂颤不止,“是你!” “是你害死了我那两个孩子!” “没错,就是风沧澜害死了你那两个孩子。”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她没失去过~怎么能体会你的切肤之痛呢 一道清冷阴郁的声音缓缓响起。 颜襄满是怨毒的瞳仁上抬,就见不远处一道蓝色身影屹立于茫茫雪地。 傀儡缓步而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最终停在颜襄跟前。 “风沧澜明明能救,她却不救。” “为什么?”她清冷嗓音缓缓,似带着蛊惑性能轻易将人心底的恶念勾出来,让它成千上万倍的增长。 “因为她不在意,因为那不是她的亲人。” “跟自己没关系的,就算是举手之劳也不愿意搭救。” “对,因为那是我的孩子!” “跟风沧澜没有关系,不是她的亲人,她不在意死活。” “你看凤安然。”她充满了恨意的双眸呲目欲裂,“凤安然自毁神魂消散天地,她都能救回来。” “对呀~”浅浅阴郁的声音似有遗憾,似有惋惜,“因为凤安然是风沧澜在意的,是她妹妹。” “所以拼尽所有也要复活凤安然。” “而你的孩子……因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举手之劳也是懒的。” “风沧澜在意的就倾囊相救!我在意的她就视若无睹!袖手旁观!” “对啊,没办法呢。”傀儡低声一叹,“谁让安然是风沧澜在意的人呢。” “我也有在意的人啊!” “她就不能替我想想,失去在意的人是什么滋味!”颜襄握紧双拳低吼一声。 傀儡帷幕下的眼梢微挑,终于上钩了,“她没失去过怎么知道呢~” “怎么能体会你的切肤之痛。” 颜襄浑身一震,对啊! 风沧澜怎么能体会失去至亲在意之人的痛苦! 能救却不救害的她失去孩子! 那就让风沧澜也尝尝,失去至亲在意之人的痛苦。 杀意自颜襄身上迸发,傀儡勾唇默笑。 “我要杀了凤安然!” “她不是在意、紧张凤安然!” “凤安然自毁神魂要想尽办法复生!” “那我就杀了她!” “也要让她尝尝我此时的痛苦!” 颜襄咬牙切齿,整个人被仇恨、怨恨吞噬,已经没了分辨是非能力。 也忘记,救不救全在人家。 更何况她当时刚连手布局算计。 现在只记得,风沧澜能救却没救导致两个孩子再无生还可能。 整个人被怨恨萦绕。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她给予你的,你可以还回去。” 傀儡慢吞吞拱火,一副全身心站在颜襄的位置考虑。 “对!” “是!” 颜襄压抑应声,一步步迈过雪地,满脑子都是让风沧澜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看着消失在雪幕中的身影,傀儡森森一笑,“还真是被宠坏了没脑子的小帝姬。” 先表明自己改邪归正,是风沧澜给的赎罪机会,再道歉忏悔让她交给戒备心。 然后抛出一个双生子还有救的可能。 特意强调自己的恶事,对比一下颜襄唯二的两件还不成功的事,她一定会想。 挖心的她作恶多端都给了赎罪的机会,她不过就做了两件还没成功。 心里就认定风沧澜会同意,死去的孩子能回来,狂喜、激动。 遇到风沧澜后再被告知回天乏术。 先捧上云巅再摔下地狱,心态崩塌扭曲。在得知能救却没救就会潜意识认为风沧澜的错。 再稍微一推,事情就成了。 傀儡收回目光转身,一道声音忽的响起,“谁允许你这样做。”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没想到我们也会有合作的一天,魔神大人 她转动的身形一顿,片刻恢复正常转身抬眸。 只见白茫茫的雪地中,一抹不该存在的身影映入眼帘。 看清的刹那,傀儡帷幕下双眸一片阴郁,暗藏无尽杀意,牵动着脸上的疤痕都扭曲狰狞。 不过半瞬,眼底阴郁杀意尽散,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清冷慢吞的声音被寒流吹开,“没想到我们也会有合作的一天。” “真是荣幸之至啊,神魔大人。” 雪幕下,宗正昱深邃凤眸幽幽,沉静无波好似一无底寒潭,只对视一眼就感觉整个人被冰封。 那种来自于上位者掌权者的压迫感,让人难以喘息。 周遭空气仿佛都稀薄了。 傀儡身体一僵,帷幕下的脸略显惨白难看,隐隐约约渗出细汗直至青筋暴起。 一股无形的压力将其笼罩,不断下腰随时都会让其身毁人亡。 傀儡咬紧牙关眸中迸发出怨恨的光,穿透帷幕死死盯着宗正昱,声音嘶哑轻颤,“我不是按你说的做吗?” “你要的只是结果,至于怎么做谁来做,目的达到不都一样吗?” 宗正昱沉沉双眸未动,傀儡只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身上那千斤重担跟不断挤压的感觉完全消失。 她背脊悄无声息抬直,“我这般做并无不妥,最后都能达到你想要的结果。” “颜襄心中怨恨的种子已经埋下,当生长成参天大树时,就是动手的时候。” “陷入仇恨的的她只会将双生子的死,怪风沧澜袖手旁观,因为风沧澜痛失爱子,自然也要让她尝尝至亲无救的滋味。” “神魔大人,永远不要小瞧一个陷入仇恨的女人,她们什么否做得出来。” 一句话,说的是颜襄意识说的她。 “颜襄做这件事有理有据,若是我上场风沧澜顺藤摸瓜查到你身上……”傀儡故意停顿,随即意味深长道,“相信神魔大人你也不会愿意看到这一幕。” “更不会想看到,风沧澜在知道你跟我合作的表情。” 傀儡清冷的声音慢悠悠,完全复制风沧澜的声音在说出这句话时莫名诡异。 宗正昱目光骤然一冷,浑身一股气流荡开,卷的遍地厚雪翻飞。 一股黑色魔气在雪幕中一闪而过直中傀儡胸膛。 她瞳仁一缩,整个人跌坐雪地。 看着对面煞气难压,戾气难掩的人,帷幕下的唇角忽的勾起一抹森笑,“说真的,我真是非常好奇。” 她声音嘶哑略带轻颤,看得出来刚才那一击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风沧澜待凤安然视若姐妹,凤安然自毁神魂都违逆天道法则救下,对她可谓是情深义重。” “十分珍视。” 太好奇了,真的是太好奇了! 宗正昱知道风沧澜找寻灵瑞四族的心头精血,是为了剥离神魔命格。 如今灵瑞四族已经集齐了龙、狐、风氏三族,只差凤族最后一脉便有办法剥离魔神命格。 结果……宗正昱竟然找她合作! “怎么会想要……”傀儡跟风沧澜相同的声音一字一顿,嘴角勾起一抹诡异莫测的笑,“杀了凤安然呢?”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原来魔神你,并不想剥离魔神命格 上次在无岸州撞见风沧澜跟凤安然都看不到,她杀心四起。 动手时发现竟然是一抹虚影,察觉到不对立马撤离,转身就遇见了宗正昱。 她以为的看不见,不过是宗正昱的手笔。 从一开始出现,宗正昱就察觉到她的存在施了术法,让她看得见却伤不着。 撞见的时候,她本以为宗正昱会杀了她。 为风沧澜除去一个隐患。 结果没有,随之而来的是他竟然让她杀了凤安然! 是的没错!杀了凤安然! 风沧澜的夫君,要她杀了风沧澜十分看重的妹妹。 甚至表示,杀了凤安然凤心随她处置。 便是承诺只要凤安然死了,凤心便是她的。 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他知道凤安然最后一滴心头精血,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是剥离魔神命格的最后一步,可若是这步毁了,前三步根本没用。 而凤安然是最后一个凤族,她若死了世间最后一只凤凰陨落,从此三界将再无凤族。 也就代表着他将永远无法剥离魔神命格。 如今他想杀了凤安然的原因那就只能是…… 傀儡似看破了真相,脸上扬起一抹怪异笑容,“原来魔神你,并不想剥离魔神命格。” “轰——” 一声巨响响起,傀儡整个人被一股黑色魔气卷到高空,又被魔气带着摔到地下。 落下到刹那震的落雪纷飞。 极大的风流波动震掉了她带着的帷幕,跟风沧澜一模一样的脸赫然暴露在空气中。 唯一不同的是,一条从左到右贯穿整张脸的疤痕。 宗正昱瑞凤眼幽暗,明明静的似一池没有波澜的水,却叫人背脊生寒心颤不止。 “不要让你的用处低于你带来的危机。” 一句话看似让人摸不着头脑,却是警告宗正昱。 当你的用处低于你带来的危机,那你就不可存在。 傀儡雪白的脸扭曲,贯穿整张脸的疤痕让她变得无比狰狞可怖。 “与本座合作。你有这个资格?” 留下一句淡淡的话,宗正昱消失在雪幕中。 傀儡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眼底一片阴翳,“没有资格?” “待凤安然死了,且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傀儡慢悠悠坐起来,察觉到头上帷幕消失连忙在雪地中找到带上。 阴毒视线聚焦宗正昱消失的地方,眼底杀意翻涌,“毁脸之仇,不共戴天!” 总有一天,她会完完全全拥有这张脸! 这张脸只属于她! 风沧澜这个名字属于她!那无上的身份也将属于她! 寒流涌动,大雪纷飞。 雪幕下空空如也,只留下一片凌乱的雪地。 随着时间推移,刚才交手过的地方被大雪覆盖,所有痕迹被掩藏在积雪之下。 仿佛刚才没有人停留过,也没有人在这里出手,一切只是幻觉。 自颜襄离开后,无岸州僻静的宫殿中又恢复了原本的祥和温馨。 留沧修炼,安然爱吃糕点甜食就缠着风沧澜撒娇做。 风沧澜无奈只能亲自下手做,无奈每次做的都差强人意。 最后做的还没学的做的好。 风沧澜吃着色香味俱全的糕点一阵满足,“不愧是你,好吃。”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什么事这么开心? 安然端着糕点,得到风沧澜的撑腰小鹿眼瞬间眯成了月牙,“好吃姐姐就多吃点吧。” “不愧是你啊。” 风沧澜吃了一块又拿了一块,“做的比我好多了。” 以前安然就爱吃甜食,幼时她觉着不好就控制着,结果每次都哭着鼻子来找她。 小奶团子一个,哭的眼睛红通通可怜极了,她心软又没办法只能让吃。 结果小家伙好像找到了吃甜食密码,一想吃就哭哭啼啼来找她。 关键屡试不爽! 吃着甜食就不自觉回忆曾经,脸上不由自主浮现一抹笑容。 “姐姐做的也很好吃啦~” 凤安然甜糯的声音跟芝麻团一样,再加上又带着撒娇的味道腻死人。 风沧澜眉头一挑看去,“你认真的?” “嘻嘻~”安然捧着糕点盘子凑近,亲昵道,“不过以后还是安然做给姐姐吃吧。” “姐姐想吃什么安然就做什么,如果做不来就学。” “这个主意不错。”风沧澜咬了一口,笑盈盈道,“我们家安然这是要往软萌小厨娘发展了。” 软萌小厨娘也不错,配她家那个孤僻清冷的。 还挺有cp感。 “嗐~”风沧澜吃了一口叹息一声,故作心痛道,“不知道我家小安然以后会便宜哪家狗子。” 要是便宜她家崽子就好了。 每天都要甜甜的糕点吃。 虽然她不喜欢吃甜食,但是小安然亲手做的除外。 但是,安然似乎还没开窍。 可能是因为残魂修复的原因,这方面似乎很迟钝。 安然肉嘟嘟的小圆脸一红,是明白风沧澜的意思,嘟囔着小嘴生气的跺跺脚,“不理姐姐了!” “姐姐真坏!” 她放下糕点就转身,刚走两步又折回来把放桌上的糕点端着离开,做出一个自认为凶狠的表情,“不给姐姐吃了!” “哈哈哈!” 被安然小别扭性子逗乐,风沧澜哈哈大笑,连忙起身去哄小安然。 她一手抓着安然手肘,软着声音道,“姐姐错啦,小安然别生气了。” 安然噘着的嘴松下来,偷偷往后瞄了一眼,呐呐道,“那好吧,我原谅姐姐了。” “小安然最好啦~” 风沧澜忙把糕点盘子端过来,“糕点就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凉了安然再去给姐姐做。” 风沧澜抬眸看了一眼,笑容满面,“小安然最好啦。” “才不小呢!”安然噘着嘴,对风沧澜这个小安然称呼不开心。 风沧澜咀嚼糕点的动作一顿,“嗯,是不小了。” “也不知道会是谁有这么大荣幸娶到我们家安然。” “要是安然以后嫁人了,姐姐就再也不吃着了。”她说的颇为惋惜,暗里却是在打量安然表情。 老母亲操碎了心,崽子不行她这个当娘的各方面打探。 “我才不嫁呢。”安然红着脸喃喃,随后又语气十足道,“我以后就跟在姐姐身边给姐姐做吃的!” 风沧澜心里叹气,留沧想要拐到安然还有一段路哟。 “好呀。”风沧澜顺势应声,开怀大笑。 修炼回来的留沧跟宗正昱回来便看到便是这一幕,“什么事这么开心?” 风沧澜笑容收住,扬了扬手中糕点,“安然说以后不嫁了,就跟着我给我做糕点吃。”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现在干净了吗? 留沧手中长剑背在身后走来,看着桌上糕点伸手欲拿就被凤安然阻止,“这是我给姐姐做的。” 言外之意你不能吃。 留沧伸到半空中的手僵住,随后收回。 风沧澜看着两个小孩之间的暗流涌动,眼底眸光闪烁。 留沧这个家伙,冷冰冰一张脸谁喜欢嘛。 我们家小安然可是软妹怎么可能喜欢这种。 宗正昱走过留沧身旁,看着风沧澜看戏看的炯炯有神无奈,“吃糕点都能吃到嘴边。” 他俯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唇角。 二人近在咫尺,几乎鼻尖相碰。 瞬间暧昧旖旎。 留沧瞥了一眼两人,换手持剑牵着安然就往外走。 安然挣扎,“姐姐还没吃完,我要收盘子哒。” “一会儿来收,我饿了,也想吃。” 安然一顿,看着还有大半的糕点只能点头,“那我去给小留沧做吃的,刚才姐姐夸我做的很好吃哟。” 留沧凤眸深深,清寒声音响起,“不是小留沧,我不小。” 他真的不小了。 “好吧好吧,小留沧~”安然还伸手拍了拍留沧头顶,学着风沧澜对她那般。 留沧目光微沉,一把握住安然手腕往外带。 “小留沧你竟敢拽我!我要跟姐姐告状!” “留沧坏人!” 看着被留沧拽出去的安然,风沧澜脸上爬起一抹姨母笑,完完全全是很满意,已经开始磕cp的表情。 嗯~清冷仙君加软萌小厨娘还真挺好磕的。 风沧澜看的起劲,下颚就被握住强行扭转。 对上了一双深邃深沉的瑞凤眼,“嘴角有糕点屑。” “啊?哦。”风沧澜抬手擦了擦,看向宗正昱一副没了的表情。 宗正昱盯着红唇,薄唇轻启,磁性嗓音缓缓溢出,“没擦干净。” 说罢,凑近吻上。 风沧澜双眸微睁,看着眼前闭目认真的人,捏着糕点的手靠在宗正昱肩膀上。 吻,时而似暴风雨来临凶猛,时而似江南的雨温柔绵绵。 良久,宗正昱才退了半分。 风沧澜缓缓睁眼,眸中含笑,“现在干净了吗?” 看到风沧澜眸中揶揄坏笑,宗正昱再次吻上,“没有。” 他握住风沧澜下颚,搂住其腰肢。 占据绝对的主导跟领导。 吻由绵绵温柔到凶猛霸道,大有收不住的趋势。 风沧澜轻唤一声“昱昱”没得到回应,换来的是宗正昱更认真。 搂着怀中人,禁锢心上人。 脑海里尽是傀儡说的那些挑衅意味的话。 风沧澜若是知道他同她合作,若是知道他做了会是什么表情。 澜儿会是什么表情? 不能想也不敢想。 因为结果他比谁都清楚。 “昱昱?” 发现宗正昱有些不对劲,风沧澜眉头轻皱抵着肩膀要推开。 宗正昱一把握住推开的手逼近,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磕到嘴了。” 宗正昱亲吻的动作戛然而止,退开几寸看到刚才因为靠近太用力而咳嗽的红唇。 唇角染血,妖冶艳丽,摄人心魄。 不似清冷神圣的神女,更似慑人夺魄的妖精。 让人甘愿臣服,献上所有乃至性命。 宗正昱目光深暗,指尖拭去唇角血迹眸中染上担忧,“疼吗?”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澜儿的确令人上瘾 风沧澜舔了一下唇角血腥味,直视道,“不疼。” 宗正昱目光微暗。 “你刚才咋回事,跟嗑药上瘾了一样。” 宗正昱叹息一声,亲了亲风沧澜唇角,松开掌控的手,“澜儿的确令人上瘾。” “去你的。” “甜言蜜语,油嘴滑舌要不得!” 风沧澜推了一把宗正昱肩膀,仰着下颚半是警告道,“你给我正经点,留沧跟安然还在呢。” “别教坏小孩。” 说着回想刚才留沧安然尚在他就无比亲密的动作,心头羞恼抬脚轻踢了一下宗正昱小腿,“若是敢在留沧面前没个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嗯?”宗正昱凑近几分,深深凤眸凝视染血的唇角,目光上移到充满了警告的秋水眸,“那澜儿打算怎么收拾我?” “少给我贫!” 风沧澜一把推开,瞥开头看向留沧跟安然离开的方向。 她怀疑宗正昱想开车!并且有证据。 “我在这。”宗正昱轻握风沧澜下颚,将其扭转过来直视,“刚才还没看够吗?人都走了还在看。” “澜儿同安然在一起,倒是比我在一起更开心几分。” 风沧澜瞳仁微转,定睛注视宗正昱随后似明白什么轻笑出声,“什么呀。” “我这不是在帮咱们留沧打探情况嘛。” “不过看情况还有的忙。” “而且!”风沧澜一脸姨妈笑嘴角快扬到太阳穴,“你没发现安然跟留沧很配嘛!” “清冷仙尊跟软萌小厨娘。” “从此不苟言笑,孤僻清冷的仙尊被小厨娘一手厨艺征服,慢慢丢失了心。” “哦,不对。”风沧澜忙改口道,“我们家崽子早就丢心了。” “现在是安然不开窍呀。” “但是还是很好磕,让安然磨磨留沧性子也好。” 留沧的童年她未陪伴,宗正昱也不甚重视,导致他从小就成熟孤僻。 有安然陪着也挺好。 现在想想,当时为了阻止宗正昱化魔神祭混元石填补封印。 结果计划没成功,还没能陪伴留沧。 童年、少年她都陪伴。 等能陪伴的时候留沧已经不需要了。 “如果顺利,咱们可就要新添一位至亲了。”风沧澜笑容妍妍,很是满意这个结果。 如果留沧能跟安然走到一起,她是再赞成不过。 若是没这个缘分,那就还是她妹妹。 “嗯。” 宗正昱淡淡应声,垂下的眼眸遮掩瞳仁下的神色。 “你感觉安然怎么样?”风沧澜顺势问了一句,宗正昱微顿点头,只道出“尚可”二字。 “等消息吧。”不管是好的坏的,都不错。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回到床榻。 心中有几分不安,还是因为死局的事。 但愿一切能顺利度过。 安然一直在她身边,应当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但不可推测的过程,以及已定的死局还是让她心头难安。 即便是这段时间平静温馨,这件事还是在心里犹如一根刺,如噎在喉。 不拔出来,总归是不舒服。 待安然历劫成功回归时,便可放下心了。 宗正昱跟着来到床榻坐下,风沧澜收回思绪抬眸。 看到宗正昱肩头的刹那,她目光一顿……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昱昱你离开过无岸州啊? 这是…… 风沧澜眉头轻皱,目光聚焦。 雪。 无岸州有神力维持,还是四季如春的模样,不会有落雪。 外面倒是隆冬时节。 “昱昱你离开过无岸州啊?” 宗正昱背脊微僵,沉静双眸侧头看来,注意到风沧澜目光盯着肩头。 顺着视线看去,这才发现有一些落雪,从善如流道,“嗯,出去了一会儿。” “我就说嘛。”她没有多想,轻轻拍去肩头落雪,“你在无岸州怎么会身上有雪。” “嗯,出去了一趟。”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二人歇息。 另一边,被留沧一直拽着的安然挣扎了一路也没挣开,“小留沧!你竟敢这样对待长辈!” 安然软糯的声音即便是严肃起来,也没有几分威严感,反而像是小朋友装老沉扮大人。 她本身就是一双无辜灵动的鹿眼,加上圆脸显幼态更像是还未及笄的小姑娘。 留沧脚下步伐止住,回眸看着鼓着腮帮子生气的安然。 就像只胖乎乎的仓鼠藏了存粮,可爱的想让人捏捏。 事实上,留沧也这样做了。 不由自主的抬手捏了安然软乎乎,全是肉的脸颊。 安然鼓起来的脸颊瞬间像是泄气了般,一双小鹿眼圆溜溜瞪着留沧。 随后反应过来怒斥道,“留沧我是你长辈!” “你不尊老!竟然……竟然……” 她指了指留沧的手,又指了指被掐的脸颊顿觉没了长辈的尊严。 听到长辈二字,留沧目光微沉僵硬收回手,“你不是我长辈。” 他比她可大太多。 “我也没有这样的长辈。”他声音清寒,冷着张脸冰冷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给人一种生气不悦的既视感。 安然呆呆望着,耳畔回响着留沧说的两句话,小鹿眼瞬间涌上水雾,说话的声音都磕磕绊绊,“我……我就是!” “我是姐姐的妹妹,你是姐姐的孩子!我就是你的长辈!” “你!你就算不喜欢我,我也还是!” 他那两句话让安然脑补了不少,认为留沧不认她这个长辈是不喜欢她。 不喜欢她那姐姐一定会受到影响,她就再也不能跟着姐姐了。 “留沧你这个坏人!” “你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姐姐喜欢我就行了!” 安然抹泪哽咽,转身就要跑回自己的寝殿。 刚转身就被握住手腕。 留沧控制着将怀中人拉到怀里的想法,清寒嗓音喃喃,“怎么会不喜欢。” 他声音极小,在安静的殿内也是十分清晰。 正抽泣的安然听到这句话立马转身,含泪小鹿眼盯着,“你喜欢我?” 留沧背脊僵硬,握住的手不自觉发冷,全身血液倒流。 在那双朦胧泪眼注视下,坚定点头,“喜欢。” “那你不许跟姐姐说让我离开!”安然乘胜追击,留沧眉头轻皱,刚才的心悸因为这句话瞬间烟消云散。 “听到了没有!” 安然催促,留沧垂眸苦笑,尽显悲凉,“嗯,不会说。” “哼。”安然摸着眼泪抽搭搭,“就算你不认,我还是你长辈!” “今天心情不好,不做糕点了!” 说完她就甩手自己离开。 留沧站在原地久久未有动作,他刚才还以为…… 正文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避?吾的身份是见不得人吗? 安然知道他的心意。 原来,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像她对母亲那样,对所有朋友那样。 不过……也好,不讨厌就行。 四人在无岸州生活的惬意,与世隔绝,完完全全就是世外桃源。 提前进入了退休期,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直至无岸州拆人来报,才知道颜襄自回去后下了罪己书。 昭告三界众生做的那些混账事。 将安然骗到青丘欲挖心,跟外人联合设计暗害风沧澜,欲控制后对凤安然挖心。 说是因为陌玉被挖心没了感情七情六欲,听信奸人蛊惑凤族凤心有再生之力一时鬼迷心窍犯下弥天大罪。 说虽然风沧澜未惩罚,自己良心难安,夜夜难眠。 特此一封罪己书昭告三界。 虽是罪己书,但面世的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在诉说罪过的点上。 分别集中在两个点,一,凤心有再生之力。 二,凤安然尚存于世! 凤族凤心有再生之力的作用一披露,整个三界蠢蠢欲动。 拥有凤心就相当于有两条命。 每一个生灵都不是长生,都有自己的寿命期限。 而那些大限将至的妖魔,亦或者下界修炼的人,都对此虎视眈眈。 凤族乃虽天地诞生的灵瑞一族,可比肩上仙。 得其心不止可再生肉体,甚至可得到数不清年限的寿命。 这对于大限将至,亦或者长生不老的人族来说就是致命诱惑。 而另一点,则是震惊了整个上界。 当初凤安然自毁神魂可有不少人亲眼所见,至今都有流传她跟焱昀那段虐恋。 自毁神魂的人,该是魂魄消散,永无凝聚,复生可能。 如今竟然复生了。 这让他们高度重视,要知道即便是仙亦或者神都有坐化魂归大地的一天。 若能得知这个原因,掌控这个原因,那才是真正的与天同寿。 对于这个问题上界猜测不断。 有猜测是因为凤心再生之力原因,也有人猜测也许是人为原因。 后面有人反驳,若是因为凤心再生之力,那当初风沧澜灭了凤族全族为什么他们没有复生。 不管什么猜测都有人反驳,最后争论不清都把目标锁定凤安然身上。 打算找到凤安然,查清原因。 上界、人界、甚至是魔界都有人闻风而动。 风沧澜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闹的天下皆知,沸沸扬扬。 “您要不要先避一避。” 伏羲眉心的皱纹更深了,“现在三界都在寻凤安然,若是顺藤摸瓜查到您这里恐怕有暴露身份的危险。” “避?” 风沧澜斜坐象征着一族之长的椅子上,眼眸合着,嘴角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吾的身份是见不得人吗?” 还怕他们查到,有暴露危险? 伏羲垂眸,神色凝重,“不是这个意思。” “您太不了解人的恶性了,即便是撇去七情六欲的仙,也不会比人能好到哪里去。” 若是让他们发现她的身份。 人人都想不死,人人都想与天同寿,这个三界还有秩序可言? 完全乱套了。 “与天同寿于他们而言,是致命诱惑,他们一定会不死不休。” 风沧澜合着眼眸缓缓睁开,神情厌厌,“那就让他们试试。”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神能创造他们,也能毁了他们 “神能创造他们,也能毁了他们。” 平淡的一句话,让伏羲背脊一震,浑浊双目闪过一丝惊愕。 她这意思…… 应该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试试看。”风沧澜坐正身体,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看看他们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再大的浪在尽头时终将归于平静。” 见风沧澜没有动摇的倾向识趣闭嘴,眸中难掩担忧。 这次可谓是挑起三界统一对事了。 再生之力,自毁神魂复生。 这两点中的任何一点,都足够让一个生灵疯狂。 “这个写罪己书的龙族帝姬不知道怎么回事!” “堂堂帝姬,难道不明白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竟然公开宣告。” 伏羲脸上写满了担忧焦愁,对比之下族长之位上的风沧澜就淡定许多,甚至听到这句话还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当然明白。”正是明白才会这样做。 颜襄大概将失去双生子的恨意倾注在她的身上,认为她没及时搭救导致无法复生。 在向她复仇呢。 认为让她痛失爱子,也要让她痛失至亲。 她对安然的重视,颜襄看在眼里。 其实把宗正昱还活着的消息揭开也挺不错,但她聪明啊。 知道宗正昱是魔神,可与天道法则掰手腕的魔神。 就算他的身份曝光又能怎么样呢? 就算三界齐聚,也不能让魔神魂飞魄散,死的透彻。 所以,她将目光放在相对简单的安然身上。 安然现在是人族。 就算曾经是凤族,但凤族已经被灭族,安然的背后没有势力。 可以成为她复仇的对象。 可惜啊,颜襄还是忘记了一点。 凤族虽然被灭族但不代表安然身后无人。 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被忽视了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爽呢。 一封罪己书让三界成为她手中复仇的刀。 以前还说颜襄是被宠坏了,是不坏的娇蛮小帝姬,如今看哪里是宠坏了心思单纯。 分明就是聪明的不能再聪明,连她都忍不住称赞两句。 一招让三界为她所用,成为她手中的棋子。 而她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你看,她说错了什么吗?做错了什么吗? 并没有,人家只是良心难安,夜夜难眠,写下罪己书忏悔。 已经知错了,忏悔了。 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风沧澜脸上笑容越来越盛,真是没想到她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利用三界众生对准安然向她复仇? “嗤。”想到是这个原因,风沧澜忍不住轻笑,“如果这个就是安然死局的原因,那吾可就真的要怀疑自己脚下的三界到底无救成什么模样了。” 她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伏羲一头雾水,风沧澜不解释他也只当做没听到。 “想得到凤心拥有再生之力?” “想研究自毁神魂却能复生?” 风沧澜一手握住椅手的蛇头上慢悠悠站起来,轻谈袖口不存在的灰尘。 她背脊挺直,傲然天地。 双手负立,睥睨而下,烟波淡淡,浑身萦绕着一股神圣不容逼视感,“那就都来吧。”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吾敞门欢迎 “吾敞门欢迎。” 伏羲凝重的目光微顿,似想到什么眸中深重渐渐消散。 倒也是,她又何须担忧避开这些。 该担忧的是那些闻风而动的人。 “那这件事……”伏羲话说一半,等风沧澜意见。 她眺望门外的视线敛起,“顺其自然。” 这次三界齐寻极可能是推算中死局的因。 既然是死局就必须得过,度过之后方有生机。 风沧澜目光落在伏羲身上,含笑的眉眼却尽是淡漠,“看看他们能翻多大的浪花。” “是。” 伏羲垂头应声,再抬头殿内就已经没了风沧澜的身影。 他转身往外看,锐利视线逐渐虚无,好似多了一层白雾朦胧。 自颜襄的罪己书面世后,上界、人界乃至魔界都开始寻找。 都想先一步找到凤安然,自己得到凤心掌握魂飞魄散还能复生的秘密。 安静数千年的三界忽然间热闹了起来。 下界丝毫不掩藏自己的险恶用心,在整个星河大陆大肆搜寻。 相比之下,上界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凤安然是三界唯一的凤族,如今还活着就要好好的保护起来。 至此,三界寻人大战拉开帷幕。 而掀起这场找人狂潮的安然还在无岸州全然不知。 “姐姐呀~” 在门口守着的凤安然见风沧澜回来,连忙小跑出去迎接。 直接扑到风沧澜怀里就是一阵撒娇,“你去哪儿了,也不带着安然一块。” “姐姐是不是你自己偷偷出去玩了。” 软糯的声音跟芝麻团一样,听的人心不自觉就软了。 看着怀里半是撒娇半是埋怨的人,风沧澜敛起眸中冰霜尽是宠溺,柔声解释,“刚才出去办了点事。” “姐姐出去玩怎么能不带你。” “不带谁也不能不带我的安然小妹呀。” 说话间,风沧澜揉了揉安然头顶,她瞬间像是被撸顺毛的小奶猫。 抬起一双圆溜溜的小鹿眼,闪烁着灵动狡黠的光,“哼~就知道姐姐出去玩不会不带我。” 她搂着腰的手转而搂住肩膀,软糯的声音尽是贤惠温柔,“姐姐出去办事累了吧?” “安然给你熬了冰糖银耳,还热着呢,赶紧进去吧。” 二人挽手入殿,亲密无间。 殿内宗正昱跟留沧看着二人进来,又视若无睹从他们旁边擦肩而过。 仿佛看不到他们,就像透明一样。 前面两人说说笑笑,后面二人面色冷然。 看着安然挽着风沧澜手腕离开的背影,宗正昱敛起目光磁性声音极轻,“废物。” 留沧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顿,看着二人已经消失的方向眼底浮现一抹艳羡之色。 安然挽着的若是他该多好。 留下两个字,宗正昱跟在风沧澜后面而去。 还未进门就听到安然殷勤的声音,“姐姐你慢点喝,可能有点烫。” “我做好了一直没见姐姐所以一直温着。” “好。”风沧澜心情颇好,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安然忙跑到后面又是捏肩又是嘘寒问暖,可以说是非常贴心。 “姐姐累吗?” “不累。” “姐姐好吃吗?” “还不错。” “姐姐!” “姐姐……” 安然软糯的声音唤着姐姐,听的风沧澜身心愉悦,“好了,别捏了坐下吧。”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注定无法避开,那就直面应对 “好~” 安然哒哒哒从风沧澜背后来到旁边落座,双手撑着桌面圆溜溜小鹿眼一瞬不瞬望着吃银耳的风沧澜。 察觉到对面视线,风沧澜手中动作停下撩开眼帘,就见安然呆愣愣看着自己。 她捏着汤勺的手放下,汤勺跟瓷碗撞在一起发出“叮”的清脆一声。 “看着我干什么?” 安然笑容灿烂,换了一个姿势,眼睛依旧没离开风沧澜,“因为姐姐好看吖~” “姐姐是安然见过最漂亮的女子了。” “初识惊为天人,惊鸿一瞥,后面越看越漂亮。” “油嘴滑舌。”嘴里说着油嘴滑舌,嘴角却是忍不住上扬。 她捏着汤勺继续吃冰糖银耳,“说吧,有什么事。” “需要你这般大夸特夸。” “什么呀!”安然脸颊微红,鼓着腮帮子,“安然可没有夸,这是说的实话。” 她窃窃一笑,“虽然是有一丢丢~小事。” 安然比这指甲盖那么大点,笑的单纯又憨傻。 风沧澜失笑出声,怎么经历了那么多事。 还是最初那般小傻甜的性格,真是一点都没变。 不过小傻甜也挺好,别去想那些烦心事无忧无虑。 那些事,自有她来办。 安然快快乐乐做个小傻甜也挺好。 “嗯。”风沧澜含笑重重点头,“那安然说说,一丢丢丢小的事是什么事。” “就是……”安然挪动着身子靠近风沧澜,顺势挽住手臂侧靠她肩上,一副小鸟依人撒娇的模样,“姐姐,我想出去玩~” 这里虽然挺好,但只有她还有姐姐姐夫、留沧,四个人短期还好,长期就感觉不太热闹。 “出去玩?” 风沧澜眸中笑意敛了几分,“怎么这个时候想出去玩了?” 早不想晚不想,偏偏在颜襄弄了个罪己书想出去玩。 安然脑袋靠在风沧澜肩膀上并未察觉到异样如实道,“安然在这里待了好久啦,就是想出去玩玩。” “其实一直想说但是不好意思。” “姐姐~”安然侧头望着,小鹿眼尽是期盼的光芒,“可以嘛~” “可以。” “太棒了!”安然仰头就风沧澜脸颊上亲了一下,“姐姐我爱死你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去玩呀?” “嘿嘿~”她搓了搓手手,“已经开始期待跟姐姐一起玩了。” 风沧澜沉思片刻,“明天吧,你去通知一声留沧。” “好!” 安然立马起身往外走,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笑容。 走到门口这才注意到宗正昱,立马严肃了些,“姐夫!” 因为太高兴没控制好音量,她的一声姐夫喊的慷慨激昂。 风沧澜闻之回首,宗正昱点头“嗯”了一声。 安然这才继续离开。 “明天离开无岸州吗?”宗正昱慢步进殿,“现在找她找的快把三界掀翻了。” 很明显,现在待在无岸州才是最稳妥的决定。 “你也听说了?”风沧澜并不诧异,现在整个无岸州都传遍了,若不是她们所在的地方僻静又无人敢扰早两天就该有消息了。 “有些东西逃避只能避开一时,避开不了一世。” “注定无法避开,那就直面应对。”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垂涎?那也是需要实力的 如果这是推测出来安然死局的因果原因,就更是无法躲避。 即便是在无岸州,死局依然会来。 何不尽早解决这个死局,只要度过便是生机。 渡劫成功,安然将重归上界。 并会成为凤族有史以来第一位上神,也是唯一一位。 安然渡劫成功,神身的她心头精血才有用。 所以这个问题不论是站在安然的角度,或者是站在她的角度都不会选择躲避。 “所以干脆就干脆直接点。” 宗正昱沉眉点头,这倒是附和风沧澜的性格,遇到事情不逃避,既然逃不掉那就直面以对。 “凤心再生之力跟自毁神魂复生这事,会引无数人垂涎。” “垂涎?”风沧澜唇角勾出一抹轻笑,搅拌着手中的银耳不紧不慢喝了一口,“垂涎也是需要实力的。” “如果他们有的话大可一试。” 安然背后有她,却不只有她。 还有一个,魔神。 看看,谁有这个能耐,谁有这个实力,谁有这个信心。 都可以来试试。 “倒是。”宗正昱认同点头,来到风沧澜旁边接过她手中的冰糖银耳,一点点喂过去,“那就明天出去。” 风沧澜从善如流张嘴,一点也不别扭早就习以为常。 “澜儿可想好去哪里。” 风沧澜吃着银耳若有所思,唇角缓缓溢出一抹笑容,“青丘。” “颜襄罪己书昭告天下,哪里有在本尊面前认错有效果。” “既然她知错认错。” 风沧澜单手抵桌撑腮,秋水眸闪烁着若有若无的笑,“那就给她一个机会,赎、罪。” 说完看着宗正昱张嘴,“还要。” 宗正昱满是无奈却又过分宠溺,盛了一勺喂去。 “嗯~”风沧澜半眯眉眼,回味无穷,“真甜,小安然的厨艺真不赖。” “要是她跟留沧成不了,我可怎么惯呀。”虽说是不用进食用膳,但好吃的东西谁不爱呢。 “哎。”风沧澜脚尖踢了踢宗正昱小腿,“你给留沧传授几招啊。” “留沧要是有你当年一半的坑蒙拐骗也不至于现在毫无进展。” “你说说。”她撑着雪腮瞧着,“我情商不低,你也不差,他怎么谁也没遗传到。” “冷着一张脸。” “追女孩子嘛,最重要的是表达,不表达怎么知道。” “哎。”风沧澜叹息一声,随后看向宗正昱,“你好好教教留沧。” “我以后还想要好吃的东西。” “嗯,改天跟他说说。”宗正昱点头应下来,继续喂。 半垂的眉眼遮掩眼底情绪。 澜儿真的很喜欢安然啊,留沧也是。 安然得了风沧澜吩咐就立马去找留沧,在门口转悠了一圈才敲门。 刚抬手门就从里面打开。 门内门外两人四目相对。 看到安然的刹那留沧目光微闪,“安然你怎么来了?” “哦,跟你说个……”安然话说一半就被打断,“先进来吧。” “行。” 安然踏入殿内,左右环顾。 留沧的殿内素净又简单,对比之下她粉粉的殿内还摆着无数花里胡哨的东西就好幼稚。 趁着安然查看四周的间隙,留沧转身倒了一杯茶水,“喝杯水。” “哦,对啦我是来跟你说明天我要离开啦。” 留沧提壶倒茶的手忽的一抖……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会这样做 水偏离茶杯,洒在了桌上。 安然见此直接上来从留沧手里将茶壶夺过来,“小留沧就是小留沧,倒个茶都能倒出去。” 她倒满了一杯丝毫不客气的喝了起来。 留沧目光一瞬不瞬望着跟前身影,说话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你、你说你明天要走了?” “嗯。”安然点点头。 “已经确定了?决定了?” 留沧怀揣着侥幸心不死心的再问。 安然咽下茶水点头,“确定了,姐姐让我来通知你一声。” “你会不会跟我们一起走啊?” 不等留沧回复她又道,“你要修炼,肯定不会。” “小留沧好好修炼,我跟姐姐出去玩啦。”她双手放下茶杯转身离开,步履轻快嗓音欢快。 走到殿外她忽的回首,“谢谢你的茶啦。” “不过有点苦,我还是喜欢我的冰糖银耳。” 留下一句话安然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留沧愣在原地脑海里全是安然明日要离开的声音,忽的他只觉着全身力气被抽干倒退两步坐在桌旁。 看着桌上未喝完的茶水,他端起来细细端详,后送至嘴边轻抿一口。 茶水入口味涩苦,直至味道消散也没有一丝甘甜。 耳畔回响起安然离开时说的话。 茶苦她不喜欢,更喜欢甜食。 良久,他放下茶杯,眼眸半垂。 其实,他也挺喜欢吃甜食。 次日,安然一大早就准备好了离开,一直在院里徘徊等待。 风沧澜跟宗正昱晚了些,安然见到立马涌起笑容催促道,“姐姐我们走吧。” 风沧澜回首看了一眼,又环顾四周未看到想看的人,出声道,“留沧呢?” “他呀。” “他一早就出去修炼了。”安然跑到风沧澜身旁笑盈盈道,“姐姐我们快走吧。” 风沧澜狐疑收回寻找的视线,修炼? 今日都要走了竟然不抓住机会表相思,一大早就出去修炼!? “你没跟留沧说今天要走吗?” “说了呀。”安然一脸认真,“昨晚姐姐同我说,我就跟他说了。” “他去修炼很早的,我还没起来他就走了。” “这样。”风沧澜往一个方向瞟了一眼,嘴角露笑,“那走吧,姐姐带你出去玩。” “咱们玩个一年两年,不,玩几年再回来。” “好耶!” 安然难掩高兴激动,一路都是蹦跳轻快。 三人离开宫殿愈走愈远,最后完全消失。 宫殿旁,留沧慢悠悠走出来。 看着背影消失的地方双手微微握紧,不提前离开他怕自己会拦下安然。 她……想离开,想出去。 留沧转身离开,修长背影略显悲伤。 大雪封山,青丘被白雪笼罩。 银装素裹整个一冰雪王国。 “你疯了吗!” 一声压抑低吼震的宫殿旁,枯树上的积雪掉落。 襄云殿内 陌玉素来温和的眉眼写满了深重还有担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因为你一书罪己书,整个三界都在寻凤安然。” “我当然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颜襄红唇勾出一个弧度,笑的身体轻颤,“就是因为知道,才会这样做。”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纵使她再强,能强过三界集火吗? 陌玉神色一滞,看着笑的明媚的人沉声道,“你真是疯了。” “是的。” 颜襄明媚笑容逐渐癫狂,看着陌玉双眸充血神态疯魔,“我疯了!” “我就是疯了!” 她嘶声厉吼,被仇恨吞噬的双眸上,额头青筋暴起,“我早就疯了!” “我在你被挖心后就疯了!在知道风沧澜能救却袖手旁观时就疯了!” 说到此处她双眸充满了怨恨,“你知道吗?” “原本我们的孩子,我们的那对双生子本来还有救的。” “风沧澜她能救,却没救。” “明明……明明就举手之劳的事!” 她颤抖的抬起双手,满是怨气的双眸浮现一层水雾,“我的孩子……还那么小,都还没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 “就那么……那么没了。” “我日夜难眠,寝食难安,一闭眼都是两个孩子鲜血淋漓的模样!” “他们在哭,他们在喊我,他们在说我好恨的心,为什么不救他们。” 越说,颜襄情绪越激动整个人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陌玉眸色深重,一把握住情绪濒临失控的颜襄,将其拉入怀中牢牢抱住,轻缓的声音微颤道,“颜儿,别去想了。” “求求你别去想了。” “许是……我们跟那两个孩子无缘。” “不!”颜襄奋力嘶吼,“我不能不想!” “他们本来可以救回来的!” “他们可以跟我们有缘!是风沧澜!” “都是她!” “她害死了我的孩子!”颜襄吼叫的身体狂抖,即便是陌玉拥入怀中安抚也没有半分作用。 “她让我痛失骨肉!我也要让她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让她尝尝!” “我现在所承受的哭!承受的痛!” 尖锐的声音划破云霄,传出襄云殿。 陌玉牢牢将人搂住,压着声音声声安抚,“颜儿别想了,别再想了。” “孩子没了,咱们还有老大老二老三,实在不行咱们以后再要。” 噔—— 此话一出,整个殿内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颜襄狂抖的身体僵在陌玉怀里,一动不动。 猩红双眸瞪着眼前人,“你……你说什么?” “以后再要?” “能一样吗!这能一样吗!”颜襄的怒吼声不断蔓延,她一把推开搂住自己的陌玉,“我原以为,失去孩子你同我一样痛苦。” “事实我错了。” “痛苦的只有我一个人!” “颜儿……”陌玉声音一滞,就被颜襄呵斥打断,“你别想阻止我!” “谁也不能阻止我报仇!” 她双眸阴戾,脸上浮现嗜血笑容,“风沧澜她是伏氏神女又如何?” “她神力深厚又如何?” “我倒要看看!她如何在三界的虎视眈眈下保住凤安然!” “她不是在意凤安然吗!我就偏要凤安然死,给我的一双孩子陪葬!” “纵使她再强,能强过三界集火吗?” 明里的暗里的,让她防不胜防。 “颜儿。”陌玉满眼担忧,看着情绪不正常的颜襄再次劝解,“及时收手,你已经闯下大祸了。”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你猜,风沧澜能在集火下护着凤安然吗 “闯下大祸??” 颜襄怨恨目光一转,“既然已经了,为什么还要收手。” “这就是我想要的啊。” 她要这三界都盯着凤安然,再生之力的凤心足够让许多人垂涎。 更别提自毁神魂的她,复生。 慢慢的,颜襄癫狂模样不见,逐渐恢复正常,扫了一眼陌玉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笑容,“更何况,我做了什么吗?” “为什么要收手?” “闯下大祸?” 她一脸天真的笑,可眸子里写满了恨意,“可我明明只是知错,写了一个罪己书。” “昭告三界我做的错事。” “只是认个错为什么要收手?” “认错而已,怎么就闯下大祸了?”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她面露委屈好似真的不知道一般,随后憋不住大笑,“我就是认个错,写了个罪己书。” “怎么就闯下大祸了?” “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知道错了。” 她似乎早就想好了说辞。 将三界变成她手中的利刃,同时又将自己摘个干干净净。 就算风沧澜来找,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她只是写了一个罪己书,意识到自己错了,仅此而已。 陌玉目光沉沉一瞬不瞬盯着眼前人,有那么一瞬感觉好像第一次认识。 幼年相识的颜襄早已不见,现在的她变的完全没了从前的样子。 以前的颜襄骄傲自信,虽然有些小娇蛮但性子不坏更多的是可爱。 而现在,她变成了被仇恨吞噬的模样。 知道是因为焱昀身亡,知道是因为自己被挖心,知道是因为双生子无救,这一系列事对她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也正是因此,颜襄便的如今的模样更多的是心疼。 若是没有焱昀挖心后被诛杀,她还是龙族高高在上的帝姬,若是没有他被挖心没有七情六欲,颜襄不会因为想让他恢复听信蛊惑挖凤安然心。 就不会出现双生子无救的事。 或许,他们会得到一对可爱的孩子。 然而这一切都发生了,无可挽救。 看着颜襄崩溃疯魔的样子,他心如刀割。 两人用着同一颗心脏,怎么可能不疼呢。 只是颜襄如此,他就必须坚持住。 夫妻二人,总要有一个清醒着。 “可是颜儿。”陌玉终是在颜襄面前说出了最想说的话,“风沧澜并没有救咱们孩子的义务。” “即便她是风氏神女。” “更何况……当时的情况是你跟她人连手设局之后。” “风沧澜没追究,还为你我移心已经是个看在昔日情分心软。” 他道出实情,道出被颜襄下意识忽略的事实。 颜襄脸上的狂笑凝固,逐渐消散冰冷。 “颜儿,放下吧。” “孩子已经转生应该到了一个不错的家庭,我们以后也还有更长的时间。” “不!” 颜襄满目狰狞,嘶吼出声,“绝不——” “风沧澜能救却不救,就是她的错!” 即便是将事实真相摆在面前,颜襄依然偏执固执的将双生子的死怪在风沧澜身上。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叫不醒被仇恨吞噬的人。 忽的,她嘶吼的声音停下癫狂大笑,“你猜,风沧澜能在三界集火下护住凤安然吗?” “你觉着呢。”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你能杀我吗?你敢诛仙吗! 一阵清冷空灵的声音自四面八方而来,穿过寒流传入襄云殿。 似将隆冬的凛冽寒意带入殿内。 整个殿中温度都连着下降了几度。 陌玉闻声眉头隆起。 “轰!” 殿门猛的打开,一阵寒风席卷而入,带着飘雪吹的殿内二人墨发一荡。 颜襄充满恨意的双眸看向敞门的殿外,只见白茫茫的雪地中,三道身影披风踏雪而来。 看清的刹那,颜襄眸中恨意闪烁。 风沧澜率先踏入襄云殿,目光落在颜襄身上清冷声音缓缓,“你觉着,我能在三界集火的情况下护住安然吗?” 她秋水眸清寒,似刚从寒潭捞出来一般,明亮又锐利,能一眼看穿心底的阴谋诡计。 颜襄被看的垂下眼眸,“自然是能护住的。” “沧澜神女神力无双。” “轰!” 颜襄声音刚落就被一掌打到墙面。 风沧澜面色淡淡,甚至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说的不错,赏。” “咳咳。” 颜襄捂着胸膛,脸色苍白,咳血不断,“沧澜神女你为何……要这般。” “我只是想起对安然做的那些事,夜不能寐知错写了一封罪己书,不明白就变成现在这……” “轰!” 她话未说完,又被一掌击中,唇角鲜血似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滴落。 “哦。”风沧澜淡淡应声,抬手看了一眼纤纤玉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想打你。” “咳咳。” 颜襄咳血咳的唇色胭红,喘气不赢随时可能断气的模样。 风沧澜唇角溢出一抹淡笑,掌心再次凝聚神力。 陌玉见此一阵瞬移挡在颜襄跟前,“沧澜神女,颜儿她……” 他停顿片刻,回首看着重伤的颜襄眼底闪过心疼,“她只是一时糊涂,因双生子身亡走进了死胡同才会做出这种事。” “所以?” 风沧澜打断他后面的话,“一时糊涂做错的事就不叫做错事?” “一时糊涂杀的人就不叫杀?” 她聚集神力的手一抬,“那我一时糊涂伤的人自然也不算伤了。” “不是!” 陌玉忙解释道,“我非此意。” “只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追究已经没有意义,现在应该像的是如何解决问题才是。” “嗯。”风沧澜点了点头。 陌玉见此眸中焦急松懈了些,以为风沧澜认同了自己的观点。 “事情已经发生追究没有意义。” “那我先把颜襄杀了,已经杀了追究没有意义就不追究了。” 陌玉眸色一紧,以身挡住后面颜襄,“沧澜神女使不得!” 被陌玉挡在后面的颜襄一手捂着胸膛,一手擦拭着唇角。 看到指尖血迹,她双眸满是恨意,“你想杀了我?” 听到后面声音,陌玉身子微怔,刚想阻止她别说话却还是晚了一步。 “你能杀我吗?”颜襄带血的唇角翘起,充满了恨意的双眸带着嘲弄的笑,“即便龙族不复曾经辉煌,我依旧是龙族帝姬!依旧是仙族!” “你敢诛仙吗!” “嗤。”风沧澜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失笑出声。 片刻,她撩开眼帘,唇角渗笑,清冷声音不疾不徐,“死在我手中的仙族还少吗。”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凤族我都灭了,灭你一个落魄龙族,又能怎样 颜襄满是恨意瞳仁微缩,陌玉目光一滞。 风沧澜轻缓的声音再次响起,“鼎盛时期的凤族我都灭了,灭你一个辉煌不在的落魄龙族,又能怎样?” 颜襄心头一滞,整颗心缓缓下垂。 是啊。 她怎么样了。 凤族鼎盛时期被风沧澜灭了全族,当时三界没一个敢站出来阻止。 她竟然还觉着风沧澜不敢诛仙! 她杀的仙族数不胜数!甚至还直接把凤族灭了族。 仅以一人之力。 “所以,我为什么不敢杀你呢?” 风沧澜掌心的神力跳跃,似乎是蠢蠢欲动按捺不住。 陌玉注意到这点眸色一暗,“沧澜神女,颜襄因痛失爱子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请沧澜神女莫要跟一个疯子计较。” 风沧澜目光轻扫,掌中神力缓缓消失,转身往外走。 “三界不是在寻凤安然吗?” “告诉他们,我在青丘。” “恭候大驾。” 留下几句话,风沧澜领着宗正昱安然二人离开襄云殿。 风沧澜离开,陌玉这才转身扶住颜襄,“颜儿,你这是干什么!” “哈……”颜襄张嘴轻笑,一口血涌出来,“哈哈。” “风沧澜想一敌三界。” “笑话,天大的笑话。” “颜襄!”陌玉厉斥一声,这是恢复七情六欲后第一次严肃吼颜襄,“你才是笑话。” “你没看到他旁边的宗正昱吗?” 风沧澜一敌三界可能不行,可加上一个魔神。 别说是敌三界,毁了三界都没问题。 “你挑起这场大乱,是想要三界迎来灭世灾难嘛。” “呵呵。”颜襄低低阴笑,唇角染血看着陌玉笑的鬼魅,“你真聪明。” “凤安然死不了,那就让整个三界给我的孩子陪葬吧。” 陌玉目光僵住,看着眼前已经癫魔的人轻轻摇头,“老大老二不重要,老三不重要,我也不重要。” “呵呵……” 颜襄森森诡笑,陌玉心中一痛,将人搂入怀中,“颜儿我知道你心痛。” “我也心痛。” “可逝者已矣,不能沉浸悲痛更不可把悲痛强加在别人身上。” “颜儿,放下仇恨。” 他想说这都是颜襄亲手造成,没有设计布局就没有这回事。 可想到颜襄设计布局是因为他,就怎么也说不出这句戳心窝的话。 “放下?”颜襄眸中恨意翻涌,“绝不!” 大雪纷飞,冰封万里。 风沧澜回到了在青丘小住的宫殿,跟在后面的宗正昱跟颜襄都未出声。 刚才风沧澜伤人气氛有些紧张,颜襄虽然没听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谨慎未出声。 “先在这里待一阵。” 相信很快那些人就会来了。 “好。”颜襄乖巧应声,宗正昱冷声一“嗯”。 事情如风沧澜所料那般,凤安然在青丘的消息一传出去三界人马马不停蹄赶来,生怕凤安然先被别人带走。 速度之快,当天下午上界的就赶到了。 在颜襄的带领下,上界众先聚集小小宫殿外。 人数之众,几乎是整个上界倾巢出动。 “就是此处了?” 一位仙家出声,语气难掩激动。 颜襄点头确认,那仙人手一挥,殿门“轰”的一声打开。 刚好走到门后的安然就映入众仙家眼中。 “她是……凤安然!”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仙蜂拥而至,丝毫没了仙家的仙风道骨,“凤安然是我的!都给我滚开!” “你的?”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你是天吗? 一阵清冷声音殿内荡开,无形神力震的逼近殿门的一众仙家后移,卷的积雪翻飞。 众仙后移数里稳住身影,抬头看向殿内。 半空中卷起的积雪纷飞而下,众仙目光穿过雪幕,聚焦殿门。 只见凤安然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以一股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最后一片飘雪重归雪地,落下的刹那一只脚踏到殿门旁,一股微晃的蓝色裙角飘进众人视线。 众仙看到来人的刹那脸色微变,刚才强闯的气势瞬间熄灭。 风沧澜一身湖蓝长裙站立殿中央,双手负立,双眸半眯俯视而下。 未说话,只静静看着,一个眼神就让众仙心中打鼓,双腿发软。 他们只顾着凤心有再生之力,却忘记了,凤安然曾经有个关系极好的姐姐。 是那个,一人灭了凤族未受到任何惩罚,甚至天道都未降下雷罚的凤安然! “姐姐。”安然软软唤道,下意识往风沧澜位置靠了靠,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是看这气氛不甚微妙。 风沧澜沉默点头算是应声,目光重新看向殿外堆积众仙,“刚才谁说凤安然是他的,站出来让我瞧瞧。” “让我看看长成什么样才能说出如此大话。” 风沧澜的声音不紧不慢,却说的一众仙家亚历山大。 面前这人是古神伏羲后裔,还诛杀了魔神,到底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沧澜神女。” 一位白发老者站出来,“自上次诛杀魔神后,便许久未见,原来你在青丘。” 风沧澜没有回应,淡淡看着对方。 老者也不恼,只笑道,“沧澜神女也是听到消息来的吗?” 风沧澜依旧未言。 场面尴尬,寂静诡异。 “是这样的,凤安然如今是唯一的凤族,最后一只凤,我们是来带她回上界好好保护起来。” “如今盛传凤族凤心有再生之力,已经引的无数豺狼虎豹觊觎,赶往青丘。” 风沧澜仰着下颚笑意盈盈,“的确。” 老者见此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以为是说通了。 可下一秒,风沧澜的声音再响起,“这不已经到了。” 老者面色一顿,脸色难看,“沧澜神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风沧澜轻笑一声直视而去,“那你说说,误会了什么?” 风沧澜问题刁钻又犀利,让人无法回答。 双方一方在殿内,一方在雪地里僵持不下。 “误会我等是与那等豺狼虎豹一般的人。” “凤安然是最后一只凤,她身为仙族自然应该保护起来。” “哦?”风沧澜眼梢微挑,渗着不明意味的笑,“你是对我灭了凤族有意见?” “自然不是。” 老者忙解释,“凤族暗害伏羲大神有此结局乃是应得。” “只是一族若全灭必定会对三界有所影响,所以我们是想把凤安然带回上界,保护起来。” “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不会忍心见一族覆灭。” “呵。”风沧澜半笑一声,瞧着老者声音轻缓,“你是天吗?你怎么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么会知道不忍心见一族覆灭?”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乖乖把凤安然交出来! 风沧澜秋水眸含笑,却是神情厌厌,给人一种被蟒蛇凝视的感觉。 让人头皮发麻,背脊生寒。 老者一恼,没想到风沧澜这么难缠,沉声不悦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你非天道,安知它没有好生之德!” 风沧澜目光微顿,眸中笑意深达眼底,“你修的什么道,又是修的什么仙。” “上天可从来没有好生之德。” 她素手抬起,纤纤玉指指向白发老者,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你。” 风沧澜手指的方向转向旁边的人,“你、你,还有你们。” “对天而言,不过是一粒尘埃,不足为道。” “甚至苍生万物,三界生灵也不过尔尔。” “你们的死亡与毁灭,对天而言不过是换一批。” “毁灭生灵,再创造生灵就是一个全新的三界。” 她清冷声音缓缓,吐出的每个字都叫众仙神魂一颤。 人们常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却从未想过这点。 生灵于天,于三界不过是点缀,也只是点缀。 众仙沉思时,看着眉头紧皱怒斥一声,“荒唐!” “天道是仁慈的!” “那只是你们以为。”她淡笑轻扫,“天道仁慈就不会有生老病死,就不会有渡劫飞升,就不会有天灾人祸。” “所谓天道仁慈,不过是你们的杜撰。” “下意识想,天道是仁慈的,保佑你们仁慈以对。” “谁见过真正的天道?” 老者满脸凝重,见后面一众仙家被风沧澜转移了注意力当即黑脸,也不再虚与委蛇演戏,“风沧澜!把凤安然交出来!” “少在这岔开话题!” “今日你若不将凤安然交出来,我等绝不会放过你!” 老者一席话将所有人注意力拉回来,他们这才想起来所来目的纷纷冷脸而视,大有强迫的意味。 风沧澜朱唇微翘,轻声哂笑,“不放过我?” “我有点想听听,你们如何不放过。”她双手负立,睥睨横扫。 “风沧澜,你真以为你是伏氏一族神女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一直如此以为。” 风沧澜丝毫不回避,抬眉微笑以对。 “伏羲大限将至,即将归化天地,如今已是出不得无岸州。” “没有伏羲,风氏一族算什么?” “什么也不是。” “风沧澜!”老者面色嚣张,丝毫不避讳跟风沧澜正面相对,“现在可不是以前。” “你最好乖乖把凤安然交出来,我看在你父神的面子上可不予追究你的无礼。” “哈哈。”风沧澜笑的明媚而灿烂,“看在我父神的面子上不予追究。” “那还真是要谢谢你啊。” 老者趾高气昂,一副你还不赶快识相交出来的模样。 风沧澜敛起笑意轻摇头,“如今的上界还真是……不堪入目。” 没了天帝,一盘散沙,连抢人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风沧澜你大胆!”白发老仙者怒斥。 风沧澜撩开眼帘,附带着神力的声音蔓延开来,“这就大胆了?” “很好奇,是什么让你们觉着,吾是顶着伏羲的面子行走。”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仙我都杀了,攻击仙族又算什么 随着神力的荡开,殿外众仙脸色难看。 一人脸色惨白,双耳溢血,旁边之人见到急忙大喊,“快!屏蔽五识!” 众仙闻之忙屏蔽五识,脸色这才慢慢恢复。 “风沧澜!” “你竟敢攻击仙族!” “你是要与仙族为敌吗!” 白发仙者大斥出声,“风沧澜攻击仙族,当诛之!” 众仙神色一变,纷纷呈现攻击状态。 站在旁边的安然脸色大变,听了这么久总算是听出了个所以然。 这些突然出现的是天界的仙族,此番来就是要带走她! 虽然嘴里说着她是最后一个凤族保护她,可……完全不是保护的模样。 而且,如果是保护,姐姐绝对不会如此想待。 刚才提到凤心再生之力,一定是因为这个! “姐姐……”安然眸中浮现一抹慌张害怕,对面那么多人攻击姐姐,万一出事可怎么办呀! 风沧澜垂眸,见身侧安然忐忑慌乱,目露安抚,“放心没事。” “有我在他们带不走你。”其他人一样带不走! “我不怕被带走……”安然紧张的双眸含泪,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她不怕被带走,她怕姐姐不敌那么多人! 怕姐姐因为保护她受伤。 若是姐姐因为保护她受伤出事,她一辈子都寝食难安。 她不要姐姐受伤!不要姐姐有危险! 风沧澜目光沉静,明白了安然为何慌乱,抬手摸了摸头顶,“在你心里姐姐就那么差劲啊?” “嗯……”安然疯狂摇头,“姐姐是最厉害的!天下第一厉害。” “不错哟。” 风沧澜含笑安慰,“放心这么几个上界垃圾还没威胁,若真有危险……” 她铁紧耳畔声音极轻,“还有你姐夫呢。” “风沧澜!” 见自己被忽视,白发老仙人面色黑沉怒斥一声。 风沧澜笑容敛起,缓缓停止身子,目光转向喊话的人省心轻慢,“攻击仙族。” 风沧澜手中凭空出现一条白绫,缓缓系在凤安然眼睛上。 “啊!”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破云霄,白绫遮掩站在原地的安然浑身僵硬。 直至声音消失,她才颤颤巍巍伸手摘下蒙眼白绫。 白绫摘下,一阵刺眼的白。 她垂眸半眯,慢慢适应光线才撩开眼帘。 看清外面的刹那,安然整个人怔愣原地犹如石化。 只见殿外白茫茫的雪地大雪血痕,极致的白跟妖冶的红相撞,形成鲜明对比造成强烈视觉冲击。 白雪染上的血色,骇人血腥又带着危险严厉。 刚才聚集殿外的一种仙人,此时此刻尽数倒在血地上。 血不断晕染雪地,诡异又骇人。 安然鹿眼瞪的恍若铜铃,沿着尸体一点点挪动最终定格尸体尽头一抹迎风而立的湖蓝色背影。 风沧澜手持诛神剑而立,鲜红血迹沿着剑刃滑落剑锋,一滴一滴滴在雪白无瑕的积雪上。 似凛冬中的红梅,迎寒绽放。 风沧澜转身扫过地上尸体,秋水眸似覆盖着一层寒霜,清冷嗓音慢悠悠,“仙我都杀了,攻击仙族又算什么。”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凡动凤安然心思者,来一个,吾杀一个 “风……” “风沧澜……” 颜襄双腿一软,眸中的恨意被恐惧所取代,目光聚焦风沧澜那滴血不止的诛神剑“啪”的一下跌坐雪地,“你竟敢杀仙族!” “你竟敢……” 她话未说完,随后仰天放声大笑,“你杀了仙族!” “你杀了这么多仙族!” “仙界不会放过你的!” “伏羲也保不住你了!你一定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哈哈——” 狂笑声穿透寒流传遍四周。 风沧澜握着滴血诛神剑抬起,指尖拭去剑刃血迹声音慢条斯理,“吾什么时候需要伏羲保了。” “杀几个心思不纯的仙罢了。” 她擦拭到手指一顿,撩开眼帘眸中寒霜凌厉尽显,“灭了又如何。” 风沧澜握着剑的手往雪地一掷,诛神剑插在雪地上,她双手负立,睥睨横扫。 “凡对凤安然动了心思者,来一个,吾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仙界来,就屠仙界!” “魔界来就灭魔界!” “三界皆来,就血洗苍生!” “我风沧澜在一日,就叫这三界人无人敢觊觎凤心!” 她的声音铿锵有,掷地有声。 听的叫人胆战心惊,汗毛竖立,让人不敢再惦记凤安然的那颗拥有再生之力的凤心。 跌坐雪地的颜襄双眸狂笑缓缓消散,随后是奔腾而来的恨意。 风沧澜杀了今日来的仙族,就是杀鸡儆猴! 让其他人不敢有动作!不敢惦记凤安然的凤心! 她为了凤安然!竟然杀仙族杀鸡儆猴! 为了凤安然竟然放下如此狠话!是震慑也是威慑! 忌讳者看到仙族下场就算是动心!也不敢冒然行动! 风沧澜能为了凤安然做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就不能救救她的孩子!举手之劳! 只要她救!就能救回来啊! 对比之下,心头的不敢蜂拥而来,滔天怨恨翻滚。 僵在原地的安然双眸不断放大,鹿眼涌上水雾。 姐姐这是在保护她。 是在威慑她。 她是什么劳什子凤族,有一颗再生之力的凤心让很多人惦记。 姐姐这是在恐吓,在威慑那些人。 想要她的凤心,就同那些倒在雪地中的人一样下场。 耳畔是刚才风沧澜掷地有声的话,听的她热血澎湃,心潮荡漾。 她何德何能,能遇到一个这样的姐姐…… 姐姐今日杀了这些仙族威慑想取她心脏的那些人,一定会被其他仙族为难。 她哪里值得姐姐……这般做啊。 “姐姐……”安然哽咽上前,捏着袖口替风沧澜擦拭指尖血迹,将所有血迹都擦到自己身上。 一边擦一边落泪不止,“你今日杀了仙族,她们来报仇怎么办。” “安然不值得你这样做的。” “不值得……” 她哭的泣不成声,拼命擦拭着风沧澜手指的血,好似只要把血迹擦在她身上那些仙族的死就是她所为,跟风沧澜无关。 风沧澜一把搂住安然后脑勺摁入怀里,温声轻柔,“瞎说,你是我妹妹怎么不值得。” “有我在一天,就无人能对你的心做什么。” “姐姐……”安然放声大哭。 殿内,一双深黑瞳仁注视着雪地相拥的两人……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凤心就在此处,你们谁还想试试 沉静而深邃。 古井无波的凤眸之下翻起滔天巨浪,搅的心境无法平静。 澜儿对凤安然的重视,远比他想象的重的多。 她今日此番行事,便是震慑三界,震慑那些惦记凤心的人。 若再敢觊觎,仙族就是他们的下场。 直接将仙族推到了对面,杀鸡儆猴。 这是警告,同样如果有人贼心不死,她的警告将变为执行。 宗正昱耳畔回响着风沧澜刚才掷地有声的那番话。 来一人杀一人,来一双杀一双。 这句话不断在脑海里回荡,宗正昱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不受控制的轻颤。 “姐姐……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好到她心里难过,接受不了。 姐姐这是为了护住她,将天族推了对面。 她一人可如何是上界天众的对手。 安然哭泣哽咽的声音不止,风沧澜揉了揉头顶,“你傻呀。” “你是我妹妹,当然要对你好了。” “行了别哭了。” “我们安然笑起来才好看。”她低声轻哄,指尖擦拭着安然那满脸泪痕,温柔又细致。 安然抬眸鹿眼湿漉漉,看着风沧澜本是哭着的模样强行扯出一抹笑容。 风沧澜失声轻笑,“又哭又笑好丑。” “行了,别哭了。” “旁边还有人,你再哭可要被看笑话了。”风沧澜压着声音凑近。 安然闻声抽泣声一滞,立马憋住,因为憋着哭意小嘴瘪了起来,“我……我不哭。” “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姐姐那么厉害,她也要向姐姐学习。 “真棒。” 风沧澜一手牵起安然的手,看着她袖口上的血痕眸色轻闪,指尖拂过袖口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袖口出的血痕已经完全消失。 小傻甜就小傻甜吧。 她在一日,安然就可以做一日的小傻甜 有她护着,做一辈子小傻甜也没什么问题。 至于什么血腥,杀意都来找她吧。 她很有兴趣玩玩。 她的安然妹妹,手上不能沾染任何鲜血,得一生平安无忧。 跌坐雪地的颜襄双手死死拽紧身下积雪,眸中恨意迸发似随时要冲上来撕咬一般。 替安然恢复原样,风沧澜将其手放下缓缓抬头撩开眼帘,“你们要试试吗?” 话音落下,白茫茫的雪地中凭空出现许多身影。 从气息能感知到,有人有魔,甚至还有龙族跟狐族。 数以万计的人将小小宫殿团团围住,大有不得到凤心誓不罢休的意味。 安然看到突然出现的人群一阵瑟缩,下意识往风沧澜旁边靠,双手抓住风沧澜手腕。 既害怕却又担忧,害怕是从未见过此等场面,担忧是担心这些人是因为风沧澜杀了那些人来报仇的。 “没事。” 风沧澜垂眸安抚,缓缓抬头。 一手被凤安然搂着,一手一伸,插在雪地上的诛神剑瞬间飞到她掌中。 她冷眸俯视,睥睨扫过,“凤心就在此处,有谁还想试试。” 话毕,她握着诛神剑的手一转,地上积雪登时翻飞,一股神力波动震的周围一圈的各族后移数里。 “正好,该喂喂我的诛、神、剑了。”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啊——魔…魔…… 她说到诛神剑二字时声音放缓,诸人下意识看向闪烁着寒光利气的诛神剑,纷纷往后退了两步。 所谓诛神剑,便是神在剑下都将灰飞烟灭。 他们无一人敢上前。 静,死亡般的静。 诸人眼睁睁看着凤心近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碰,心如猫抓。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让对方先上,可最后谁也没敢上。 颜襄看到这一幕眼底杀意波动。 这就是风沧澜那样做的原因,她的目的达到了。 这些人不敢上!一个都不敢上! 她的计划! 她完美的复仇计划!就因此夭折! 不甘心,恨意,怨气齐齐涌上来。 “风沧澜!” 颜襄一声怒斥,不甘心自己的计划就此终结,“你杀了仙族!杀了那么多仙族!” “你以为仙族会放过你吗?” “你以为伏氏能保的住你吗?” “伏羲大神即将坐化魂归天地,彼时看你还怎么猖狂!” “你诛杀仙族,一定会受到仙族的严惩!” 颜襄一番话让打退堂鼓的数界人心底燃起了小火苗。 对啊,风沧澜杀了仙族。 她将被仙界驱逐,被追杀,成为仙界的罪人。 伏羲大神即将坐化? 没有伏羲大神的伏氏什么都不如! 登时所有人的从原本的退缩变得目露凶光,势在必得。 安然听到此处心中更是慌乱。 果然,她还是给姐姐带来了灾难,带来了危险…… 她走到哪儿,灾难就降临在哪儿。 “风沧澜,你竟敢诛仙!” 一个龙族立马站出来,义愤填膺,“想不到伏羲大神竟然教出了你这么一个败类!” “简直就是仙界之耻辱!” “将凤安然交出来,我们还能在上界众仙追究时替你美言两句。” 龙族说话时目光从未离开凤安然,好似那颗凤心已经是他囊中之物。 “替我美言两句?” “那可真是要谢谢你啊。”风沧澜朱唇翘起,眸中寒光四射,“想要凤安然?自己来取。” “看看你能不能带走。” 她诛神剑离手悬浮跟前流光四溢,神力荡开。 众人面面相觑,想要凤安然却都恐惧那把诛神剑。 “都来吧。” 声音落下,周围一阵爆炸声响起。 震的地上积雪涌起,哀嚎遍野,痛苦声不断。 “风沧澜疯了!” “她杀了仙族!还想杀我们!风沧澜堕魔了——” 吼叫响彻云霄,殿内宗正昱瞳仁一缩。 一道残影在飘雪中一晃而过。 那嘶吼声戛然而止。 飘雪尽数落在地上,雪地中多了一道身影。 静,万籁俱静。 似乎是被按下了静止键,时间仿佛停止。 唯有呼啸寒风穿过。 诸人瞳仁放大,满目错愕,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多出来的一道身影。 看到的一瞬,脑子里一片空白,全身血液倒流,整颗心坠入谷底。 只见雪地中,一抹蓝色身影屹立,身姿修长挺拔。 修长的手掐着一个人的脖颈。 那人双眸凸出,满目惊恐,已经被捏散了神魂。 短暂的寂静后,爆发一阵划破云霄的惊恐吼叫,“啊——” “魔、魔……”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快给三界发信号!魔神没死—— “魔神!” “是魔神!” 此话响起,惊吓中的众人瞬间回神。 恐惧声、哀嚎声、痛苦声不断,“怎么会是魔神宗正昱!” “他不是被风沧澜以诛神剑诛杀了吗!” “为什么还活着!” “我亲眼看着诛神剑刺入他的身体!” “魔神竟然还活着,魔神还活着……” 这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噩耗。 甚至是毁灭之兆。 面对无数惊恐喊叫,宗正昱握住脖颈的手一怂。 手中侧捏碎了神魂的龙族赫然倒在雪地。 宗正昱掌中幻化出一方白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刚才掐过龙族的手,仿佛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擦拭完,它在众人的注视下轻轻一扔。 手帕不偏不倚正好盖在被捏碎神魂龙族的嘴上。 周围嘶吼声还在继续,风沧澜眉头隆起。 昱昱怎么出来了。 她是打算瞒到拿到最后一滴心头血,解除降魔杵封印的时候再公开。 “快!” “快给三界发信号!” “灭世魔神宗正昱没死——” 一声惊吼声划破云霄,那些慌乱神的人瞬间找到了主心骨立马向外界传话。 风沧澜目光一凝,抬手五指张开并拢扭转。 一无形结界自青丘上端迅速显现。 眨眼间,整个青丘被笼罩在结界之下。 那些对外传信的人看到消息被结界阻挡,顿时脸色惨白。 “传不出去!” “我也传不出去!” 众人纷纷看向风沧澜,眼底的恐惧不断蔓延。 风沧澜凝出结界阻,目的就是阻断消息不让他们把魔神宗正昱还活着的事传出去。 所以……大概他们,全都…… “风沧澜!你杀了仙族!阳奉阴违斩杀魔神!” “现在开启结界是想将我们都杀了吗!” 风沧澜眉眼含笑,似在认真考虑这个事情的可行性,“这个提议不错。” 说话的人声音一顿。 此时另一道声音响起,“风沧澜要保魔神!他会将我们尽数斩杀在这里!” “大家随我一起打出青丘!” “与其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那人喊的慷慨激昂,还真有几分热血沸腾打鸡血的感觉。 众人纷纷呈现攻击状态,只待一声令下。 数族一起,此时此刻出奇的统一。 见一众人准备拼死一战的模样,风沧澜端笑盈盈,“说的好像放手一博就不用死一样。” 风沧澜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冰水将所有人浇的透心凉。 领头的见此大怒,“大家一起!” “杀——” 数以万计的各族蜂拥而至,风沧澜冷笑一声,“不是所有事都能以多胜少。” 绝对的实力下,以一敌万,百万,千万,又有什么困难。 密密麻麻的人飞涌而来,风沧澜一手握住悬浮跟前的诛神剑。 她本意是将所有人软禁青丘,既然要赴死,那她就送一程。 “攻击凤安然!” 就在所有人落下的刹那,一道怨恨声突然响起。 诸人纷纷调转方向,攻击手无缚鸡之力的凤安然。 颜襄见万人齐攻凤安然,脸上涌出胜利的灿烂笑容。 风沧澜,也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风沧澜瞳仁一缩看向离安然不远的宗正昱大呼,“昱昱!”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你还小,不能看这些场面 一声急吼响起。 宗正昱墨眸翻滚,却纹丝未动。 风沧澜眸色一紧,诛神剑插入雪地浑厚神力爆开。 “轰!” 一声巨响响起,落雪飞扬。 随着积雪回落,无数身体接连倒下。 看着安然安然无恙,风沧澜悬在嗓子眼的心缓缓降下。 看着安然紧张无措的模样忽然失笑,不知是高兴的还是其他原因。 她怎么就忘了,安然身上有天道庇佑。 任何想伤害她的人,都将被天道惩罚。 颜襄怔怔目光满是惊愕。 怎么…… 怎么可能! 这都没死! 这竟然都没事! “姐姐……”见风沧澜露笑,安然颤颤巍巍开口,整个人站在原地犹如石化。 她只感觉腿软,身体不受控制,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 风沧澜把起诛神剑一闪而去,停在凤安然身旁,“没事,没人能伤你。” 她怎么把,天道庇佑这件事给忘了。 除了安然自己,旁人根本伤不到她。 是了。 安然不会有事。 安然怎么会有事呢。 害她白担心。 “姐……姐姐,我腿软……动,动不了了。”安然带着哭腔的声音踉踉跄跄,风沧澜一手搭在她肩膀上,“现在好些了吗?” 安然只觉着一股温热涌入身体,失力感消失,“好了。” 这边两人姐妹情深,另一边被雷击打在地上的众人满脸苍白。 满脸的难以置信。 抬头望向上端,一片晴朗根本没有降雷的迹象。 刚才那怎么会…… “姐姐……我、我害怕。”安然整个人扑在风沧澜怀里,哭的不能自已。 脑海里全是数以万计的人向她攻来,她都快以为必死了。 “没事没事。” “来。”风沧澜抬手,掌心躺着白绫,“把这个带上,很快就没事了。” “我不怕。”安然含泪摇头,满目坚定。 她不怕的,她能看! “乖。”风沧澜直接上手把白绫系在凤安然眼睛上,“你还小,不能看这些场面。” 众人见此背脊生寒,头皮发麻。 “风……风沧澜你想干什么!” “风沧澜你敢!” “风沧澜不可——” 阻止哀嚎声戛然而止,诛神剑一阵神刃风而过,无数倒在雪地中的声音响起。 她看着鲜红血地,目光淡漠,“自作孽。” 手中诛神剑消失,她缓缓转身,四周尸体化为烟云消散,地上血色也迅速消失恢复原本的雪地。 “不可活。” 安然更好攻击? 那攻的不是她的软肋,而是他们的性命。 颜襄双眸瞪的恍若铜铃,嘴唇微张看着面前这一幕,一口气哽在胸膛迟迟没缓过来。 风沧澜杀了仙族,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人! 这么多人!这么多族!竟然敌不过一个风沧澜! 不不不! 风沧澜杀了那么多族人,那些族的族人一定会来报仇的! 风沧澜回到安然身边,亲手解下白绫,声音温柔轻缓,“没事了。” 安然往后看了一眼,压下心头紧张点头,“嗯。” 风沧澜摸了摸她头顶,余光扫到不远处的宗正昱手中动作一顿,目光忽的一沉……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生老病死,天道法则,本是如此 刚才…… 昱昱为什么没有出手? 风沧澜的目光带着疑惑探究,刚才忘了安然天道庇佑情急之下唤了更近的宗正昱。 但是他没有搭救,甚至没有一丝动作。 风沧澜的目光直白到让人难以忽视,宗正昱纤长睫毛轻颤,撩开眼帘四目相对。 对面的目光是探究,疑惑,不解。 宗正昱看清的刹那心尖一颤,耳畔回响起风沧澜那句。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指尖不受控制轻颤,凤眸是强装平静。 对视良久,风沧澜先一步收回目光,揉着安然头顶的手收回,“你们先回去。” 安然张嘴似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乖乖闭嘴点头。 凤安然离开,宗正昱也转身跟着离开。 因为风沧澜说的不是你,而是你们,包括宗正昱。 殿外,登时变得空空如也。 唯有风沧澜跟跌坐地上的颜襄。 二人一站一坐,目光相交。 一人目光冷漠平静,一人满是疯狂恨意。 看着风沧澜泰然自若丝毫没有危机感的模样,颜襄心中恨意翻腾,“风沧澜别得意太早。” “今日你不仅杀了仙族,还杀了人族、魔族灵瑞两族。” “你,已经站在三界的对立面了!” “他们一定会找你报仇!” “一定会!” 说着,颜襄突然狰狞狂笑,无关扭曲已经没了原本的模样。 风沧澜一手负立,秋水眸冷视而下。 两人相隔不远,却天差地别。 颜襄的疯魔癫狂就越衬的风沧澜淡定冷漠。 寒风呼啸,颜襄的狂笑被吹散四周。 风沧澜淡淡而视,静静看着。 良久,颜襄察觉到风沧澜目光,笑声戛然而止,笑容逐渐消失。 两人目光相撞,风沧澜朱唇微翘,清冷声音不疾不徐,“你只说对了一半。” “三界从来不在我这面。” 她理着袖口转身,头也不回道,“因为它在我的掌中。” 留下一句话,风沧澜就慢步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颜襄猛的站起来,冲着风沧澜背影狂吼,“风沧澜!”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救我的孩子!” “明明能救下两条生命!你为什么不救!” 风沧澜离谱步伐顿住,侧身扭头,“我为什么要救?” “有谁规定我必须救吗?” “三界之中无时无刻都有人死亡,她们都是一条生命。” “我都能救。” “那我每一个都要救吗?”她的声音极冷,眸中闪烁着寒光。 “生老病死,天道法则,本是如此。” 更何况,双生子的死分明是因果循环的果。 “哈哈哈!” 颜襄忽的狂笑,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生老病死,天道法则,本是如此?” “风沧澜,你也好意思说这句话!” “若真是如此!” “她!”颜襄直指宫殿,声嘶力竭,“她早就该在千年前就神魂消散,就该遵循天道法则神魂俱灭!” “她现在为什么还活着!” “你跟我说生老病死天道法则?跟我说本是如此!” “本是如此她早在千年前就湮灭了!” 看着颜襄疯魔般嘶吼,风沧澜笑意盈盈,不轻不重道,“因为她是我妹妹呀。”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如果要选择,我选择给他们凤心不要姐姐有事 轰—— 颜襄瞳仁一缩,整个人愣在原地。 风沧澜清冷带笑的声音继续响起,“我双标。” 别人生老病死是天道法则,自家妹妹神魂消散,什么狗屁天道法则。 “我不救自己妹妹,难不成还去救不想干的人?” 颜襄眸中翻涌的恨意顿时平息了下来,满脑子都是风沧澜那句,因为她是我妹妹呀。 曾经,她也是。 可为什么后来就不是了……为什么…… 颜襄目光一闪,对,她想起来了。 她跟挖心的人连手设局,风沧澜跟她断绝关系了。 如果没有这件事…… 风沧澜会救的。 颜襄整个人跌坐地上,好似全身力气被抽走了一般。 风沧澜扫了一眼继续回殿。 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即便已经得到也终将失去。 因果循环,善恶有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颜襄,你所珍视的终将再次失去。 她也懒的出手。 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 人就是这样。 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多重要。 可惜,为时已晚。 风沧澜踏入殿内,殿门隔绝了与外面的世界。 刚进门,就被一个人抱了个满怀。 “姐姐,你刚才有没有受伤。” “咱们感觉收拾东西回无岸州吧,他们一定会来报仇的。” 她抱着的手赶紧松开,拉着风沧澜焦急又担忧,“姐姐我不玩了,我们回去吧。” “你以后不要为安然冒险了,他们真相要凤心给他们就是了。” “我不要姐姐有危险。” “胡说!” 风沧澜厉斥一声,“凤安然,你是人!” “人无心会如何,什么结果不用我说吧。” “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荒唐话!” 她对凤安然显少的呵斥,凤安然身子一顿,红着眼眶抽搭搭道,“我知道。” “我都知道。” “可我就是不想姐姐有危险!” “不想姐姐为了我,冒险!” 她哽咽落泪,望着风沧澜,“我只有你一个姐姐,我不要你有危险。” “更不想你为我冒险。” “我这一生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我好的人,我不想因为我给姐姐带来灾难!” “如果真的必须要选择,我选择给他们凤心也不要姐姐有事!” 如果一定要在生跟姐姐之间做个选择,她会选择姐姐。 是姐姐,在凌天学堂为她出面教训那些人。 是姐姐给了她现在平安无忧的生活。 不能让世上最好的姐姐,因为她而有危险。 “安然。”风沧澜清冷声音嘶哑,将安然搂住,“你未免太低看你姐姐了。” 她嘶哑的声音轻快,“你姐姐我可厉害着。” “小安然放心,我不会有危险,你也不会有危险。” “真的吗?”安然看着风沧澜的目光明显是不相信。 “真的。”风沧澜说的果断。 安然半信半疑,“可是……今日死的那些三界都有,各族也有,万一他们连手找姐姐报仇……” “那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风沧澜声音掷地有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放心姐姐很厉害很厉害,不会有危险。” “别胡思乱想。” “你也不会给姐姐带来灾难,咱们小安然只会带来美食。” 说着她忽然咂咂舌,“突然有点想念鲜花饼了。” “呵。”哭着的安然破涕大笑,“姐姐馋嘴。” “我做鲜花饼。” 她擦着眼泪就转身去小厨房。 看着安然离开风沧澜秋水眸暗了些,“昱昱,刚才你在做什么?”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生辰礼物?现在不是我生辰啊? “那些人换了攻击对象,我唤你,你为什么不动。” 她不明白,不理解,心里有疙瘩。 不问清楚心里不舒坦。 昱昱不是没来得及,而是没出手。 那模样就像是根本没有出手的打算。 站在一旁的宗正昱指尖轻颤,磁性嗓音慢悠悠响起,“安然她不会有事。” 只一句,没有其他解释。 知道安然天道庇佑未救? 如此,倒能说的通。 她还以为,昱昱是故意不动。 现在想想也不可能,安然跟昱昱又没有交恶,还是她的妹妹更是留沧的心仪之人。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 宗正昱都没有故意看着安然去死而不救的动机。 “这倒是。”想通了,那阵郁闷心结消散。 “安然肯定不会有事。” 她会顺其自然度过死局,会顺利历劫成功化身上神回归。 “今日之事瞒不了多久,我们回无岸州吧。” 她虽然在青丘布下了结界,隔绝了外穿消息。 但是这次找凤心的事闹得大,那些人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踪迹浩浩荡荡到青丘。 一段时间不回去,三界各族必定声疑来查探。 彼时那些人身亡的事就瞒不住了。 虽不怕,但安然死局未定便得小心行事。 愿此事结束,安然死局就顺利度过。 宗正昱剑眉微压,神色难辨,良久才点头。 “嗯,会无岸州更安全。” “姐姐~” 安然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眸中凝重消散染上一抹笑容,小跑过去,“做好了吗,我来啦。” 看着风沧澜离开的背影,宗正昱眸色深重。 “安然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风沧澜边吃边称赞,拿了一个递给宗正昱。 “姐姐喜欢就好。” “安然以后会多多做一些好吃的。” “可以可以。”风沧澜欢喜点头,笑容满面,完全看不出来刚才经历过一场厮杀。 “怎么样,安然的厨艺是不是又进步了。”风沧澜侧首看着宗正昱,他细嚼慢咽点头,“是不错。” 风沧澜欢喜回首,“听见没。” “你姐夫嘴可挑,他说不错那就是顶顶好吃。” “我们家小安然以后怕不是要成为世界级名厨吧。” 安然被夸的小脸一红,还湿漉漉的鹿眼闪烁着不好意思别扭极了,支支吾吾道,“安然才不做什么名厨。” “安然只想做好吃的给姐姐吃。” “哇~”风沧澜语气夸张,笑容灿烂,“那我以后可真是有口福了。” “哎,还是妹妹好,妹妹可爱,妹妹贴心。” “妹妹是我的小棉袄。” “姐姐!”安然被这猝不及防的一番话弄的面红耳赤,连带着刚才的恐惧都忘得一干二净,“快吃吧,不然鲜花饼得凉了。” “好滴好滴,咱们家小安然亲手做的必须要趁热吃。” “真香。” 见此,安然忙道,“那一会儿我再做一点。” “不了,一会儿我们回无岸州。” 教训过了,威慑过了就看那些人还敢不敢再来了。 “啊……”安然语气失落,风沧澜动作一顿疑惑道,“怎么了?” “我还没来得及给姐姐买生辰礼物呢。” “生辰礼物?”风沧澜一头雾水,“现在不是我生辰啊?”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八十章谁跟你说的我生辰快到了? 吃鲜花饼的宗正昱咬合动作一顿,捏着饼的手下意识一紧。 一块饼瞬间碎成了小薄片,他低着头一点一点喂进口中。 “什么?”这下轮到安然一头雾水了,“不是快到姐姐生辰了吗?” “我今年生辰早过了,明年也还早呢。” “啊?”安然皱着眉,“不是啊。” “不是,我生辰还早呢。”似隐约察觉到什么,风沧澜目光逐渐锐利沉冷,“谁跟你说的我生辰快到了?” 宗正昱瑞凤眼一垂,睫毛轻颤…… “是……”安然沉思回响,“之前出去玩听人说的。” “那人说沧澜神女的生辰快到了。” “记错了嘛。”她挠了挠脑袋,“不过没事,下次姐姐生辰我一定记得送上礼物。” 对比安然的一派天真,风沧澜目光就沉冷许多。 这件事看似是一件小事。 或许只是某个伏氏族人记错了她的生辰,仅此而已。 可她却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不为其他,只因为这个无意间太巧合了。 巧合正常,巧合的诡异就不正常了。 她在无岸州极少露面,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提及她还说生辰到了。 又好巧不巧被安然听到。 与其说是巧合,还不如说是静心布局。 安然听到说她生辰到了,必定会想要准备礼物。 无岸州几乎逛遍了就想出去找。 所以,才会有安然突然毫无预兆说想出去玩的事。 那个时候,安然凤心一事在外面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在无岸州不方便……下手吗? “安然。”风沧澜侧首唤道,“你之前说想出来玩就是想给我挑礼物吗?” “嗯。”安然点了点头,“可惜姐姐生日还早呢。” 风沧澜秋水眸逐渐凌冽,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看来,无岸州也不太安全呢。 是风氏族人觊觎凤心怕无岸州不好下手,还是另有其人布局。 “没事。”风沧澜敛起眸中冷意,“快到了再准备也不迟。” “嗯嗯。” 风沧澜没再说话,安然丝毫没察觉到不对劲,宗正昱在旁边不紧不慢吃着饼。 如此看来,这应该就是安然命中的死局之因了。 今日诛仙原本是想敲山震虎威慑,后面那批人偏偏往枪口上撞。 那就一并杀了。 三界连手寻仇? 风沧澜眼梢溢出冷冽冷笑,大可一试。 三人刚出来折返回无岸州。 随着三人离开,无岸州的结界消失。 襄云殿 颜襄看着结界消失笑容阴郁,“三界现在还不知道那些人死在风沧澜手里。” “全都知道,都去找风沧澜报仇!” 颜襄手中凝出消息准备放飞,刚伸手就被一只手抓住手腕,“颜襄,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 “自然是给三界报信。” “风沧澜在青丘地界诛仙,杀人,屠魔,会牵连我们的。” “上报消息摘干净。” 说着她就要放消息,陌玉一手阻止,“颜襄,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 颜襄眸中恨意翻腾而起,“不要插手?” “我等着凤安然惨死!等着风沧澜失去至亲痛不欲生!”她被恨意吞噬的眸光落在陌玉控制的手上,“放手。” “颜儿,你就听我一次劝……”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就算她是伏羲大神之女也不可放过! “滚开!” 颜襄一掌打开,放飞手中传信。 陌玉想阻止时为时已晚,颜襄已经放出消息。 “风沧澜!看你这次还怎么躲!” 颜襄望着放飞的消息,眸中恨意滔天,五官极近扭曲。 陌玉看着这般的颜襄,眉宇间满是担忧。 此消息一出,好不容易平静的三界将再起波澜。 原本那些只是对准凤安然的,现在也将一同敌对风沧澜。 注视着颜襄眼底滔天恨意,陌玉眉头隆起靠近,“颜儿……听我一句劝莫要再插手这件事,莫要再错下去了。” 面前的颜襄已经变的他都快认不出了。 一味的将过错推给别人,偏执固执的认为是风沧澜不救导致死亡。 可风沧澜的不救是有原因的。 当时颜儿做出那等事,风沧澜未追究责任已经是仁至义尽。 看到被仇恨吞噬的颜襄,陌玉是既心疼又难过。 到底,颜襄做那些事都是因为想让他恢复。 陌玉苦口婆心劝解,“也莫要让仇恨毁了你。” “莫要插手?莫要让仇恨毁了我?” 颜襄回眸满眼恨意,“你说的倒是轻松!” “你不在意我在意!你不报仇我报仇!” “你怕风沧澜!我不怕!” “从孩子无救的那一刻起,我跟风沧澜就不死不休!” “颜儿……” 陌玉轻声低唤,颜襄不予理睬直接离开。 看着颜襄逐渐远离的背影,陌玉一手捂着胸膛。 哪能不在意,又怎么会怕。 此时过错本就不在风沧澜,若真要寻仇寻的该是他们自己。 他的在意,不比颜襄少。 看着她活在仇恨中,想要将其拉出来。 如今看,是徒劳了。 他捂着胸膛的手放下,抬眸望着外面轻叹一声,“是真的要乱了。” 冬日暖阳,一股无形仙力上窜。 上界诸仙察觉面色微变,“风沧澜胆敢如此放肆!” “竟然诛仙!” 众仙围成一团,得知这个消息皆是满脸怒意,“她将上界放在何处!” “竟敢屠戮仙众!” “实在是狂妄!仗着是伏羲后裔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天宫大殿声讨声不断,都是为风沧澜诛仙而愤怒。 丝毫忘记了,这些人是带着什么目的下去的。 “此时绝不能就此作罢!” “这次就算是伏羲大神也别想保住风沧澜!” “诛仙!竟敢诛仙!” “实在是无法无天!” 其他仙众七嘴八舌的附和着,“对,绝不能就此作罢!” “就算她是伏羲大神之女也不可放过!”一盘散沙的仙众此次格外的统一。 “去无岸州。” 一位仙家做出决断,仙界诸位倾巢出动,势必要为这次诛仙讨个说法。 同一时间,魔族 身在魔域的魔众也得到了消息。 此次前往青丘夺取凤心并没有统一势力,都是魔族的各自行为。 所以消息传到魔尊时瑜耳中时,他才知道有魔族跟着去抢凤心,还被诛神剑所灭。 持诛神剑的是风沧澜,她待凤安然一向是极好,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魔宫大殿,诡异寂静。 黑色纱帘微晃,后面魔椅上的人缓缓撩开眼帘……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你们厉害,背着本座杀人夺心 双眸空寡,眼神空洞,犹如一潭死水。 漆黑的瞳仁没有一丝光亮,恍若世间万物色彩都不能映入他的眸中。 无光的瞳仁,病态惨白的肤色嚷他整个人透着一股亡灵的气息。 似是死了许久一般,没有一丝生气。 眉骨下方一滴鲜艳如血的红痣,像是落在一副灵异画中的血,妖冶又惊悚。 如今的君时瑜,比往昔疯的更加严重。 以前心中有一份希望,有一份思念支撑着他尚且还能维持正常。 自放弃风沧澜之后,他便一直待在魔域从未出去。 长期待在黑暗,让自己在黑暗中肆意堕落。 时瑜迟迟未发话,下面一众魔众心跳如雷。 这位魔尊比上任魔尊更为可怖。 更为嗜血! 魔域从来都是公平的地方,实力为尊的一个种族。 支持同族厮杀。 他们犹记得这位魔尊是怎么来到魔域,怎么坐上魔尊之位。 怎么一坐就是上千年。 天帝堕魔,一路魔尸遍地。 他踩着无数魔将的尸体,登上那个位置。 千年间不是没有人企图将他拉下来,最后都死相极残。 他从神堕魔,比真正的魔更像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跪在地上的魔众直颤,却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你们当真是厉害。” 就在魔众扛不住压力心态崩盘边缘,一阵凉薄阴郁的声音幽幽响起,“背着本座杀人夺心。” “是、是……是那些魔族觊觎凤心的再生之力……” “请……请魔尊恕罪!”跪在地上的魔域说话哆嗦不停,整个人抖若筛糠。 黑色纱帘自动往两边移开,魔椅上坐着的人缓缓而起,慢悠悠走下去。 狭长狐狸眼瞧着跪在地上的魔域,阴郁声音响起,“恕罪什么,你们做的非常好。” 发抖的魔族目光一顿,魔尊这意思莫非…… 是赞成这般做的? “谢魔尊……”魔族抬首谢恩,刚说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瞳仁放大,双眸外凸。 “啪!” 魔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过片刻就化为烟云烟消云散。 其他魔众见此抖的越发厉害。 “你们可真是厉害。” 君时瑜死寂目光横扫,众人头皮发麻,全身冰冷。 “魔尊,消息已经传遍三界各族,他们恐怕已经得到消息。” “估计已经赶往无岸州向……”那魔族声音顿了一下,确认称呼继续道,“向沧澜神女报仇去了。” 君时瑜空寡瞳仁闪过一丝异色。 那魔族见有效果继续道,“此次几乎各族都有去青丘。” 言下之意,估计会很多人会一起找风沧澜麻烦。 君时瑜修长惨白的指尖轻颤,素来空洞的狐狸眼有了色彩。 宗正昱殒命诛神剑下,澜儿此时…… 他目光微顿。 殿内忽然静了下来,迟迟没听到声音说话的魔族悄悄抬眸,余光打量。 只见魔宫内早已经没了魔尊君时瑜的身影。 看到眼前空荡荡,那魔族才悄无声息松了一口大气。 事实如魔族猜测那般,三界得到消息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往无岸州。 不知道风沧澜在哪里,但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必定会躲到无岸州。 就算不是,也能逼迫伏氏一族将风沧澜交出来。 三界之人倾巢出动,赶往无岸州。 漫天霞光下是无数光影,残影一晃而过。 虚神界 一双秋水眸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八十三章宗正昱,你答应的可别忘了 “宗正昱,事情马上就成了。” “你答应的可千万别忘了。” 傀儡透过帷帽,看着各族人士倾巢出动赶往无岸州。 声势浩大,其事态之重堪比凌天学堂诛杀魔神宗正昱。 她身在虚神界,将下面举动尽收眼底。 准备离开时,她目光猛的一颤。 只见一抹纯黑身影一晃而过。 速度之快,一闪而逝。 即便是如此快,她还是认出来了这人是谁! 君时瑜! 将她创造出来,却又无情丢弃的君时瑜! 傀儡双手攒紧,情绪激动。 是他日日夜夜对她倾诉爱意!是他说她叫风沧澜! 是他!说她是他的妻子! 结果,到头来都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创造她,只是因为复活风沧澜后需要一个承载灵魂的容器! 她的诞生,她的存在都是因为风沧澜! 她恨死风沧澜这个名字了! 傀儡强压下心头的不甘跟怨气,帷帽下的唇角勾出一抹弧度。 不过,这个名字迟早属于她。 君时瑜,也将属于她! 三界倾巢出动,无岸州整个被团团围住。 里面的伏氏族人见此忙通知伏羲大神。 “族长,无岸州外围了好多三界各族的人。” “各个面露凶光,来者不善,恐怕是因为沧澜神女……” 来人未继续说下去,毕竟青丘的事他们也得到了消息。 声音未落,殿门缓缓打开。 伏羲大神慢悠悠走出来,不见昔日风采如今已是老态龙钟,似是生命垂败之际。 登时,禀报之人想到了三界的流言蜚语。 传,伏羲大神即将坐化魂归天地。 本来以为只是传言,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伏羲古神,竟也要坐化归去了! “嗯,知道了。” 伏羲的声音带着些苍老,除了这句话外没有表态就消失原地。 另一边,留沧在经历安然离开伤心,又回来高兴后欢喜不已,但都未表达出来。 依旧是清冷的模样,“你们不是出去了,怎么回来了?” “遇到点事就先回来。” “安然你先回去进去,留沧你带着安然回去。”吩咐完风沧澜看向宗正昱,半张的嘴停住,面色凝重,“昱昱,你帮我保护好安然。” 三界各族的人一定会找过来。 回无岸州也是考虑到这里毕竟是伏羲的地盘,有留沧跟宗正昱护着应该不会有危险。 只要度过这关,安然的死局应该就能解了吧。 她身上虽有天道庇佑,但推演死局不假,容不得半点马虎。 安然身边有留沧跟昱昱,她也放心些。 宗正昱剑眉微压,深邃凤眸看着风沧澜,良久才点头。 察觉到气氛有些不正常,留沧敛眉询问,“出什么事了?” 竟然能让母亲露出如此重视的模样。 “一点小事。”风沧澜不欲多讲,“你也好好保护安然,不可让她有半分危险。” 听到安然、危险两个词,留沧凤眸划过一丝寒意。 “姐姐!”安然猛的一把拉住欲离开的风沧澜,鹿眼满是紧张担忧,“是不是那些人追来了。” “问题不大,别胡思乱想。” 她扯开安然手就转身离开,留沧也察觉到问题严重守在殿门口。 宗正昱望着风沧澜离谱的身影,深黑目光转向凤安然……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姐姐骗我! “安然。”宗正昱低沉的声音响起,“去殿内,不要出来。” 安然鹿眼含泪,紧张的全身紧绷,“姐姐会不会有事啊。” “都是因为我!都怪我!” “如果不是因为我,姐姐不会杀那些人,他们就不会追过来。” “姐姐就不会置身危险。” 站在殿门处的留沧从言语中提取到重要信息,母亲为安然杀了人,那些仇家追到这里来了。 可……什么样的仇家会让母亲露出那般目光。 宫殿偏僻留沧并未出去,并不知道传的三界皆知的事。 “什么人追了过来?”好奇心驱使着他问了出来。 安然双手握紧,紧张的眼泪直掉,带着哭腔道,“三界各族。” 留沧目光骤然一沉,凤眸似裹了一层寒霜。 若是如此只母亲一人…… “父亲。”留沧抬眸看向宗正昱,“安然就交给父亲了,我不放心母亲去看看。” “好。” 宗正昱还未出声安然就抢先一步。 听到声音,宗正昱半垂眼眸扫过凤安然点头应声,“嗯。” 得到回应,留沧一道残影消失庭院。 刚才还是四个人的殿内,如今只剩下两个人。 另一段,风沧澜跟伏羲在去找对方的路上相遇。 看到伏羲的刹那风沧澜目光微闪,“你……”之前有人说伏羲即将坐化魂归天地。 竟然是真的。 伏羲看出风沧澜的惊讶所在不甚在意,“生于天地,散于天地,本该如此。” “我的命数已到,活那么长久也是时候了。” “没想到……”上次见伏羲还好好的,竟就有了坐化之相。 “天命如此。” 不愿再提这件事,伏羲直奔主题,“三界各族聚集无岸州外,您……是怎么打算的?” 风沧澜双手负立,声音带着冷意,“不是我怎么打算,是他们怎么打算决定了我怎么打算。” 伏羲未多言,二人直奔无岸州外围。 殿内,宗正昱看着望着外面的安然,负立后背的掌心一股魔气流窜,眼帘半垂遮掩凤眸中神色。 “安然。” 一道低沉声音响起,望着殿外的安然赫然回首,脸上还带泪水。 “姐夫什么事。”抽泣的声音带着哭腔,急的双眼通红。 宗正昱负立背后的手微握,掌心流窜的魔气消失。 “姐夫,姐姐不会有事对不对。” “她说她很厉害,那些人不是她的对手是不是。”现在不清楚情况,心里忐忑紧张就迫不及待想找人肯定自己的想法。 “姐姐那么厉害,不会有危险的。” “会。”宗正昱直视应下。 安然的声音戛然而止,鹿眼瞪的通圆,眼泪止不住往下涌,“姐姐骗我!” “她不会骗你。” “今日之事她不会有危险,但今日之后她会。” 宗正昱一番话说的安然哑然,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什么意思?” “去殿内。”宗正昱掌心魔气再次流窜,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沉静,听不出一丝波澜,“我跟你说。” “好……好。” 安然点头往殿内走。 宗正昱回首看着敞开的殿门,殿门忽的自动合上……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请伏氏交出罪犯风沧澜 殿门关上的刹那,宗正昱撩开的眼眸一片深黑。 无岸州外,密密麻麻的三界各族将其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源源不断的各族人士还在赶来。 三界各族倾巢出动,场面比以往诸事都大。 天上,地面,甚至是水面都是身影。 看着此等阵仗,伏氏族人各个面色紧绷,戒备警惕的看着四周。 表面无事,心里却是慌乱的不行。 这次是沧澜神女诛杀各界各族,这些人全是来讨个公道的。 如此多的人,这次沧澜神女只怕是凶多吉少。 “我等求见伏羲大神。” 三界各族来的差不多,一个仙风道骨的仙人出声。 嘴里说着求见,可却冷傲命令的态度。 “伏氏神女风沧澜,在青丘诛杀仙族、魔族、人族,灵瑞各族。” “此次我等是来讨个公道。” “风沧澜违逆天条法规,杀害仙族应押回上界受审领罚。” 仙的声音从外往无岸州扩散,传遍州内各个角落。 赶往边界的风沧澜跟伏羲都听到了这道声音。 相较于风沧澜的平静无波,伏羲则是面色深重。 行走见,他侧眸看了一眼风沧澜。 外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但他有幸得知。 此次不知如何收场啊。 三界各族的人也是昏了头,竟然想去夺凤心,还是她再长的情况下。 风沧澜待安然姐妹情深,三界各族如此结局倒是不意外。 只是此番,三界几乎是倾巢出动,若风沧澜认起真来不留情面…… 伏羲在心里叹息一声。 “交出风沧澜!” 一人出声,漫天各族附和。 数以万计的声音齐声响起,响彻云霄,传遍天地。 此等气势阵仗逼的伏氏族人各个面色苍白,却依旧坚定所在位置。 一位身悬半空中的仙者抬手,震天呼喊戛然而止。 他俯视而下带着逼迫感,“请伏氏交出罪犯风沧澜。” “她杀害三界各族,你们伏氏难道要以三界为敌?” 对面威胁的声音不断,无岸州上戒备的族人满脸警惕。 “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们无礼。” 那人抬手挥下,海陆空三方齐齐涌入无岸州。 一声划破云霄的声音响起,“捉拿风沧澜!” 密密麻麻的人齐齐涌入无岸州,伏氏族人脸色惨白纷纷出手对抗。 双方实力悬殊,人数更是悬殊,根本无法阻止对面的侵入。 伏氏族人连手布下的结界在对面不断冲击下,逐渐出现裂缝。 一位伏氏族人见此大骇,“结界快崩塌了!” “快通知族长!” “刚才已经有人去通知了,再坚持一下!” “不行了!”一阵嘶吼的声音咬牙,似使出了全身力气,“快坚持不住了——” “咔!” 结界的裂缝扩大,还在继续。 岸内伏氏族人咬牙顶着,以最大的能力拖延更久,“再坚持一下!” “坚持一下——” 嘶吼声响起,伏氏族人顶住上面的攻击以性命护卫无岸州。 数万神力攻击在结界上,伏氏族人在一阵又一阵的攻击下嘴角溢出鲜血。 “咔嚓!” 结界散开一道蛛网裂痕。 伏氏族人看着这一幕,遗憾痛苦的闭上双眼,“我们坚持不住了。” “啪!” 结界在三界各族攻击下,粉碎坍塌。 想象中的攻击没有到来,抵御进攻的伏氏族人睁眼,瞳仁骤然一缩——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伏羲大神说这么多,是要包庇风沧澜? 碎裂了本该消失的结界,竟然僵在碎裂状态。 然后!裂开的缝隙,碎裂的块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眨眼间,刚才被攻破的结界! 竟然修补成完好的结界! 对面的人没有攻进来!他们也没有被攻击! 众伏氏族人热泪盈眶,看的热血澎湃。 对面的三界各族皆是脸色僵硬。 竟然在三界的攻击之下修补结界,完好无损! 这是何等强悍的实力! “天佑我无岸州!” 伏氏族人仰头高呼,神情激动。 对面三族之人脸色难看,什么天佑无岸州! 分明是有人出手! “诸位远道而来……” 一道苍老空灵的声音不断在空中扩散,“本神未来相迎就这般生气。” 随着声音飘荡四周,伏羲的身影赫然出现,悬在无岸州上空。 伏氏族人见此单膝下跪,振奋高呼,“伏羲大神!” 此时此刻,他们哪里还不明白,什么天佑无岸州! 根本就是伏羲大神出手! 伏羲双手负立,虽即将坐化归去依旧是身体硬朗,精气神极好。 伏羲现身,对面不敢再强攻纷纷收手,礼貌唤了一声,“伏羲大神。” “诸位来本神无岸州,当真是好大的阵仗。” 各族人士被说的心头一滞,一直代表三界的人这时出声,“伏羲大神小仙等无意冒犯。” “此番来是抓风沧澜回上界受审。” “风沧澜在青丘诛仙,杀三界各族,此事闹得三界尽知影响十分恶劣。” “还请伏羲大神交出风沧澜,莫要暴毙此等恶女。” 说话的人虽然态度恭敬,可用词却是一句比一句盛气。 伏羲锐利目光一扫,“啊?” “那风沧澜在青丘是因何杀了三界各族?” 那人闻之一愣,伏羲的声音再响起,“总不能风沧澜疯了,无原无因的就诛杀三界各族。” 静谧无声,三界各族此事都没了声音。 那些人为什么在青丘死于风沧澜手下,他们是再清楚不过。 “身为仙族,灵瑞族,魔族,竟听风就是雨。” “流言蜚语信以为真。” “竟然对一个凡人下杀手,夺凤心。” “若凤心当真这般厉害,凤山凤族还会被灭只剩下一只凤!” 伏羲的声音苍老却浑厚有力,给人一种威慑感。 凤族为何会被灭族,还不是因为凤族族长跟当时的天帝连手想杀了伏羲大神。 这是一个久远的历史,也是不可提的禁忌。 “竟然大肆出动,对一个人族。” “不敌反被杀,现在就联合起来到本神无岸州要说法?” “若是他们得逞了,本神找谁要说法。” “不是那群人死,就是风沧澜死。” “是那群人心怀不轨,风沧澜正当防卫。” 伏羲浑浊而锐利的双眸横扫四周,“本神并未觉着不妥。” “天规法则的确不能诛仙,难道就能随便杀人?”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一字一句说的对面眸色闪烁。 领头的仙者面色一沉,注意到伏羲时日无多,即将坐化归去态度越发的不恭敬,“伏羲大神说这么多,是要包庇风沧澜?”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伏羲大神是想让灵瑞四族变两族吗? “让伏氏与三界为敌吗?” 登时,双方气氛凝滞,剑拔弩张。 空气中似乎夹杂着硝烟的气息。 仙者继续道,“伏羲大神你为了女儿跟三界为敌,也要让伏氏所有族人跟你一样与三界为敌?” “伏羲大神。”仙者的笑容越发放肆,言语中甚至带着威胁,“灵瑞四族如今只存其三。” “您是想让灵瑞四族变成灵瑞两族吗?” 语气之狂妄让人心生愤怒。 话外之音,若是不把风沧澜交出来他们就将灭了伏氏一族。 从此灵瑞四族变成两族。 伏羲浑浊瞳仁骤然一暗。 仙者洋洋得意,笑的灿烂,“您愿意,要不要问问伏氏各族愿不愿意。” 伏氏族人仰头,刚才结界破碎他们都瘦了不轻的伤,唇角染血脸色难看。 对于对面的威胁愤恨不已,“我等生是伏氏人,死是伏氏魂!” “沧澜神女乃我伏氏神女!更是伏羲大神后裔,保护她乃理所当然!” “你们技术不精夺心被反杀,如今还敢到无岸州来要说法!简直不知廉耻!” 那人原地一站,背脊停止,无所畏惧,“想把我伏氏神女带走,先从我尸体上夸过去!” “我伏氏一族虽然隐世不出,不代表就是好惹的!” 一人出声,其他人纷纷跟随,“誓死保护无岸州!” “誓死保护沧澜神女!” 两两对峙,剑拔弩张。 仙者冷笑一声,“不知死活。” “就凭你,也想跟三界各族作对!” 仙者面色森寒,一掌攻去。 仙力逼近结界忽的消散。 仙者目光一顿,“怎么回事!” “这……这结界好像能吞噬仙力!”后面的声音颤颤巍巍。 仙者冷笑一声,“吞噬仙力?” 他后移,后面的魔族赫然出现。 “既然能吞噬仙力,那就魔族上!” 听到这句话,仙族灵瑞族立马看去,这不就是跟魔族合作? 仙、魔二族不和,更是天生为敌! 魔族性恶,善蛊惑人心。 怎能跟魔族合作! 几个魔族走出来,伏羲目光沉沉,“你们乃仙族,竟然跟魔族连手。” “跟魔族搅和在一起!?” “是又如何?”那仙者大笑,“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他是魔族又如何,同样能合作。” “荒唐!”伏羲怒斥一声。 几个魔族立马对结界发动攻击,伏羲浑浊森寒。 伏氏族人盯着攻击结界的魔族忐忑不已。 不知道修复后的结界能不能坚持住。 魔族的攻击被结界抵御在外,根本无法攻进去。 仙者阴冷,“一起上!” “捉拿风沧澜!捉拿凤安然!” 三界各族之人同时对结界发动攻击,本以为绝对的攻击下结界会破碎。 结果所有仙力在攻击结界尽数被吞噬。 伏羲看着这一幕暗自摇头,如今的仙界一盘散沙。 如今的三界,没有秩序。 “不好,这个结界会吞噬仙力!快退!” 被吸走仙力的仙者纷纷抽手,魔族还在继续。 人群中,一双瞳仁看着这一幕轻启唇齿,“阵眼就在结界上八尺处。” 她的声音在安静下格外清晰。 束手无策的仙者顿时面露阴笑,集全身之力攻向身为结界阵眼的伏氏族人。 “伏氏一族的结界,本仙破了!” “轰——”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杀、我?就你们? 一声巨响炸开,固若金汤的结界瞬间化成碎片。 见仙者还在往下攻击伏氏族人,伏羲掌心一转,一股神风席卷而去。 那仙者诡笑一声,侧身攻向旁边的伏氏族人。 “放肆!” “你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来自伏羲,另一道则是来自于…… 众人瞳仁放大,环视四周。 只见那原本攻击伏氏族人的仙者停在咫尺处,维持原状一动不动。 伏羲眉头隆起,往回一看带着担忧。 她还是出来了。 刚才说好了只在暗处看着不出来,结果还是出来了。 三界各族,伏氏族人,皆是瞠目结舌。 无岸州内仿佛被按下静止键,鸟兽停在原处。 连因风摇曳的花草都保持着被吹过的弧度。 “是,时间静止。” “风沧澜的时间静止!” “早就听说伏氏两神女惊才绝艳,神女曦一骑绝尘,沧澜神女手握逆天时间术法。” “可回溯曾经,窥视未来,控制时间!” “果然是真的。” “伏氏地盘伤伏氏族人,谁给你的胆子。” 清冷森寒的声音响起,伏氏族人闻声纷纷往两边退开。 风沧澜身着蓝衣面若寒霜,步步而来。 “是你身后的三界各族吗?” 她的脚步停在仙者身旁,抬眸看向海陆空的各族之人。 仙者瞳仁放大没由来的恐惧不断在心头蔓延。 “这样的一群人,我在青丘刚屠了一批。” “就迫不及待又来了。” 风沧澜唇角染笑,横扫上空,“可留了人,不然全都灭了我岂不是真成了三界罪人。” “风沧澜!你狂妄至极!” “狂、妄?”风沧澜目光回到仙者身上,看着他攻击伏氏族人的手秋水眸微眯。 指尖一转,仙者对外的手不受控制的往内对准自己。 仙者见此瞳仁猛的一缩,“风沧澜!你想干什么!” “伏羲大神!你真要让风沧澜一错再错吗!” 伏羲避开视线,“本神管不了她。”这三界之中,也无人能管的了。 将仙者的手调整好,风沧澜撩开眼帘轻扫,“此时跟无岸州伏氏一族无关,你们不要插手。” 吩咐完,她抬眸看向四面八方的人,“青丘屠戮各族的人是我。” “想报仇,想讨说法都来吧。” “噔——” 随着一阵声音响起,时间静止解除。 仙者打出去的一掌落在自己胸膛,当即七窍流血“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三界各族见此心头一震。 就在所有人打退堂鼓的时候,一道激昂的声音响起,“杀了风沧澜!报仇!” 此言一起,各族鬼使神差的冲了出去齐齐攻向风沧澜。 面对铺天盖地的攻击,风沧澜扬手一握,掌中诛神剑幻化而来。 顿时,风云骤变,雷电轰鸣。 “杀、我?” “就你们?”她红唇勾出一抹冰冷弧度,横扫挥剑,一众人被横展腰切。 风沧澜被各族包围,以一敌万,游刃有余。 “母亲,我来帮你。” 打斗中,一道声音忽的响起,风沧澜收剑回看,只见留沧踏空而来。 她眉头紧皱,“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保护安然吗?” “安然没事,我不放心母亲。” 说罢,留沧攻向四周。 风沧澜敛眸,旁边数人攻来她一剑挥去。 留沧后退到风沧澜身后,两人背靠背,不断在包围圈厮杀。 对面人数太多,风沧澜放开诛神剑双手展开。 诛神剑悬空华光四溢,不断攻击四周。 “速战速……”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瞳仁一缩,不可置信回首,就见留沧笑的怨毒,“母亲。” 正文 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是我呀,这个惊喜你满意吗 “你可真是,太不小心了。” “刷!” 留沧从背后穿过胸膛的手一扯,风沧澜一个踉跄身影摇晃。 “沧澜神女!” “沧澜!” 数道声音惊吼响起,伏氏族人跟伏羲脸色骤变。 对面的人看到此番情形也是止住了手中动作,不明白怎么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咳。” 风沧澜轻咳一声,苍白着脸抬头就对上“留沧”疯魔又灿烂的笑。 “母亲,你也有今天啊。” 清冷狂笑的声音响起,留沧的容貌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风沧澜秋水眸深眯,“是你。” “是我呀,这个惊喜你满意吗。” 女子顶着留沧的脸满是胜利之后的喜悦。 风沧澜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看着对面的人浑身上下萦绕着滔天杀意。 “留沧”察觉到这点笑的越发放肆,“呀?” “你想杀了我吗?” “可惜呀~” “你有机会杀了我,但没有杀,现在想杀恐怕已经晚了呢。” “嗨,你怎么就这般不小心。”她抬起手鲜血淋漓的手递给风沧澜看,“让我得逞了呢。” 万籁俱静,四周无声。 诸人都盯着“留沧”手里还在跳动的心脏。 那是神的一部分,风沧澜手握逆天时间术法,或许得到她的心能窥测其中奥妙。 风沧澜面若寒霜,秋水眸翻涌着滔天戾气。 不是不小心,是栽了天大的跟头。 竟然忘了,这个傀儡模仿任何人都九成九相似。 刚才那般危机情形,根本来不及察觉。 傀儡就是利用这个时机! 如此巧合,绝对是筹谋已久! “咳。”风沧澜轻咳一声,唇角溢出鲜血,伏氏诸人整颗心提到嗓子眼又不敢冒然出手。 沧澜神女的心,还在那个伪装留沧的人手中。 “恨吗?是不是想冲过来想杀了我?” 傀儡怨毒的声音似带着蛊惑性,“可惜啊,你的心在我手中。” “神无心的确没事。” “但你敢杀我吗?你还等着用我呢。” 傀儡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狂笑连连,好似跟风沧澜的战役中她取得了大获全胜。 “我之前说的,通通都会做到!” 风沧澜名字,风沧澜的身份,风沧澜的一切都将属于她! 哼。 宗正昱还想利用她对付凤安然,她能这般好利用? 比起凤安然的凤心,她更想让风沧澜消失! 永远消失! 她是听从的宗正昱的意思,对凤安然动手。 不过是蛊惑颜襄出手。 如今这步,宗正昱应该已经对凤安然动手了。 他对凤安然动手自然不敢让风沧澜知晓,一定会把风沧澜支开。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比起凤心,风沧澜的消亡于她更有致命的诱惑。 一切顺利,犹如天助。 以留沧模样现身,风沧澜丝毫没有怀疑。 或许平时就察觉到了,但今日四周都是想夺取性命之人,天时地利人和! 天都在助她! “风沧澜。”她攒着心脏的手摊开,“你终将败在我的脚下,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伏氏族人看到“留沧”猛然一握的手,瞳仁骤然深缩…… 正文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本神还未坐化,尔等小辈就好敢无岸州 “不要——” 无数道嘶吼声响起,可惜还是为时已晚。 风沧澜的心脏在傀儡注以仙力捏碎。 静,死亡般的静。 风停树止,寂静无声。 伏氏族人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幕,心底直颤。 伏羲浑浊瞳仁微暗,目光聚焦风沧澜观察她的变化。 “哈哈哈!” 放肆狂笑传遍无岸州,傀儡抬着下颚看着满手血迹,满脸狰狞五官扭曲,“风沧澜,你带给我的痛苦我要十倍,百倍,千倍的报回来!” 风沧澜捂着胸膛的手挪开半存,神力注入胸膛,胸口伤痕逐渐恢复,但恢复不到曾经。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风沧澜已无心,正是神力虚弱的时候。” “杀了她,给你们同族报仇!踩着她的尸体挖了凤安然的凤心!” 她厉喊声响起,各族之人这才反应过来。 “风沧澜神力虚弱,大家一起上!” 一声令下,各族之人蜂拥而至。 傀儡退到一边,看着此等场景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 风沧澜不知道你是先看到凤安然被宗正昱杀了,还是先看到三界各族挖凤安然心脏的时候。 “风沧澜,风沧澜哈哈哈。” 癫狂笑声不断在空中回荡,“留沧”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伏羲盯着风沧澜观察良久心不断下沉,“众伏氏族人听令,护卫无岸州,保护风沧澜!” 伏羲浑厚的声音传遍四周,众伏氏族人得令立马投身战斗。 无数伏氏族人围绕着风沧澜外围,抵抗打过来的各族之人。 周围刀光剑影,打斗不断。 风沧澜在小小的保护圈却格外安全,不管多少人来都被伏氏族人地方在外。 仙力碰撞的声音,兵器碰撞的声音不断。 风沧澜站在原地就像听不到一般,整个人一动不动犹如石化。 宝蓝色衣裳刚才打斗染上不少血迹,胸膛的血迹最甚。 即便已经神力治疗恢复,也能从其中窥测到刚才惨烈的伤情。 伏氏族人本就受了伤,在对面一轮又一轮的车轮战下,已经是精疲力尽处于下风。 观察战况的伏羲落下,振臂一挥。 浑厚神力震的无数人翻飞。 伏羲落于战场中心,浑浊而锐利的视线一扫,“本神还未坐化,而等小辈就敢犯无岸州。” “当真是放肆!” 带着神力的一声震的无数人摇晃。 伏羲回眸,看着风沧澜目露担忧,“您……没事……” 话未说完,对面已经突破伏氏族人的抵御杀来。 他振臂一掌,对面直接神魂消散。 伏氏族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天族之人冷声威胁,“伏羲你也是古神了,竟然为了包庇自己女儿,置伏氏全族不顾。” “真不怕灵瑞四族变两族,不怕你成为伏氏一族千古罪人?” “风沧澜诛杀仙族,诛杀各族她本该受罚!” “凡伏氏族人,现在归顺我等既往不咎。” 剩下的伏氏族人面面相觑,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就算继续打下去结局也只是灭族。 众人原本坚定的心开始动摇。 风沧澜呆滞瞳仁微动,看着四周倒下的人秋水眸逐渐黑沉。 她手中一转,诛神剑受召而出,“众伏氏族人退下。” 正文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因为她知道,就算没心我也能杀了她 伏氏族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伏羲等回复。 伏羲目光如炬盯着风沧澜的背影,凝视良久终是抬手。 伏氏族人尽数撤下,独风沧澜一人留在原地面对四面八方的各族之人。 她抬剑一挥,面向各族追杀之人,“我神力大退,你们又能是我的对手了吗?” 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却能让再长诸人听的一清二楚。 见风沧澜神力大减还敢口出狂言,各族蓄势待发随时准备一拥而上撕咬。 “呵。” 风沧澜哂笑一声,“你们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人捏碎了我的心,没追杀而是逃离了吗?” 她用的逃离二字让诸人面露怪异。 风沧澜撩开眼帘,眼梢上挑含笑的秋水眸杀气四溢,“因为她知道。” “就算我没心,也能杀了她。” “同样,也能杀了你们!” 话毕,风沧澜手持诛神剑仰天一挥。 乌云压境,电闪雷鸣。 还是白天顿时变的犹如黑夜。 一道微弱的白光笼罩无岸州,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光逐渐显眼,各族之人才发现结界已经形成。 “你!” 一人见之急呼,风沧澜微笑浅浅,“都来了,那就都留下来吧。” “全都留在这,永远!” 声音落下,诛神剑挥出致命一击,对面各族在面对手持诛神剑的风沧澜根本没有还手余地。 甚至逃离都做不到。 想跑有结界束缚,打根本不可能赢过诛神剑。 风沧澜手持诸神剑在结界中肆意砍杀,没了里理智,好像沦为杀戮的奴隶,不杀尽誓不罢休。 “啊——” “风沧澜诛仙了!” 嘶吼声、哀嚎声、痛苦声不断。 “风沧澜你是想屠戮苍生嘛!” “伏羲大神救救我们!风沧澜今日若杀尽我们,三界生灵将被屠的所剩无几!” “伏羲大神救救我们!” 恐惧充斥着呼救声,蔓延全身各个神经。 不明白,为什么刚才他们会对手持诛神剑的风沧澜不放。 明明他们生出退意,可身体就像不受控制使唤的招招带着杀意。 “伏羲大神——您当真忍心见生灵涂炭吗!” 一道惊吼声响起,伏羲浑浊瞳仁一沉,望着姐姐里杀的全身充满血腥杀戮的风沧澜心头一顿。 “沧澜差不多了。”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效果,风沧澜就像是听不到一般,一剑击碎一个仙者神魂,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风沧州屠杀还在继续。 结界里的各族之人一边含着求饶求救,一边却招招带着杀意攻向风沧澜。 伏羲在结界外看的清晰,瞳仁闪过一丝异色惊声忙道,“沧澜,快住手他们有问题。” 结局同刚才一样,没有任何效果。 风沧澜一手捏碎了一个魔族的魂魄。 不论是仙还是魔,此时在她眼里都是待杀待斩之物。 见风沧澜还不停手,伏羲环视结界找到阵眼。 白光结界赫然消失,里面求救的人却没有逃跑还在对风沧澜展开攻击。 伏羲一闪而去,扣住风沧澜肩膀,风沧澜猛然回首深黑瞳仁一股黑气流窜…… 正文 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哎呀,被发现了,真可惜 伏羲瞳仁陡然放大,定睛再看,丝毫没了刚才的模样。 她秋水眸裹着寒霜携着杀意。 伏羲骤然停住的心缓缓恢复跳动,他真是老糊涂了。 刚才竟然在沧澜身上看到了…… 风沧澜是谁?三界之中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唯独她不可能。 不然这个三界…… “沧澜……”伏羲回过神话说一半,数位魔族袭来,风沧澜抬手一握,魔族还未靠近就被捏散了魂魄。 “嗯?”风沧澜双眸注视,伏羲心头缓了缓,“这些人有问题。” “他们嘴里求救求饶,却刀刀带着杀意,就像被人控制了。” 风沧澜忽的抬眼看向攻来的人,他们各个神情恐惧却招招致命。 目光往上,看着空荡荡的半空唇角裂开一抹嗜血。 握着诛神剑朝半空一挥。 无形中牵制着各族攻击的丝线被斩断,那些挥刀而来的人纷纷停在原地不知道什么情况。 风沧澜眸中闪过一丝煞气,冷声锐利,“不入流的东西。” 虚神界 傀儡挥舞的十指忽的停住,看着下界的风沧澜脸上浮现一丝遗憾,“哎呀,被发现了,真可惜。” “沧澜这是……”能同时控制各族这般多人,对面只怕来历不小。 “一个废物东西。” 复制了她那么多术法,却只知道蹲在背后像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的东西。 风沧澜不欲多做解释,收回视线挽了一个剑花诛神剑消散在手中。 尚有一命的各族纷纷求饶,“伏羲大神我们错了,我们不该犯无岸州。” “求伏羲大神救救我们啊。” 风沧澜刚才那个疯劲太可怕了,将所有人关在结界屠杀。 如此嗜杀哪里是神女!分明比魔更像魔! 什么凤心,什么再生之力通通对他们都失去了吸引力。 “沧澜。” 伏羲看向风沧澜,是在征求意见。 刚才他们一直被控制,若真屠戮这个三界将灭掉无数种族。 风沧澜敛眸转身,“不是来抓我去受罚?不是要凤安然凤心?” “不抓了,不要了。”他们连忙开口。 风沧澜轻嗤一声,“怎么,还留在这里等本我送你们一程吗?” “告辞!” “告辞!” 尚有一气的人纷纷逃离,害怕风沧澜反悔刚才的事重现。 风沧澜侧眸看了一眼眸中冰冷,踏步离开,脚下步伐猛然一滞。 逃离的各族不约而同停下动作,回首就见风沧澜背对他们。 后背插着一把诛神剑!! “沧澜!”伏羲急呼一声,一闪而去逼近风沧澜的刹那身形一晃。 众伏氏族人瞳仁一颤,心跳骤停,“伏羲大神!” 伏羲缓缓回首,就见刚才求饶最厉害的仙族,手握神器从他身体穿过。 三界神器,屈指可数。 一个小小仙族,手中竟有神器! 伏羲一个踉跄跌坐地上,僵在原地的风沧澜缓缓低头,看着伏羲身上的神器神色难明。 目光微挪,瞥到刺破胸膛的诛神剑睫毛轻颤。 “诛……”诛神剑怎么会? “嘻嘻嘻。”一道喜悦的笑声响起,风沧澜闻声看去,就见伏羲身后的仙者笑盈盈看着她…… 正文 第一千五百九十三章没想到吧,我也能掌控诛神剑了 “没想到吧,我也能掌控诛神剑了。” 说话间,仙者身上白袍逐渐化为蓝色,即便是带着帷帽也能看出是从男仙变成了女仙。 “这个惊喜,你会不会喜欢呢。” “咳。”风沧澜闷咳一声,秋水眸似常年积雪的雪山,冰冷刺骨,冻彻心扉。 “倒是没想到。” 这个傀儡,不止复制了她的能力,竟然还能也复制了驾驭诛神剑的能力。 “诛神剑!诸神,除魔……” 一道缓缓的声音响起,众人不约而同看向风沧澜。 这诛神剑刺穿了风沧澜胸膛。 此次恐怕是难逃神魂尽散的下场了。 “风沧澜。” 傀儡步步靠近,帷帽下的笑容疯狂肆意,“我说到做到。” “你死了,我才是风沧澜,就是这三界之主。” “后悔?” “悔恨?” “多亏了你当时没杀我呢,不然怎么会有今天的我。” 她是傀儡可不代表着谁都能利用,风沧澜想利用她,宗正昱也想利用她。 那就且看看,能不能利用! 她不是谁的复制品,她就是她! 既然都说她是因风沧澜而生的傀儡,那就彻底变成风沧澜! 傀儡步步后退,目光在风沧澜跟伏羲二人身上流转。 “风沧澜中了诛神剑,伏羲也被神器所伤。” “大家还在等什么?” 风沧澜中了诛神剑那就是必死无疑! 伏羲被神器所伤也不足为患,所以现在的无岸州,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刚才的恐惧被欲望覆盖。 再生之力的凤心,魂飞魄散却能转世重生的秘密。 一步之遥,近在咫尺! 最终欲望膨胀覆盖一切,原本逃离的各族纷纷折返。 天界千年未有天帝,早就是一盘散沙各自为营。 也不再像原本有天规戒律束缚,如今的他们顶着仙族身份却与魔族无异。 想做什么做什么,甚至残害同族。 “风沧澜身中诛神剑片刻就会魂飞魄散。” “谁还能阻拦我们取凤心。” “伏羲大神的神力跟风沧澜的神力都不低吧,归我了。” 一个仙族阴测测上前,看着风沧澜跟伏羲就像是看到了猎物。 所剩无几的伏氏族人纷纷靠拢,围在风沧澜跟伏羲周围。 “不自量力!” 仙族反手一掌将就近的伏氏族人打的后移数里。 伏羲面色苍白,看了一眼伤口又抬头,“您可有事?” 风沧澜眉宇间戾气明显,“这身体,估计是毁了。” 说话间,那阴测测的仙者已经逼近。 风沧澜森寒目光掠过,落在带着帷帽的傀儡身上。 “这的确是个惊喜。” “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傀儡竟能控制诛神剑,那就代表着可以完完全全替代她。 往后……往后就不用再担心了。 先被挖心,后被诛神剑所伤,风沧澜没有半分的慌乱紧张,一如开始平静。 看着逼近的仙者,风沧澜反手握住诛神剑剑柄,在数人惊愕注视下缓缓抽出。 她完全不顾渗血不止的身体,慢悠悠抬起滴血的诛神剑,“诛神剑的确是诸神,除魔。” “神魂消散前,也足够我要了你们性命。” 正文 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杀了我,谁替你隐瞒天道呢? 此言一出,上前的仙者心头一颤。 刚要打退堂鼓,周围就亮起白色结界。 众人想要逃离时已经为时已晚,根本无法离开。 “你、你、还有你们。”风沧澜剑指对面各族,“今日都得死!” 风沧澜一剑挥下,附带浑厚神力的一剑斩杀无数神魂。 傀儡帷帽下的双眸骤然阴冷。 诛神剑所伤应当立即神魂消散,为什么风沧澜此时还有如此能力! 该死! 这都不能让风沧澜彻底消失! “啊——” 惨叫声连连,傀儡站在原地心头发冷。 原本以为窥视到了风沧澜所有的秘密,今日一看根本不是! 风沧澜身上还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风沧澜身上淌血不止,一身蓝衣已经变成红色。 跟杀疯了一般,不顾身上的伤厮杀不断。 仿佛就是要来个鱼死网破。 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风沧澜一身血衣屹立无岸州,脸上溅着不少对面各族的血。 各族被风沧澜这个疯劲吓的有了退缩之意,傀儡目光一暗扬声道,“不要后退,风沧澜已经是强弩之末!” 她倒要看看,风沧澜是真的不畏惧诛神剑!还是在垂死挣扎! 果不其然,傀儡这一声让原本生了退意的各族再次燃起斗志。 无岸州一座隐世仙洲,处处飘散着血腥味。 尸横遍野,俨然没了仙洲的模样。 各族的人死了一批又上一批,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把风沧澜耗死。 尚存的伏氏族人在结界外看着,想帮忙却无能为力,根本进不去结界。 伏羲看着结界中杀红了眼的风沧澜,浑浊双眸逐渐锐利。 不是看错了! 没有看错! 伏羲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风沧澜身上时有时无的魔气。 没错,是魔气! 不会错! 风沧澜的身上怎么会有魔气!三界万物生灵都可能入魔! 唯她不会! 她象征着光明!怎么会…… 哪里出问题了。 伏羲想要起身,受神器重创已然是强弩之末,生命尽头。 “沧……沧澜……” 伏羲大神颤颤巍巍开口,语气虚弱。 旁边伏氏族人连忙,搀扶就听到他耳语不轻。 “伏羲大神!” “族长——” 无数嘶吼声响起,风沧澜闻声回首。 结界内外,二人遥遥相望。 伏羲望着风沧澜似有话想说,张了张嘴整个人化为星星点点消散。 一代古神至此消散天地。 “伏羲大神——” “族长——” 伏氏族人的急呼声不断,风沧澜看着伏羲消散的刹那瞳仁一滞。 “刷!” 她身体一晃,后背被人砍了一刀贯穿整个背部。 风沧澜缓缓回首,就见傀儡操控着诛神剑,即便是隔着帷帽也能感觉到她炙热疯狂的目光。 脑海里是伏羲消散的画面,眼里映着傀儡得意激动兴奋的模样。 风沧澜双手攒紧眸中流窜一股骇人杀意,傀儡察觉到唇角勾出一抹嗜血弧度,“怎么?你想杀了我?” “你敢杀了我吗?” “你杀了我,谁替你隐瞒天道呢?”傀儡半是威胁半是轻笑。 风沧澜渗血的身体站的挺直,秋水眸中突然平静了下来。 “你又如何同心上人,双宿双归?” 正文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风沧澜你敢……杀我! 只要风沧澜还想跟宗正昱在一起,就一定不会杀她。 不仅能,还得好好保护着。 没有她瞒过天道法则,风沧澜想跟魔神宗正昱长久安宁的待在一起? 做梦! 傀儡笑的有恃无恐,打定主意风沧澜不会怎么样。 就算想怎么样,如今谁占上风还不一定。 “伏羲大神!” “那人杀了伏羲大神!众伏氏弟子随我一同给族长报仇!” 一个伏氏族人揭竿而起,其他纷纷呼应。 听到结界外的声音,风沧澜冷眸微沉。 一个个重伤还报仇? 送命罢了。 “风沧澜呀。”傀儡笑声怪异,“他们要杀我。” “你可要保护好我,为了你的未来呀。” 风沧澜合了合眼眸,一把召回诛神剑。 诛神剑在傀儡手中不受控制,绕了一个弯刺入傀儡后背。 傀儡帷帽下的目光一滞,似没想到风沧澜竟然会杀她! “既知道自己是颗棋子,就应当安守本分。” “你不是想顶替我,成为我?” “所以你还在闹什么?” “呵呵呵。”傀儡笑的阴郁,随后越发狰狞,“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 她急声狂吼,笑的癫狂,“诛神剑,诸神,除魔。” “可惜我非仙非魔。” 甚至连三界生灵都不算,不过是一块神木生出来的意识。 “之前诛神剑就未能诛杀我,你还用第二次啊。” “是啊。” “诛神剑不能杀你。”风沧澜重复着。 傀儡神情狰狞扭曲,“风沧澜你对我做了什么!” “但是,诛神剑能将琉璃之火带入你的体内。” 琉璃之火可焚毁世间万物,包括神木。 “风沧澜!” “风沧澜你敢……杀我!” “啊——”傀儡周身燃气白色的琉璃之火,她五官狰狞面露痛苦,倒在地上不停打滚,“风沧澜!你真是可悲!” “你会后悔的!” “你一定会后悔的!” “哈哈哈哈!” 惨烈的笑声带着诡谲,听的各族之人心头发慌。 片刻,傀儡已经被琉璃之火焚毁成一块黑漆漆的碳。 看着黑块,风沧澜周身戾气肆意。 布局那么久,功亏一篑! 她收回目光横扫四方,眼底闪烁着血腥气。 “毁了重开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上!一起上!” 余下的所有人一同奔赴,顿时周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蜂拥而去的各族纷纷止步,面露戒备的观望四周。 伏氏族人亦是如此。 不明白为何突然周围大变模样。 唯有风沧澜一人,凌厉目光横扫四周,嘴角列出一抹冰冷弧度。 这个傀儡道有几分天赋。 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拽入打造的空间,若不是琉璃之火焚毁了她,现在都未察觉。 空间等同于小方世界,创造者就是造物主的存在。 偏偏,这空间于她无用。 难怪…… 无岸州都快成死洲了,昱昱那边竟没有丝毫察觉。 面对诸人的警惕风沧澜持剑步步逼近,一剑几个所向披靡。 即便是对面打中也丝毫不躲。 这身体毁了,也就懒得再费心躲避维护。 在各族中厮杀不断,仿佛化身只知杀戮的工具。 血不停往外渗,所到之处留下片片血迹。 风沧澜厮杀间,已经成了一个满身伤痕的血人。 “姐姐——” 正文 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死局!还是来了…… 一声惊恐嘶吼划破云霄,风沧澜瞳仁一颤猛然回首。 就见安然小脸惨白,鹿眼惊愕。 “刷!” 各族趁着此时齐齐发难。 “姐——” 安然哑声嘶吼,双眸瞪大看着风沧澜遭受数道攻击。 “你来做什么!” “回去!” “姐姐!”安然捶打着结界,哭的声嘶力竭。 后面还在攻击,风沧澜只能先解决后面的人。 “不要打了!” “姐姐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 她的拍打哭吼无人听,一个人在那哭的声音嘶哑。 “姐姐!停下来!” “你会有危险的!姐姐——” 后面的声音每响一句,风沧澜手中的速度就更快,速战速决。 安然的视觉就是满身是血、是伤的风沧澜,被很多人围攻。 捶打结界间,她的脑海里突然回响起一阵磁性声音。 她拍的着结界的手缓缓握紧,泪流不止。 “不要打了!” “你们不是想要凤心吗!我给你们!” 屠杀的风沧澜陡然回首,就见凤安然手臂匕首刺入心脏。 “不要——” 她一闪离开包围圈,直奔手持匕首的凤安然。 “刺啦!” 血喷洒在脸上,温热逐渐下淌。 风沧澜瞳仁逐渐放大,指尖僵在匕首一寸处。 静,万籁俱静。 树停风止,没有一丝声音。 短暂的寂静后,爆发狂声嘶吼,“安然——” 她一把搂住安然,看着那把插入胸膛的匕首忙渡神力治疗。 之前能迎刃而解的事,这次却丝毫无用。 伤及心脏了。 死局! 死局还是来了! 她千防万防,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样! 安然以为她被攻击重伤,竟然自挖心脏来阻止! “你疯了吗!” “我没事!我没事!” “呃……”安然小嘴鲜血不断涌出,鹿眼泪流不止。 “姐姐没事,姐姐真的没事。” “安然!”她双手攒紧安然的手,不断的输送神力,眸中闪烁着泪意狂吼,“你为什么在这里!” “宗正昱呢!留沧呢!”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姐姐……”安然一说话就涌血,声音有些含糊,“别……别哭,我……我其实很开心。” “开心……开心遇到姐姐。” “我不想姐姐死,不想姐姐遇到危险,不想姐姐被天下人围攻。” “我想让姐姐好好的。” 风沧澜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脸上青筋暴起,痛苦到失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姐姐不会死,姐姐不会遇到危险,更不会被天下人围攻。” “安然你怎么这么蠢啊!” “因为……”安然染血的脸上勾出一抹灿烂笑容,“姐姐聪明,我就不用那么聪明啦。” 她颤颤巍巍抬手,擦掉风沧澜眼角的泪痕,“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的。” “你肯定会好好的。” 她没了,姐姐就不会再有危险啦。 “安然,我带你去找办法。” 她将安然打横搂起,安然顺势靠在风沧澜胸膛,“跟姐姐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安然最高兴的日子了。” “此生能遇到姐姐三生有幸,足……足矣。” 安然靠在风沧澜胸膛的脑袋后仰滑落…… 正文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安然—— 风沧澜极速的身影戛然而止,僵硬垂首只见安然躺在怀里毫无声息。 脑子里嗡嗡作响,全身血液倒流,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极速倒退。 她满是血的脸颊凝滞,秋水眸瞪大,半张的嘴迟迟发不出一丝声音。 “安……安然?” 狂颤的声音小心翼翼,似乎怀里的人只是熟睡而已。 风沧澜轻摇着手臂,企图把凤安然唤醒,“安……安然,你这是干什么?” “安然你、你别吓姐姐。” “安然……姐姐还没有带你出去玩。” “你给姐姐准备的生辰礼物都还没送。” “安然,安然。” 颤抖的声音声声唤着,怀里的人没有丝毫回应。 风沧澜双腿一软抱着安然跪坐地上,凄厉嘶吼,“安然——” “安然,你说姐姐生辰的时候要送礼物,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她满是鲜血的双手轻抚安然脸颊,泪水夺眶而出,“安然……” 风沧澜抱着凤安然双眸猩红,极度悲伤而额头青筋暴起。 她千防万防。 防住了颜襄,防住了傀儡,防住了三界觊觎凤心的各族。 却没想到,安然的死局因果竟然是她。 安然身有天道庇佑,外界无法伤其分毫,唯有自取性命才会形成死局。 她怎么就没想到! “安然……” 她痛苦低吼,秋水眸布满了红血丝。 既定命数就真的无法更改吗! 凤安然的天定命数是神魂俱散,即便她插手还是难逃命数吗! 以为这是全新的命数,不再受凤安然命数的约束。 结果,命运的齿轮还是走向了正规。 命数中她是因焱昀神魂俱散,转了一圈后安然是因为她。 无法更改! 连一届生灵命数都无法更改,她这身份有何用! 风沧澜搂着安然尸体痛苦不已,伏氏族人齐齐静默。 三界各族夺心的面面相觑,凤安然已死那凤心岂不是无用。 无岸州一处,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这一幕。 “安然。”风沧澜搂住安然的手攒紧,心犹如被撕裂了一般。 是因为她! 都是因为她。 若是放弃这俱身体,无所顾忌不管不顾。 安然就不会以为,她被那群人打的鲜血淋漓。 更不会自挖心脏来阻止。 “是我害了你。” 她怎么也没想到,安然的死局竟然是因他而起。 “安然!” 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划破云霄,各族纷纷观望。 风沧澜被挖心被诸神剑所伤,为何还未消散。 “你真是好傻啊。” 她慢慢将凤安然的身体放下,站起转身面向各族。 各族心头一紧,前所未有的恐惧蔓延而来。 压抑、窒息铺天盖地卷来。 “快跑——” 一仙族见势头不对,急忙大呼。 风沧澜布满红血丝的秋水眸翻滚着嗜血杀意,“跑?” 她扬手一握,黑压压的上空顿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一道白色闪电骤然亮起,阴沉沉的无岸州瞬间亮的刺眼。 照亮了身在尸群中的风沧澜。 她一身血衣,青丝凌乱,整个人萦绕着弑杀之气。 不似神,更似从修罗地狱爬出来的魔。 “轰——” 正文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你有办法救安然! 雷声响起,光亮一闪而逝。 无岸州重回昏暗。 闪电在乌云中流窜,随着一声轰鸣无数白色闪电降下。 诸人仰望上空的瞳仁逐渐放大,倒映着闪电降下的模样。 “快——快跑!” “是雷罚!” 随着一声惊吼声响起,无岸州上各族疯狂逃窜。 降下的闪电仿佛自带雷达,精准定位。 “轰!” “轰隆隆!” 巨响声一声接着一声,声声不绝。 浓烟消散,无岸州上尸横遍野,一片荒芜。 伏氏各族见此等场景忍不住心头发颤。 嘶吼痛苦声尽数消失,风沧澜深一脚浅一脚走到安然身边犹如被抽走了灵魂,只是一俱行尸走肉。 停在凤安然跪坐,猩红双眸静静看着,一言不发。 安然没了。 宗正昱也灾难剥离魔神命格。 所以,谱好的结局根本无法改变是吗? 不管怎么阻止,命数转一个圈还是回回到原位。 看着胸膛安然胸膛插着匕首,她挪动着身体将其拔出来,“安然你那么怕疼。” “怎么能下的去手。” “吃药都娇气的要加蜜饯,磕破皮都哭的眼睛红通通。” “这次你……”风沧澜一口气哽咽胸膛,眼泪滚滚而下,“你怎么就不怕疼了。” “你说你,怎么就……” 泪水朦胧了视线,风沧澜仰天避开目光不忍心去看安然胸膛的伤口。 那么深的伤口,安然最怕疼了。 泪水顺着眼梢滑落,风沧澜神情悲怆失声痛苦。 伏氏族人远远望着,想安抚却不敢上前。 刚才雷电闪起的那一幕,风沧澜浑身煞气的模样深深应在他们都脑海里。 “母……母亲……” 一道试探性声音响起。 风沧澜闻声侧首,留沧看清的刹那凤眸深缩,一道残影来到跟前,“母亲你怎么……” 他话说一半,就被风沧澜呵斥打断,“我让你看着安然!” “我让你看着她!保护她!” “她为什么在这里!” “她为什么到了这里!” “安然她是在……”留沧着急回应,余光扫到地上躺着的凤安然声音戛然而止,“安……安然!” 他一声急呼跪下,眸中染上血红,“怎么会这样?” “我还想问你!” “她为何会出现在这!我临行前不是同你说寸步不离看着安然吗!” “你跟宗正昱哪儿去了!” “我……我担忧母亲,父亲看着啊!我……”看着安然胸膛一个血窟窿,留沧凤眸骤然阴翳,“是谁!” “谁伤的安然!” “我要杀了他!” “她自己。” 死局,竟然是这样生成。 一个误会,就这样一个误会! “她……”留沧目光落在安然身上,小心翼翼将其扶起抱在怀里。 做了梦寐以求的事却半分开心不起来。 “安然,你醒醒。” “我还有话同你说。” “安然!” 二人跪坐凤安然旁边,悲痛不已。 怀中的人一动不动,留沧心如刀绞,痴狂看向风沧澜,“母亲,你有办法救安然!” “安然有救对不对!” 面对留沧充满了希望期盼的目光,风沧澜含泪双眸避开…… 正文 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刚才有人幻化成澜儿的模样 噔—— 留沧心头咯噔一下,望着避开视线的风沧澜颤声追问,“母亲……留沧是不是还有救。” “她还有救对吗?” 风沧澜咬紧后槽牙,合了合眼眸,说出了那句最不愿意说的话,“没救了。” 今生本来就是修补魂魄,本来就是被救的一世。 如今横生枝节,全毁了。 轰—— 留沧面色一滞,缓缓低头看向怀中的凤安然。 她面色还红润,唇角带着笑,根本就是熟睡的样子。 怎么会,怎么能,就没了。 他还未表露心意,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安然怎么就没了。 “一定有!” “母亲你一定有!” “母亲你救救安然,留沧求你救救安然。” “母亲!” 留沧压抑低吼,不见昔日清冷整个人陷入疯狂,“一定还有办法,或许我们不知道。” “是不是母亲?” 他的赤红凤眸充满了期盼,希望风沧澜肯定自己。 风沧澜合上眼眸,不愿骗留沧也开不了口骗自己。 “母亲!你说!你说还有办法!” 留沧急声催促,远处的伏氏族人忙上前,“惜朝小仙君,沧澜神女身受重伤容不得你如此逼问。” 留沧眸中疯色散了些,这才想起来犹如血人的风沧澜。 “母亲……” “刚才有个贼人变换成惜朝小仙君的模样偷袭沧澜神女,挖了神女的心。” “又有一个女子控制诛神剑伤了沧澜神女。” 先后被挖心,为诛神剑所伤。 那伏氏族人有句话未说出来。 只怕,沧澜神女也时日无多。 “母亲。”留沧赤红凤眸哑然,“怎么会这样?” “一点小伤不碍事。” “先,处理安然的事吧。” 绝望的悲痛之后,风沧澜平静异常。 慢悠悠站起来瞟到手中从凤安然身上拔出来的匕首扬手就要扔,动手的刹那目光一滞。 擦掉匕首血痕,上面的花纹花色赫然映入眼帘。 风沧澜握住匕首的手微颤。 暗处的双眸看到这一幕,赫然跑出来,“澜……澜儿……” 风沧澜闻声望去,就见宗正昱已经到了身旁。 看到的刹那,风沧澜一把扣住宗正昱肩膀,“我不是让你看着凤安然!” “她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我让你们寸步不离的看着她!” 只要安然待在殿内,不到这里根本就不会发生。 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风沧澜扣住的手摇晃,厉声逼问,“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着安然!为什么!” “咳!” 摇晃间,宗正昱一声轻咳嘴角渗出鲜血。 风沧澜摇晃的手猛的僵住,怔怔望着,抬手才发现一手的黏糊血迹。 “昱昱,你……” “无……无事。”宗正昱低声回复,看着风沧澜一身血衣满是伤痕,黑如点漆的瞳仁满是担忧。 心脏似被人生生撕裂。 他握了握满是血的手,眼眸半垂,“刚才有人幻化成澜儿的模样,我没发现被暗算了。” 风沧澜秋水眸骤冷。 幻化成她的模样连昱昱都未发觉?那就是只能是她了! 风沧澜回首,阴冷视线聚焦不远处的人形黑煤块。 “嘻嘻……” 正文 第一千六百章魔神的演技可真不错呀 伏氏族人中,一抹轻盈浅笑,望着前方几人身影,说话无声,“魔神的演技可真不错呀。” 要不是知道什么情况。 她还就真的以为,什么时候去找过宗正昱,骗过他。 “澜儿,你……” 宗正昱看着风沧澜蓝衣变成红衣,握住的手更紧,掌心不断渗血。 “我没什么大问题。” “还说没什么大问题!”伏氏族人站出来满脸着急,“您被挖了心还被诛神剑所伤!怎么能没事!” 宗正昱深黑瞳仁一沉,身体轻颤,肩膀处的抓痕不断渗血,“澜儿你被挖心了?” “你……” “无事,回去再说吧。” 风沧澜回首看向剩下的伏氏族人,“这里就交给你们清理了。” 吩咐完,她连同留沧宗正昱以及地上的安然尽数消失。 余下的伏氏族人收拾战场,尸体堆积成山,是千年以来最惨烈的场面。 所有伏氏族人都动了起来,唯有一个女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盯着宗正昱消失的地方眸中闪过一丝诡笑。 刚才宗正昱在暗处,看着风沧澜想现身却又不知什么原因不能现身,亲手抓出来的伤痕。 竟然推到她头上。 都想利用她? 女子轻扫四周,如今傀儡已经死了,世上再无因风沧澜而生的傀儡了。 接下来,该去看看君时瑜了。 所有族人都在打理战场,没人注意到一个伏氏女子凭空消失。 整个无岸州都笼罩着血腥气跟死气沉沉。 殿内,风沧澜以神力暂时让残破不堪的躯体恢复,换了身衣裳不那么吓人。 三人静静待在内殿,看着躺在床榻的凤安然。 风沧澜又看向坐在床榻旁的留沧。 “安然如今是人躯,按照这里的习俗应当入土为安。” “安然没死!安然还有救!” 留沧一瞬不瞬望着没有声息的凤安然,极近固执。 “一定有办法!” “只是我们还不知道,没接触到!” “等我站的够高,接触的够高,就一定能找到办法。” 站的都够高? 风沧澜苦笑一声,她站的够高了,却还是留不住。 就算神魂消散,她也能在消散时留下一道残魂修复。 可……安然是彻彻底底没了。 知道留沧的痛苦,风沧澜未再纠结这件事,殿内重归平静。 所有人一言不发,风沧澜面无表情,袖口下的手摩擦着安然自挖心脏的匕首柄部。 按昱昱说的,傀儡伪装成她的模样偷袭,甚至还成功了。 这点风沧澜丝毫没怀疑,因为在跟各族交手时也被安全了。 她的幻化神乎其神。 最开始变成昱昱的模样,她同样是着道了。 终点是,竟然能伤到昱昱。 昱昱如今的修为恐怕比她还高上几分,傀儡的进步竟如此神速了。 短短时间把空间术法布的她都没有察觉,甚至还能掌控诛神剑。 如此境界,真的会就这么死了? 琉璃之火可焚万物,神木傀儡的灰烬在那应该不会错。 那…… 风沧澜袖口下的手,细细摩擦匕首柄端的花纹。 上面的花纹她烂熟于心。 这把匕首是昱昱的—— 正文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这是尸斑…… 昱昱的匕首,怎么会出现在安然手中。 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都无法从他身上拿到东西。 风沧澜垂下的眼眸闪过复杂神色。 想不明白,疑点重重,更看不透。 但总感觉,这个事情有点不对劲。 下意识想推算前因后果,指尖捏动忽的一顿。 昱昱是魔神,不在三界之内,同样推算不出来。 所以…… 风沧澜摩擦着匕首花纹的手停住,视线扫过宗正昱。 属于宗正昱的匕首,为何会成为安然自尽的凶器。 安然尸身一直在床榻,留沧一仙力护住不腐烂。 这样的日子一日又一日。 一周过去,风沧澜叹息一声,“还是让安然入土为安吧。” “什么入土为安!” “安然没死!” “安然有救!” 这一周,留沧变的异常暴躁。 风沧澜无奈止声,这俱身体神力也快维持不住。 袖口微微上拉,手臂上出现黑青色斑点。 这是尸斑…… 这俱身体在被诛神剑刺入的时候就毁了,如今不过是以神力强行维持。 但毁了的就是毁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开始出现尸斑。 再过一阵,就该腐烂了。 计划的好好的。 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伏羲坐化,安然难逃死局,她的身体毁了。 昱昱的魔神命格也难剥离。 而破坏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她留下了傀儡性命。 傀儡一心想顶替她,她本是打算扶持傀儡顶替自己的位置难过天道法则。 日后宗正昱剥离魔神命格就能彻底的在一起。 就是因为这一道私心,她了傀儡一命,还将她送到了虚神界,让她慢慢适应最后顶替自己,代替自己。 结果! 傀儡竟然以此兴风作浪,还威胁她。 一切皆是因她私心而起。 察觉到一股炙热目光,风沧澜抬眸,对上宗正昱沉静灰暗的瞳仁目光微闪,握住袖口往下拽遮掩身上尸斑。 “咳。”她轻咳一声转移注意力,这俱身体毁了需重塑一个所以,“我这两天应该会出去一趟。” “无岸州你们帮忙看着。” 留沧的心思在安然身上没有过多追问,原本以为宗正昱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奇怪的是他竟然也没有追问。 也没有说要跟着一块去。 “早点回来。” 就这样一句话简单的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风沧澜有些不适应的点头,“嗯,会早点的。” 这俱身体是回溯前在虚神界塑造的,之后回溯就一直用着。 如今损毁,虽然在这里也能塑造一个身体。 但是她神魂太强,恐塑造不出承载的身体。 “留沧……” 看着留沧悲凉的背影,风沧澜张开的嘴又合上。 当务之急是解决身体,其他的推后。 不过……也实在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了。 安然无救,凤族最后一血脉消失。 永远不可能得到凤族心头精血,灵瑞四族只集齐三。 进门一脚失败了。 降魔杵的封印无法解除,昱昱的魔神命格无法剥离。 一夕之间,所有都成了最坏的结果。 第二日风沧澜离开无岸州,只宗正昱跟留沧知道。 风沧澜身影消失后,宗正昱就站在门口,已经等待回归。 “为什么?” 正文 第一千六百零二章你对安然说了什么? 一道清冷沧桑的声音响起,宗正昱转身回首,就对上留沧布满红血丝的凤眸。 “你对安然做了什么?” 宗正昱狭长凤眸微眯,磁性嗓音不疾不徐,“你说什么?” “我问你对安然做了什么!” “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才会自挖心脏!”就只是看到母亲被群攻,安然绝不会自挖心脏! “你说啊!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留沧怒目呵斥,宗正昱避开视线视线,“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知道!” “你带着安然去她的内殿说了话!” “然后安然就直奔无岸州!” 宗正昱半眯双眸回转,锐利而锋芒,“倒是没想到,你心眼挺多,竟然在……安然身上布术法。” “不布怎么会知道并非如此!” “这几日母亲在我忍着没问你!” “如今母亲离开了,你若不说清楚我定会告诉她!” 宗正昱锐利视线陡然一沉,镇压感铺天盖地弥漫,留沧纹丝不动直直对视,“你应该不知道母亲对安然多看中。” “倒是学会威胁起来了。” 殿内气势收敛,宗正昱从门口走到位置上坐下,磁性嗓音慢吞吞,“你的母亲跟凤安然只能活一个,你会选择谁。” 留沧目光森寒,“母亲好好的,安然好好的,如何就只能活一个?” “你不知。” 宗正昱垂眸沉声,声音淡淡,“凤安然平安回归,澜儿就会拿到凤族的心头精血,彼时灵瑞四族血脉齐聚,降魔杵就将开启。” “降魔杵出世,我的魔神命格就将剥离,而你的母亲……” 说到此处,宗正昱未在继续下去,“有些事你不知道的为妙。” “所以你就将这件事告诉安然?让她自挖心脏!?” 安然将母亲视若生命,若真是这个原因,她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自己死。 “可惜这么说。” “三界之中,任何人跟澜儿的性命安危二选一,我都会选择澜儿安。” “包括你我。” 留沧目光一震,一时不知道该说宗正昱无情还是有情。 “那就能牺牲安然就母亲吗!?” “母亲不会同意的!” 宗正昱撩开眼帘,声音幽幽响起,“所以你是想牺牲你母亲?” 留沧声音一滞。 回眸看着躺在床上的安然,“我不想,我一个都不想。” 可他谁也救不了。 千年前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神祭修补混元石,千年后只能看着安然身亡。 “安然……真的没救了吗?”留沧清冷嗓音哽咽,手不受控制的抚摸安然早已冰冷的脸颊。 宗正昱面色淡然,“她的命数千年前就该魂飞魄散。” “是你母亲逆天而行收了残魂修养。” “也是因果循环。” “狗屁!”留沧怒呵一声,“狗屁天道!狗屁因果循环!” 宗正昱撩开眼帘,扫了一眼无能狂怒的留沧合眸。 这次无岸州大战,三界各族凋零。 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仙族的伤亡最为惨重,几乎是全军覆没。 而风沧澜这三个字,也成了比肩魔神宗正昱的恐怖。 “哈哈哈!” 正文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放肆!竟敢对本族长下手! 一阵狂笑声传遍青丘。 颜襄在雪地笑的疯狂肆意,“凤安然死了,风沧澜也被挖心被诛神剑所伤。” “三界被屠大半!” “孩子!” “我的孩子你们看到了吗!娘亲给你们报仇了!” “三界给你们陪葬!” “哈哈哈!” 颜襄在雪地打转,神情疯魔。 远处,陌玉站在树旁看着,眉宇间尽是担忧。 长期以来各种办法都试过,颜襄依旧是无法放下仇恨。 如今凤安然死了,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颜儿。 风沧澜的性子,不会放过颜儿的。 “颜儿。”陌玉迈步而去,颜襄忽的停下向他本去,“陌玉你听到了吗!” “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孩子在笑。” 陌玉温和目光沉沉,打破颜襄幻想,“颜儿,我们的孩子早没了。” “醒醒颜儿,不要生活在仇恨中。” “滚——”颜襄一把推开陌玉,“你不配做他们的父亲!” “你不配!” 颜襄一边吼一边狂笑,嘴里嚷嚷着报仇了。 这一年的冬格外的冷,也格外的长。 陌玉抬头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心不断下沉。 “族长。” 一阵女声响起,陌玉回首。 看到身后女子的刹那目光位置,“你……是?” “我是人界来的侍女。” “哦。”陌玉淡淡应声,目光在女子脸上多看了两眼。 这个人眉宇间跟曾经的颜襄有些相似。 “这是族里命我送来的。” 女子将手中托盘茶盅奉上,陌玉轻轻一“嗯”拿起喝了一口,心不在焉,目光一直看着颜襄消失的地方。 喝了一口,味道怪觉他皱眉质问,“这是什么?” “啊?”女子一头雾水,“不……不知道啊,就是族里让我送来了。” “怎……怎么了吗?” 陌玉目光一凝,揭开盅盖仔细探查。 看到里面的颜色跟漂浮的残渣,陌玉脸色骤然大变。 “啪!” 汤盅被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放肆!” 他脸上染上震怒,吓的后面人界女子瑟瑟发抖,“怎……怎么了吗?” “这汤盅有什么事吗?” “我……我不知道,是有人让我送过来的。” 女子哭的声嘶力竭,满脸冤屈,“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是被人陷害的,请陌玉族长明查!” “请明查!” 女子跪在地上疯狂磕头,陌玉眸中翻滚着怒意。 “这群人简直是无法无天,当我这个族长是死的还是傀儡!” “竟敢对本族长下手!” “族长恕罪!”女子磕头不断,陌玉忙追向颜襄离开的方向,大声急吼,“颜儿快出来。” “颜儿别跟我闹脾气,快出来出事了。” “颜儿!” 他停在颜襄的消失处,四周呼喊,声音不断在青丘扩散。 只要颜襄还在青丘就一定能听到。 “颜儿我错了,你先出来,你先出来!” 声音不断扩散,传入远处疯笑的颜襄耳中她不为所动。 正在享受胜利的喜悦。 “族长饶命!族长饶命!” 女子磕头不断,哽咽颤抖的声音不停。 呼喊颜襄的声音戛然而止,陌玉听到后面的求饶声转身,漫步而去俯身将跪在地上磕头不断的人抚起。 轻轻擦去她发上的飘雪,动作温柔,眉目温和…… 正文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幸亏这果子有用 “额头可疼?” 温柔的声音清润如风,女子双眸瞪大受宠若惊,“不……不疼。” “不疼就好。” “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害怕。” 他温柔安抚,将女子身上的积雪清理完解下身上大氅,披在女子肩上,“这里是青丘,比不得星河大陆。” “你又是人族需要保暖,小心冻伤了身子。” “啊……嗯。”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女子面色怔然,如此表情落在陌玉怀里引的轻笑一声,“真可爱。” “什……什么……”女子脸颊微红,目光闪躲。 陌玉挑起女子下颚,目光描摹女子眉眼,“你眉眼长得很漂亮。” “人也长得很漂亮,我很喜欢。” “什……什么?”女子瞳仁瞪大,目瞪口呆,陌玉揉了揉女子头顶,“心悦姑娘。” 他伸出一只手,女子僵硬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明刚才还那样,现在怎么跟换了一个人。 但是…… 女子目光扫过陌玉眉眼,他青丘的族长,还长得容颜如玉。 虽然是震惊,但也是窃喜的。 她慢悠悠抬起手,搭在陌玉掌中。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女子脸颊微红,“我叫朝歌。” “朝歌?很美的名字,跟你人一样。” 女子脸上越发绯红,在陌玉的牵引中离开。 雪地空无一人,忽的几个老头出现,“还好还好。” “幸亏这魅果对族长有用,不然我们都得死。” “若不是族长拎不清,我们哪里还用得着行这一步。” “那颜襄竟然挑起三界对准凤安然,如今凤安然死了,风沧澜必定不会放过,彼时就会牵连青丘。” 虽然没去无岸州,但听中途逃离的那些人说以及最后屠戮的结局。 他们就背脊发寒。 就怕风沧澜发疯,牵连整个青丘直接灭族。 毕竟,凤族就是这么没了的。 “放心吧,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找了一个跟颜襄眉眼有几分相似的。” “到时候风沧澜找上门直接把颜襄推出去就行了。” 几个人商讨议论着。 还在享受胜利带来狂喜的颜襄还不知道这件事。 命运的齿轮发生偏差,新的因种下新的果。 善恶有报,因为颜襄被仇恨吞噬执念入魔,本能有一个好的结束结果却亲手毁了。 种下什么因,得到什么果。 天道轮回就是如此。 若恶果未到,不是不到而是时候未到。 生灵就是如此,永无止境的贪念跟欲念。 梦寐以求的得到后就会有新的念。 不懂得及时收手。 颜襄起初是想让陌玉恢复正常,恢复正常后就想要复活双生子。 未得到满足,被仇恨吞噬。 因果循环不会因为你是谁就善待,更不会被谁所操控。 循环不止,生生不息。 离无岸州大战已经过去半月,从魔域赶往无岸州的君时瑜才刚刚抵达。 无岸州内尸横遍野,血腥冲天。 各族尸体尽数堆积。 君时瑜到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无边的尸体中,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跪坐,前面横防着一俱尸体。 君时瑜空寡的瞳仁一颤,一闪而去落在风沧澜身边,“澜……澜澜。” 他阴郁的声线轻颤,刻意放柔了不少。 跪坐死寂而茫然的风沧澜机械化抬头,她猛的一把搂住君时瑜,哽咽露笑,“没了,安然没了……” 正文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澜澜,你……还有我 “没了,全没了。” “安然没了,什么都没了。” “我什么都没了。”风沧澜扑在君时瑜胸口哭的撕心裂肺,声泪俱下。 君时瑜狐狸眼一滞,盯着抵在胸膛哭的悲痛欲绝的人双手微微抬起抱住。 凉薄声音不见昔日阴郁,“澜澜,别哭。” “你……还有我。” 他将风沧澜拥入怀中,空寡眼眸翻滚着无数情绪,声声不停,“你还有我。” “还有我。” “呜呜呜。”风沧澜哽咽抽泣,君时瑜将人牢牢搂住。 就像是觊觎了千年的东西终于得到,极近禁锢,不愿松开。 “没事没事。” 君时瑜低声安抚,风沧澜泪流不止双手紧紧拽住对面肩膀。 这一哭不知道哭了多久。 她哭了多久,君时瑜就抱了多久。 充斥着血腥味的无岸州上,除了风沧澜的抽泣声再无其他。 “好了,别哭了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 他一遍一遍的重复,心疼的同时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暗喜。 即便知道这是不应当的,但还是难以压抑。 宗正昱没了,安然也没了。 澜澜的身边再无其他人,就只剩下他,只有他了。 这个认知让他平静了千年的心境荡起一层涟漪。 没有其他人,只有他。 只属于他。 这对君时瑜而言是极致的诱惑。 “嗯。”风沧澜闷声回应,抽泣声小了些。 君时瑜这才不舍松手,看着胸口一个窟窿的安然狐狸眼沉了沉,“她这是……无救了。” “咳。”风沧澜轻咳一声,刚止住的泪水又源源不断往下涌。 “人界讲究入土为安,要不还是藏了吧。”君时瑜试探性询问,征求风沧澜意见。 她抬起哭的通红的双眼点点头,“嗯。” “这无岸州的尸体……”风沧澜双手合拢,血腥味随着遍地尸体一同消失。 君时瑜瞳仁微扫风沧澜,她立马转身将凤安然尸体搂起来。 “安然最喜欢热闹了。” “也最喜欢吃了。” “这里太冷清她不会喜欢这里的。” 风沧澜搂着尸身不断前行,寻找一个最佳的地方。 君时瑜一直跟随旁边。 二人不知道走了多久,风沧澜最终停在星河大陆的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峰上。 从上往下看,能鸟瞰小半个大陆。 山下便是最热闹最繁华的凌天城,此处仙雾缭绕,风景秀美是最佳的安葬处。 “这里好,安然会喜欢的。” “能看日出,能观日落,能看世间繁华。” “安然……安然会喜欢的。” 她哽咽着将安然放下来,以手一点点在安然身上撒上黄土,“姐姐未能陪你看日出,也没能同你看日落。” “是姐姐不好。” 君时瑜蹲在旁边帮忙,听着风沧澜带着哭腔的自言自语眉宇间满是心疼。 从日出到日落,终于安葬好。 风沧澜站在土堆旁痛苦不止,“安然,都是姐姐害了你。” 她捂嘴痛苦,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君时瑜也跟着离开。 跑了一段,风沧澜终于停下脚步,看着跟来的君时瑜猛的扑过去搂住,“阿瑜,我好难过。” 听到声音的刹那,君时瑜狐狸眼一滞…… 正文 第一千六百零六章我能唤你……阿瑜吗? “都是因为我。” “是因为我,安然才会出事。” “都怪我。” 她声泪俱下,痛不欲生。 君时瑜目光如炬,一双狐狸眼沉沉而视。 察觉到头顶不容忽视的视线,风沧澜抹泪的动作遮掩眼底一闪而逝的暗芒,忙道,“我能唤你……阿瑜吗?” 她盈盈泪眸直视。 含泪的秋水眸中倒映着君时瑜的模样,尤其是仰头望着。 就给人一种,眼里只有他的感觉。 “算了……”风沧澜收回目光,话未说完旁边凉薄的声线就响起,“可以。” “澜澜唤本座阿瑜,求之不得。” “真的吗?”风沧澜一脸惊喜,唤道,“阿瑜。” “嗯。” “如今,你可有什么打算?”君时瑜侧眸看着她。 风沧澜摇头,“不知道。” “我现在什么都没了。” “不知要去哪儿,不知道要干什么。” “既然如此,那同我回魔族吧。”君时瑜转身继续,“你在无岸州诛杀三界各族,几乎造成了毁灭性伤害。” “此时三界元气大伤自然来不及追究,可若是调整过来……” “同本座到魔域,在魔域中无人能伤你分毫。” “我……能去吗?”风沧澜怀揣着疑问,“我也杀了挺多魔族。” “他们不得本座令擅自离开魔域,自作主张干涉人界事罪有应得。” 说到此处他看向风沧澜,“魔族想要杀人夺心非本座示意。” “本座也是才知道不久。” “嗯,我知道。” 她垂眸沉思,“如今我也不知该去哪儿,要干什么了。” “就依你所言,去魔域吧。” “行。” 二人身影原地消失,高耸入云的山峰上瞬间毫无人烟。 两人离开不久,高耸入云的山峰竟然出现一道裂痕。 “卡擦。” “卡擦擦。” 随着阵阵细小的声音响起,裂痕越来越大。 “啪!” 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高耸入云的山峰,天边的晚霞夕阳,瞬间似玻璃般碎裂。 随着碎片的掉落,周围景物大变样是黑漆漆的一片。 山峰不见,夕阳不见,凤安然的坟地也不见。 “嘎——” “嘎嘎!” 刚入魔域就是一阵乌鸦的叫声响起,黑夜上一轮红月似嗜血了一般。 乌鸦飞过,魔域整个透着阴森不祥的气息。 风沧澜左右环视跟着君时瑜身后,“我……我入魔域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啊?” “说到底我还是仙族,带仙族到魔域……” “无事。”君时瑜狐狸眼萦绕着温柔,空寡阴郁不见整个人似换了一个人一般,“本座是魔尊,魔域还有谁能来找麻烦。” 风沧澜微顿,“倒是忘记这一茬了。” 君时瑜放慢速度跟风沧澜并肩而行,风沧澜余光打量四周同时观望君时瑜的表情。 “累了吗?” “魔宫就快到了。”君时瑜侧眸看来,风沧澜摇摇头,“不累。” 两人行走魔域,不知是不是因为魔族回避的关系一路上都未遇见魔族。 走着走着,红月下沉,黑夜逐渐泛起鱼肚白。 君时瑜撩开眼眸,盯着着沉下的黑夜升起的太阳,狐狸眼一片死寂。 “呃……” 正文 第一千六百零八章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夫君 “嗤。” 难怪君时瑜会问这里是哪里。 没想到魔域竟然只有黑夜没有白日,控制这里的场景失算了。 “既然你不愿说,那就永远别开口了。” 弥漫四周的魔气瞬间窟窿,一天巨龙盘旋于君时瑜身后。 还未攻击就已经威力十足。 女子站在原地巧笑倩兮丝毫不紧张,“你不是猜到了吗?” “还问我干什么?” 幻境跟空间术法就是一个意思。 一个是虚假的幻觉,一个是真实的虚假。 竟然被发现了! 她自认为模仿风沧澜十成十的像,空间术法也能比肩。 可却还是失败了。 失败的点却是让人贻笑大方。 一声阿瑜,一个白日毁了她静心布置的一切! 就不能别那么细心!别那么警惕! “果真是……”君时瑜声音一顿,环视四周真实却又是虚假的根本不是普通幻境。 而这感觉似曾相识。 忽的,君时瑜狐狸眼阴暗,“空间术法。” 四个字,不是疑惑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空间术法,这是云琊的能力。 三界之中,唯他一人。 “你是谁。”很云琊什么关系! 云琊创造空间术法迷惑澜澜,澜澜在空间中殒命云琊就跟创造的空间消失。 从那以后再未出现。 如今,竟然冒出来一个拥有他力量的人! “你就那么想知道我是谁啊。” 女子忽的逼近,“我的身份可不是谁都能知道的。” “更不是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你若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就只能是我的人了。” 女子笑意盈盈,说话表情甚至是语气都跟风沧澜出奇的相似。 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 不想做风沧澜的影子替身,一辈子都在摆脱风沧澜带来的阴影。 在模仿中竟然不知不觉越来越靠近。 越来越像她讨厌又怨恨的风沧澜,举手投足、言语表情。 “你还想知道吗?”她笑着端详对面,等待对面的回复。 君时瑜狐狸眼阴鸷,未有回应。 二人僵持不下,气氛诡异。 一直没得到回应,女子忽的露笑,“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步步逼近严肃而认真,“我叫风沧澜。” “我是风沧澜。” “我是你创造出来的风沧澜!” 君时瑜面色阴沉,狭长狐狸眼闪过一阵幽光,身后巨龙一声咆哮。 “不想说那就带到阎王殿。” 他一手抬起,盘旋身后的巨龙俯冲而下,女子抬手一挥。 杀气腾腾的巨龙瞬间化为烟云消散。 “既然你知道这是空间术法,就该知道我是这里的创造者。” “这里的一切由我缔造,里面的一切由我掌控。” “你想在我掌控的世界伤我?” 女子冷笑一声,看着君时瑜的目光染上几分病色,“我明明都告诉你我是谁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是不相信?还是不愿相信?或是不敢相信?” 女子痴迷而深情的看着君时瑜,步步靠近,清冷的声音中带着思念跟病态的爱意,“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夫君。” 正文 第一千六百零九章我是你的妻子啊! 君时瑜阴鸷一滞,幽暗瞳仁暗藏探究,仿佛是要把跟前女子看穿。 女子越发逼近,脸上浮现灿笑,“我是你创造出来的风沧澜。” “我是你的妻子啊!” “荒唐!”君时瑜地斥一声,周身魔气爆发,“你当真以为一处空间就能困的住本座。” “你死了,本座同样能出去。” 见君时瑜浑身萦绕着死亡的气息,女子忽的狰狞狂笑,“你不记得了!” “你竟然不记得了!”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所以这上千年!我究竟是在期盼什么!”她压抑狂吼,眼泪夺眶而出。 明明没有心,可却感觉好疼。 君时瑜不记得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那她千年的筹谋布局,千年的等待,千年的计划! 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本是一块神木,是君时瑜雕刻了她,创造了她。 日日对她诉说爱意,一遍遍在她旁边唤风沧澜。 她拥有风沧澜的一滴泪,在君时瑜日日的执念深爱诉说中诞生灵识。 君时瑜说爱她,说想同她永远在一起。 唤她妻子,自称夫君。 本来以为会很美好很美好,结果却发现她只是君时瑜创造出来承载风沧澜神魂的容器! 风沧澜未亡,她的结局就是被丢弃。 她恨啊! 她恨死风沧澜了! 结果风沧澜却魂飞魄散,她想跟君君时瑜在一起。 那日日的爱恋诉说让她无法放下。 可她终究是神木,虽有灵识有身体却没有心,身体会不受控的变成木头的模样。 所以,这千年间她布局谋划。 想拿到凤安然有再生之力的凤心。 只要服用她就能生出一颗心脏,永远摆脱神木傀儡的身份。 这千年间她无数次偷看君时瑜,盼望着有朝一日能成为真正的生灵跟他相见。 结果风沧澜又回来了! 她就像是一个不消散的冤魂! 君时瑜不是深爱风沧澜吗?那她就杀了风沧澜,顶替风沧澜,成为风沧澜。 那君时瑜喜欢的就是她了! 可偏偏…… 天不遂人愿,她变成了如此模样。 风沧澜以琉璃之火烧毁了神木躯体,她的灵识只能寄生在别的身上。 躯体已毁,就算拿到凤心也无用处,她直接将赶往无岸州的君时瑜拽入空间中。 空间里由她掌控。 她幻化成风沧澜的模样,想着若是能在空间中跟君时瑜长长久久在一起也是好的。 结果呢……才一会儿就被识破了。 她为了成为一个正常生灵跟君时瑜在一起付出了这么多! 他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一点点!都不记得…… 怨恨喷薄而出,她满是恨意的双眸裹着泪水,“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 “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她日日夜夜难眠,结果他却早就忘的一干二净! 怎么可以! 沉视女子癫狂疯魔,君时瑜狐狸眼中愈发阴郁,周深魔气四溢而起袭向女子。 她癫狂大笑,眼眶含泪,无惧君时瑜的攻击步步逼近,“你不是问我是谁?” “我就是风沧澜,由你亲手创造的风沧澜。” 她忽的敛起癫狂,含泪双眸深情而视,“你还记得千年前被你亲手雕刻的神木吗?”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一十章我就知道夫君你一定记得我! 噔—— 君时瑜控制的魔气忽的一滞,狭长狐狸眼凝视着面前跟风沧澜容貌、声音、身形,甚至举手投足都相像的人。 见君时瑜如此,女子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你记起来了?” 君时瑜瞳仁微动打量面前之人,阴郁声音一如既往的凉薄,“你是……神木做的那个傀儡?” 他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女子带泪的脸上顿时绽放笑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夫君你一定记得我。”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是真的忘记我。” “你……”君时瑜瞳仁放空,带着几分追忆。 依稀记得,神木制成的傀儡当时的确是有诞生灵识的迹象。 “是我。”傀儡又近了些,脸上洋溢着欢喜,“就是我。” “当年你日日对我诉说爱意,时时在我身旁唤我夫人。” “是你浓烈真挚的爱,让我生出了灵识。”傀儡刻意隐瞒了注入风沧澜一滴泪的事。 不想让风沧澜这三个字介入她们中间。 “夫君,我是你创造传来的,更是因你的爱意而生。” 她明亮的眸子盛满了爱意,望着君时瑜满是倾慕。 君时瑜忽的一顿,隐约觉着此情此景有些似曾相识。 脑海里仿佛有一道从千年外传来的声音,“我是因爱你而生”。 君时瑜狐狸眼逐渐虚无,渡劫时的回忆涌上脑海。 “澜澜,我是因爱你而生。” 下界渡劫时,澜澜是他的情劫。 当时他分裂出两个意识,主意识想杀澜澜,另一个意识想救。 第二意识人格,就是因爱澜澜而生。 见君时瑜走神,傀儡慢慢靠近小心翼翼去握他的手。 那双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她想握好久了。 还未碰到,君时瑜就回神抽回手。 傀儡伸到半空中的手一顿,最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夫君。”她唤的情真意切,含情脉脉。 君时瑜狐狸眼沉沉而视,幽暗瞳仁古井无波没有一丝波动。 看着面前跟风沧澜复制粘贴的人,君时瑜仿佛看到了历劫时的自己。 阴郁的声音少了几分冰冷,“别唤我夫君。” 傀儡面色骤变,没了刚才的情深温柔,“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唤我夫人,让我唤你夫君,现在就想不认账了吗?” 二人目光交织,周围一片静谧。 对视良久,看着面前这个同曾经的自己一般无二的人,君时瑜怎么也说不出绝情狠戾的话。 就像,希望历劫时的自己。 为风沧澜而生的另一个自己,同样得到善待。 “对不起。” 他阴郁的声音有些僵硬,“给你造成困扰跟伤害。” 千年前他疯的自己都无法控制,那个时候只有一个想法,复活澜澜。 筹谋天下生灵血祭,找了神木雕刻撑在澜澜的神魂。 完全没想到,被他用来装看看神魂的神木竟然生出了灵识。 傀儡面色一僵,看着君时瑜就像不认识一般。 这三个字怎么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对她。 “对不起有什么用。” 傀儡直直盯着他,“我已经因为你而诞生,一句对不起就能回到什么都没开始的时候吗?” 见君时瑜不说话,她胆子莫名大了些,“你若真觉着对不起,就同我在一起。”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一十一章你就是妄想!妄想着上位! “你既然创造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这才是解决方案,而不是一句对不起。” 傀儡目光一直盯着君时瑜,观察着他的情绪变化。 听到这句话时,君时瑜撩开眼帘二人目光相撞。 傀儡一双秋水眸是既忐忑又期待。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有个念想。 也许……或许,万一奇迹发生了呢。 “你真的很像澜澜。” 不只是面貌声音的像,连说话处事风格也很像。 若此时是风沧澜,大概也会这样说。 抱歉没有任何用,解决问题才是最好的道歉。 傀儡面色骤然惨白,秋水眸陡然沉了下来,“我就是我!” “我不像任何人!” “我叫风沧澜我是风沧澜,但不像那个风沧澜!” “抱歉,本座不能同你在一起。” 傀儡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刚才的笑容欢喜不见眸中再起怨恨,“不能同我在一起你能同谁在一起?” “风沧澜吗?” “阿瑜,你该不会以为宗正昱死了你就有机会上位吧?” 君时瑜眼帘半垂,像是被说中心事一般。 傀儡一股不甘跟怨恨直冲天灵盖,厉声呵斥,“为什么!” “为什么你眼里只能看到风沧澜!除了风沧澜你就看不到别的吗?” “我就在你面前!就在你跟前!你是瞎了吗?” “我哪点比风沧澜差了!” 君时瑜抬眸,沉沉看着。 傀儡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消失,被对面那无比认真还带着不明的目光看的浑身不适,“你看着我做什么?” “真的很像。” “君时瑜!”傀儡怒意翻腾,大呵一声,“不像!” “我不像风沧澜!我只是我自己!” 她最讨厌别人说像风沧澜!最厌恶的就是成了风沧澜的影子傀儡。 一生都笼罩在风沧澜的阴影下。 “你就是你,既然已生出灵识就好好生活。” “如今你已经是一个体。” 因为曾经的自己跟面前的人太像,君时瑜竟好脾气的多说了些。 “我真的不能同你在一起。”他避开目光,眺望远方,“也不会同任何人在一起。” “呵呵。” 傀儡讥笑连连,“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 “风沧澜呢?” “在无岸州的时候你可是抱着我安慰我说还有你呢。” “狗屁!全都是狗屁!” “如果现在是风沧澜!你跑都跑不赢!” 傀儡不搭理,双手负立眺望远方,“曾经的事很抱歉。” “如今的你已是个体,以前的事就忘记吧。” “忘记!?”傀儡怒吼一声,“你让我忘记?” “我耗费千年时间想成为一个正常生灵到你身边!” “我付出那么多你让我忘记!?” “那你怎么不忘记风沧澜!”傀儡走到君时瑜身旁,阻拦他的视线,“你就是在妄想!” “宗正昱死了,你还活着,妄想着上位!” “宗正昱死了你就能得到风沧澜吗?”傀儡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醒醒吧。” 她凑近,逼近君时瑜耳畔含笑出声,“你觉着她真的会诛杀宗正昱吗?”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本座又何尝不是 君时瑜眺望远方的视线骤然聚焦贴近的人,“你什么意思?” “呵呵。”傀儡笑声连连,“就是你现在想的意思。” “宗正昱还活着。” “你现在在担忧她,紧张她。”她眸光一转,眸中满是可怜对方的神情,“而她现在应该在宗正昱的怀里、床上、身下。” “闭嘴!” 君时瑜低斥一声,傀儡挑眉诡笑,“这就听不了?” “他们情深似海又是夫妻,这种事天天上演都不足为奇。” “本座让你闭嘴!” 君时瑜扬手一震,傀儡被魔气袭击攻的后退半步。 惨白的脸缓缓抬起,望着君时瑜低低吟笑,“你不想听不想提,可这就是事实。” “别妄想离开,在这空间里永永远远的陪着我吧。” “你倒是对自己很自信。” “当然。”傀儡扬起一抹自信的笑。 普天之下,只有风沧澜能在她的空间中勉强胜半分。 “是吗?”君时瑜苍白的手似拽着什么东西撕开,傀儡脸上的笑容猛的僵住。 只见空间被撕开一道口子! “你……”傀儡满目震惊,怒上心头,“你刚才跟我说那么多!就是为了找空间破绽!” “哗啦啦!” 随着一道口子撕裂,空间瞬间坍塌,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周围大变模样。 “君时瑜!” 见君时瑜要离开,傀儡狂吼厉斥,“你不准走!” “不准!” 君时瑜悬空的身影回转,看向傀儡。 见对面回首,傀儡泪意盈眶,带着哀求的哽咽声响起,“不要走。” “我求你不要走。” 君时瑜一阵恍惚,只觉周围万物似在极速倒退,看着傀儡像是看到渡劫时的自己哀求风沧澜的模样。 注视良久,他眼眸半垂,遮掩狐狸眼中的追忆往昔。 “你既已诞生,就是完完全全的个体,不用在意是因谁而生。” “你就是你,只是自己。” “莫要被以前的情感束缚。” “我非良人,阴狠歹毒,手段毒辣,你会寻到你的命定之人。” “不能!”傀儡大声呵斥,“我非三界之中的生灵没有命定之人!” “如果有那也只会是你!” “只能是你!” 望着那千年以来日夜思念的身影,傀儡极近哀求,“你不要走。” “不要去找风沧澜。” “她已经有了宗正昱,看不到你的。”你回头看看我! “君时瑜,宗正昱还活着风沧澜不会让他死的。” “没有希望的事,忘记不行吗?” 君时瑜眼尾下垂,病态苍白的唇角溢出一丝苦笑,“那你也忘记以前的事,重新开始。” 傀儡心头一哽,“哪儿那么容易忘记!” 她筹谋了千年!疯了千年!爱了千年! 岂是一句忘记就能放弃的! 君时瑜睫毛轻颤,撩开眼帘看着满目期盼的身影。 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极力追逐风沧澜的模样。 凝视良久,他凉薄的声音极道,刚说出就被风吹散,“本座又何尝不是。” 若真那么容易忘记,世间得少多少受相思疾苦的人。 话落,他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傀儡望着消散的身影心头大怒,眸中翻滚着杀意跟恨意,“忘不掉那我就杀了她!”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那日母亲被偷袭挖心了!会不会…… “你听见没有!” “我会杀了她!” “杀了她!” 愤怒的声音划破云霄不断扩散,惊的四周飞鸟扑翅逃离。 然而,期盼的那道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为什么!” “为什么你只能看到风沧澜!没可能还不愿意放下!” “我为了你忍受千年寂哭!为了你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她为了跟他在一起,为了能以正常身同他站在一起。 计划那么久,付出那么多。 结果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 无论时候,只要风沧澜出现,君时瑜的所有注意以及目光都在她身上! 恨死风沧澜了! 恨死了! 无边静默,唯有傀儡的嘶吼声在空中回荡。 让她忘记?成为一个个体重新开始? 傀儡含泪双眸布满了不甘。 她是在君时瑜爱意的灌溉下而生,就是为爱他而生。 如何能忘记。 怎么可能忘记! 君时瑜已是一去不复返,傀儡仰天眸中泪花停在眼眶,唇角列出一抹阴森狞笑。 “本来你在空间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同我在一起,什么事都没了。” “但你执意要毁了空间出来。” 她凝视前方,眸中一片阴狠,“那我就要了风沧澜的命!” 风沧澜死了,才是真正的结束。 阳光照在她不算精致的半边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给人一种阴森危险感。 神木本体已经被琉璃之火焚毁,如今的她在一个伏氏族人身体中。 没了空间里掌控的能力,模样也成了伏氏族人原本的模样不再是风沧澜的模样。 无岸州一战给三界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各族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没人敢在此事去找风沧澜麻烦。 如今他们剩下的要么是垂垂老矣,要么就是牙牙学语的幼子,也没实力再去找风沧澜讨说法。 都低调极了,夹着尾巴休养生息。 风沧澜离开无岸州已经半月有余,宗正昱一直站在门外日日从天明等到天黑。 再在夜幕中等到黎明。 日复一日。 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素来维持的温和模样都不屑伪装,眉宇间的戾气越发浓郁。 一股子暴戾情绪涌上心上,生出之中毁灭嗜杀。 瑞凤眼中魔气流窜,心境不稳。 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天,手无意识触碰到手腕的红豆手链,眸中流窜的魔气瞬间消散。 被戾气侵蚀的瞳仁逐渐清明。 他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摩擦手腕手链,眸中写满了相思意,“澜儿怎还未归。” “都这般久了。”久到他忍不住去找了, 坐在安然床榻旁的留沧呆滞瞳仁微动,这段时间下来他整个人也是气质大变。 从原本的清冷孤僻,高岭之花变的如今眉宇间带着几分忧郁甚至是阴郁。 “母亲离开多久了?” 他缓缓出声,回首看向站在殿门出的宗正昱。 这是从上次爆发争辩后说的第一句话。 是对他二选一,放弃凤安然的不满。 “半月有余了。” “澜儿还是头一回,离开我这般久。” “半月……”留沧喃喃低语,凤眼闪过一丝异色似想起来什么,“那日母亲被偷袭挖心了!” “还被诸神剑所伤,会不会……”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里油然而生,宗正昱冰冷声音打断,“不会!”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放肆!吾才是万物法则! 他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留沧却追问不止,“怎么不会?” “被挖心后的结局,青丘的那个陌玉就是后果。” “他也能同你母亲相提并论?”宗正昱眼梢上扬,凤眸沉静无波,却散发着一股压迫感。 “那并不会给你母亲带来任何问题。” 宗正昱横眸瞥了一眼,“我同澜儿都聪明,怎就生了个你这般蠢的。” 留沧面色一滞,随后轻笑一声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宗正昱的打压。 “你的母亲,选比你想象的更强。” “挖心于她,不会造成任何伤害更不会同青丘的那般。” 听着宗正昱的话留沧眉头紧皱,挖心还能无恙? 不过这是从宗正昱嘴里说出来的,那肯定没问题。 否则,他也不会在这里耐心等着。 “那诛神剑能诸神、除魔,母亲被诛神剑所伤呢?” 宗正昱扫了一眼问问题的留沧,回首看着外面夜幕继续等待心中的身影回来,“你知道诛神剑是如何来的吗?” 留沧不不语。 宗正昱望着夜幕中最亮的星星,“诛神剑是随着天地而生。” “它不会伤澜儿。” 诛神剑会嚷任何生灵神魂俱散,唯独风沧澜不会。 如今,只需要静待澜儿回来。 听清楚了但不明白,总之就是不是他想的那般。 风沧澜没有事。 留沧就没有再说话,继续看着床榻上以仙力维持肉身不坏的凤安然。 明知已亡却固执的不愿相信没有办法。 妄想着某一天,沉睡的人能再次睁眼。 父子二人同居一室,心思各在天涯。 宗正昱在等妻时,风沧澜还在虚神界无法离开。 她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宗正昱尚是魔神之身,强大到能隐瞒天道。 但风沧澜无论是多强悍,天道都能感知到她。 此番无岸州一战,太多生灵的命数出现偏差,还是由风沧澜亲手造成。 她被天道法则留在虚神界,不允再继续干涉下界之事。 “你是万物法则,怎能干预法则。” 冰冷的机械声响起,没有意识就是公式化的阻止。 “三界此次偏离巨大,需要时间修复,您不可再离开虚神界。” 冷冰冰的机械音再次阻止。 风沧澜背脊停止双手负立,清冷的声音溢着寒意,“你是在命令我?” “不敢。” “这次您在无岸州屠戮过多生灵,造成了秩序崩坏。” “世界法则需要一定时间修复,所以您不要再离开。” “是吗?”风沧澜秋水眸平静无波,却散发着一股让人胆战心惊的气息,“你都说了。” “我是万物法则。” “请您莫要离开虚神界。” 那机械声公事公办,就像是察觉不到风沧澜的怒意。 “我偏要离开。” 风沧澜径直离开,前方忽的出现无形隔断,阻拦她前进的脚步。 风沧澜步伐僵住,半垂的眼眸翻滚着寒意。 天道法则察觉到她的存在想阻止她离开。 之前留下傀儡扶持她,将她带到虚神界。 就是因此,让她待在虚神界顶替自己的身份位置。 天道法则察觉到在虚神界她才能来去自如。 可偏偏,傀儡那个不知收敛的! “请勿离开虚神界。” 周围无形的阻隔缩小,风沧澜秋水眸泛着寒光,“放肆!吾才是万物法则!”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吾违逆吾自己? “你只是执行者,什么时候能代替吾这个决裁者。” “阻止吾?控制吾?你是要犯上作乱吗!” 一股摄人神里荡开,风沧澜声音冷厉,披肩青丝翻飞,“别忘了自己身份。” “也别忘了吾的身份。” 机械化的声音一瞬凝滞,再响起时多了一分恭敬,“不敢。” “不敢?” 风沧澜下颚轻抬,身上寒气四溢,“吾看你敢的很。” “吾从曾经回来,你识图隐瞒吾,欺骗吾的事,吾可记忆犹新。” 虚神界内无比寂静。 风沧澜轻哼一声,“吾可还没找你算账。” 机械声缓缓响起,相比之前气势弱了许多,“您误会了,阻止您离开虚神界是担忧再出事。” “如今的三界是时空回溯后的三界,经您的手改变过的三界,如今又出现大规模违逆命数天道的情况。” “只是担忧,会带来什么影响。” 风沧澜目光微暗,如今的三界是应该更改过历史,原题上就偏离了命定走向。 若……大规模偏离命数,天道法则会进行自动修补。 而修补的办法…… 风沧澜心头一惊,暗暗将脑海里的想法甩远,面不改色,“此事吾比你更清楚。” 风沧澜指尖轻谈周围无形禁锢消失。 机械声音忙道,“您要千万记住,莫要再做违逆天道法则的事。” 风沧澜离谱的脚步一顿,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吾违逆吾自己?” 风沧澜缓缓转身,环视虚神界各处,“看来分离太久,你真的忘记了吾是谁。” “违逆天道法则?” “违逆谁的?你的吗?”风沧澜语气锋利,挥袖转身,“吾才是法则。” “莫要本末倒置。” “三界万物的命数由吾所批,吾便是收回了,篡改了。” “又如何能用的上违逆二字。” 风沧澜的声音不断回荡,只剩下空空如也。 离开虚神界,风沧澜直奔无岸州。 之前的身体是仙身被诛神剑所毁完全救不回来,索性直接重塑了一俱身体。 磁性耽搁颇久,昱昱该急坏了。 只是安然这是…… 想到安然身亡,想到无法再剥离魔神命格。 想到布局良久的事毁于一旦,心就不断下沉。 一切的一切皆是因为,她一时心软留下了傀儡的性命。 甚至还将其送到虚神界让她修炼一年抵十年,扶持她顶替自己,成为自己坐在自己的位置。 对傀儡不止是想让她顶替自己难过天道法则,还有一丝原因是。 她终究是因她留下的一滴泪而生出意识。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所以也是弥补给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结果! 冥顽不灵! 毁了凤安然!毁了剥离魔神之身的希望! 毁了她计划好的未来! 只琉璃之火焚杀,简直是让她死的太轻松了! 安然已无救,昱昱的魔神命格也没希望了。 风沧澜挥手,半空中的身体缓缓降下。 按下面的时间算,她已经离开半月有余昱昱估计着急了。 风沧澜直奔宫殿而去,半个月的收拾无岸州已经开始步入正轨,冲天的血腥味也已经散去。 走到宫殿不远处,风沧澜脚下步伐猛的僵住,“你……”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不高兴不用笑,在我面前不必伪装 她低吟出声。 前方的身影闻声回首。 二人相隔不远,目光相撞。 顿时,周围风都静了下来。 “你……” “你……” 二人同时出声,又同时止声等待对面说话。 最后竟是谁也没开口。 良久,风沧澜率先打破平静,“君时瑜。” 三个字不悲不喜,平静无波。 君时瑜空寡的狐狸眼浮现一丝波动,黑暗中思念的人就在眼前,却也仅在眼前,“澜澜。” 他同风沧澜一般没有避讳,多了一丝坦然,“听说了无岸州的事,来时已经晚了。” 在外面待了几日,了解了无岸州当时的惨况。 只是从别人嘴里听到文字,都觉着惨不忍睹。 难以想象,凤安然挖心阻止两方厮杀时,澜澜得有多痛苦。 以及被挖心跟被诛神剑所伤的言论,不知真假却越听心脏越难受。 待在殿外,想进去却又不知该以何种理由进去。 他们的曾经,并不算美好。 “你……还好吧?” 还好吧? 安然没了,伏羲没了,剥离魔神命格的机会也没了。 算好吗? 风沧澜侧头看向远方,眸中不由自主涌出泪花,“不算好。” “但还得继续下去不是。” 时间跟生活,并不会因此而停下。 还得继续下去啊。 看着风沧澜望向远方,颇为惆怅悲伤,君时瑜心脏一阵揪疼。 “是,还得继续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 风沧澜叹息一声,在自己掌控下的三界因为时空回溯改变了历史的原因。 早已经偏离了轨道。 无数未知的危险,或许正悄悄来临。 有时候忍不住怀疑,时空回溯真的是正确的做法吗? 她的目光转向远处宫殿,眸中的迷茫逐渐消散。 是正确的。 至少,改变了昱昱的命数。 即便是屠戮生灵的从昱昱变成了她。 “澜澜,若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只管说。” “莫要……”莫要一个人担着,累。 他想说却又没说出来,根本没有立场更没有身份让他说出这种话。 “没事,生活还要继续。” 风沧澜强行扯出一抹笑容,笑容之下却是掩藏不住的痛苦悲伤。 君时瑜袖口下的手微紧,凤安然跟澜澜感情多好,于她多重要。 他是旁观者,最清楚不过。 还有伏羲大神。 连失两位亲人,澜澜此事。 “其实不用的澜澜。” “不高兴不用笑,不开心也不用笑。”他狐狸眼中的空寡空洞消失,那层白茫茫的雾仿佛消散,看着风沧澜满是心疼,“在我面前不必伪装高兴。” 风沧澜勾起的唇角一滞,缓缓放下,难辨此刻心情。 看着君时瑜良久,风沧澜格外认真道,“对不起。” 没有她时空回溯,改变了历史。 君时瑜会按照天定命数走,他历劫成功后荣登天帝。 将是古往今来,将三界打理的最好的天帝。 而因为她回到过去改变了历史,君时瑜的命数出现了变化。 他从三界敬仰的天帝,成了万人唾弃的魔尊。 本来时空回溯是为了救三界于水火之中,结果怎么就…… “对不起?”君时瑜皱眉刚要询问,余光扫到风沧澜身后的身影,瞳仁骤然一颤——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是啊,是妄想 察觉到君时瑜目光,风沧澜下意识回首,就见宗正昱定定站在身后。 她失神的秋水眸瞬间迸发出亮光,往后飞扑而去,一把抱住宗正昱窄腰,“昱昱~” “有没有想我?” 她熠熠生辉的双眸盯着宗正昱等待回复。 宗正昱沉静深黑凤眸难辨情绪,长臂拦住扑在怀里的人,磁性嗓音低沉,“想。” “我也想。” 风沧澜巧笑倩兮。 行至绝境,但后面的路还需继续走。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没准能绝境逢生呢。 宗正昱黑如点墨的瞳仁浮现一抹笑意,带着红豆手串的手,轻轻将风沧澜耳畔凌乱的碎发撩到耳后。 眸光上移,不偏不倚跟对面的君时瑜四目相对。 万籁俱静,气氛凝滞。 君时瑜狐狸眼里闪过一丝震愕跟哑然,宗正昱竟然真的还活着。 那日他是亲眼看到诸神剑刺入,怎么会…… 将君时瑜眼底的情绪尽收眼底,宗正昱薄唇勾出一抹笑容,搂着人的手收紧,“好久不见。” 就像是老友之间的询问,如果忽略他眼底深藏的戒备。 “嗯。”君时瑜目光扫过搂着宗正昱的风沧澜,垂下眼眸应声,“好久不见。” 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风沧澜从宗正昱怀里挣脱出来,“还站在这干什么,进去吧。” 在风沧澜挣开怀抱的刹那,宗正昱就握住了手,时时刻刻宣示着所有权,占有欲。 注意到宗正昱的小心思,君时瑜眸中一闪而逝的轻笑。 戒备什么,警惕什么。 他早就没希望了,不是吗? “离开了这么久一会儿为夫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好吃的。” 风沧澜眼睛放亮,“好的呀。” 二人执手要进殿,想到君时瑜还在前面风沧澜侧头看去,“要不进去喝口茶?” 看着二人食指相握的手,君时瑜病态惨白的唇微抿,“不了。” “此番来看到澜澜平安无恙就够了,喝茶就不必了。” “我就先行一步。” 君时瑜转身离开,本可以直接以术法消失离开,却步步前行。 正望着那逐渐远离的背影,宗正昱牵着风沧澜的手往殿内走。 风沧澜只好收回目光跟着离开。 察觉到后背目光消失,君时瑜步行离去的步伐一顿。 撩开眼帘看向天边云彩,狐狸眼中再现空洞死寂,多了一分伤愁。 “是啊。” 凉薄阴郁的声音极轻,出口就被风吹散,“是妄想。” 明知不可能,还带有期盼。 还存着妄想。 君时瑜收回目光,眼梢溢出一丝苦笑,回眸看向后面的空空如也,转身原地消失。 殿内 宗正昱带着风沧澜到殿内还未松手,风沧澜歪着脑袋打量,他没有反应有用手指戳了戳肩膀,“你干嘛呢?” “你跟君时瑜怎么会在殿外?” “哦~”风沧澜拉长音调,透着一股调侃,随后正色将刚才怎么遇到君时瑜的事一五一十交代,“就是这样。” “应该是听到无岸州的事赶来已经结束,一直没进来。” “好啦。”风沧澜扬起一抹笑容准备说什么,看着宗正昱的刹那脸上眼眶一热,扑进其怀里哽咽道,“昱昱,没办法剥离魔神命格了。” 作者的话: 今天一更,没了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的确是你对不起她 安然没了,伏羲没了,剥离魔神命格的机会也没了。 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布局全都毁了。 压抑的哽咽声响起,格外沉闷。 风沧澜额头抵在宗正昱胸膛小声抽泣。 一切在她插手后有所好转,结果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命定的轨道。 安然无法挽救,让她慌乱。 她天定命数于千年前神魂俱散,她强行插手才有了这一世。 按理说,属于凤安然的命数在千年前已经停止。 如今开启的是不可预知的新一生。 本来以为能避开神魂俱散的命数,结果在转了一千年后,还是回到了正轨。 死局命数,尽管她千防万防还是来了。 那是不是代表着,昱昱终将走上那条屠戮苍生,化为杀戮兵器的路。 不管怎么阻止,怎么更改。 终将回到正轨,回溯前的历史将再次重演。 不! 不可以的! 她历经那么多才走到这一步,怎么能让事情回到原位! 可是…… 再也没有剥离魔神命格的办法了。 前所未有的无助感油然而生,知道结局想篡改结局,终将失败的无力感。 回溯的三界,逐渐失去掌控了。 “没事。”宗正昱搂住怀中人,低哑的声音温柔而缓慢,能抚平人焦躁的心,“不能剥离魔神命格,便不剥离吧。” “不行!” 风沧澜陡然抬手,厉声道,“一定要!” “必须要!” 不剥离魔神命格,昱昱就永远是魔神。 而他们,永远是相对的。 天生为敌。 “我一定……一定还能找到其他办法!” “我一定可以找到其他办法剥离你的魔神命格。” 风沧澜闪烁着泪花的秋水眸格外坚定,宗正昱对视半瞬垂下目光,应声,“好。” “一定能找到其他办法。” 话是这么说,可有没有办法两人其实心里都知道。 明知没有却强调有,自己骗自己也是留下一丝继续的希望。 否则,后面根本不知该如何下去。 “好了。”宗正昱搂着的手转而捧着风沧澜脸颊,修长手指轻轻擦去眼梢泪花,凤眸溢着温柔,“回来应该高高兴兴的。” “嗯。” 风沧澜敛起泪意往殿内走,就见留沧坐在床榻旁一动不动看着上面的人。 安然还躺在床榻上。 刚止住的泪意再次涌上心头,她来到床榻旁蹲下,看着床榻上面色红润唇角带笑的人。 完完全全就是熟睡的模样,似乎还做了美梦带着笑意。 安然临死前的模样浮现脑海,风沧澜失声痛苦。 最终还是没救回来。 她这万物法则毫无用处,身为法则却越不过法则。 “安然……”她握住安然的手不断颤抖,“姐姐来了,你怎么也不起来迎接姐姐。” “安然别睡了……” “安然,姐姐想吃鲜花饼了。” “安然……” 她的声音卡在咽喉处上不去下不来,一双涌泪的秋水眸望着安然尽是悲伤痛苦。 明知唤不醒,还存着一丝侥幸心。 “是姐姐对不起你,若是姐姐谨慎点就不会这样。” 她若谨慎点,再谨慎点预防所有万一。 安然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的确是你对不起她。”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三界苍生已经经历过一次 沉冷的声音响起。 风沧澜抬眸望去,就对上留沧无比冰冷的双眸。 因为她的疏忽,安然没了。 留沧看着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幽怨跟恨意。 母子二人间关系将至冰冷。 站在后面的宗正昱瑞凤眼一沉,一股晦暗流窜,磁性嗓音带着无尽压迫感,“宗正惜朝。” 他显少直呼留沧大名,语气低沉却可窥测下面的怒意。 “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 留沧冰冷目光瞥开,继续望着凤安然发愣。 见宗正昱跟留沧关系急剧下降,风沧澜出声缓解,“留沧生气可以理解。” “滚出来。” 宗正昱出奇的没有理会风沧澜的周旋,留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风沧澜扫了一眼留沧,“别跟你父亲硬来。” 留沧没有搭理直接转身离开。 风沧澜看着他离开宫殿才回首,盯着躺在床榻上的安然眸中满是悲痛。 殿外 宗正昱负手而立背对殿门,跟出来的留沧站在后面。 父子二人几乎一样的高,留沧低着头显得矮了几分。 “你若敢同你母亲提不该提的,我不会手下留情。” 留沧轻笑一声,“放心吧,我不会提。” “事已至此,再提何用。” 若是说出真相安然就能回来,他会毫不犹豫。 “对你母亲尊敬点。” “再让我看到你呵斥吼你母亲,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呵。”留沧冷笑一声,“你还能做什么?” “像小时候一样将我抛弃不管不顾?” “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那你可以试试。”宗正昱声音沉沉,没有警告却比警告的效果更甚。 “想想你的名字。” 留下一句话,宗正昱回往宫殿独留留沧一人站在外面。 想想他的名字。 留沧,为了留住风沧澜。 宗正惜朝,珍惜跟风沧澜的朝朝暮暮。 “若不是你母亲,没机会来到这个世界。” “你没资格对你母亲呵斥。” 宗正昱头也不回道,“别说凤安然危机澜儿性命,就算是三界苍生亦或者你,我也会毫不犹豫。” “三界苍生已经经历过一次。” “你若想试试,那就试试。” 宗正昱迈入殿内,二人间的结界自动消散。 留沧浑身一怔,嘴角溢出苦笑。 父亲将母亲的性命视为至上,将母亲捧在最高处。 他于安然又何尝不是! 为什么是安然牺牲,就不能有一个两全之策! 殿内 坐在安然旁边整理妆容的风沧澜听到后面动静回首,见来人她往后瞟了一眼,“你不要对留沧太过严厉。” “他现在心情不好,难免语气有点……” “这不是理由。”宗正昱直接打断,“心情不好不是他对你呵斥的理由。” “更不能成为把怨气洒在你身上的原因。” 为什么能如此肆无忌惮对至亲之人发泄撒气? 因为知道就算说再恶劣的话,澜儿都不会离开他。 但他的夫人,绝不是任何人撒气的对象。 “不可对他太过纵容。” 风沧澜抿了抿唇未在说话,回头继续为安然梳妆打理,“安然最好漂亮,离开也要漂漂亮亮的。” “什么离开!?”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绑架葬礼?祭奠? 留沧进来就听到这句话,厉斥出声。 宗正昱侧眸回转,黑沉凤眸一片静默,只静静看着就给人一种莫大威慑感。 留沧立马收敛疾言厉色,声音缓和了些,“什么离开?要把安然带哪里去。” “安然是人,是是要入土为安的。” “入什么土!安然还有救!”留沧一急,声音高了许多。 意识到这点压抑着声音,“安然不能入土。” “难不成你想一直用术法维持肉身不腐,一直让她躺在这里?” “那又如何。” 风沧澜声音沉了几分,“留沧,安然已经去了。” “尊重她。” “我知道你对安然的心思,可你若动了什么歪心思,我不会手软。” 留沧目光一滞,抬眸看着风沧澜的目光怪异,“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最大的退步就是将安然葬在无岸州。” 两者对质,气氛凝滞。 留沧看着似熟睡半的凤安然,格外安静。 “安然最喜欢漂亮热闹,我们给她的葬礼办的热热闹闹的。” “让她安心睡个长觉。” 风沧澜声音柔了几分,留沧双手握紧又松开,最终还是点了头,“知道了。” 不葬还能自欺欺人,葬了自欺欺人都坐不到。 “三日后,我会邀三界尽来,送安然离去。” 留沧没有说话,坐在床榻边目不转睛看着,就像是要把未来看不见的一同补上。 风沧澜没有再说话领着宗正昱出去,离开宫殿素手合十再摊开,掌中金光流窜飞向四面八方。 “三日后送安然也送伏羲。” “好。”宗正昱点头应声。 确定三日后入土,无岸州就忙碌了起来,祭奠伏羲古神也送凤安然入土为安。 谁也没想到,堂堂古神竟然会以这种离谱的方式离开。 风沧澜发出的消息传遍三界,天族、佛姐、灵瑞几族,甚至还开辟了星河大陆跟无岸州的通道让人族也过来。 各族接到消息都是胆战心惊。 无岸州一战各界死伤惨重,元气不是大伤而是直接快没了。 伏氏那边伏羲古神神陨,凤安然身亡。 此次战役可谓是让各族听到风沧澜三个字都发怵。 如今突然传来消息让去祭奠伏羲大神,参加凤安然葬礼。 大家想到的是风沧澜请君入瓮,打算一网打尽。 然而却又不能不去,一旦不去就给了对方找茬的理由。 各界是惶恐不安却又不得不去,都在想办法,跟其他族商讨对策。 身在青丘的颜襄也得到了消息,“参加葬礼,祭奠?” 她仰天狂笑,五官扭曲狰狞,“风沧澜倒是敢!” “是该去瞧瞧胜利的果实,看看风沧澜失去至亲的痛苦模样!” 一直待在雪林的颜襄终于离开,自上次跟陌玉分开后就一直待在里面? 离开雪林,颜襄直奔正殿打算同陌玉一块前去。 “阿玉,这件怎么样?” “很漂亮。” “去参加葬礼不能穿的太善良,得素净点不然不尊重死者,我去换一身。” 颜襄到正殿外就听到里面的对话,伸手准备推门,殿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我们分籍吧 殿内殿外 两人四目相撞,寂静无声。 一身鹅黄色衣裳的朝歌脸上笑容僵住,缓缓散去,握住殿门的手微僵,随后反应过来连忙松开。 颜襄带着阴郁的目光寸寸打量跟前的人,目光定格在对方眉眼上,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此人眉眼有些熟悉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目光下移,浏览女子一身俏皮动人的鹅黄鲛纱裙,眉头轻皱,心低升起一股不明缘由的怪异。 这鹅黄鲛纱裙异常珍贵,陌玉曾经送过她一件。 一样的材质,但此人身上的明显是最近出的新样式。 对比之下她的就显得不够看了。 听刚才里面的对话,是陌玉的声音。 她是谁? 颜襄敛起打量的目光准备询问,一道声音就先一步响起,“歌儿,你还站在这干什么是有……” 温润的嗓音戛然而止,过来的陌玉目光停在殿外的颜襄身上。 “阿……阿玉。”朝歌声音微颤,胆怯、慌乱的目光看向陌玉。 来这这么久,她是知道狐族有位身份地位甚至是性子很厉害的夫人。 虽然没见过,但是开门的刹那,女人的直觉告诉她。 这就是狐族夫人,龙族帝姬。 那位几乎把青丘送上断头台的人。 “没事。”陌玉温声安抚,眉眼溢着温情,“你先去选衣裳,时间紧急选完了就得去无岸州参加葬礼。” “好……好。”朝歌喃喃点头,目光扫过颜襄,侧身绕开,快步离开。 察觉到陌玉对那女子温柔的过分,又听到去无岸州参加葬礼,颜襄的眸光忽的暗沉了下来,脸色越发难看。 “陌玉,她是谁?” 她指的是离去的朝歌。 陌玉温情不在,但声音依旧是温和的,却也能看得出对二人的区别对待,“你来的正好,我有事同你说。” 说完陌玉就往里走,颜襄跟在后面等对方解释。 “我们分籍吧。” 轰—— 颜襄只感觉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耳鸣不断,一片空白。 瞪大的双眸怔怔看着陌玉,满是惊愕跟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分籍。” “分籍?”颜襄猛的逼近,“你说你要跟我分籍?跟我和离?” “为什么?” 颜襄脸色微变,似明白了原因,“你害怕风沧澜报复你?报复青丘?所以要同我和离?” “陌玉!你不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就算了!阻拦我就算了!” “如今竟然因为害怕报复跟我分籍?” 听着颜襄刺耳尖锐的声音,陌玉温和的眉宇轻皱,“不是。” 他抬眸,看着颜襄直视回应,“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除了这个你还会因为什么跟我和离?” 分籍和离? 他竟能说得出这种话! 两人最艰难的时候都未说出这种话,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美好的日子,幸福的生活立马就来了! 他竟然说分籍? 她都打算这次去完无岸州彻底放下过去,忘记过去跟陌玉开始新的生活。 现在他竟然提分籍!? “因为,我要娶歌儿为妻。”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静,万籁俱静。 寒风涌进殿内,吹的颜襄鬓角碎发飞扬。 她怔怔看着陌玉,面若白纸,瞳仁中尽显错愕。 时间一分一秒自对视中溜走,颜襄睫毛轻颤,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看着颜襄的不相信,陌玉语气认真,“我要娶歌儿为妻。” “我答应过她,会娶她为妻子。” “所以,我们必须要分籍。” “不……你……”颜襄看着陌玉的目光怪异又带着不可置信的笑,“你,你……你说你要娶谁?” “刚才离开的那个什么歌儿?” “你要娶她!?” “为了娶她?所以要跟我分籍?” “对。”陌玉没有回避,直面果断回应。 颜襄脸上所有情绪极速退去,看着陌玉整颗心不断下沉。 那一瞬,她直觉着昏天黑地,好似天都塌了。 随后就只觉着可笑,无比可笑! “你把你之前的话,再说一遍。”颜襄面色冰冷,目光严肃。 陌玉重复道,“分籍,是因为我要娶歌儿为q……” “啪!” 他话未说完,一阵响亮的巴掌将其打断。 陌玉脸颊侧偏,维持着被掌掴后的姿势。 “陌玉你这个王八蛋!” “你要娶其他女子!要跟我分籍!?” “你如何说的出来!怎么说的出来!” 颜襄疯魔嘶吼,双眸布满红血丝。 双生子能救却未得救一事已经让她心绪大变,这件事直接让她心里防线崩塌。 “陌玉!” “你怎么能说得出来!怎么敢说要娶其他女子!”颜襄眼眶含泪厉声逼问。 陌玉直视良久最后避开视线,“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待从无岸州回来我们就准备分籍事宜。” 说完陌玉就绕开颜襄离开宫殿。 颜襄僵在原地,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就半个多月未见陌玉。 一个月都未到。 他竟然要娶其他女子!? 回过神来,颜襄立马转身追出去,港踏出殿门就见不远处陌玉跟被称呼为歌儿的女子并肩而立,格外亲昵。 她远远就能瞧见,陌玉眉宇间的温情跟爱意。 见过他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如今的陌玉看那个歌儿的目光,俨然就是曾经看她的目光。 温和又含情脉脉。 “歌儿怎么在外面站着,现在还很冷你身体受不了。” “没事,我就是想等等你。” “好了,我带你去换素净一点的衣裳,我们准备去无岸州了。” 说着,陌玉就牵起歌儿的手离开。 他两手握住对面冰冷的小手,“怎的如此凉。” “你是人族经不住青丘风雪,以后莫要如此了。” “我就是想等等你嘛。” 两人谈话,一个温和温柔,一个灵动娇嗔。 颜襄怔怔看着,泪水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动。 不是故意气她的。 陌玉的眼神骗不了人的,他真的喜欢那个女子! 怎么可以! 她现在只剩下陌玉了! 他怎么能背叛她!抛弃她!娶其他女子! 绝对不可以! 看着二人说笑离开,颜襄一道残风而去阻拦二人离去的路,“一起去无岸州?她凭什么去?”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你喜欢她?那我就杀了她! “以什么身份去?” 颜襄阴狠视线掠过被陌玉握手的朝歌,落在陌玉身上,“想分籍?” “陌玉你休想!” “我为了你变成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失去了所有,你现在一句要娶其他女子就要同我分籍?” “你做梦!” “我不会同你分籍!死都不会!” “你陌玉的妻子只能是我!狐族的夫人只有我一位!” 颜襄放下狠话表明态度,森寒目光聚焦躲在陌玉身后的朝歌,“一个人界的女子,她凭什么当狐族夫人!凭什么跟我争跟我抢!” 她抬手轻轻一握,“只要我这么一捏她就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颜襄你敢!” 陌玉厉声呵斥,他素来温和极少急颜令色,对颜襄更是从未有过,今日这般还是第一回。 他紧张,生气,震怒。 竟然是因为另外一个女子。 颜襄直直望着,陌玉声音多了一丝冷意,“因为我喜欢颜儿,所以她就当的起狐族夫人!” 轰—— 颜襄脸上血色极速褪尽,一阵耳鸣目眩,脑海里不断回响陌玉那句我喜欢颜儿。 喜欢颜儿? 喜欢…… 那她算什么?这么多年算什么? 可以丢弃可以忘记? “你喜欢她?”颜襄狂颤着身子抬手,直指躲在陌玉背后瑟瑟发抖的朝歌。 察觉到颜襄的疯狂,朝歌握着陌玉的手缩紧,整个人搂着陌玉手臂,柔弱可怜,胆小害怕。 更是让人心疼怜惜。 “阿玉……” 朝歌紧张开口,陌玉轻拍他搂住手臂的手,温和安抚,“无事不用担心。” 二人旁若无人的恩爱,激的颜襄双眸赤红。 “你喜欢她?” “你当真喜欢她!?” “是!”陌玉沉声回应,直视疯魔的人。 颜襄忽的一阵狂笑,比前段时间更为疯狂。 “你喜欢她?” “你竟然喜欢她!” “陌玉!怎么可以喜欢别人!” “你不能喜欢别人!我为了你才去取凤安然凤心!才会被利用!才会被风沧澜厌弃!” “我们的双生子才未能面世!” “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怎么能张口闭口就说喜欢别人,甚至要跟我分籍!?” “你现在是不是讨厌死我这个样子了?”颜襄狞笑接近,“我都是为了你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她一如之前把所有过错推到风沧澜身上那般,将错全部推到陌玉身上。 将所有过错推给别人,她永远是受伤的那个。 好似天下所有人都对不起她。 “陌玉,你这辈子都休想摆脱我!” “想分籍娶其他女人?”她阴笑中带着疯狂,在无尽的仇恨吞噬中心绪已然不太正常,“永生永世都不可能!” “你喜欢她?”她渗笑连连的双眸聚焦那脆弱可怜的朝歌,“那我就杀了她!” 颜襄脸色骤然阴沉,眸中杀气翻腾。 陌玉瞳仁紧,猛的拽住朝歌往后一带避开颜襄的致命一击。 颜襄眸中溢出一丝诡笑,一道残影一晃而过出现在朝歌身后。 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破云霄,“啊——”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陌玉……你…… 寒风呼啸而过。 雪地中,三人格外显眼。 朝歌怯生生倒在陌玉怀里,整个人狂颤不止。 恐惧从灵魂深处冒出,传遍全身。 她裹满泪水的双眸盛满了恐惧,双手死死抓住陌玉的两只手臂,好似他就是救命稻草。 而对面,颜襄赤红双眸垂下,看着刺入肩膀的一剑整个人遍体生寒。 她机械化抬头看向陌玉,只见他护着朝歌温柔又紧张,眉目是担忧跟安抚。 曾几何时,这样的神情是只对她的。 至于伤她,更是从未有过,更别提为了保护另一个女子伤她。 陌玉变心了,不爱她了,喜欢其他女子了。 就算不愿承认,这也是事实。 所有的不甘涌上心头,她气的浑身发抖。 她为了陌玉做了那么多! 失去了那么多!他怎么能转眼就喜欢其他女子! 被心上人刺一剑,还是为了其他女子。 是什么感觉? 痛,无法言语的痛。 身痛,心更痛。 蓄满眼眶的泪水滴滴滑落,她轻颤的声音喃喃,“陌玉……你伤我?” “你竟然……为了别人伤我。” 陌玉抽出刺入颜襄臂膀的剑,“是你想要杀歌儿。” “哈哈哈!” 颜襄仰天狂笑,没有曾经的兴奋激动,只有悲伤跟绝望。 “陌玉啊陌玉。” “你说会爱我护我一世,如今竟然为了别的女人伤我。” 她狂笑不止,眼泪顺着眼梢滑入脖颈,分不清到底是哭是笑。 “我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低头眼泪狂涌,“我也很讨厌我现在的样子。” “我也很恨我现在的样子。” “可我是为了谁?” “这三界,谁都可以背叛我就你陌玉不行!” “不可以!” 颜襄布满泪水的双眸灼灼而视,“我只是想为我冤死的双生子报仇!” “我只是想让他们安息!” “我做错了什么!?” “我做错了吗!” 她逼问陌玉,沙哑着声音嘶吼。 如此模样更是疯狂,令人胆战心惊,头皮发麻。 朝歌一个人族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的不敢直面直往陌玉怀里扑。 陌玉连忙护住,甚至手中动作还有轻拍安抚。 看着那温柔的安抚动作,颜襄涌泪的双眸流泪越发厉害。 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终于报完仇,打算重新开始的时候。 等待她的,竟然是陌玉的分籍通知。 如今陌玉更是堂而皇之,当着她的面跟其他女子亲密无间。 “陌玉!”颜襄一声狂吼撕心裂肺,“我才是狐族夫人!” “我才是你的妻子!” “很快就不是了。” 冷冰冰的一句话让陷入疯狂的颜襄瞬间冷静下来,她带着泪珠的睫毛轻颤,怔怔看着陌玉。 耳畔回响着他最后的那句话。 很快就不是了。 很快就…… 颜襄含泪而视,没了刚才疯魔的模样眸中尽是慌乱,“陌玉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不喜欢我报仇,我就不报了。” “我就此打住,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颜襄望着他,步步靠近,极近哀求,“陌玉我求求你。” “求求……” “呃——”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你是想杀了我给她报仇吗? 一阵痛苦轻哼响起,陌玉瞳仁一震看到怀里朝歌胸膛的龙爪呲目欲裂。 “歌儿!” 他一声惊呼,反手一掌劈向对面的颜襄。 颜襄被一掌震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连忙稳住。 “歌儿!” “歌儿!” 陌玉搂住怀里的人不停嘶吼,朝歌唇角不断溢血,说话都含糊不清。 她费力抬手,搭在陌玉脸颊,“我、我……很久就想这样做了,今天总算做了。” “歌儿你喜欢以后经常这样都可以。” “歌儿……” “咳……”朝歌轻咳一声,血染红了鹅黄色衣裳,“我很高兴,很开心。” “能在青丘遇见你。” “我知道,我……我快不行了。” 她费力挺身,带血的唇轻轻落在陌玉唇上,蜻蜓点水,一闪即逝。 颜襄看到这一幕双眸充血,浑身杀气迸发。 “虽然是……”假的“我还是很开心。” 她知道,阿玉在雪地中突然态度大变是因为魅果。 在青丘这短时间她略知一二。 也知道,她跟族长夫人有些相似,更明白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在阿玉的温柔下,她还是情不自禁心动了。 就这样吧。 让她带着陌玉对她的爱,永远停在这里。 比,未来阿玉恢复冷眼相待更好。 “阿玉……”朝歌脆弱的睫毛轻颤,就像折翼的蝴蝴蝶,“阿玉……” “我在,我在。” 陌玉一边给朝歌治疗一边回复,可那胸膛的龙爪印却是原封不动没有半分好转。 “我想再唤唤你,牢记于心……这、这样,永远都不会忘记。” “好。”陌玉哽咽应声。 朝歌费力抬手,指尖欲轻抚刚才亲在陌玉唇上的血迹,“陌……” 一声之后,她还未碰到的手忽的落下。 明亮又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双眸永远合上。 “歌儿!” 陌玉抱着朝歌吼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歌儿——” 对面满目狠毒的颜襄见朝歌死了放肆狂笑,“你要跟我分籍娶她?” “你喜欢她?” “那我就杀了她!” “青丘狐族夫人的位置只能是我!” “颜襄!”陌玉嘶吼的声音狂颤,望向颜襄的双眸爬上红血丝。 颜襄对上那双素来温和的眉眼心头一滞,狂笑渐渐从脸上消散,心就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匕首。 还是最信任,最亲近的人亲手插入。 她再起扬笑,放肆又狂妄,“心痛吗?” “我当时也是这样的心痛。” “你这浑身杀意的模样,是想为这个女人报仇吗?” 颜襄踩着积雪步步靠近,凝视着双目爬满红血丝的陌玉,“你是想杀了我,给她报仇吗?” “你能杀了我吗?” “你敢杀了我吗!?” 无岸州一战,三界各族毁灭性打击,元气大伤,昔日垂败的龙族重登舞台。 龙族善战,甚至隐隐有成为四族之首的趋势。 “你若动我,龙族将对狐族发动攻击!” “你能为了她,抛弃你的青丘族人吗?” “你敢为了她,成为青丘灭族的罪人吗!” 颜襄俯身逼近,二人近在咫尺,她盛满了狠色的目光凝视陌玉,“我的身后是龙族!崛起的龙族!”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这不就来了嘛 二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陌玉赤红双眼带着狠色。 如此陌生的眼神让颜襄视线一滞,眸中疯魔逐渐消散恢复清明。 看着他搂着其他女子怒视自己,颜襄胸膛一口气提不上来,想再说什么,陌玉抱着身亡的女子已经离开。 雪幕下,颜襄看着逐渐远离的背影心无端慌乱。 “陌玉!” “陌玉——” 离去的身影没有半分停顿,径直而去。 陌玉消失在雪地中,独剩下颜襄一人。 在风雪中不知站了多久,颜襄双眸涌泪跌坐雪地,“我做错了吗?” “我不过是想给孩子报仇!” “仅此而已。” “我没错!没有做错!” 她跌跌撞撞离开,口中念叨着没有做过。 雪地一片空无,刚才二人所待的地方已经被积雪覆盖看不出丝毫来过的痕迹。 风在吹,雪在飘。 空旷雪地上凭空出现几道身影。 “如今族长吃了魅果后第一眼看到的女子已亡,魅果之力再也无法解除。” 也就代表着陌玉将永远深爱身亡的朝歌。 跟颜襄再无可能。 待风沧澜寻仇上门,将颜襄丢出去不会祸及青丘。 “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结局。” 一位长老叹息一声,旁边另一位长老浑浊的目光闪烁着精光。 他要的就是这般结局。 陌玉服用魅果爱上了第一眼见到的朝歌,颜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依她的性子一定会杀了朝歌。 朝歌一死,魅果之力无解。 在陌玉的视觉,颜襄就是杀了他挚爱的人。 彼时风沧澜追责,就算颜襄是狐族夫人也绝不可能再包庇。 颜襄做的蠢事,就让她自己一力承担。 “是啊。” 朝歌身亡,陌玉以狐族夫人之礼相葬,甚至将其记入青丘用的是陌玉之妻。 无岸州那边陌玉无暇分身派了一位长老过去,他则是守着朝歌。 原计划去无岸州的颜襄也被迫终止,看着陌玉一副死了心上人的模样又怒又恨又心疼。 朝歌的死在陌玉心中成了一个结,是一个过不去的坎。 曾经恩爱的两人因此而针锋相对,成为一对怨偶。 收到青丘陌玉不能到场,得知原因后风沧澜轻声低笑,“好,代我说一句节哀顺变。” “是。” 传话的人离开,风沧澜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这不就来了吗。” 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贪心不足的后果是,原本的得到的也将失去。 陌玉跟颜襄将从青梅竹马到相看两厌。 很多人都觉着颜襄挑起来这场纷争她没有去追究。 不是不去,而是完全不需要。 比死更绝的惩罚方式很多。 死,难消她心头之恨。 越重视什么,越让她失去什么。 让她悔恨终身,生不如死。 “澜儿,想什么呢?”宗正昱慢步走来,停在风沧澜身旁。 风沧澜目光散焦,“我在想,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模样了。” 她轻叹一声,“明日就是葬礼了。” 前面的事将在明日画上一个句号,明日之后就相当于从零开始。 即使希望渺茫,也要继续找下去啊。 她永远不想跟昱昱刀剑相向,那步伐便不能就此停下。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时辰快到了,你……多看两眼吧 “嗯。” 宗正昱应声,一手握住风沧澜的手,“明日之后会好起来的。” “一定。” 三日下葬之期已到,各族即便不愿前来但都派遣了一部分来作为代表。 各族陆陆续续而来,无岸州在经历大战之后第一次如此多的人。 只是整个无岸州都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气氛。 各个面色凝重,不过不是因为祭奠,而是因为恐惧。 对风沧澜的恐惧。 “留沧。” 风沧澜站在棺椁旁轻唤一声,“快到时辰了,你……多看两眼吧。” 记着,牢牢记着。 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留沧这段时间清瘦不少,原本清冷若雪的气质平添几分忧郁。 看着棺材里躺着的凤安然脸色很是难看。 风沧澜往管理看了一眼,鼻子一酸忍住泪意。 安然喜欢吃东西,爱漂亮,爱热闹。 今天下葬,她专门给换了一身她最喜欢的粉裙,唤来三界之人相送。 还备了很多能吃的。 可惜,安然再也吃不到了。 “我出去看看,你……尽快。”风沧澜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随后转身离开。 各族来的人皆是一脸肃穆,连互相称呼都没有,明明那么多人却安静的出奇。 吊唁祭奠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排着长龙。 伏氏族人维持秩序,即便是发生突发状况也能及时应对。 “节哀顺变。” “节哀。” 路过的人最多只道这么一声,风沧澜点头算是应下。 双方并未聊其他,也不熟络。 这个吊唁祭奠只是走个过场流程。 伏羲古神跟凤安然并排,祭奠完伏羲又吊唁凤安然。 全程井然有序,没有一个感闹事的。 “澜澜。” 阴郁轻柔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抬起目光。 周围其他人也纷纷看去,不远处的幻化容貌的宗正昱亦是如此。 见是君时瑜,凤眸晦暗不明。 各族低声怯语,“魔族的魔尊怎么也来吊唁了。” “魔族素来跟各界不和睦。” “你忘了魔族魔尊跟风沧澜的关系?” 众人这时才想起来,魔族魔尊曾经可是天帝。 因血祭苍生复活风沧澜失败而堕魔。 跟风沧澜宗正昱三人的故事流传甚广,这两年才平息了些。 顿时各族看两人的目光都变得暧昧了。 魔神宗正昱已经被风沧澜亲手诛杀。 那这位爱慕风沧澜已久,为了风沧澜堕魔的魔尊岂不是有机会了。 “嗯。”风沧澜应声,“请。” 君时瑜同其他人一般祭奠伏羲吊唁凤安然,走完后再次回到风沧澜面前,“澜澜,节哀。” “没事。”风沧澜声音平淡起伏不大。 嘴里说着没事可脸上却是没有半分神采,眸中亦是黯淡无光。 像是夜幕中所有的星辰陨落。 君时瑜心中一阵揪疼,下意识抬手想要轻拍安抚。 还未碰到手腕就被另一只手阻拦,宗正昱握住君时瑜的手压下,“魔尊既然已经祭奠完就待旁边,别阻拦后面的人。” 宗正昱森冷出声,语气不善。 周遭各族偷偷打量眸中闪烁着八卦兴味,只见一个模样平平无奇的男子横在其中。 人群中,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这一幕……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我要让她肉身尽毁! 他还是来了。 知道宗正昱未死,还存着妄想。 别说宗正昱没死,即便是死了,他就能有机会吗? 锐利的目光划过前面三人,目光的主人悄无声息撤退。 战火中心的风沧澜似有所查抬眸,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地方。 刚才…… “本座这就离开。”君时瑜的声音打断思绪,风沧澜瞬间回神,“先到另一边待一会儿。” 君时瑜瞥了一眼幻化容貌的宗正昱点头离开。 祭奠继续,所有人纷纷收回目光。 古神伏羲为神器所伤,神魂尽毁,连神体都为神器所毁,只有一个牌位。 凤安然牌位后面是棺椁,里面躺着安然的身体。 所有人祭奠完,一道高呼响起,“盖棺!” 高呼之后,棺盖落下。 一只手猛的控制落下的棺盖,诸人投去目光风沧澜也侧眸看去。 “留沧!” 就知道,留沧最后肯定会忍不住! “我再看看……” “我再看一眼!” 留沧自顾自推开棺盖,看着里面面色红润犹如熟睡的安然,眼眶通红。 “安然……虽然现在已经晚了,但我还是要说。” 我喜欢你。 看着尸体,他此刻无比悔恨。 恨为什么不早点说,恨当时为什么要离开宫殿。 他在,宗正昱就不会跟安然说那些话。 安然就不会为了保护母亲选择牺牲自己。 眼泪滑落滴在棺中,留沧缓缓合眸,忍着心痛将棺盖缓缓放下。 “啪嗒。” 棺盖合上无数伏氏族人抬棺,将棺材送到风沧澜一早看好的目的。 是曾经她跟安然一同躺着的草地,这里是二人在无岸州常玩的地方。 充满了安然的欢声笑语。 一行人静默无声,气氛十分压抑。 队伍中,留沧神行憔悴,眼眶通红。 到目的地,棺材落下。 风沧澜来到棺材旁,一手搭在棺盖上,“安然,有你这个妹妹我也很开心。” “如果有机会……”如果有机会她还想做姐姐。 可惜,安然神魂湮灭,已无转世可能。 但凡有一丝残魂,她都能扭死为生。 “罢了。”风沧澜长吐一口气收回手,“下葬吧。” 她背对墓地,不愿面对。 何止是留沧不愿,她亦是如此。 八位族人施法抬动棺材入坑缓缓落下。 留沧下颚紧绷,紧握双拳直勾勾看着。 “轰——” 一声巨响猛的响起,天上一颗火石落在草地。 诸人抬眸望去,看见漫天落下的火球瞳仁放大。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嘶声厉吼,“快跑——” “风沧澜要杀了我们给凤安然伏羲陪葬!” 此声一出,众人纷纷逃窜。 风沧澜脸色骤然阴冷,望着漫天落下的火球周身杀意迸发。 刚才那感觉不是错觉! 她真的没死! 琉璃之火竟然没将她焚灭! 风沧澜一手抬起,一道结界笼罩青丘。 然而那火球却恍若没有阻隔般继续下落,“风沧澜,你的结界于我可没用。” 空灵声音飘荡上方,风沧澜眸中一片阴鸷,“昱昱。” 一声呼唤,无数结界拔地而起,精准保护每个人。 那空灵之声发出胜利般的低笑,“风沧澜,你想让凤安然风风光光离开,我偏不让你得逞!” “我要让她肉身尽毁!” 一个巨大火石落入墓地,“不——”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毁了我? “不要!” 两道嘶吼声同时响起,一道来自于风沧澜一道来自于留沧。 可终究是为时已晚。 “轰——” 火石坠入墓地,发出爆炸般的巨响。 目的熊熊大火,火势越发凶猛。 “风沧澜你让我受琉璃火之苦,我便让凤安然也尝尝。” “让她留不住全尸!” “啊——” 留沧瞪着火势旺盛的墓地呲目欲裂,看着逐渐显现半空的身影一冲而上,“我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留沧召出命剑拼命砍杀。 火石还在降落,好在所有人有宗正昱的结界护体都没受什么伤。 风沧澜怔怔看着熊熊大火的墓地,眼泪不停往外涌落。 安然因她而死,如今竟然连尸体都无法保存。 琉璃之火。 傀儡没被焚杀,这次现身竟又掌握了琉璃之火。 琉璃之火了焚烧万物,更何况现在是人身尸体的凤安然! 风沧澜颤颤巍巍伸手想要在琉璃之火中抚摸凤安然。 “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头顶传来留沧一声声嘶吼,风沧澜伸向火海的手猛然紧握,含泪秋水眸迸发滔天杀气。 “轰——” “轰隆隆——” 阵雷滚滚,天云骤变,乌云压境。 无数白色闪电在乌云中闪烁。 各族见此异像皆是满脸苍白,“这……这是天罚啊!” “怎么会这么多雷罚!” 一道闪电亮起,阴沉沉的无岸州亮的刺眼,下一瞬又恢复昏暗。 风沧澜立于草地,衣发翻飞,双眸猩红。 “就凭你?” “你娘都不能杀我,你还想杀我!” “可笑!” 傀儡掌中仙气聚集,一掌打去。 这一掌几乎用进全力,势必要取留沧性命。 打出去的一掌以雷霆之势攻出,叫人躲闪不及。 留沧纵身避开却还是晚了一步。 两者相差太过悬殊。 他跟对面对打,就像是小孩跟大人。 看着逼近的攻击,留沧瞳仁放大。 “轰——” 一声震天巨响盖过雷电之声。 留沧凤眸扭转,就见风沧澜一掌拦下了对面攻击。 “你回去。” 带着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留沧双眸翻滚着杀意,“我不!” 他话音刚落,就被风沧澜一掌送到草地。 “琉璃之火竟然没杀了你。” “那今日吾便正好亲自动手。” 风沧澜身悬半空,一道白色雷电劈下,成了背景。 无数雷电在乌云中翻滚,蓄势待发只待一声令下。 诸人仰头看着此等场景眸中布满了恐惧。 宗正昱凝视上方身后魔气流窜随时发动攻击。 君时瑜看着上端对立的两人死寂目光一沉。 “亲自动手?” “你亲自动手的次数还少吗?哪次成功了?” 傀儡讥笑嘲讽,“凤安然肉身已毁,我目的已经达到。” 风沧澜眸中煞气迸发,扬手挥下,漫天雷电似受到命令齐齐而下,攻向一个地方。 “来了哪那么容易走!” “轰!” 雷电劈在傀儡身上,她身体虚无面露狰狞狂笑,“风沧澜,我说过我会毁了你的一切!” “这次是凤安然下次就是留沧了!” “毁了我?” 声音漫天扩散,一道凤鸣直冲云霄……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三十章姐姐,我回来啦 熊熊大火的墓地处,一只火凤直冲而上。 凤鸣九霄。 一只巨大的火凤在空中盘旋,风沧澜瞳仁放大,目光如炬,紧紧追随半空中的火凤。 它从烈火中飞出,浑身是烈焰在燃烧,好似浴火重生。 诸人直直盯着盘旋的凤凰,虚无中消散的傀儡面色陡然大变。 在火凤盘旋中,天降火石越来越稀少最后完全消失。 浴火凤凰重回半空,周身火焰逐渐燃尽,一道窈窕倩影在火光中越来越清晰。 琉璃之火完全消失,红羽也随着肌肤的显现而消失。 “好狂妄的口气。” 她忽的睁眼,瞳仁中隐约可见火焰燃烧。 草地上的留沧怔愣望着,通红双眼涌现难以言喻的激动跟狂喜,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安……安然?”他小心翼翼出声,半是询问。 怕这一切只是幻觉,最后只是大梦一场。 “凤安然!” 一道尖锐嘶吼声震天而起,“你还活着!” “你竟然还活着!” 凤安然瞳仁微动,看着消弭的身影眼梢红色更艳了几分,“本神当然活着。” “你……” “哈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 傀儡的身影完全消散,声音也完全消失。 风沧澜完全没有去追的意思,湿润秋水眸盯着安然,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话。 她双眸涌泪,是喜极而泣。 “安然,你回来了?” 凤安然周身凌然气息消散,看着风沧澜整个脸瞬间柔和了下来,软糯声音响起,“姐姐~” 她一窜而去停在风沧澜面前,“姐姐,我历劫成功了。” 风沧澜红唇轻颤,看着安然满目激动,连声道好。 “成功了好。” “以后安然可就是上神了。” “成功了好。” 风沧澜一把搂住凤安然,哭的不能自已。 此时此刻,明明是该开心的时候却控制不住泪意。 她都以为,安然永远没了。 “姐姐~”安然搂着风沧澜,一如幼时那般在脖颈间蹭来蹭去,亲昵撒娇。 “安然也是上神了,以后能保护姐姐了。” “以前都是姐姐保护安然,现在换安然来保护你。” “好,好。”风沧澜连声应下。 失而复得的喜悦将她完全淹没。 下方,宗正昱看着上面瑞凤眼轻颤,整颗心不断下沉。 凤安然没死。 凤安然历劫成神了。 指尖不受控制的轻颤,无数年前的恐惧感再次涌来。 他沉沉而视,面不改色心中却已掀起滔天巨浪。 君时瑜看着风沧澜同凤安然抱作一团,苍白的唇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 因风沧澜高兴而高兴,因她悲伤而悲伤。 如今见她欢喜,心中也跟着开心。 见她绽开笑颜无意识的露出一抹笑容。 各族来吊唁的人满目不可置信。 凤安然已经死了好久了,竟然在下葬的时候突然又活了! 还历劫成神! 之前的所有,仅仅是历劫。 如今俨然是历劫成功。 无岸州上随着火球而来的琉璃之火还在燃烧。 地上一片狼藉,半空却是异常催泪的一幕。 “姐姐,我回来啦。”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这个我知道,小侄子 听着安然熟悉的撒娇声,风沧澜抱住的手松了些,目光寸寸打量安然,“好。” “成上神了,更精神漂亮了。” “姐姐。”安然脸上浮现一抹不知是害羞还是骄傲的薄红,瞧了一眼风沧澜,“一段时间未见,姐姐倒是憔悴了许多。” 风沧澜摸了一下带泪的脸,“是憔悴了不少,安然还不快快准备鲜花饼给我补补。” “好。” 二人相视一笑,从半空中落地。 看着无岸州被琉璃之火吞噬,凤安然粉袖一挥,可焚万物毁万物的琉璃之火瞬间熄灭。 无岸州已是被琉璃之火烧的千疮百孔。 没了生命威胁,各族周身的结界也完全消失。 本来是来参加葬礼吊唁,结果死人活了还历劫成神。 各族纷纷过来道喜,“恭喜沧澜神女。” “当真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恭喜恭喜!” “恭喜安然神女!” 无岸州的气氛瞬间欢乐喜悦,风沧澜笑着点头,看向凤安然是掩饰不住的欢喜跟高兴。 “我妹妹凤安然历劫成神,此乃大喜事。” “我要大摆宴席邀三界各族同喜。” 各族道喜不断,没了原本的恐惧害怕高兴留在无岸州。 焚毁的部分伏氏一族开始收拾残局,各族之人被领到另一处。 “姐姐~”安然有些不自在,“不过就是成神没必要那么大肆操办。” 风沧澜觑了她一眼,“你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到了,肯定会恨死你。” “不过就是成神。” “有些穷极一生都摸不着门槛。” “而且什么没必要?有必要!非常有必要!” 她摸了摸安然脑袋欢喜不已,“我家安然成神那一定要广而告之,让三界各族的人都知道。” “也让我这个姐姐沾沾光。” “姐姐,你就打趣我。” “本来就是。”风沧澜脸上笑开了花,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我家妹妹这么厉害,一定要让天下人羡慕我。” “那就……好吧。” “不用不好意思放不开,你可是历劫成神,值得大肆操办。” 风沧澜拉着安然的手往后面走,最终停在发愣的留沧面前,“好些年了,我带你认认人。” 凤安然小鹿眼流光溢彩,盈盈带笑,“好。” 看到留沧,凤安然不等风沧澜介绍就先一步开口,“这个我知道。” 她的一句话让留沧整颗心提了起来。 凤眸满是紧张下意识避开不想让对面看到狼狈模样,却又不舍避开。 同时,心里又升起一股期待。 她知道? 知道…… 留沧心思不宁时,安然笑盈盈道,“我记忆中她还是一个小豆丁呢,也就……”安然比划着身高,“这么高吧。” “转眼就已经这么大了。” “小侄子。” 轰—— 留沧脸上的笑容寸寸消散,脸上血色极速退去。 小侄子三个字就像是一个禁锢,一个囚笼,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横在两人中间。 让他们的关系止步于此。 风沧澜察觉到留沧骤然大变的脸色,心中暗叹。 看模样希望不大了。 “叫……”安然似在回忆,“留沧。” “初次见面,然姨没给你带礼物下次一定补上。” 见留沧克制情绪,风沧澜忙拉着安然往前面走,怕留沧一个没控制住崩盘。 最终她停在宗正昱跟前,“他我就不用给你介绍了。” 安然眸中盈盈笑意一滞……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我有历劫时的记忆,姐姐不用担心我 随后笑的越发灿烂,“肯定。” 她凝视已经恢复本貌的宗正昱,面露灿笑,“姐夫。” “嗯。” 宗正昱沉声一恩,性质不高。 二人气氛着实有些诡异。 察觉到二人间有些微妙,风沧澜眉头轻皱,“怎么了这是?” 安然收回视线笑容依旧,“没事。” “我有历劫时的记忆,姐姐不用担心我。” 噔—— 宗正昱心跳骤然漏了半拍,撩开眼帘一双漆黑无比的瞳仁凝视着凤安然。 “所有的记忆我都有。” 凤安然挽着风沧澜的手臂,“也知道姐姐为我付出了好多好多。” “安然能有今天的历劫成神,全都是因为姐姐。” “若不是因为姐姐,安然早就在千年前自毁神魂的时候就没了。” 说到此处风沧澜眉眼一沉,“以后万不可如此。” “人生在世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伤害自己是最傻的。” “我那时候就是蠢吧。” 她脑袋枕着风沧澜肩膀,“不过幸好,我有个特别聪明的姐姐。” “你啊。”风沧澜满眼的无奈宠溺,“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便说明。” “不管什么时候,你记住你身后站着的是我。” “别做傻事自己伤害自己。” “不会啦~”安然依偎在风沧澜肩膀上,“不过也幸亏他已经没了,否则……” 安然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是该把账讨回来。 她搂着风沧澜手臂的手收紧,还是曾经的模样完全没有神女该有的威严,“更何况,我可舍不得姐姐再为我伤心。” “知道就好。” 二人姐妹情深,旁边的父子二人同样的沉着脸却是心思各异。 不远处的君时瑜见姐妹二人打闹的场面轻笑一声,是发自心底的愉悦。 声音虽然小却还是被凤安然听到,她抬眉看去。 君时瑜唇角的弧度压平,迎着对面注视。 “天……哦不。”凤安然停顿一下,“应该唤你魔尊。” 她这一唤,让气氛莫名诡异起来。 君时瑜曾经是天帝,因为血祭苍生复活风沧澜才堕落为魔。 “安然神女。” 君时瑜阴郁的声音轻缓,还算是以礼相待。 看到了风沧澜对凤安然的重视跟上心,明白是异常重要的人。 连着也就多了几分礼数,爱屋及乌。 “安然绝处逢生喜登神位,该去庆祝才对。” “都别站在这了,走吧。” 风沧澜拉着安然就离开,君时瑜紧随其后跟上便就只剩下宗正昱跟留沧父子二人。 宗正昱敛起眸中沉色跟上,路过留沧身旁发现他失神落魄的模样目光沉冷,“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留下这句话宗正昱径直离开。 此时奚落留沧全然忘记了曾经,他是过犹不及。 本该下葬的凤安然突然复活了,还登上了神位。 如此转折曲奇的事当日就传的三界皆知。 风沧澜更是在无岸州宴请各族半月,搞的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 在青丘的颜襄得知这个消息时,竟出奇的没有怨恨跟发狂。 此时此刻,她眼里心里只有那个面色阴郁沉沉的陌玉。 本来以为只是短暂的,结果过去那么多天还是如此。 颜襄彻底慌了。 “陌……”看到走来的陌玉,颜襄出声呼唤,刚喊出一个字陌玉就从身旁擦肩而过……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嗯?姐姐怎么知道?是尝过嘛? 颜襄心头一恼,大声呵斥,“陌玉!” 陌玉离去步伐一顿,语气冰冷声音冷淡,“还不够吗?” 颜襄面色一滞,什么? “你的仇恨,还没消散吗?” “要怎么样才能消散?是不是我死了才行?” 他的声音异常冰冷,没有曾经的温和。 颜襄心尖一颤,“不……不是……” “就这样吧。” “你是龙族帝姬,是狐族夫人永远都是。” 陌玉起步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颜襄半张着嘴,看着逐渐远离的身影泪水滚滚而下。 她想要的是龙族帝姬的身份?是狐族夫人的身份吗? 她想要的是什么他能不知道吗! 泪水不断涌出,颜襄环视四周。 她本来可以拥有一切,而现在一切都被她亲手毁了。 至此,如陌玉临行所说,她是龙族帝姬,也是狐族夫人。 却再也不是陌玉的心中人。 安然历劫飞升成神,无岸州连摆一月宴席邀三界各族沾沾喜气。 一扫曾经阴霾,笼罩着一层喜气祥和。 如今一月宴席接近尾声,风沧澜眉宇间的喜气依旧。 见姐姐如此高兴,凤安然忍不住偷笑,“姐姐怎么比我还高兴。” “这是自然,你是也妹妹,你历劫成神我自然高兴。” “我还记得捡到你的时候那么丁点大,现在都成上神了。” 安然双手抵着桌面撑着下巴,虽然已经是一方上神但言行举止还是小姑娘的神态,“姐姐,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安然长大啦。” “长再大也是也妹妹。” “对呀,姐姐也永远是我的姐姐。”安然挽着风沧澜手臂靠在肩膀上。 自安然回来后就跟风沧澜形影不离,吃睡不分。 两人待在一起多久,宗正昱就被冷落了多久。 “姐姐今日还是上我那儿去玩呗。” “刚说你自己长大了,现在还同小孩子一样。” “嗯~”安然挽着风沧澜娇滴滴撒娇,“姐姐都说了嘛,再大在姐姐面前也永远是妹妹。” “妹妹跟姐姐撒娇天经地义嘛。” 风沧澜无奈一笑,“真是拿你没办法。” “那姐姐是答应啦?” 风沧澜觑了一眼,“不然呢。” “嘻嘻。”安然搂着风沧澜的纤腰,“姐姐最好啦,喜欢姐姐~” “啧,历劫回来小嘴甜了不少。” “嗯?”安然搂着凑近,“姐姐怎么知道?” “是尝过嘛?” 她寸寸贴近几乎鼻尖相碰,风沧澜一个弹指打在安然额头,“能耐了,竟然敢打趣姐姐。” “嗷~”安然惊叫一声,“姐姐好疼。” 风沧澜白了一眼,“少来。” 安然捂着被弹的额头,小鹿眼闪烁着委屈巴巴。 风沧澜心尖一软,“我刚才没用力啊,真的疼?” 她一边说一边挪开安然捂着额头的手,刚挪开安然就忽的扑了上来。 二人亲密相贴,近在咫尺,安然脸上闪烁着坏笑,“姐姐还是心疼我的呀~” “咳。” 风沧澜不适的轻咳一声,握住安然腰部往后推开。 握住的刹那,风沧澜抬眸看过去,“安然你胖了好多。”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姐姐这样的 静,诡异寂静。 察觉到失言风沧澜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安然爱漂亮,她怎么能说胖了呢。 “咳,应该是这一月宴请的原因。” “待过了这一阵就好了,问题不大。” 安然退开坐在一旁没了声音,风沧澜见她生气忙安慰道,“真没事,更何况女子丰韵也有丰韵的美。” “你别学着人界追求弱柳扶风。” 安然侧眸看着风沧澜,“像姐姐这般就挺好。” 风沧澜皱眉看去,安然忽的露笑,“我会像姐姐学习的。” “你啊。” “这样就挺好,不用去刻意控制或者是增加。” “真的吗?”安然鹿眼中似乎有什么在闪烁,“姐姐觉着我这样很好吗?” “好。” “无论是瘦的安然还是丰韵的安然,在姐姐眼里都是最好的。” 安然耳垂微红,“好吧,不生姐姐说我胖的气了。” “咳。” 风沧澜尴尬轻咳。 不过,安然这腰……风沧澜余光打量,的确是比以前胖了不少。 细看之下,似乎也长高了不少。 历劫回来后就长高长胖了些。 “我给姐姐捏捏肩吧?”安然忽的兴起,风沧澜瞟了她一眼。 都是神位,捏什么肩,准是有事。 风沧澜没有拒绝随性一躺,拍了拍肩膀,“这里。” “好的姐姐。” 安然转了一个弯到后面认真捏起了肩,风沧澜舒适的眉眼都舒展了,“看来以后不做个小厨娘,也不会失业了。” 想到小厨娘,风沧澜就想起曾经磕过安然跟留沧娇软小厨娘跟清冷仙君的cp。 状似无意问道,“留沧这段时间来找没。” 留沧是他孩子,安然是她收养的妹妹。 私心还是希望两人能走在一起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至于什么长辈晚辈,安然也不是她亲妹妹,收养来的妹妹所以并不存在这些问题。 “留沧侄子啊?没有唉。” “我都跟姐姐在一起,没见到他。” 留沧没来? 受挫了? 她还以为经历了之前安然身亡的事,留沧会支棱起来,看来还是不行啊。 她这个老母亲操碎了心。 “安然。” 风沧澜轻唤一声,安然手中动作不停,“是捏的不舒服吗姐姐?” “不是,很舒服。” 风沧澜半撩眉眼,“你可有想过找一位仙侣。” 若是有,就可以去暗示留沧那小子支棱起来了,不然照他自己这样弄下去,何时才有进展啊。 安然捏肩的动作忽的顿住,风沧澜目光一顿。 怎么忘了以前的事。 焱昀对安然可谓是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估计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再提这种话题…… “其实……”风沧澜刚想岔开话题,安然的声音就响起将其打断,“如果有合适的,也不是不可以。” “合适的?”风沧澜目光微亮转身,“你理想型什么样的?姐姐给你物色一下。” 二人目光相对,安然脸上圆溜溜的瞳仁微转,最终困在风沧澜身上。 她倾身而下贴近,二人相隔咫尺。 安然唇角扬起一抹笑容,慢悠悠开口,“姐姐这样的。”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你个小兔崽子!哪儿学的陋习! 风沧澜目光一滞,安然见此唇角笑容缓缓消散。 “你个小兔崽子,哪儿学的陋习!” 风沧澜一个爆栗敲在安然光洁爆满的额头,“竟然还调侃姐姐!” 安然挨了一暴击,连忙捂住额头圆溜溜的小鹿眼委屈巴巴,连忙举手投降,“姐姐我再也不敢啦!” “姐姐我知道错啦!” 风沧澜第二击的爆栗停在半空中,“这次历劫回来胆子涨了不少啊。” “姐姐~” 安然捂着额头露出一点眼风,小心翼翼打量风沧澜,小鹿眼水汪汪的似林间小鹿又似小奶狗,让人心生怜爱。 “安然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再有下次……”风沧澜举在半空中的手一握,带着威胁的语气道,“我就……” 安然鹿眼充满了紧张,连忙摇头,“不敢……” 风沧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半空中的手猛的偷袭安然挠痒痒。 “啊哈哈哈,姐姐我知道错了。” “姐姐我再也不敢啦,姐姐饶了我吧。” 安然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直求饶认错,风沧澜声东击西弄的安然毫无还手之力。 又痛苦又忍不住笑,泪眼婆娑。 “姐姐!哈哈安然哈再也哈哈哈不敢了!” 安然抓住空隙漏洞一把握住风沧澜挠痒痒的手,整个翻转将风沧澜抵在桌边。 大笑声止,屋内异常安静。 安然双手握住风沧澜手腕,二人身形相贴。 安然鹿眼湿润,看着相隔半存的风沧澜水润瞳仁逐渐暗沉。 她盯着风沧澜美眸的目光定格红唇,眸光越发深暗。 风沧澜被握住的手一转,将安然手扣在桌上,“安然你要翻天了是不是!” 安然瞬间回神,撩开眼帘还是那般单纯无邪。 “竟然敢对姐姐动手!” “不敢。”安然湿漉漉的眼眸盯着,“姐姐,我知错了。” “求求姐姐饶了安然这次吧。” “没有下次了。” “哼。”风沧澜扣在桌上的手松开,到手弹了一下安然额头,“惩罚你的,不学好。” 安然摩擦着额头撇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风沧澜顺势躺在半空,拍了拍肩膀,“继续。” “嗷~” 安然挪动着步伐来到后面任劳任怨。 “说正经的,喜欢哪种的。” “如今你已是上神往后不可能跟我经常在一起,一个人我也不太放心,有个在身边的更好。” 安然捏肩的动作一顿,软糯声音充满了失魂落魄,“姐姐,你不是说让安然永远跟着你嘛。” “怎么现在就不能经常跟姐姐在一起了。” “那是因为之前你是人身,有诸多的危险因素,如今死局已破你荣登神位不会再有危险。” “自然就不用同我在一起了。” 以前是担忧死局原因,安然又是人身处处危机。 如今劫难已过,自然不用。 “可是……我想同姐姐待在一起。” 风沧澜抬眸扫了一眼,“你如今是三界最后一只凤凰,唯一的凤族。” “凤族希望可是寄托在你身上。” 安然沉默不语,风沧澜也未继续这个话题,“你还没说喜欢的类型呢。” 安然情绪低落,整个人都拢拉了,语气闷闷沉沉,“就是姐姐这样的。”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像姐姐这么厉害,这般好,这么漂亮的 他补充道,“像姐姐对我这般好,这么厉害,这么漂亮的。” 风沧澜神情一顿,脸上浮现一抹轻笑,“漂亮?” “咳。”安然轻咳一声,“总之就是那么个意思吧。” 风沧澜重新躺回去,拍了拍肩膀示意继续。 安然体会意思立马上前继续捏肩。 “那安然你这要求有点高了。” “像我这般的。” “比我厉害的……嗯……”应该也就宗正昱吧? 不适合。 “比我漂亮的,如果有那肯定没我厉害。” “比我对你更好的倒是能找到一个。” “安然呀~”风沧澜松散着身子,“你这要求颇高啊,若是不降低些怕是找不着。” “普天之下,三界之中,可没有像你姐姐我这般的人了。” “那便,不找了。”安然也应的果断,没有半分犹豫。 风沧澜语气一哽,得,推销自家小崽子失败。 算了,有缘会在一起,无缘硬凑也是怨偶一对。 风沧澜半眯着眼睛享受,安然在后面乖乖捏肩。 “你这次历劫可谓是白死一生。” 现在她想想都觉着不可思议。 没错,她都觉着不可思议。 安然都身亡那么久,竟然在入葬时历劫成神了。 本以为死局已定,她都放弃了希望。 结果却是绝处逢生。 安然未按照命定结局那般这是一个好兆头。 虽然事情也不在她掌控,但这比明知道没办法扭转的结局更好。 安然命定死局已破,改变了命运轨迹。 那就代表着,宗正昱的魔神命数亦可以更改。 她高兴是因为安然绝处逢生,历劫成神,但也不止因此。 安然未亡,代表着命定可以改变。 代表着宗正昱的魔神命格有剥除的希望。 在当时那般前途一片黑的情况,安然未消亡就像是一道光。 在看不到希望的一片黑中,有了一丝期盼,有了通往胜利的路。 “的确。” “姐姐,那个搞鬼的感觉有些熟悉。” 安然眸色忽然沉了下来,拿道身影几次三番了。 感觉颇为诡异。 提到傀儡,风沧澜眯着的眼睛撩开,眼底闪过一丝冷戾。 这个傀儡,就像打不死的小强,每次都能险中求生。 上次琉璃之火焚毁神木躯体,本以为就此结束。 结果焚毁的只是神木。 傀儡灵识还在,还附在了其他人身上。 傀儡并非灵魂,她不是三界之中,只是生出的灵识。 琉璃之火竟无用。 以前能不放在眼里,现在却是不能不放在眼里。 对面的尽显太快,快到让她都惊讶。 每次出现的进步都让她吃惊。 若不是一心仇视她,的确是最能顶替她的人。 “此事,以后再说,我有件重要的事同你说。” 风沧澜转身目光认真,“我需要你的一滴心头精血。” 如今四族的心头精血只差凤族,拿到安然的心头精血便可解开降魔杵的封印。 昱昱的魔神命格就能彻底剥除。 安然一滞,似想到什么鹿眼微暗,“这个……” 她刚开口,门外一阵声音忽的响起,“澜儿!”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若我给呢? 低沉磁性的声音似有些急促。 凤安然侧眸看去,就见宗正昱推门而入,虽然面无表情,目光沉静无波,但凤安然察觉到了那古井无波下的紧张。 是的,紧张。 他在紧张,紧张姐姐刚才的提议。 “昱昱?”风沧澜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悬在半空中的身体稳稳落地。 这一月顾着高兴冷落了宗正昱,风沧澜态度殷勤许多,“昱昱你来啦。” 她拉着宗正昱的手就要往里面拽,“进来坐吧。” “不了。” 宗正昱沉声拒绝。 风沧澜撩开眼帘打量,思索着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冷落而生气了。 看起来是平静的,看不出来啥。 但……十有八九是心里不舒坦了,都找到这儿来了。 “不进来那你干啥?” “碰巧路过吗?然后再随意打声招呼?” 风沧澜握住他的手转而十指相交,一手攀附着宗正昱手臂,语气亲昵,“嗯?” 宗正昱垂眸看着搂着手臂坏笑的女子,眼底藏着一抹异色,“留沧让我唤凤安然过去一趟。” “嗯?”风沧澜双眸一亮。 小崽子支棱起来了? 要开始追妻了吗!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风沧澜化身嘴上助攻,快速催促安然,“快速吧快去吧。” 说完她眼神暗示一下宗正昱,“别愣着了,赶紧领安然过去啊。” “嗯。” 宗正昱将风沧澜眉宇间的欢喜尽收眼底,抬眸看了一眼安然,“走吧。” “好。” 安然点头跟上,走到风沧澜旁边停下来,“那姐姐我先去了,很快就回来。” “嗨,可以不用那么快!” 风沧澜语气中都溢着喜悦。 安然眉头轻皱,风沧澜察觉言语有失补救道,“我的意思是慢慢来,对慢慢来。” “不用太着急。不用太快,别累着乖乖安然了。” 风沧澜越看安然越觉着欢喜,眸中的姐妹情深逐渐转有了母爱的味道。 “快去吧啊。” 风沧澜摸了摸安然脑袋催促离开。 安然被摸的整个人都乖巧了,耳根悄悄爬上一抹红晕,“嗯。” 安然跟着宗正昱离开,风沧澜一路送到宫殿门口,见安然回首忙挥舞着手,“快去吧快去。” 安然收回目光径直离开。 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风沧澜满脸笑容,“留沧支棱起来了啊,竟然都能使唤昱昱了。” 她满脸春风得意回屋,等待好消息。 几乎看不到宫殿,安然才没有继续往后看。 宗正昱前行的步伐停止,“我希望你不要给澜儿心头精血。” 磁性沉冷的声音响起,安然瞬间回神,脸上没了面对风沧澜的乖巧烂漫,“若是我给呢?” “你还要像我历劫时,骗我自挖心脏去死吗?” “现在可骗不到了,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安然双手负立,含胸驼背的身体挺直,直视身前背影,“你要杀了我吗?” 她与宗正昱根本无冤无仇,甚至还算得上亲戚,不明白宗正昱为什么会编织那样劣质的谎言来偏她。 那是她修复神魂,尚是历劫人族还真的信了! 宗正昱缓缓转身,看着安然神情严肃,“我并未骗你。”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此乃绝密,一旦泄露三界将……再次崩塌 “你的存在给出了凤族心头精血,将会给澜儿带来性命之忧。” “笑话。”安然嗤笑一声,“天大的笑话。” “我的存在如何会给姐姐带来性命之忧?” “怕不是你不想剥离魔神命格,故意阻止吧。”安然抬眸直视。 二人目光交织,气氛凝滞。 四周风在吹,宗正昱一身天青色锦袍被风吹的微晃,华发之下凤眸深黑沉静。 “怎么?”安然勾出一抹轻笑,“我说中了?” “我的确不能剥离魔神命格。” 宗正昱的声音不紧不慢,一出口就被风吹散。 “果然如此。” “放不下你的魔神身份?放不下你比肩天道的能力?” “既然如此,你何不直接同姐姐说!你不想剥离魔神命格!” “让姐姐为了你费尽心思找剥离魔神命格的放大!为你奔波劳累!” 安然一声盖过一声,软糯的嗓音掷地有声。 “我不能剥离魔神命格,并非因为放不下魔神身份。” “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未拥有过。” “但,我从来不后悔过拥有。” 一番话把安然说的晕头转向,一头雾水,“什么宁愿未拥有,又从来不后悔拥有。” “少同我咬文嚼字。” “我只知道,我的命是姐姐救回来的,她想要什么,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要要给她拿到!” 凤安然鹿眼明亮而锐利,“别说姐姐要的只是一滴心头精血,即便是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 “所以你说的。”凤安然扫了他一眼转身,“恕难从命。” “我只听姐姐的,除了姐姐以外谁也不听。” 看着凤安然离去的身影,宗正昱掌心一股魔气流窜,瑞凤眼中黑气翻腾。 察觉到后面喷薄的魔气,凤安然止住脚步,“你是想要灭了我?” “之前你骗我挖心自尽一事我还没告诉姐姐。” 她幽幽转身,看着魔气喷薄的宗正昱鹿眼带笑,“你说,姐姐若是知道是你将我送到战场,是你骗我挖心自杀。” 安然直视宗正昱杀意磅礴的凤眸丝毫不逊,“会怎么样?” 她展露笑颜,“姐姐最疼我了。” 宗正昱敛眸压下眸中翻涌杀意,掌中魔气也逐渐消失。 再睁眼是那沉静无波的模样,“我并未骗你。” “你给出心头精血,澜儿手中四族精血便集齐可开启降魔杵封印。” “我知道啊,为了剥离你魔神命格。” 宗正昱合了合眼眸,周围凝出一道无形结界,隔绝外面的听觉。 宗正昱薄唇轻启缓慢道来,安然笑容逐渐消散,脸上血色寸寸褪尽。 鹿眼轻颤,写满了惊愕跟不可置信。 “怎……怎么……”怎么会这样? 若是宗正昱所言属实,她给出心头精血,姐姐打开降魔杵给宗正昱剥离了魔神命格。 那结局…… 安然只觉着全身血液倒流,遍体生寒。 看向宗正昱的目光尽是震撼,难以想象,会是这种原因。 “此事唯你我知,本意直接抹杀你,单澜儿同你姐妹情深,我不愿再看她伤心。” “此乃绝密,一旦泄露三界将……”宗正昱深黑凤眸之下是无情跟毁灭,“再次崩塌。”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其余的你不用管 安然瞳仁微缩,目光紧锁宗正昱。 脑海里回荡的是他的那句,三界将再次崩塌。 这说辞…… 她垂下眼帘点头,“既然此事关乎姐姐,我不会传出去。” “还有……”安然抬眸看着宗正昱,眸中闪烁着怪异,“你为何不直接同姐姐说清楚,如此大费周章。” 如果跟说清楚,姐姐也不用起初找剥离魔神命格的办法。 “没必要。” 说清楚做什么,他一个人承担就行了。 安然嘴唇半张,似有些明白宗正昱此举用意。 的确没必要。 姐姐知道又能如何,还不是没有应对之法。 不过是徒增一个忧愁人。 “那……你打算后面怎么做?” 她能不给,但是姐姐一定会要。 “若是不给,姐姐就会追问到底,到时顺藤摸瓜查到怎么办?” 姐姐睿智聪明,发现一点端倪就极有可能暴露。 宗正昱剑眉轻皱,似在思索这个问题。 片刻才沉声道,“澜儿若要,你便让她取。” “啊?”安然瞠目结舌。 不是说不让给吗?怎么有突然让取了。 “其余的你不用管。”磁性沉静的声音响起,安然面色微滞快步上前,鹿眼满是紧张,“你是怎么打算的?” “你有什么计划!?” “你要怎么做!” 安然一连三问,着急不已。 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宗正昱有不告诉她怎么做,让她如何能安心。 宗正昱纤长睫毛轻颤,沉静深邃的凤眸注视,薄唇轻启,“按我说的做。” 开口间,魔力不断蔓延扩散。 安然目光一滞,瞳仁散焦,空洞而迷茫。 寒风拂面而过,凤安然瞳仁微动眸中恢复神采。 看着站在跟前的宗正昱道,“还站在这干什么?” “不是说留沧唤我吗。” “嗯,你去看看吧。” “奇怪。”安然瞟了一眼望留沧所在的宫殿走。 宗正昱看着逐渐远离的背影瞳仁逐渐深暗,如此,倒是白跑这一趟了。 安然往留沧所在的方向走,宗正昱则是原路折返直奔风沧澜的所在地。 风沧澜惬意悠闲摆弄着花瓶红梅,听到动静回首见是宗正昱赶忙起身,“怎么样?” “有希望吗?” “情况如何?” 风沧澜眸中闪烁着兴奋,宗正昱垂眸沉声,“我未进去不知道。” “啊……”风沧澜上扬的语调断崖式下跌,“好吧,只能看他们有没有缘分了。” “不过就我个人来讲,还是非常希望在一起的。” 风沧澜自顾自的说着,一直没听到旁边人的意见抬眸看去。 就见他面色淡然,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生气,就是一个放松状态。 但毕竟是相处多年的人,即便是掩饰极好也还是有所察觉。 “昱昱。” 风沧澜戳了戳宗正昱肩膀轻唤。 对面没有理会,她走到宗正昱跟前食指轻轻戳着手臂,“昱昱~” 比刚才多了一分撒娇的甜腻跟讨好。 宗正昱板着脸侧身,避开风沧澜戳肩膀的动作,浑身上下都写着我生气了。 戳肩膀的手落空,风沧澜弯曲尴尬的手指,直接从后将宗正昱搂住,清冷的嗓音多了几分娇滴滴,“让我看看是谁家的小郎君,生的如此丰神俊朗~” 正文 第一千六百四十章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呢 风沧澜踮脚从后面往前打量,“哎呀~原来是我家的小夫君。” “不高兴的模样也俊的我神魂颠倒哇~” 从刚开始相遇,风沧澜就掌握的精髓,到现在依旧是经常倒腾出来用。 “来我娘子瞧瞧,这是怎么了就心情不好了。” “谁惹我家相公生气啦~” 曾经百试不爽的办法,这次竟然一点效果都没有。 宗正昱维持着被风沧澜从后抱住的姿势,一动不动。 完犊子,这次冷落的时间有点长,是真的生气啦。 “昱昱~” 风沧澜搂着窄腰的手攀附在肩上,整个贴在宗正昱后背,踮着脚在他耳后娇声轻唤,活似吃人的妖精,“夫君~” “相公~” “别生气啦。” “夫君君~” 一声唤的比一声酥入骨,宗正昱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都不行啦? 那她就只能…… 风沧澜从后转到前面,看着宗正昱一副冷然的模样顿时想到了他还是佛祖时的模样。 这般一想,风沧澜嘴角就勾起一抹坏笑。 一手搭在宗正昱厚实的胸膛,纤纤玉指描摹着清冷禁欲的眉眼。 她眉目含情,眸含秋水,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勾引佛祖的女妖精。 轻抚眉眼的葱指一路下滑来到唇畔,她眼梢上翘踮脚贴近,朱唇在耳畔吐气如兰,“哥g……啊。” 风沧澜还未完全唤出来就是一阵惊呼。 腰部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禁锢抵在桌子边缘。 “澜儿。” 低沉的声音微哑,宗正昱凤眸深黑好像要将风沧澜吞噬一般。 见宗正昱如此模样,风沧澜远山眉微挑,上扬的眼梢带着一抹胜利笑意。 她双臂交叠在宗正昱后脖颈,巧笑倩兮,“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呢。” “还生气吗?” “好啦~”风沧澜踮脚在宗正昱薄唇上落下一吻,“别生气啦。” “安然绝处逢生历劫成神我太高兴,冷落了哥哥~” “澜儿知错啦。” “一月。”宗正昱声音沉沉,总算是有了回应。 一月他就像透明人。 澜儿眼里只有凤安然,身边形影不离的也是她。 倒是比他这个夫君还亲密几分。 “哎呀。”风沧澜贴近,脑袋枕着宗正昱胸膛,“那不是因为太高兴了嘛。” “相公就别生气啦。” 说完仰头亲了亲宗正昱下颚,“补偿你啦。” “安慰夫君被冷落的小心情。” “不够。”两个字表明了他的意思。 风沧澜嘴角染笑,又回应就是好事嘛。 她踮脚再次在薄唇上落下一吻,刚要离开就被一把摁住后脑勺,想要躲避都无处可逃。 宗正昱加深这个浅尝即止的吻,不断索取似要将这段时间都冷落补回来。 风沧澜双手勾着宗正昱脖子,不断后退直至退到殿门旁无处可退,被宗正昱抵在门上禁锢在小小的两手之间。 良久,宗正昱才缓慢后退,看着风沧澜艳红的朱唇目光上挪,盯着那双明眸俯身在眼上落下一吻。 “再敢忽略我……” 风沧澜忙接话,“不敢!” 看着风沧澜那双闪烁着光芒的眸子,宗正昱端着的气场瞬间泄了,眉宇间被温情倾占,“真是把我吃的死死的。” 正文 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哥哥尽力 “嘿嘿~” 风沧澜咧嘴一笑,仰头望着宗正昱,“知道夫君君对我最好啦。” 宗正昱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垂首在张合的红唇上轻啄一口。 强有力的臂膀禁锢性的搂着风沧澜不盈一握的纤腰,额头抵着风沧澜额头轻叹一声,“真是拿你没办法。” 本来打算给澜儿涨个记性,让她以后不敢再如此冷落轻视。 结果刚上场还未对战就已经溃不成军,缴械投降。 “我拿你有的是办法。”风沧澜捧着宗正昱轮廓分明的脸颊,仰头就是一吻。 葱指点着宗正昱胸膛,笑容勾人,“你被我拿捏的死死的。” 宗正昱大手握住宗正昱戳着胸膛的手,磁性嗓音尽显深情,“无需澜儿拿捏,我早已是澜儿囊中之物。” 风沧澜明眸微转,认同般的点头,“这倒是。” “你以前,现在,未来都是我的了。” “昱昱,我好高兴呀。” 她看着额头相抵的人,“安然身亡我都以为我们未来不会长久了。” “结果峰回路转,安然历劫成神。” “我高兴是真的特别高兴。” “高兴安然无事,也高兴她的历劫归来凤族的心头精血有了着落。” “更高兴……”风沧澜凝视着相隔半存的宗正昱,“你知道嘛,安然的命数结局是在千年前在焱昀那件事自毁神魂。” “我悄悄篡改过安然的命数才有这一世,结果这一世推算出来还是死局,就给我一种命定无法更改的桎梏。” “安然能历劫成神代表着命定的可改。也代表着昱昱你能剥离魔神命格。” “所以我才会那么高兴,然后高兴过头冷落了昱昱。” “绝不是因为贪玩哦。” “你倒是会找借口。”宗正昱低沉轻哼。 风沧澜咧嘴灿笑,双手搂住宗正昱静静靠在胸膛。 为什么会一月冷落昱昱呢? 大概是因为心底认定即便是如此,昱昱也不会离开。 越亲近的人越放肆,也不顾对方感受。 这个毛病得改。 最好的一面一定是要留给亲人。 “昱昱,我们以后一定要很好很好。” “嗯。” “我要游遍三界!” “好。” “我要吃遍天下美食!” “好。” 风沧澜说一句,宗正昱应一句,满是温情宠溺。 见宗正昱无条件纵容的模样,风沧澜不知为何脑子里冒出一句话,直接脱口而出,“我要生十八个孩子!” 静,万籁俱静。 说出来的刹那风沧澜瞳仁微睁,感觉整个殿内都弥漫着尴尬。 她简直是脑子秀逗了。 风沧澜抱着宗正昱的手缓缓松开,慢慢撤退。 刚退半步后腰就被一只手摁住,风沧澜猛的前倾津贴宗正昱腹部。 夭寿! 她为什么脑子里会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都怪一连十八胎,胎胎是男孩太洗脑了! 风沧澜目光一直是下垂的完全不敢看宗正昱的目光,即便不去看也能感觉到那炙热到过分的眼神。 好尴尬!谁来救救她! 看着如同火烧的风沧澜,宗正昱黑如点漆的瞳仁晕开浅浅墨色,“哥哥尽力。” 正文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各位是忘了我的姐姐,神女曦了吗 轰—— 风沧澜只感觉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起,整个人就像是被火烧,被蒸炉靠。 祸从口出。 她怎么就改不了口嗨的毛病! 这是陋习!是弊端! “其……其实,也不必。” “我就是开个玩……哎。”风沧澜感觉腰间一股力,她猛的抱住宗正昱看着走的方向两眼发直。 不长记性,口嗨的代价。 宗正昱将怀中人缓缓放下,“一言既出,不可返回。” “为夫觉着澜儿此提议甚可,未来漫漫不会无聊了。” “我……”风沧澜剩下的话被尽数吞咽。 春寒料峭,寒冬已去。 无岸州上神树新抽的嫩芽送走了一月的大摆宴席。 此次虽未出事,各界对风沧澜的恐惧依旧。 来了的人不好提前离开,愣是等到一月完才敢离开,但相比之前阴霾笼罩好太多。 如今各族都开始了恢复元气修养的阶段,三界是前所未有的和平与宁静。 上界就算没有天帝坐镇,也出奇的没有继续闹内讧。 那次给各族造成不小的损伤,即便是伏氏一族也元气大伤。 伏羲大神神陨后伏氏一族都下意识把风沧澜当下一任族长,可谓是言听计从。 如今一月宴席已过,族不能一日无族长,都开始建议风沧澜今早登上族长之位。 避免走天族的老路子。 天族自千年前君时瑜堕魔后就一直没有天帝,分为两派谁也不服谁,闹得乌烟瘴气跟以前差了十万八千里。 “沧澜神女,还请尽快继任族长之位。” “此事刻不容缓。” “如今各族都在休养生息,伏氏一族这次损伤也不小需要神女带领我们继续往后走。” 议事主殿内 数位长老谏言风沧澜继承族长。 她两指微抬,下面的声音尽数消失,都盯着风沧澜期待她的说话。 “族长一位我没资格继承,也不该由我来继承。” 此言一出,下面大惊。 “沧澜神女!没人比您更有一个继承族长之位。” “您是伏羲大神后裔,您来继承族长之位我们全部赞同。” 一位长老俯首道,“请沧澜神女带领伏氏一族走向繁荣昌盛。” 其余长老齐声附和,“请沧澜神女带领伏氏一族走向繁荣昌盛。” 风沧澜坐在象征着一族之长的椅子上,手搭在扶手上的蛇头上,半撩的目光掠过众人,清冷声音不紧不慢,咬辞清晰,“不。” 她慢悠悠起身,直面下面众长老,“还有人比我更适合。” “各位是忘了我的姐姐,神女曦了吗?” “论长幼,她是大我是小。” “这个族长之位只有她能继承,我很早之前就说过。” “这……”众长老面面相觑,神女曦已经消失许久,他们都快遗忘了。 伏氏一族除了面前的这位沧澜神女外,还有一位惊才绝艳,一骑绝尘的神女曦。 “可是……神女曦迄今为止还未有消息,会不会……” 风沧澜撩开眼帘看着说话的长老,眸中无波却给人一种可怖的压迫威慑。 “放心,神女曦会回来的。” 正文 第一千六百四十三章哪里来的小郎君好不可怜 “神女曦回来之前。”风沧澜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一位长老身上,“无岸州的事由你代为掌管。” “拿捏不准的,可来问我。” “就这样。”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不给对面说话的机会原地消失,留下一众长老在议事主殿面面相觑,“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位长老面脸愁容,“沧澜神女怎么就不愿意继承族长之位。” “如今各族都忙着休养生息,无岸州一事若是那些恢复元气卷土重来报复恐怕……” 无岸州一战虽然问题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各族,但如今的三界已非当年,若他们反应过来报复也无人能阻拦。 现在首当其冲的就是让伏氏一族强盛起来。 “你担心的也是我担心的,但是沧澜神女坚决说没有资格继承,只有神女曦可以,哎……” 长老叹息一声满是焦愁,“神女曦至今未有踪影,还在不在都是未知数,就算在,等回来伏氏一族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 几位长老都是满面愁容,却又无可奈何。 风沧澜的能力他们看在眼里,就算想要强行继承族长之位都难。 “这都什么事啊。” 长老们愁的焦头烂额时,风沧澜毫无心理压力的回了自己的宫殿。 如今一月的大摆宴席已过,各族宾客都走光了,无岸州也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 现身门口就见站在殿门处的身影,完完全全一副望妻的模样,风沧澜眸中染上一抹坏笑,步伐轻快而去停在宗正昱身旁,“哪里来的小郎君竟一人在这里好不可怜。” 她一副纨绔女流氓的模样挑起宗正昱的下颚,笑的一脸暧昧,“小郎君别等了,跟我走吧,保你吃香喝辣。” 风沧澜秋水眸熠熠生辉,流光明媚,“如何?” 宗正昱剑眉深压,深邃凤眸下垂凝视,却是没有半分反应。 风沧澜远山眉轻挑,抬着宗正昱下颚的手直接捏住,控制着宗正昱附身仰头就要亲上去,“小郎君~” “咳。” 一声咳嗽声响起,风沧澜手上动作僵住,脸上笑容缓缓消散。 她目光错开宗正昱往殿内看去,只见无数视线盯着这边。 留沧眉宇轻皱,眸中划过一丝惊色。 安然鹿眼瞪得通圆满目惊愕,旁边的君时瑜一双狭长狐狸眼无数情绪闪过,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静,万籁俱寂。 风沧澜怔怔看着,表面没有任何反应,脑海里已经喊破了嗓子。 啊啊啊啊!!! 要死了,屋里怎么有人! 那么多人! 大型社死现场,她现在尴尬的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风沧澜放大的瞳仁微转,内心尴尬的一批表面丝毫不慌,仿佛没看见里面那些一脸惊愕不可思议的人。 “哈哈哈,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 风沧澜转身就要开溜,不想在这个社死的地方继续带下去。 “好。”宗正昱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嗓音轻快隐隐带着笑意。 风沧澜逃离现场的脚步被迫停止,无奈回首眸露不解。 “我说好。” 宗正昱又回答了一次,眸中的笑意更深了,“跟着你,保我吃香喝辣。” 正文 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我家昱昱有这么点怪癖 “……”她现在想谋杀亲夫。 宗正昱绝壁故意的! 肯定是! 她都尴尬的逃离现场,宗正昱竟然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呵呵呵。”风沧澜冷笑三声,“我现在需要考虑了!” 说完就准备开溜却被宗正昱一把拽住手腕,“事情一忽儿在处理,里面也有点事。” 纵使风沧澜全身抗拒,还是被拽了进去, 全程瞪着眼,恨不得把宗正昱生吞活剥。 人生那么短,又那么长,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不就是这点小事嘛。 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没问题! 台风稳得住。 殿内双方对视,气氛凝滞。 安然着风沧澜,又看了一眼宗正昱眸中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 原来……姐姐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只不过……只在宗正昱面前表露罢了。 谁都不说话,本就尴尬的气氛更尴尬了。 就算风沧澜心理素质再好都稳不下去了。 既然没人说话,那她来说话就好了。 “呀~”风沧澜颇为夸张,好像才瞧见人,“你们也在这里呀。” “真是的,都没注意呢。” 她咬牙切齿看向宗正昱,随后脸上一抹羞红,“让各位见笑了,你们可别笑话我相公啊。” 宗正昱染笑的某哦尼微动,风沧澜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肚子坏水。 她转向里面的几位,被宗正昱掐着的手自动搂上去,“我家昱昱就是有这么点怪癖,老喜欢让我扮演那种……” “嗐不说了。” 风沧澜含糊其辞,点到为止给所有人留下瞎想空间。 宗正昱目光微滞,侧眸聚焦身侧的风沧澜。 察觉到头顶视线,风沧澜抬眸看去,带笑的秋水眸弯弯。 让你不告诉屋内有人,还看笑话。 看她笑话? 那就一起吧,夫妻不正是要同甘苦共患难嘛。 “咳……这。”安然半张嘴,怪异目光看向宗正昱。 风沧澜兴奋到颤抖,对对对! 就是这个眼神!尴尬死她! “辛苦澜儿了。” 沉静的声音瞬间把殿内怪异气氛带回正常,风沧澜转动眼眸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眉眼的肃冷清严,完全没有她刚才那种效果。 “还得照顾我的癖好。” 她执起风沧澜的手抬起,垂首在手背轻轻落下一吻满是爱怜深情。 君时瑜狐狸眼一暗,垂下眼眸不再看着对面。 安然双手握紧又忽的松开。 留沧并无多大反应,轻扫一眼后视线落在跟前不远处的凤安然身上。 风沧澜一哆嗦忙扯回手。 宗正昱这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她还得要脸呢! “咳。”安然尴尬轻笑,脸色有些不自然,“姐姐姐夫还真是,夫妻情深。” 宗正昱重新牵住风沧澜的手含笑回应,“自然,我们是夫妻。” “是啊。”姐姐跟姐夫是夫妻。 “澜儿。”宗正昱瞥向君时瑜,“今日魔尊来就是辞行的。” “辞行?”风沧澜下意识出声,“你要回魔域了啊?” “嗯。”被点名的君时瑜应声,“差不多该回去了。” 他看向风沧澜苍白的脸上绽开一抹极浅的笑,“恭喜澜澜。” 正文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借口!都是借口! 宗正昱凤眸一沉。 君时瑜继续道,“也恭喜安然,历劫成功。” 安然回神,笑着应到,“谢、谢谢。” “那我就先行一步。” “好,慢走。” 君时瑜笑了笑,跟风沧澜擦肩而过径直离开。 就像最开始,两人注定有缘无分,无法在一起。 曾经,他是有机会跟澜澜在一起的。 有些事,有的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回不去了。 离开一段距离,宗正昱回首望去。 敞开的殿门里,那些人似乎是在商谈什么,他的离开并没有什么。 也不会对澜澜有任何影响,离开或者是留下都不重要。 君时瑜苍白的唇角溢出一丝苦笑,转身回首步步离开。 宗正昱对澜澜重要,留沧对澜澜重要,凤安然对澜澜重要。 对澜澜重要的有几个,只是那中间没有他。 明知道不可能,没希望。 却还是心生妄想。 明知是砒霜却无法自制,饮鸩止渴。 不见是无尽思念,相见是百痛蚀骨。 即便澜澜都目光不在他身前,远远看着也是欢喜。 不知,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宫殿里,风沧澜瞧着留沧目光寸步不离的粘着安然眸中划过一抹笑意。 她快步过去搂住安然的肩膀,“好安然~姐姐想吃你亲手做的鲜花饼了。” “好,安然这就去。” 安然径直离开,风沧澜瞥了一眼不动如山的留沧,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留沧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还不快帮安然。” “安然一个娇娇柔柔的女孩子,有脏的累的不好触碰就得你做。” 风沧澜想着怎么把两人凑到一块,完全忽略安然已经是飞升上神的神女。 整个话说的毫无逻辑。 虽无逻辑但胜在有用,留沧立马明白跟出去。 如今该走的都走了,殿内就剩下两人。 风沧澜就开始秋后算账了,“你刚才为什么不提醒我有人!” “你就那样看着我……看着我。” “我堂堂神女颜面何存!以后还如何在三界立足立威!” 太气人了! 她就是因为最近的事情转机高兴,突然起了坏心思闹腾一下。 结果!! 现场社死,就差表演一个老鼠钻洞了。 “澜儿,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宗正昱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委屈的意味。 风沧澜瞪了一眼。 “更何况,是我的癖好与澜儿无关。” “哼。”风沧澜瞥了他一眼,直接不搭理往里面走。 宗正昱轻笑一声,一手揽住风沧澜纤腰,“别生气了。” “我倒是想提醒,澜儿挑着我的下颚根本没机会。” “借口!” 风沧澜脸上浮现娇红,眸中夹杂着愠怒,“都是借口!” “外界只会传我的癖好,不会传你。” “而且,今日就安然留沧还有魔尊在,应当不会传出去。” 风沧澜深情一凝,若有所思道,“对哦。” 留沧安然肯定不会说,君时瑜应该也没那么闲。 宗正昱勾着风沧澜的腰将其调转过来,嗓音温柔,“所以,没事。” “别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了!” “这次跟几位长老是谈什么事?”宗正昱没有应声,而是悄无声息岔开话题。 “他们想让我继承族长之位。” 正文 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我以为,我的态度够明确了 伏氏族长之位,自然是伏氏一族血脉继承。 而她根本不是伏氏一族的人。 真正该继承,有资格继承的只有还在画本世界中的神女曦。 宗正昱搂着风沧澜的手微紧,“那澜儿的意思呢?” “族长多累啊,而且族长之位是神女曦的。” “即便她现在不在,也无人有资格继承族长一位。” “更何况……”风沧澜抬眸看着宗正昱,“继承族长之位,我们规划的未来不就乱套了吗。” “怎么?你想让我继承族长之位?” 她目光灼灼等待回复。 宗正昱理了理风沧澜耳畔处的两虑青丝,“澜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澜儿怎么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 “继承,或者是不继承都可以。” 风沧澜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好吧,原谅你刚才不提醒我了。” “嗐~” 风沧澜双手舒展,神情欢愉,“这件事总算是结束了。” 接下来,她就去找安然取一滴心头精血。 灵瑞四族的心头精血就齐了。 解开降魔杵封印,剥离魔神命格近在眼前! 总算是看到了终点,看到了胜利。 不用再惴惴不安,在一条看不见的尽头狂奔。 “嗯。”宗正昱搂着风沧澜,下颚抵在肩膀处两人静静相拥。 侧殿 安然挑选鲜花饼的花瓣,目光瞟向卖力和面的留沧。 “小侄子。” 她刚唤出声,留沧和面的动作微顿随后继续,冷清的脸上出现一抹黑沉,“我叫宗正惜朝。” “你可以叫我惜朝,也可以叫我留沧。” “嗷,小侄子。”安然依旧唤着小侄子,没有更改的意思。 留沧睫毛轻颤,和面的手不断用力。 小侄子这三个字,就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小侄子,你跟我说说姐姐以前的事呗。” “姐姐在星云大陆那边的事。” 留沧紧握的手微松,“好。” 他略带冷调的声音娓娓道来,清冷公子,送颜如玉。 若是换了其他女子一定看痴了,可偏偏安然整个投身故事中。 听到起劲的时候发出阵阵轻笑。 软糯的笑声像芝麻团一般,将留沧心尖塞的慢慢的。 忍不住想要将前方身影拥入怀中。 她在笑,他在看。 屋内平静,气氛过静。 安然脸上的笑容缓缓散去,埋头摘挑选花瓣做鲜花饼。 对面视线没有挪开,越发灼热。 安然挑选的手顿住,“留沧。” 留沧目光一滞,喜上心头。 这还是她归来后第一次唤他的小名。 “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 留沧全身一僵,紧张又期待。 一直藏着的事终于被摆到台面。 “我以为,我的态度够明确了。” “小、侄、子。” 安然言辞清晰,褪去平日里说话的软糯多了一丝严肃。 留沧浑身一震,怔怔望着。 他以为尚未表达心意,还未得到回复。 结果……安然早就给出了答案。 小侄子! 她很早之前就给出了答案! “你是姐姐的孩子,我本来不想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伤了感情。” “但我屡次暗示你依旧不变,我也只能说明白了。” “为什么?”留沧出奇的平静,直视对面,“是因为我们的辈分?” “不是。”安然侧眸撇去,“因为我已有心上人。” 正文 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已有心上人!?谁? “已……”留沧面色微滞,凤眸微瞪,“已有心上人?” “谁!?” 他下意识追问,选完花瓣的安然转身离开,“无可奉告。” 那是一个,永远都没有可能的一个人。 只能埋藏在心底,独自思念的人。 “安然!”留沧一手握住安然手腕,“你故意骗我有心上人!是不是?” “你常跟母亲在一起起,凌天学堂也未见你跟谁走的近,根本不可能有心上人。” “你是不是因为身份骗我?” 留沧目光严肃,握着留沧手腕的手不自觉用力,“安然,你并非我母亲的亲妹妹,这个真的不影响什么。” 安然回眸看着他,忽而轻笑,“你……未免想的太多。” “我只是把你当后辈,我已有心上人都是真的。” “留沧,放手。” 她的声音平添两分命令。 留沧紧握的手缓缓松开,安然转身离开,“我还要给姐姐做鲜花饼呢,姐姐最爱吃我做的鲜花饼了。” 事情说开,留沧不好留在此处只能离开。 已有心上人! 安然怎么会已有心上人!根本不可能的事! 留沧回眸看了一眼径直离开。 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屋内的安然端着一盘上好的花瓣看向殿外。 停留了半瞬,安然转身离开。 此事之后,留沧门外殿内好几天都未露面。 刚开始风沧澜还没怎么察觉,连着几天都没看到人影就觉着奇怪了。 安然在她这里,留沧竟然没往她这里钻。 “安然,你们之前去做鲜花饼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自从做鲜花饼之后,留沧就不怎么见人了。 “啊?”安然小鹿眼一片疑惑,“没发生什么事啊。” “好吧。” “好几天没见着了,我去看看。”莫不是追妻之路受挫了? “嘎吱——” 风沧澜刚准备出去,殿门就被推开。 站在门外的赫然就是留沧。 他身形消瘦,略显颓靡,比之前几日实在是相差太多。 “留沧?”风沧澜声音中浮现一丝惊讶,“你怎么……” “母亲,我想去游历修炼。” “什么?”风沧澜微惊,安然在这里他怎么可能说得出游历修炼这种话。 “就是……我最近修炼到了停滞期,想出去游历修炼。” 风沧澜怪异看去,目光瞥向安然。 基本可以确定那日是出了事。 看这模样,应当是留沧被拒绝了。 既然安然对留沧无意,她也不好强行凑成一对。 “行。” “切记小心,谨慎行事。” “留沧明白。”留沧看了一眼安然,想说什么最后却是未说出口。 转身离开几步,他忽的止住,朝后面道,“再见。” 一声再见不知是跟风沧澜说还是凤安然说。 风沧澜侧眸看了一眼凤安然,她保持距离的态度很明显。 未得到回应,留沧转身消失原地。 “哎。” 风沧澜叹息一声,命运多舛啊。 没办法,有缘无分,谁叫安然对她没意思。 所有的事情算是彻底告了一段落,接下来就该继续后面的路。 风沧澜侧身看向安然,“我之前说的取一滴心头精血安然你可愿意?” 正文 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我们去解降魔杵封印 “愿意。” 安然点头,“别说是这个心头精血,姐姐想要什么我都得给姐姐取来。” “以后,便有我来保护姐姐!” “嗤。”风沧澜点了点安然额头,“你啊。” 怎么对保护她有这么深的执念。 “让你姐夫听到了估计又要闹别扭。” “那就是个醋坛子。” 安然面色微白,樱唇微动,“那就不让姐夫知道!”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呢。” “随我进屋吧。” “是。”安然跟在后面。 风沧澜打算取血,周围布上结界,绝对保证屋内的安全。 “可能有一点痛,若是受不住记得告诉我。” 风沧澜两手被一团无色神力包裹,缓慢分开,“我会停下来。” “姐姐,我受得住。” “乖。” 风沧澜两手抬起,凤安然身悬半空只觉着胸口传来一股刺痛,犹如一根针尖刺入心脏。 她脸色苍白咬紧贝齿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疼吗?要不要停一下。” 见安然面色苍白风沧澜手中顿住,安然咬牙摇头,“不疼,姐姐快些。” 嘴里说着不疼,可声音都在发颤。 风沧澜眸中浮现一抹担忧,手中往后一拽。 “呃……” 安然一阵闷哼,一滴心头精血自胸膛溢出。 风沧澜挥手间收起心头精血,快速而去搂住掉下来的安然。 “怎么样,可有哪里不适?” 安然白着脸摇头,“没有。” “就取血的时候有一点疼,现在不疼了。” 风沧澜将人放下,感激的摸了摸安然头顶,“算姐姐欠你一个人情。” “姐姐救了我,应该的。” “那安然你先歇息,我先去办事。” 说完风沧澜就快速离开,安然一手捂着胸膛,娇小的身形若有若无变大。 脖颈处,一块骨头缓慢凸起。 “不可以,不可以。” 软糯的声音夹杂着一股低暗男音,她双手调息周身气息。 若有若无的高大躯体变回原本的娇小,脖颈出凸出的一块消失。 她失力般坐在桌旁。 春悄然而至,抽出嫩芽,无岸州大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风沧澜快速回宫殿,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灵瑞四族的心头血已经集齐。 能开启降魔杵封印了! 她一刻都等不及了。 “昱昱!” 风沧澜破门而入,看到坐在桌旁的宗正昱快速而去,“成功了!” “我拿到灵瑞四族的心头精血了。” 她抬手一挥,四族心头精血尽悬浮半空。 “我们去解开降魔杵封印。” “封印解开,降魔杵就能剥离了你身上的魔神命格。” 她神情激动,看着宗正昱的双眸迸射出亮光。 长久以来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昱昱剔除魔神之身,魔神命格。 她们将不再是站在对立面,可以永永远远站在同一边。 看着风沧澜眉宇间的喜悦跟兴奋,宗正昱眸中溢着温柔,将人拥入怀中,“嗯。” “辛苦澜儿了,为我东奔西跑,想尽办法。” “夫妻之间,不用客气。” 风沧澜扬唇一笑,推开宗正昱将悬在半空中的四族心头血重新收起。 “我们去解降魔杵封印!” 正文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这上面怎么会有怨念,无穷无尽的怨念 宗正昱眼帘半垂,低沉应声,“好。” 风沧澜握住他,两人同时在无岸州消失。 降魔杵,随天地而生的神兵。 知道这个东西时,它就被封印在无极之海。 深藏海底,从未面世。 但风沧澜隐约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她诞生之前,这降魔杵面世过。 甚至还剥离过一个魔神的命格。 但知道的也只有这点,她诞生之前跟诞生之后断层实在是太厉害。 许多事情都被淹没在断层时。 隐约能感觉到,当时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似乎是三界差点崩塌。 两人停在无极之海上方,本该是蓝色的海水在这里却是黑灰色,透着不祥与诡异。 “降魔杵就封印在无极之海下。” 海面为封印,海水不干,封印不散。 除非天道崩塌,无极之海的海水才会干,这封印才会散。 不知道是谁封印的,但是能感觉到封印之人希望这个封印永远无法解开。 天道不崩,封印永存。 大概率,天道永远不会崩,所以这个封印将与天同寿。 “灵瑞四族的心头精血只够开半瞬的口子,我们须抓紧时间。” “进去之后要格外小心。” “嗯。” 风沧澜双手抬起,灵瑞四族精血并排而出,四滴血凝在一起将黑沉沉的海面撕开一条口子。 “昱昱快。” 风沧澜化为流星钻入,一股黑烟之后宗正昱也进了无极之海。 刚入,撕开的裂口迅速合并。 海面恢复平静。 从外往里看海水是黑灰色,身在无极之海中里面却是淡蓝色。 落地,风沧澜环视海底,就像普通的海底并没有什么异样。 完全不像是封印上古神兵的海域。 “往前看看。” 风沧澜说着就要走,手忽的就被握住,“走吧。” 她回眸看了一眼宗正昱,眉眼弯弯,“好。” 二人穿梭在海底,往深处而去。 刚才说这里跟普通海域并无不同,现在可以否决了。 还是完全不同。 这里透着死寂宁静,海域里都会有水生物,从下来到现在没看到一条鱼。 这里没有生命,隔绝生命。 越走,风沧澜只感觉一股慌闷感。 “看上面。” 宗正昱的声音将她从窒息的边缘拉回来,她闻声抬首。 一把巨大的神兵立在前方。 风沧澜站在神兵之下,渺小如蝼蚁。 她瞳仁放大,看着被八方锁链锁住的降魔杵胸口闷得厉害。 混元石里的东西尚且只用了四方锁链,此处竟有八方。 “这便是降魔杵?” 风沧澜聚焦凝视,靠近几步就感觉降魔杵上血气冲天,还有无尽怨念。 那些怨念就像一只只手,将风沧澜拽住不断下沉。 她愣在原地胸口恍若压了一块石头。 “澜儿!” 宗正昱一声惊唤,风沧澜瞬间回神神色清明,赶忙后退几步。 “澜儿你可有事?” “没有。” 风沧澜抿唇摇头,看向堪称巨物的降魔杵,眸中透着不解跟疑惑。 “这就是降魔杵。” “可是……”风沧澜暗吸一口气,“这上面怎么会有怨念。” “无穷无尽的怨念。”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五十章原来,这就是你的计划啊 不是一个,是无数,无穷无尽。 那些怨念就像是要将她拽入炼狱。 “降魔杵不是剥离魔神命格吗?”风沧澜喃喃自语。 宗正昱抬眸看了一眼降魔杵,“降魔杵的确是剥离魔神命格,剥离魔族命格。” “估计,是这无极之海封印的缘故吧。” “意为阻止揭开降魔杵封印。” “魔族分天生为魔亦或者入魔,降魔杵便是剥离命格让魔成人。” 风沧澜慌乱的心才慢慢平静,她飞神而起,悬在降魔杵顶端。 脚尖落在降魔杵上。 漫漫海水让她裙发飘荡,风沧澜俯身蹲下一手扣在降魔杵上。 顿时,平静的海面海底翻起滔天巨浪,束缚降魔杵的八方锁链疯狂晃动,似乎是抵御外界的力量。 察觉到降魔杵封印的力量在抗拒自己,风沧澜抬手一掌击下。 “啪!” “哗啦啦!” 锁链断裂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翻身一跃握住巨大的降魔杵。 对比降魔杵,她身影渺小却一手抬起。 降魔杵在她掌中不断缩小,最后一手可握。 “澜儿,咱们拿到降魔杵了。” 风沧澜凝视着手中降魔杵,眼底闪烁着不明意味的光。 这个降魔杵在断层前被封印,她知之甚少。 而且,能下天道不崩,封印不毁的封印,会在这八方锁链上只下那么一丁点功夫。 不知为何,风沧澜看心手中的降魔杵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就是……这降魔杵未免得到的太容易了。 她寻四族心头精血花了那么多时间,最终也只是在封印开了一道口子。 这八方锁链看起来那么坚不可摧,竟然如此轻易就毁了。 “怎么了澜儿?”察觉到风沧澜情绪不对,宗正昱低声询问,“无事,就是觉着太容易了些。” 她都做好了艰难险阻的准备。 “许是只顾着布海面结界,忽略了这里?” “毕竟,海面结界就无人可进。” “不过,反正是拿到降魔杵了。” 如此一说,风沧澜不安的心放了下去,“对。” “降魔杵拿到就是好的。” 降魔杵已取,海面结界尽毁。 一股翻天巨浪而起,失去了降魔杵这片海域就像是失去了定海神针。 “我们先出去。” 风沧澜牵着宗正昱的手就往外飞去。 无极之海乃荒古禁地,靠近此处的生灵都将被吸附进海里。 古往今来,这里不敢有生命迈入。 鸟雀都是绕千里飞行。 今日无极之海大动,天现异象,天雷滚滚。 关于降魔杵封印的事,无几人知道,但观此异像看得出来是出事了多方各族接连赶去。 同宗正昱从无极之海出来,海面巨浪滚滚大有吞噬万物之势。 风沧澜握紧降魔杵,周身无色光芒四溢袭向海面。 大浪滚滚的海面逐渐有平息之势,最后完全平静。 “昱昱!”风沧澜握着降魔杵的手狂颤,激动的脸颊通红,“快剥离魔神命格吧!” 她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刻不容缓! “好。”宗正昱点头伸手去拿降魔杵。 “原来,这就是你的计划啊?”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你剥离魔神命格,可问过宗正昱是否同意? 一阵声音忽的响起。 风沧澜面色骤然一变侧头看去,宗正昱伸手拿降魔杵停下,亦是看向声音的源头。 “你想剥离宗正昱的魔神命格,然后跟他长长久久。” “也是你留下我的原因。” 无极之海上空,两方遥隔数里而视。 风沧澜眸中染上一抹阴翳,这个傀儡又来捣乱了! “你毁了我还想过得幸福美满?” “还想跟宗正昱长长久久?” “做梦!” 傀儡满目阴鸷怨恨,对风沧澜的恨意达到顶峰,“我不会让你如愿,你想做的通通都将失败!” 风沧澜下颚轻扬,眸露睥睨,“就你?” “你的天赋的确不错,短短时间能达到这等境界,甚至能跟吾过上几招。” “但是你是不是忘了。”风沧澜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笑容,“我的身边还有一个。” “你觉着,你能以一敌二?” 她深深凝视,悄无声息将降魔杵藏起来。 降魔杵好不容易才得到,不可出一丝差错。 “我从来都不是一啊。” 傀儡双手敞开,无极之海涌现无数三界各族的人。 “我的后面是三界各族。” 傀儡满脸你奈我何的笑。 抵达无极之海的各族正欲询问天现异常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悬在半空的风沧澜,以及他身边的…… 轰—— 三界各族瞠目结舌,满目错愕,一道极度震惊的声音惊吼道,“魔神!” “他、他……是……魔神!” 此声将众人从惊愕中拉出来,看着宗正昱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在凌天学堂,他们是亲眼看到风沧澜以诛神剑刺入宗正昱体内,诸神一剑魂飞魄散! 宗正昱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出现在这里! “是他!” “真的是魔神!他没有神魂俱散!” 登时,所在的各族提起一级戒备进入备战模式。 傀儡站在各族前方,刺耳的声音格外响亮,“凌天学堂处风沧澜根本没有诛杀宗正昱,而是欺骗我们。” “她在袒护魔神!” “在保护魔神!” “身为伏羲古神后裔,身为伏氏一族神女竟不顾苍生安慰,执意留下魔神!” “我等必定守护三界,守护苍生!” “今日一定让魔神神魂俱散,让这个祸患彻底消失!” 傀儡声音嘹亮,鼓舞人心说的人热血沸腾。 风沧澜横扫四周各族,神色淡淡,“你的身后是三界各族?” 她眸中浮现一抹狂妄的笑,“在吾面前,三界各族算什么。” 静,诡异寂静。 原本热血沸腾的各族,被这句话直接浇了个透心凉。 “在无岸州三界各族没在我手中占得上风。” “在这里,难道就能了吗?” 一番话狂傲至极,却又有狂妄的资本。 三界各族的精英一部分在青丘折了,一部分在无岸州折了。 现在这些比之前的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当时的精英都未有半分的处于上风,更何况是今天的他们。 傀儡见后面各族生出退意,眼底闪过一丝狰狞狠毒,抬眸见她笑容肆意而疯狂,“风沧澜你剥离魔神命格,可问过宗正昱是否同意?”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今日之后,世上将再无魔神! 宗正昱瞳仁一暗,凤眸翻起滔天巨浪,周围一股暴戾煞气荡开。 正片无极之海都弥漫着压抑窒息的气息。 各族面色大变,站在前方笑的灿烂至极的傀儡面色一直。 察觉到对面警告的目光,她笑的越发癫狂,“风沧澜你还不知道吧,宗正昱……” “轰!” 一声爆炸巨响炸的无极之海巨浪滔天,各族纷纷后退躲避。 傀儡凝出结界阻挡前方的魔气冲击。 在对面威慑警告的目光下,傀儡丝毫不逊,“知道凤……” “呃——” 傀儡瞳仁深缩,嘴唇直颤。 缓缓转身就见宗正昱站在身后,那一掌直接震毁了这俱附身的身体。 宗正昱半眯的瑞凤眼是无尽黑暗与杀戮,他反手一掌,傀儡如同折翼的鸟雀直直坠落。 “啪!” 傀儡掉入无极之海中不断下沉,海水将她完全包裹。 隔着一层碧波海水看着上端,没有惶恐没有害怕,只有一抹森笑。 你们杀不死的! 她没有神魂,不过是凭空诞生的灵识,永远都不会被抹杀。 凝视着坠入海底的傀儡,风沧澜目光沉沉。 那下坠时的眼神不断在脑海里闪现。 还有……刚才她想说,却没有说出来被宗正昱阻止的话。 昱昱……在隐瞒什么? 察觉到风沧澜探究的目光,宗正昱眸中暴戾煞气烟消云散,一阵残影停在风沧澜旁边,“澜儿。” “此怪最善蛊惑人心,不能让她说话。” 风沧澜眸中疑惑消散,睥睨俯视海底。 这倒是。 这个傀儡极善蛊惑。 当初蛊惑颜襄夺取凤安然凤心,又设计焱昀取灵瑞四族的心。 后面…… 颜襄肯定她能救却不救,估计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极善蛊惑人,利用人。 “嗯。” 风沧澜收回视线看向停在四周的各族,“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各族面面相觑,不敢说更不能说。 对面一片寂静,风沧澜轻笑一声难得心情好多说了几句话,“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这里是无极之海,上古时期这片海域就被封印,没有生灵没有生气。” “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被封印吗?” 关于这个三界各族几乎都不知道,这是断层前发生的事,他们是断层后才诞生自然完全不知道。 各族面面相觑后皆是一脸茫然。 风沧澜抬手摊开,掌中降魔杵缓缓出现。 “因为这片海域就是为了封印它,上古神兵——降魔杵。” 各族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降魔杵。 “降魔杵?”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 各族疑惑出声,风沧澜看了一眼悬在掌中的降魔杵,“这乃上古时期所封印,已经存在数万年甚至更长。” “你们不知道正常。” “你们只需要知道降魔杵的作用就行了。” 她抬手,降魔杵在控制下悬在高空,“降魔杵可剥离魔身,剥离魔神命格。” “今日,我会剥离宗正昱的魔神命格,你们往后不用再忧心魔神临世,毁灭苍生。” “今日之后,世上将再无魔神!” “嘻嘻~”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五十三章他跟我合作,让我取凤安然性命 一道怪异诡笑声响起。 所有人被吸引了注意力,齐齐望去。 三界各族纷纷退开,后面怪笑的人赫然暴露在视线中。 “你确定能剥离神魂成功吗?” 说话是佛界的一位合上,生的慈眉善目,眉眼中却尽是阴戾,男声夹杂着女声让人不寒而栗。 风沧澜眼底杀气蔓延,认出了这个佛界的和尚。 他已经不是和尚了,而是刚才坠入无极之海的傀儡。 “风沧澜,宗正昱不会让你成功的。” 宗正昱凤眸杀意爆发,一掌打去。 那怪笑连连的和尚被打的神魂俱散,森笑未止,漫天飘荡又俯身在一个龙族族人身上。 “他为了阻止凤安然回归后你拿到心头精血。” “闭嘴!” 宗正昱爆呵一声,一道黑影而去抓住龙族的脖颈。 阴森怪笑不断,另一位天族又森森笑了起来,“跟我合作让我取了凤安然性命。” “闭嘴!本座让你闭嘴!” 宗正昱掐着龙族的手松开,一掌打向天族。 傀儡灵识又落在一个伏氏族人身上,“我怎么可能被他利用,所以我告诉了颜襄,你能救她的孩子却不救。” “你给本座去死!” 傀儡灵识一散,诡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她才写罪己书,让三界人对凤安然虎视眈眈。” “甚至最后……” “轰——” “轰隆隆!” 宗正昱一通扫射攻击,海面被炸的波浪四起。 水滴漫天,又重新落了回去,眼前的视线再度清晰。 随着水帘的落下,凤安然赫然闯入诸人视线。 风沧澜微白的脸一滞,“安然,你怎么来了。” 凤安然鹿眼微动,看向风沧澜浮现一抹森森诡笑。 看到这一幕的刹那,风沧澜四肢冰凉,遍体生寒。 “滚出来!” “从安然身体里滚出来!” 凤安然双手抬起,左右查看笑的越发阴森,“风沧澜,你不会真的以为凤安然在无岸州挖心是因为看到你不敌吧?” “她怎么会这个办法。”凤安然看向宗正昱,脸上扬起一抹狂妄又挑衅的笑。 宗正昱周身魔气萦绕,双眸隐隐被黑色吞噬。 “自然是……有人告诉她啊。” 凤安然凝视怪笑,是在激怒宗正昱。 如今她俯身在凤安然的身上,只要宗正昱想阻止她说出最后的秘密杀了她。 那,安然就将神陨。 让风沧澜亲眼看着宗正昱杀了她心爱的妹妹! 两个人还能长长久久吗? 风沧澜想剥离宗正昱魔神命格,让她顶替她的位置。 就能肆无忌惮跟宗正昱在一起? 做梦! 她觉不允许! 是风沧澜害她至此! 都是因为风沧澜!她才会沦落到这一步! 她绝不会让风沧澜好过! 只要她在一日,就要跟风沧澜不死不休! “你猜……”凤安然凝视着宗正昱的目光转向风沧澜,对旁边的宗正昱没有一丝戒备。 她就是要宗正昱下手! 只有宗正昱下手了,造成了不可挽救的伤害才更妙啊! 以前的就算他做过,但凤安然还在那威力就小多了。 “那个人是谁?”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是宗正昱呢,是他告诉凤安然! “本座诛了你!” 宗正昱凤眸被黑色完全笼罩,浑身一闪袭向凤安然。 风沧澜瞳仁一颤,心跳骤停,“昱昱不要!” “轰!” 一阵巨响炸的海浪滔天,各族纷纷退让怕被乱入其中。 海水回落,归于海面。 两道碰撞的身影赫然清晰。 一道黑气萦绕的身影跟无色光晕的身影相撞,海面再次炸起滔天巨浪。 “本座杀了你!” 宗正昱一阵暴戾嘶吼,风沧澜瞳仁一暗一手握住对方手腕,“宗正昱!你给我清醒点!” “诛!” “诛——” 一阵魔气巨浪荡开,风沧澜被震的后移数里。 刚稳住身形就见宗正昱奔向凤安然,她面色骇然一闪而去。 “宗正昱你给我停下!” 风沧澜一把抓住手腕,宗正昱反手一掌推开。 她抓住手腕的手话落,食指勾着一根绳子。 “啪!哒哒哒!” 宗正昱手腕的红豆手串断裂,颗颗红豆坠入海中。 他浑身一僵,全黑的瞳仁逐渐恢复清明正常,看着手腕的空空如也纵身飞下投身入海。 谁也没想到,刚才还要大杀特杀的场面突然发生如此巨大的反差。 安然面色阴翳,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竟然没杀过来! 那就只能用另一种办法了。 她抬头,鹿眼盛满了灿烂笑容,“是宗正昱呢。” “他告诉凤安然,凤安然才会挖心。” “他想杀了凤安然,让三界最后一只凤凰消失,这样你就不能集齐灵瑞四族的心头精血。” “就不能打开降魔杵的封印。” “风沧澜,你一心想剥离魔神命格跟他长长久久,但是……宗正昱并不想因为你而放弃比肩天道的力量。” “闭嘴!” “闭嘴!” 两道呵斥声同时响起,风沧澜凝视着凤安然,只见她面色狰狞。 “哪里来的东西,妄想倾占本神身体!” “不自量力!” 安然面色一沉,浑身一震。 一股精纯神力荡开,俯身在她身体的傀儡灵识也被被迫震的离体。 “哈哈哈。” 傀儡的诡笑声漫天萦绕,“我说的是真是假,你问问凤安然就知道。” “问问她,是谁让她挖心。” “是谁想在她回归前彻底湮灭。” “哈哈哈……” 阴笑声不断在空中回荡,逐渐消失。 风沧澜整个人僵在半空,耳畔萦绕着傀儡的声音,一边又在不断挣扎。 “姐姐,我……被那个歹人钻了空子。”刚取了一滴心头血不稳定,就被那贼人钻了空子掌控了身体。 风沧澜脸色渐渐缓和,“你没事吧?” “没事。”安然摇摇头又满脸担忧看向风沧澜,“姐姐你没事吧?” 风沧澜脸色微白,目光投向平静无波的海底,脑海里尽是傀儡说的那些话。 “安然。”她清冷的声音极其平静。 安然神色微动,轻轻一嗯,“姐姐我在。” 她目光沉沉盯着海面,语气淡的出奇,“刚才她那些话可是真的。” “不要骗我,实话实说。” 安然樱唇微动,看着风沧澜身影萧条的模样心尖一阵刺痛。 犹豫良久,她才应声,“嗯。”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五十五章傀儡最善蛊惑人心,我不信她,我只信你 静,死寂般的静,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风沧澜淡淡看着平静无波的海面,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一动不动。 忽的,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逐渐灿烂却叫人所有人背脊生寒。 周边各族见之心头一震,尽可能降低存在感,不去招惹这位比魔神还可怖的人。 魔神尚且有人能阻止,而风沧澜疯起来无人可挡。 “真的啊。” 竟然是真的。 颜襄向三界发罪己书,将安然推向风口浪尖。 安然自挖心脏。 竟然都是出自宗正昱的手笔! 竟然是他的主意! 所以,她在为了剥离魔神命格想尽办法,然而人家魔神大人根本就不想剥离魔神命格! 不愿放弃这堪比天道的能力! 她为此筹谋那么多,人家本人根本就不愿意! 这么些年,全是她一个人自自作聪明!? 胸膛就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 更像是被人重重锤了一击,疼的全身发麻。 “我真的……”风沧澜一口气笑出来,仰头看向漫天,“太可笑了!” “简直太可笑了!” “姐姐……”安然满目担忧,喃喃轻唤。 风沧澜脸上笑容越发灿烂,却没有一丝的欢喜。 是无尽的悲凉跟伤痛。 “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俯视着平静的海面缓缓合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各族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发声。 安然凝眸注视,鹿眼满是担忧。 “刷!” 一道身影破水而出,宗正昱捏着断裂的红豆手链,“澜儿,我都找回来了,一颗不少。” “就是要劳烦澜儿再串一次了。” 他自顾自说着,面露抱歉。 就像是察觉不到风沧澜的不对劲,察觉不到周围气氛的不对劲。 “降魔杵不是拿到了吗?” “那快点剥离魔神命格吧。” 宗正昱低声催促,言语略显着急。 风沧澜紧合的双眸睁开,平淡眼眸凝视着跟前的身影。 二人四目相对,宗正昱挪开目光催促道,“澜儿还愣着干什么?我们开始吧。” “开始?” 风沧澜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你根本就没想过开始吧。” “什么?” 宗正昱一脸不解,风沧澜沉沉而视。 忽的一声轻笑,不明原因,不知为何。 “刚才傀儡说你跟她合作,命令她杀了凤安然。” “她说凤安然挖心,是你在操纵。” 两句话下来宗正昱脸色早已是惨白一片。 风沧澜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颤声声音道,“傀儡最善蛊惑人心,我不信她。” “她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信。” “我只信你。” 她凝视着宗正昱,微笑询问,“昱昱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有没有这回事。” 宗正昱脸色异色逐渐退去,薄唇轻启刚要开口,风沧澜的声音再响起,“昱昱,不要骗我。” 她明眸直视,带着冰雪初霁的笑,等待宗正昱的回复。 宗正昱半张的唇合上,凤眸半垂避开风沧澜刺目的眼神。 “昱昱,你说是不是你在操纵。” 凤安然看着风沧澜又转向宗正昱,皱了皱眉想要出声缓解,宗正昱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是。”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还真是假的啊 低沉磁性的嗓音,一出口整个人仿佛苍老了许多。 宗正昱瑞凤眼禁闭,“是我指使傀儡诛杀凤安然。” “是我告诉凤安然挖心你才会平安无事。” “但是……” “够了!”风沧澜尖锐的声音陡然拔高,一声呵斥止住。 “够了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承认是他指使了一切就好,承认…… 风沧澜双手攒紧,眸中涌上一层水雾,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多。 宗正昱心尖一颤,捏着红豆的手不受控制的狂抖。 “澜、澜儿……” 他压着嗓音,异常轻柔,“降魔杵不是已经拿到了吗?” “快剥离神魂吧。” “降魔杵?”风沧澜眼角淌落一滴泪水,看着掌中浮现的降魔杵。 宗正昱为了不剥离魔神命格能让安然消亡! 为了不被剥离魔神命格,一而再再而三横加阻拦。 怎么可能现在就愿意剥离魔神命格了。 胸膛传来阵阵剧痛。 这样的结果是她没想到过的,甚至是想都没涨的。 她一直觉着剥离了宗正昱的魔神命格,两人不再是站在对立面就能长长久久在一起。 她为此付出了那么多。 计划筹谋那么多。 为了剥离魔神命格想方设法。 结果……他竟然不愿意剥离! “其实……你不愿意剥离魔神命格也没什么。” 风沧澜看着降魔杵轻笑,“毕竟比肩天道的力量,换做是也我也不愿意放弃。” “但你既然不想剥离魔神命格就应该同我说,应该拒绝我,” “而不是看着我寻找剥离魔神命格想尽办法!” “你这样让我感觉,我自己就是傻子!就是一个蠢货!” “让我觉着,一腔心血喂了狗!” “澜儿……我不是……” 宗正昱刚开口就被风沧澜呵斥打断,“不是什么?” “不是想杀凤安然?不是想阻止我解开降魔杵封印?” “不是像傀儡说的那般,不愿剥离魔神命格!” 风沧澜声音一声盖过一声,“你若早说,我不会犯贱到知道你不愿还强行要求剥离命格!” “澜儿……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 “那你解释!” “你解释啊!” 一股怒意涌上心头,风沧澜强行压下平静的可怖,“你为什么不解释?” “因为根本没有解释的借口。” “剥离神魂?降魔杵?” 风沧澜一把握住悬空的降魔杵,“你为了阻止我解开封印大费周章,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就放弃?” 她握住降魔杵向宗正昱,唇角勾出一抹讥讽弧度,“让我猜猜。” “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的目光一片平静冷漠,看着宗正昱的眼神没有昔日半分,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宗正昱指尖一颤,墨色深瞳闪过一丝晦暗光芒。 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遍体生寒。 “澜儿……”他低沉喃喃,声音微哑。 风沧澜握住降魔杵的手骤然一握,嘴角讥笑蔓延。 “卡擦!” 一阵响声响起,风沧澜手中的神兵降魔杵从中间一分为二断成两半。 风沧澜面色一片苍白,“还真是假的啊。”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澜儿,我比任何人都想剥离魔神命格 这句话似用进了她全部力气。 降魔杵的损毁也将她心中最后一丝期盼奢望熄灭。 凤安然未亡,还重登神位。 他就把目光调准了降魔杵上。 就算凤安然没了,他知道她也会想尽办法找到解除降魔杵的封印。 所以干脆弄个假的降魔杵出来,假装已经剥离魔神命格就万事大吉。 还真是妙啊。 妙不可言! 如果今天没有傀儡捣乱,她不知道这些事情。 就会拿着降魔杵给宗正昱剥离魔神命格,就会被他用一个假的降魔杵蒙骗。 不想剥离魔神命格可以跟她说。 不愿放弃三界唯一的力量也可以明说! 为什么要一边表示支持,一边又暗地阻拦。 她就像个傻子被耍的团团转! “看到我被你耍的团团转是不是很高兴?” “是不是很开心!?” “澜儿……” “用一个假的降魔杵来糊弄我,蒙骗我?” 风沧澜猛的一甩,将降魔杵甩入无极之海。 拿到降魔杵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上古时期封印的神兵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拿到了。 寻找到解开封印的办法也仅仅是撕开一道口子。 降魔杵就这般容易拿到了。 “你将我的一番心血,一番真心践踏的什么都不是!” “既然你不想剥离这魔神命格,那就没必要再找降魔杵。” “就此结束!” “澜儿!”宗正昱一声惊吼,“我想!” “我想剥离魔神命格!比任何人都想!” 可是,一旦剥离…… “不必如此。” “搞得好像我强迫你。” “剥离与否,决定权在你。” 不过就是,不剥离两人永生永世都站在对立面罢了。 “我想!我自己想。” 宗正昱急声回复。 “是吗?现在又想了?”风沧澜冷笑一声,“所以你杀安然,阻止剥离命格的目的是什么?” 从头到尾,他都在模糊这个问题。 一边说不是为了逆天的力量,一边又说不是她想的那般。 却从未解释。 为何如此。 面对风沧澜的询问,宗正昱再次沉默不语。 风沧澜侧眸讥笑,这个时候宗正昱还在瞒她。 “不想说算了。” “不是!”宗正昱急声,“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 “澜儿,我比任何人都想剥离魔神命格。” “我没有践踏你的一片心血。” “这个事,我以后再同你解释好不好?” “我们先去找降魔杵,真正的降魔杵剥离魔神命格。” 宗正昱眸色认真而焦急。 风沧澜压下内心的怒意跟心疼。 她知道,这是傀儡故意让她知道的。 也知道决裂,情感破裂是傀儡想看到的。 但忍不住啊!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你应该庆幸安然历劫成功,飞升成神了。” “若安然有个好歹。”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风沧澜的这番话可谓是说的非常不留情面,暗示若是安然有事救让他一命偿一命。 宗正昱面色一滞,轻轻点头,“是啊,幸亏安然无事。” 风沧澜呼出一口浊气,“先去找真正的降魔杵。”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五十八章我只是见不得傀儡阴谋得逞 她转身投向无极之海,“这事没完,我只是见不得傀儡阴谋得逞。” 话落,风沧澜投身无极之海。 宗正昱脸上难得有一丝松动,跟上风沧澜一同投入无极之海。 凤安然看着两人身影没入无极之海,海面顿时一股结界运转。 一股极强的神威压迫袭来,愣在原地的各族纷纷撤离。 “这无极之海真是太过诡异。” “既然沧澜神女是找降魔杵剥离魔神命格,那也是为三界谋福祉,咱们都回吧。” “是是是。” 随着异像而来的各族纷纷离开,唯有凤安然一人还在无极之海中。 一人站在海岸,等着入海的人胜利归来。 “该死!” 傀儡看着事情的走向满脸阴鸷,“风沧澜竟然就这样轻易揭过此事!” 宗正昱可是差点害死凤安然! 就知道,在没有造成任何损失的情况下,风沧澜一定不会狠下心。 不过…… 风沧澜想剥离魔神命格双宿双飞? 只要有她在就绝不可能! 傀儡溢出一丝诡笑,灵识逐渐消散。 无极之海中 两人再次入海,跟刚才一般无二没有差距。 只是原来束缚降魔杵的锁链消失,束束缚降魔杵的地方更是没有任何东西。 这里之前根本就没有什么降魔杵。 风沧澜侧眸看了一眼宗正昱。 自知做错事的宗正昱全程都格外安静,跟在风沧澜后面一言不发。 “宗正昱,我对人的原谅是有限度的。” “倘若你再敢横加阻拦……”风沧澜眸中一片森寒,“你知道我一向无情。” “不会了。” “最好。” 风沧澜径直前行,海底还是同原本的那般死寂没有生灵。 刚才的确是到过这片海域是真实的。 只有降魔杵是假的。 那降魔杵是上古时期糊弄人的?还是宗正昱变换出来的? 若是上古时期封印之人的一个障眼法,宗正昱又怎么可能知道是假的? 想不通,但能感觉到里面的问题很大。 查看四周也没查看出所以然,风沧澜止住脚步。 关于无极之海降魔杵这个事,她也是知之甚少。 这事在她诞生之前。 当时三界差一点崩塌,但最后又稳住了。 稳住之后断层前的事就几乎没什么人知道。 就连伏羲古神,也是在断层后诞生。 封印在这片无极之海…… 风沧澜仰头望去,上面黑沉沉的一片没有任何异样。 她收回目光,继续在无极之海搜寻。 起步的刹那,风沧澜脚下步伐骤然一停。 等等…… 好像哪里不对劲! 她再次抬头,目光如炬。 跟在后面的宗正昱指节轻颤,顺着风沧澜的视线抬眸望去。 凝视良久,风沧澜脸上忽的浮现一抹笑容,“原来如此,阴阳逆转。” 风沧澜飞身上游,宗正昱瞳色暗沉紧随其后。 不知上游多久,还是没看到海面,已经花了进来时的两倍。 风沧澜却丝毫不急。 “刷!” 风沧澜从水面钻出腾空而起,环视四周只见一片昏暗,隐约可见黑色山峰跌岩起伏。 她抬眸查看,瞳仁骤然一颤,“这是……” 正文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这才是,封印降魔杵的真正之地! 漆黑空中,一轮红月犹如被血色浸染异常诡谲。 “嘎嘎——” 一群乌鸦自夜空中飞过,处处透着诡异跟不祥。 风沧澜放大的瞳仁充斥着震惊,“这里是……魔域!” 宗正昱凝视黑夜点头,“是。” “这……”风沧澜满脸不可置信,又无比的兴奋惊喜。 无极之海根本不是封印降魔杵的地方。 那片海域更是封印之人的障眼法! 真正封印降魔杵的地方,是这里,魔域! 刚才二次入海,她就察觉到海面的不同寻常。 正常来说,光是能在一定程度上照进海里。 而她在海里的时候上面一片暗色,没有丝毫光线。 这片海域有问题。 越想往下找,就越是不能着底,设封印之人的手段。 若是来取降魔杵那下意识就会到无极之海底部寻找,而不断下沉的下面是无底之渊。 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永远不会沉底。 就会永远被囚禁在无极之海中。 只有堪破海面幻象封印,上游出海才是真正的降魔杵封印之处。 所为无极之海海底封印着降魔杵,只是一个障眼法,一个阻拦任何寻找降魔杵的三界生灵。 若无法堪破,将永远困于海底。 无极之海将化身囚笼。 可是……最开始,她没有堪破无极之海的封印幻象,是怎么成功上岸的? 顿时,风沧澜只觉背脊发凉。 也不知是断层前哪位上古大神设的封印,若不是运气好出去一次再回来,根本发现不了第二次的区别诧异。 “这才是,封印降魔杵的真正之地!” “无极之海就是幌子!”风沧澜满脸欢喜,为找到了真正的地方而高兴。 来过魔域几次,万万没想到降魔杵竟然封印在此处。 “是。” 宗正昱垂眸含笑点头,“找对了地方很快就能找到真正的降魔杵。” “走吧。” “既然无极之海通往这里,那应该就在此处。” 两人并肩而行行走在魔气缭绕的魔域,周围魔气却是纷纷避开半点不敢靠近。 “君时瑜是魔域魔尊,他会不会知道点什么?” “应当……”宗正昱声音一顿,摇头道,“不知道。” “也是。” 无极之海封印着降魔杵,她也是从天道法则那里知道的,君时瑜诞生的时间远远够不着降魔杵。 那位封印的人大费周章。 竟然将能够剥离魔、魔神命格的降魔杵封印在魔域,究竟是为什么? 搞不动。 就开启个无极之海都花费了她那么多心思,结果无极之海还是一个幌子。 魔域这里,恐怕更难。 寻找降魔杵最后的消息指向魔域就彻底断了,魔域不小她们又身份特殊并非魔域中人。 若大肆寻找反复会引起人的注意。 能寻找却又不会引起关注的人…… 风沧澜眸中一亮,“我们去找君时瑜帮忙。” “反正无极之海通往这里,降魔杵在这里没跑了。” 仅就她们寻找,完全是跟大海捞针无异。 “我们行事不方便,君时瑜就容易多了,就算是地毯式搜索也能搜到一点消息吧。”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这魔域有些奇怪 宗正昱剑眉轻皱,对上风沧澜的视线想说什么最后没出声。 之前的事澜儿还在气头上,若此时阻止必定以为是…… 宗正昱点头,“这个方法可行。” “走吧。” 二人往魔宫方向走,一路上遇到不少的魔族。 看到风沧澜时有些没认出来没什么反应,认出来的则是面色大变,急忙逃离。 风沧澜这三个字在无岸州一战后就成了比肩魔神的存在。 风沧澜视若无睹,直奔魔宫宫殿。 走到一半,一只个圆滚滚的东西滚到脚边,风沧澜脚下步伐止住垂首看去。 只见是一个类似蹴鞠的圆球,不过是木质的雕工繁琐复杂,材质特殊但看着有点眼熟…… 风沧澜手指一勾,木球自动妃到掌中。 刚碰到木球,一阵稚嫩童音响起,“姐姐,那是我的球球。” 风沧澜抬眸望去,就见一个额头长着小黑脚的男孩站在面前。 她轻笑一声,蹲身将木球放在地上滚过去。 小男孩立马接住双手捧着离开,走到一半回首看了一眼,眸中满是孩童的天真无邪,似在感谢风沧澜将球还给了他。 风沧澜眉眼弯弯,脸上神色都缓和了许多,“这个魔族小孩还挺可爱。” “没有成年魔族的戾气,眉眼就像是普通小孩的天真烂漫。” “人之初,性本善,诚不欺我。” 宗正昱注视着男孩离去的方向点头,凤眸认真,“不管任何物种,没人诞生就是邪恶。” “对!” 风沧澜重重应声。 没有什么东西诞生就是邪恶的,昱昱虽是命定魔神,但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恶。 所以,命定可改,天命可移。 宗正昱侧眸看着风沧澜美眸璨若星河,满是赞同脸上溢出柔情。 越靠近魔宫,魔族就越来越多。 无岸州一战,魔域也损失不小,如今看来比其他族倒是轻了许多。 天族、龙族这些早已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 这任魔尊跟上界的渊源颇深,所以风沧澜这个神身的行走在魔域也没人阻拦或者是挑事。 不过偶尔有两个好奇的,或者是认识的吓的立马躲了起来。 越靠近魔宫,风沧澜远山眉皱的越厉害。 她边走边环视四周,“这魔域有些奇怪。” 不是这次才多出来的奇怪,以前也存在不过没有今日这般感官清晰。 宗正昱纤长睫毛一顿,缓缓看向风沧澜,“奇怪?” “对。” 从踏入开始,越靠近魔宫那种感觉越明显。 “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可能是知道降魔杵封印在这里的心理作用?”宗正昱试探性问道。 风沧澜神色凝重摇摇头,“不知道也许吧。” 周边魔族越来越多,风沧澜前行的脚步猛的顿住,眸中一亮低声道,“我知道了!” 宗正昱负立后背的指尖一颤,片刻才抬眸看过去,“什么?” “知道魔域为什么给我一种奇怪不正常的感觉。” “魔域是魔族的聚集地,魔气应该是最强盛,但是……并没有。” “我感觉到了一种比魔气更强的气息。” 风沧澜郑重看向宗正昱,两人四目相对。 “是戾气。”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无穷无尽的戾气,还有冲天怨气! “无穷无尽的戾气,几乎快盖过魔气。” 宗正昱眼帘半垂,磁性声音缓缓,“此处是魔域,魔族戾气深重倒是不奇怪。” “澜儿你太紧张了。” “不。”风沧澜眸中夹杂着深思,“如果说是因为魔族戾气深重,那冲天怨气怎么说?” 宗正昱对视的目光一滞,认真道,“如果是这样,那可能真的有点奇怪。” 不是一点奇怪,是非常不正常。 怨气? 戾气还说得过去,魔族哪里来的如此浓重的怨气。 “不过,魔域一向如此,并非偶尔这般。” “魔域之中魔族互相残杀上位,其实有怨气倒也并不算特别奇怪。” “在魔域,同族自相残杀而上位已经是稀松平常。” 宗正昱这般一解释,风沧澜眉宇间的凝重缓缓消散。 倒也是。 曾经来过几次,有幸见识过。 “是我敏感多虑了,走吧。” 风沧澜继续往前走,宗正昱紧跟其后,走了两步忽的回首。 又收回目光,继续跟上。 抵达魔宫外,外面的魔兵看到风沧澜的刹那连滚带爬往外面跑,“魔尊!” “魔尊!风沧澜杀过来了!” 魔兵的声音响彻整个魔殿。 话音刚落,一道残影一晃而过,殿门处黑色魔气逐渐聚拢一道黑色身影缓缓显现。 “澜澜。” 君时瑜惨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惊讶,狭长狐狸眼暗藏惊喜,似是没想到风沧澜竟然会造访魔域。 “你怎么来了。” 说罢,感觉魔域太过昏暗他扬手一挥,魔宫里的莲花灯盏齐齐燃了起来。 昏暗的魔宫瞬间亮堂起来。 “来,先进来说。” 君时瑜后退一些给风沧澜让路,满脸欢喜忽的凝滞,逐渐消散。 “魔尊。” 宗正昱慢悠悠从宗正昱后面出来,神色温和,凤眸却是一片深黑,“好久不见。” 君时瑜看了一眼,声音恢复了原本的阴郁冷淡,“好久不见。” “咳。” 风沧澜手肘撞了一下宗正昱,眼神暗示态度好点。 今天是她们有求于人。 魔域毕竟是君时瑜的地盘,就算不知道,哪里不正常他应该是略知一二。 能提供很有用的线索。 没办法,谁让所有信息在指向魔域就断了。 “好久不见。” 风沧澜微笑回应,眸带友好。 一前一后反差巨大。 对宗正昱是无所顾忌的眼神威胁,对君时瑜是礼貌的微笑。 熟亲疏远,一目了然。 君时瑜苍白薄唇勾起一抹淡笑,“别来无恙。” “进来说吧。” 君时瑜走在前方,风沧澜跟上去还不忘回首警告。 这次你再搞砸了,之前的事数罪并罚! 之前的事没那么容易完! 收到风沧澜的眼神警告,宗正昱收敛了些浑身气势。 “澜澜怎么来了。” 君时瑜停在中央止步回首询问,“可是有事?” “是有点事。” “我最近在找一件东西,跟着线索找就找到了魔域。” “那东西在魔域,所以我就先来一下。” “东西?”君时瑜剑眉轻皱,瞳仁掠过旁边的宗正昱又回到风沧澜身上,“什么东西?”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神兵怎么会出现在魔域? 此话一出,魔宫内寂静异常。 风沧澜没有回应。 君时瑜注视良久,眨巴着狐狸眼撇开视线,背着风沧澜的苍白唇角溢出一抹苦笑,“澜澜不说,我又如何能帮忙寻找。” 风沧澜低眉沉思良久,终是开了口,“是一件神兵。” “叫降魔杵。” 背对的君时瑜转身,“神兵?” “神兵怎么会出现在魔域,那是神族的东西上界保管,你确定是在魔域吗?” “确定。”风沧澜肯定点头。 无极之海通往这里绝对没错。 封印之人甚至搞了一个那么大的骗局,如此大费周章假不了。 “可有样式?” “这……”之前麻烦的那个是糊弄眼球的障眼法,肯定不是真实模样。 风沧澜眸色暗淡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难办了。” “如果澜澜说的是真的,那是神兵还在魔域中,那应该很容易就能被发现,不至于现在都没有察觉。” “这些年我在魔域并未发现特别异常。” 君时瑜话音一落,风沧澜眉心隆起皱成一个川字。 这倒是意料之中。 如果那么容易就找到了,也不可能设下无极之海那种障眼法了。 见风沧澜双眸瞬间暗淡,犹如陨落星辰,君时瑜心尖一疼,忙改口道,“不过凡事没有肯定。” “我命人寻寻,恐怕需要些日子,澜澜是打算……” “就待在魔域。”风沧澜一口答应。 好不容易找到降魔杵的真正封印之地,哪能空手而归。 “那行,我命人给你们安排一处宫殿。” “多……”风沧澜刚出生,宗正昱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多谢。” 他上前一步,手揽风沧澜腰肢,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面向君时瑜。 对于对面的小动作,君时瑜尽收眼底侧眸离开,“我也去看看。” “多谢。” 君时瑜刚离开就进来一个魔兵领着她们去宫殿,最终到了一处巨型宫殿外魔兵止步,“沧澜神女,就是此处了。” “有什么事只管唤便是。” 风沧澜点头,“好。” 魔兵离开,风沧澜挥手殿门自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殿门旁一颗巨型蓝花楹树,此时还是鲜花绽放的时候犹如一把蓝紫色的花伞。 几瓣蓝花楹花瓣随着殿门打开而飘落,如梦似幻,美轮美奂。 而且,这还是存在于只有黑夜没有白日阳光魔域。 能开的如此茂盛,肯定少不了术法维护跟照料。 看到蓝花楹的刹那,风沧澜面色一顿,旁边的宗正昱则是面色深黑。 看来,君时瑜还是没死心。 现在都还在觊觎妄想。 风沧澜凝视片刻,往殿内走去。 魔域昏暗,这殿里却非常明亮,一路过去全是夜明珠镶嵌。 迈入宫殿内,一片的富丽堂皇。 不是魔域的审美,不是星河大陆的审美,而是……星云大陆时的审美。 这里布局跟在星云大陆时异常相似。 此时此刻,就算风沧澜再想装糊涂都难。 这里是君时瑜为她打造的。 看庭院里的那颗蓝花楹树,上千年有余。 也就是说……从他堕魔开始,就有了这里。 见站在殿内发呆的人,宗正昱一手握住风沧澜的手,紧扣的食指轻颤,“澜儿你心软了吗?”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什么时候算时机成熟? 他磁性嗓音带着一股哑意,深黑双眸凝视。 澜儿无情却又有情。 一旦什么事入了心,那便会放在心上。 君时瑜此举实在是…… 风沧澜对视的秋水眸侧开,环视四周后才开口,“我与她若真的心软,就不会有我们的事了。” 一句话,虽未直言却也是明确的表达了意思。 宗正昱望着轻浮的青丝神色微动,也是。 若澜儿心软,就不会有他们的事了。 若心软,此事跟澜儿在一起的不会是他,而是君时瑜。 “估计会在魔域待一段时间,我们毕竟是有求于人你能不能别表现的太明显。” “嗯,好。” 宗正昱点头,应声的极快。 走到桌旁风沧澜坐下,扫到花瓶里的一束蓝花楹指尖轻抚,“现在我们可以谈谈。” “你跟傀儡合作,指使安然挖心的事了。” 如今静了下来,风沧澜开始秋后算账。 “你说你不是舍不得这堪比天道的力量阻止剥离命格,那是什么?” “我需要解释,一个你能说服我的解释。” 从来未想过,她在为两人计划未来时,宗正昱会是横加阻拦的那个! 从未怀疑!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你当时看到我为安然身亡而悲痛,看到留沧伤心,会不会心痛!” “幸亏安然飞升成神未又差池,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风沧澜抚摸蓝紫色花瓣的手一紧,抬眸看向宗正昱眸中闪烁着认真跟冷意。 “解释,原因,为什么。” 宗正昱对视的凤眸沉下,“此事我还不能同澜儿说,往后时机成熟……” “时机成熟?” 风沧澜握着蓝花楹的手松开,“什么时候算时机成熟?” “一年?十年?百年?还是千年?” “若不是傀儡,你会永远瞒着我!” “你总要给我个时限,不能用一个时机来搪塞我。” 时机成熟? 风沧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也许这个时机永远不会成熟。 面对风沧澜的步步紧逼,宗正昱眉峰隆起,良久才出声,“抱歉澜儿,我也不知道这个时限。” 风沧澜无声哂笑,“好了我知道了。” “我等你这个时机成熟。” “后面的事你若是再做手脚,我对你的绝对信任将动摇。” “澜……” 宗正昱刚要开口就被打断,“去魔域四处看看,既然无极之海通往魔域那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风沧澜起身离开,宗正昱刚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紧跟后面。 二人离开宫殿一路却是未在说话,气氛极低。 一路走走停停,无数魔族察觉到风沧澜周身神行避而远之。 风沧澜恍若未觉,查看四周查找不寻常之处。 无极之海,能到那里的目的就是奔着降魔杵,所以就会下意识往下找。 她若不是察觉到海面光射原因,也不会察觉。 “按照无极之海这个障眼法来看,这位设下封印的应该特别懂人心,揣摩人心。” “所以,这个降魔杵所在之地应该是逆向思维,非寻常地方能找到的。” 说到此处,风沧澜忽的止步。 跟在后面的宗正昱眼皮猛的一跳——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你想要的,我一定会为你找到 风沧澜满脸沉重,环视四周的缭绕黑气,“降魔杵会在哪里呢?” 听到声音,宗正昱紧抿的薄唇微松。 “总之,降魔杵一定在魔域!就算是将魔域翻过来我也要找到降魔杵!” 风沧澜在查找不对劲的地方时,另一边君时瑜也吩咐了下去。 但魔域只大,找一件从未见过的东西犹如大海捞针。 几日下来没有任何线索。 君时瑜忍不住道,“澜澜你确定神兵降魔杵在魔域吗?” “确定。” 见风沧澜无比肯定的模样,君时瑜打消了欲说的话,“那只能慢慢找了。” “也只能如此。” 这段时间她也告知过,没有任何神兵的气息。 应该是封印之人把神兵气息屏蔽,不然一件神兵在魔域早就被发现了。 “澜澜这几日在魔域可还习惯?” 君时瑜看过去,“魔域不比外面,此处常年黑夜没有白日,你可能有些待不惯。” “若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直接说。” 说罢,他目光对上宗正昱深深幽视继续道,“有朋自远方来,必当厚待。” “一切挺好。” “我们突然造访给你添麻烦了。” “是我……”君时瑜顿了半瞬,继续道,“是魔域的荣幸。” “半月后是十大魔将大选,澜澜可要一观?” “彼时魔域十大魔将都会齐聚魔宫,他们管辖之地无人更好寻找。” “神兵一事,暂时恐怕不太会有太大进展。” “行。”风沧澜点头,“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 君时瑜说完离开,没有半分犹豫。 风沧澜一路送到宫殿门口,最后停在蓝花楹树下。 君时瑜走出殿门回首,就连风沧澜站在蓝花楹树下。 背后灯火通明,美人如画,惊世绝尘。 宫殿是昏暗魔域里唯一的亮色,而她是他黑暗世界的唯一亮光。 见对面看过来,风沧澜礼貌微笑。 这一笑,君时瑜心跳漏了半拍。 灯光烛火仿佛只为她而亮,将她渡上一层柔光,发丝都在发光。 鬼使神差的,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想要的,我一定会为你找到。” 她想要的,他一定会双手奉上。 风沧澜目光一滞,感激轻笑,发自肺腑,“谢谢。” “不谢。” 君时瑜转身离开,身影逐渐送入魔域的黑暗。 只有在这所宫殿前,在风沧澜面前,才有一丝丝光亮。 风沧澜望着昏暗漆黑的魔域发愣,脑海里尽是降魔杵的事。 无时无刻不在想,逆向思维。 越不可能存在的越可能存在。 想的入神,腰间忽的被一只手揽住,整个被人从后面抱住。 “澜儿。” 宗正昱贴在风沧澜耳畔,声音低沉磁性,“你还在生我的气?” “别生气了。” 这几日,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 他知道澜儿是因为解释,原因的事在生气。 但是,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好。 真相的盒子一旦打开,涌出来的也许不只是秘密。 还有承受不住的东西。 “你觉着我不该生气?” “宗正昱我一日不知道真相,这件事就一日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即便我感性的一面相信你的说辞,但我理性的一面会告诉我,你可能就是不愿剥离魔神命格。”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我要顶替的是你! 她从来都是一个绝对理智的人。 对宗正昱,她可以选择感性选择相信,但理性同时也会并存。 每拖延一日,她的感性就将消磨一分。 宗正昱搂着腰部的手一顿,风沧澜目视黑夜,神情冷静,“只有寻到降魔杵剥离你魔神命格那日,我才会绝对相信你并非因为堪比天的力量而放弃。” 力量,权势,这种东西太能迷惑人心。 没有的渴望拥有,拥有的渴望更多。 否则君时瑜的父帝怎么会为了混元石里面的力量,暗害伏羲。 上任魔尊夙临又怎么会搞出那么多事。 不止是人无法抵挡力量权势的诱惑,仙、魔同样不能。 风沧澜收回目光掰开宗正昱搂住的手,转身折返,目光扫过时朱唇轻启,“祈祷早日找到降魔杵吧。”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可能后退。” 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不为跟宗正昱的未来,也会为了三界苍生继续下去。 宗正昱望着逐渐走入灯火通明宫殿的风沧澜,站在蓝花楹树下,处于宫殿内外明与暗的交界处。 注视着迈入光亮的身影,他起步跟去。 接下来的寻找依旧是没有任何消息,魔域的大肆寻找反而引的十方魔将心生疑惑。 最后不得不收回一些寻找的兵力。 即便如此,还是在十方魔将心中埋下了疑惑。 这次十方魔将来魔宫就询问了这件事,“魔尊近日似在找东西?” “可以同我们说说,我们也帮着找找。” 魔宫殿中,十方魔将站在一起。 黑纱之后,魔椅上的身影若隐若现,没有说话。 只能看到一抹黑影坐着,其他的窥视不了分毫。 上面迟迟没说话,几个长得青面獠牙的魔将目光相交,试探性道,“魔尊?” 黑纱自动往两边移开,坐在魔椅上的君时瑜凤眸空寡,死寂一片没有半分神色。 十方魔将在殿内却没有映入他的眸中。 众魔将见此不由得背脊生寒。 他们是察觉到最近魔域动静颇大,惊觉是魔尊要着手收拾什么,前来打探一番没想到就是这个模样。 “试探?” “何不直言。” 君时瑜阴郁的声音缓缓,十位魔将忙垂首,“属下等不敢。” “不敢?不都问出来了。” 君时瑜慢悠悠站起来,病态惨白的脸在昏暗中格外可怖,“还有什么不敢的。” 静,死亡般的静。 十方魔将沉默不语。 君时瑜双手负立而下,停在一位魔将跟前,“这次十方魔将收严,四方足矣。” “这……” 众魔将抬首,十位变四位这不是等于变相削权? 自魔尊上位以来并不关心这些,怎么突然就? “魔域本就是四方魔将,本尊未管理的经年间已到十方,该回归正轨。” “怎么?”君时瑜直视说话的魔将,“你有异议?” “不敢。” “如此便好。” 君时瑜转身背对十方魔将,“此次虽是选四方魔将,但落败之后你们若能杀之顶替本尊同样不会插手。” 十方魔将闻之面面相觑,一位魔将眸中闪过一丝阴狠,“我要顶替的是你!”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顶替本尊?你们要不要试试? 他一掌打在君时瑜的后背。 其他九位魔将目光微变,观察探究。 看君时瑜的情况,同时随时准备出手。 夺魔尊之位的机会近在眼前,他们绝对不会放过! “去死吧!” “你这个勾结上界的叛徒!” 魔将一掌加深,君时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九位魔将跃跃欲试,盯着君时瑜的背影缓缓出手。 君时瑜死了,魔尊将换人。 他们任何人都有机会当上魔尊,却又任何人想当魔尊。 “啊!” “啊——” 就在几位魔将伸手时,攻击君时瑜的魔将忽然发出凄厉惨叫声。 吓的九位魔将瞬间收回手,只见惨叫不止的魔将脸色扭曲,声音逐渐变小最后完全消失。 “啪!” 一套盔甲掉在地上,魔将直接消失。 九位魔将见此面色猛的大变,阴郁的声音就缓缓响起,“顶替本尊?” 君时瑜转身面向神色难看的九位魔将,苍白的唇勾起一抹阴郁病态的弧度,“你们要不要试试。” “臣等誓死效忠魔尊!” 九位魔将齐齐跪下,声音洪亮。 “那便去办一件事。” “各自管辖领域看看是否有异常现象,一旦发现立即禀报本尊,不得有误。” “是。” 魔将齐齐应声。 君时瑜瞥了一眼地方盔甲,“十个变九个,你们的竞争变小了。” “可得好好感谢本尊。” 各位魔将浑身一颤,垂头不敢直视。 “滚吧。” 两个字,阴郁森冷。 九方魔将再也没有刚进来的嚣张狂妄,匆忙逃离。 魔域选魔将,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第一次出现格外新鲜,也格外热闹。 “以前都是互相厮杀谁杀了对方就顶替对方的魔将之位,如今魔尊这样一弄倒有些模样了。” “其实这样也好,不然随处都是厮杀随时都要防备被杀。” “这次是魔尊领头挑选四位魔将,也算是名正言顺。” 魔域头一次出现这种事,大家都在议论。 在魔域到处查探降魔杵消息的风沧澜自然也听到了。 以前没有,这次突然弄的。 之前,君时瑜说将十方魔将召集来此更方便查找…… 顿时,风沧澜眸中闪过几抹复杂神色。 “魔尊总算开始整顿魔域了,魔域以后会好起来吧。” “像人界那般。” 声音入耳,风沧澜面色暗淡。 君时瑜的管控能力当然好。 若不是因她时空回溯改变历史,若不是因为遇见她。 他该是天帝,是三界之主。 是古往今来将三界管理的最好的一位天帝。 一时,风沧澜心中不是滋味。 亏欠的种子悄无声息种在心中。 “这君时瑜真他娘太狠了。” “当然狠了,你忘记他刚到魔域是怎么坐上魔尊之位的?” “杀得魔域血气冲天,杀的所有魔将承认他。” “整个就是一疯子!” “有段时间没疯都忘记了他本性,古熊那家伙竟然还想偷袭上位,愚蠢至极!” 刚离开魔宫的九方魔将,斥骂声不断,“草!以后都悠着点吧。” 听到声音,风沧澜眉头轻皱抬眉望去,只见几个生的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的魔族。 她收回目光,掠过的视线猛然一顿,瞳仁骤然深缩——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澜澜放宽心些 那是…… 风沧澜目光如炬盯着从眼前走过魔将中的一位。 定睛仔细看时,只剩下一道背影。 她疾步上前想要查看清楚,那一群魔将身影已经完全消失。 风沧澜环视昏暗的四周,除了无数魔兵以外就是缭绕魔气。 她起步要追出去,后面就一道声音响起,“澜澜?” 风沧澜闻声回首,只见君时瑜站在魔宫前注视这边。 她下意识回首继续捕捉那摸身影,最后看到空空如也的四周沉眸转身,“魔尊。” 魔尊二字礼貌有佳而亲近不足。 君时瑜狐狸眼一滞,灰暗瞳仁又暗淡了几分。 “你这是在?” 风沧澜面露微笑摇头,“我在看魔域有没有不正常的。” “毕竟待着也是待着,还不如出来碰碰运气。” 她的运气一向不错,没准就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呢。 结果,还是一如既往,只是多了一丝意外的发现。 刚才擦肩而过的身影不过是惊鸿一瞥,她甚至未看清楚正面只看到了一个侧颜却觉着无比熟悉。 若是看到正脸一定能想起来。 那种诡异不该有的熟悉让她一颗心忐忑。 “此事急不来,澜澜放宽心些,若在魔域我一定给你找出来。” “多谢。” 风沧澜句句不离谢,君时瑜似也已经习惯,未在说什么。 “明日是十方大将遴选,我来接澜澜去万魔窟。” “好。” 事情说完,两人无话可说,风沧澜侧头看了一眼道,“那我继续去看看。” “行,注意别太担心。” 风沧澜点头轻笑转身,脑海里尽是那道侧面。 很熟悉,可以确定在哪儿见过。 但一时间竟没有记忆想不起来。 第二日的十方魔将甄选如约而至。 君时瑜早早来到宫殿外等候,他一改昔日黑衣而是穿了一件月牙白长跑,领口是金边绣花,胸口金线绣制的吉祥符文。 墨发高束,一玉冠束起,在昏暗的魔域是为数不多的其他颜色。 少了几分曾经的病态阴郁感,骇人阴森也消散许多。 今日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位病弱的贵公子,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一般。 宫殿内灯火通明,他站在殿外里面的灯火照在他苍白的脸上,狐狸眼灰暗,更添几分忧郁病弱美男的感觉。 “嘎吱——” 寝殿殿门随着一阵声音打开,一抹淡黄色身影出现在灯照中。 风沧澜在前,宗正昱在后。 两道身影都是偏向于淡黄的月牙白,衬的风沧澜飘逸仙气,衬的宗正昱俊朗除尘。 二人在灯光的包围下并肩而行,十分匹配。 对比之下,君时瑜同样穿着一身月牙白夹在两人中间只感觉违和极了。 也尴尬极了。 “魔尊久等。” 风沧澜并未发现这点小小事情,满脑子都是降魔杵的事。 君时瑜点头微笑,阴郁感不见只又羸弱病态,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身体不好寿命将至的贵公子模样。 “不久,我也刚到。” 宗正昱扫了一眼君时瑜身上衣裳,不动声色收回目光,“走吧。” 三人几乎是同色系的衣裳,走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诡异。 宗正昱跟君时瑜间还流转着诡异气氛,而同样在中间的风沧澜却没有丝毫察觉。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无规矩不成方圆 万魔窟是魔域一个类似于擂台、比武台的地方。 此次十方魔将甄选四位,就是在此处举办。 魔域从未出现过如此大规模的,官方亲办的比武,所以此次格外的热闹。 欢喜的气氛都驱散了一些戾气跟怨气。 君时瑜一行人到场后,万魔窟几乎差不多该到都到了。 三人进来的时候承受着各方注目。 “那……那个女的好像是上界的沧澜神女吧?” “在无岸州杀的三界元气大伤,还杀的我们魔域大损的。” “她竟然敢来魔域!不想活了!” “嘘!”旁边魔将赶紧拽了一下,“你可闭嘴吧。” “风沧澜跟魔尊的那点往事,你不知道吗?” 魔尊为什么出现在魔域?为什么成了魔尊? 还不是因为风沧澜神陨发疯。 如今敢当年说风沧澜的坏话,不想活了。 “就算魔尊看在场合份上不出手,你觉着风沧澜旁边的那位会在意这些吗?” 那魔将闻声抬头,就见风沧澜身边一位容貌俊朗的男子。 随着对面的靠近容貌越发清晰。 看清的刹那,说风沧澜的魔将脸色煞白,背脊生寒。 “竟……”竟然是魔神! 传闻毁天灭地,屠戮苍生的魔神。 登时,整个万魔窟都安静了下来。 风沧澜跟宗正昱坐到安排好的位置上,君时瑜在魔尊之位落座。 “千百年来,魔域混乱不堪,长此以往不可取。” “今日特办魔将遴选,最后将选出四位魔将,镇守魔域四方。” “从此以后,不可私下厮杀夺位。” 此话一出,整个万魔窟一阵激烈讨论。 这种改变魔域从来没有。 三界之中,魔域是公认的最混乱,最不把命当命的。 突然条条框框束缚,大多数心里不舒服。 “魔尊这是把天界那套带到魔域来了吗?” “如今天界又何尝不是跟魔域一样。” “抢夺凤安然凤心一事,我等可是记忆犹新。” 君时瑜是由神堕落,非天生为魔。 对于外来者大都排斥的,以前不过是因为君时瑜的手段狠辣不敢直言,如今突然做出如此重大改革大家心中发泄不满。 “就是,我们一直如此,谁厉害谁就做大。” “若不允许私下斗争,那做兵的岂不是永生为兵。” 君时瑜轻咳两声,咳的睫毛轻颤。 撩开眼帘看向对面说话的魔族,他狐狸眼一片幽深平静。 那说话的魔族瞳仁一锁,立马躬身垂首。 “无规矩不成方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如今本尊是魔尊你们就得按我的意思做,若不想顶替本尊也是可以。”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所有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唯有风沧澜时不时往外查看。 君时瑜说把十方魔将聚集这里就能更加仔细搜索,这时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也不知,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君时瑜轻扫一圈,见无人敢言视线转向风沧澜。 就见她心不在焉,一直往外面张扬,他看过去的双眸缓缓垂下。 坐在风沧澜旁边的宗正昱背脊挺直,将这些尽收眼底,薄唇勾出一抹讽刺冷笑……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什么召集十方大将聚集此处,更方便搜查他们管辖的领域。 都是假的。 君时瑜想要搜查魔域,还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 这些魔将在他面前各个跟缩头乌龟。 所谓的召集聚集更便于搜查,不过就是君时瑜私心。 澜儿为降魔杵来到魔域,自然是一心扑在魔域上无暇顾及其他。 降魔杵一旦找到,澜儿必定离开。 搞出这些,不过是为了留下,多看看。 多讽刺,这个时候都还在做梦。 “既然都没有意义,那便开始。” “十方魔将其中有一位不明原因消失,九位两两一组。” “胜出晋级,败则退出。” “至于多出的一位……便随便在场上挑选一位做对手。” 君时瑜不紧不慢讲规则。 九位魔将聚精会神,万魔窟内所有魔族亦是如此。 唯有风沧澜是心不再次。 下面九位魔将井然有序走向一颗悬浮的黑色玻璃球旁,围绕在玻璃球旁边一手渡入玻璃球魔力。 魔力输入魔力球则自动匹配组队。 九人组成四队,还剩下一个落单的。 落单名额出现的刹那,其他八人都投来暗光。 他们都是魔将能力不相上下。 而落空的那个则是能任意挑选万魔窟中的做对手。 就可以直接选最差的。 就代表着他的胜算更大。 下面的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风沧澜却心不在焉,甚至从始至终都未看过比武台。 台上多激烈,风沧澜就有多敷衍。 然而还不止她一个如此。 魔尊之位上的君时瑜,这场万魔窟比武的发起者亦是如此。 没有看比武台,而是看着旁边的风沧澜。 宗正昱察觉视线撩开眼眸,迎着视线而去。 君时瑜瞳仁微动跟宗正昱四目相对。 剑拔弩张悄无声息而起。 君时瑜收回目光看向比武台。 宗正昱嗤笑一声,瞥向旁边没有意会的风沧澜。 澜儿一心一意都是降魔杵没发现这点,他竟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武台已经进入炙热阶段。 整个万魔窟都沸腾热闹起来。 “好!” “漂亮!” 热烈的欢呼声不断,风沧澜一颗心也越发紧张起来。 武台的结束就代表着那些搜查也将结束,不知道有没有一点线索。 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是个无头苍蝇。 “干的漂亮!” 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就算风沧澜没关注也被气氛感染了。 心也越发紧张。 察觉到风沧澜的异样,宗正昱一手握来完全包裹风沧澜的手,“放宽心,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嗯。” 风沧澜一直注视外面的目光慢慢撤回,再紧张也没用,就算这次没有消息她也不会就此放弃。 降魔杵!她是一定要拿到! “漂亮——” 一声刺耳的喝彩声响起,风沧澜稳了稳心神第一次看向比武台。 刚才一局已经分出胜负,接下来是新的一组上场。 “刚才真的是太大意了,我那么看好他,没想到竟然输了。” “谁说不是呢,明明赢面那么大,结果竟然大意败了。” 两位魔将走上比武台,互相鞠躬后面向魔尊之位上的君时瑜行礼。 目光散漫的风沧澜见到魔将的刹那,瞳仁陡然放大——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因为我们都见过,在初次见面的时候 “刷!” 她猛的一下站起来,灼灼目光紧盯比武台上的一位魔将。 昨日只看到侧颜,她觉着熟悉。 今日看到正脸的刹那,无数画面在脑海里回放。 “这……” 这个魔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比武台,无人注意到风沧澜的震惊跟不可思议。 比武台上巨蟒飞腾而起,跟记忆中完全重合。 这个魔将! 怎么可能还活着! 跟还是佛祖的宗正昱初见,就是因为这个魔将。 她跟一个小男孩被一同带了去,小男孩被这个蟒蛇魔将吃了,准备吃她的时候寂夜出现了。 他……不是被寂夜打散了魂魄? 不应该还活着! “澜儿?”宗正昱皱眉看向风沧澜,见她目光如炬盯着比武台跟随着视线看去。 看见露出本体的巨蟒魔将凤眸闪过一丝不解。 疑惑微转重新看向风沧澜,挪动的刹那他瞳仁骤然深黑,猛的转向比武台。 宗正昱心跳漏了半拍。 风沧澜一道残影而去,不顾比武台还在比武,横叉一手。 一掌将二人震开。 两位魔将被迫分开各自站在比武台两边,站在中间的风沧澜一阵瞬移来到蟒蛇魔将身旁。 她目光沉沉,灼灼而视恨不得将魔将看穿。 蟒蛇魔将恢复人形,在风沧澜的注视中只感觉背脊生寒。 “沧……沧澜神女?” 蟒蛇魔将颤颤巍巍出声,认识风沧澜对她的名声如雷贯耳,此时吓的说话都开始哆嗦了。 坐在魔尊之位的君时瑜原地消失,在出现就在比武台,“澜澜怎么了?” 他皱眉询问。 宗正昱缓过神来立马现身比武台,“澜儿。” “昱昱。”风沧澜盯着蟒蛇大将道,“你有没有觉着他特别熟悉?” 宗正昱视线追随而去,落在蟒蛇大将身上瑞凤眼骤然一沉。 “是有些熟悉,但不太记得起来。” “哈哈。” 风沧澜忽的露笑,转身离开步伐轻快,跟刚才深重惆怅相比判若两人。 宗正昱扫了一眼蟒蛇大将跟着离开,君时瑜停在原地看着吓的脸色惨白的大将空寡的瞳仁布满了不解。 一场甄选大将就此停止,所有魔族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回到魔宫中风沧澜一路欢喜不已,宗正昱紧跟其后。 “昱昱。”风沧澜忽的止住步伐转身,“我终于发现线索了。” “发现了魔族里的不同寻常。”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点进展,但对现在迷茫的她而言,就像是有了一个前行的方向。 宗正昱似惊讶,追问道,“什么?” “那个魔将你也觉着眼熟对吧。” “我也觉着眼熟,因为我们都见过。” “在初次见面的时候。” “初次见面?”宗正昱剑眉微压,“成亲的新房?” “不。”风沧澜摇头,唇角荡开一抹笑容,“是在魔域,你将我从蟒蛇口中救下来的时候。” “这蟒蛇大将,就是当时的那个魔将。” “你亲手打散了神魂的魔将。” “他不可能有活的希望,现在却活着。” “还有,无岸州一战魔域的魔族也不少,这次来却发现他们损伤并不小,甚至看不出来。” 风沧澜扬起一抹灿笑,“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此事只是猜想还需验证,不着急 “什么?” 宗正昱眉峰轻皱,注视询问。 风沧澜盛满了笑意的双眸环视四周,“总之,我找到了魔域不凡之处。” “可以百分百肯定,降魔杵在魔域。”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验证。 本该被打散神魂的魔族大将还好生生活着,明明该锐减的魔族人数却丝毫没有变化。 这个魔域里面的魔族,绝对有问题! 极有可能是降魔杵封印在此处的原因。 风沧澜没有明说,宗正昱也未在询问,但经过前言基本能判断出来结果。 “此事只是猜想还需验证,不着急。” 只要确定降魔杵在魔域,找到了蛛丝马迹那就不用急于一时。 降魔杵她也只是听说过,还没见过真正的。 关于它的用处,也只知道有剥离魔之命格,其他的一概不知。 也许,降魔杵真的能让生灵拥有不死之力。 三界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降魔杵还是上古神兵。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先回去。” 风沧澜回到灯火通明的宫殿,终于有一点线索心绪不平。 宗正昱坐在不远处一直注视着风沧澜的激动跟欢喜。 万魔窟被迫散场,君时瑜也跟着过来查探情况。 进门就见风沧澜宗正昱坐着,并无不妥。 他敛起脸上急色,“澜澜匆忙离去可是出什么事了?” “我派出去的人,还没找到任何线索。” “没事,就是先离开了。” 风沧澜抬头看去,“遴选结束了吗?” “还没,终止了。” “啊。”风沧澜脸上浮现一抹微笑,“今日突然离开实在是抱歉,明日我一定不会离开了。” “真的没什么事吗?” 君时瑜再次询问,风沧澜摇头,“没有。” “如今的魔族是你在掌管如何能有事,就是提前离开。” “行,那明日遴选继续。” “好。” 两人说好,君时瑜看了一眼宗正昱离开。 知道风沧澜隐瞒了。 君时瑜离开,风沧澜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你说降魔杵会在哪里呢。” 竟然能让魔族拥有不死之力。 看那个蟒蛇大将,应该是不记得曾经的事,被抹去了前尘往事的记忆。 否则看到她跟宗正昱不会是那般模样。 “不知道。”宗正昱沉声,负立在背的双手缓缓握紧。“ 风沧澜勾唇轻笑,“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了。” 降魔杵! 她势在必得! 今日遴选突然终止,又宣布明天继续。 原本迷惑的魔族顿时被转移目光期待明日的比赛。 已经进入白热化后面更精彩。 今日比赛的缘故,整个魔域都带着一种高涨的情绪。 魔域没有白天黑夜,永远都是黑色,永远挂着一轮红月。 风沧澜站在月下,直至第二天。 比赛继续,风沧澜跟宗正昱早早来到万魔窟。 君时瑜来时两人已经坐了有一阵。 随着魔尊入场,比武台按昨天的进度继续。 风沧澜一改昨日的心不在焉,秋水眸注视着比武台,唇角微微翘起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弧度。 “比武场上,刀枪无眼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吧。” 宗正昱剑眉微皱,看向风沧澜,“澜儿你?”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七十二章上界之人就这? “你说是吧?” 风沧澜侧眸,二人四目相对。 她歪头一笑后,看向比武台。 昨天是九人晋了五人。 今日就是五人当中两人一队,另一个挑选对手。 输了的跟输了的比,最后末尾淘汰。 五位只留下四位。 就在比武台准备比赛时,风沧澜的声音忽的响起,“我觉着这个比赛规则可以稍微完善一下。” “单出来的魔将随便挑战,可以挑战比自己差的,于其他魔将不公平。” “何不,场上任何人挑战台上魔将,也给大家一个机会。” 声音落下,整个万魔窟静了下来。 众人思索着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这样的确每个都有机会,可那九方魔将都是一等一的大魔。 随意上去挑战岂不是找死。 无人说话,君时瑜的声音此时响起,“妥。” “就如此。” 魔尊发话无人敢反驳,上面五位魔将站定,等待挑战的上场。 本来以为这般好的机会场外许多人会上去,结果几秒之后愣是没有动静。 “这……一个都没有啊。” “还真是。” 场外窃窃私语,宗正昱看向风沧澜眸中一片深重。 就在所有人以为第六人落空时,场外一道身影站了起来。 众魔族齐刷刷看去,看到风沧澜的刹那皆是满目错愕。 “沧澜神女是上界的!来魔族大将遴选干什么?” 在议论声中,风沧澜飞起落在比武台。 君时瑜狐狸眼微眯,定睛看着风沧澜。 “见无魔族上来,本神女就友情出场。” “不参与魔将名额。” 话虽如此,但整个气氛更加紧张。 风沧澜在无岸州一战成名,她的凶狠威名不比魔神低。 如今却突然上场,任由谁跟她一队都是被刷掉的那个。 五位魔将满目抵抗,风沧澜似看出对面心中所想。 “既如此,那便不分队了。” “六个一起,除我之外谁先倒下便谁出局,当然,你们也可以先连手除掉我再继续比。” 她一番话下来五位魔族都默认了。 唯有身在局外的君时瑜眸光幽深,若是如此刚被就澜澜就完全没必要上场。 直接五位魔将混打,谁先倒下谁出局。 澜澜上比武台,是想干什么? 而且从昨日开始,她仿佛就在计划着一切。 刚才的所有似乎都是按着她所计划的在走。 她上场,包括修改规则。 不明的目光闪烁,他看向不远处宗正昱,只见对面也一脸深重。 “开始吧。” 五位魔将交换目光,示意先让风沧澜出局他们再继续。 意见一致,五位魔将将风沧澜团团围住,周身魔气萦绕同时涌出。 君时瑜坐在魔尊之位上面色紧绷,扫向宗正昱的瞳仁带着森严。 宗正昱在搞什么,竟然任由澜澜胡闹。 魔域嗜杀,比武台刀枪无眼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宗正昱注视着比武台,目光沉沉一动不动。 五方魔将的魔气将风沧澜笼罩,场外议论纷纷,“上界的人就这?毫无还手之力。” 魔气不断吞噬,被完全包裹的风沧澜骤然一变——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七十三章你确定,死了吗? 这五个魔族竟然想杀她! 各个都是杀招,带着滔天杀意! 魔气还在不断包裹,将风沧澜笼罩的犹如一个蚕蛹。 一直注视的宗正昱眉头微皱,澜儿这是在做什么? 魔气持续笼罩,宗正昱眉头皱的越深。 眸光上挪,他凤眸骤然一沉,刚起身一阵爆炸声响起。 “轰——” 巨响传开,神力裹挟着魔气产生一阵巨浪,震的万魔窟内人仰马翻。 魔气消散,众魔族只见比武台上的五方魔将身体缓缓消散。 “她竟然杀了我们的魔将!” 一声刺耳声传开,风沧澜凝视着消散的魔将身体目光深重。 刚才那般杀意,怎么会? 只是比武,或者说他们想杀了她胜出,绝不会有那般浓烈的杀意。 而且,她刚才的力度完全不足将这五个大将震的神魂俱散。 这五个魔将,怎么神魂俱散了? 风沧澜踏步而去在空荡荡的比武台上寻找,一瞬间所有的想法被推翻。 既然不是。 那个蟒蛇大将怎么可能还存于世?魔域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魔众!? “风沧澜杀了我们五位魔族的大将!” 不知谁吼了一声,周边的魔族纷纷怒视风沧澜,随时要准备攻击。 “这里是魔域!不是上界!更不是无岸州!” “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竟然跑到我们魔族杀害五位魔族大将,简直是将我们魔族踩在脚下!” 带有引导性的声音再次响起,风沧澜侧眸就见消散的半空中一缕若隐若现的无形之线。 “澜儿。” 宗正昱磁性声音低沉,一把握住风沧澜的手,“你可有事?” “没有。”风沧澜摇头再次看去。 那若隐若现的线下段轻飘着,明显是绑在下面的东西没了。 扫过周边魔众,他们各个满脸愤怒,看不见这一道无色的线。 “嗤。”风沧澜轻嗤一声,“混账东西。” 从无极之海竟然跟到这里了。 “杀了我们魔将!竟然还敢骂我们!” 抗议的声音越来越大,众魔族转向君时瑜,“请魔尊给我们做主!” “请魔尊给五位魔将做主!” 众魔族齐声震天,满身魔气释放。 君时瑜苍白无色的脸看向比武台上的风沧澜,剑眉微微下压。 迟迟未得到回应,众魔族的声音再响起,“若不杀了风沧澜,我魔族五位魔将将难安。” 所有魔众几乎是同一时间,同一语气,甚至连脸上的表情弧度都是一模一样。 如同复制粘贴。 风沧澜横扫而去,无数细线在半空中,而细线的末端就是场外的无数魔族。 一个人控制着所有魔族,上演着一出大戏。 “杀了风沧澜给魔将报仇!” 呼喊声齐声震天。 君时瑜眸色郁郁沉沉,窥测不出情绪。 “呵呵呵~” “风沧澜你真是让我好找啊。” “宗正昱指使我杀凤安然,让凤安然自尽你竟然都不追究。” “那我就只能令用办法了。” “你要找的东西在魔域吗?如今看你还如何找。” “将我害的至此,却想完美退场,做梦!” “你害死了魔域五位大将,休想得到降魔杵!” 阴笑声在脑海里徘徊,风沧澜唇角勾出一抹诡笑,“你确定,五位魔将死了吗?”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你看,我的验证结果出来了 “什么?” 脑海里那阴测测的声音一滞,同时整个魔域魔族亦是如此。 “我是说。”风沧澜脸上笑容越来越灿烂,“那就那么确定,那五位魔将死了?” 她朱唇轻启,眼梢上挑。 君时瑜看着自言自语的风沧澜眉峰皱成山丘,宗正昱却并未有明显神色变化。 “你什么意思?” 阴笑声忽的一急,随后又婉儿一笑,诡异阵阵,“你又想骗我。” “你刚才那一招的确不能杀了他们,但是还有我啊。” “我让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他们不死,又如何阻止你拿到降魔杵。” “风沧澜,如今所有魔族都受我掌控。” “以怒为线操控,你终究要死在我的手中!” 脑海里的声音逐渐尖锐刺耳,风沧澜歪头冷笑,掌中诛神剑凝出,提剑一剑斩断傀儡线。 众魔族神色一顿,看着比武台上满脸怒色。 “斩断了又能如何,你杀了他们的魔将!” “他们会报仇,绝对不会交出降魔杵。” 风沧澜握着诛神剑的手一松,诛神剑化为烟云消散,“所以你就那般确定,已经死……了?” 她含笑眉眼盯着比武台,那空荡荡的地方顿时浮现五道身影,赫然就是刚才的五位魔将。 傀儡显然是看到了这一幕,瞬间默了声音。 静默片刻后传来震耳爆呵,“不可能!” “我杀了他们!” “我打散了他们神魂!他们怎么可能还活着!” “若不是你插手,我也准备散了他们魂魄。”风沧澜声音漫漫,“你倒是替我省了力气。” “不!绝对不可能!” “风沧澜你用了什么办法!这是假的!” “那五个魔族刚才就被我散了魂魄!” 傀儡的声音在脑海里嘶吼,风沧澜目光阴沉低斥一声,“鼠辈之流,滚。” 那刺耳尖叫的声音瞬间消失。 周边错愕的魔族被低吼惊醒,望着比武台上的五位魔将目瞪口呆。 “大将他们竟然没事?” “那刚才怎么回事?” “刚才明明看着元神消散了啊。” 周围爆发一阵一轮,君时瑜狐狸眼深深而视,一直未说话没有任何表情。 “这里……是哪里啊?” “怎么这么多魔族?你们围着干什么?” 魔将们面面相觑,又看向四面八方的魔族,“你们都是谁,真他娘的奇怪全都围着老子干什么。” “魔将大人,你没事吧。” 一阵声音响起,上面魔将并未应声,东看看西看看就要离开。 其他几个也跟着离开,下比武台后一位魔族拦住他们,“魔将大人,刚才出什么事了。” “什么魔将大人,别拦着老子的路,老子都不认识你们。” 一直关注着动向的风沧澜瞳仁骤然放大,急声道,“那你认识我吗?” 那边欲离开的蟒蛇魔将止步回首,看着风沧澜又看了一眼宗正昱,“谁他娘的认识你。” 说完就骂骂咧咧离开。 风沧澜被骂并未因此生气,脸上反而浮现一抹灿烂笑容。 她越笑越盛,仿佛已经成功,“昱昱你看,我的验证结果出来了。”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不死轮回 “跟我猜想分毫不差。” 宗正昱注视着满面笑意的风沧澜,袖口指尖轻颤。 所以,当初被还是佛祖的宗正昱打散了神魂如今还尚在三界。 所以蟒蛇魔将不认识她同宗正昱。 所以魔域明明无岸州一战损失惨重,却丝毫看不出端倪。 一切的原因都找到了。 魔族拥有不死之力。 或者说,是降魔杵赋予他们的不死之力。 他们即便是被打散神魂也不会真正的消亡,而是会无止境复活,复活苏醒后忘却前尘往事。 就这样无限轮回。 不死之力乃逆天之力,根本不可能存在于生灵身上。 就算是古神伏羲也有坐化的一天。 就更不可能大规模出现在魔族身上,所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降魔杵封印在魔域的原因。 “澜澜。” 君时瑜在魔尊之位化为一缕黑烟,最终在比武台现身。 他眉目担忧,紧张道,“刚才可受伤了?” “没事。” 风沧澜环视一周,见周围不可置信、一脸疑惑的魔众转身,“我有点事同你说。” 说完就转身离开,宗正昱眸色恢复跟着离开,君时瑜也紧跟其后。 余下的魔众只能散开,一脸兴奋来,一头雾水离开。 魔众逐一离开,一抹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身影逐渐暴露。 那人望着君时瑜离开的方向,眼尾闪过阴毒。 魔宫内 风沧澜、宗正昱以及君时瑜三人而立。 昏暗的魔宫异常寂静,没有一丝声音。 直至风沧澜的声音响起,“刚才你们都看到了,可有什么想法。” “那五位魔将神魂已散,又突然复生没有前尘记忆。” “对。”风沧澜点头。 只封印此处,竟然就能让魔域的魔族拥有永生之力。 明明是神界神兵,封印之人为什么要将神器封印在魔域。 让魔族永生不灭。 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从未见过真正的降魔杵,魔域之大难以寻找。 待了这么久,甚至折腾了两天。 我只是证实了,魔族拥有不死之力。 “以前可有发现这种情况?”风沧澜侧眸看去,君时瑜沉眉摇头,“没有。” 风沧澜眸光深暗,那就是今天才发现? 魔域厮杀不断,怎么可能今日才发现? 如今看来,这魔域远远不止看到的这般简单。 黑暗之下,恐怕有更深的秘密。 “这件事我会让人查下去,另外……”君时瑜声音一顿,“神兵那边还没有消息。” 风沧澜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态,刚才的欢喜已然不见。 知道了又能如何,还是找不到。 “没事,慢慢找。” 宗正昱低沉的声音响起,看向风沧澜的目光充满了安抚,“急也急不来。” “嗯。” 她放下揉捏的手,“可能还要打扰一段时间。” “求之不得。” 跟君时瑜道别后,风沧澜跟宗正昱回到宫殿。 风沧澜站在院外看着黑沉沉的夜,脑子里尽是降魔杵的事。 一团乱麻,没有思绪。 找个降魔杵,竟然这般难。 明知道就在此处,却不知道具体在何方。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七十六章什么选四方魔将? “别太着急。” 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宗正昱站在风沧澜旁边,两人并肩立于红月之下。 “怎能不急。” 一日不拿到,就一日不算定下。 唯有剥离了魔神命格,她才能彻底安心。 “好了,别皱着眉。”宗正昱温声轻柔,牵起风沧澜的手,另一手抚平皱起的眉峰。 二人近在咫尺,风沧澜仰眸看着神色温柔的宗正昱。 明明就是一个抚眉的动作,却格外认真严肃。 一时,脑海里涌出二人在魔域初见的场景。 那时候,昱昱还是佛界的佛祖。 悲悯众生,心怀天下。 待剥离的魔神命格,便又能恢复往常了。 对面视线太过灼热,宗正昱察觉到侧目二人视线相撞。 风沧澜轻笑一声,“一定能找到,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集天下大气运于一身。 “对。” 自比武台事情后,风沧澜在宫殿调整了一下心态,第二天又重振旗鼓。 至少,不死之身这个事也算是小有进展。 虽然君时瑜那边答应在查,风沧澜这边也没闲着。 混在魔众多的地带打听。 然而,是半分消息都没有。 “对啦,四方魔将选出来了吗?” “之前不是出了点意外,没能选出来?” 风沧澜似不经意间询问,旁边魔众纷纷投去怪异目光,“什么选四方魔将?” “你记错了吧?什么时候选过?” 风沧澜皱眉轻笑,“别开玩笑……” 她的声音忽的顿住,猛的抬首,看向四周魔众,“真的没选过什么四方魔将?” “没有啊。” 无数魔众回应,风沧澜面色凌然转身看向宗正昱。 “不好意思,我们记错了。” 她一把拽住宗正昱往魔宫走,同君时瑜说这件事,“魔族好像忘记了复生的五大魔将。” “他们不记得选四方魔将的事。” 君时瑜苍白脸上一片郁沉,“怎么会……” 风沧澜垂眸思索。 若是如此,魔域这么多年有永生之力没被发现就能说的通了。 但凡一个魔族复生,所有魔族就会集体忘记复生魔族曾经的事,只记得现在的事。 “我在魔域千年间从未发现。” 风沧澜抬眸望去,盯着君时瑜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刚才那群人都说不知道这件事,全部忘记。 她记得,宗正昱记得,君时瑜看这个模样也是记得的。 他们三位并非魔族或者一开始不是魔族。 昱昱是魔神,君时瑜以前是仙族后来的魔族做魔尊。 记忆消失的只有出身魔域的魔族。 “此事太过诡异,若不是澜澜提及现在都未发现。” “我亲自去查查。” 风沧澜眸色郁郁,魔域有这么大的问题,她竟然没有任何察觉。 是原本就存在的,还是因为她时空回溯后改变了历史才导致的。 现在的三界给她一种,乱套了的感觉。 “一起去看看。” 三人一前一后离开魔宫。 外面还是黑夜,昏暗一片。 怨气跟戾气比来的那几日仿佛更重了,已经压过了魔气。 “嘎!嘎!” 一群乌鸦叫响起,风沧澜下意识抬首,就见一群乌鸦在黑夜红月下飞过。 收回目光继续前行,她脚下步伐猛然一顿——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七十七章跟以前一模一样才有问题 走了两步,察觉到风沧澜未跟上转身,就见她站在原地仰头看着上方一脚深视。 宗正昱睫毛微颤,撩开眼帘顺着视线往上看。 就见夜空上一轮圆月似血,还有扑翅而离的乌鸦。 君时瑜也察觉到后面两人没跟上,停下脚步回首,眸露疑惑看向夜空。 “澜澜,怎么了?” 风沧澜没有回应,沉沉望着夜空,嘴角却溢出了一抹笑容。 宗正昱负立的手微微缩紧,看着夜空血月的凤眸一片深黑。 “澜澜?” 对面没回应,君时瑜又唤了一声。 风沧澜咧嘴一笑,“你们看。” “看出异样了吗?” 君时瑜剑眉轻皱,目光重新投在黑沉沉的夜上。 千万年来的黑夜,一如往常的血月。 并没有什么异样。 “昱昱你呢?”宗正昱聚焦的瞳仁半垂,磁性嗓音响起,“没有。” 都没有。 就是封印之人的真正厉害之处啊。 让寻找降魔杵的人,永远都找不到。 “妙极!” “真是妙极!”风沧澜忽的笑容灿烂,“前辈之作真是叫我等望尘莫及。” 难怪她几乎翻遍了魔域都找不到降魔杵的蛛丝马迹。 原来是这点。 “澜儿。”宗正昱折返回去,扫了一眼黑夜不解道,“你在说什么?” “你们再看看。” “看看能不能找出来点不同寻常。” 君时瑜宗正昱同时抬头,目光越发认真。 宗正昱聚焦黑夜时,余光扫过身侧风沧澜一闪而逝。 风沧澜歪头看着毫无异样的黑夜,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裙身。 “并无不妥。” 君时瑜收回目光,看过去,“澜澜可是发现哪里不对了。” “要不你再仔细看看,真的就一点异样都没察觉。” “没有。”君时瑜摇头,狐狸眼充斥着不明,“并无异样。” “跟以前一模一样。” “对!”风沧澜清冷声音加重,注视着黑夜的宗正昱眼皮一跳。 “并无异样才是最大的异样。” “跟以前一模一样才是有问题。” “三界之中,无论是人界、仙界都有时光的流逝,东升西落。” “魔域只有黑夜,即便是没有白日也该有时间的流逝的痕迹。” “你看。”风沧澜指着夜空中高悬的血月,“这轮血月无论什么时辰,什么时候永远都停留在最中间。” “就算各界的时间流逝不同,也该有存在的轨迹。” 风沧澜如此一说,君时瑜再次抬眸看去。 魔域千余载,日日如此并未觉着不妥。 如今一说,才恍然发觉真是如此。 风沧澜收回视线,看向君时瑜,“刚才的乌鸦叫声听到了吗?” “嗯。” 宗正昱负立在后,紧握成拳的双手指关节发白。 “你没发现,这群乌鸦每日飞来的时间,跟叫的时间都太一致了吗?” “就像定时设置,到点飞来,到点鸣叫。” 君时瑜狭长狐狸眼微撑,空寡的瞳仁此事被惊色填满,“你的意思是?此处是幻觉?是虚构的世界?” “不。” 风沧澜深视着无边无际的黑夜,朱唇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你听说过一句诗吗?” “什么?”君时瑜沉眉。 风沧澜笑容灿烂,清冷嗓音不疾不徐,“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七十八章我在降魔杵里找降魔杵 风沧澜话音一落,宗正昱深黑瞳仁骤然一颤。 望着黑夜的凤眸缓缓合上,紧握成拳的双手忽的松开。 君时瑜剑眉隆起,瞳仁流转着深思。 忽的,他似想起来什么,猛的撩开眼帘,狭长狐狸眼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 “在找的东西,一直都在身边,都在眼前。” 她下颚轻抬,“我在降魔杵里,找降魔杵。” 静,万籁俱静。 君时瑜面色凝滞,宗正昱紧绷的后脊忽的松懈了些。 “封印降魔杵的无极之海通往魔域,我下意识以为降魔杵是在魔域里面。” “而忽略了,无极之海连接的魔域。” 她一直在找降魔杵,结果这降魔杵却一直都在眼前。 “魔域就是降魔杵,我们现在在降魔杵内部。” “这……” 君时瑜面露惊色,“魔域是降魔杵?” “是。” 她们在降魔杵内部,内部叫魔域。 那个封印之人真的是厉害,特别厉害。 逆向思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来找降魔杵的人在无极之海没被刷掉,就算找到了魔域,只会认为降魔杵在魔域里面。 又怎么会想到,魔域就是降魔杵内部。 任何族人擅闯魔域都不会有好下场,加上这不死轮回。 可以说,魔族世世代代都在守护降魔杵封印。 “真是……”君时瑜看向漫天黑夜,“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来过几次的魔族,竟然就是降魔杵。 “昱昱。”风沧澜扬声一唤,合眸的宗正昱闻声回首,即便是四周昏暗也能看到她的灿烂笑容,“降魔杵我们找到了。” 宗正昱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好。” “很快我们就能成功了。” 降魔杵找到了,立马就能剥离魔神命格。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终于到成功的一天了。 这般长时间,她想尽办法阻止堕魔,堕魔之后又千方百计拔出心魔。 结果都失败了。 “这次,终于该结束了。” 宗正昱望着满脸胜利欢喜的风沧澜,眸色微微暗淡,磁性声音极轻,仿佛一出口就被吹散了。 “是啊,终于该结束了。” “魔尊。”风沧澜看向君时瑜,“我会重新挑选一处地方作为赔偿,可以组建新的魔域。” “好。” 君时瑜应声,风沧澜整个人腾空而起冲向夜空。 她骤然散发着浅浅柔光,在漆黑夜空中格外明亮显眼。 血月在后,犹若陪衬。 降魔杵,找了那么久的降魔杵,终于要到手了。 封印之人可真是奇思妙想,在降魔杵里找降魔杵,大概永生永世都找不到。 可偏偏。 降魔杵中不会有白日,只有黑夜更具有迷惑性。 时间不会永远停在一个点,夜空中的圆月也不会停在一个地方。 这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这是遗漏吗? 不,能设计出如此缜密的局,怎么会忘了这点。 君时瑜宗正昱仰头望着,聚焦半空中的人。 风沧澜双手展开,诸神剑缓缓在掌中凝出,自然是因为无法改变! 顿时,万年常黑的魔域亮若白昼。 无数魔族抬头望去,只见高空中一把散发着神性光辉的巨剑束立,剑指血月。 风沧澜神色一凝,诛神剑破云而上,直刺血月。 “啊——”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我以为魔族的不死轮回是降魔杵带来的好运 长剑贯月,明光骤亮。 一阵痛苦嘶吼响彻整个魔域,无数声凄厉嘶吼接连而至。 仰视上方的众魔族皆是满脸痛苦,双手捂头。 剑破血月,一阵巨浪反弹回来。 风沧澜神色一凝,控制住被反弹回来的诸神剑,望着头顶血血月。 这是……竟然将诛神剑反弹回来了! 风沧澜再次蓄力,准备一击击破。 诸神一剑犹若流星刺向血月。 同刚才的情况一样,还未碰到就被反弹出去。 一阵波动震的风沧澜裙发翻飞,身形不稳,震的无数魔族倒地。 无数痛苦哀嚎声响起。 注视着上端的君时瑜瞳仁轻颤,刚要飞身而上身边的身影却快一步。 见那看不清的残影,君时瑜收回了迈出的一脚,目光紧盯上方写满了担忧跟焦急。 “澜儿。” 宗正昱一手搂住风沧澜后腰控制平衡,连带着一同从高空中降落。 周边的魔族捂着头在地上翻滚,痛苦声声声不绝。 “怎么会……” 风沧澜满目凝重看向血月,又将目光转向一种痛苦不已的魔兵。 她不过是打算用诛神剑破了降魔杵的禁制封印,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 魔域里,所有魔族都痛不欲生。 因为……她刚才破除禁制的一剑。 风沧澜看着四周哀嚎的魔族,迟迟没有出声。 宗正昱侧眸看着磁性声音轻柔,“澜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 风沧澜摇头,目光从中魔族转向血月。 这降魔杵里还有一道封印。 本以为诸神剑能破,却…… 血月未受攻击,魔族脸上的痛苦逐渐消散,解释一脸茫然不明白为什么刚才突然会那个样子。 毫无征兆,毫无预兆,不止一个,而是整个魔域。 如此反常变化掀起一道热议,各个都说着刚才的猝不及防。 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而风沧澜这边三人却格外安静。 风沧澜望着黑夜血月未出生,沉静而视。 君时瑜幽深目光在血月跟魔族两者间徘徊,而宗正昱从把风沧澜带下来后就是半垂眼眸,神色难辨。 “魔尊,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我们刚才莫名其妙就感觉到一阵撕裂的痛。” “全部魔族,实在是太反常了。” 终于有魔族大胆跟君时瑜询问。 君时瑜凝视血月良久,阴郁嗓音不疾不徐,“无视,只是刚才反噬回来的伤害。” “没什么事,都散了。” 非商量的口吻,而是命令的语气。 魔尊都如此说了,众魔族将信将疑离开。 刚才的确是感受到一波反弹带来的反噬。 吵闹得以平息,周围静的可怖。 风沧澜站在血月之下,处于昏暗血色中中,怔怔盯着上上方。 时间悄无声息流逝,站在旁边的君时瑜跟宗正昱都未出声。 风沧澜瞳仁微动,忽的捂眼轻笑,似在极力克制压抑。 突然发生如此转变,身侧两人皆是面色微变。 压抑的低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笑的有些疯狂。 片刻,风沧澜止住疯笑转身,“我以为魔族的不死轮回是降魔杵带来的好运。” “不曾想……”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八十章魔族就是降魔杵的封印! 风沧澜眼梢一片阴沉,“竟然是为了镇压!” “封印降魔杵!” 君时瑜狐狸眼微动,眸中并未有惊讶之色。 澜澜说的,正是他此事所猜想。 那诸神剑刺向血月时,魔域众魔族皆是痛苦哀嚎就足以说明一切。 “这些魔族就是降魔杵最后一道封印。” “魔族拥有不死轮回,永远不会消亡,即便是死了也会重生。” “魔族将永盛不衰。” “这道封印,也永远不会解开。” “魔族就是降魔杵的封印!” 降魔杵禁制解开,除非魔族尽亡。 而魔族拥有不死轮回,永远不会消亡。 封印之人真的没打算让后人,解开降魔杵! 为什么? 降魔杵可剥离魔神命格,剥离魔的命格,于各种角度来说都算不上坏事。 “所以,这根本就是一道解不开的禁制封印!” 降魔杵最后的封印,由魔域所有魔族性命构造。 顿时,风沧澜止住的笑意再次蔓延,疯魔而癫狂。 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降魔杵。 眼看着就能收入囊中,眼看着就要成功。 宗正昱剥离魔神命格的希望就在眼前。 结果,刚才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失望。 瞬间从云端坠入地狱。 一脚临门,结果却摔的粉身碎骨。 眼睁睁看着降魔杵在这里,看的着,摸不着,用不了。 这就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封印! “为什么会这样!” 风沧澜直接心态崩塌,既然不想让人找到,又为什么要留下痕迹。 为什么不直接毁了! 即将得到再彻底失去比从来没有更让人无法接受! 她花费如此多时间!如此多经历! 魔族不灭,封印永存。 “澜儿。” 见风沧澜情绪激烈,风沧澜上前拉住轻声安慰。 还未碰到,风沧澜便一手将其打开,通红的秋水眸盛满了无处发泄的怒火,语气异常平静,“现在你高兴了。” “你满意了。” “降魔杵永生永世都不会面世,你不会被剥离魔神命格了。” 宗正昱被拍开的手一僵,对上风沧澜愤怒又平静的目光心头一滞,目光沉静又认真,“澜儿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剥离魔神命格。” “我想永远,永远,永远。” 他深黑瞳仁目光如炬,“跟澜儿在一起。” 对上宗正昱认真极了的眼神,风沧澜涌上心头的怒意瞬间泄了。 她长吐一口气,强行扯出一抹微笑,“抱歉,我情绪有点激动。” “我先一个人静静。” 风沧澜快速离开,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叫脚下步伐慢了半拍,“不要跟过来,我现在只想一个人缕缕。” 宗正昱跟着的步伐停下。 风沧澜消失的无影无踪,血月之下唯两道身影相隔而立。 “想要拿到降魔杵就需要先破了禁制封印。” “这道禁制封印是整个魔族性命凝成。”君时瑜目光转向宗正昱,阴郁声音缓缓,“而魔族拥有不死轮回。” 这封印禁制,将永存不灭。 宗正昱并未搭理,扫了一眼君时瑜径直离开。 望着那离去的身影,君时瑜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宫殿内 风沧澜在蓝花楹树下静静站着,双眸虚焦面色平静。 殿内,宗正昱目光穿过两排灯火看着树下身影。 注视良久,他忽的合眸遮掩眸中神色,“澜儿,对不起。”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八十一章澜儿,咱们不要降魔杵了 一句对不起,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说。 风沧澜在蓝花楹树下站了多久,宗正昱就在殿内守了多久。 无人知道,宫殿之外,还有一道身影同样相守。 望着面前的宫墙,君时瑜纤长睫毛轻颤,狭长狐狸眼看的认真,好似能看到里面的人一般。 澜澜,真的很想得到降魔杵。 他抬眸看了一眼万年不变的红月,片刻垂下目光。 如今降魔杵找到了,却陷入了一个更深的坑。 降魔杵的封印无法解开。 明知道所有魔族的命是封印的形成,但却无能为力。 风沧澜因此一连在宫殿中沉闷好久,足不出户。 整个人因为降魔杵的事而忧心忡忡。 宗正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手包裹住风沧澜的手,“澜儿,我们不剥离魔神命格了。” “我能控制住不被吞噬,我也能骗过天道。” “其实……不剥离魔神命格也是一样的。” 他蹲在风沧澜旁边,双手紧紧包裹着风沧澜的手磁性嗓音轻柔,“澜儿这般忧愁我心疼。” 风沧澜平静如水的目光看过去,许久也没说话。 这已经不是控制不控制的问题。 宗正昱是魔神她们就永远是相对的。 回溯前二人的针锋相对犹在眼前。 即便现在已经是回溯后,宗正昱不会想杀了她。 但,如今的三界已经乱了套,不再按照轨迹运转。 就连她,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 拼劲所有想让宗正昱剥离神魂,不过是不想重新踏上老路。 “不行的。”风沧澜清冷声音略显沙哑干涩,“你必须剥离魔神命格。” 不只是因为她们的未来,也因为宗正昱。 她见识过被吞噬的模样,不一样那样的状态再次出现在宗正昱的身上。 “可现在……”宗正昱皱眉无奈,“别无办法。” 对啊。 没有办法。 她想剥离魔神命格也没用。 魔族不死永生轮回,封印永不消亡。 她还如何能拿到降魔杵。 风沧澜凝视他的目光转开,如今已经是走上了绝路。 前面没有路,后面是万丈深渊。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澜儿,咱们不要降魔杵了。” “就现在也挺好……”宗正昱话未说完,风沧澜被握住的手慢悠悠抽出来,转身离开,“以后这种话就别说了。”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总会有办法。” “一直找下去,总能找到。” “一年不行就十年,百年!千年!万年!” “我的时间很长,耐心很好。” 风沧澜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可质疑的坚定。 宗正昱慢悠悠起身,看着离去的身影剑眉隆起,凤眸闪过一丝忧色。 降魔杵已经找到却无法拿到,风沧澜在魔域未走,各种试探查看怎么解除降魔杵封印。 魔域没有白日只有黑夜,风沧澜也不知道在此处待了多久。 久到蓝花楹树不知不觉长了些,久到魔域里的魔族都能同风沧澜说上几句话。 之前四方魔将一事虽然中止,但还是选了出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整顿,魔域已然是焕然一新。 丝毫没有刚来时那种血气缭绕,怨气、戾气冲天的感觉。 “沧澜姐姐~陪我们玩球嘛~” “我先休息一会儿,你们先玩。” “好。” 几个小奶包魔族继续玩球,风沧澜站在一旁脸上血色缓缓消散。 在魔域待了一阵,是半分也没有进展。 风沧澜叹息一声,抬首看向恒古不变的血月,看到的刹那,瞳仁陡然放大——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八十二章它跟往常不一样! “这是……” 风沧澜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黑夜高悬的橙红圆月。 “沧澜姐姐,你在看什么呀?”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拽着风沧澜衣裙摇晃,声音软乎乎。 风沧澜指了指上面,“看月亮呢。” “月亮吗?” “小女孩仰头,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呀?不都一样吗?” “不。”风沧澜清冷声音肯定,秋水眸中闪烁着无法克制的兴奋,“不一样。” “它跟往常不一样。” “啊?” 小女孩还想说什么,就见风沧澜身影已经消失。 “快过来玩球。” 一声呼唤响起,小女孩收回目光,高呼,“好嘞。” 几个小孩一起玩球,魔域也有欢声笑语。 他们丝毫不像魔族,这里也不想杀戮与血腥并存的魔域。 几个小孩玩耍间,一道身影缓缓迈出。 望向黑夜,看到红月的瞬间凤眸骤然深黑,袖口下的手无意识缩紧。 片刻,他转身离开。 刚走一步,他面色骤然沉冷,磁性的声音充满了暴戾,“滚出来。” 一声呵斥,昏暗拐角处一个模样平凡的男人颤颤巍巍走出来。 看到宗正昱说话都在哆嗦,“魔……魔神大人……” 他结结巴巴,害怕的不敢抬头。 宗正昱深邃凤眸裹挟着翻涌而来的杀意,浑身发颤的男子突然停了下来。 没了刚才的恐惧害怕,缓缓抬头。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暴露在空气中,他嘴角勾出一抹阴笑,“魔神大人认出我了啊。” 男性的声音又夹杂着女子的声音,两道声音重合给人一种诡异感。 “真是倍感荣幸。” “这次,魔神大人把我叫出来是有什么事再吩咐吗?” 他脸上挂着阴郁邪笑,话音未落对面就是一掌袭来。 男子浑身一闪,排山倒海的一击落空打在后面,不偏不倚正是那群玩球的小魔族。 “啊!” “哇——” 啼哭声嘹亮,小魔族纷纷逃离但还是有几个身受重伤。 交手的两人并未停下,动静越来越大。 损伤,伤亡无数。 好不容易有点模样的魔族,再次充满了厮杀啼哭跟血腥。 赶到魔宫的风沧澜刚准备进去,君时瑜就急步而出。 “我跟你说……” 风沧澜指向圆月,难以掩饰的兴奋。 可却在看到橙红圆月变回血月,脸上欢喜极速褪去。 “澜澜?” “宫殿那边动静很大,我得先去看看。” 风沧澜缓缓回神,魂不守舍喃喃道,“啊,好。我跟你一块去。” 两人赶往魔宫方向。 “啊——” “疯了啊!” 一路过去,周围一片狼藉。 周围哭声不绝,风沧澜站在原地脑海里忽的响起阵阵恐惧的吼叫,撕心裂肺的啼哭。 跟周围害怕、惶恐的哭喊声重叠。 风沧澜目光涣散,环视四周感觉四周的景物都在极速倒退。 脑海里灌入许多声音,“不要!” “救救我——” “我不想死——” “轰!” 一阵巨响让风沧澜瞬间回神,四周血腥浓郁,原本消散了许多的戾气、怨气再次翻腾而起。 她抬眸往声音源头看去,脸上血色极速褪去……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八十三章魔域出现了血祭禁术! 怔怔盯着漫天血光不断涌向一个方向。 放大瞳仁上移,只见魔族周身血光溢出,血月聚集而去。 风沧澜站在魔域,置身血光中全身僵硬。 这是…… 此情此景。 同万古禁地启动血祭之术一模一样! 血祭禁术,血祭苍生,逆天重生! 当时在万古禁地她阻止了血祭之术,才未酿成不可挽救的弥天大错。 如今…… 风沧澜秋水眸瞪的宛若铜铃,锐利双眸充斥着不可置信。 魔域出现了血祭禁术! 并且已经成功! 可,血祭之术是以苍生万物生命为祭,若是成功。 整个三界的生灵都将神魂俱散!但……风沧澜看向四周,只见魔族身上溢出的血气不断涌上血月,之前橙红色的圆月,如今鲜艳似血。 仿佛刚饮完血,浓艳的刺目。 生灵并未消亡。 怪异!十分怪异! 这些不正常不断在脑海里闪现,风沧澜僵硬的脸缓缓恢复正常。 成功的血祭禁术,由橙红变成血红的圆月。 血祭禁术让魔族血气涌向圆月,圆月恢复血红。 甚至比除来时更甚。 浓郁的戾气跟怨气。 以及……风沧澜犀利双眸紧盯如血一般的圆月,越来越强的封印。 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忽的,风沧澜凝视的双眸溢出一抹诡异莫测的笑。 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 “轰!” 斗法造成的巨响传开,风沧澜转向声音的发源地,只见昏暗半空中两道身影打的难舍难分。 风沧澜目光一沉,双手抬起周身涌出磅礴神力。 魔域内,一道无形结界升起。 上面的斗法打到结界上,无法再对魔族造成任何伤害。 “澜澜,我去看看。” 君时瑜收回凝视漫天的血光,一闪而上风沧澜双手合拢展开,溢着神光的诛神剑缓缓现言。 它的存在让整个昏暗的魔域有了亮光。 空中三道身影交织,一方明显已经呈现衰败之势。 风沧澜收回余光专注被重创的魔族。 周身神力不断溢出弥漫,毁坏的魔域逐渐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重创重伤的魔族身上的伤痛也逐渐消失。 温和神力似能抚平一切焦躁,魔域一片宁静祥和。 “没事了。” “不疼了。” “我也不疼了。” 哀嚎痛苦不在,是欢喜跟惊奇。 风沧澜收回双手,收敛周身溢出的神力。 上面虽未分出胜负,但胜的一方显然已经出现。 风沧澜一手握住诛神剑化为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交战三人,因为风沧澜的出现不约而同停下动作。 “咳咳!” 傀儡满脸疯笑,双眸淌血,“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 她仰天狂笑,“我是不死不灭的。” “我没有神魂,只是一道意识,你们是杀不死我的!” “这俱身体不过是我随即附的而已。” 风沧澜握着诛神剑的手一挥,一道华光闪过昏暗的魔族骤然一亮随后又恢复正常。 “你既得了天运而生,就该好好珍惜,却是冥顽不灵!” “风沧澜你少来!” 傀儡大斥一声,男女声相交十分诡异,“若不是你我不会变成这样!” “你杀不了我!那就等着我杀……” “呃……”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魔域曾经有人实施了血祭禁术 她怒吼的声音戛然而止,泣血的双眸缓缓垂下。 只见胸膛一剑对穿而过。 目光顺着长剑寸寸挪去,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映入眼帘。 他瞳仁大震,血泪交加。 “刷!” 长剑抽出,血溅四周。 傀儡一个踉跄,整个普通折翼的鸟雀直直坠下。 君时瑜身在半空,俯视而下,狐狸眼一片死寂阴森。 傀儡看着君时瑜无波的眼眸寸寸坠落,风声灌入耳中,血泪不断涌出。 他……竟然想杀她! 他创造了她! 她是因他而生!他如今却因为另一个人想毁了她! 忽的,傀儡蓄满血泪的瞳仁浮现一丝狞笑。 “啪!” 傀儡摔在地上,血肉模糊。 注视的风沧澜眉头轻皱,侧眸避开。 就如傀儡所说,她不会死,她没有神魂不过是一道意识。 如今摔了一地的不过是她俯身的身体,她的意识会重新附在另一个生灵身上。 当时的一念之差,想着让她顶替自己,坐上自己的位置。 放任甚至将其送到虚神界。 如今,事态已经开始不可控了。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傀儡的目标一向明确是她,且极其聪明知道对谁更容易下手,怎么会跟宗正昱打起来。 “发现她了,随手解决。” 风沧澜抬眸看了一眼没说话,轻轻点头,沉眸从空中下降,挥手解开结界。 刚才的一片狼藉已经消失,现在完全恢复了原样。 甚至重创的都已经痊愈。 宗正昱轻扫四周,凤眸半垂,遮掩眸中神色。 “刚才便是此人,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一个魔族站出来,刚才的情况突然但他们也是看在眼里。 是风沧澜恢复了一切,甚至是治愈了他们,“多谢沧澜神女为我们解忧。” “无事。” 风沧澜横扫四周,空气中还萦绕着浅浅血光,是血祭禁术的残留。 也证明了,魔域的确有血祭禁术存在过。 “事情已经解决了。” “我有点事同你们说。” 说着风沧澜就往魔宫方向走,君时瑜跟宗正昱紧跟其后。 到了魔宫,风沧澜才停下步伐,“刚才的血光,是血祭禁术的残留。” “血祭禁术不用我解释了吧。” 宗正昱君时瑜都未出声,两个人一个曾经是实施者,一个是计划者。 “魔域曾经有人实施了血祭禁术。” 风沧澜声音一顿,“并且成功了。” 刚才她发现血祭痕迹时以为是血祭术法刚成功,回来的时候才注意到这是血祭成功后的残留。 血祭禁术成功过。 这让人匪夷所思。 当然,现在这不是最重要的,“我怀疑这血祭禁术跟降魔杵的封印有关联。” “关联?”君时瑜微微皱眉,幽深瞳仁闪过一丝不解。 “对。” “刚才哟来找你就是想同你说,血月的颜色变淡了。” “但经历过刚才。”风沧澜看向黑夜中血色般的圆月,“又恢复了以前甚至更为艳丽。” 同时,她也察觉到消散了不少的怨气跟戾气也加重了。 圆月色红,戾气怨气深。 “橙红时,我明显感觉到降魔杵封印比之前薄弱了不少。”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八十五章如果是真的,三界此时已经崩塌 “魔族不会消亡,只会重来,但是每次都重来都会让封印加深。” “一定程度上,魔族不受重创,怨气戾气自然而消散,降魔杵的结界将逐渐薄弱,甚至自动消失也未尝不可能。” 魔族是一个厮杀血腥的种族,随时都在死亡随时都在重生。 封印之人正是利用这点。 以魔族之人的性命为封印,死一次重来就是加深了这个封印。 若是有人真的找到了降魔杵,查到了封印是因魔族性命而成,欲杀掉整个魔族获取降魔杵。 魔族不死将重生而来,封印会比刚开始更重。 结果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个降魔杵的封印,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 封印之人,是有多不希望有人解开。 封印的初衷大概就是让降魔杵永远都无法面世。 “如此……倒也是。” 黑暗的前方出现了荧荧之光,风沧澜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笑容,不再似曾经那般郁郁寡欢。 “至于血祭禁术大成留下的痕迹。” 说到此处,风沧澜眉宇轻皱觉着有些沉闷。 血祭禁术大成着实诡异。 但那大成的痕迹并不假。 这件事还跟降魔杵封印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一个就足够头疼,如今又来一个血祭。 血祭禁术是血祭苍生,逆天复活。 大成那就是,有一个人逆天而生。 然而她并没有察觉任何异常,甚至没有一丝察觉! 是因为……在降魔杵里的原因吗? 降魔杵乃神兵,存在的时间超过她。 她没有察觉,天道没有察觉也就只有这个说法。 “需格外留意。” “嗯。”君时瑜轻轻点头,“我会命人格外留意。” “多谢。” 风沧澜诚心道谢,这次在魔域不知说了多少次。 君时瑜点头轻笑,算是受了。 “那我就不打扰了。” 道别后,风沧澜径直回了宫殿,脑子里尽是如何让结界封印薄弱。 心里大概有个计划。 宗正昱一直跟在后面默不作声,直至回到宫殿才开口,“澜儿。” 风沧澜思绪回神转身,脸上也有了笑容,“嗯。” “应该不会太长了。” 她靠近拉着宗正昱双手,“用不了多久就能拿到降魔杵了。” 说完脸上笑容淡了些,“傀儡那边先不用管。” “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拿到降魔杵,至于她……” “拿到降魔杵剥离了魔神命格再说。” 风沧澜犀利眼眸染上几分寒光,她既能扶持她起来,让她羽翼丰满。 也能这段她的翅膀,将她一脚踩在淤泥。 “行。”宗正昱点头,反手握住风沧澜的手将其带到怀里牢牢抱住,“这段时间辛苦澜儿了。” 他揽着腰肢的手禁锢,两人死死搂住。 仿佛一松手,怀中人就会消失。 “不辛苦。”风沧澜抬眸笑意妍妍,“只要我一想到昱昱能剥离魔神命格,就半分辛苦都没了。” 宗正昱未在说话,两人静静相拥。 良久,风沧澜挣开宗正昱怀抱,“昱昱,你说血祭真的是以苍生为祭吗?” 血祭之术只是传闻,谁也没真正见着成功过。 之前万古禁地那次,也是中止了。 “如果是真的,三界此时已经崩塌了。”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不太像魔域,倒是跟人族差不多 所有生灵性命为祭,血祭成功则万物亡。 这件事本来就值得重视,更何况还跟降魔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清楚。”宗正昱剑眉沉了沉,“不过,眼见都不一定为实。” “也对。”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是传言。 风沧澜未在纠结这个事,而是开始计划如何让封印变的薄弱。 魔域拥有不死轮回之力,自然不能中了封印的之人计。 若不是先知道不死轮回,她或许真的会杀魔族破封印拿降魔杵。 就中了封印之人的计,杀了却让封印加重。 其实,让魔族不重来轮回并不难。 君时瑜是魔尊,有她的帮忙必定是事半功倍。 有一个前进的希望,风沧澜天天都在为目标而努力。 不让魔域有死后重来的事发生。 自君时瑜颁布此项禁令后,第一天效果显著。 魔域整个废除曾经的管理制度,按照天界的绝对严格纪律。 一段时间后,风沧澜明显感觉到了魔域的变化,也感觉到了封印弱了许多。 魔域不再是杀戮跟血腥的代名词。 有一群小魔族追逐玩耍,有欢声笑语,一片祥和宁静。 虽身处黑暗,却心向光明。 “沧澜姐姐,你看小豆苗也太笨了。” “我才不笨!我可厉害了!” 被说笨的小豆苗一脚踹球,结果落空一个踉跄扑在地上。 “哇——” 响亮的啼哭声响起,风沧澜连忙过去把小豆苗扶起来,“没事没事,不哭了。” “哼~” 小豆苗一边擦泪一边哽咽,嘴里吃了一嘴土。 引的周围一阵哄堂大笑。 君时瑜跟宗正昱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皆是面露微笑。 两人注意到对面,脸上的笑容收敛。 君时瑜抬眸往前,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血月已经偏向于明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 也就代表着封印薄弱,澜澜很快就能拿到降魔杵。 就是他们再难相见的时候。 宗正昱顺着君时瑜的视线抬头,看到明黄圆月眸光一闪,负立的手骤然握紧,半垂的凤眸闪过一丝挣扎。 “哈哈哈。” 清脆欢笑声传来,宗正昱沉沉眉眼松缓,紧握成拳的手忽的松开。 望着圆月的凤眸缓缓合上。 “昱昱。” 耳畔一阵声音响起,宗正昱撩开眼帘侧眸看去。 “来了也不说一声。” “澜儿玩的开心。”他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抚开风沧澜鬓角凌乱碎发,看着那重新充满笑容的眸子眉目温和,“我等等无所谓。” “哎呀~辛苦我们昱昱啦~” 夫妻二人甜蜜依旧,不远处的君时瑜就显得异常孤冷。 谈笑间,注意到旁边君时瑜,风沧澜收敛了些笑容礼貌道,“魔尊。” “澜澜。” 君时瑜微笑回应,一身月牙白锦袍没了曾经的阴郁,整个就是风吹倒的病弱贵公子,让人心生怜惜。 跟君时瑜打完招呼,风沧澜回眸看向嬉闹的小魔族们,“他们好可爱。” “是挺可爱。”宗正昱低沉附和。 “对呀对呀。”风沧澜笑意盈盈,“不太像是魔族,倒是跟人族差不多。”天真烂漫,没有魔族的性本恶。 话音落下,宗正昱背脊一僵,凤眸骤然一沉——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那便快要离开魔域了 “人之初,性本善。”宗正昱磁性嗓音缓慢,“万物生灵除诞生皆是如此。” “不管是人族,仙族,亦或者魔族,没有诞生就是邪恶。” “澜儿觉着跟人族孩童差不多,也并不奇怪。” “这倒是。” 风沧澜看着那边嬉笑打闹的小孩,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容。 真好。 一切都好起来了。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仰头看向黑夜的姚黄明月眉眼弯弯,很快了。 就是这两天就能开始行动了。 魔域气氛翻天覆地的变化,明月的改变亦是肉眼可见。 不只是风沧澜能感觉到降魔杵封印薄弱,宗正昱君时瑜亦是如此。 随着一日又一日而去,降魔杵封印越来越薄弱。 也就代表着即将离开。 三人行,虽是同行但宗正昱跟风沧澜并肩而行,君时瑜则是隔着一段距离显得格格不入。 他走在偏后两步的距离,不偏不倚正好能看着风沧澜的身影。 即便知道没可能,知道是妄想,却依旧放不下,忘不掉。 如此,跟在后面远远看着却也是一种慰藉满足。 无法在一起,时时看着。 见她高兴,观她开心也会情不自禁跟着露笑。 然而,这样的日子即将结束。 其实他有办法将时间延长,但澜澜日夜期盼他不忍心如此。 他说过,只要澜澜想要的他都会双手奉上。 澜澜高兴,他便开心。 曾经的贪心不足已经有很深的教训,如今只盼澜澜安好,日日开心。 若能时常见面,是最好。 那份不该存在的情,埋在心里他一人思着,念着即可。 “看情况应当用不了多久便能拿到降魔杵。” “我就先在这恭喜澜澜了。” 君时瑜阴郁声音清浅,颇有一种释怀的感觉。 风沧澜回首笑道,“那还得多亏魔尊,不然不知道还得拖延好久。” “澜澜拿到降魔杵后面有何打算?” 风沧澜笑意盈盈半分思考也没有,似乎这个决定已经在脑海里存在许久,“跟昱昱游荡三界。” “看遍三界美景,吃遍三界没事。” 说到此处,她声音都轻快愉悦了许多。 看得出来她的欢喜跟向往。 “那便是快离开魔域了。” “我当备上宴席欢送。”君时瑜自顾自说着,“就三日后吧。” “此次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其实,只要想随时都能相见,但是根本没理由在见面。 也,凑不到一起。 她同宗正昱游历三界,而他在魔域没机会再见了。 “好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风沧澜微微一笑,礼貌又尊敬。 比最开始来时亲昵了些,但还是保持着一定距离。 她不傻,自然知道君时瑜还念着。 但两人终究是没可能,只能做到礼貌拉开距离。 不让有希望。 “那我在魔宫恭候两位赴宴。” 君时瑜含笑离开,风沧澜望着他一身月牙白锦袍身影融入黑暗脑海里不仅浮现一个念头。 若是没有她时空回溯改变历史,君时瑜该是何等天下独绝的人物。 正失神,风沧澜只绝眼前忽的一暗……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八十八章昱昱,这次你可别出岔子 一抹青蓝身影站在跟前,挡住了眼前的视线。 宗正昱牵起风沧澜的手,“我们回宫殿。” 虽然没说一句吃醋,每个举动都充满了醋味。 风沧澜无奈轻笑,在宗正昱的牵引下离开。 走了两步,风沧澜微微侧首。 这三界,终究是因为她的插手而全乱了。 她本该,不能插手三界之事。 最开始是因为屠尽苍生的魔神寂夜杀了过来,想毁灭她。 她只能时空回溯回到过去,原本是为了诛杀还未入魔的寂夜。 谁能想到,会衍生出这么多事。 命运从开始偏离的那一刻,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于君时瑜,她终是有愧。 若不是她插手…… 风沧澜沉郁的眉眼上台,看向身侧的宗正昱,神色难明。 如今只愿昱昱能逆天改命,剥离魔神命格。 已经对不起天下人,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昱昱若能剥离魔神命格,灭世将不会再来也算是变相挽救。 “想什么?” 回到宫殿,见风沧澜魂不守舍宗正昱低声询问,“想的这般入神。” “我在想,我的决定一定不会错。” 三界不会灭亡,昱昱不会成为眼里只知杀戮的魔神。 “自然。” 宗正昱拉着风沧澜的手牢牢握住,将人揽入怀中,凤眸尽是温情,“澜儿的决定永远不会错。” 风沧澜叹息一声,合眸枕着宗正昱胸膛。 这段时间的魔域很祥和很安静,本该是好事。 她却心中难安。 没忘记像打不死小强的傀儡。 如此宁静,让她心头忐忑,总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 尤其……上次傀儡被君时瑜一剑毁了附身的身体,坠落的那个笑容。 写着满满的疯魔和不甘,以及她还会在回来。 没有神魂,只是一缕灵识永远不会死吗? 风沧澜合着的明眸微微撩开,上挑的眼梢溢着一丝轻笑。 谁说,灵识就不会消亡了。 但……那办法…… 风沧澜严重的笑意消散,先把降魔杵的事情解决。 那才是当务之急。 如今的魔域比天界秩序还好上几分,再也瞧不见厮杀的场面。 是平静,是祥和。 若不是常年黑暗,没有日出日落,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事情差不多已经妥当,风沧澜这两人也未再出去,同宗正昱在宫殿里。 同外面的黑暗不同,宫殿是琉璃夜明珠,灯火通明。 跟魔域有些格格不入。 路过的魔族时不时会往里面看一眼,但都不敢靠近因为魔尊有命令禁止。 宫殿内 风沧澜坐在梳妆台前,后面是宗正昱正在一点点梳理青丝。 本来只是弹指挥手的事,宗正昱却坚持日日亲自来。 “澜儿可喜欢。” 风沧澜透过铜镜看向身后的人,她微微摇晃发髻给了一个赞赏的目光,“还不错,进步越来越大了。” “那我也给你弄弄好了。” 说着她起身,将宗正昱摁在梳妆台前,拿着木梳梳理那满头银发。 银发青衣,削弱了他面部带来的硬朗英气,多了几分温润儒雅的味道。 风沧澜挑着一缕银发慢条斯理梳理,“昱昱。” 她将银发放下,双手搭在宗正昱的肩上,靠在他的脖颈旁通过铜镜看着他,目光炯炯,“这次你可别出岔子啊。”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八十九章开弓没有回头箭,明白吗? 宗正昱微抬眼眸,两人目光在铜镜中相交。 对视片刻,风沧澜继续梳理满头银发,“跟傀儡交手这种事,你就别亲自上手了,不然掉价。” “她还轮不到我家昱昱出手。” 说着,风沧澜撩开眼眸再次看去,眉目带着微笑,秋水眸却平静无波。 宗正昱瞳仁微暗,低沉应声,“好。”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 “明白吗?” 风沧澜又道,宗正昱凤眸半垂睫毛轻颤,“嗯。” “明白就好。” 风沧澜轻笑点头,将木梳放在一旁,“准备准备吧,去魔宫赴宴,接下来正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她边说边转身,似乎是在收拾什么。 宗正昱望着她的身影眸中晕开一道墨色。 澜儿刚才在警告他。 甚至……之前跟傀儡动手,她…… 宗正昱垂下眼眸掩盖眸中神色,就知道凤安然的事不说清楚澜儿不会如此轻易相信。 两人到魔宫,没有多余的魔将,只有君时瑜在等候。 这场宴席,是三个人的。 “这次跟澜儿在魔域多亏魔尊照顾,再次感谢。” “应该的。” “毕竟,我们都是朋友。” 风沧澜微怔,见君时瑜笑的坦然消散是已经放下真的把她当朋友,不禁自笑起来。 她还真是有点小自恋,还以为君时瑜…… “对,是朋友。” 如此说来风沧澜心中没了那层隔阂,端起酒杯道,“如昱昱所言,这次我们在魔域多加叨扰,多亏魔尊你照顾。” “也就不多说谢了,以后若是有帮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 “一定。”君时瑜端酒,两人一饮而尽。 一殿三人。 唯有风沧澜一人相信了朋友的说辞。 宗正昱凤眸微挪,不动声色向君时瑜看去,深暗的瞳仁显然是已经看穿了对面的小心思。 无伤大雅,没有破坏气氛。 酒过三巡,风沧澜才提及正事,“魔域在降魔杵中,我要降魔杵魔族栖息地没了。” “魔尊想要何处做新的魔域直管说,不论是哪里我一定办到,也算是对魔域魔族的一种补偿。” 君时瑜未说话似在思考,好一会儿才道,“哪里都可以。” “这可不行。” 风沧澜想了一会儿到,“天之以西的不周山如何?” “不周山?” 君时瑜看向风沧澜,眸中略带惊讶之色。 不周三可不是普通的地方。 那出可是曾经的神族栖息地,神界凋零那出被封了起来。 曾经他父帝打过不周山的主意,但根本找不着不周山。 澜澜这随口就能将不周三做魔族栖息地的气势……给人一种那是她的所有物之感。 “那就定了。” “不周山勉勉强强还行。”若不是不能暴露她的身份,虚神界做魔族栖息地又如何。 她愿意便给了。 “咳,行。”君时瑜点头应声。 殿外,姚黄的明月已经是浅黄,风沧澜笑意嫣然,“时机到了。” 君时瑜宗正昱同时看向外面。 能明显感觉到降魔杵的封印几乎快消散,今日正是取降魔杵的最佳时机。 “时机到了?什么时机?” 正文 第一千六百九十章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就收手 一阵狞笑声从殿外传来,风沧澜目光骤然一沉,瞬移而出就见一道赤红身影悬在半空中。 她墨发飞扬,身后明月为伴。 “风沧澜,你想得到的我通通都要阻止!” “你在意的我全都要毁了!” “你毁了我!你也休想好过!” 傀儡两手抬起,十指中无数细小透明丝线显现,千丝万缕。 随着她抬手的刹那,殿外魔族胳膊抬起,整个就像是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傀儡娃娃。 黑夜明月下,一道红影飘浮墨发翻飞,下方数以万计的魔族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画面诡异骇人。 “你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傀儡森森而笑,满脸怨恨与恶意,“成功在即,临门一脚失败的滋味你知道吗?” “我取凤心的时候已经尝过了,现在你也尝尝吧。” 风沧澜眸中暴戾皱起,周身爆开一阵神力,震的四周哐哐作响,“你最好想清楚你在做什么。” “想想我是谁,想想你是怎么来的。” “我劝你清醒一点。” “哈哈哈!”傀儡一阵癫狂大笑,“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比什么时候都清楚!” “我只想让你不得好死!” “我要毁了你的一切!” “你毁了我,凭什么还能好好的!” “你是谁?”她忽的止笑,“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君时瑜!” 傀儡猛的看向君时瑜,“你不知道吧?” “风沧澜从头到尾都在耍你,千年前她根本就没……” “轰!” 风沧澜一掌击去,傀儡纵身一闪避开攻击,诡异低笑,“风沧澜你在怕什么?” “怕我说出来吗?” “怕他们知道你把他们耍的团团转吗?” 风沧澜目光如炬,未开口,带着神威的声音传向傀儡,“你想看看在场诸人知道后的结局,也可以试试说出来。” 傀儡充满恨意的双眸一滞,看向下方的君时瑜十指僵硬。 不甘,恨意,爱意,偏执,爱恨交杂的情绪在眼底翻涌。 她那么爱他,他竟然想杀了她! 她不过……不过是想跟他在一起,想成为一个正常生灵跟他永远在一起。 她是君时瑜的爱,整个三界只有她才有资格跟他在一起! “君时瑜。” 傀儡满脸的狰狞褪去,声音轻和,饱含深情执念,“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收手。” “不让魔族自相残杀,加深降魔杵封印。” “你要同我在一起吗?” 她目光灼灼,一瞬不瞬盯着君时瑜等待他的回复。 她恨风沧澜,怨风沧澜,不过是因为君时瑜。 做了那么多阻挠针对的事,不过是不甘心。 风沧澜什么都没做,就能让君时瑜死心塌地! 明明,她才是最爱君时瑜的! 她就是君时瑜的爱意幻化而生,在爱的滋养下生出的灵识。 魔域一片寂静,君时瑜狭长狐狸眼望着上方,阴郁瞳仁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光亮。 平静无波,空寡冷漠。 傀儡眼眶一热,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示弱跟期盼,“若,我甘愿被你当成风沧澜呢?” 正文 第一千六百九十一章我可以做,爱你的风沧澜 宗正昱凤眸骤然深黑,周身一股威压荡开,锋利眉眼目光锐冷凌厉。 风沧澜听到这句话眉峰隆起,眸露不善。 对于这两人锋芒的目光,傀儡恍若未察,直直盯着一直未出声的君时瑜,期盼着他的回答。 “我是风沧澜。”傀儡声音微哑,目光中多了一缕哀求。 穷尽一生都在证明,她不是风沧澜,不是她的影子,更不是她的替身。 而此时,却亲口说出甘愿被当做风沧澜。 她没有灵识开始,就被人唤风沧澜,以为风沧澜就是她的名字。 却没想到,这个名字并不属于她,而是属于另一个人。 甚至,连口口声声唤她夫人,日日对她诉说深情爱意的人,也不再属于她。 或者说,从未属于过她。 她诞生出灵识,就是最大的意外。 本来,她应该只是一个神木雕刻而成的傀儡,没有灵识、没有想法,只是一个承载神魂的容器。 是君时瑜创造了她,诞生了她。 她是由他的爱而生,她们本该是天生一对,最适合在一起的啊。 哀求跟深情交织,傀儡痴痴望着,十指控制的无形丝线随时操控万千魔域自相残杀。 “我可以成为你心中的风沧澜。” 做风沧澜的影子,做替她替身,模仿她,顶替她。 风沧澜不会爱他已经有了宗正昱,他们注定不可能。 但是,她可以。 可以成为,君时瑜心中的风沧澜,眼里只有她的风沧澜。 傀儡将姿态摆放的极低,哀声恳求,“可以做,爱你的风沧澜。” 明月皎洁,让昏暗魔域有了光亮。 这光却似照不进君时瑜眼中,那双狭长狐狸眼依旧是死寂一片,没有对方的说辞有任何动容。 “为什么!” 君时瑜一如既往的目光让傀儡发疯嘶吼,“我都愿意做风沧澜的影子!风沧澜的替身!” “你为什么还是不能接受我!” “得不到风沧澜!有一个跟风沧澜相似的我陪在你身边不好吗!” 傀儡双眸染上红血丝,侧边的明月光辉照清了她脸上的狰狞与不甘,“为什么不说话!” 她赤红双目凝视君时瑜,缠绕着无数丝线的十指微抬,小小动作对君时瑜充满了警告意味。 “告诉我!” “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控制着丝线的手拉的紧绷,只要君时瑜一说不答应,立马让魔族互相厮杀,加深薄弱的封印。 风沧澜盯着她上提的十指秋水眸一沉,周身戾气爆发,“放肆!” 带着神力的一声,震的墨发翻飞,掌中诛神剑显现。 “你是真的觉着,扶持了你几日你就能再吾的头上撒野?” 风沧澜握着诛神剑扬手一挥,诸神一剑附带莹莹神光呈翻山倒海之势,席卷整个魔域。 一道骤降之后,重回昏暗。 风沧澜明眸锐利,一片森寒,整个人犹如手中诛神剑,锋芒毕露。 “吾能抬手扶持你有今日的能力,翻手亦能毁了你。” 她握着诛神剑的手松开,诛神剑缓缓升到半空中,流光四溢,刺眼夺目。 风沧澜两手一抬,眸中杀气必现,“吾来帮你回忆一下,你的能力来自于谁!” 正文 第一千六百九十二章风沧澜,是你亲手毁了这个机会 “啪!” “啪啪啪!” 绳索崩断的声音不断响起,傀儡看着十指控制魔族的丝线相继断裂赤红瞳仁骤然放大。 万千魔域被提起的手腕随着丝线断裂的刹那落下,整齐划一。 “吾可没有,好生之德。” 登时,昏暗魔域涌出万千无形丝线,像有生命似的缠绕而去。 傀儡面色阴鸷,纵身一跃避开齐齐而来的丝线。 “风沧澜,你杀不了我的。” “既然事情谈崩了,那就……” 傀儡忽的顿住,飞来的无数丝线从她体内穿过,她整个被四面八方的丝线穿透,悬浮在半空中。 “呵呵呵……” 疯魔阴森的笑声阵阵响起。 被无数丝线穿过身体的傀儡慢悠悠抬首,明月照亮了她嗜血狞笑,“风沧澜,是你亲手毁了这个机会。” 风沧澜抬起的手臂骤然一将,目光如炬盯着被无形丝线控制半空中的傀儡。 周身嗜血气息越发严重。 看着风沧澜寸寸惨白的面色,傀儡笑的越发疯狂,“呵呵呵!” “风沧澜,是你亲手毁了这个触手可及的机会。” “你杀了我。” 她歪头阴笑,青丝遮住一半脸庞,诡异渗人。 “我这次附身的……”傀儡阴郁声音缓缓,夹杂着疯魔的渗笑,一字一顿,“是魔、族。” 轰—— 风沧澜浑身一颤,脸上血色极速褪去。 君时瑜盯着上端的目光深邃了几分,旁边的宗正昱瞳仁微动。 负立紧握的手悄无声息松开。 “是你、杀、了、我。” 欣赏着风沧澜惨白的脸色,傀儡又是一阵阴邪大笑,“哈哈哈!” 无数神力凝成的丝线穿过她的身体,她仿佛察觉不到疼痛,没有一丝痛感。 “这次失败,得许多多久啊。” “我是灵识你杀不了我。” “待时间到了,我还会出来。”她阴笑连连,“只要有我在一日,你就休想!休想如愿!” “风沧澜!我恨你!” “我恨死你了!” 傀儡无能狂吼,风沧澜猛然一拽,控制着神力凝成的丝线崩断。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本来她只需要拿到凤心,变成正常生灵就能去找君时瑜,跟他在一起。 结果! 风沧澜回来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 把她弄成现在只有灵识,没有躯体的模样! 君时瑜创造她是为了复活风沧澜! 可风沧澜从始至终都没有神陨! 诸人都被她耍的团团转! 三界之中,谁都有可能神陨唯独她不会! 永远不会! 而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我在一日,就同你不死不休!” “待封印再次薄弱,我还会出来阻止!” “让你,永生不得如愿!” 两者一高一低,目光相撞,硝烟弥漫。 二人凝视,风沧澜僵硬面色缓缓勾出一抹笑容。 傀儡狰狞目光一滞,目光灼灼聚焦风沧澜,“这疯了?” “这个时候还笑的出来!” “我附身的是魔族,你杀了我,杀了我俯身的魔族。” “封印加深,你别想拿到降魔杵!” 风沧澜眼梢上扬,唇角勾出一抹灿笑,“你确定吗?” 正文 第一千六百九十三章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可是魔族啊 傀儡面色一僵,死死盯着风沧澜,“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风沧澜琉璃般的瞳仁微转,四周景物以及呆愣的魔族瞬间化为镜面。 “啪!” 镜面碎裂,四周大变。 傀儡夹杂着怨毒的目光看着这一幕,面色阴郁一片。 垂首看向身体,完好无损,哪里有被穿透的痕迹。 宗正昱看着空荡荡的魔域,哪里有被控制的魔族,哪里又有被杀的魔族。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君时瑜幽暗瞳仁看去,盯着风沧澜纤弱身影眉头微微隆起。 刚才…… 是空间术法。 澜澜怎么会空间术法。 这不是……云琊的术法? 之前……君时瑜目光转向悬于半空的身影,她也使用了空间术法。 “嗤。”傀儡怔愣良久,忽的一声嗤笑。 风沧澜似笑非笑望着,“你这段时间太安分了。” “就像在说,我憋着大招。” 她立于魔域,双手负立,虽身处下方气势却更为强盛,于对面是碾压性。 浑身透着一股唯吾独尊,身居高位俯视脚底蝼蚁的气势。 “看来你虽复制了吾的术法,却是半分没复制到吾的行事手段。” “吾来告诉你,当你越想一个人死的时候,就越要不显于人前,甚至笑脸相迎。” 风沧澜越说,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灿烂。 傀儡脸上逐渐升腾起阴毒狰狞,随后讥讽一笑,“所以,你能杀我吗?” “你敢杀我吗?” “别说我是灵识杀不了,就连现在你都不敢杀我。” “我可是,魔族啊。” 她一死,重生轮回就代表着封印加深,风沧澜短期之内就拿不到降魔杵。 杀了她,封印加深,她是灵识并不会受半分伤害。 风沧澜不能动她,更不敢动她! 风沧澜明眸中的温柔寸寸褪去,被冰雪寒霜覆盖。 “所以,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刚才是在空间中,一切是你构造出来的。” “没有让我俯身的魔族身死,又能阻止我……” 傀儡声音一滞,整个人被一股强劲神力一拍而下。 “轰!” 一声巨响,傀儡整个扑在地上。 风沧澜五指轻抬,又轻轻落下,傀儡身体升起重重砸在地面。 “咳!” 傀儡轻咳一声,费力抬头嗜血的目光盯着风沧澜,“你敢杀了我吗!” 风沧澜眸中闪过一丝杀意,摊开的五指轻轻合拢。 傀儡只觉着周身有千万斤重担向内挤压,她附身在魔族身上虽然不会伤及灵识但有痛感。 那种犹如天塌下来不断挤压的痛,让她面色惨白一片。 “呵呵呵。” 到这一步,她还笑的癫魔。 慢慢的剧痛加重,她唇角渗出一丝猩红,恨着风沧澜的目光缓缓向旁边挪转。 赤红双眸平静,却能感觉到藏在眼底的求救之意。 对上傀儡病态爱意的目光,君时瑜狐狸眼微暗,脑海里浮现的是自己曾经的模样。 曾几何时,他也如此人这般。 对视良久,君时瑜垂下眼眸,阴郁平和的声音响起,“放下吧。” 一句话,不知是对傀儡说还是对自己说。 傀儡瞳仁一滞,忽的憋嘴苦笑,又忽的疯魔狂笑,眸中闪烁着病态,“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不——” 正文 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这结界,不能阻止伤害我自己啊 风沧澜惊唤一声,傀儡并没有因此停下动作。 一掌打向胸膛。 她疯魔灿笑,看着风沧澜的目光是胜利的笑容,却又是失败的痛苦。 她胜利了,阻碍了风沧澜拿到降魔杵。 她又失败了。 都愿意做替身、做影子,让君时瑜一解相思之苦。 她都卑微至此,退到这一步。 结果还是败给了风沧澜。 输得一败涂地! “你这结界能阻止我伤害、蛊惑其他魔族,却不能阻止伤害我自己啊。” “风沧澜,你想如愿以偿?” “做梦!” 风沧澜一闪而去,全身紧绷。 看着自尽的一掌,风沧澜心尖狂颤。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她等了那么久才等到今天!不能毁了! 一道身影在黑夜中一闪而去,君时瑜看着那抹慌乱的身影鸦羽般的睫毛轻颤,似脆弱的蝴蝶被蛛网束缚,挥动着求生。 “我答应你。” 极轻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下格外清晰,被风传到四周。 傀儡击向胸膛的手猛然一顿,风沧澜见状周身神力束缚傀儡四肢让她无法自尽。 “你、你说什么?” 傀儡双眸瞪大,不可置信看向君时瑜,“你刚才说……答应我?” 风沧澜锋芒眉眼深压,下方就响起阴郁嗓音,“嗯,我答应同你在一起。” 傀儡还来不及高兴,风沧澜怒声呵斥,“荒唐!” 她控制着傀儡回首,“吾,还不需要你做牺牲。” 说罢目光又转向傀儡,目光森寒,周身戾气翻腾,还未说话下面的声音再响起,“不是牺牲。” “什么?” 风沧澜回首垂眸,远山眉微皱。 君时瑜抬头仰视高空风沧澜,“是深思熟虑。” “她说的不错,正合我意。” “什么?”风沧澜一脸怪异看着君时瑜,他深幽瞳仁是认真之色,“她留在我身边,正合我意。” “你、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傀儡满脸狂喜,说话都开始结巴,“你答应跟我在一起?” 君时瑜看着上方神色,不知道是看风沧澜还是傀儡,“嗯。” 梦寐以求的回复,日思夜想的答案。 终于得到了,傀儡只感觉一切像是做梦。 风沧澜控制着傀儡,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想到傀儡刚才提的那些要求眉间又沉了几分,“你确定?” 之前说是朋友,她信了。 如今这出,若是因为她才如此回复,完全没必要。 风沧澜问出这个问题,期待回复的不止她,还有被控制的傀儡。 心里很清楚君时瑜为什么这样回复,还是忍不住有一丝幻想,一点期待。 “确定。”君时瑜沉吟片刻开口。 傀儡是抑制不住的狂笑,高兴的全身颤抖。 风沧澜眉峰深了几分,时空回溯改变了历史,已经对君时瑜多有愧疚。 若是因为她才答应,亏欠就更多了。 “你是因为我才答应的?”风沧澜问出了这句话,把沉浸狂喜的傀儡瞬间拉回现实。 她目光如炬,盯着下方身影,只觉着浑身冰凉,心中忐忑不已。 到底为何,其实她再清楚不过。 明月皎皎,月光洒在在君时瑜背部。 他逆光而立看着上方,不知道是在看谁,阴郁嗓音不疾不徐,“不是因为你。” 正文 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我想跟她在一起试试 傀儡目光一震,眸中狂喜跟兴奋一涌而出,难以克制。 风沧澜明眸带着探究。 似明白风沧澜心中所想,君时瑜狐狸眼注视上方,说的格外认真,“我想跟她在一起试试。” “试着去了解,试着在一起。” “我也……是该找一位夫人。” “她喜欢我,我愿意一试。” 他声音缓慢,认真又严肃看起来并不像是开玩笑。 宗正昱撩开眼帘扫了一眼未出声。 风沧澜探究的神色缓缓散去,无意识的松了一口气,顿时觉着周身都轻松了不少。 看来是她多心了。 君时瑜不是因为她才答应就好,否则就真欠的还不清了。 傀儡跟君时瑜若是在一起…… 倒是便宜傀儡了,造下深重罪孽这一下倒是得看在君时瑜的面子上揭过。 风沧澜遏制傀儡的神力消散,束缚她的结界也慢慢褪去。 傀儡迫不及待降落,疾步跑到君时瑜跟前满面狂喜,想触碰却又不敢,颤抖的手停在半空中良久,“阿、阿瑜,你说的是真的?” “你当真愿意同我试一试?” 激动、狂喜、兴奋无数种情绪交织,傀儡只感觉脑子快要爆炸了。 她实在太高兴了。 追逐了千年,终于等到一个回答,终于不再是无止境的黑路。 “嗯。” 君时瑜垂眸应声,“我愿意同你试一试。” “你不必扮做任何人,更不用做谁的影子。” “你就是你。” “做你自己即可。” 君时瑜的一番话让傀儡震惊原地,泛红的眼眶涌出泪水,激动的无语凝噎。 阿瑜说,他愿意试一试! 他说不用扮做任何人,她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她就是她自己! “好、好。”傀儡激动的声音狂颤,“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在一起后,你一定能发现我很好的。” 傀儡喜极而泣,僵在半空中的手小心翼翼向君时瑜伸去。 被触碰的君时瑜手臂微僵,随后任由对方牵手。 风沧澜从半空而下,落在宗正昱旁边。 明月之下,四人成双。 风沧澜看向对面二人,没想到事情的走向竟然是这样。 不过,好在并未出现意外。 傀儡拉住君时瑜时,宗正昱的手悄无声息与风沧澜十指紧扣。 察觉到旁边动作,风沧澜微微歪头看去,风沧澜凤眸温情四溢,爱意盛满了眼眶。 一生所求如愿以偿,傀儡小心翼翼,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见君时瑜并未有抗拒亦或者不喜神色,她又靠近了些,欢喜的脸上带着娇羞,“阿瑜,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是肯定,是笃定。 君时瑜沉眸点头,算是应声。 傀儡顺势挽着手臂,“阿瑜,那我还没有名字呢。” “你给我取一个名字吧。” 她本来是叫风沧澜,但是这个名字并不属于她。 所以,她还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君时瑜抬眸,狭长狐狸眼看着挽着手臂的傀儡。 良久后,他不动声色将手臂抽离出来。 满脸欢喜笑意的傀儡脸色骤然一僵…… 正文 第一千六百九十六章君时瑜能有一位夫人也是极好的 “素灵如何。”阴郁声音缓缓。 傀儡一扫刚才僵硬面色,瞳仁微亮,喃喃轻念,“素灵?” “素灵!”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很好听!” 素灵再次挽上君时瑜的手腕,“从今天开始,我就叫素灵,往事一律揭过,开始新的篇章。” 手臂的力度似禁锢,君时瑜微微一僵松缓下来,“好。” 见君时瑜不是开玩笑,风沧澜目光转向素灵,“往事真那么好揭过就好了。” “你最好从此歇停,若再有下次。” 风沧澜目光沉静,秋水眸中毫无波澜,周身气势骇人,“你猜,我有没有打散灵识的办法。” 满脸笑意的素灵脸色骤然大变,凝视着风沧澜的目光缓缓散焦,“不会了。” 她所做一切,都是因为君时瑜。 如今如愿在一起了,自然不会去自找麻烦。 风沧澜顺利拿到降魔杵就该离开了,最好永远别再见面。 “记住你说的话。” 风沧澜沉沉扫了一眼,暗含警告。 如今的局面倒是相安无事,皆大欢喜。 改邪归正可不代表,以前的邪就能轻松揭过。 君时瑜这次想帮极多,看在他的面子上破例一次。 若有下次,她亲手扶持起来的,就要亲手解决。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跟风沧澜宗正昱道别后,君时瑜就转身离开,没有留下来一起等待的意思。 挽着他手臂的素灵也跟着一同离开。 目视两道身影没入黑暗,风沧澜侧头看向宗正昱,“君时瑜能有一位夫人也是极好的。” “是。” “君时瑜也该找一位夫人了。”他扣着风沧澜的手握的更紧,省的整天惦记别人家的。 只是……有了就能不惦记? 君时瑜的心思用意,他又岂能不知道。 宗正昱抬手将风沧澜鬓角凌乱的碎发撩到耳后,注视的凤眸盛满了深情。 那目光于深情仿佛沉淀千万年,让人觉着浓重无法承受住。 二人月下相视,微风时时而起,吹的宗正昱银发缠绕在风沧澜的青丝。 就像他们两人,缠绕一起,紧密不分。 周围一片平静,对视间周围气氛逐渐升温,风沧澜在注视下没有觉着压抑难以喘息,反而是眉眼弯弯,明眸盛满了笑意。 秋水眸中,是宗正昱的模样,也只有他的模样。 “别看了。” 风沧澜一手捂住那炙热爱意的凤眸,“有什么好看的。” 宗正昱握住纤瘦手腕拉下来,温和眉宇是深情也是宠溺,“澜儿什么都好看。” “我啊。” 他捧着风沧澜的脸颊躬身,二人相隔咫尺,几乎比较相碰,“喜欢的不得了。” “想日日夜夜,长长久久跟澜儿在一起。” 话落,他薄唇覆在风沧澜嘴上。 风沧澜睫毛轻颤,双手搂住宗正昱窄腰。 明月皎洁,银白色月光洒在二人身上。 昏暗的魔族中,两人站在光束中被月光女神眷顾。 良久,二人才稍稍分开,风沧澜眉眼溢着欢喜笑意,看着宗正昱抬起精巧的下颚道,“准了。” 宗正昱脸上笑意浅浅,满是宠溺。 余光掠过风沧澜,注意到黑夜之上的异像笑容骤然一僵…… 正文 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昱昱!你看! 风沧澜微微皱眉,顺着视线看去瞳仁涌上狂喜。 只见黑夜中,那轮淡黄圆月正在逐渐的消失。 “昱昱!” “昱昱!!” 风沧澜一把拽住宗正昱的手,激动指向黑夜中消失的明月,“你看!” “圆月消失了。” “圆月就是降魔杵的封印,它消失也代表着结界消失!” 设置结界的人真的是太能揣摩人心了,越想得到越得不到。 越让结界加固。 如今,明月消失,结界消散。 寻觅多年的降魔杵,终于就要到手了! 剥离了昱昱的魔神命格,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风沧澜一边指着消失的明月,一边回头告诉宗正昱,激动又高兴。 她拉着宗正昱的手狂摇,“昱昱,我们能长长久久,永永远远在一起的!” 他们的时间很长,以后还会更长。 宗正昱抬眸看向黑夜中即将消失的明月,凤眸的光亮也随着明月的消失而逐渐跑去。 身侧风沧澜高兴欢喜,他凝视着上方凤眸逐渐黑沉。 忽的,风沧澜整个人被一股力往后带,直接扑在宗正昱胸膛。 宗正昱牢牢抱住风沧澜,手中力度不断加深,好似只能这般才能留住怀中人。 “昱昱?” 风沧澜雀跃的声音慢慢平了下来,看着把自己禁锢在怀的人,唇色略显苍白,“你……不想剥离魔神命格吗?” 跟她的欢喜相比,宗正昱没有一丝高兴。 好不容易抛在脑后的事再次浮现,她打量审视的目光看着,似是要将其看穿。 “我想。” 宗正昱声音微哑,禁锢的手臂都在发颤,“我无时无刻不在想。” “我……就是太高兴了。” 他禁锢的手松了些力度,泛红的凤眸是浓稠爱意,刻骨深情,“剥离了魔神命格,我就能同澜儿,长、长……长久久。” 他的声音低沉,轻颤的肩膀似在压抑什么。 风沧澜狐疑目光凝视,太高兴了会是这种表现吗? 就在风沧澜打算认真仔细查看时,最后一丝光亮消失。 整个魔域彻底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回往魔宫的君时瑜忽的止步,看着全黑的四周死寂平静的瞳仁有一丝波动。 无人可见的黑暗中,他灰白色的薄唇勾起一抹淡淡弧度。 澜儿想要的,他一定会双手奉上。 搂着君时瑜手臂的素灵亦是身形一顿,见四周彻底陷入黑暗也猜测到封印已经完全消散。 她目光转向搂着的人,期待着下一步。 其实一个人喜不喜欢你,很清楚就能感觉到。 有时候即便是知道不可能,可依旧是心存奢望。 她知道,风沧澜是君时瑜的妄想。 他又何尝不是她的奢求。 “太黑了。”君时瑜阴郁嗓音慢悠悠响起,“拉紧点,当心脚下。” 素灵面色微怔,随后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笑容。 说话的声音略带哽咽沙哑,“好。” “封印完全消散了。” 风沧澜惊喜出声,掌中凝出诛神剑,散发着神性微光的诛神剑是黑暗魔域的唯一亮光。 她持剑一冲而上…… 正文 第一千六百九十八章你看我拿到降魔…… 她身停半空,诛神剑不断在黑暗中变大。 一把散发着微光的巨剑立在半空。 原本因为骤然黑暗的出来查看的魔族,不偏不倚正好瞧见这一幕。 “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悬在半空的那把巨剑是诛神剑吧!” “沧澜神女想做什么!?” 顿时,恐惧慌乱在魔域中扩散,还有无数孩童的啼哭声。 声音传至上方,风沧澜控制诛神剑的手一顿,空灵清冷的声音夹杂着神力扩散整个魔域,“大家稍安勿躁。” “吾保证不会伤及魔域任何生灵的性命。” 带着神性的声音好似能抚平一切躁动,大家慌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随后一道稚嫩童音响起,“沧澜姐姐是不是在修月亮呀?” “你们瞧,月亮不亮了。” 如此一说,周边魔族纷纷看去。 风沧澜闻此脸色有了些柔和笑意,“对,我在修月亮。” “不止如此,我还会还你们一个太阳。” 魔域就是降魔杵,她拿到降魔杵后魔族自然不能再在此处定居。 彼时不周山为新的魔域,那里有月亮也能看见白天跟太阳。 “太阳!” “太棒了!” “沧澜神女最棒了!” 稚嫩童音欢呼雀跃,其他魔族亦是满脸惊喜跟不可思议。 魔域场面黑暗,只有黑夜没有白日更没有太阳。 若真如沧澜神女所说…… 诸位魔族心中涌上一股期盼,生于魔域,长居黑暗,他们也想沐浴阳光。 如此,心慌的大乱的都静了下来,齐齐望着上方。 黑暗中,一把散发着微光的巨剑立在高空。 旁边那抹身影,就显得异常渺小。 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一抹衣裙飘飘,发丝飞舞的身影。 注视的不止所有魔族,身在黑暗的宗正昱亦是如此。 望着上方身影,负立的手指关节握的发白。 “嘶拉——” 一阵声音响起,黑暗高空一道白色闪电骤亮。 只一瞬又重回黑暗。 却看清了风沧澜以渺小身躯立于巨剑一侧,画面让人震撼。 下方平静,风沧澜心绪聚集诸神巨剑之上,双手操控着向下的剑刃反转。 偌大巨剑旋转,剑刃直指黑夜。 风沧澜手中一转,诛神剑直冲而上。 众魔族屏住呼吸,目光灼灼。 宗正昱看着这一幕指尖轻颤,缓缓合眸。 “轰——” 一声巨响炸开,诛神剑跟降魔杵顶端碰撞引的电闪无数。 风沧澜明眸锐利,掌中往前一推。 “刺啦——” 诛神剑一冲而上,周围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要崩塌了一般。 魔族众人尖叫嘶吼不断。 四周再次陷入无边黑暗,下一瞬却异常明亮。 长期身在黑暗,突如其来的明亮让魔族闭眼。 适应了光亮,魔族们才缓缓睁眼。 只见四周景物大变,不是黑暗的魔族,不是没有生灵寸草不生的魔族。 四周青山绿水,仙鹤环绕,云雾缭绕。 “这是……” 魔族喃喃出声,宗正昱缓缓撩开眼帘,只见高空之上,风沧澜一身水蓝色衣裙高悬,掌中悬着的一把锥形之物散发着神性。 风沧澜一把握住降魔杵从高空落下,看着相隔不远的宗正昱抬手,“你看我拿到降魔……” “啊——” 正文 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三界众生全部都会沦为血祭祭品! 一声凄厉嘶吼响彻云霄。 风沧澜伸出的手倏地一抖,只见四周血光冲天。 魔族哀嚎嘶吼不断响起,周身萦绕着一层血气不断往外溢出。 皆是捂着脑袋面目狰狞,痛苦至极。 不周山内,血气弥漫,怨气、戾气、还有恐惧痛苦的吼叫声不绝。 风沧澜瞳仁寸寸放大,脸上血色极速褪去。 “啊!” “好疼!” “不要——” 一声惊吼引的风沧澜心头一颤,胸口似压了块巨石让人难以喘息。 脑海里无数声音跟现实重合,她僵硬站在原地,只感觉周围所有景物都在倒退。 “不要啊!” 一声凄厉哀嚎让风沧澜瞬间惊醒,环视不断溢出的血气,快步迈向一个惨叫的孩童。 怎么会这样! 她没有强破封印,魔族为何会这般模样。 还有这不断溢出的血祭留下的痕迹…… 风沧澜一把握住啼哭的孩童,刚碰到就被猛的一把抓住。 平日里天真浪漫的小孩,此时双眸充斥着恐惧以及滔天的怨气。 小孩死死抓住风沧澜的手,“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要死!” “没事,没事。”风沧澜急声安慰,“不会有事。” 嘶吼痛苦声不绝,孩童一把推开风沧澜,“不,你救不了我!” “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风沧澜被推的后移半步,看着所有魔族都在往外溢着血气,原本云雾缭绕,仙气缭绕的不周山,此时被一层血红包裹。 不明白,不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场景。 明明,她没有强破结界。 而且,降魔杵也已经拿到了。 风沧澜看了一眼手中降魔杵,反手一转将降魔杵收了起来。 两手抬起,无色神力在掌中萦绕不断扩散,企图缓解魔族的痛苦。 然而,这并没有任何作用,他们依旧是疼的嘶吼狂叫。 她掌中一抬,无数无形丝线在魔族中穿梭,精准无误的束缚每一个魔族。 神力凝成的丝线带着安抚神性,打算以此让他们停歇下来。 结果,结局跟刚才一般无二。 她的神力于他们,没有一点用处。 “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姐姐救救我……” 刚才把风沧澜推开的孩童哑声嘶吼,趴在地上稚嫩的小手伸出,眸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风沧澜心头大震,一把握住孩童的小手,清冷的声音嘶哑,“我、我救你。” “我一定救你!” 明明没有强行破封印!魔族怎么会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局面! 明明是封印自动消散,根本不可能伤及魔族性命! 听到风沧澜的声音,孩童瞳仁骤然一亮,紧握的手加重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眸中充满了狂喜。 下一瞬,他又猛的松开,狂喜转为恐惧,“不!你救不了我!谁也救不了我!” “你快逃!别管我!” “不然我们都会死!” “快逃——” 倏地,恐惧弥漫孩童整张稚嫩的脸庞,他凄厉哀笑,“逃不掉的。” “我们全都逃不掉。” “三界众生灵全部都会沦为血祭祭品!” 正文 第一千七百章魔族竟然是…… 轰—— 风沧澜瞳仁骤然深缩,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耳畔不断回荡着孩童刚才嘶吼都那句话。 沦为……血祭祭品? “我们,全都得死。” “哈哈哈。” 原本的求救,变成绝望的狂笑。 风沧澜怔愣原地,看着不周山上逐渐浓郁的血气。 那是血祭成功的血气残留。 耳畔回响着孩童说的那句,三界众生灵全部都会沦为血祭祭品。 血祭已经成功! 之前就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 留下来的卷宗古籍,包括她脑海里的记忆都是血祭禁术,乃逆天邪术。 颠倒阴阳,残害生灵。 血祭禁术是以天下生灵为祭,为媒介逆天复活。 在魔域时,她还纳闷。 魔域里有血祭成功后的血气残留,而现在三界生灵好好的,根本没有出现天下生灵为祭的可能。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风沧澜只觉着血液倒流,遍体生寒。 魔域的魔族,身上都有血祭成功后残留的血气! 风沧澜瞬间回神冲了上去,一把遏制孩童的手腕,清冷的声音沉的可怖,“是谁!” “谁以你们行血祭禁术!” 她的掌管下,三界有人血祭禁术成功她竟然不知! 丝毫没有察觉! 天道法则,竟然也没有发发现! 血祭禁术四字一出,萦绕着血气的不周山瞬间寂静。 风停树止,痛苦凄惨的哀嚎声也没了声音。 所有魔族脸色苍白,脸上尽是对这四个字的害怕、恐惧。 “是谁!” 风沧澜追问一声,秋水眸中一片冰雪风霜。 “血祭……” 孩童喃喃出声,随后脸上爆发恐惧,厉声狂吼,“不要血祭!” “我不要死!” “我要血祭——” 随着他的一道狂吼,其他人也大声呼救。 “不要——” 风沧澜站在原地看着一众魔族,周身萦绕着一股戾气。 她所料不错。 这些魔族,是血祭的祭品。 成功了! 风沧澜双手缓缓握紧,秋水眸中一片森寒。 听着求救哭喊声,风沧澜不忍避开视线。 就见血气浓郁中,魔气逐渐消散。 风沧澜猛的环视四周,瞪大的瞳仁写满了震惊跟不可置信。 这些魔族竟然是…… 不! 不是魔族!! 随着魔气的消散,能清楚的感觉到其中有没有魔气的人族。 还有…… 风沧澜瞳仁寸寸放大,一颗心不断狂跳。 还有许多……身怀仙、神之力的。 这些……不算是魔族,有人族、仙族甚至还有神族! 神族竟然也成了血祭祭品!? “姐姐……”一道低若蚊吟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目光转去,只见原本的孩童此时已是满头白发,鹤发童颜。 周身魔气消散,通体的神性。 风沧澜目光一滞,一把扶住,急声询问,“到底是谁?” 连神族都沦为了血祭祭品! 血祭了苍生万物! 孩童被恐惧充斥的瞳仁逐渐平静下来,反手握住风沧澜的手,轻轻拍了拍露出一抹释怀的笑,“苍生未亡就好。” “否则,我们就是三界的罪人。” “未来的三界就交给你们了。” “开启血祭禁术的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风沧澜释怀的目光被恐惧所取代…… 正文 第一千七百零一章他们不是魔族,是被血祭的三界生灵 “是谁!?” 风沧澜厉声追问,就见鹤发童颜的神族双眸瞪大,一副极度恐惧的模样。 她凝眉回首,站在不远处的宗正昱映入眼帘。 看了一眼,风沧澜目光重新转向鹤发童颜的神族。 只见他颤抖着抬手,刚到半空中身体就逐渐透明虚无。 风沧澜面色一变,一把捞过去。 鹤发童颜的神族在一捞后,虚影消散,化为星光点点散落世间。 风沧澜转头看向其他人,无论是人族、魔族、亦或者仙、神,皆是如此。 身体化为虚影。 在血气散完的最后一刻,消弭于天地间。 风沧澜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刚才的所有仿佛是幻觉幻听,唯有不周山弥漫的血气能证明,刚才那些不是幻觉,全都存在。 静,死亡般的静。 站在后面一直没有动作的宗正昱,走到风沧澜身边停下。 没有说话,静静站着。 良久才低声开口,“澜儿。” 风沧澜没有应声,散焦的双眸看着前方。 许久之后,瞳仁微动,朱唇轻颤,“他们不是魔族。” 是被献祭的三界生灵。 准确点来说,他们原本是三界生灵,现在是亡灵。 血祭成功的那一刻,他们就全都成了一缕亡灵。 她最开始以为,降魔杵给魔族带来的是好运。 后来发现,魔族的存在是镇压封印。 现在她才明白,降魔杵于他们是压榨最后一丝用处。 有人将血祭的亡灵封在降魔杵里,让他们生生世世镇压降魔杵的封印。 为了掩人耳目,将人族跟仙神两族染上魔气。 亡灵为封印,以怨气跟戾气加固封印。 化降魔杵为魔域,化亡灵为魔族。 难怪,她每次都感觉魔域里怨气跟戾气胜过魔气。 被当做祭品献祭,怨气跟戾气该多强盛。 只是…… 亡灵是三界生灵,而如今……三界并未有异样。 降魔杵。 在她诞生之前,曾有人剥离过魔神命格。 莫非,是那时候的事。 看得出来降魔杵跟血祭禁术有着紧密联系。 若是,启动血祭禁术跟封印降魔杵的是同一人。 那可真就其心可诛。 什么不死轮回,形态不变。 那是因为那是他们定格在沦为亡灵的形态,他们早已身亡有封印加持无限轮回,周而复始。 沦为加固降魔杵的器具。 他们是依附于降魔杵才保持着最后一缕亡灵,如今降魔杵在她手中。 离开了降魔杵,就是消弭的结局。 留下降魔杵封印在无极之海的消息,让企图拿到降魔杵的命丧无极之海。 就算侥幸通过了无极之海,去到魔域。 又怎么会想到魔域就是降魔杵。 知道了魔域是降魔杵,一定是破开封印,正中封印者的下怀。 谁又能想到,不断的杀戮造成戾气跟怨气是加固封印。 只要没有杀戮,消散戾气,封印自动变弱。 逆向思维,环环相扣。 让寻找降魔杵的人,有去无回! 为了不让降魔杵出世。 这个局,真的是布的太大了! 人族、仙族、魔族甚至是神族都沦为了血祭祭品。 “昱昱你说,那逆天而生的人会是谁?” 正文 第一千七百零二章倒行逆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血气残留说明血祭已经成功,受三界生灵献祭而生的人会是谁?” 风沧澜转眸看向宗正昱。 既然她看出来了,宗正昱也该看出来这不下的大局。 只是一道降魔杵封印,就弄出如此大的局。 其他的呢? 如今她拿到了降魔杵,后面应该还有有其他事等着她。 “看情况,应该已经成了数万年。” “知情的,恐怕已经全部沦为祭品了。” “哼。”风沧澜冷笑一声,“总会知道的。” “三界生灵换一人复生,也不知道那人承不承受的住这泼天的服气。” 宗正昱撩开眼帘,看向身边风沧澜,又转向漫天难以消散的血气。 “也是没想到,降魔杵竟然牵扯出这么大一件前尘往事。” “是呢。” 风沧澜秋水眸半眯,眸露锐利,“封印之人也没想到,重重阻碍之下还有人能拿到降魔杵。” “让这埋葬千万年的事重现世间。” “倒行逆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风沧澜声音锐冷,周身寒气四溢。 宗正昱纤长睫毛轻颤,薄唇勾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风沧澜扬手一挥,不周山无法消散的血气一扫而散。 山门处,一块巨石显现,上面赫然刻着,“魔域”两个大字。 魔域之后,一块更大的巨石慢慢凸起,没有任何字。 只是一块无字碑,不知是纪念谁。 “走吧。” 风沧澜转身离开,宗正昱看了一眼魔域石碑后面的无字碑,起步而去。 停在无字碑前,他凤眸淡漠,躬身行礼。 走了一段的风沧澜察觉到后面没跟上来,回首望去就看到这一幕。 宗正昱抬首,二人视线相撞,遥遥相望。 风沧澜明眸微眯,凝视而去。 宗正昱抚了抚衣袖走去,“若不是为我取降魔杵,他们还是魔族形态的亡灵。” “也算还在。” “不。”风沧澜开口反驳,“从被血祭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死了。” “之所以还能以魔域形态存在多年,那是有人利用他们最后的一点用处。” “被仇人压榨,跟现在的情况。” “他们会选择后者。” 风沧澜声音轻缓了些,带着安抚,“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再加上,是我要取降魔杵。” 说罢,风沧澜朝着无字碑的方向躬身行礼。 这一礼,被血祭的三界生灵能受。 “走吧。” 风沧澜转身,宗正昱也跟着离开。 “此事跟你无关,跟我们也无关,跟启动血祭、封印降魔杵的有关。” “待你剥离了魔神命格后,可以找找那两人。” “知道血祭禁术,可见此人应当是上界或者是魔界的。” “让神族都沦为了祭品,此人的实力应当是三界顶尖的。” “到时候查查实力拔尖的,排除一下很容易就能找到。” “不过。”风沧澜声音一顿,嗓音冷了些,“他们搞出血祭苍生这种动静,只怕是隐姓埋名,隐藏实力。” “但也问题不大,行此等禁术,逆天而为。” “终有一天,报应上门。” 风沧澜边走边说,“只是可惜了,神族那位前辈没说是谁,不然……” 说到此处,她脚下步伐忽的一顿,那位神族本来好好的,后面突然满脸恐惧。 似乎是看着…… 正文 第一千七百零三章那位神族,看着你…… 风沧澜缓缓转身,往后看去。 她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慢半步的宗正昱身上。 察觉到前方视线,宗正昱袖口下的指尖轻颤。 片刻抬眸,迎上视线,“澜儿怎么了?” 风沧澜目光微暗,聚焦宗正昱,“刚才那位神族,看着你……”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锐利视线定格宗正昱身上,似乎是要将其看穿。 宗正昱剑眉轻皱,“怎么会。” 沉思片刻又道,“应当……是看穿了我魔神的身份?” 宗正昱此言瞬间让风沧澜惊醒回神。 在她诞生前,曾经出现过一位魔神。 那位魔神还用降魔杵剥离过魔神命格,似乎是成功了。 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天道陨落,有了她的诞生。 风沧澜秋水眸闪过一丝暗光,血祭苍生一事会不会同当时的魔神有关系? 那降魔杵岂不是也同当时的魔神有干系? 所以,神族的那位看出昱昱的魔神之身才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上一位魔神的事存在于她诞生之前,她也是知之甚少。 只知道一些零碎的信息。 例如当时的魔神以降魔杵剥离过魔神命格,其他的就不太了解。 中途天道崩塌过一次,应当就是血祭那次。 所以出现了文明断层,信息断层。 当时的万物生灵已经沦为血祭祭品,现在的三界生灵都是崩塌后又重新诞生的生灵。 关于那之前的事,少的可怜。 风沧澜重新看向宗正昱,眸中的疑惑消散了些。 若是如此,一切就说的通了。 数万年前,出现过一位魔神血祭苍生,生灵涂炭导致天道崩塌。 数万年后的今天,又出现一位魔神。 难怪有魔神临世,毁天灭地,生灵涂炭的预言。 原是曾经发生过。 不过,现在不是以前。 出现在上一任魔神身上的事,不会出现在昱昱身上。 但……若没有时空回溯,昱昱的确会屠戮苍生。 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现在是回溯后。 所有的事都有了好转,她拿到了降魔杵马上就能给昱昱剥离魔神命格。 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偏移,不会在回到轨道上。 “应该是。” “恐惧、担忧,害怕……”出现在他身上的事,在数万年后的今天重新上演。 “不过没事。”风沧澜伸手牵住宗正昱,“我已经拿到降魔杵。”悲剧不会在重演。 她目光坚定,笑容肯定。 现在降魔杵于她,不只是关乎着跟宗正昱的未来。 亦是,关乎着三界的未来。 天定魔神命格又如何,同样可改。 改命一事,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感觉到掌中传来的温度,宗正昱脸上荡开一抹笑容,是温情,是宠溺,是深爱。 “嗯。”他磁性嗓音温柔,“终于成功了。” “走吧,去无极之海。” 二人身影在原地消失,不周山重回平静。 一只仙鹤在不周山缭绕,最终停在无字碑旁,同两道身影并排而立。 忽的,仙鹤似察觉到不善气息,扑翅飞离。 一抹月牙白锦袍的身影挺直而立,狭长狐狸眼盯着无字碑。 正文 第一千七百零四章我们相处试试 他病态苍白的手轻抚无字碑,阴郁声音淡淡,“没想到……” 君时瑜触碰无字碑的手撤回。 素灵盯着君时瑜的目光转向无字碑。 是真的没想到。 魔域里的魔族,竟然是血祭之后的亡灵。 有降魔杵的存在,保留了他们最后一缕亡灵。 却成为了镇压封印降魔杵的傀儡。 死后加固封印,不断复生又死。 周而复始,不断轮回。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 素灵上前半步,握住君时瑜的手,笑语嫣然,“阿瑜,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啊。” 降魔杵所化的魔域没了。 如今,魔族还全部没了。 瞬息的功夫,一切都变了。 被拉住的君时瑜手上力度一滞,最终还是没有抽回任由拉着。 他淡漠空寂的目光落在刻有“魔域”的石碑上,“此处既是魔域,就留在此处吧。” 于他而言,在哪儿都没有区别。 此处,是澜澜挑选的魔域新址,堪称最佳。 “好。”素灵脸上扬起一抹笑容,美眸闪烁着亮光,是对未来生活的期盼。 君时瑜目光微侧,正巧看见这一幕,神情微滞。 虽然不是一样的相貌,但一瞥一笑如同复制粘贴,全是风沧澜的影子。 “你不必如此。” 素灵满脸笑容忽的僵住。 君时瑜的阴郁的嗓音极淡极轻,没有丝毫波澜,“我说过,你不用模仿任何人,更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你虽然是因某些特殊原因而生,但既已生出灵识有自主意识,那你就是一个个体。” “你就是你,无需效仿任何人。” 君时瑜一段没有任何起伏的话,却让素灵心头一震。 她眼眶染上一层水雾。 她多希望脱离风沧澜这三个字的桎梏,为了证明不是影子,不是替身又做了多少事。 如今,总算是达成所愿。 阿瑜,没把她当成风沧澜。 一股温热从眼角躺落,素灵下意识伸手触碰看到指尖泪渍喜极而泣,“阿瑜……” 两人对视,君时瑜撇开目光。 “我在魔域说的那些话,并非缓兵之计。” “都是真的。” 素灵双眸微睁,睫毛上的泪水顺势而下,脸上喜色难掩,“阿瑜?你、当真?” 君时瑜对风沧澜的执念多深,她可能比君时瑜本人更清楚。 如今突然却…… “我们相处试试。” 君时瑜声音低沉,没太大波动,却在素灵心中掀起狂风骇浪。 “好、好!” 素灵惊喜出声,连声道好。 君时瑜一双狐狸眼看着,虽是看着幽暗瞳仁里却没有素灵半分身影。 更是映不出一丝光亮。 仿佛世间万事,再也激不起他一丝的情绪起伏。 他怔怔看着,是看着素灵也是看着自己。 现在的素灵,跟历劫时的他一模一样。 如今答应试试,也想当年的他也能有一个机会。 君时瑜垂下眼眸,苍白的唇勾出一抹无力苦笑。 他也想试着忘记,试着放弃。 给素灵一个机会,亦给自己一个机会,放过自己。 如今的他于澜澜而言,只会带去不高兴。 这个结局,皆大欢喜。 忘记以前,重新接纳。 但,有些事哪儿有那么容易忘记…… 正文 第一千七百零五章昱昱,降魔杵一旦开启,可就不会中止 若真能忘记,也不至于到今天才。 “素灵。” 君时瑜低低出声,素灵激动看去。 二人目光相撞,君时瑜轻抿灰白色的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未开口。 罢了,不说也罢。 “走吧。” 留下两个字,君时瑜步入不周山亦是新的魔域。 从,在天宫大殿随手披了一件衣裳。 他的历劫就开始了。 风沧澜是他此生,都历不过的情劫。 从今往后,他们大概率不会再见面了。 澜澜拿到了降魔杵,会剥离宗正昱魔神命格然后两人长长久久在一起。 每一天都会很高兴。 澜澜高兴,他就会高兴。 可,这一刻君时瑜却发不出任何笑容。 脑海里涌出历劫时二人初相识的画面,君时瑜唇角勾出淡淡微笑。 极小,却发自肺腑。 这一刻,君时瑜没了以前病态抢夺,明知对方有爱人,一定要据为己有的畸形爱恋。 从抢夺占有,到释然放手。 你的喜欢,就是我的喜欢。 你的开心,亦是我的开心。 若喜欢带来困扰,那就藏在心底,埋葬心中。 魔域一日,等于星河大陆一年。 在魔域待的这段时间,星河大陆已经过去近百年,而百余年对一个神族不过是沧海一粟。 离开时春寒料峭,再回来是大雪纷飞。 纯白的雪掩盖了一切颜色,让整个世界变成一个颜色。 银装素裹,犹如冰雪王国。 无极之海,一个没有生灵存在的地方亦是被冰雪覆盖。 没有了结界的加持,此处与寻常湖泊并无异样。 海面一层薄冰,四周被大雪覆盖。 “到了。” 风沧澜站在无极之海岸边,看着飘飘白雪,心从未有过的平静。 拿到降魔杵的狂喜跟高兴褪去后,余下的是平静跟镇定。 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刻。 风沧澜一手抬起,降魔杵赫然显现,悬浮掌中。 只是露面,就能感觉到一股极强的怨气跟戾气。 还有那种发自灵魂的绝望与恐惧。 这,应当都是被血祭的三界生灵残留下的。 风沧澜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侧头看向宗正昱,本是想说什么却又画风突转,“昱昱,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 “降魔杵一旦开启,可就不会中止。” 她双眸炯炯而视,等待着宗正昱的回复。 二人站在雪幕,目光交织。 迎着风沧澜认真的视线,宗正昱睫毛轻颤,凤眸满是严肃,“我的想法。” 他望着风沧澜,满眼的柔情下藏着让人压抑的深情,“就是同澜儿长长久久在一起。” “就是让澜儿平安无恙。” “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盯着宗正昱眸中的炙热深情,风沧澜眸中染上几分笑容,“你的想法会实现的。” 留下这句话,她一手抬起,悬浮在掌中的降魔杵缓缓升到无极之海上空。 平静的海面忽的出现波澜,四滴血迹自海面溢出,相继涌向降魔杵。 一滴心头精血涌入,降魔杵突然迸发出一道霞光。 后面三滴进入,降魔杵整个华光四溢。 看到此处,风沧澜脸上涌出一抹笑容,“终于成……” 风沧澜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笑容寸寸散尽…… 正文 第一千七百零六章我到要看看!封印之人究竟在隐瞒什么! 华光万丈的降魔杵周围光亮极速褪去,风沧澜双手齐起,企图锁住消失的光芒。 然而,这没有任何用处。 降魔杵在眨眼间,周身光芒尽数消失变成了最开始的模样。 “怎么回事!” 风沧澜一飞而上,握住悬浮半空的降魔杵,“为什么会这样!” 刚才明明都开启了! 风沧澜苍白的脸上涌上滔天怒气,降落岸上,扬手就猛的把降魔杵砸在雪地。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拿到个降魔杵都设置了九九八十一难,难道后怎么会放过! “疯子!” “神经病!” 一秒天堂,一秒地狱。 刚才还未为即将成功而狂喜,现在整个从天堂坠落地狱。 风沧澜心态彻底崩塌,面色阴翳杀气翻腾,“别让我逮到你!” “非得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站在雪地中,任由飘雪落在肩头整个气的发抖。 这才是,封印之人留下的后招。 让你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失败,彻底搞崩心态。 看着躺在雪地几乎被淹没的降魔杵,风沧澜蹲在地上双手颜面。 没有哭,没有闹,也没有一点声音。 只是,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身体颤的厉害。 看着蹲在地上抖的厉害的人,宗正昱踏雪而来,停在风沧澜身边蹲下,将人拥入怀中。 磁性的嗓音轻柔又温和,带着安抚性能抚平暴躁的心,“没事澜儿。” 掩面的风沧澜猛的搂住宗正昱脖颈,脑袋埋在他的脖颈旁,身体依旧是颤的厉害。 宗正昱剑眉隆起,锋利眉眼是担忧,轻拍着风沧澜的后背温声安抚,“慢慢来,总有一天我们会成功。” “别气了。” 风沧澜没出声,枕着宗正昱的脑袋动了动。 雪不停的下着,落在二人发顶肩头。 风沧澜一头青丝落了雪,白了头。 瞧见这点,宗正昱伸出一只手拍去头顶积雪,动作温柔而轻巧。 风沧澜搂着脖颈的手才稍稍松开,靠在脖颈上的脑袋抵住胸膛,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决,“我倒要看看,封印的人究竟在隐瞒什么!” “那人不让降魔杵被重启,我偏要开!” 她现言严重怀疑,封印之人设下那么多有来无回的关卡,目的就是藏住魔族乃三界亡灵的秘密。 魔域魔族,竟然全是被血祭成的三界生灵! 若不是她找到降魔杵,拿到降魔杵。 魔族献祭的三界生灵一事,将永远埋葬! 天道崩塌,文明断层,信息断绝。 的确是一个非常!非常!好埋葬那些不能见天日的事。 本来此事跟她没多大关系。 既然那人如此想隐藏,那她偏就要让被藏起的事大白于天下! 她倒要看看!让封印之人设下如此多重关卡的事,究竟是什么惊天大秘密! 风沧澜抵着宗正昱的脑袋挪开,望着近在咫尺的人,泛红的秋水眸溢出一丝冷笑,“只拿到了降魔杵就牵扯出了惊天大案。” 宗正昱拍雪的手动作一滞,对上风沧澜坚决的目光慢条斯理收回。 “你说,开启降魔杵之后又会扯出什么呢?” 正文 第一千七百零七章我真是好期待,答案揭晓的那天 “我真是好期待,答案揭晓的那天。” 二人对视,大雪飘零。 风沧澜捡起雪地上的降魔杵缓缓起身,拍着身上落雪,收拾好崩塌的心态,秋水眸中闪过一丝森冷阴笑。 “被时间埋葬的秘密,终将大白于天下。” 越隐藏,她就偏要揭开! 蹲在地上的宗正昱跟着起身,见风沧澜已经整理好心情坚定向前凤眸担忧这才消散。 他修长如玉的手抚去风沧澜远山眉上的飘雪,磁性嗓音平和温柔,“澜儿没事就好。” “急不来一时就慢慢来,总会成功。” “对!”风沧澜肯定点头,抬起手中降魔杵。 想到刚才情绪的失控,眉宇间多了几分厉色。 时间也不会粉饰罪恶。 看着吧! 风沧澜手上翻转,收起降魔杵看着万里积雪,“之前拿到降魔杵我还在想,只是找降魔杵都重重阻碍,封印之人绝对还有后手。” “果不其然,猜中了。” “如今降魔杵是拿到了,却用不了。” 开启降魔杵,还差东西。 应该是类似钥匙一类的,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 得,降魔杵拿到了,又重新开始找开启的钥匙。 按封印之人诡计多端,重重阻碍的作风。 她都能想象未来不会太美好,指不定今天的心态崩塌才是一个开始。 风沧澜秋水眸中浮现一抹冷色,那就慢慢来吧。 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风沧澜长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宗正昱,走去直接将人搂住。 没有说话,只静静抱着。 宗正昱将人牢牢禁锢怀中,比风沧澜力度更大。 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安抚性,“好了,开心点。” “好在,降魔杵已经拿到了,离目标更近一步。” “嗯。”风沧澜声音闷闷,慢悠悠从宗正昱怀里出来,“我们回去吧。” 她这段时间太累了,想静静在规划后面的路程。 “去哪儿?” 宗正昱闻声询问,风沧澜忽的一顿。 去哪儿? 好像……她没有地方可去。 无岸州吗? 那并不属于她。 “先去无岸州吧。”除了无岸州也无处可去了。 风曦未归来之前,她还得继续看顾无岸州。 “好。” 二人身影消失在雪地。 魔域魔族一事非同小可,当天就传遍了三界。 魔域里的魔族,竟然是血祭的三界生灵! 在三界中掀起一阵狂潮! 相处多年,竟然没发现那些魔族并非魔族。 此事引起极大关注跟重视。 血祭成功后的三界亡灵,让大家生出几分恐惧。 任何人都没想过,三界生灵真的有一天会被尽亡。 仙族、佛界、人族以及灵瑞几族都惶惶不安。 尤其是,千年前君时瑜企图以血祭之术复生风沧澜。 如今想起来,更是后怕。 三界各族随处都是在议论这件事,包括无岸州内的伏氏一族。 “不知道是谁竟然如此阴狠歹毒,以万物生灵复活一人!” “复活的人是命,万物生灵就不是命吗!” “实在是可恨!” 其他人相继附和,连连点头,“血祭是成功了,说明被复活的人已经复生。” “实施血祭的肯定也还存在三界。” “一想到三界竟然有这么一个阴毒之人存在,我后脊都发寒。” “他想救人没错,但不该以万物生灵为代价!” “为救一人而杀无数,这可取吗?” “不可。” 正文 第一千七百零八章那救无数人而杀一人,又可取? 清冷果断的声音赫然响起。 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伏氏族人纷纷止声看向声音源头,就见大雪纷飞中两道水蓝色身影映入眼帘。 众伏氏族人神情一变,忙垂首道,“沧澜神女!” “救一人而伤无数人,是绝对的不可取。” “若人人都效仿如此,三界还算三界?岂不是乱了套?” “是,沧澜神女说的是。” 众族人齐声,态度恭敬。 站在风沧澜后面的宗正昱剑眉轻皱,似自言自语,“那为救无数人而杀一人,又可取?” 听到后面极小的声音,风沧澜回首而视,“救无数人而伤一人自然……” 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她远山眉轻皱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说。 理智告诉她,该杀。 她手掌三界,管的是三界生灵性命。 若有一个人危机无数人,自然该杀。 其实,她以前也是如此做的。 回溯前,魔神寂夜屠戮苍生她开启了时空回溯,回到过去就是打算诛杀还未成魔神的寂夜。 她所知道,她该做的就是稳定三界,维护苍生。 不可能放任一人,害三界生灵涂炭。 但,在经历这一系列的种种事情后却是说不出来。 以前,生灵一命于她轻于鸿毛。 甚至觉着,生灵涂炭也没什么,反正还出诞生新的生灵。 现在却不是如此,每一个生灵都格外重要。 没经历时,可以绝对理性。 经历后就会被感性所干扰。 她就已经被干扰。 若是绝对理性,她在恢复后就应当诛杀尚未成魔的宗正昱。 但被感情所绊,她想,反正没成魔,也许能阻止不会。 即便是后面宗正昱成了魔神,她没有想过诛杀,而视想办法破解。 一个事情,不同身份,不同角度会得出不同答案。 她是维护三界的神,会杀。 她是风沧澜,是宗正昱的妻子,就不会选择诛杀。 所以,这个问题于她而言实在是难以答复。 伏氏族人以及宗正昱都直直看着,似在等待回答。 犹豫许久,风沧澜才开口,“自然也不可取。” “万物生灵皆是平等。” “救一人而杀无数人不可取,杀一人而救无数人亦是不可取。” “但若是那被杀的一人作恶多端,另当别论。” “如果是他造成了无数人的死,那就当杀。” 一番回答让伏氏族人连连点头,“沧澜神女缪赞。” 风沧澜微微仰颚,秋水眸中闪烁着亮光,似乎是在对宗正昱说,你看我的回答完美不。 察觉到风沧澜的意思,宗正昱轻笑一声毫不吝啬,“澜儿高见。” 风沧澜眉头一挑,“那是自然。” 她回眸看向伏氏族人,眸中的笑意跟矜娇瞬间收敛。 眉目清冷,神色肃冷,哪里还有刚才等夸的模样,俨然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女。 “这段时间无岸州可有出什么事?” 一位族人上前答道,“神女离开的这段时间,安然神女一直在帮忙照看无岸州。” “并未出事。” “安然?”风沧澜秋水眸微亮,自在魔域找降魔杵就没见面了,“她现在在哪儿。” “主殿。” 风沧澜闻此转身,刚走一步忽的止住,“但像血祭苍生之人,必诛!” 正文 第一千七百零九章有我在,有沧澜姐姐在,不必恐慌 她用的是必诛,而不是当诛,或可诛。 宗正昱看着身侧蓝色身影目光散焦,有些恍惚。 “嘿。” 见宗正昱还停在原地,风沧澜唤了一声,“走了。” 宗正昱凤眸聚焦,起步跟上。 主殿 风沧澜刚到殿外就听到里面糯却不软的声音,进殿的脚步止住。 “最近无岸州因为魔族的事有些惶惶不安,告诉大家大可放心。” “有我在,有沧澜姐姐在。” “就算血祭苍生的歹毒之人尚存三界,也得掂量掂量敢不敢犯无岸州。” “是,我这就通知下去让族人不必恐慌。” 商议的长老相继离开,走到门口看到殿外站着的人脸色忽的一变,声音略显激动,“沧澜神女!您回来了!?” 风沧澜刚要应声,一道惊喜的声音赫然响起,“姐姐!” 安然站在殿门处,鬓角的青丝还漂浮在半空中,可见刚才速度之快。 “安然。” 风沧澜笑着唤了一声。 安然猛的一下冲但风沧澜怀里,牢牢抱住,“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呀。” 走到殿门处的长老们纷纷离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片刻功夫,偌大主殿就只剩下三人。 “安然想死姐姐了。” 安然一改刚才面对长老们的风格,整个人熊抱风沧澜,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跟欢喜,“姐姐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了。” “好啦好啦。” 看着扑在怀里的安然,风沧澜心就软了几分,“都是一方神女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安然不满的哼哼,抱着风沧澜不撒手,“一方神女怎么了,那还不是姐姐的妹妹嘛。” “而且,不管是神女还是帝姬,我永远都是姐姐的妹妹。” “你啊。”风沧澜揉了揉安然脑袋,就像小时候一般。 姐妹二人相谈甚欢,宗正昱站在后面孤零零的。 说了好一会儿,安然才注意到风沧澜身侧的宗正昱,礼貌唤了一声,“姐夫。” “嗯。” 宗正昱淡淡应声。 “进去说吧。” “对对对。”安然拍着额头,“你看我看到姐姐回来太高兴了。” 她双手挽着风沧澜手臂,整个人依靠在肩膀上,哪里是什么一方神女,俨然就是风沧澜的甜心小妹妹。 而宗正昱,理所当然的被抛弃了。 “姐姐。” “嗯?” “姐姐~” “在,怎么了?” “姐姐!姐姐!姐姐!” 安然连着唤了几声,风沧澜脚下步伐止住,侧眸看着靠在肩膀上的人,“什么事?” “没事。” 安然嘿嘿一笑,灿若朝阳,甜似芝麻馅汤圆,“就是想喊喊姐姐嘛。” “那么久没见,高兴呗。” 风沧澜无奈一笑,“刚才在外面听的你的声音我还说,你长大了。” “但是在姐姐面前,我永远都是妹妹呀。” 风沧澜失声轻笑,即是无奈又是宠溺。 跟在后面的宗正昱看风沧澜满脸笑容,眉心也不自觉的舒展开来。 自从去魔域后,澜儿好久没这般笑过了。 “姐姐快坐。” 凤安然搀扶着风沧澜坐下,连忙跑到后面捏肩,殷勤的不行,“这次出去姐姐累着了吧。” “事情可还顺利?” 登时,主殿里气氛怪异起来……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一十章还差一人的心头精血! 察觉到这点,凤安然捏肩的动作都慢了些。 这情况,看样子是…… “其实……”她刚开口,风沧澜的声音就响起,“还算顺利。” “降魔杵拿到了,现在只要找到办法开启就行了。” “那挺好的呀。” 她绕着风沧澜来到跟前,凑近瞧了片刻道,“不过姐姐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似乎还瘦了。” “看吧,姐姐的嘴都被我养叼了,其他的都吃不下。” “以后姐姐去哪儿带上我,这样什么时候想吃东西我都可以做!” “小机灵。”风沧澜轻笑一声,秋水眸微转,“那我要吃鲜花饼。” “好嘞,客人稍等我这就去做。” 安然麻溜的离开,脚下步伐非常之快。 风沧澜无奈轻笑,脸上满是笑容。 忽的,肩上一股不轻不重的力落下来,风沧澜侧眸看去就见宗正昱接替了安然的工作。 “澜儿这段时间辛苦了。” “没事。”她没有拒绝宗正昱的服务,直接合眼享受。 回来一趟,心情好多了。 风沧澜未说话,宗正昱也未说话,殿内静了下来。 所有的事一股脑涌上脑海。 剥离魔神命格这事不可耽搁,能早一日便早一日,以免节外生枝。 降魔杵是在手中了,可这开启的办法。 风沧澜睁眼摊手,掌中降魔杵显现。 她拿着降魔杵仔细端详。 一个菱形的东西,刻着繁复的花纹,就这样拿着没有半分神兵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装饰物品,或者是工艺品。 几条棱角上雕刻着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生物。 风沧澜拿着降魔杵仔细打量,只见菱形降魔杵四周的非龙非蛇的口中各含着一颗珠子。 珠子是血红色。 她寸寸看着降魔杵左右,并未查出什么异样。 “这东西。” 风沧澜打量着降魔杵怪异出声,“不像神兵,倒像是魔族的东西。” “通体萦绕着戾气怨气,若不是我能镇压,只不能会被扰乱心神。” 一个剥离魔族命格的神兵,怎么会有这种气息? 血祭时沾染了什么? “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劲,昱昱你看看。” 她握着降魔杵中间,举起递给宗正昱。 按摩捏肩的宗正昱伸手去接,还未碰到风沧澜又猛的收了回去。 瘫坐的风沧澜瞬间端正坐直,将降魔杵反过来查看。 只见菱形顶端,一颗珠子暗淡无光。 她又反转过来,看着中间部分四角上,珠子殷红似血。 等等! 风沧澜迷茫的瞳仁迸发出亮光,就像是在黑暗无光的世界里找到了一条离去路。 她上下翻转繁复查看,眸中溢着喜悦。 手伸半空中的宗正昱,看到这一幕缓缓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 “昱昱,我好像找到了。” 她起身急步走去,拿着降魔杵讲述着中间四角的珠子跟底部的珠子不同。 “这四颗珠子是灵瑞四族的血染红的。” 灵瑞四族的心头精血的确是开启解封的钥匙! 但是! 风沧澜将降魔杵倒过来,顶端尖角一颗无色的珠子赫然映入两人视线中…… “还差一人的心头精血!”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一十一章那缺失的……会是谁的心头精血? 风沧澜目光如炬,凝视手中降魔杵,聚焦与其他四颗珠子不同的顶珠。 宗正昱亦是如此。 中间部分四颗珠子都是鲜艳的血红,对比之下顶珠的灰暗就显得格外明显。 就像是缺少了鲜血的浇灌。 主殿中静谧异常,两人都看着降魔杵没有出声。 宗正昱凝视良久,凤眸微动,“看来,这就是降魔杵开启的关键了。” “在无极之海降魔杵明显是有开启迹象,最后却中途停止。” “应当跟此处有关。” 他看着降魔杵灰暗的珠子,磁性嗓音沉静,有条不紊的分析。 风沧澜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是这样想的。” 她左右上下各面查看,最后视线又回到灰暗的顶珠上,“侧珠是灵瑞四族的心头血,那顶珠……” “会是谁的心头精血?” 这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三界之大,生灵之众,没有任何线索找到匹配这颗珠子的心头血无异于大海捞针。 总不能挨个抓来都试试。 提出问题,两人都陷入沉思,宗正昱凤眸微眯,视线定格降魔杵,“这个还真难找。” “是啊。” 难。 但是再难也不能停下,还是得继续查下去。 “姐姐~” 殿内气氛压抑时,一阵轻快的声音响起。 凤安然端着一叠鲜花饼走到风沧澜旁边,“姐姐,刚做的,快尝尝。” 风沧澜顺势收起降魔杵,拿了一块还冒着热气的鲜花饼。 吃了一口,满意点头,不吝啬撑腰,“安然这手艺越来越好了。” “那是自然,姐姐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做。” “就等着姐姐哪天回来,不用等就能直接吃上了。” 听到此处,风沧澜咀嚼动作一顿,抬眸看去就见安然一副等夸奖的模样忍不住轻笑。 “总算是没白疼你。” “嘿嘿~”安然将糕点放在旁边小桌上,顺势挽住风沧澜手肘,“我一定要学会天下所有好吃的做给姐姐吃。” 姐妹二人亲密无间,站在后面的宗正昱倒像是多余的。 但却没有像往常不开心,反而是面露笑容。 澜儿,很久没这般高兴了。 “姐姐那么长时间才回来,中途也不回来看安然,所以要罚!” “罚?”风沧澜放下手中鲜花饼,饶有兴致的问,“那安然打算怎么罚?” “嗯……”安然鹿眼打转,随后贴的更近,“就罚姐姐今晚陪着我,以弥补我幼小受伤的心灵。” 风沧澜睨了一眼,露笑道,“多大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 她还在云琊门下时,如果出远门办事几日不回来,安然就会在回来当天拉着她不放。 夜晚还要在被窝里拉着她聊天,说她不在这段时间的各种事。 小到鸡毛蒜皮,却说的津津有味。 “姐姐~”安然拽着风沧澜手肘轻摇撒娇,一双鹿眼不灵不灵闪烁着答应我的光芒,“你就同意嘛。” “安然有好多好多要同你说。” “咳。”风沧澜轻咳一声,回眸看了一眼站在后方没说话的宗正昱,“这事,你得问问你姐夫。”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一十二章安然你若藏东西,会藏在哪里? 安然一听,立马将目光瞄向宗正昱,撒娇的话却说不出来。 这个姐夫,她现在都杵的很。 而且! 她一直觉着,宗正昱配不上她姐姐! 三界中无人能配的上她姐姐! 她姐姐是三界中最好的! 但,姐姐喜欢她就勉勉强强,不情不愿的唤一声姐夫。 看着安然想说话又有些发怵的模样,风沧澜唇角勾出一抹笑容,也不再为难安然,出声解围,“昱昱?” “行。” 宗正昱低沉应声。 安然瞬间涌上狂喜,搂着风沧澜撒娇,“姐姐最好啦!” “姐姐最棒!” “也最喜欢姐姐啦!” 宗正昱剑眉轻皱,深黑凤眸聚焦搂着风沧澜不松手的人。 凝视良久,才缓缓舒展眉眼。 看着在怀里跟着小狗乱拱的安然,风沧澜后仰拉开距离,“别蹭我一脸的哈喇子!” “什么嘛!” 凤安然不满抬头,“姐姐!你能不能别提以前的事!” “我现在是神女哎!你怎么可以提小时候的事!” “我不要面子的嘛!” “现在知道你是神女了?刚才跟我撒娇的是谁?” 凤安然嘟着嘴一副耍无赖的模样,“我不管,反正姐姐不能再提小时候的事了。” “霸道。” “哼,就霸道啦,反正姐姐会疼着我。” 姐妹二人拌嘴,多余的宗正昱轻缓出声,“那我就先回宫殿那边。” 风沧澜腾出一个脑袋看去,“行。” 宗正昱离开,搂着风沧澜的凤安然往外扫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浅浅弧度。 收回看着离去的身影,风沧澜轻敲一下凤安然脑袋,“也就你敢那么大胆,换个人你姐夫非撕了我不可。” “他敢!” 凤安然仰着下颚,“他敢动姐姐,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姐姐不用担心,安然以后会保护你。” “好好好。” 夜幕降临,寒风呼啸。 寝殿内,风沧澜坐在桌旁看着手中降魔杵,揣摩着封印之人的心思。 如果是她封印降魔杵,且不想让人开启。 除了灵瑞四族之外,还会选择谁的心头精血。 会是谁,是永远都无法想到。 无法得到。 想的入神,安然的声音忽的从后响起,“姐姐。” 风沧澜掌中降魔杵消失,刚转身就感觉后背趴着一个人。 “好冷呀~” “姐姐不冷嘛,还坐在此处。” “冷?”风沧澜侧眸看了一眼没有拆穿,她已飞升神位。 怎么可能还会感觉到冷。 又在撒娇了。 “我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娇气包。” “嘿嘿~”凤安然咧嘴一笑,“别坐着啦,我们去塌上聊天吧。” “我有好多好多事同你说。” 风沧澜瞥了一眼,却也是随着一同过去。 二人坐在床榻上,凤安然顺势靠在风沧澜肩膀上,说着风沧澜不在这段时间的事。 都是些平日发生的事,鸡毛蒜皮不值一提,却异常温馨。 “姐姐,你以后还会离开无岸州吗?” “会。”风沧澜说的果断,没有半分犹豫。 这是肯定的事。 她现在只是暂时在无岸州歇息落下,调整一下情绪心态,后面还要继续寻找最后一滴心头血的主人。 想到此处,风沧澜忽的出声,“安然,若是你要藏一样东西,不想让别人发现你会藏在哪里?” 安然凝眉,一脸思索,忽的她坐直身子,“我会藏在姐姐这里!”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一十三章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风沧澜目光一滞,转眸看去,“为什么?” “因为姐姐你是沧澜神女!威名在外。” “就算有人知道,谁敢到你手中抢?” 凤安然满脸笑容,“以后我有什么东西,一定要藏在姐姐这里。” 风沧澜无奈失笑,继续道,“若不能藏在我这里呢?” “啊?” 安然抿唇思考,忽的眼眸一亮,“那简单,藏在我自己身上。” “嗯?”风沧澜皱眉。 凤安然解释道,“我也是神女嘛,能在我手里抢东西的整个三界屈指可数。” “而且……”她凑近道,“有句话叫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能想到会把东西带着身上。” “这个就叫,逆向思维,反着常规而行。” 说着她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放在任何地方都不放心,放在自己身上最妥当。” “谁敢跟我抢?抢的过我吗?” “就算抢的过,我还有姐姐这般强大的后盾!” 风沧澜神情一滞,凤安然再说什么完全听不清,脑海里尽是那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能设下如此厉害的封印,把血祭的亡灵做加固。 此人身份实力显然不一般。 若是她藏东西…… 如安然所说,也会放在身上。 首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其次,她的身份地位,实力在这里,也无人敢觊觎。 所以,降魔杵的最后一滴心头血极有可能在…… “姐姐!” 凤安然跌跌不休说了一大堆,见风沧澜没有反应加大声音唤了一声。 风沧澜瞬间回神。 “姐姐,你在想什么?”凤安然皱着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在我旁边都走神了!” “安然,谢谢你!” 风沧澜一脸欢喜,将凤安然抱住。 她脸上不悦神情一滞,有些纠结犹豫,“姐姐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你刚才走神的的气……” 凤安然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呆若木鸡,瞳仁放大,面色僵硬。 “安然,你可真是我的小宝贝!好妹妹!” “今晚我的回去一趟,后面陪你三天啊。” 风沧澜手一挥,身上衣裳就自动穿好,边说边往外面赶。 殿门打开又合上,一股寒风溜进来,寝殿多了几分寒气。 安然鹿眼缓缓转动,机械化抬手捂住被风沧澜亲过的脸颊。 登时,她面色通红,双手捂脸,心跳加快。 “砰!砰!” “姐……姐姐……”她喃喃轻语,软糯的嗓音多了一丝低沉。 声音响起的刹那,她脸色微变,就见纤细的手指若有若无的变大。 凤安然猛的挥手,轻纱床幔落下,只能看见一道身影缩成小小的一团。 这小小一团,时而大了一些,时而又是原本的模样。 “呃——” 低沉的声音夹杂着软糯,既有女子的娇软,又有男子的粗声低沉。 她双手死死拽住床幔,轻纱床幔似要被拽下来了一般。 “嘶拉——” 一阵撕裂声响起,床幔从中间撕裂,原本拽着的手落在床榻上。 拽着一块轻纱床幔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一十四章缺、缺失的心头精血是…… 额头是密密麻麻的细汗,凤安然跌跌撞撞走到铜镜前。 看着铜镜中的倒影,凤安然鹿眼充满了惶恐。 缓缓伸手向铜镜伸去,目光落在伸出的手上目露紧张。 “不可以!” 声音已经褪去了刚才的软糯,余下的只有男性的粗声跟低沉。 他猛然一顿,骨节分明的手摸向脖颈就摸到凸起的一块。 “不行!” “不可以!” 忽的她神情慌张,满是着急,“不能变成男身!” 不可以! 否则就再也不能跟姐姐常常待在一起了! “不能啊。” 她双手掩面,看着铜镜中领子副形象的自己。 难以想象,姐姐看到她变成男身后会怎么做。 一定会疏远! 一定会疏离! 她不要!不要姐姐疏离! 看着铜镜中化身男性的自己,凤安然鹿眼浮现一抹坚定决绝。 缓缓合眸,周身燥欲之气消散,变大的身体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再睁眼,铜镜中又是娇娇软软,可可爱爱的凤安然。 见此,凤安然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只有女身,才能跟姐姐毫无顾忌的在一起。 一但男身,姐姐会因为男女之别而疏离。 再也无法回到亲密无间的时候了。 好在……还能坚持稳住。 看着铜镜,似想到什么凤安然慢悠悠伸手抚向脸庞。 刚恢复的脸庞瞬间又染上红晕,娇小的身躯若隐若现的变大。 凤安然赶紧合眸静心,转身跑向床榻。 大雪未停,夜幕之中一抹身影在穿梭,速度极快无人察觉。 不过片刻就从凤安然寝殿回到了自己宫殿。 她忙不迭推门,穿过庭院直奔屋内。 “昱昱!” “昱昱!” 清冷的嗓音夹杂着欢喜,她快速推开殿门想分享这一新的好消息。 “嘎吱——” 殿门打开,风沧澜直奔寝殿而去,刚走两步就忽的被一只手拉住。 刚要回首,就被这股力带过去,她整个人都扑了过去。 殿内昏暗,只有几缕血光洒进来。 昏暗中,听觉、嗅觉就更为灵敏。 “昱昱?”风沧澜低声轻唤,带着一丝询问。 “不是今晚陪着安然。” “陪玩回来了?” “我有事……”风沧澜开口出声,还未说完就被打断,“那该陪陪我了。” 话落,宗正昱俯身吻下,将风沧澜还未说出的话尽数堵在嘴里。 “澜儿。” 黑暗中,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搂着风沧澜,吻的极具攻击性。 似在挽留,似在抓住,似想要将人牢牢锁在身边。 可却发现,像是握住了一把细沙。 握的越用力,流失的越快。 “嗯。”风沧澜察觉到宗正昱的异常轻声一嗯,双手搂住窄腰,“你、你怎么了?” 分明回来时还好好的。 “没事。”宗正昱轻吟一声,搂着风沧澜的手更紧,“就是想抱抱你,亲亲你。” 宗正昱步步紧逼,风沧澜步步后退,不知不觉间退到床榻旁。 宗正昱顺势将风沧澜摁在床榻上坐下,双手捧着其脸颊,吻的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完全没了刚才的强烈攻击性。 “昱昱。”风沧澜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你、你若是因为这段时间的事,完全不必。” “缺、缺失的心头精血是……”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封印之人 “封、封印之人。” 宗正昱猛的一顿,亲吻的动作戛然而止。 万籁俱静,殿外寒风呼啸声阵阵。 风沧澜眸露奇怪,弹指间殿内瞬间明亮起来。 就见近在咫尺的人维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 “昱昱?”风沧澜压眉轻唤,有些怪异。 这模样是什么表情? 似吃惊?是惊讶?是震惊? 宗正昱浓密睫毛轻颤,风沧澜只觉着脸上一阵痒意,轻声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 磁性的嗓音褪去了刚才的低哑,宗正昱捧着风沧澜的脸颊,目不转睛看着。 二人呼吸交融,气氛逐渐沉静。 两人几乎鼻尖相碰,风沧澜那似琉璃般的瞳仁中,清晰的倒影着他的身影。 完完全全照出了他的模样。 忽的,他避开直白探究的目光,捧着脸颊深情而珍惜的落下一吻,而后退开些,嗓音温柔,“我高兴。” “惊喜。” “我也高兴。”风沧澜不疑有他,双手交叉勾着宗正昱脖颈,“所以一想明白迫不及待就同你分享这个好消息了。” “我同你说,我可是撇下安然就跑来了。” “你的补偿我。” “好。”宗正昱一口应下,风沧澜眸光微亮,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或许是其他缘故,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红晕。 在光晕的照射下显得人面桃花,秋色无双。 “你都不问我想要什么就一口应下?” 她勾着脖子的手一收,整个人靠近,紧密贴在一起,“就不怕我狮子大开口,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看着怀中心情颇好的人儿,风沧澜一手握住勾着脖子的手攒在手心,“澜儿提什要求,我都会答应。” “哪怕……狮子大开口。” “切~”风沧澜一把抽回手往旁边挪了谢,撇了撇嘴,“没意思。” 话落,她似想到什么神色严肃了些,“不出意外,最后一滴心头精血就是封印之人。” “不想让人找到降魔杵,开启降魔杵,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开启的秘密攒在手心。” “从对面能设下无极之海,把降魔杵变成魔域,让亡灵化为魔域加固封印种种来看。” “此人实力不低。” “这样一个人,不想让别人找到东西把钥匙握在手里,就是最保险!” 说到此处她看向宗正昱,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虽然只是猜测,但也算是有了一个方向。” 有一个方向努力,至少比两眼一抹黑好。 宗正昱半垂眼眸,手上转动着佛珠手钏。 不知何时出现的,是檀木雕刻而成的佛珠手钏,借着光亮能很清晰的看到上面的梵文。 见此,风沧澜眉间轻皱,秋水眸中闪过一丝狐疑跟探究。 昱昱已经许久未手持佛珠,怎的又开始了。 以往昱昱转动佛珠似乎都是心情不好,快克制不住情绪的时候。 最近,有什么导致不开心的事吗? 风沧澜沉思,思来想去也没想到。 似乎并没有啊…… 忽的,风沧澜思索的瞳仁一滞,抬眸瞟了一眼宗正昱。 莫不是因为……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一十六章在我面前摆弄佛珠?想抵抗我? 她回来先去陪了安然? 越想,风沧澜越觉着只有这个可能。 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可,就算陪安然,也是他自己点头同意的呀! 小气鬼,大醋罐! 明明在意,还要装作一副大度的模样。 如此解释,似乎也不难明白刚才进门宗正昱就那般……反常? 还陪完安然就该陪他了。 啧。 自认为窥破一切的风沧澜纤纤玉指轻挑,将宗正昱转动的佛珠勾在指尖,顺势靠在宗正昱胸膛。 葱指纤纤,轻勾佛珠。 肃穆庄严的佛珠在风沧澜手里,如同一只妖精在勾引无情无欲的佛子。 “我瞧瞧,什么这么好看。” 她轻晃着手中佛珠,随即一把握在手中,“让昱昱都忽视了我?” 风沧澜抬眸看去,眼梢上挑带着一丝坏笑。 “在我面前摆弄佛珠?” 风沧澜双手搭在宗正昱肩头,含笑望着,“怎么,你是想抵抗我?” 她莞尔一笑,眉眼如丝。 在下颚紧绷,禁欲矜贵的宗正昱怀里活脱脱就是一个想吃唐僧肉的女妖精。 风沧澜勾着佛珠的手往后一扔,佛珠“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只是现在才想着抵抗。” 风沧澜葱葱玉指轻抚宗正昱轮廓分明的脸庞,顺势而下落在凸起的喉结仰头轻吻。 宗正昱凤眸骤然一暗,本就紧绷的下颚绷的贴紧。 察觉到宗正昱僵硬的身体,风沧澜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指尖挑起宗正昱下颚,吐气如兰,“未免太迟了些。” 热气喷洒在脖颈上,宗正昱凤眸暗沉,浓墨滚滚。 风沧澜轻吟一笑,活脱脱一个蚀骨勾魂的女妖。 半分有平日里清冷神女,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你啊~”风沧澜攀附着宗正昱肩膀,朱唇一启一合,“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呢……” “啊!” 风沧澜惊叫一声,整个倒在床榻上。 原本是风沧澜处于上风,随着宗正昱的动手,主动权完全落在他的手机。 床榻上鲜红被褥跟风沧澜赛雪肌肤形成对比,红与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张力。 宗正昱双手撑在风沧澜两侧,气氛顿时攀升。 对视中,宗正昱凤眸深情,带着不正常的炙热,浓烈的让人似被琉璃之火烤。 “不会逃。” 宗正昱低沉的嗓音满是认真,“我愿意永远在澜儿的掌心。” “更没有抵抗,也抵抗不了。” 风沧澜矜娇一笑,就像是一直高傲的小孔雀,“那你在我面前转动佛珠几个意思呀?” “清心禁欲?” “还是……”风沧澜眼眸一转,“因为我去陪了安然,心情不佳?” “吃醋啦~” 她贴耳轻语。 宗正昱眸色微顿,这才明白风沧澜这般行径是为何。 “可是你同意答应了。”风沧澜看着他,一副你同意又反悔的模样。 “不是。”宗正昱低沉嗓音多了几分正色,“既答应澜儿,自然不会反悔。” “我转动佛珠……” 说到此处,宗正昱声音一顿,看着风沧澜好一会儿才垂眸沉声,声音极轻,“是因为想赎罪。”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我想让澜儿开心些 “什么?” 风沧澜未听到反声询问,脑海里只有那句,他并没有吃醋!!! 所以是她自己脑补过度了呗! 白瞎她刚才牟足劲想让他开心一下! 结果是自作多情! 不等对面重复,风沧澜捏着嗓子娇作的不行,“原来没有吃醋呀~” “哎呀~那是人家自作多情了嘛~” “那现在事情已经告诉你啦,我就继续回去陪我的安然妹妹啦~” 风沧澜阴阳怪气一通,直接从宗正昱手肘溜出去,挥了挥手道,“你您老可要好好歇息哟!” 说完风沧澜直接离开,刚走一步手臂就忽的被人拽住。 身后传来低沉无奈的声音,“澜儿。” 风沧澜倏地回头,“你拉着我干什么!” “我要去陪安然了。” “回都回来了……” “没事,我不介意为小安然多跑一趟。” 宗正昱凤眸微暗,似是投降认输,“我也吃醋了。” “咦~” 风沧澜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方白手帕,猛的一挥做作的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东西,“您怎么会吃醋呢。” “您不会的。” “快放手吧,我还急着赶场呢。” 她话音刚落,就猛的被人搂住。 “我吃醋,很吃醋。”宗正昱嗓音低沉而轻柔,“但是,澜儿这段时间心情不佳,跟安然待在一起才有一丝笑容。” “我就算是吃醋,也只能当做无事。” “我想让澜儿开心些。” 他紧紧搂住风沧澜,下颚靠在肩头,认真而严肃。 风沧澜脸上的阴阳怪气缓缓消散。 为了降魔杵的事,的确是心情不佳,许久未这般放松。 昱昱她…… “我,不想让澜儿回去。” 不吃醋吗? 怎么可能。 凤安然在澜儿心中的地位,他甚至觉着隐隐稿于他。 一方面是澜儿许久没这般开心,不忍拒绝。 第二是因为,澜儿若执意陪着安然,他就算吃醋也没什么用。 甚至可能会被说,吃一个妹妹的醋。 在一起后,他自己都能清晰的感觉到改变了好多。 若是最开始,即便是凤安然也是万万不行的。 他明白,自己的掌控欲、控制欲、独占欲都太强了。 也了解长此以往下去,澜儿会慢慢的变得抵抗,烦闷不适应。 如今的他,相较于以前真的变了太多太多。 以前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出现。 他就是绑,也要把澜儿绑回来不允许留在凤安然那里。 但也明白,这种过分的介入在日积月累之下会造成反感。 为了两人之间的感情,慢慢做出改变,做出退让。 能走到今天,完全是因为细心经营。 风沧澜嘴角微微上扬,清了清嗓子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宗正昱面露欢喜,抱着风沧澜往床榻走去,小心翼翼放下。 “那……我们就该继续刚才的事。” 说罢不等对面回应,双手落在风沧澜掌心十指相扣。 莹莹之光洒落在风沧澜明眸中,完完全全映出宗正昱。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含情温柔的眉眼,尽数映入其中。 她眼里的他,是最美的模样。 风光霁月,君子如玉。 对视中,宗正昱凤眸浓墨翻滚,掌中一条白绫显现……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你别闹!快给我解开! 风沧澜目光一滞,眸露惊色,“你这是干什么?” 卧槽!? 这是什么特殊癖好?? “别动,一会儿就好。”宗正昱耐心温柔的以白绫遮住风沧澜双眼。 系好后,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被白绫覆盖的眉眼,俯身在眉眼处落下一吻。 如此,澜儿眼中他永远是最好,最美的模样。 “昱昱……”风沧澜声音微颤,带着一丝紧张,“你别闹,快给我解开。” 对面就像是没有听到声音,她隐约能听到床幔被放下的声音。 金星伴月,繁星点缀。 皑皑白雪在银白色月光的照射下仿佛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冷光。 连带着,积雪都让人生出不可毁坏的心。 宫殿外,庭院内。 枯树枝上的积雪“刷刷”而落。 化为冰雪世界的无岸州一眼望去尽是白色,寒风飘雪中一道身影站在雪地中。 发顶肩头都有积雪,可见时间不短。 周围寒气侵袭,她却一动不动恍若察觉不到。 月光照清她的模样,轻颤的睫毛缓缓睁开。 赫然是冲向床榻的凤安然。 没了刚开始的浅浅红晕,已然恢复正常。 无岸州因为风沧澜的归来而军心稳定,而其他各族却还在惶惶不安中。 千年前那一场未成功的血祭,让他们心有余悸。 如今三界潜在这么一个血祭了苍生,把生灵性命当儿戏的,让一众人背脊生寒。 知道那人还在,却不知道是谁更是整日胆战心惊。 原本就在无岸州大战中各界损失惨重,如今得到这个消息更是加快培育自己势力。 各界都在为可能存在的危险做准备时,风沧澜却是悠闲的很。 回无岸州本来就是为了缓冲一下,接下来还得继续往后走。 推测降魔杵最后一滴心头精血是封印之人,接下来就要去实践。 首先就是找到封印之人。 至于这封印之人,三界之大的确不好找。 但是,她就容易好找了。 “所以姐姐你是又要离开了吗?” “刚才回来还没两天呢。”凤安然一脸的不开心,“而且你还说陪我!” “姐姐你这是说话不做数了!” “咳……”风沧澜尴尬的摸了摸鼻梁,往身侧一瞥狠狠瞪了一眼宗正昱,“当然不会。” “我失信谁也不能失信我们小小安然,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 “哼。”凤安然顺势挽住风沧澜手腕,“我不管,这三天姐姐陪我。” “好,肯定!” 风沧澜声音高了几分,答的果断。 “对了。”她声音忽的柔和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留沧可有回来过。” 安然神色微顿,摇了摇头,“没有。” “哎。”估计是治疗失恋去了。 不对,还没恋就失了。 “出去历练历练也是好的。” 这个话题打住,风沧澜看向安然,“那接下来安然要去哪儿玩呢。” “不用去哪儿,姐姐陪着我就行了。” “行。”风沧澜果断答应,扫到地上积雪单手负立,掌中一团积雪显现。 见凤安然不注意,她扬手砸去。 两个雪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呼啸,砸向对面。 两人忽的一顿,看着对面被砸一脑袋的雪不约而同大笑。 宗正昱站在旁边凤眸染笑,唇角不自觉翘起,忽的他压下唇角,快速拨动手中佛珠。 笑完,两人靠近。 风沧澜拍去安然脖颈出的雪,凤安然也顺势抬手去拍落在风沧澜肩上的雪。 刚抬手,看到风沧澜脖颈出的斑驳痕迹,纤纤细手忽的变长……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一十九章这次还吃醋吗? 只一瞬,又恢复葱葱玉指。 一闪而逝,快到无人察觉。 安然僵住的手落在风沧澜肩上,轻轻拍去肩头积雪,认真而专注。 目光若有若无瞟向脖颈上殷红痕迹,鹿眼神色深暗了几分。 她收回视线,拍着已经没有落雪存在的肩膀,眼眸半垂。 “好了好了不闹了。” “待会儿让人瞧见威严全无。”风沧澜收回手,唇角染笑挺了挺背脊,“我端的可是高不可攀清冷神女的人设。” “是。” 凤安然撩开眼帘,同以前一般天真烂漫,满是依赖,揶揄调笑,“幼稚到玩雪的高冷神女。” “行啊。”风沧澜故作横眉怒目,“你竟然敢打趣姐姐。” “看我今日怎么收拾你!” 说话间,风沧澜一道瞬移而去,猝不及防的偷袭挠痒痒。 安然以前最怕挠痒痒,即便现在已经荣登神位亦是如此。 “啊……啊!哈哈哈!” “姐姐我错了!” 凤安然一边躲一边求饶,哈哈声在雪地中格外清晰。 风沧澜一路穷追,这一片就是嬉闹的声音。 宗正昱站在原地,看着玩闹两人的身影眸中是温柔含情。 两人打闹,一人淡笑。 “哎呀!姐姐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是神女!是高不可攀的高冷神女!” “好姐姐,你别挠我了!哈哈哈……” 安然大笑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跟前的风沧澜忙往后退开,“姐姐~” 那一双圆溜溜鹿眼望着,满是求饶的模样,看的人心软。 “再有下次……”风沧澜伸出两指,笑的阴测测。 安然一个哆嗦忙摇头,“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哼哼。”风沧澜笑容森森,“绝不轻饶。” “绝对没有下次!” 风沧澜睨了她一眼,这才看到站在原地一直看着的宗正昱,她眸光聚焦,“昱昱你先回去吧。” “前两天我临时走了,答应补偿安然三天。” “还债还完了咱们就该启程了。” 宗正昱转动佛珠的手微顿,温声点头,“好。” 风沧澜轻笑一声,快步而去挽着宗正昱手臂,指尖戳了戳他的肩膀,“这次你吃醋吗?” “吃。” 宗正昱应的极快,双手捧着风沧澜脸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立马离开,“现在就不了。” 雪幕中,安然看到这一幕压下眼眸。 风沧澜神情一滞,轻笑一声,“何时昱昱竟然这般好哄了。” “一直如此。” 二人一高一低,视线相交。 对视良久,风沧澜鸦羽般的睫毛轻颤撇开目光,“哎呀,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别打扰我陪着安然。” “不然一会儿她又该说我这个姐姐了。” “好。”宗正昱温声应下,抬眸看了一眼凤安然的方向又回到风沧澜身上,“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俯身垂首在风沧澜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回去等你。” “好。”风沧澜微笑点头。 看着在雪幕中步行离去的身影,风沧澜瞳仁微暗。 寒风吹的宗正昱一头银发微微飘浮,风沧澜秋水眸微眯,“昱昱!”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二十章你看看,有什么奇怪 离去的身影一顿,随即转身。 二人眺望,视线隔着雪幕相撞。 霎时,寒风乍起卷的地上积雪翻飞。 积雪降下,对面的身影清晰映入眼帘。 风沧澜美眸含笑,“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开启降魔杵剥离你的魔神命格。” “待陪完安然,我就同你一起去寻找最后一滴心头精血。” 大雪飘飘,夹杂着冰冷雾气,让视线变得朦胧模糊起来。 听着对面的话,宗正昱转动佛珠的手不自觉加快了些,“好。” 风沧澜灿烂一笑,似冬日暖阳,夏日清风。 让人心旷神怡,心情舒适。 宗正昱转身,踏着积雪步步离开。 飘雪更大,风沧澜注视着宗正昱的背影逐渐朦胧、虚无。 随着宗正昱的身影消失在冰天雪地中,风沧澜脸上灿烂笑容也完全消散。 “姐姐~” 安然不满的声音响起,一把挽住风沧澜胳膊,“姐夫走远啦,别看啦。” “你答应的陪我三天,可不能失约哦。” 风沧澜收敛眸中神色,看向身侧噘嘴不满的安然,点了点额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我何时失约过你。” “嘿嘿~”安然接嘴灿笑,脸上满是高兴,“那姐姐走走吧。” “冰天雪地。”她搂着风沧澜的手转而牵住,“姐妹同行,还挺有浪漫氛围的。” 风沧澜瞄了一眼,“你倒是长进了,还知道浪漫氛围。” “那必须的嘛。”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同姐姐在一起,自然能沾染两分。” “你今天……”风沧澜微微凑近,秋水眸半眯,“很奇怪啊。” 凤安然眉头轻皱,一一脸好奇,“奇怪?” “怪嘴甜的。” “姐姐!”凤安然一跺脚,背对风沧澜。 “好啦,走吧我陪你逛逛。” 凤安然往后撇了一眼,收回目光又瞥了一眼,直接上来挽着风沧澜手腕嘿嘿一笑,“好哒。” 风沧澜被这番操作弄得哭笑不得。 二人在雪中行走,风沧澜走了两步回头看向宗正昱离开的方向。 随即收回视线,负立的手摩擦着掌中的降魔杵。 “安然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安然摇摇头,“跟姐姐在一起,哪里都一样。” “那我带你去一处地方吧。” “好呀!” 安然牵着风沧澜的手,一路跳跳闹闹,时而脑袋枕在风沧澜肩上。 两人身影走着走着凭空消失,再出现时周围一片雪地还有结冰的海域。 只一眼,凤安然就认出来这是哪儿了,“无极之海?” “对。” 说罢,风沧澜负立的手抬起,降魔杵悬于掌心之上。 安然鹿眼微瞪,直勾勾看着降魔杵,“姐……姐姐,这就是你离开那么久找的东西吗?” 关于魔域、亡灵、降魔杵这些三界传遍了,但只知道魔域里的魔族是被血祭的三界生灵,而魔域是降魔杵构造。 至于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无人知道。 风沧澜点头,掌中微抬,降魔杵移到安然面前,“你看看,有什么奇怪。” 安然连忙伸出双手接住,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 左右上下打量,安然的视线落在跟侧珠颜色不同的顶珠上,“这里。” 平视海域的风沧澜双手负立,唇角勾出一抹极冷的笑……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如此简单的局,我都未窥破 “这降魔杵周边的珠子都是红色,这里没有颜色。”凤安然指了指顶端的珠子。 寒风呼啸,冰雪降临。 风沧澜眸色沉静,毫无波澜。 登时,周围静的诡异可怖。 安然下意识搓了搓手臂,感觉一股迸发的寒意。 她已是上神之身,不可能察觉到冷意。 安然抬眸看向风沧澜,看着那风暴雪即将降临的表情,小心翼翼唤道,“姐姐?” “嗤。” 风沧澜讥讽一笑,合上眼眸。 “你也看出来了。” “如此简单的局,我都未窥破。” 暗前面封印之人设下的重重阻碍,哪个不是顶天的难。 拿到降魔杵后的反而如此容易。 四珠染血,一珠吾色。 如此显而易见的阻碍? 这跟前面种种局中局,圈套计谋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这个阻碍浅显到三岁小孩都能看出来。 如此轻易简单就能察觉,反而像是设局之人故意想让人瞧见。 “什么?”凤安然一头雾水满是不解。 风沧澜撩开眼帘,抬手间降魔杵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仔细看着悬于掌心的降魔杵,打量、探究。 忽而冷笑。 这就是一个局,带着误导跟迷惑性。 费劲波折拿到降魔杵,自然是狂喜想要开启。 然而却在成功的临门一脚处失败。 多好的心态都得炸裂。 这时,发现降魔杵的不正常对于寻找着而言,就是四面都是墙的密室突然开了一道窗。 这才是封印之人的真正目的。 只要一旦接受了,降魔杵还差一人心头精血的设定,就要往这个方向前进努力。 猜测会是谁,然后找到是谁。 最后又是失败。 就中了封印之人的计谋,被混淆了视线迷惑了视觉。 事实封印之人的计谋也确实成功了。 她就是完完全全被干扰了思绪跟注意,准备去找这颗珠子匹配的心头精血。 若非…… 风沧澜眸色晦暗,神色难明。 若非那夜去找宗正昱,告知最后一滴心头精血可能是封印之人他表现出来的异样。 她恐怕现在都还没清醒。 如此简单的局,她没看明白。 从那晚宗正昱的态度情绪来看,他是早就知道无色的珠子只是一个干扰视线的东西。 并非开启降魔杵的原因。 在她提出那颗注意跟四颗血珠不同,还差一个人的心头精血这个言论时。 他并没有说,甚至是默认赞同她的说法。 他知道这是假的,是障眼法! 但是他没有告知!甚至看着她一步步往被引导的方向走。 如果她没有发现,接下来就会为了寻找所谓的最后一位心头精血之人而花费大量时间。 茫茫人海,偌大三界。 生灵无数。 这个工程量,也许会找百年,千年,甚至是万年不止! 风沧澜负立的手握的指关节泛白,秋水眸荡开寒意。 宗正昱在拖延时间! 拖延,开启降魔杵剥离魔神命格的时间。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之前为了不让集齐灵瑞思绪心头精血,甚至对安然下手! 他,根本就不想剥离魔神命格!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姐姐,你是说…… 冰封的海面一阵阵爆炸声响起,冰块炸的漫天飞扬。 凤安然被这一响动惊的面色微变。 她已经许久未见姐姐如此生气的模样了。 “姐……姐姐?” 安然小心谨慎轻唤,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就突然这样。 风沧澜紧握的手缓缓松开,眸中一片森寒,锐利冰冷。 一边跟她保证发誓说比谁都想剥离魔神命格! 一边却又想尽办法的阻止!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冰冷凉风灌入肺腑,她直觉着冷的厉害。 之前傀儡为让两人闹翻,爆出这件事。 她忍着等宗正昱解释,得到的是什么都没有。 宗正昱信誓旦旦说,想剥离魔神命格! 比任何人都想! 出于感情,她无条件信任了。 也再三说过,再有下次不会这般简单揭过。 看来是把她说的话当耳旁风了,左耳进右耳出。 愤怒,无边的愤怒涌上心头。 还有,来自最亲近之人的背叛。 风沧澜身体轻颤,极力压制涌上心头的怒意。 “姐姐,你怎么了?” 见风沧澜神色情绪都不正常,凤安然着急出声,“是出什么事就吗?” 风沧澜压下一口气,尽力控制情绪,垂眸看向满脸焦急紧张的凤安然,“我能信任你吗?” 凤安然神色一滞,哑然看着,“姐姐?” “是姐姐将我养大,是姐姐三番两次救我。” “别说是信任,安然这条命都是姐姐的。” 安然声音极快,急的鹿眼泛红。 “我信你。” 风沧澜如此说,凤安然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慢慢降下去,“姐姐,你可以永远信任我。” “安然还是那句话,你是我的姐姐,最亲密的姐姐。” “若我跟姐姐注定只能活一个,我一定会选择姐姐!” “傻什么呢。”风沧澜一巴掌拍向凤安然后脑勺,“这种假设不存在。” “我同你,永远都不会出现只能活一个的情况。” 安然红着双眼,哽咽着点头。 “现在回去,若宗正昱来找就说我要陪你三天,不可让他知道我不在无岸州。” 安然抽泣的声音一滞,带泪的眼眸闪过一丝怪异。 姐姐怎么会…… 结合刚才风沧澜的情绪跟问出的那些话,凤安然面色微变,“姐姐,你是说……” “别胡思乱想。” 风沧澜沉声打断,“我这边要处理点事,不方便让他知道。” “你帮我瞒着即可。” “我已经在你的殿内留下了分身,只要他不进你的宫殿就不会知道。” 安然擦着眼梢泪痕点头,“好,我肯定不让任何人发现。” 风沧澜轻抬手在半空中一点,安然的身体逐渐虚无消失。 顿时,千里冰封的无极之海只剩下风沧澜一人。 她面色冰冷,眸无波澜,周身寒意比漫天冰雪还冷几分。 怨恨夹杂着怒意在心头交织。 她抬手,看着降魔杵唇角溢出一丝冷笑,“神兵降魔杵?” “这世间,还没有吾无法开启的神兵!” 风沧澜握着降魔杵手猛的缩紧,浑厚神力冲击着。 神力跟降魔杵相斥,风沧澜眸色一冷注入神力。 忽的,相斥的降魔杵忽的变成一股巨大吸力。 风沧澜瞳仁骤然一颤——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二十三章这是最后一道必杀局? “这是……” 风沧澜面色微沉,察觉到极大力量往降魔杵拉扯,不只是吸附神力。 甚至她整个人都在被向着里面拉拽。 风沧澜神力磅礴而起,隔绝来自于降魔杵的吸附力。 两股力量相撞,僵持不下。 风沧澜面色越发深沉,锐利双眸闪烁着寒光。 这……是封印之人留下的最后一道阻碍防线吗? 得到降魔杵后根据留下的混淆视线的线索一路查下去,查到最后发现根本没有这个人。 没有最后一滴心头精血。 花费长久时间,突然被告知一切都是假的。 根本没有这个人,这滴血的存在。 任何人都会心态爆炸,直接尝试强行破开,开启。 当降魔杵受到外界力量冲击,就会触发最后一道障碍。 这吸附力的后面,是被传送到某处? 亦或者,神魂俱灭! 此等的计谋!环环相扣! 让企图找到降魔杵,开启降魔杵的人有来无回! 降魔杵吸附力强悍霸道,跟风沧澜的神力几乎是不相上下。 相互牵制,又相互平衡。 观此,可见封印之人力量的强悍。 她的力量在三界之中,顶多会低宗正昱一二分。 此人之力量…… 若在三界之中,她还未察觉。 乃一大祸患! 降魔杵的力量隐隐有占上风的趋势,风沧澜面若寒冰将降魔杵往高空一掷,双手聚集神力抵抗。 原本灰暗余光的降魔杵此时萦绕着一团灰暗的光。 怨气、戾气、杀气不断四溢,弥漫在无极之海。 无色神力与灰暗的光相互制衡,又回到了不相上下的局面。 这是最后一道必杀局吗? 必杀? 风沧澜朱唇勾起一抹嗜血冷笑,她花费了那么多时间。 那么多精力。 可不是走个过场玩玩的! 风沧澜瞳仁一凝,掌中诛神剑赫然显现。 她扬手一展,来自于降魔杵的吸附力瞬间被斩断。 降魔一剑,搬山倒海。 没有任何神力收敛的一剑将无极之海从中间一分为二,两边的海域水流不断往斩断的方向流淌,形成一道可见的瀑布。 “神兵?” “巧了,我手里的也是神兵。” 风沧澜握住诛神剑的手松开,诛神剑飞悬上空,跟降魔杵针锋相对。 两股力量相撞成一个半弧,一般黑雾缭绕,一半散发着神性光辉。 风沧澜控制诛神剑的手往前一推,一阵神力波动荡开,震的四周积雪翻飞,卷的裙发飞扬。 一望无际的无极之海上,两道神兵相互制约。 登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乌压压的云层中,无数闪电在嘶鸣,是两大神兵打斗而引起的天现异象。 然而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风沧澜在来时就在无极之海布下结界,里面的任何动静外面都不会知道。 一直出于僵持的情况,风沧澜面色沉沉身后神力聚集成一个半透明球状,不断分裂出无数巨剑。 登时,白茫茫的无极之海漫天巨剑,剑指降魔杵。 风沧澜双眸寒气四溢,锐利锋芒。 无数巨剑一涌而去,直冲降魔杵。 翻倍的神力冲击下,降魔杵极速落于下风。 见此,风沧澜扯动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牵动唇角的刹那,风沧澜脸色骤然苍白——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二十四章可惜啊,她不在三界之中 “怎么回事!” 风沧澜冷声沉沉。 原本爆发的神力呈现碾压性优势,现在! 降魔杵竟然在吞噬她的神力。 怎么可能! 一方神兵,如何能吞噬她的神力! 神力被吞噬,吸附力再次重现。 仿佛是有一只手在不断将风沧澜往降魔杵里拽。 果然,如她所料。 最厉害的,在最后。 这降魔杵的力量,她应付起来都显得吃力。 是她退步了。 崩塌前的生灵,如此强悍? 设下的一道局,竟然都逼的她不得不全力以赴! 吞噬! 降魔杵在吞噬她的神力! 风沧澜眉头深压,一手找回诛神剑。 看来她还是小看低估了封印之人。 如此多道局,最后一道怎么可能轻易就破了。 风沧澜手握诸神,直指穹苍。 阳光折射在诛神剑上,散发着清绝冷光。 风沧澜握剑一斩,犹如刚才斩断降魔杵里的吸附力。 然而,这次却跟刚才不同,吸附之力在诸神一剑之下,一如既往。 丝毫没有变化。 甚至,更强! 意识到这点,风沧澜脸色陡然大变。 锐利森寒瞳仁聚焦降魔杵,握着诛神剑的手不断缩紧。 这降魔杵!吞噬了她的神力为己所用。 这次比刚才明显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降魔杵可吞噬外来之力为己所用,然后再来抵御外来之力。 无关强弱。 外来之力越强,它吞噬的神力越强,转化为自己抵御。 也就是说,来的外来之力弱会被降魔杵吸附而去。 若来的外来之力强悍无比,降魔杵也会随着外来之力变强。 遇强则强! “艹!” 风沧澜低骂一声,原本只是想强行开启降魔杵。 如今倒好,竟然被缠上了。 果然是深谙各种逆向思维跟套路,能打败的自己的只有自己。 如今的情况完全是陷入两难境地。 继续抵御,降魔杵将吞噬她的神力转化来抵抗。 降魔杵的防御跟吸附力越来越强。 但若是收手,结局就一定会被吸附过去。 吸附之后的结局不得而知。 但…… 风沧澜紧绷的下颚缓缓松了些,总不会神魂俱散。 风沧澜收敛周身神力,没了神力的制衡降魔杵的吸附之力势如破竹,直落风沧澜身上。 这回真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强行开启降魔杵,被将了一军。 如此多层致命的阻碍跟防护,只是为了不让人得到开启降魔杵? 可以肯定,降魔杵身上有许多秘密。 血祭甚至是崩塌的秘密。 否则就一个神兵,哪里值得如此重重设局。 本来,她只是想得到降魔杵为宗正昱剥离魔神命格。 如此,倒是激起了几分好奇的欲望。 能跟她制衡的力量,多重局的阻碍跟守护。 被时间埋葬的秘密,会是什么呢? 让她,越发期待了。 如此多的死局,的确厉害。 三界之中人人来都是有来无回。 可惜啊…… 风沧澜被灰暗的雾气笼罩,整个被降魔杵吸附而去。 她不在三界之中,并非三界生灵。 登时,无极之海上的滚滚阵雷跟密布乌云齐齐消散。 悬浮在半空中的降魔杵凭空消失。 无岸州宫殿 捻动佛珠的宗正昱骤然睁眼——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怎么?姐夫你想伤我? “降魔杵!” 眨眼间,宗正昱化为烟云消散,再现身就是凤安然殿外。 “澜儿!” 刚现身,宗正昱就着急呼唤,磁性嗓音夹杂着一抹慌乱。 殿内凤安然听到声音眉头紧皱,想到风沧澜的嘱托整理心神上前。 “澜儿!” 随着一声呼唤响起,殿门被打开。 凤安然着一件里衣,睡眼惺忪打着哈欠,“什么事呀?” 宗正昱眉眼深沉,侧身就要往里面走,凤安然赶紧伸手阻拦,“姐夫你干什么!” “我找澜儿,有点急事同她说。” “姐姐还在睡觉呢。” “而且!”凤安然盯着宗正昱,“姐夫,你不觉着你这样闯入妻子妹妹的寝殿有问题吗?” “你就不怕姐姐生气?” “姐姐答应我陪我三天,你休想抢走!” “上次姐姐就被你给抢走了!” 凤安然一通输出,宗正昱丝毫没有改变意思的模样,一双凤眸漆黑如墨,看的人发怵。 “让开!” “不让!”凤安然两手敞开,阻拦宗正昱进去。 “本座再说一遍,让开!” 宗正昱自称本座,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对上那摄人威压,凤安然唇角微动,丝毫不逊,“不!让!” 宗正昱漆黑瞳仁闪过一丝杀意,嗜血戾气蔓延开来,掌中一股魔气流窜,随时都会出手。 凤安然扫过那跃跃欲试的魔气,抬眸直视,目光如炬,“怎么?姐夫你想伤我?” “之前你指使那个人来害我,还坑我挖心,姐姐没有追究。” “你要不试试,伤了我姐姐会不会追究!” “你若敢伤我!姐姐不会放过你!” 凤安然下颚轻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宗正昱微微敛眸,收敛周身气息,“我有很重要的事同澜儿说。” “哈~” 寝殿内一道打哈欠的声音响起,宗正昱双眸迸发出亮光射向殿内。 凤安然挪动身体,不动声色阻挡宗正昱视线。 “闹什么闹,烦死了!” “还能不能睡个好觉!” 里面传来闷声闷气的声音,似乎是蒙着被褥半梦半醒间说出来的话。 凤安然眉头轻挑,“姐姐在休息,三天后再说吧。” 说罢,凤安然直接把殿门关上。 寒风凛冽,冰雪飘飘。 宗正昱站在雪地中看着禁闭的殿门,磁性嗓音平和了些,“那澜儿好好歇息,过两天我再来。” 说完,他转身迈向雪幕。 殿内,凤安然靠在殿门上双手捂着胸膛,心脏“砰砰”直跳,呼吸都略微紊乱。 外面没了声响气息,凤安然才慢悠悠转身。 小心翼翼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打量外面,见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任何身影才重新关上。 殿门关上的刹那,雪地中一道淡蓝色身影赫然出现。 飘雪落在一头华发上完全看不出来,他一双凤眸幽幽盯着寝殿。 凝视良久缓缓合眸,捻动手中佛珠,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几乎乱了节拍。 忽的,他拨动佛珠的动作戛然而止,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 深邃狭长的瑞凤眼,布满了红血丝……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猛的握住佛珠手串,一串上号的檀木佛珠瞬间化为粉碎洒落在雪地。 “澜儿……”宗正昱双眸猩红,喃喃轻语。 似想到什么,脸上的着急消散了些,“澜儿不会有事。” 只是,会发生什么…… 不得而知。 宗正昱下意识想捻动佛珠保持静心,却发现佛珠早在刚才就化为了粉末。 “终究,还是无法阻止。” “还是无法……” 他深一脚浅一脚踏着积雪离开。 寒气灌入肺腑,四肢冰冷,心口冰凉。 “该来的,还是来了。” 鹤鸣缭绕,云雾飘飘。 不周山内 两道身影站在魔域石碑旁。 几乎每一日,两人都会来。 君时瑜轻抚着石碑,似在思念什么,追忆什么。 站在后面的素灵一脸阴沉。 怨气,不断在心中堆积。 君时瑜说在一起,然而在魔域的这段时间,他却从未正眼瞧过! 完全将她当成透明人! 骗子! 骗人的! 根本就是缓兵之计!就是为了不让她去给风沧澜添乱! “嘶。” 忽的,意识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素灵冷吸一口气。 轻抚石碑的君时瑜回首,死寂的目光光,空寂的瞳仁。 明明是看着她,却没有半分影子。 “怎么了?” 素灵皱眉捂着脑袋,“不知道,就是……突然很疼。” “那就先回去好好歇息吧。” 素灵神情一滞,面色僵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 说罢,素灵转身离开。 原本灿烂的笑容顿时消散。 这意识撕裂的疼痛并非来自于她,而是风沧澜! 风沧澜!风沧澜! 素灵怨气暴起,双手攒紧。 为什么就不能消失! 只要她活着,君时瑜就不会忘记,就不会真正同她在一起! 这忽视,被当做透明人她真是受够了! 素灵眺望已经相隔甚远的魔域石碑,脸上浮现一抹阴翳。 这三界,她同风沧澜注定只能存一! “嘶。” 风沧澜轻吟一声,只觉着一阵天旋地转,立刻稳住身形。 被降魔杵吸去,眼前就是一片黑暗,再见就是现在。 若是他人,此时大概已经魂飞魄散,神魂湮灭。 那封印之人估计怎么也没算到。 得到降魔杵,强行开启的会是她。 只是……不知道未被降魔杵打的魂飞魄散,会出现个什么情况。 意识回笼,风沧澜只觉着一股冲天的血腥味窜入鼻腔。 风沧澜猛的抬头,瞳仁骤然深缩。 入目的是尸体,很多很多尸体。 尸横遍野。 这是……何处? 她左右环视,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尸体。 一俱俱干尸遍布四周,仿佛被人吸食了血液。 只剩下一层干瘪的皮包裹着尸骨,软骨凸出,眼窝凹陷。 能看出,临死前的恐惧跟痛苦。 最重要的是…… 这些形同干尸的尸体上,残留着血祭成功的痕迹! 血祭!! 登时,风沧澜面色一变。 她蹲身想要触碰干尸,碰到的刹那手从尸体上穿过。 风沧澜眸色微沉,慢悠悠起身。 果然跟所料一般。 她被卷入降魔杵记录留存的残影中了。 这应该是,三界生灵被血祭的时候……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救救我!救救我们! 天道崩塌前。 风沧澜迈过干尸眺望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尸横遍野。 天地间血气冲天,没有一丝生灵存在的气息。 绕是见过无数血腥残忍场面的风沧澜,也忍不住震撼。 所有生灵被血祭。 三界中,没有生灵存在。 整个成了炼狱,死寂的让人全身不适。 看来血祭时降魔杵记录下来了当时的情况。 降魔杵乃神兵,会保留这段残影并不奇怪。 风沧澜压下心头的不适跟震惊,漂浮上半空。 从上往下看,更是心惊肉跳。 俯视而下,满目的干尸堆积。 三界已非三界。 这里的所有残影都是由降魔杵记录,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既然血祭成功,血祭之人跟逆天而生的人都还存在。 而这血祭又跟降魔杵息息相关,没准可以在这残影中一窥真相。 是谁血祭了苍生? 又是谁,封印了降魔杵? 若是能在残影中看到是谁封印,就能直接上门提人。 就有办法开启降魔杵。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风沧澜虚幻的身影漂浮在半空中游荡。 此时的三界血气还未消散,处处萦绕着恐惧、怨恨以及绝望的气息。 即便只是一道记录的残影,风沧澜都觉着浑身不适。 那种压抑,怨恨仿佛是要将人逼疯。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三界生灵尽亡会是何等场面。 直至今日,切身体会全身不适。 风沧澜四周查看,漫无目的漂浮企图寻找血祭之人。 就在往前漂浮时,一道凄厉嘶吼响彻云霄,“啊——” 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嘶吼,四周残影大变模样。 风沧澜身体一软,只感觉全身气血跟力量在快速流逝。 抬首查看,瞳仁骤然一颤。 漫天血光冲天而起,四周痛苦凄厉的哀嚎声不断,求饶声、痛苦声声声不绝。 三界生灵或倒在地上,或跪在地上,皆是满脸痛苦跟惶恐。 风沧澜垂眸,就见自己已非刚才虚无的形态,而是小胳膊小腿,似乎是俯身在一个小女童身上。 能切身体会她的恐惧,害怕,以及无尽的绝望。 “救救我!” “救救我们!” “哪位仙人救救我们啊——” 无助的哀嚎响彻四周,最后被淹没在恐惧跟绝望的呼喊中。 “轰——” 一声巨响在上空炸开,所有人猛的抬头,风沧澜亦是如此。 就见云层上方各种打斗的光芒色彩从缝隙穿透而下。 “是仙人!” “是仙人救我们了——” 惊喜的呼喊声响起,所有人眸中涌出求生的希望。 看着不见身影,只见术法的打斗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所俯身的小女童亦是如此。 风沧澜沉沉看着满脸希冀的诸人,眸中萦绕着一股不明意味的神色。 这些人蔓延的希望,对生的渴望。 看到了希望。 然而,她知道结局。 最后,血祭成功了,三界生灵尽数沦为血祭的祭品。 即便是,上界的神。 知道结局,再看所有人那求生的欲望渴望,风沧澜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蔓延。 这注定是一场,无望的期盼。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快跑啊! 此事,他们的希望多大,最后的失望就有多大。 看着云层上方因打斗而发出的轰鸣,风沧澜想要起身,却发现动弹不得。 她被禁锢束缚在这个小女童身上。 这里只是降魔杵记录的血祭时残影,无法改变。 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三界生灵,沦为血祭的祭品。 心不断下沉,瞳色越来越深。 各种情绪交织心头,难以言喻。 “仙人们来救我们了!” “仙人来救我们了!” 所有人朝天跪拜,仿佛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风沧澜目光寸寸掠过跪拜的众人,缓缓合眸。 心仿佛是被压了一块石头,闷的厉害。 “轰——” 一声巨响炸开,上面无数火石掉落。 跪拜诸人疯狂逃窜,风沧澜下意识凝出结界想要挡住落下的火石。 出手才后知后觉,这里只是记录下来的残影。 并非真实的血祭画面。 人族在星河大陆逃窜,火石砸中许多逃离的人。 原本的欢呼,被哭喊声取代。 “轰!” 一块巨大火石砸在逃窜的人族男人身上,他当场吐血身亡。 “爹爹——” 嘹亮的啼哭声划破云霄,哭的泪流满面的小男孩跪在被火石压着的男人跟前,想要推开火石解救父亲。 还未碰到就被旁边的妇女拉住,“你爹爹没了,快跟我跑,跟我逃命!” “不!我要救爹爹!” “爹爹——” 小男孩不顾妇女的拉拽,执意去推火球,刚碰到就被烫的缩回手。 看着压在火石下父亲,小男孩再次伸手去推火球,“爹爹!二宝救你出来了!” “爹爹你挺住!” “二宝来救你!” 小男孩一边含着一边推火球,火球未推动,引的仙火烧身。 火舌从小男孩袖口蔓延全身,火势之快眨眼就成了一个火人。 “啊——” “爹爹!” “爹爹救二宝!” “二宝好痛!” “二宝……”小男孩的声音越来越弱,“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被烈火焚烧的他看着被火球压住的父亲慢慢爬动而去,小手握住已经没了生息的父亲,“爹爹……二宝,好痛啊……” 小男孩似没明白父亲已经身亡,固执的唤着疼。 以为像曾经那般,只要唤疼爹爹就会过来哄他。 只是这一次,不管他怎么喊疼,父亲再也没来哄过。 小男孩被无情焚烧,没了声音。 风沧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胸口仿佛被塞了一团棉花,喘息不得。 这个小男孩…… 这个被烈火焚烧的小男孩! 她认识! 在魔域里,玩蹴鞠被唤做小豆丁的小男孩…… 风沧澜双眸猩红,拼命的想要过去却根本不受控制。 自己所俯身的小女孩不过一两岁,就静静站在火石遍地的平地上。 丝毫不知道跑,只有抹泪大哭。 “快跑啊三丫!” 一声急呼响起,风沧澜只觉着整个人一轻,被提着在火球降落的平地逃窜。 这里是平地,没有可以遮掩的地方只能跑,不断的跑。 “轰!” 一声巨响炸开,风沧澜只觉着一个踉跄整个扑在地上。 俯身的小女孩颤颤巍巍抬头,就看到自己娘亲被压在火石之下……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二十九章快松手! “娘亲!” “娘亲——” 小女孩拽着被火球砸中母亲的手不断推搡,企图以这种办法唤醒。 风沧澜被禁锢在身体中,根本没有操控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 即便是有,这里只是残影终究无法挽救。 “快跑!” “大家往南边跑,那边有遮挡的!” 一阵嘶吼响起,逃窜的众人不约而同往南边跑。 密集逃离,结果就是被砸中的几率更高。 一个又一个逃窜的人被火球砸中倒下。 小女孩还在推搡已经死去的母亲。 风沧澜看着火舌飘向小女孩,眸色大变,“快松手!” “赶紧松手!不然你会被烧死的!” 可惜,她只是俯身在了小女孩身上,只是在残影之中,小女孩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小女孩还在推搡母亲,看着火舌越来越近,风沧澜双眸猩红一片。 “赶紧逃命!别喊了!” 小女孩被一个人抓住衣襟拎着逃跑,风沧澜提到嗓子眼的心缓缓落下,仿佛救下了小女孩一般。 火球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还在疯狂掉落。 平原上无数人在逃窜,这一幕跟世界毁灭一般。 其实也跟世界毁灭差不多了,最终三界生灵全部沦为了血祭祭品。 “天呐!谁来救救我们啊!” 逃窜中,无数哭喊声呼喊着求救,一边嚎哭一边逃窜。 “快!” “快躲开——” 一阵惊吼声响起,拎着小女孩逃窜的人下意识停下抬头望去。 “轰!” 火石骤然而下,风沧澜一个踉跄,俯身的小女孩再次倒在地上。 拎着她逃跑的年轻男子被火石砸中,俨然已经没了生息。 小女孩摔在地上嚎啕大哭。 周围的人皆是在逃命,无人敢折返救这遗落在灾难中心的小女孩。 逃命的人逐渐远离,小女孩趴在地上哭的厉害。 这一刻,她仿佛被全世界遗弃。 “别哭!你别哭赶紧爬起来逃命!” “爬起来跑!” 风沧澜情绪翻涌,嘶吼着催促,然而无济于事。 小女孩跪坐在地上嘶声大哭,完全没有逃跑意识。 只有恐惧跟害怕。 “快跑啊——” 一个巨大火球极速降落,逃离的人们看到这一幕急声催促落点的小女孩。 风沧澜仰头而去,就见一颗巨大火石向着小女孩砸来。 “跑!” “快跑!” “你快跑啊——” 风沧澜吼的声音嘶哑,小女孩摸着眼泪嚎啕大哭。 “哭什么!逃命!” “赶紧逃命啊!” 小女孩还是没有动作,风沧澜面色惨白,看着坠落的火球整颗心悬在嗓子眼。 这一刻,周边的哭喊声仿佛极速远去,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声。 众人逃窜的身影虚无,风沧澜瞳仁不断放大,看着越来越近的火球。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忘记了身在降魔杵记录的残影中。 忘记了,这是一场注定无法改变的结局。 以为,小女孩躲过了这次就能活下去。 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代入进了真正的血祭场面。 “快跑啊——” 空灵虚幻的吼叫声响起,风沧澜瞳仁瞪大看着近在咫尺的火球。 “轰——”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三十章你疯了!为了复活一个孽障血祭苍生! 火石坠地,尘土飞扬。 一位身着素白,手持长剑的男子手搂小女孩自飞扬尘土中走出。 风沧澜提到嗓子眼的心缓缓落下。 “诸位别怕,请大家随我一同去避难之处。”白衣男子声音沉冷,带着安抚性。 逃窜的众人看着男子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喜极而泣,“仙人来救我们了!” “我们能得救了!” 刚才还恐惧的诸人纷纷挥舞着手臂。 风沧澜看着这一幕心渐渐下沉,这只是短暂的…… “别哭了,哥哥带你去找好玩的。” 头顶一道声音响起,风沧澜下意识看去,附身的小姑娘也慢慢停住了哭泣。 白衣男子搂着小女孩,脚踏仙剑穿梭在坠落火石的空中。 带着一众人来到一处安全的山下,白衣男子才将小女孩放下,“你们先在此处躲避。” 他放下小女孩就要离开,众人纷纷出声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突然就这样?” “有个歹人,不过问题不大上面的仙人已经在阻止。” “问题不大,大家别担心。” 说罢,白衣男子就要离开,被放下的小女孩忽的拽住。 似是对这个救命之人产生了依赖。 白衣男子轻轻一笑,摸了摸小女孩脑袋,“哥哥一会儿回来。” 说完就脚踏仙剑飞出。 风沧澜看着飞离的白色身影垂下眼眸,恐怕…… 是回不来了。 逃窜避难的众人还是满脸的慌乱害怕,时不时看向外面。 风沧澜所附身的小姑娘来到外围,坐成一团似乎是在等那个说回来的哥哥。 风沧澜叹息一声,观察乌云密布的上方。 崩塌前的事她完全不知,甚至血祭若不是在魔域发现端倪都不知道。 血祭三界生灵本来以为是偷袭,如今看是抵抗过。 那开启血祭的人,竟然在三界连手中成功了? 乌云之上,无数雷电撕裂。 可见交手之激烈。 风沧澜想上去看看,只要看到了是谁一切都迎刃而解。 然而,她却无法脱离这个小女孩。 完全是附身在小女孩身上,以小女孩的视觉看所有的一切。 山脚下大家刚停下,虽然留了了一命但家人有些死于火球之下,哀声哭嚎,哭声从未停歇。 “哥哥……” 小女孩轻唤着,慢悠悠爬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上空密密麻麻的人脚踏仙剑在打斗。 这些应该是崩塌前星河大陆的修炼者。 没想到,崩塌前的修炼者竟然能同上界较量一二。 比崩塌后的那些修炼者,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小女孩迈着小短腿往前走,目光锁定上空脚踏仙剑的人。 正是刚才将他从火球中救下的白衣哥哥。 “哥哥。” 嘶哑的嗓音糯糯响起,“三丫等哥哥!” 小女孩话音一落,高空一道白色身影如断翅的雄鹰直直坠落。 跟小女孩擦面而过,坠落跟前。 “啪!” 血液蔓延四周,染红了那一身白衣。 小女孩双眸瞪大,怔怔看着坠落身前的白衣哥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哥……” 风沧澜通过小女孩的视觉看着坠落的白衣男子,眸光暗沉。 “你疯了!竟然为复活一个孽障血祭三界苍生!”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三十一章别怕,哥哥来了 一道带着神力波动的怒斥声在天地间荡开。 风沧澜心头一滞,下意识想往上看,结果却无法控制身体。 在残影中,她俯身于这个小女孩身上,只能以她的视觉看一切。 看刚才那句话,应当是开启血祭之人也在。 只要她此事能看清楚那人是谁,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然而,她被被禁锢在小女孩的意识,俯身在她的身上根本无法控制这俱身体。 上面自那声怒斥之后就是激烈的斗法声,雷声阵阵,火石滚滚。 仿佛,世界末日近在眼前。 “哥……哥哥——” 小女孩一声嘹亮哭吼划破云霄,迈着小短腿向落在地上的白衣男子而去。 男子身受重伤,自高空而坠,血染白衣俨然没了生息。 刚才还救了小女孩的人,眨眼间就天人永隔。 “哥哥!” “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摇晃着已经气绝人亡的白衣男子,哭的泪流满面哽咽不止。 “哥哥,哥哥!” 声声的呼唤也唤不醒已经没有气息的人,小女孩跌坐地上哭的声嘶力竭。 刚才白衣男子坠亡的画面,不断的在小女孩脑海里回荡,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俯身小女孩,以她的视觉看万物。 那坠亡跟擦面而过的画面,同样也在风沧澜心中留下了浓墨的一笔。 雷声滚滚,闪电嘶鸣。 上面的仙人打斗引的雷电乱劈,落在地上就是一道深坑,同时伴随着火石滚落。 上面是两方在斗法,小女孩跌坐白衣男子面前哭的嗓音嘶哑,声音也越来越小。 后方躲避火球的人族看到小女孩疯狂嘶吼,“快回来!” “赶紧回来!” 后面的声音小女孩就像是听不到一般,盯着白衣男子的尸体哽咽。 星河大陆在火球的冲击下,熊熊燃烧,越来越旺。 小女孩坐在地上,天上不断坠落火石,周围是熊熊大火,遍地被火石砸死的尸体。 火舌滚滚,无情燃烧。 火海之中,一个无助的小女童低声啼哭着。 上面打斗激烈,完全没人管火海中的小女孩。 躲避火石的人族是不敢上前。 火种是随着火球坠落,并非凡火,一旦沾染必被焚烧而亡。 她们只能在火海之外急声呼唤,“赶紧跑!” “快跑啊!” 所有声音在小女孩耳机都被忽视,她推搡着白衣男子一声一声唤着哥哥。 “疯了!” 人群中,一抹身影飞窜而出,避开火海跟坠落的火石向着小女孩跑去。 “待在那里别动,哥哥来救你!” 哭的声音嘶哑的小女孩,听到哥哥两个字哭声一滞,侧头回首。 就见一抹灰色身影避开熊熊大火飞奔而来。 “别怕,哥哥来救你。” 那声音响亮,带着安抚性。 看到有人来搭救,风沧澜提在嗓子眼的心慢慢放下。 “哥哥……” 小女孩声音糯糯,泪眼朦胧看着停在跟前的身影。 灰衣男子露出一抹笑容,伸手到小女孩面前,火海映衬着他笑容无比温暖。“不怕,哥哥来了。” 风沧澜神魂一颤,惊吼出声——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三十二章逆天而行者,当诛! “快闪开——” “轰——” 火石砸在灰衣男子身上,血溅四周,当场毙命。 风沧澜瞳仁瞪大,怔怔看着被砸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明明,刚才笑的那么温暖有善意的一个人。 眨眼间……就这么没了。 温热感从脸上流淌而下,小女孩无意识摸了一下。 肉乎乎的小手上是血,温热的血。 刚才朝着她奔来哥哥的血。 小女孩整个石化在原地,惊吓的忘记了反应,忘记了嚎啕大哭。 风沧澜看着巨石下唯一还能看见的手,那只手本来是想拉住她的…… “轰——” “轰隆隆!” 巨石不断坠落,风沧澜只感觉天旋地转。 胸口一股怒意不断攀腾,整个都在发抖。 “够了!” “停下!” “停下——” 她的嘶吼没有任何作用,没有任何人搭理。 这里只是记录的残影,她不能插手无能为力。 小女孩满是泪水跟血迹的脸缓缓抬起,风沧澜也因此看到了上面的情况。 跟刚才的云层之上打斗看不着身影不同,现在半空中是密密麻麻的人围成一个球。 根本看不清被围在中间的是什么模样。 “倒行逆施,逆天而为,终将为天道所罚。” “收手吧。” 还是刚才那道带着神性的声音。 对面没有回应,他的声音继续响起,“那物被打散了神魂,已经没了。”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阿弥陀佛。” 说话的和尚面无表情,无情无欲,“三界生灵,顺应天道而生。” “她们有各自命数,你此番是干扰天道。” “当心上天降下天罚。” “你当真要因一人,而杀害三界所有生灵?” 从始至终都是那个无情无欲的和尚在说话,对面没有丝毫的反应。 风沧澜双眸放大,师徒看清远处被三界各族包围之人的模样。 然而,她现在是小女孩的视觉,可视距离有限。 那被团团包围的人也不说一句话,丝毫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轰!” 一声巨响声炸开,空中密密麻麻的身影纷纷被震散。 唯留高空一道黑色身影。 风沧澜瞳孔放大,目光如炬。 是谁! 开启血祭的是谁! 尽管她再费力,也只能看到一个黑色身影,其它皆是无法看清。 “逆天而行者,当诛!” 一道威严空灵的声音忽的响起,在半空中不断回荡。 随着声音的扩散,在无数人被震散后,一道身影凭空显现。 风沧澜瞳仁微亮,这衣着…… 好像是在不周山看到的那个神族! 神族刚一现身,半空中的黑色身影就一冲而上,没有言语直接上来就动手。 风沧澜透过小女孩的视线看着上方,面色越来越凝重。 刚才那些围住的,不只是仙族,还有人族的修炼者。 甚至还有魔族。 上界、魔界、人界三界连手,竟然被一招震散。 此人…… 风沧澜灼灼而视,试图看清点什么。 跟她推测差不多,实力雄厚,可能是魔族或者是上界。 看术法,是上界。 但又…… 似像非像。 双方交手,神族落败的速度让风沧澜心惊。 那可是,神族。 这么短的时间,败的如此之快! “轰!”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章你逆天而行!天道不会不管! 刚才惊艳出场的神族,犹如折翼的雄鹰径直坠落。 重重摔在地上。 “咳!” 神族咳嗽一声,面色苍白,疼的五官扭曲,唇角涌出猩红血色。 风沧澜一颗心不断下沉。 他……被抽走的神……神脉! “疯子!” “你这个疯子!” 神族费力坐起来,看着上空黑色身影,“知不知道血祭是以三界生灵性命为代价!” “你这是以三界生灵性命,换那一物复生!” “就算你想救!也不该以三界生灵的性命为代价!做牺牲!” 神族急声怒斥,企图以这种办法唤醒对面最后的一点良知。 让对面迷途知返。 “万物生灵尽亡,整个三界将沦为死寂的炼狱!” “你真要让这三界只剩下你同那物两个生灵吗!” 急斥声越来越大,最后直至嘶吼。 神族望着上端的目光是苦口婆心,也难掩恐惧。 血祭苍生,结局让人不寒而栗! 整个三界将成为没有生灵,没有生命的炼狱之地。 神族斥责不止,悬在半空中的身影就像是听不见一般。 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风沧澜聚精会神盯着上方,恨不得穿破重重距离看破对面。 结果却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若说最开始只是单纯的想拿到降魔杵剥离宗正昱魔神命格。 在经历封印之人重重阻碍下,她近乎报复的心态想要揭开降魔杵之下那被时间埋葬的秘密。 到现在。 目睹了无数生灵无辜丧生,目睹了开启血祭为救一人而灭天下生灵。 看到重重惨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她是从心底想要将这个毒瘤,血祭苍生的东西找出来诛之。 这件事,发生在她诞生前她无法插手。 但是血祭成功,开启血祭跟被血祭的人都还活着。 崩塌前能血祭苍生,留到现在也是一个危险因素。 他血祭苍生当诛! 受了三界生灵性命为祭,逆天而生那位更该回到原本的位置! 本是该死之人,残害万物生灵而生,恐怕那人担不起! 凝视间,一声惊恐喊叫划破云霄,“血祭又开始了!” 这一声瞬间让众人惊醒。 震散的各族各界看着从身上溢出的血光面色苍白,满脸恐惧。 风沧澜看着无数血光溢出向上涌入,心口压抑着熊熊大火。 “啊!” “救救我!” “救救我!我不想死!” 各族随着血气的流逝身形逐渐干瘪,颧骨凸出,眼窝深陷。 原本仙风道骨,强大如斯的他们,都变成了如此仙不仙,魔不魔的模样。 恐惧声、哀嚎声、求救声声声不绝。 原本只是人族的求救,变成三界所有生灵的求救。 都期盼着,此时此刻能有一仙、神从天而降,阻止这一切。 风沧澜所俯身的这个小姑娘身体也在极速干瘪,原本软乎乎肉嘟嘟,此时此刻只剩下皮包骨。 被禁锢小姑娘身上,切身体会小姑娘的情绪。 无论是绝望跟无助,或是无尽的疼痛。 她也像是在亲身经历。 “你逆天而行,天道不会不管!一定会降下天罚!” “嘶拉——”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三十四章是天罚!天道来找你了! 神族虚弱的嘶吼声落下,一道闪电骤然在乌云中亮起。 乌压压的天地间骤然一亮,随后又重回昏暗。 神族见到这一幕大喜,“是雷罚!” “是天罚!” 他大喜出声,就像是看到了血祭被阻止。 血祭被抽走血气的痛,风沧澜感同身受,疼的眉头紧皱。 在听到神族这句话后,瞳仁骤然一颤。 雷罚?天罚? 对啊! 血祭禁术,乃是逆天而为。 天道察觉一定会降下雷罚阻止! 血祭是以万物苍生为祭,而天道掌管苍生性命。 血祭等同于挑衅天道! 看这降下的雷罚天罚,天道是现身阻止过! 可是最后的结局是,血祭成功了! 三界苍生皆是沦为了祭品! 怎么会…… 忽的,风沧澜疑惑的双眸渐渐黑沉。 她……忘了一件事。 天道崩塌…… 风沧澜看着踏空而停的身影,心逐渐下沉。 莫非,天道崩塌也同血祭有关? 天道降下天罚阻止,最后开启血祭之人灭了天道!? 想到此处,风沧澜下意识一激灵。 这三界中,还有生灵能灭天道? 这个开启血祭的究竟是什么身份! “哈哈哈!”神族大笑,露出胜利的目光,“我同你说过,以苍生万物为祭乃逆天而行。” “如今,天道来找你了!” 其他各族脸上的恐惧也被狂喜所取代,就像溺水之人被搭救拉了上来。 “轰!” 一道白色闪电伴随着阵雷响起。 所有胜利欢呼雀跃,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风沧澜目光寸寸掠过那些欢呼狂喜的人。 知道结局,心中一阵揪疼。 有什么比知道结局,看着悲剧来临却无法改变更加难受。 “等着天诛吧!” 神族怒吼一声,似报仇了一般畅快淋漓。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道白色闪电将黑压压的天空劈成两半。 闪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劈向高空中那道黑色身影。 “轰!” 一声巨响炸开,高空中黑烟弥漫。 各族见此纷纷狂喜,“是天道降下了雷罚!” “天道阻止了血祭进行!” 一人欢呼,其余皆是欢呼雀跃,“我们得救了!” “天道劈死了他!” “我们全部都得救了!” 登时,原本被痛苦、恐惧萦绕的星云大陆被狂喜跟欢呼所取代。 看着三界各族满脸大难不死的欢喜,风沧澜脸色越发黑沉。 没有。 天道没有劈死开启血祭的人。 她的目光聚焦不断上涌的红色血气,只感觉如坠冰窖。 血祭禁术还在继续,根本没有停止! 落在地上的各族大笑欢喜,“我们得救……” 那充满喜悦的声音戛然而止。 静,死亡半的静。 四周三界族人见那人如此模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脸上欢喜骤然僵住,脸色“刷”的惨白。 只见黑烟缓缓消散,里面的身影缓缓暴露在外。 劈下的天罚闪电,竟浮在他掌中。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 天道降下的雷罚,竟然没伤分毫,还被掌控!? 神族看着这一幕嘴唇轻颤,双眸瞪大不可置信,“不……” “不——”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本神查过你的来历 “不可能!” “怎么可能!?” 神族瞳仁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高悬半空的黑色身影。 他怎么会在雷罚之下安然无恙! 这可是,天道降下的雷罚!天罚! 不止是丝毫未伤,甚至天道降下的天罚雷击都被掌控。 看着高空上在黑色身影掌中流窜的闪电,神族更是满脸不可置信。 其他各族亦是如此。 满目惊愕的看着被上空之人掌控的天罚,完全颠覆认知。 他们的认知中,三界之上有天道,天道是完全掌控三界生灵,生或亡都有天道一早就定好了。 天道代表着天,在他们心中是神圣强大的。 如同创世神,造物主般的存在。 万物生灵皆是在其掌控之下。 然而,此时此刻。 天道降下的天罚,竟然丝毫没有伤到开启血祭禁术的仙族。 甚至,代表着天道惩罚的雷罚竟然被掌控。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神族原本打算胜利欢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惧跟慌乱。 天道竟然都无法阻止?无法伤其分毫!? 血祭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即便是身为神族已经在世十几万年之久,对于湮灭到底还是害怕。 “你是谁!” “你究竟是谁!” 神族吼的歇斯底里,跟刚才出场时判若两人,此刻的他几乎被恐惧包裹,丝毫没有神族该有的模样,反而是一脸的疯魔。 “为什么你能在天道降下的雷罚下安然无恙!” “为什么你能控制!”神族目光如炬,定格在那掌中浮现的雷罚闪电,“天道降下的雷罚!” 普天之下,三界之中,前所未有。 从来没有人能在天罚下安然无恙,更没有一个可以像面前这个疯子般,控制天道降下的雷罚。 神族挺着身上传来的伤痛慢悠悠站起来,双眸闪烁着狰狞与探究,“本神查过你的来历。” “你的来历,你的经历一切空白。” “你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如今更是有如此惊世骇俗的能力,你究竟是谁!” 神族死死盯着上端从未开口的身影,恨不得将其看穿。 风沧澜闻此目光深邃,一瞬不瞬盯着那道身影,太远了。 还是太远了。 完全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黑色身影,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三界各族满脸惶恐看着,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声。 火舌在风中摇曳,烧的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 这一刻,静谧的诡异。 上端的身影依旧未说话,只是悬浮在掌中的闪电转为环绕着手间流窜。 那道雷罚对他没有丝毫攻击性。 说是天道降下的雷罚,看起来更像是那人养的宠物。 在掌中流窜,在手臂环绕,似在撒娇,半分没有攻击高空之人的模样。 各族见此眸中恐惧寸寸放大。 天道都无法阻止,那他们岂不是……没救了…… 千千万万的各族禁声,直勾勾盯着上方的动作。 忽的,那缠绕在手腕的闪电极速而下。 众族人双眸瞪大,赶忙逃窜。 风沧澜怔怔看着这一幕,瞳仁骤然一暗。 这不是天道降下的雷罚!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三十六章是他唤出来的天罚! 这不是天道降下的阻止雷罚,更像是…… 风沧澜双眸放大,盯着高空的身影,心渐渐下沉。 更像是,此人唤出来的天雷! 刚才那神族说,他逆天而行,天道会降下雷罚阻止。 然后这道天罚就落下。 三界各族都以为开启血祭的他葬身雷罚之下,结果他却完好无损。 一开始,是他唤出来的雷罚! 就是在无声挑衅神族,你说的天道天罚出现了,但是又有什么用? 或者还有一种因素,他是故意唤出天罚,让三界生灵以为得救了! 在劫后余生的狂欢时,再将他们打回现实。 先捧上云端,再坠入地狱! 这个风格…… 风沧澜冷眸深眯,盯着那道从未出声的身影。 跟封印降魔杵的风格极为相似。 在你以为快成功,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再一脚将你踹入地狱。 她之前猜测过,血祭的跟封印降魔杵的会不会是一位。 因为降魔杵跟血祭的关系紧密相连,看这留存的残影这个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八十。 “轰——” 雷罚落下,躲避不及的几个仙族跟人族被震的神魂碎裂,发出痛苦嘶吼。 逃离的众人看到这一幕脸色骤然大变,风沧澜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阴冷。 是天罚。 可以确定不是冒充。 这个…… 看不出什么身份的人,真的唤出了天道才能降下的天罚。 刚开始她看到以为是上界的,他使的是仙法,然而现在只在残留的映像中完全看不出来。 他现在身上又环绕着魔气。 仙气跟魔气两种天生对立的气息力量,同时出现在一个生灵的身上。 风沧澜眸光一闪,脑海里浮现一件事,一个人。 傀儡的身上也是仙魔两力共存! 现在不止是三界各族觉着不可思议,风沧澜亦是如此。 傀儡的力量是复制她,是纯正的神法。 魔力并存,她当时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只以为傀儡并非三界生灵没有灵魂只是灵识不受约束。 可如今再看此人。 并非一例,并非特殊! 此时此刻,她也想问神族问出的同样问题。 他究竟是谁! “啊——” 惨烈的嘶吼不断扩散,听的三界各族不寒而栗。 凄厉痛苦的吼叫声逐渐消失,最后一片寂静。 众族只觉着背脊生寒,前所未有的恐惧从心底蔓延。 神族看到这一幕呲目欲裂,完完全全没了神族的模样,双眸猩红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 他全身神力聚集,发起最后一击。 高空的身影一动不动,完全不把下面挑衅的神族放在眼里。 神力聚集,半空中一条闪烁着青光的巨龙盘旋而起。 高空中的黑色身影,在巨大的青龙之下显得渺小如蝼蚁。 “逆天而行者!当诛!” “残害生灵者!当诛!” “毁灭天地者!当诛!” 神族一连三句当诛,声音铿锵有力说的各族热血磅礴,纷纷将仙力输送而去。 集三界众生之力对抗! 巨龙盘旋空中,威武雄壮,场面震撼。 倏地,一阵冷笑声自高空蔓延开来……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三十七章本神诅咒你!一生所求皆不能如愿! 风沧澜猛的抬头看去,就见上端的身影伸出一手,轻轻往下一扣。 集三界之力形成的巨大青龙瞬间路溃散。 两股力量相撞,一声巨响声炸开,合力的众人被碰撞产生的波动炸的后移数里。 尽数倒在地上面色惨败。 为首的神族亦是如此。 此番交手,才明白对面实力的可怖。 即便他们都受了伤,但集众人之力应当能抵抗一二。 结果让他大为震惊。 只是轻轻一扣,青龙瞬间溃散。 抵抗的各族尽数倒地,还站着的都是没有仙力也没有修炼的普通人族,更是没有抵抗之力。 熊熊烈火中,血气再次溢出上涌。 血祭禁术,继续。 有抵抗之力无能为力,没有抵抗之力的普通人族更是如此,纷纷脸色大变。 他们以为搭救的仙人,此刻也倒下了。 “哇!” “啊!” 孩子被吓哭的啼哭声格外嘹亮,一个孩子哭,其他的孩子跟着哭。 大人们是又心慌又害怕。 最后一个人跪在地上,朝着高空的黑色身影不断磕头,“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 一人跪下磕头,其他人也相继跟着,最后是所有人族向那人磕头,祈求放过。 “如果一定要杀,就杀了我吧,绕了我的儿子,他才三岁。” “他还是个孩子,一生才刚刚开始。” 一个妇女一边磕头一边哀求,旁边的小男孩不明白不理解,看到娘在哭连忙过去擦拭眼泪。 “娘!” “娘不哭。” “宝宝听话,娘不哭。” 哀求声没断,磕头声未停。 风沧澜看着这一幕胸口堵的谎慌。 因为知道,所有的祈求都是无用的。 血祭最后成功了。 而,血祭成功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三界所有生灵为祭。 “求求你,饶了我们的孩子吧!” 一人如此,其他接连跟上,从原本的饶了我们,变成饶了我们的孩子。 风沧澜眼眶发酸,心口刺痛,恨不得能现身阻止一切。 同为母亲,她能切身体会。 危险来临时,不顾危险也要将孩子纳在羽翼之下,为孩子求一条生路。 她们虽是跪着,这一刻却无比的伟大神圣。 但,上端的人并没有为之感动,上涌的血气没有停止。 跪地磕头的人族血气流逝,身体逐渐干瘪。 不只是人族,还有上界跟魔族,皆因为血祭的进行而形同骷髅。 神族倒在地上望着血气凝聚所在的身影,神情疯狂,“你一定会遭报应!” “本神诅咒你!一生所求皆不能如愿!” 其他仙、魔两族齐齐出声,“我诅咒你。” “我诅咒你!” “一生所求皆不能如愿!” 风沧澜聆听着来自三界生灵的诅咒,千万人诅咒的声音不断,犹若禅音,声声不息,不断扩散。 生命的尽头,他们以最后一丝仙力、魔力发出最后的诅咒。 让血祭之人,永生无法如愿。 在那声声诅咒声响起后,血气以更快的速度在流逝。 霎时,天地间迸发极强的怨气跟恨意,诅咒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三十八章逆天而行,自当顺归天意 被束缚在小女孩身上的风沧澜得以自由。 看着遍地干尸,风沧澜双眸猩红。 血祭……成功了。 看着自己附身的那个小姑娘,她颤颤巍巍缓缓蹲下。 原本肉嘟嘟可可爱爱的小女孩,此时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 身小头大,深陷的双眼瞪的宛若铜铃,显得诡谲而可怖。 风沧澜缓缓伸手,轻抚小姑娘的脸庞。 虚无的手自小姑娘的脸庞穿过,想要为小姑娘合上眼都做不到。 那瞪大的双眼还蓄着泪水,是害怕是恐惧。 无法触碰,风沧澜颤抖着收回手站起。 遍地的干尸。 前一秒还能说话能笑的人,全都没了声息,身形枯槁。 火球带来的天火还在燃烧,风沧澜视线穿过层层火焰,寸寸略过遍地实体。 偌大的土地上,只她一人而立,看着血祭的三界生灵。 心口压抑不已。 风无情的吹的火焰摇曳,风沧澜步步迈过。 那些被血祭的生灵,有些眼熟甚至有些在魔域里认识。 魔域里的魔族,全是被血祭的三界生灵。 恨意弥漫,怨气冲天,挥之不去。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魔域里会有那么强,那么重的怨恨之气。 无缘无故成了祭品。 这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风沧澜合眸,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 这里是降魔杵记录的残影,再生气也无用。 现在能做的,该做的就是。 看清楚血祭苍生的究竟是谁! 行此等残害生灵之人,竟还在她的管辖之下活着。 这是她的失职。 小女孩因血祭而亡,她不再受禁锢束缚,以虚无透明的身体悬浮半空向着血祭之人追去。 身悬半空,风沧澜俯视而下。 看着沦为炼狱的星河大陆,一片死寂的三界,耳畔响起三界生灵生命消散最后一刻声声的诅咒。 风沧澜秋水眸深眯,压下眸中闪烁的戾气跟嗜血气息。 他们的愿望,她会帮忙实现。 收回视线,风沧澜向着血祭之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下方皆是烈火跟尸体,风沧澜忍着戾气追寻。 终于,瞧见寻找的身影。 穿过层层叠叠的桃枝,透过缝隙能看到下面的黑色身影。 风沧澜降落桃林步步逼近。 血祭苍生之人就在眼前,马上就能窥见究竟是谁! 风沧澜微眯眼眸盯着黑色背影前方,桃林之下一具身体横放。 这,是…… 黑色身影阻挡了视线,只能看到一点绯红衣角,以及落了几朵粉色桃花的青丝。 看模样,似乎是个女子。 这,应当就是血祭天下苍生想要复活的人。 以三界苍生性命为代价换来的重生,也不知道她当不当得起! 风沧澜大步上山,势必要看清楚血祭苍生的是谁! 受了苍生万物性命逆天而生的又是谁! 逆天而行,自当顺归天意。 终将回归她该有的命数! 桃林中一阵疾风而起,卷的粉色桃花花瓣漫天飞舞,亦吹的绯红衣角微微晃动。 可谓是美伦美焕,人间仙境。 风沧澜迎风而上,穿过花雨步步逼近,看向黑色身影容貌,面色骤然一变——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三十九章啪! 只见那黑色锦袍之人整个寸寸碎裂,仿佛成了镜面块块掉落。 那张脸掉的分毫不剩,完全看不清什么模样。 风沧澜面色骤然大变,侧头看向横放的绯色身影。 “啪!” “卡擦擦!” 破例碎裂般的声音响起,在风沧澜投去目光的刹那,那绯色身影瞬间碎成无数块镜片掉落。 风沧澜双眸放大,眸中寒气肆掠。 镜面碎片往下坠落,在半空中忽的化为透明蝴蝶在花雨中翩然起舞。 风沧澜目光一凝,转身向着黑色身影看去,就见那龟裂的身影“啪”的一声,同绯色身影一般碎的四分五裂。 戾气爬上眉梢,风沧澜周身萦绕着嗜血气息,“混账东西!” 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点! 她就看到了血祭苍生之人是什么模样! 这里是降魔杵记录的残影,不该出现画面崩溃的情况啊! “啪!” 又是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万里桃林,飘零花雨,翻飞蝴蝶,仿佛成了一幅画。 随着声音响起的刹那,碎的四分五裂。 周围忽的一黑,四周已经是大变模样。 没有花雨,没有美伦美焕似仙境一般的桃林。 只有一片昏暗,以及漫天无法消散的血气,还有冲天的恨意,怨气。 这些来自于被血祭的三界生灵! 置身血气环绕的半空中,那一阵阵声嘶力竭的求饶声、痛苦声、哀嚎声不断灌入耳中。 一帧帧血腥,残忍,让人压抑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闪现。 风沧澜心口沉闷,秋水眸滚着压抑的戾气。 血祭苍生之人,绝不可放过! 以前怎么样她管不着,但是他还活在她所掌管的时间段! 那就绝对不行! 风沧澜夹杂着血腥的双眸横扫昏暗四周,森冷目光猛的顿住,目光如炬盯着一个方向。 那是…… 风沧澜冷眸一闪,看着漂浮在地面,脚尖离地三寸的一群身影。 尽是半透明,所过之处怨气丛生。 他们已非生灵,全是被献祭之后的亡灵之体。 那这里就是…… 风沧澜环视四周,周围无比熟悉。 这是她曾经待过一阵的,魔域。 不!正确来说,此处不是魔域,而是降魔杵内部! 血祭之人将成为祭品的三界亡灵镇压此处! 因血祭之术而亡,不可转世重生。 他们被迫血祭后,又被压榨最后的价值。 即便是已经死了,都不放过。 让他们存在降魔杵中,无限轮回,永生不灭。 以此来封印降魔杵! 想到此处,风沧澜一股怒意窜上胸口。 简直丧尽天良! 不止杀了他们,还要压榨最后一丝价值。 刚才三界众生诅咒,血祭之人所求之事皆不能如愿。 就被送来封印镇压降魔杵! 风沧澜虚无的身体飘下,跟着那群亡灵而去。 血祭的亡灵出现在降魔杵里。 如此看来她之前推测的血祭之人跟封印之人可能是同一人的可能性更大了。 血祭之人是封印之人。 风沧澜森冷眼眸微眯,眸中划过一丝狠厉之色,那就好办多了。 省的她多跑一趟。 风沧澜跟在亡灵部队之后,脑海里忽的闪现天罚落下的画面,眸中一片森然…… 正文 第一千七百四十章我没死!我们被救了吗! 此人身份必是不凡。 可唤天罚的情况更是前所未有。 天罚只有天道有权降下,他如何能掌控。 而且观其身怀仙魔两种气息,实在是诡异。 这降魔杵封印之下的秘密,远比她想的还要多。 前方的亡灵萦绕着死寂的气息,似乎没有了意识,犹如提线木偶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风沧澜一边跟着一边查看,最后视线落在漆黑的天上。 上面黑漆漆一片,没有任何东西。 没有血月! 也就代表着,降魔杵的封印还未完成! 那封印之人,一定就在降魔杵里。 忽的,前面亡灵部队止住,全都停下了脚步僵硬站在原地。 风沧澜飘荡往前,身影忽的一顿,目光定格在一个小女孩身上。 这是……她先前附身的小姑娘! 她的目光寸寸往后看去,是喜欢玩球的小豆丁,还有救小女孩的白衣男子,还有…… 无数在火球下丧生的生灵。 随着他们的动作停下,神族死寂的瞳仁微动有了一丝神色,其他生灵也缓缓有了动作,不死刚开始那般像个提线木偶。 “我……我,我还活着!” “我,我是不是还活着!我们被救了吗!” 一阵激烈的兴奋声响起,众生灵面面相觑脸上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们前一秒的记忆是被血祭,如今看着还能行动说话有意识,都以为是被救了。 “是谁救了我们!” “我没死!我没死!” 一阵欢呼声响起,昏暗的降魔杵里一片高兴的声音。 虚无的风沧澜看到这一幕不忍的避开视线。 没有。 没有得救。 如今还能有一丝意识,完全是因为降魔杵。 他们已是亡灵。 “二丫,你没事太好了!” “娘亲!” “爹爹!” “剑仙哥哥!” 喜悦的欢呼声不断。 看着那些生灵脸上真挚笑容,风沧澜眼睛发酸。 不明所以的人族在庆祝劫后余生,上界跟魔族却看出了问题。 “我们,已经死了。” 一阵沉重的声音响起,欢呼声戛然而止。 周围静的诡异。 众人族齐刷刷看去,脸上笑容僵着,“仙……仙人你别开玩笑,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死了。” “就是,仙人你别开玩笑了。” 神族赤红着双眼摇头,“我们已经死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血祭后还有意识存在,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已经死了。 死于血祭。 血祭也已经成功了。 “你们看看脚下。” 人族将信将疑低头,就见自己脚尖离地三寸,根本不能落在地上。 见此,众欢呼雀跃的人纷纷面若死灰。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还是死了!” 顿时,昏暗中多了许多咒骂声跟哭泣声。 “上神,血祭应当是神魂具灭,我们如今这是……” 一人询问出声,其他生灵齐齐望去等待解答。 “血祭的确是神魂具灭,我们也的确是如此。” “现在还能尚存一丝意识,完全是因为……”神族环视四周,“我们在这里,一旦离开这里我们将彻彻底底消失。” 正文 第一千七百四十一章你诅咒我所求之事不得如愿 “什么意思?” 众人惊诧。 神族收回视线,声音嘶哑,“此处乃是神兵,降魔杵内部。” “所以被血祭的我们才留有一丝意识。”如今的他们不过都是亡灵之体罢了。 神族看向黑夜,面色难看。 没想到,最终是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灭世还是来了。 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提前而至。 一切因降魔杵而起,最后也在降魔杵结束。 静,万籁俱寂。 众生灵沉默不语,没有一人出声。 风沧澜听着神族之言面色凝重,听这个意思神族似乎知道不少东西。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将我们纳入降魔杵中。” “那个魔头,估计是血祭以后良心发现。” 神族听到这个言论轻笑一声。 良心发现绝无可能。 因为,出现今日这个局面,完全是被逼出来的。 “那我们现在……” 他的声音刚响起,昏暗四周就涌现异样。 顿时,乌压压的降魔杵里静的落针可闻。 风沧澜猛的抬首,就见原本黑漆漆的夜空中,一层一层的光晕不断像中间靠拢。 一个小亮点出现,随着光晕不断向着小亮点聚集,米粒大的光点变成鸡蛋大。 最后变成白玉盘般的大小。 风沧澜凝视着不断形成的明月,心渐渐下沉。 这就是以亡灵之身的他们为结界,让他们封印成为此处的封印,镇压在此处。 “这……这是在做什么!” 许多人都在想这个问题,唯有神族面色骤然惨白,“你疯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血祭苍生如今还把我们的设为封印!” 他的声音没有引起任何停顿,夜空的明月已然形成。 无边的怨恨暴起,鹅黄色的明月逐渐变的橙黄,最后似染了鲜血一般。 “疯子!” “你血祭了我们,还妄想压榨我们最后一点用处,让我们成为降魔杵的封印,让我们镇压降魔杵!?” “做梦!” “我绝不会让你如愿!” “她的命数如此,本就是该死之人,你逆天而行以天下生灵的性命换她而生终将受到反噬!”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多厉害!” “逆天而行!终将受到天道惩罚!” 神族嘶吼,怨气爆发,冲天而起。 风沧澜盯着那似血的明月,颜色更深了。 他们的怨气恨意是加固的秘密。 这降魔杵的封印,就永远不会破! “你能得逞一时,绝不会得逞一世!” “会有人将你的恶性公之于众!让不该存在的人回归正规!” “天道不会放任不管!” 血祭已成,生灵献祭。 神族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不死心的嘶吼,“三界生灵的诅咒大成。” “你所求之事,必不得圆满!” “轰——” 一阵巨响响起,昏暗的魔域黑烟弥漫。 随着烟雾的消失,神族虚无的亡灵之体显现,残破不堪似随时都会消亡。 众生灵见此大骇,即便如今他们已经是亡灵,但尚存一丝意识,恐惧依旧在。 顿时,魔域陷入诡异寂静。 “你诅咒我所求之事不得如愿。” 正文 第一千七百四十二章找到了!在那里! 一阵重金属声忽的从上面响起,不断扩散在魔域里不断回荡。 “那让你们镇守此处。” “守着,看着我之所求,能否如愿。” 重金属音带着回音,完全听不出本来的声音。 风沧澜听着那阵阵响起的声音,不断搜寻声音的发源地。 “有你们镇守封印,我甚放心。” “做梦!” “我们绝不可……”神族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的亡灵不断漂浮而起。 “啊!” “啊——” 痛苦声阵阵,被怨气恨意充斥的魔域出现了一股新的气息。 魔气! “从今往后,你们不再是三界生灵,而是魔族。” “此处便是,魔域。” 上界魔域闻此皆是面色大变,“疯子!” “你这个疯子!” 降魔杵变成魔域!被血祭的三界生灵变成了魔族! 谁还能知道,曾经的三界生灵被血祭! 随着降魔杵的封印,血祭的三界生灵变成魔域,这段秘密将永远被尘封! 那个疯子不会让他们记得关于血祭,关于三界生灵的种种事! “啊!” “你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你罪恶滔天的罪行吗!” “不会的!不可能的!” “报应迟早有一天会来的!” “啊——” 一阵痛苦哀鸣响彻魔域,风沧澜摈除杂音,专心搜寻上面声音的发源地。 在哪里。 本体藏在哪里了! 这一次,绝对不可以错过! 看到他的容貌,知道他是谁! 可开启降魔杵,可为这无端枉死的三界生灵完成心愿! “你不得好死!” “所求之事不可如愿!” “天道不会放过你!” “你复活的人,也必定不得好报!” “轰——” 神族亡灵之体再度被攻击,如今的他已经是奄奄一息,“世间万物,都各自有各自的命数,没人能扭过天道。” “我等着,等着看你被反噬的一天!” “天道?” 黑漆漆的上方,重金属音夹杂着嗜血戾气,“你们也敢说天道?” 那混合着无数声音无法听清本音的嗓音,充斥着疯魔跟毁天灭地的杀意,“这都是你们一手造成。” 奄奄一息的神族微顿,随后狰狞道,“她本就该死。” “本神乃是遵从天道的指令。” “哈哈哈。” 上面嗜血疯癫的笑声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风沧澜冷眸不断搜寻,一颗心悬起。 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这次一定要确定!绝不能再出现刚才的情况? “你遵从天道的指令?” 那诡谲病态的笑声在魔域中蔓延扩散,笑的让人发怵,“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道指令。” 悬浮在半空中的亡灵忽的坠落。 化魔结束。 风沧澜瞳仁骤然一缩,猛的上窜,找到了! 在那里! 风沧澜面若寒冰,下颚紧绷,整个似离弦的箭直窜目的地。 昏暗的四周变的明亮,她离开了魔域身在降魔杵外面。 刚有光亮,就一道旋转的巨阵往下掉落。 风沧澜下意识一闪,躲避落下的封印阵法。 “轰!” “轰隆隆!” 后面发来阵阵封印阵法大成的巨响,风沧澜转身回首,跟对面之人目光相撞……. 轰—— 正文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怎么可能…….是他! 风沧澜只感觉脑海里一阵爆炸声响起,紧绷的表情寸寸龟裂。 耳畔一阵忙音,四周万物似在极速倒退旋转。 “怎……怎么可能……” 风沧澜满目错愕,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对面正施加封印的身影。 静,万籁俱静。 不只是降魔杵外围,降魔杵内部亦是如此。 被血祭的万物亡灵被渡化为魔,被抽取了以前的所有记忆。 从这一刻起,他们全都变成了魔族。 降魔杵变成了魔域。 风沧澜惨白的朱唇轻颤,不可置信的盯着那道身影。 怎么可能…….是他! 风沧澜的目光聚焦那双淡紫色瞳仁,视线一点点描摹着无比熟悉的轮廓。 雪白的脸庞上,眉心那颗红色的朱砂痣无比显眼。 黑衣华发,诡谲怪异。 云琊!? 竟然会是他! 血祭三界苍生! 封印降魔杵之人,竟然是他!? 风沧澜一脸苍白,面色难看,漂浮着过去想看的更清楚,更仔细。 就感觉后背一股吸力,眼前骤然一黑。 无极之海 半空中一道青色身影凭空显现。 随之菱形降魔杵也显现于半空中。 风沧澜苍白的脸上一片凝重,看着悬浮在跟前的降魔杵缓缓伸手握住。 竟然是云琊! 怎么会是她! 一点都看不出来,更感觉不到。 他,竟然诞生于天道崩塌前? 乱了,全乱了。 从时空回溯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开始乱了套。 云琊原本的命数并非如此。 也是因为她时空回溯带来的蝴蝶效应? 降魔杵记录的残影不是假的。 原本这降魔杵最后的禁制是,无论是谁强攻,就会被吸走力量,然后借力打力。 最终不敌降魔杵,被卷入神魂尽散。 她不会被打散魂魄,被卷入降魔杵的残影中阴差阳错看到了记录下来的血祭跟封印残影。 若不是出了这个意外。 她是永远都不会猜测,血祭三界苍生,跟设下重重障碍封印降魔杵的会是他! 关于云琊…… 虽然已经须臾数年,但风沧澜还是记忆深刻。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云琊以空间之力创造空间束缚她。 空间崩塌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最后如何设下的封印禁制还未看完全就被弹了出来。 风沧澜反手一转,降魔杵在掌中消失。 看着冰封万里的无极之海,她缓缓从半空中落在地上。 环视四周飘雪,风沧澜紧皱的眉头满是不解,不明白。 云琊跟君时瑜是兄弟,都是上上任天帝之子。 他怎么会诞生于崩塌前? 但,降魔杵记录的残影的确如此。 风沧澜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满脑子都是云琊是开启血祭之人。 无他。 主要是太震惊,太不可思议。 云琊一直以来都是心怀苍生,悲悯天下,爱护弱小。 如今竟然发现,他竟然是血祭苍生的罪魁祸首! 颠覆了认知,人设直接崩塌。 脑海里浮现曾经在星河大陆,拜师云琊门下的点点滴滴。 真的,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 这是何等演技。 风沧澜合眸睁开,眸中萦绕的思绪尽数消失,踏雪而去,没走两步身影就消失在白雪皑皑之中。 刚离开,白茫茫的雪地中,一抹青色身影凭空出现…… 正文 第一千七百四十四章姐姐你别吓我呀 一双幽深凤眸聚焦倩影消失的方向,轮廓分明的脸上是不正常的病态惨白。 “噗!” 他捂住胸膛,一口鲜血涌出。 薄唇染血,妖冶至极,似是刚吸食了人血一般。 注视良久,他收回视线身影消失在皑皑白雪中。 在降魔杵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星河大陆才过三天有余。 风沧澜从无极之海离开后就直接回了无岸州,现身安然寝宫。 一直在门口盯着的安然听到后面声音回首,见风沧澜回来了赶忙跑去,“姐姐,你可回来了。” “你再不回……” 安然还想说什么,看到风沧澜苍白的脸色鹿眼涌出担忧,“姐姐,你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好难看。” “无事。”风沧澜摇了摇头坐下。 不过是,太过震惊了。 开启血祭的人,竟然是云琊! 这个消息不断在脑海里萦绕,一遍一遍冲击着她的理智跟果断。 以天下生灵性命为代价,搞的天道崩塌。 脑海里一边是拜师云琊门下的点点滴滴,一边是三界苍生嘶吼呐喊时的无助。 行逆天之事,终将受到反噬。 想救人无错,但错在……他以苍生万物的性命为代价。 曾经她以为,她算是了解这个师父的。 心怀苍生,慈悲心肠,爱护弱小。 在降魔杵看清开启血祭之人容貌的那一瞬,她才知道错的有多离谱。 现在的三界已经不能用回溯前的眼光去看,已经没一件是按照正轨在发展。 凤安然看着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风沧澜眉头紧皱,“姐姐,你看起来非常不好。” 她什么时候见过姐姐如此模样。 根本没有。 “没什么大事,一会儿就好了。” 敛起所有思绪,风沧澜扯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真的吗?”凤安然不信追问,风沧澜莞尔一笑,却显得有些无力,只是尽力让凤安然放心,“真没事。” 凤安然抿了抿樱唇,看着风沧澜的状态还想问什么终究是未在开口。 姐姐不愿说,她还是别再问了。 “没事就好。” 凤安然扯出一抹笑容,有些婴儿肥的脸上鹿眼圆溜溜很是可爱,鼓着腮帮子不像是凤凰更像是一尾金鱼。 “姐姐,回来就好啦。” “你若再不回来,姐夫三日一到肯定会把我这拆了。” “姐姐是不知道,你刚离开没多久姐夫就来了,执意要见你。” 凤安然靠近,挽着风沧澜撒娇卖萌识图让她心情好一点,“得亏我聪明打发了。” 她圆溜溜的鹿眼盯着凤安然,一副小孩子成功办事要奖励的模样,“姐姐交给我的事,我办好了哟。” 提到宗正昱,风沧澜原本挂着笑意的脸上忽然冷凝下来。 整个寝殿寒意蔓延,温度直逼冰点。 察觉到异样,安然吧啦不停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完全停下。 “姐……姐姐?”安然压低声音,小心翼翼询问。 风沧澜秋水眸寒气四溢,朱唇勾出一抹冰冷又讥讽的笑容。 “姐、姐……姐姐,你别吓我呀。”安然搓着胳膊,说话的声音都哆嗦了起来。 姐姐这个样子好吓人。 风沧澜换下脸上寒意,秋水眸中闪烁着森冷,“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件事。” “澜儿。” 正文 第一千七百四十五章让他回去吧 磁性嗓音忽的从门外响起。 风沧澜刚压下的寒意顷刻间爆发,整个寝殿犹如冰窖。 那冷以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安然怪异的目光从风沧澜身上转向紧闭的殿门。 刚才……姐夫的声音后,姐姐就更不开心了。 “澜儿,三日到了。” “咱们该启程去找最后一滴心头血了。” 屋内无人回应,宗正昱磁性的声音还在继续,“降魔杵只差这一步就能开启了,澜儿。” 听到这里,风沧澜冷若冰霜的脸上忽然勾出一抹笑意。 站在旁边的凤安然看到这一幕下意识一哆嗦。 “姐,姐姐,姐夫在外面喊你呢。”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去开门,风沧澜清冷的声音冷的掉冰渣子,“我想再在你这待一段时间。” “让他回去吧。” “好!”听到再待一段时间,凤安然脸上迸发出笑容,走到殿门旁拉开,朝着外面的人道,“姐姐说还要陪我一段时间。” “姐夫你先回去吧。” 说完她就要关门,动作却被一股力量阻止。 抬头看去就见宗正昱一手抵着殿门,她刚要开口,那力度极其之大直接就将门给推开了。 “姐夫!你不能进……” 阻止的话已经来不及,宗正昱已经站在风沧澜的跟前。 她默默咽回了到嘴边的话,看着一坐一立的两道身影垂下的鹿眼闪过一丝伤神落寞。 姐姐跟宗正昱真的好配啊。 虽然心里觉着宗正昱配不上姐姐,但是两人只站在那就给人一种天生一对的感觉。 收回视线,凤安然转身离开,顺带带上殿门。 顿时,殿内只剩下一坐一立的两道身影。 无形的寒意蔓延四周,充斥着整个寝殿。 对于身旁的人,风沧澜就像是看不到一般,端坐挺直,美眸合着。 “澜儿,你答应陪着安然三日已经到了,我们何时动身。” “我想今早去找最后一滴心头精血,早日开启降魔杵。” “早一点剥离魔神命格。” 宗正昱垂首看着风沧澜,凤眸温柔饱含情意,磁性的嗓音也是温情满满。 听他说说话,都能轻而易举被带入温柔的漩涡中。 风沧澜没有回应,依旧是闭着眼睛,宗正昱也不恼,垂首看着变成蹲在风沧澜身旁仰头望着。 “澜儿想留在无岸州多陪安然几日我理解,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开启降魔杵。” “陪着安然可以等剥离降魔杵之后,但是澜儿想陪安然多久就多久。” 他磁性嗓音轻柔,带着商量的意味,征求风沧澜的意见。 “毕竟,来日方长。” 寝殿里,是他一个人的声音。 风沧澜坐着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宗正昱凤眸溢着温柔,伸手去握住风沧澜放在桌上的手,“我想早日剥离魔神命格,同澜儿长长久久。” 风沧澜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缓缓撩开眼睑。 二人目光相交,风沧澜秋水眸中一片平静,毫无波澜。 清澈透亮的美眸倒映着蹲在地上的身影。 对视良久,风沧澜朱唇勾出一抹讥讽冷笑—— 正文 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如此目光,宗正昱凤眸一滞,温笑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我们先去找最后一滴心头精血的人是谁,然后再找到那个人。” “最后拿到心头精血滴在降魔杵的顶珠上,开启降魔杵就能剥离我的魔神命格。” “届时……”他握住风沧澜的手悄悄缩紧,似乎是想极力抓住,“届时澜儿想做什么。” “想去哪里,想陪着谁都可以。” 他的话温言细语,勾勒着美好的未来。 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按照计划推进。 说了这么多,风沧澜却是从头到尾没应一声,只是面带微笑垂眸看着他。 无论他说什么,没有同意或者是反驳,从始至终就是面露微笑,嘴角上扬。 虽是笑着,眼底却是一片淡漠。 就像是戏台下看戏的观客,完全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说了许多,风沧澜没应一句话。一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 宗正昱握着柔夷的手一紧,慢悠悠站起来贴近风沧澜。 视线若有若无的避开风沧澜的视线,聚焦勾起的朱唇。 他附身吻去,还未碰一直未说话的风沧澜终于出声,“怎么不说了。” 宗正昱贴近的动作一顿,停在距离风沧澜三寸处。 “继续说啊。” 风沧澜缓缓抬头,笑容依旧,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你说的还挺好听。” 二人视线相撞。 风沧澜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去,余下的只是冰冷一片,冷漠无波,“我想看看你还有什么说辞。” “怎么就停下来了。” “就这?” 视线交织,一个冰冷冷漠,一个压抑深情。 “不是挺能说?继续啊。” “别停下。” “澜儿……”宗正昱磁性嗓音沉吟,“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风沧澜无声冷笑,面若冰霜,秋水眸中寒气四溢,“你觉着我在说什么?” 风沧澜猛的一抬手,将被宗正昱握住的手抽了出来。 抽出的刹那,宗正昱下意识抓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手中的细腻柔软已经消失,余下冰冷。 看着空落落的手,宗正昱深邃瑞凤眼墨色翻涌,闪过一丝慌乱,想再去抓住那只抽离的手,还未碰到就被躲开。 宗正昱动作一顿,泛红的凤眸投向风沧澜,“澜儿……” 美眸中,平日里爱意亲昵的目光被冰冷所取代。 宗正昱指尖轻颤,扯出一抹温和宠溺的笑容,“澜儿这是因为我催的太紧,不能多陪安然几天不高兴了?” “别不高兴了。” 他磁性低沉的嗓音带着轻哄,半是无奈半是宠溺道,“澜儿想在此处多待一段时间也行。” “是我太着急了。” “那就在无岸州多待一段时间,多陪陪安然。” 看着宗正昱自言自语,自我式催眠风沧澜眉宇间戾气暴增,滔天怒意窜上心头。 这个时候还妄想欺骗,妄想瞒着! 妄想粉饰太平! 她双手蹿紧控制着情绪,耳边宗正昱低沉温和的嗓音还在继续。 合眸压下即将爆发的情绪,紧绷着下颚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正文 第一千七百四十七章你给我滚! 对于风沧澜的滚出去,宗正昱恍若未闻自说自话,语气一如开始的温柔宠溺,没有半分变化。 “澜儿想在这里待多久,我就在此处陪着澜儿多久。” “其实剥离魔神命格急也急不来,慢慢来更为妥当。” 风沧澜咬紧后槽牙,努力遏制情绪。 旁边的温言细语,体贴入微的声音就像是一盆猛油浇入火中。 “闭嘴!” 她猛的睁眼,秋水眸爬上一抹血红,白皙的脸颊依稀可见暴起的青筋,看得出来此时非常生气。 宗正昱却没有半分停顿,依旧是那副温柔宠溺又深情的模样。 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宗正昱深爱风沧澜。 说,二人鹣鲽情深。 磁性的嗓音犹如一股野风,将风沧澜心间的熊熊大火越吹越猛。 “你给我滚!” 风沧澜狂颤的嗓音吼破了音,戳破宗正昱的粉饰太平,将满桌的东西掀到地上,“你给我滚——” 她双手撑着桌面,手背青筋暴起。 温言细语的宗正昱终于停止了关慰的声音。 静,万籁寂静。 树停风止,连外面呼啸的寒风也静了下来。 站在外面的凤安然听到里面的嘶吼声眼皮一跳,清澈的鹿眼幽深一片。 最后收回看着殿内的目光。看向一望无际的白雪。 “澜、澜儿。” 宗正昱的嗓音终于不是不变的温柔平和,磁性的声音夹杂着一抹微不可查的轻颤,“你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风沧澜倏地抬头,泛红的秋水眸目光如炬,冰冷异常。 “装?” “继续。” 风沧澜收起撑着桌面的手,整理好崩盘的心情勾出一抹公式化微笑。 “澜儿?” 宗正昱剑眉轻皱,一脸的茫然与不解。 他越是这般不知情的无辜样。 风沧澜心中的怒火就燃烧的越旺盛。 不想同宗正昱虚与委蛇,猜来猜去,她勾了勾唇角,“找什么最后一滴心头精血。” “你就算把三界翻过来都找不到。” “这世上哪儿来什么心头精血?” “你说是吧?”她笑语嫣然看着,眸中却是冰冷刺骨。 宗正昱纤长睫毛轻颤,对视的目光悄无声息挪开。 见他避开视线,风沧澜冷笑一声,心底也越发冰凉。 “宗正昱。” 她直呼其名的声音格外冰冷,“我有没有同你说过。” “你若是不想剥离魔神命格,可以同我说。” “你是怎么回复我的?” “你说。”风沧澜尽力控制着嗓音的平静,“你比任何人都想剥离魔神命格。” “之前你指使傀儡素灵杀害安然,企图破坏安然历劫回归。” “你没有任何解释,就说时机到了告诉我。” “还说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 “出于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相信了你。” “结果呢?” 风沧澜声音越发锐利冰冷,“信任这种东西,最不值钱。” 宗正昱眸色灰沉,刚想说什么风沧澜的更新再次响起,“降魔杵顶珠是障眼法,你早就看出来了吧?” 噔—— 宗正昱浑身一阵,瞳色一凝—— 正文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这段时间不要来找我了 “你就看着我,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高兴,还计划着去找并不存在的最后一滴精血。” “冷眼旁观我被耍的团团转?” “我明明跟你说过,不想剥离魔神命格你可以跟我说。” “毕竟,谁会愿意放弃比较的力量。” “我理解。” 风沧澜目光沉沉盯着,“结果你一边说无比想剥离魔神命格,一边却千方百计阻止?” “宗正昱!” 她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好玩吗?” “看着我被耍的团团转好玩吗?” 风沧澜一连串问下来,宗正昱整个人僵在原地。 原来……澜儿是因为此事反常,才会…… “澜儿。”宗正昱声音极为温柔,靠近一步想解释就被风沧澜呵斥住,“我不想听你那些翻来覆去重复无数次的话。” “你想说什么?” “你比任何人都想剥离魔神命格?” “你有原因?时机到了自然会同我解释?” 风沧澜一番话说的宗正昱哑然,薄唇半张迟迟未说出一句话。 “信任是有个度的。” 风沧澜周身怒火泄去,“我累了。” 她现在真的是心力交瘁。 为宗正昱寻找降魔杵,他呢。 从一开始就不想剥离魔神命格。 多次横加阻拦。 终究是这堪比天道的力量,更加有吸引力。 “我想静静。” 她直直看着宗正昱,驱赶的意思很明显。 “另外,这段时间也不要来找我了。” 她需要静静,重新审视这段感情。 最开始剥离魔神命格的确是她一厢情愿,魔神跟天道是绝对对立,魔神出世就会被天道截杀。 她怕宗正昱被天道法则搞的神魂具灭,自作主张要拔出魔神命格,剥离魔神命格。 后面宗正昱知道时,她也曾探过口风。 若是不想剥离魔神命格同她说。 宗正昱如今强盛于她,也能避开天道法则的察觉。 不出意外没什么大问题。 但从她的视觉出发,这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肯定是想剥离魔神命格,彻底排除这个炸弹。 从头到尾,宗正昱都没反驳。 提出不愿意,她可能会有些不高兴,但是能理解。 毕竟,剥离了魔神命格他究竟是神还是人就无从得知。 可偏偏。 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着她的面说比任何人都想剥离魔神命格。 背地里,明明看出来降魔杵顶珠是障眼法却选择默不作声。 这才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即便不提醒,她真的往那个方向走了总能察觉到是混淆视听,后面依旧会继续寻找开启降魔杵的办法。 为了剥离他的魔神命格,为了两人有个肯定绝对的未来。 她不会因此而停止。 所以这样做,顶多就是拖延时间。 拖一日是一日? “不送。” 风沧澜背对宗正昱,态度坚决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宗正昱看着那发颤的背影,凤眸泛红,低沉声音沙哑,“澜儿……我说的都是真的,并非欺骗。” “这还不叫欺骗?!” 风沧澜陡然转身,双眸翻滚着怒意。 对视良久,风沧澜深吸一口气侧头不去看对面,“果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正文 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如果可以,我以后都不想看见你 “我该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了。” 轰! 宗正昱心间一颤,双眸瞬间布满红血丝,“澜、澜儿?你说什么。” 看着宗正昱发颤的模样,风沧澜唇角勾出一抹讥笑。 又是这种模样。 搞得她好像犯了天大的错,辜负了他一样。 到底是谁在辜负谁?! 她在想尽办法给宗正昱一个好的未来,给她们二人扑一个顺遂的未来时。 宗正昱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 背叛! 她耗尽心血,一心一意为两人以后努力。 回头却发现,宗正昱将她辛苦砌起来的高墙全部推倒。 为了找什么降魔杵! 为了开启降魔杵,她废了多少心思! 心态崩溃,情绪压抑。 但想到能给宗正昱一个改写的未来,想到两人的以后她都咬咬牙坚挺下来了。 当快要结束,离成功只剩下一步之遥时。 她却发现! 最亲近,最亲密的人在后背狠狠的刺了一刀。 不,是两刀了。 还有他指使傀儡素灵杀安然。 “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多看宗正昱一眼,就是在提醒她到底是多蠢。 以前就犯过一次。 就因为对面那句,比任何人都想剥离魔神命格,时机到了自然会解释就轻易相信。 导致她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他的存在就是无时无刻提醒,她多蠢啊。 三言两语就相信了。 然后又在一个地方栽了。 宗正昱睡凤眼赤红,注视着风沧澜良久,薄唇微启想说什么,最后却是垂眸闭嘴。 垂下的凤眸遮掩眸中隐隐可见水光,他磁性嗓音沙哑发颤,“那……我明日,再来找澜儿。” “你累了就先休息休息。” “不必了。”风沧澜一口回绝。 怒意在心间萦绕,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堆积膨胀越滚越大。 “如果可以,我以后都不想看见你。” 轰—— 宗正昱全身一阵,脑子里一阵忙音。 看着那背对的身影,骨节分明的手伸出,一把拽住风沧澜手手腕。 他整个人颤抖的厉害,“澜儿,你在胡说什么。”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脸色严肃了些,“以后莫要开心中玩笑了。” “你觉着。”风沧澜侧眸垂下,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宗正昱拉着手腕的手一僵,对上风沧澜平静又冷漠的目光一颗心瞬间被冰封。 冷意蔓延全身,他拉着风沧澜的手不断用力,似乎是要将其揉进骨子里融为一体。 “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表示并不是开玩笑?” 风沧澜目光落在宗正昱握住自己的手上,不留情面一点一点将宗正昱的手指掰开。 “澜儿不要。” 宗正昱死死盯着被一点点掰开的手指,嘶哑的嗓音狂颤,赤红凤眸带着哀求。 风沧澜没有停顿,一根一根的掰开。 宗正昱看着被一根根掰开的手指,看着风沧澜抽手而去。 再看掌中的空空如也,一股没由来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仿佛,这就注定了他留不住风沧澜。 以前没留住,现在留不住,以后也留不住。 “澜……”宗正昱的声音戛然而止,唇角猩红之色缓缓渗出……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五十章你怎么伤的这般严重? “噗!” 唇角血色不断涌出。 风沧澜目光一顿,下意识上山想要扶住。 却在触碰的刹那身体一僵,最后缓缓收回来,面露冰冷,“还是这一套。” “这么些年了,不换个新花样吗?” 宗正昱苍白着脸看去,薄唇染血妖冶诡异。 赤红凤眸压抑着翻涌而来的病态深情,嘶哑的声音喃喃念道,“不可以!” “澜儿……咳。” 宗正昱一口鲜血喷出,面色冰冷,看戏般的风沧澜目光忽的一顿。 魔气外泄? 不是装的。 宗正昱剑眉紧皱,苍白的脸上难窥情绪。 风沧澜下意识扶住宗正昱,神力探查,“你怎么回事?” 刚才的冷言冷语尽数消散,神力围绕着宗正昱周身查探一圈,风沧澜脸色忽的一变。 “你怎么回事?” “怎么伤的这般严重?” 他的实力甚至强于她,这三界之中还有人能伤他至此? 就在风沧澜再要询问,宗正昱整个失去意识倒了过来。 风沧澜本能接住。 宗正昱一个身形高大靠在风沧澜肩膀上,整个人都是弯曲的显得异常的不和谐。 “喂。” 唤了一声没有反应,风沧澜扶着来到床榻将其放下。 看着脸色苍白,皱眉难受的宗正昱,风沧澜脸上一片冷然。 “安然。” 她扬声一唤,在外面站着的安然闻声赶紧推门而入,“姐姐。” 她一边走一边偷瞧,目光触及床榻上的宗正昱收回视线。 “这段期间三界可有出什么事?” “没有啊。”安然如实回应。 “宗正昱呢?” “他找我没找到,又去哪里了知道吗?” 谁能把宗正昱搞成这个模样? 安然摇头,“不知道,我一直守着殿内。” “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晚点同你说。”没问出结果,风沧澜视线投在宗正昱身上,凝视良久揉了揉眉心。 “不过,我看姐夫是朝着无极之海的方向去的。” 凤安然忽的想起来,连忙道。 “无极之海!?” 风沧澜面色微变,目光寸寸在宗正昱身上略过。 三界之中,能跟宗正昱打个平手的几乎都没有。 让他伤成这样更别提了。 若是…… 那的确是唯一可能让宗正昱受如此重的伤。 “知道了。” 风沧澜叹息一声,“我先带你姐夫回去了。” 知会了安然一声,风沧澜跟躺在床榻上的宗正昱就同时消失。 安然看着空空如也的殿内垂下眼眸。 从安然的宫殿消失,再出现就已经到了自己的宫殿。 宗正昱躺着,风沧澜站在旁边静静看着。 所有的怨恨在宗正昱倒下的那一刻都诡异的消散了。 “宗正昱,赶紧起来。” 唤了一声没有反应,风沧澜垂下眼眸。 宗正昱是魔神,再重的伤都能自动修复。 她是神族神力,于魔族无用,只能静静等着。 看着床榻上的宗正昱,风沧澜眉眼淡淡满是忧虑、心事。 “你这身伤……” 风沧澜话说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不管你怎么阻止,开启降魔杵必须进行。” “不只是因为你。” “更是因为被血祭的三界苍生。” “挑衅神明天道,屠戮生灵者,必诛!”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若你要拒绝,我们只能兵戎相见 “所以,我不会就此收手。” “.至于你想不想剥离魔神命格已经不重要了。” “开启降魔杵,我会立马剥离你的魔神命格。” 在被卷入降魔杵看到留存的残影之前,或许她会考虑不剥离宗正昱的魔神命格。 他如今的实力已经完全可以避开天道,也很久没有出现被吞噬的情况。 若是一直能维持这样,剥离跟不剥离魔神命格没什么差别。 但是现在,绝无可能! 降魔杵里看到的残影触目惊心,让她难以平复心情。 无端被血祭的众生。 临死前的痛苦,绝望至今难以忘怀。 此等杀尽天下苍生之事,万不能在她管辖下出现。 有这个隐患都绝对要杜绝! 宗正昱的魔神命格就是一颗炸弹,随时都可能出现隐患。 毕竟,曾经他也差点被吞噬。 若说以前完全是因为两人的未来才想剥离魔神命格,如今更多的是不愿那种事再次上演。 回溯前的屠戮苍生,崩塌前的血祭苍生。 若是未回溯前,这些生灵生与死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 生灵涂炭,天道还会诞生出新的生灵。 她时空回溯想要诛杀魔神,更多的是因为权利的挑衅。 她掌管着万物生灵的命数,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将所有生灵杀的一干二净。 这于她,就是挑衅。 而现在,经历过回溯后的种种,亲眼见到残影里众生的痛苦、绝望,她无法再以以前的心态看事。 这些是生灵,活生生的生灵,并不是记录上的一段文字。 所以,她不能让那种事再次发生。 她是宗正昱的妻,亦是这三界的维护着。 即便宗正昱不想剥离魔神命格,也是不行的。 “若你要拒绝。” 风沧澜锐利目光略过昏迷的宗正昱转身,双手复立目视前方,“那我们只能兵戎相见。”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冰冷至极没有半分温度。 “我自认为,一生无愧于你。” “虽偶尔有所隐瞒,但也是为了你,为了我们。”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 “明知我多么想开启降魔杵,知道是障眼法却没有告知,让我像个蠢货一样高兴找到了办法。” “你明知道我多重视凤安然,还能为了阻止,跟傀儡素灵连手杀害安然。” “可见,我也并没有多重要。” 花了心血精力,最后却发现人家并不不领情。 这段时间为了剥离宗正昱的魔神命格,她想尽办法。 为了找到降魔杵,解除降魔杵的封印。 一层之后又来一层,环环相扣。 心情压抑,心态崩塌。 万般阻碍都挺过来了,最后竟然是停在了宗正昱这里。 力量,无上的力量,可于天道匹敌的力量。 谁能愿意放弃? 换她,她也不愿意啊。 风沧澜长叹一声,呼出胸口郁气,顿时好像释怀。 唇角却是勾出一抹苦涩的笑,“宗正昱。” 风沧澜声音异常平静,没有半分的情绪波动,冷淡又冷漠,“你在我跟无上力量之间,选择了无穷力量。” “不会!”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如果可以,我愿舍去全身术法 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 风沧澜脸上的苦笑化为讥讽,后面的声音再响起。 “澜儿,我不会。” 他发颤的声音斩钉截铁,“无上力量跟你,我只会选择你。” “你永远是我唯一的选择。” 后面信誓旦旦的声音似在发誓,风沧澜听的脸上讥笑更甚。 盯着那道冷漠又疏离的背影,宗正昱苍白的脸上一片严肃,“如果可以,我愿舍去全身术法,只求澜儿永世平安无忧。” “只求,能陪着澜儿长长久久。” 后面的声音太过认真严肃,风沧澜都差点信了,如果没有凤安然的事同最后一滴心头精血的事。 谁说宗正昱不善言辞? 如今说的头头是道,蛊惑人心,张口就来的是谁? 风沧澜敛起脸上讥讽转身,目光跟坐起来的宗正昱相撞。 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风沧澜冷淡的脸上勾起一抹没有笑意的弧度,“那你现在就废!” 冰冷的声音比外面的寒风更为刺骨。 见宗正昱一脸怔然的模样,风沧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 “你不是每次犯事都喜欢用受伤敷衍过去。” “用自残来博取同情。” “这次我给你一个机会。” 她的声音一字一顿,咬词清晰。 说完眉头轻佻,示意请开始你的表面。 见宗正昱迟迟没有动作,风沧澜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转身离开,“你刚才装昏迷不是演得挺好的嘛?” 风沧澜的手扣在殿门上拉开,一股韩流拂过脸庞冲进殿内,她瞬间清醒不少,“现在就不行了?” 她踏脚离开宫殿,刚迈出一脚后面就传来“卡擦”一声。 紧接着另一道“卡擦”声响起。 风沧澜皱眉回首,就见宗正昱面白如纸,双腿无力垂落。 “澜……澜儿。” 宗正昱轻颤的嗓音费力出声,“我自断了双腿,封了术法。” 他半垂凤眸落在双手上,压抑着巨痛道,“手不可以打断,我得牵着澜儿。” 风沧澜冷漠的脸上浮现一抹怒意,看着宗正昱双腿无力搭落而下,脸颊紧绷,双手攒的铁紧。 “不然没手就不能牵手了。” 他泛红的凤眸轻盈一笑,“往后,任由澜儿安排。”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避开视线,压下冲上脑门的怒意,言语冰冷,声音却是在发颤,“你倒是对自己舍得下狠手!” 宗正昱就是吃准了她吃这招才会如此! 不能心软! 绝对不可以! 风沧澜蹿紧的双手握的“咯咯”作响,猛的转身离开。 宗正昱就是拿捏准了,不可以上方! “澜儿!” 宗正昱一声急呼,爬着追逐。 “啪”的一声从床榻掉落,双手撑着地面不断爬着追向出去。 听到后面声音,风沧澜还是没忍住回首。 就见宗正昱趴在地上,费力爬地前行。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只觉着含笑,脸上越来越冰冷,“宗正昱,你真的把我当成傻子在忽悠啊。” “你是不是以为我忘了,您可是堂堂魔神!” “跟这演残给谁看啊?”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章你的表演太差,恕不奉陪! “你的表演太差,恕不奉陪!” 风沧澜拔腿离开,后面响起宗正昱嘶哑的喊叫声,“澜儿!” “澜儿别走!” “澜儿我错了!你不要走!” 他一点点拖着自断的双腿往外爬,在冰天雪地中不断爬行,追着风沧澜。 然而,茫茫白雪中哪里还有风沧澜的身影。 风在吹,雪在飘,寒意在咆哮。 “呼呼”的风声吹的落雪飘荡,地上身着青衣在雪地爬行的宗正昱格外明显。 无数风氏族人见之满目错愕。 那可是魔神,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却无一人敢上前,甚至八卦的声音都没有。 看到就赶紧离开。 “澜儿,我错了!你不要走!” “你不要走!” 他停在雪地嘶吼,不远处的凤安然看到这一幕眉头轻皱,“姐姐……要不还是把姐夫送回去吧。” 风沧澜秋水眸深深而视,心中不断催眠告知自己。 宗正昱是装的,是演的。 他是魔神! 如此狼狈根本就是卖惨,就是为了让自己心软! 心里明知道是故意做出来如此模样引她心软。 可她还是不争气的在暗半路折返,在暗处偷偷瞧着。 稳住! 绝对!绝对不可以上当! 风沧澜合眸,全身紧绷,暗示无数次后睁眼。 雪地那青色身影映入眼帘,她刚筑起的心墙瞬间崩塌,大步流星而去,停在青色身影跟前。 宗正昱赤红凤眸闪烁着激动,“澜儿你终于……” 他话未说完,就直接被风沧澜拎着手腕往回拖,“别在这丢人现眼。” “你丢人无所谓,别带上我。” 言语一如既往的冰冷,可是里面的生气担心却是真的。 宗正昱苍白脸上浮现一抹喜色,任由风沧澜拖行。 凤安然看着这一幕眉头皱的更紧,注视许久才转身离开。 “啪!” 殿门关上,风沧澜直接将宗正昱摔到床上,“你想死也别死在我的地盘。” “澜儿。” “我知道错了。” “你别生气了。” 宗正昱赤红着眼嗓音沙哑,顺势滑轨。 风沧澜视线落在宗正昱腿上,“把封术解了,别妄想我照顾一个瘸子。” 宗正昱没有出声,按照风沧澜的要求解了封术,术法归来被打断的双腿自动恢复。 “澜儿……” 宗正昱想说什么就被风沧澜伸手阻止,她转身走到跟床榻正对的位置坐下,“解释吧。” 说罢,她又补充道,“别用那套时机到了告诉我来忽悠我。” “你知道的,我这人脾气不好。” “最主要的是,还绝情。” “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双手环胸,审视着对面,就像是审问犯人的警察。 双眸锐利锋芒,似能窥破一切谎言。 殿内静谧无声。 风沧澜直视而去,等待对面的解释。 一秒,两秒,三秒。 无数秒过去,宗正昱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 风沧澜轻嗤一笑,冷漠在脸上蔓延。 不愿说? 那就永远别说了。 敛脸上冷笑,风沧澜直接起身离开。 宗正昱爬满蛛丝的凤眸微缩,嘶哑的声音着急响起,“我解释!”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澜儿……百年,太短了 “澜儿我说!我都说!” “我全部都说!澜儿你不要走!” 风沧澜离去的步伐顿住,没有转身似在等待宗正昱的解释。 “澜儿知道剥离魔神命格后,会发生什么吗?”宗正昱哑声询问, 风沧澜面色微沉,缓缓转身注视着对面的人,一副你继续说的模样。 “那澜儿又知道,剥离魔神命格后,我会变成什么吗?” “剥离魔神命格,我会变成一个人。” “一个平凡普通,甚至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彼时,澜儿是与天同寿的神,而我是人。”他说的认真而专注,看着风沧澜的目光是压抑到让人窒息的深情。 “我们之间犹隔天谴。” 风沧澜冷漠的视线一顿,一股无名情绪在眸中缓缓化开。 剥离魔神命格后,宗正昱会变成人吗? 这,她倒是没去想过。 只是想,宗正昱剥离了魔神命格就不用提心吊胆,两人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竟思虑不周,没想到这一层。 “澜儿是神,我是人,就配不上澜儿了。” 宗正昱苦涩又执着。 风沧澜面色一沉,“什么屁话!” “你胡思乱想什么!” “你就算看不起自己,也不该看不起我选人的目光。” “三界生灵众多,我为什么选到你?” “什么配不配?” “我喜欢的,就是最配的!” 宗正昱遍布红血丝的双眸染上一抹欢喜。 说完风沧澜才惊觉哪里不妥,刚要补救对面的声音难掩欢喜,“我也喜欢澜儿。” “只爱澜儿。” “但是……”宗正昱眸中欢喜散去,“澜儿,我很贪心啊,我不想要一时的,我想要永远。” “永永远远都同澜儿在一起。” 风沧澜看着宗正昱的视线怪异,“你觉着我会移情别恋?” “不是。”宗正昱摇头,“我相信澜儿。” 说到此处,他脸上的笑都真实了些,后又笑容渐渐淡去,染上一抹伤神跟惧色,“可是澜儿,人生百年,会经历生老病死。” 轰—— 风沧澜浑身一震,审视、探究、冷漠,所有的情绪极速泄去。 余下的只有怔愣跟茫然,她僵硬在原地耳中一阵忙音。 脑海里不断回荡宗正昱那句,“人生百年。” 人生百年…… 若剥离魔神命格,宗正昱就从与天同寿的魔神变成了人。 而人的一生只有百年,经历生老病死后轮回转生。 宗正昱是魔神剥离魔神命格化人,有没有转生还是一个问题。 原来……宗正昱多次阻拦,屡次阻止。 是因为……这个原因? “百年谈指一挥。” 宗正昱喃喃轻语,痴痴看着风沧澜,眼梢泛红病态深情,浓烈执念尽显,“就算澜儿不嫌弃已经为人的我,不嫌弃我渐渐老去。” “可短短百年,能做什么。” “我想要的,不是短短百年,我想跟澜儿永永远远。” “我想陪澜儿看春去秋来,山河变迁,斗转星移。” “澜儿……” 宗正昱几乎哀求的口吻,磁性的嗓音颤的厉害,“百年,太短了。”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拖延一日,就能晚出来一日 “真的……太短了。” 宗正昱嘶哑的声音带着哽咽,赤红双眸压抑着病态的深情于眷恋。 静,万籁俱静。 对上宗正昱的目光,风沧澜心头一滞。 压在胸口难以消散的怒意顷刻间消散。 脑海里尽是那句,人生百年,太短了。 她怔怔看着,心口似有一股情绪在撕裂。 朱唇轻颤,想说什么最终却有没有说出来。 的确…… 百年于她们而言,就是弹指一挥,很快就过了。 对于剥离魔神命格,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宗正昱剥离之后不再是魔神之身。 那些随时可能爆发的隐患得到解决。 只要剥离了魔神命格,就不用再担心其他,两人会有一个非常美好的未来。 所有的注意力思绪都集中在这方面,完全忽略了,剥离魔神命格后。 宗正昱将不再是魔神,魔气跟曾经的神格都将一同被剥离。 他将不再不老不死,会变成一个人族。 一个会经历生老病死,一生只有百余年的人族。 虽然隐患排除,但那平静美好的未来,只有短短百年。 昙花一现。 这跟她的初衷也是背道而驰。 她想象的是宗正昱剥离了命格将不再有任何束缚,也不用担忧哪天突然被天道法则察觉,亦或者被吞噬变为杀戮极其。 却是没想到…… 这样的美好,只有百年,短短百年。 宗正昱凤眸闪烁着水雾,“剥离魔神命格后我只有百年。” “所以在澜儿寻找降魔杵,开启降魔杵,才会百般阻拦。” 他垂下发红瑞凤眼,似是惭愧,无颜以对,“澜儿。” “我自私了。” 凝视着宗正昱,风沧澜睫毛轻颤避开视线,心口似寸寸撕裂。 宗正昱所想的,她一点都没注意到。 人族,百年等等。 她暗吸一口气,声音略带沙哑,“我没想到这一点。” 所以发现宗正昱的所作所为后非常不解,询问原因对面又不回答。 才会认为,宗正昱阻止找到降魔杵是为了不被剥离无上之力。 “我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想跟你以后平平静静的。” “魔神命格终究是一个隐患,你虽然现在能控制住,但以后呢,谁也说不准。” “所以,我想排除这个隐患,让你剥离魔神命格。” “隐患去除,我们以后平静美好。” “我没考虑到这一层。” 风沧澜压抑着声音中的波动,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些。 “我知道。” 宗正昱终于露出一抹笑容,轮廓分明的脸上酒窝浅浅,跟他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搭。 但此时此刻又异样和谐。 “我知道澜儿是为我好,为我们以后好。” “而我自私卑劣,所以才不敢同澜儿直言。” “只能想尽办法阻止,拖延。” 宗正昱脸上的笑容缓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苦笑,“拖延一日,降魔杵就能晚出来一日。” “我便能同澜儿多在一起一日。” 他整个人垂头,不敢直视风沧澜的目光,怕看到不愿见的厌恶或者是恶心。 “剥离魔神命格前能跟澜儿多在一起的,都是偷来的。”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我不讨厌,反而很喜欢 殿内再次恢复寂静。 二人无声。 宗正昱垂首不敢去看对面,风沧澜秋水眸深深定格在宗正昱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二人谁也没出声。 殿外寒风“呼呼”作响,风沧澜脸上一片深重。 “你该同我直说的。” “我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风沧澜换了口气,目光松懈了几分,“你那样做,只会让我觉着,你并不希望跟我有一个未来。” “怎么会!” 宗正昱倏地抬头,双眸充斥着急切,“我想!” “无时无刻都在想!” “我期盼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数不清。” 瞬间,他整个拢拉下来,面露苦涩笑容,“但我知道,剥离魔神命格刻不容缓。” “澜儿你不会轻易放弃。” “就只能以这种办法,拖延时间。” “希望可以晚一点,再晚一点,可以同澜儿在一起更久一点。” 风沧澜静静看着,朱唇轻起,“你这是最蠢笨的办法。” “是。” “但,只有这个办法了。” “谁说的?”风沧澜声音拔高了些,“谁说只有这一个办法?” 宗正昱凤眸微滞,怔怔看着风沧澜,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激动跟喜悦。 “澜儿……澜儿你愿意为我……” 他话没说完,风沧澜的声音先一步响起,“你所担忧的完全可以放心。” “剥离魔神命格以后,你也可以不是人族。” 风沧澜说的信誓旦旦。 都篡改了魔神命数命格,重新安排一个新的命数又有何难。 “你所担忧的。”风沧澜咬词清晰,胸有成竹,“人生百年太短,完全不用担心。” “这些都不是问题。” “待剥离了魔神命格以后,你不会是人族,也不会经历生老病死,容颜渐渐老去,更不会只有百年。” 听着风沧澜的话,宗正昱明亮的凤眸暗沉了半分,脸上却扬起一抹激动,“澜儿此言当真?” “绝无虚假。” “所以你得担心是多余的。” 解开的问题,风沧澜心间的郁气消散,怒意也完全消失,“你早就该同我说。” “早一点跟我说,哪里会有今日的这些事。” “昱昱。” 风沧澜一改刚才的冰冷讥讽,“我们曾经是不是说过,有误会有问题要说清楚,不能埋在心理。” “你不说,我误会结局就可能是我们两个分道扬镳。” “世间有多少有情人的分离是因为,一个闷着不说,一个乱想误会。” “我不希望,我们有一日会走上这一条路。” 风沧澜面色严肃,满脸认真,“因误会而分开,这是最蠢的。” “对不起……”宗正昱低沉的嗓音极轻,刚出口就消散的没有一丝痕迹。 “我是担忧,有这样的想法澜儿会认为我自私,会厌恶。” 风沧澜径直而去,停在床榻旁双手捧着垂头的宗正昱,迫使他抬头直视自己,“你多想了。” 二人视线相交,风沧澜眸光深深,格外认真。 朱唇微启,垂首在薄唇上轻轻一吻,“我不厌恶,反而很喜欢你的自私。”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我明天带你去找一个人 她的自私是,想同她有个长久的未来,而不是短暂的一瞬。 蜻蜓点水的一吻,转瞬即逝。 二人分离,宗正昱一手控制风沧澜纤腰,将其摁在怀里牢牢抱住。 他泛红的双眸萦绕着喜悦,描摹着风沧澜的脸庞磁性的声音激动的发颤,“澜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喜欢?不厌恶?” “自然是真的。” 风沧澜没有挣开宗正昱的怀抱,任由抱着,“你的自私是因为想同我在一起久一点。” 宗正昱闻言眉眼染笑,风沧澜声音继续响起,“安然那件事,你也就是没告诉我降魔杵顶珠是个障眼法,怎么能跟厌恶沾得上边。” “也幸亏安然登上了神位,安然无恙。” “否则……”风沧澜刻意停顿一下,后面的话不用说也知道。 安然若没了,风沧澜知道是因为他,那两人绝对会掰,甚至可能会兵戎相向,不死不休。 好在,安然历劫成功,飞升神位。 风沧澜知道一切的时候,安然还活着已经是上神,所以才没有闹崩。 可若是风沧澜知道的时间是凤安然死的时候,结局就将改写。 “你知道的。” 风沧澜觑了他一眼,继续道,“没对她人造成危害的自私自然没什么,可一旦对他人造成了伤害。” “那这个自私的问题就严重了。” 宗正昱纤长睫毛微颤,空出的一手檀木佛珠显现,快速捻动起来。 “这次的事到此为止。” “有什么事不能自己憋在心里,可以告诉我共同商量。” “知道吗?” 风沧澜盯着他,就见他心不在焉面色忽的一沉,“宗正昱!” 风沧澜一手扣在宗正昱肩膀上,“我在跟你说话!你竟然走神?” “面对我你竟然还走神!?” “不是。”宗正昱赶忙解释,“想到了一点事情。” “澜儿所言,我铭记于心。” “以后有事一定会同澜儿商量,不会再一个人闷在心里。” “哼。” 见宗正昱完整称述了刚才说的话,风沧澜未在追究。 “这次因为你瞒着导致我生气,非常生气,气的浑身不舒服。” “所以!”风沧澜美眸微眯,敲了敲肩膀暗示。 宗正昱瞬间秒懂,忙为风沧澜捏肩。 风沧澜理所当然闭眼享受,“明日启程。” “我带你去找一个人。” “嗯?”宗正昱任劳任怨捏肩,听到风沧澜的声音略带好奇,“找人?” “谁?” 提到此处,风沧澜脸上浮现一层冷笑,缓缓睁开眼帘瞟了一眼宗正昱,“一个能开启降魔杵的人。” 宗正昱捏肩的动作一顿,“开启降魔杵的人?” “澜儿找到新的线索了?” 风沧澜抬眉瞟了一眼,“怎么,你又要打探情况捷足先登?” “不是。”宗正昱回答的坚决,“以后不会了。” “嗤。”风沧澜轻嗤一声,面露淡笑,“谅你也不敢。” “你再敢如此行事,咱们就彻底掰了!” 宗正昱僵住的手重新工作,风沧澜舒适的合眼,“的确是找到新的线索了。”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安然的举止太亲密了 夜凉如水,寒风刺骨。 殿内的烛火摇曳,照的宗正昱的侧脸忽明忽暗。 垂下的凤眸毫无预兆撩开,还有几丝红血丝的瑞凤眼中一片黑暗。 翌日 无岸州连续许久大雪,今日终于放晴。 风沧澜按照计划准备离开无岸州。 “姐姐。” 安然拽着风沧澜的手满脸不舍,“你才回来多久呀,又要走。” “没办法嘛。” “不过这次半事会很顺利,办成之后就能好好带着安然玩一阵。” “之前答应你带你去游玩都还没兑现。” “姐姐,能不能不要走嘛~” 安然拽着风沧澜的手撒娇摇晃,风沧澜满脸宠溺又是无奈。 伸手摸了摸安然头顶,清冷嗓音带着轻哄,“安然乖。” “等姐姐回来给你带礼物。” 安然拽着的双手垂落收回,整个完全不像是高贵的凤族,更像是拢拉的耳朵的小兔子。 鼓着腮帮子,小鹿眼充满了失望。 不愿让姐姐离开,却又不得不松手。 见安然这小模样,风沧澜心软的一塌糊涂。 都怪自己以前太娇纵安然,养成现在这模样。 可是有什么办法,自己娇纵出来的。 风沧澜叹息一声,上前一步将凤安然拥在怀里,声音温柔,“好啦安然,别不高兴了。” “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安然眷恋的在风沧澜脖颈旁磨蹭,旁边的宗正昱看到这一幕眸光微暗。 安慰了两句,风沧澜才送开双手,“小安然想要什么,姐姐回来带给你。” 安然撇嘴,还是有些不高兴,“安然不要什么。” “安然只要姐姐早些回来。” “好。”风沧澜揉了揉安然脑袋,一如小时候那般,“安然的愿望姐姐听到啦,一定让你愿望成真。” “好啦,那姐姐走啦~” 道完别风沧澜就转身离开,凤安然忽的冲上来从后面搂住风沧澜,“姐姐,你说话算数。” “算。”风沧澜无奈失笑,“肯定算。” 凤安然恋恋不舍送开,目送风沧澜的身影迈入白雪皑皑中。 宗正昱走了一段距离,侧首回看。 注意到他的动作,风沧澜好奇询问,“看什么?” “安然的举止太亲密了。”不太像妹妹对姐姐的亲密。 “亲密吗?这就算亲密了?” “我跟安然睡过一张床,吃过一碗饭,甚至还一起沐浴过。” “这抱一下哪儿算亲密啊。” “她可是我从小带大的。”风沧澜瞧着她,唇角染笑,“你就别乱吃飞醋了。” 风沧澜每说一句,宗正昱剑眉就皱一分。 见她如此模样,风沧澜唇角勾了勾。 “好了,该办正事了。” 二人停在无人之处,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风沧澜抬首一扭,前方出现一道无色无形的光门。 风沧澜抬脚迈入,宗正昱紧随其后。 二人刚进去,无形无色的光门瞬间消失。 踏入光门,里面闪过无数画面。 风沧澜边走边两手滑动,最后目光聚焦在一处。 她一挥手,那画面径直飞过来。 风沧澜葱指轻点,一股悬空坠感瞬间席卷全身。 “不——”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她不是差一点没了,而是已经没了 一阵惊吼声灌入耳中,风沧澜眼前的漆黑如墨散去,逐渐恢复光亮。 环视四周,风沧澜视线猛然一顿,柳叶眉隆起。 旁边的宗正昱看清情况,凤眸浮现一抹暗色。 “绫儿!” 一声惊恐嘶吼,划破云霄。 风沧澜瞳色微暗向着声音源头望去,就见悬崖旁一抹白色身影一跃而下。 她的视线顺着身影往悬崖深处看去,就见下面两道身影不断下坠,白色身影拼力追赶。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面色忽的一凝。 此情此景,最是熟悉不过。 曾经,可以说是她不愿记住的噩梦。 场景重现,她不再是坠落的视觉,而是完完全全第三者的视觉。 悬崖旁,坠落,云琊一跃而下。 所有的关键词串联起来,此时是什么时候不言而喻。 现在的画面是她还在云琊门下时,被白墨伊骗了出来企图夺走她可以掌控时间的能力。 坠落时她认为必死无疑,忽然映入眼帘的白色身影让她在绝境中生出希望。 然而,他却在离她一步之遥的时候转头去救了旁边的白墨伊。 当时希望多大,最后的绝望就成倍增加。 这是她曾经不愿面对的过往,甚至在坠落时刻意去忘记了那段经历的存在。 后面想起来了,也是心如刀割。 如今故地重游,场景重现,她的心境格外平静,毫无波澜。 完完全全的第三者视觉,就想那段坠落被抛弃的并不是她。 后来云琊跟她解释说,是觉着她够强能自救,才会掉头去救白墨伊。 这个理由并不意外。 他是星河大陆的第一人,心怀苍生,保护弱小。 可…… 风沧澜秋水眸深眯,泛着审视的冷光。 就是这么一个被奉为第一人的云琊,竟然是她在降魔杵里看到的那个,血祭天下生灵之人! 爱护弱小?心怀天下? 血祭苍生,祭的就是三界弱小。 “绫儿!” 悬崖旁,一道着急恐慌的声音响起。 风沧澜敛起思绪皱眉看去,看到云琊搂着湘绫满脸慌乱的瞬间面色深重。 不对。 当时云琊救的是白墨伊,她坠落身亡到了星云大陆,才遇到了宗正昱。 “师父~” 湘绫埋在云琊怀里,害怕的全身颤抖,哽咽的声音狂颤,“师父,绫儿好怕!” “差一点绫儿就没了。” “没事,没事。” 云琊将怀中人牢牢搂住,即便是眼遮白绫也无法遮掩他的担忧跟紧张。 看着湘绫跟云琊哭诉害怕,风沧澜脸色越发难看。 “这不是按照真实所造的空间。” “当时我以自毁的方式离开了云琊的空间束缚,随着我的离开当时的空间崩塌。” “他也被卷入了空间的洪流中。” 如今这一切都是有空间主人造出来的虚假幻象。 跟最开始云琊将她卷入空间时一样,也是以这种方式。 这种救了她的方式为开端。 心里越想什么,空间中就会呈现什么。 所以,云琊是对当时为救她而耿耿于怀? 风沧澜唇角勾出一抹弧度,只觉着可笑无比。 再真实终究是幻象。 云琊再空间的洪流中筑起一个空间,也是时候该醒醒了。 “她不是差一点没了,是已经没了。”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六十章空间崩塌你就该明白,不是空间假象就能回去 清冷的声音冰冷又锐利,丝毫不给对面幻想的可能。 之前空间中就已经发生过这样的一次,如今又来第二次,有意思吗? 对于她的声音,对面跟湘绫抱坐一团的云琊似是没听到一般,清冽的嗓音带着温柔轻哄,“绫儿,往后我会好好保护你。” “想得美,她已经死了。” “云琊!”风沧澜锐利的声音好似能戳破一切虚假,“你还想自欺欺人多久?” “空间崩塌你就该明白,一切不是用空间术法做假象就能回去的。” “结果你还沉迷其中!” 对面的云琊将湘绫打横抱起,转身离开。 风沧澜面色一沉,瞬移而去想阻止。 在阻拦抓住的瞬间,手化为透明从云琊身体穿过。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瞳色微暗,怔怔看着云琊抱着湘绫离开。 “这里是云琊筑起的空间,任何人闯入都会被直接虚无化。” “这是,空间为了不受打扰而凝出的保护机制。”也是,云琊抗拒所有唤醒出现的保护。 宗正昱有条不紊的说着,随后看向风沧澜半是询问,“你要带我找的人,就是……云琊?” “对。” 风沧澜颔首,看着早已经消失的身影慢悠悠道,“他就是开启降魔杵的关键。” 血祭苍生,封印降魔杵,可不就是关键吗? “关键?”宗正昱剑眉轻皱。 风沧澜瞟了他一眼,唇角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怎么?你当时的伤怎么来的?” 宗正昱指尖一僵,一股情绪在眸中化开。 他复立的手捻动檀木佛珠,眼帘半垂遮掩凤眸中的情绪。 “你知道我没在安然屋里,去了无极之海跟降魔杵打照面了吧?” 随着对面的声音,宗正昱轮廓分明的脸紧绷,捻动佛珠的速度更快。 见对面不说话,风沧澜轻笑一声,“幸亏你撤的及时,但还是被降魔杵反噬了。” “我当时也是这么个情况,被降魔杵借力打力。” “但是,却因祸得福。” 她眺望前方,脸上笑容浅浅荡开,“被卷入了降魔杵记录的残影中。” “我看到了断层前的三界。” “看到了被血祭的三界生灵,也看到了封印降魔杵,血祭苍生之人的容貌。” 话落,风沧澜未在出声。 山崖上一片寂静,甚至虫鸣鸟叫风声都未有一二。 二人并肩而立,风沧澜侧眸看着他,“你怎么不问问血祭苍生,封印降魔杵的是谁?” “你不好奇?不惊讶?不想知道?” “不。”宗正昱撩开眼帘一副惊愣之色,“想知道。” “一时太过震惊,没反应过来。” 宗正昱转动佛珠的动作顿住,捏住那颗刻着梵文的檀木佛珠手串,顺势问道,“那,血祭苍生封印降魔杵的是谁?” 他声音沉沉,听不出来是激动还是什么,无法窥视情绪。 风沧澜凝视着她,眸中闪过一丝怪异。 “你好像并不开心。” 她冷眸半眯,声音沉了两分,“你还惦记着阻止?” 宗正昱磁性的声音慢悠悠响起,“我的确不开心,但答应过澜儿,后面不会再阻止就一定不会。” 风沧澜敛起眸中神色,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我在降魔杵看见血祭苍生的是……”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的确能屏蔽闯入者,但…… 宗正昱神色微凝,明显是在期待或者是紧张。 到嘴边的话溜了一圈,风沧澜改口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宗正昱微微点头,轻声应下,“嗯。” 澜儿,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他。 甚至是在提防…… 想到这点,宗正昱捏着佛珠的手下意识缩紧。 “这空间屏蔽了闯入者。” 风沧澜环视四周若有所思道,最后敛起目光勾起一抹轻笑,“的确能屏蔽闯入者。” “但……”可屏蔽不了她。 即便是空间与空间之间,也是存在等级划分。 刚才她进来寻找云琊所在的空间时,周围还有无数的空间。 亦或者说,是三千大世界中的小世界。 可以理解为,一本书也算是一个小世界。 一段故事,也是一个小世界。 风曦坠落的那本《独宠娇后》的话本小说,就是一个小世界。 这个小世界对于现实世界来说,可能只是一句话,一段文字。 但在小世界却是真实存在。 小世界有小世界的规律,天道、天运或者是天。 而现实世界的她,属于空间世界的最高一级。 所以,这种屏蔽外来者并不会对她有什么作用。 就等同于低阶对高阶设下的禁制是可以破解,没有用的。 一个小世界,一个天的规律。 两个同时出现就极为容易崩塌,因为承受不起。 所以,云琊这空间注定是要步崩塌的后尘。 “问题不大,假的真不了,他迟早得从空间中清醒。” 话音刚落,四周似在塌陷一般,周围瞬间陷入黑暗。 在黑下的瞬间,宗正昱一手握住,二人十指相扣。 不过半瞬,周围又逐渐有了亮光。 他们已经不在悬崖上,而是身在师尊府。 庭院里,那颗蓝花楹枝干粗壮,似乎存活了很多年。 看着曾经跟云琊一起种下的蓝花楹,风沧澜眉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心虚。 宗正昱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 跟安然亲密点都能横吃飞醋,这棵树…… 她悄悄侧眸打量,就见对面垂首垂眸,完全没有因为这棵树生出不好的情绪。 风沧澜暗自怂了一口气。 回过神来,只觉着奇怪。 搞笑,她心虚什么,这里是空间造出来的虚假环境。 又不是真实的。 “哥哥~” 一阵软软弱弱的女童音响起,风沧澜被拉回思绪循声望去。 就见一个身着绿裙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迈着小短腿频率飞快。 “哥哥等等我!” 风沧澜视线顺着小女孩的视线看去,就见一个越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影。 听见后面小妹妹说等等也没有停下来。 “哥哥!我的腿腿好痛呀!” 小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唤着哥哥,喊的人心的化了。 然而前面行走的身影还是没有停下脚步。 小女孩见哥哥不得你自己,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哥哥坏坏!” “哥哥不跟妹妹玩!” “妹妹不喜欢哥哥了!” “哇——” 小女孩的哭喊声无比嘹亮,前面的身影毫无预兆的停住。 小女孩见哥哥停下,眼泪涌的更厉害,“哥哥是个大坏蛋!” 前面的身影妥协般转身,“我还要去修炼。” 风沧澜注视着转身少年的容貌,周围瞬间寂静——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坠崖我却救了别人 这…… 这这这?!? 留沧? “哼,别家哥哥都带着妹妹玩,就你不带妹妹玩!” “你是个坏哥哥!” “我不喜欢哥哥了!我不要你当哥哥了!” “我要小小的哥哥当我哥哥!” 小女孩宣泄着心中的不满,少年满脸无奈,认输般走过去,“好好好,我带你玩。” “只是功课不达标,父亲又该训我了。” “嘿嘿。” 小姑娘才不管那么多,听到哥哥陪着自己玩立马破涕大笑。 处于半透明状态的风沧澜整个脑子宕机,什么情况? 留沧少年时期!? 还有妹妹? 父亲…… 风沧澜侧眸看向旁边的正牌老父亲,看不出表情目色沉静俨然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忽的,四周画面一转。 蓝花楹树下,一个少年面树而站。 风沧澜的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障碍望去,之间丛林后除了少年身影还有两道其他的身影。 “阿云,儿子也是为了陪妹妹玩,这次就别罚了。” 对面的声音传来,风沧澜神情一怔,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下来。 这个声音。 是她原本身体的声音。 阿云? “偷懒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子不教,父之过。” 另一道声音响起,风沧澜面色逐渐黑沉。 云琊这幻想还真是挺美好! 旁边宗正昱脸色黑的仿佛能滴出墨汁,刚才还是沉静的凤眸此时已经掀起滔天巨浪。 “可是是因为妹妹闹着要玩,儿子才稍有懈怠。” “这次就算了吧。” 云琊素来清冷没什么情绪的脸上浮现几抹输于严父的慈爱,看向蓝花楹树下的少年身影道,“这次是妹妹胡闹在先,你母亲又为你求情就暂且饶过你。” “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是。”少年转身面向云琊湘绫,“父亲,母亲。” “啪嗒!” 风沧澜听到了声音东西捏碎的声音,侧头看去就见宗正昱手中的檀木佛珠变为了粉末。 看着对面的凤眸更是黑气流窜,黑意翻涌。 风沧澜心头一惊,暗道不妙一把握住宗正昱的手,“昱昱!” 一声惊唤,宗正昱被吞噬的神智及时唤住。 掌心柔软袭来,宗正昱眸中流窜的黑气一滞随后迅速消散。 “都是虚假,不必当真。” 她轻声安抚,轻拍着手背顺下他涌起的魔气。 “别生气。” 风沧澜细声安慰,全程观察着宗正昱的情况。 见他完全控制住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才慢慢放下去。 同时也是心有余悸。 刚才宗正昱若是没控制住在空间大杀特杀,云琊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一个问题。 今日的意外也更让风沧澜坚定,魔神命格一定要剥离。 这就是一个炸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让人提心吊胆。 “嗯。”宗正昱敛眉应声,一股魔气在眉宇间流窜,再抬眸看向云琊的方向,凤眸凉如寒冰,明明只是静静看着却给人一种极大的恐惧感。 云琊看着湘绫温情的眉宇忽的一周,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与身影。 他本就雪白的面庞瞬间变的可怖,一手抓住湘绫的肩膀,将人搂入怀中,压抑的全身颤抖。 “绫儿,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你坠崖我却救了别人。”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六十三章虚假的东西太久,久到他都当成真了 云琊银白色的睫毛微颤,浅紫色瞳仁闪过一丝不安与担忧。 白得能看到血管的手轻轻按压胸膛。 那个梦。 坠崖的梦,他经常梦见。 绫儿同白墨伊一同坠崖,他跳下去救,结果却发现救的并非绫儿而是白墨伊。 让他经常在午夜惊醒,但每次苏醒之后却不记得梦里的事情。 就是满头大汗,心有余悸。 胸口还残留着噩梦中的恐惧跟慌乱。 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几乎都是这样的情况。 刚才那一刻,他脑海里瞬间涌入一些画面,将午夜梦回惊醒的梦全部想了起来。 经常,都会做那样一个噩梦。 梦见他救了别人,在触碰到湘绫的刹那却转身而去。 眼睁睁看着,绫儿坠入悬崖。 然后就惊醒,醒来后梦境里的丝毫都不记得。 直至刚才…… 云琊白眉轻皱,只觉着胸口传来一阵翻天覆地的滚痛。 那种痛,由心脉传遍四肢百骸,抵达神经。. 登时,他面色大变,雪白的脸上疼的扭曲。 捂着胸口的手转而蹿紧胸膛,停止的背脊似是承受不住脑海里突然涌入的重量,生生被压的弯曲。 “呃……” 他痛苦闷哼,脑海里闪过无数桢湘绫坠崖的画面,以及他救人上来。 不断重复,周而复始。 “阿云!” 湘绫着急惊呼,一把扶住云琊的胳膊,满脸担忧紧张,“阿云你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咱们找人去看看。” 声音闯入耳中,那些不断重复的画面消失。 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也逐渐消失。 他缓缓抬眸,看着湘绫一脸担忧的模样摇摇头安慰道,“没事,现在就没事了。” 云琊慢慢挺直背脊,修长如玉的手轻抚湘绫脸庞,“绫儿,你别生气。” “嗯?”湘绫一脸不解,随后似明白云琊指的是什么轻笑一声,“你都说了,那是梦里,又不是真的。” “而且。” 湘绫笑容灿烂贴近道,“坠崖时,你救的是我呀。” “是了。” 云琊吐出一口浊气,“倒是我混乱了。” “那只是一个梦。” 他将湘绫拥入怀中,小心翼翼视若珍宝,“那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我怎么会丢下绫儿去救其他人。” 对面发生的一切宗正昱跟风沧澜都是尽收眼底。 投过层层叠叠丛林看到那边相拥的两人,风沧澜脸色很是难看。 旁边的宗正昱更是面黑似锅底。 凝视许久,风沧澜森冷的声音响起,“云琊是把现实跟虚幻对调了。” 现实是,云琊救了白墨伊,湘绫坠崖。 空间幻想,云琊救了湘绫阻止坠崖。 他现在完全是把空间里的世界当成了真实的世界,现实中抛弃了湘绫反而成了梦境。 “不是对调。” “而是不愿面对真相,沉迷于空间幻境的虚假。” “虚假的东西太久,久到他都当成真了。” 宗正昱低沉的声音慢悠悠,沉静的双眸深黑如墨。 他刚才前行唤醒被云琊刻意忘记的事情。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湘绫的出声阻止一切。 这里是空间幻境。 云琊是这里的创造者,这里的万物都是由他内心而创造。 刚才湘绫的阻止,就是他自我回避,不愿面对现实。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六十四章美梦终有苏醒的一天 空间幻想里,有虚假的温情,而真实的世界只有血淋淋的真相。 埋藏心底加上内心抗拒想起。 在虚假中待的太久,所以完全忘记了真相是如何。 风沧澜半眯眼眸望去,若是按空间崩塌开始算,的确是非常久了。 就像宗正昱所言,蒙着眼睛久了就忘记了事情原本的真相。 只是…… 风沧澜脸上浮现一抹深重,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云琊是血祭苍生,封印降魔杵的存在,怎么会自我封闭在这空间洪流中。 仔细一想,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却有说不出来具体的。 在降魔杵内,她亲眼所见是云琊。 他是天帝之子却又在崩塌前存在,感觉就很矛盾。 血祭已经成功,他血祭苍生而复活的人也活着,那不应该沉迷于空间幻想中。 守着这么一段往事? 疑问太多,只有唤醒云琊才能知道了。 “爹爹~娘亲!” 一阵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瞬间拉回风沧澜思绪。 刚回神就注意到旁边的低气压,准备侧头查看,就听到宗正昱低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讽刺,“想的还挺美。” 风沧澜视线由宗正昱转向云琊,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她明白宗正昱的意思。 无非就是,他才留沧一个儿子。 云琊竟然敢在空间幻想中,想象留沧是他的孩子,还幻想了一个女儿。 算了。 开启降魔杵才是首要责任。 先把云琊唤醒再说。 风沧澜虚无透明的手抬起,欲强破云琊造出的空间。 她一手抬起,在半空中轻轻扭转。 空间万物形成一个小弧度的扭曲,里面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甚至是云琊面前的湘绫。 都是一种诡异扭曲的姿势。 掌中神力逐渐聚集,带着神力的扭转必能将空间拧碎。 “美梦终有苏醒的一天,幻想也终将面对现实。” 若不是因为降魔杵的事,或许他真的永生永世待在这个虚构的空间中。 “如今便是苏醒的这天。” 风沧澜声音不急不慢,凝聚着神力的手猛然一转。 静,万籁俱静。 风沧澜瞳仁微惊,伸在半空中的手僵硬。 空间完好无损,非但没有崩塌,反而以极快的方式将扭曲的万物掰回正轨。 风沧澜眉头微沉,脸色渐渐暗了下来。 没事? 竟然,没事!? 风沧澜聚集神力的手再次一扭,结局同刚才一模一样。 本该崩塌的空间安然无恙。 风沧澜脸色又黑沉了几分,不相信的第三次试图捏碎空间。 随着神力的膨胀,空间中一股未知来源的力量聚集,防卫着空间不被捏碎。 两股力量博弈,甚至是不相上下,平分秋色。 随着两股力量的相交,风沧澜脸色越发深重。 这空间中怎么会有如此庞大的力量,不是云琊的力量是外来力量在干扰她,也是在维护空间。 风沧澜看着云琊的脸色变了变,之前还疑惑,只怕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不过,第三股力量攀缠又能如何? 风沧澜两手合拢拉开,凝聚的神力翻倍。 该是什么结局,就是什么结局。 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她全力一击,两股力量相撞。 风沧澜沉重凝视的双眸骤然一颤——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六十五章绫儿!你还活着!? 这是…… 第三股力量怎么是…… 两股力量相撞的刹那,瞬间融为一体,变成一股力量。 随着碰撞又凝为一股力量,空间开始出现不平衡的抖动。 原本的力量完全可以维持空间稳定运行,如今合并了另一股力量。 力量暴涨,远远超过了维持的力量,导致整个空间出现无法平衡的摇晃。 “轰!” “轰隆隆!” 空间哐哐作响,四周的万物开始扭曲。 连带着湘绫也扭曲的不成模样。 云琊看到这一幕猛的将人拥入怀中,却是扑了一个空。 因为空间的不稳定,空间里的万物也开始出现了崩塌的现象。 “绫儿!” “绫儿——” 云琊清冽的嗓音低吼,一把捞向湘绫最后还是一空。 扭曲的湘绫随着空间不平衡,而逐渐消散。 “绫儿!” “绫儿回来!” 云琊慌乱挥舞着双手,试图抓住那逐渐消失的湘绫。 然而,虚假的终究是虚假的。 在幻境被戳破的那天,虚假也随着幻境一同烟消云散。 湘绫一点点在云琊面前消失,最后一丝不剩。 就想从未存在,从未出现。 云琊四周疯狂寻找,就像是在沙漠中迷路已久,漫无目的寻找着出路。 “绫儿你去哪儿了!” “绫儿!” “轰——” 一阵塌陷声响起,风沧澜看着从两股变成一股的力量,面色阴沉沉。 云琊的空间之中,怎么会有这样一股力量维持。 他最开始的空间崩塌,就被卷入的空间洪流中。 会在无数空间中流转,最后却在洪流中夹缝求生还筑了一个空间! 只怕全依赖这股力量。 风沧澜冷眸深眯,复立的双手悄无声息握紧,看来她是很久没回去。 都有不安分的开始冒头了。 前面云琊还做寻找呼喊,空间寸寸塌陷。 小小的庭院龟裂开来。 “啪”的一声响起,四周景物寸寸碎裂。 出现一道蛛网裂痕。 “哗啦!”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蛛网般的裂痕顷刻间碎裂掉落。 透明的碎片掉落,没入黑暗。 空间崩塌,四周的景象也不再是星河大陆的师尊府中。 风沧澜身在半空,脚踏虚空。 四周是无数画面在滚动,俨然就是寻找云琊所在空间时的地方。 随着空间的碎裂,寻找湘绫的云琊也一片怔然。 看着四周景象,泛红的桃花眼逐渐放大。 脑海里,那些只出现在午夜梦中的画面如潮水一般跌宕而来,让他无法承受。 云琊面色紧绷,面色难看。 僵硬侧首,就见虚空中并肩而立的两道身影。 看到的刹那,云琊淡紫色瞳仁一滞,随后涌上翻天覆地的狂喜,“绫儿!” “绫儿你还活着!?” “绫儿你没事真是……”云琊喜从心生,满脸失而复得的笑容,“真是太好了!” 凝视着云琊,风沧澜眉头隆起? 为什么会惊讶她还活着!? 风沧澜似想起来什么,哦。 她记起来了,云琊造出空间束缚,她以自毁的方式搞的空间坍塌。 他以为她在里面自毁,是真的死了吧。 “我当然活着。”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瞧着云琊的眸中带着不明神色,“你也该梦醒了。”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六十六章你这回,倒是积极了 云琊面色微僵,不舍垂头直直看着。 当年风沧澜以自毁方式搞的空间崩塌,离开了空间。 云琊以为风沧澜已亡,被卷入空间洪流随波逐流。 在空间中幻想着一切未开始,一切未结束。 二人对视,顿时静默了下来。 宗正昱往风沧澜方向贴了些,“澜儿,咱们该出去了。” “嗯。”风沧澜应声。 如今云琊唤醒了,就该办正事了。 “出去在说。” 风沧澜率先行走,脚踏虚空,四周无数画面悬浮,有规律的不断转动。 云琊余光扫到四周淡紫色瞳仁微诧,“这里是……” 风沧澜眸色微动,轻瞥一眼四周。 看着正常运转的各个画面下意识要解释。 却在说话的刹那怔住。 凝视自动运转的各个画面许久,风沧澜轻颤着睫毛敛眸,袖口下的双手冰冷异常。 “绫儿?” 云琊还是未改称呼,依旧唤着独属于他的绫儿。 风沧澜握住的手缓缓送开,再抬眉眼一切正常,“这里是空间洪流。” “你现在看到的每一副画面都是一个空间,一个小世界。” “这些是依附于现实世界而诞生的小世界,小空间。” 说完她就径直往前走,云琊眸中萦绕着惊色。 空间洪流? 他从前从未听过。 一路往前,风沧澜路过许多小世界。 它们都按照自己的规律在运转。 三人行,格外寂静。 谁也没出声。 宗正昱风沧澜并排而行,云琊跟在后面完全就是一个多余的。 看着前面格外相配的背影,云琊余光飘荡旁边一幅画面整个笼罩着黑气,终于找到机会出声,“这个小世界怎么会这样?” 风沧澜转身回首,顺着云琊望去的方向看去。 之间那个小世界周围萦绕着莹莹白光。 她目光聚焦画面,看到里面的场景转回去,不紧不慢道,“因为里面有现实世界的神族。” 还不止一个。 云琊指的那个画面,就是风曦所在的那个小世界。 宿珩进去也有段时间了,也不知道顺不顺利。 “神族?你是说有神族入了小世界?” 云琊继续找话题,风沧澜还未说话宗正昱沉沉的声音先响起,“云琊你的话以前没那么多。” 被识破小心思,云琊只能禁声。 风沧澜扬手一挥,一道无色光门凭空出现,她迈步踏出。 后面二人跟着踏出,全部出来后无色光门完全消失。 三人再显,已经是无岸州中。 “澜儿,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宗正昱的声音率先响起。 风沧澜侧眸看去,眸中带着几分笑意,“这回你倒是积极了。” 宗正昱应的极快,“担忧的事不会发生,自然就积极了。” “澜儿,人已经找到了,接下来……” 他的声音被风沧澜打断,“接下来,是时候该办正事了。” 说到此处,风沧澜脸上笑意瞬间散尽,猛的抬手,出其不意,毫无预兆。 掌中神力包裹云琊,直至完全将其笼罩。 神力一点点渗入神魂,寸寸搜查。 宗正昱面色骤然一变,“澜儿!”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六十七章你这是做什么!?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一声疑惑不解,一声陡然惊唤。 风沧澜没有理会,控制着包裹云琊的神力一点点渗入灵魂,以搜魂之术查看她的记忆。 “绫儿,你这是做什么!?” 云琊满脸不解,宗正昱周身黑气环绕,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魔气扩散四周,将三人完全笼罩。 就算云琊侥幸挣脱了风沧澜的神力束缚,也难从宗正昱的控制下逃脱。 聚焦云琊的风沧澜撇了一眼四周护法结界般的魔气,眉头轻皱,指尖抖动神力迅速在云琊的神魂中搜寻。 白雪皑皑的四周,三人在雪地中格外显眼。 飘雪在三人头上结了霜,唯有风沧澜一头青丝能清晰瞧见。 “绫儿?” 云琊又换一声,“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再未出声专心致志。 搜云琊的神魂,也是搜他的记忆。 看待事情的视线跟角度就是云琊的视觉角度。 本来在降魔杵里亲眼目睹应当是绝无问题。 但,不知为何她突然生出一种绝非如此的感觉。 或许是,曾经历经太多一秒天堂一秒地狱的事。 这次她决定以搜魂之法,从云琊的脑海里调取这件事的信息。 降魔杵吞噬攻击者术法借力打力应该是最后一道防线,低于降魔杵的被吞噬神魂俱散,高于降魔杵设置力量的则是会被吸取,最后借力打力。 低者亡,高者亦是亡。 但之前屡次的临门一脚失败让她有些心有余悸。 所以这次,决定双重保险试试。 即便,降魔杵里的残影不可能有假。 但是…… 风沧澜想到什么,冷眸半眯身上闪过一丝寒意。 也不是不可能有假,当时在降魔杵里本来就出现了不该存在的意外。 又或者,连卷入降魔杵的可能性都在封印之人的计划中…… 想到之前的种种不可能变成可能,顿时觉着这三界也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设阵封印之人的思维,完全没办法用普通人的思维去推测。 她的视线缓缓聚焦一脸茫然不解的云琊脸上。 跟云琊相处过一段时间,表面并非如此。 至于真面目是不是如此,那就只待搜查之后方能知晓。 刚开始从降魔杵看到云琊面庞的刹那,她也是一惊,甚至是难以相信。 但最终内心还是相信了。 如今,也是用自己的方式求证。 毕竟,血祭苍生的罪名可太大了。 神力不断往云琊神魂深处搜去,宗正昱站在后半步护法,魔气将无色神力包裹。 “澜儿。” 宗正昱的声音忽的响起,风沧澜注视的眼眸一顿,侧眸看向过去。 身居后半步的宗正昱剑眉微压,面色严肃,“虽然不知道你目的为何,但小心些。” 他低声提醒着,深黑双眸写满了认真。 风沧澜面色微凝,郑重点头,“一定。” 说完她就要收回视线,宗正昱一声急唤,“澜儿!” 风沧澜侧到一半的眉眼折返,眉头微皱等待对面继续说话。 宗正昱眉眼柔和,“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他声音落下的刹那,一股魔气悄无声息渗入……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六十八章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风沧澜摄政王》第一千七百六十八章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如果您觉得《风沧澜摄政王》还不错的话,请粘贴以下网址分享给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谢谢支持! (本书网址:https://www.luoqiuzw.com/book/119057/)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血祭苍生的竟然…… 《风沧澜摄政王》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血祭苍生的竟然……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如果您觉得《风沧澜摄政王》还不错的话,请粘贴以下网址分享给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谢谢支持! (本书网址:https://www.luoqiuzw.com/book/119057/)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章再发生点什么,我都能停住 风沧澜眸色瞬间一凝,整个人聚精会神来了精神。 知道云琊是血祭苍生的主谋。 那位受苍生万物为祭而生的,她还不知是谁。 花瓣一点点被拂去,光洁饱满的额头映入眼帘。 风沧澜精神高度集中,目光灼灼。 随之那只拂去花瓣的手继续往下,弯弯远山眉暴露在桃花香中。 风沧澜聚精会神,目光如炬。 忽的,聚焦的眼前暗了下去,周身一股排斥感。 记忆的主人在排斥她离开! 风沧澜面色一沉想要继续停留,眼前却只有黑暗。 排斥还在继续,风沧澜眸色越发冷冽。 强行留下去主人元神必定受损,严重点后果不堪设想。 此番搜神目的已经达到,至于受苍生为祭而生的是谁,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 风沧澜意识逐渐褪去,一股从远古万年前穿越而来的声音空灵,“好好活着。” “开心的活着,再也不用担心其他的。” 声音消失的刹那,风沧澜被排斥了出去。 那声饱含无数情绪的好好活着,在耳畔不断回荡。 她锐利眼眸聚焦云琊,神色难辨。 刚才的排斥来的太及时。 可以说,是刻意在保护那个受苍生万物血祭而生的人。 风沧澜凝视云琊的间隙,宗正昱纤长睫毛轻颤,薄唇隐隐透着一股灰白色。 脸色十分不妙。 “绫、儿……”云琊清冽的声音带着嘶哑,淡紫色瞳仁隐隐见红。 白色眉头轻皱,华发随着动作散落在胸前微微晃动。 风沧澜凝视着他,眸色一震,随后格外空洞。 明明是盯着,却又像没看,眸中空寂。 她葱指缓缓蹿紧,精致的五官紧绷,眸中似压抑着什么,最后崩出一抹狂笑,“我真的没想到!” “血祭苍生的竟然是你!” 风沧澜说话的声音微颤,“血祭苍生,复活一人!?” “那不是什么轻轻松松的一句话,那是无数条生命!三界所有生灵的命!!” “救一人而祭天下苍生,你这不是救!” “是杀!” 云琊看着风沧澜,桃花眼泛红,一手摁住胸膛,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血祭苍生的惩罚反噬,你知道是什么吗?” “你是疯了吗?” 风沧澜缓缓合眸,身体忽的一阵摇晃。 后面宗正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澜儿,你没事吧?” 风沧澜合着的眼眸睁开,看着近在咫尺满目担忧的人轻笑摇头,“没事。” “就是没想到,结局竟然是这样的。” “实在是……”风沧澜嘴角溢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笑,“让我刮目相看。” “澜儿……”宗正昱墨瞳微臣,担忧道,“你真的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 风沧澜目光略过那双深邃眼眸,一手握住宗正昱十指借着对面的力站稳,“再发生点什么我都能挺住。” 她转向云琊抬手,掌中降魔杵赫然出现,悬在半空中。 “我要开启这降魔杵。” “最后的封印怎么解开。” 风沧澜面色冷若冰霜,不见刚才的失态,声音沉冷。 云琊桃花眼渗着水花,一句话脱口而出……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一章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封印降魔杵 “封印者的一滴血。” 风沧澜面色微顿,双眸凝视对面,冷冽的目光渐渐暗沉下来。 面带讥肖,冷声重复,“封印者的一滴血?” “是。” 云琊垂眸,拢拉的眼帘遮掩眼底的神色。 “封印者的一滴血……” 风沧澜喃喃自语,忽的发笑,封印者的一滴血!? 真的是好计策。 逆向之后再逆向。 她的目光聚焦悬浮半空的降魔杵,视线定格在与侧珠颜色完全不同的顶珠上。 她想想…… 当时看到颜色不一,她你一反应是找到了线索,有希望了。 后来冷静下来,发觉此事诡异。 按照前面各种布局的实力,这次这个局,见之就是显而易见。 一个物体,一样的珠子,不一样的颜色。 简单到就像是在找不同。 这次的局太过简单,跟前面的复杂程度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 她后知后觉发现,此事并非表面的那般简单。 实在是跟前面的局差了太多。 太过简单,简单到一眼就能看出来。 结合曾经的逆向思维跟复杂程度,她判定这个顶珠跟侧珠颜色不同完全是封印之人留下的障眼法。 误导想要开启降魔杵的人。 如今听这话,若是真的。 那才当是真的绝!真的揣测到了人心! 开启的她反应过来,已然不会去实验那个混淆视听的办法,就会竭尽全力找真正的开启之法。 那顶珠的不同既是混淆法,也不是混淆法。 是,因为太过明显让人心生怀疑从而去寻找其他办法。 不是,因为……它本来就是真正的开启之法! 这才是最高端的局! 跟以前的计谋在一条水平线上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能想到,开启降魔杵的办法就在眼前,显而易见,就差直接用文字标出了。 当真是,高! 想通了所有事,风沧澜释怀版的轻笑,整个人显的无比轻松,“这层层阵法,各种阻拦。” “实在是甘拜下风。” 风沧澜敛起脸上所有情绪,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垂眸的云琊,恨不得将其看穿。 “你如此大费周章封印降魔杵,还以血祭之后的亡灵镇守加固封印。” “到底是在隐藏什么?” “你血祭苍生的事情?” 风沧澜唇角溢出一抹冷光,“你血祭苍生是为了救一人,那为什么会如此大费周章封印降魔杵?” 降魔杵是神兵,可以剥离魔族的命格跟魔身。 它的作用就是让魔变人。 他如此费心费力,设下冲冲圈套阻拦。 要寻找降魔杵的人有去无回。 “或者换句话说,血祭跟降魔杵有什么关系吗?” 垂眸的云琊忽的抬眉,银色睫毛下那双淡紫色瞳仁迷茫中带着一丝震惊。 风沧澜目光灼灼,丝毫不放过云琊的任何表情。 “无可奉告。” 云琊垂下眼眸,清冽的嗓音吐出四个字。 风沧澜嘴角的哂笑蔓延,“你以为你不说吾便没办法?” “你以天下生灵神魂为祭,行逆天禁术唤一人苏醒。” “禁术虽成,但总有一天会反噬的!” “三界苍生的性命,她恐怕是承受不起!”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二章回头是岸 风沧澜冰冷空灵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 风雪飘零的四周一片寂静。 云琊依旧是垂首,没有再说其他。 风沧澜眼眸微沉,轻飘飘的一句话,似用尽了全身力气,“回头是岸。” 这句话在四周蔓延。 站在后侧的宗正昱身影一顿,看着风沧澜后背瞳色越发幽深。 下意识想捻动佛珠,却发现佛珠之前被捏的粉碎。 他敛神收起四溢的护法魔气,上前两步站在风沧澜旁边,低沉嗓音轻唤,“澜儿。” 风沧澜没有应声,目光如炬凝视着前方云琊。 “没想到云琊竟然是血祭苍生跟封印降魔杵的人。” 听到这里,风沧澜眸色微动,瞟向旁边的宗正昱,注视片刻垂首,“是啊,真的没想到。” 云琊轻颤着淡紫色瞳仁望着,“绫儿……” 一时双方沉默。 宗正昱看着风沧澜的视线转向云琊。 云琊盯着风沧澜的视线微侧。 二人目光相撞。 宗正昱复立在后的手紧握,云琊敛起视线看向风沧澜。 “澜儿,既然知道开启降魔杵的办法,那就刻不容缓。” “越快越好。” 宗正昱低沉的声音打破平静,风沧澜合了合眼眸,“我得做点准备,明日开启降魔杵。” “明日?” 宗正昱剑眉轻皱,“为何要等到明日?” “出去做点准备。” “昱昱。”她侧首看着宗正昱,语气温和了些,“你先回宫殿。” 说到此处她顿了一下,贴近些继续道,“看着云琊。” “我去去就回。” 说罢,不等宗正昱应声就原地消失,直接把云琊交给宗正昱。 雪幕中的三人变成两人。 宗正昱看着消失的地方许久才收回目光,雪地中二人四目相对。 宗正昱轮廓分明的下颚微颔,“多谢。” 云琊微红的淡紫色瞳仁一片清冷漠然,“不是因为你。” 无岸州大雨纷飞,神山不周山却是四季如春。 仙鹤环绕,云雾缭绕,俨然是人间仙境。 偌大不周山上,唯有两道身影。 魔域石碑旁 君时瑜触碰石碑的手微顿,死寂空洞的眉眼望向上空。 云琊的气息? 他竟也回来了。 顿愣片刻,君时瑜触碰石碑的手缓缓收回。 “阿瑜。” 素灵上山一步出声,“这不周山有些冷清了。” “我们隐去身份去星河大陆做一对凡人夫妻吧。” 这么长时间,她同君时瑜都说不上两句话。 虽然是答应了试试在一起,这跟最开始根本没有区别。 再待在这里,她会疯的。 人总是贪心不足。 最开始,素灵想成为一个生灵正大光明的陪在君时瑜身边。 只要静静待在一起就好。 当这个目标达成后,新的目标就诞生了。 她现在想同君时瑜像凡间夫妻那般,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日复一日的待在不周山,除了他们在于其他人。 君时瑜又不怎么说话,她感觉自己都快憋疯了。 说完素灵一脸期待的望着君时瑜,他太冷了。 不喜欢说话。 可他面对风沧澜时,分明不是这样的。 “素灵,我们分开吧。”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三章越想忘记的事,越难忘记 轰—— 突如其来的话炸的素灵面色惨白。 没有想象中的同意,也没有无聊中的拒绝。 是一句,完全出乎意料的话。 “分……分开什么意思?”素灵盯着她,说的声音结结巴巴。 君时瑜面相石碑的身体转过来,直面素灵,“我喜静,不想离开此处。” “素灵你想出去离开,我们分开把。” “不……”素灵连忙摇头,解释道,“我不出去了。” “我不去星河大陆了。” “不周山也很好,这里环境好又安静,只有我同阿瑜两人。” “我不出去了,不想出去了。” 君时瑜没什么色彩的狐狸眼将她的紧张尽收眼底,终是垂下眼眸,“素灵,我们分开吧。” “我不同意!为什么!?” 素灵一阵呵斥,“我都说我不离开了,我就在不周山陪着你!” “你为什么还要说分开!” “你喜静我也可以陪着你喜静!”素灵小心翼翼伸手拽住君时瑜,轻颤的声音带着哀求。“阿瑜,我们不分开。” “不分开好不好?” 君时瑜慢悠悠将手抽出去,素灵看着空荡荡的手中眉宇间染上一股戾气。 “呵呵呵。” 森森诡笑轻响,素灵满脸不甘跟怨恨,“什么你喜静不愿离开?” “你是喜静不愿离开吗?” “还不是因为,这里是风沧澜送给你的!” “这才是你不离开的真正理由!” 素灵盯着君时瑜苦涩一笑,“君时瑜,你真可悲。” “风沧澜随手找了一个地方补偿消失的魔域,你就想守着一个宝!” “守着这里,妄想不断!” “君时瑜,你跟风沧澜永远没可能!” “永远没有可能!” 素灵一声高过一声,君时瑜看着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 空洞,死寂,一片黑暗,犹如一滩死水。 天地万物,五彩缤纷都无法映入他的眼眸。 他的平静冷淡跟素灵的歇斯底里形成对比。 也越发的让素灵疯魔。 “君时瑜!是你说的跟我在一起!” “如今又说让我离开!” “你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吗!” 面对素灵激动的情绪,君时瑜阴郁嗓音淡淡,“对不起。” “我是真心想要同你试试,抛去以前从新开始。” “但是……”君时瑜病态惨白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苦笑情绪,“我发现根本做不到。” “有些事,越想忘记就越没办法忘记。” “你跟她很像,总让我生出是她的错觉。” “你可以帮我当做她!”素灵激动出声,“把我当成风沧澜!” “只属于你的风沧澜!” 君时瑜轻轻摇头,“你是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更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我不介意!” “我可以当影子!当替身!” “素灵。”君时瑜眸中流露出不赞同的目光,“你既已经生出灵识,就脱离了一切成为个体。” 他看着素灵,眸中带着几分追忆,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偏执,执拗。 君时瑜心中生出一丝善意,“我将你当成替身,对你不公平亦是对不起我自己。” 不是什么得不到的东西都能代替。 “你说同我在一起,如今又说分开就公平吗!”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四章你好像不止是怕?还恨? 素灵红着双眼,面色紧绷,“是你说同我试试,同我在一起!” “如今又单方面说分开!” “凭什么!这就公平吗?” “你当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什么!?” 素灵质问声一声高过一声。 君时瑜狐狸眼一顿,“我尝试过,尽力了。” 但忘不掉。 留素灵在身边,不过也是多一个伤心人。 “对不起。” “呵!”素灵怪笑一声,“还是因为风沧澜!” 她的脸上被怨恨攻陷,双眸写满了恨意,“我就知道,只要她在你就绝对不可能跟我在一起!” “素灵。”君时瑜唤了一声,“是我的问题。” “君时瑜!” 素灵直呼其名,“你一定会后悔的!” 一声充满了恨意的声音在不周山回荡。 素灵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君时瑜转身看向石碑,指尖轻轻拂过。 他真的尝试了忘记,重新开始,接纳新人。 可,失败了。 这将是他,一生都历不过去的劫。 君时瑜收手,往不周山深处走去。 他的身影逐渐被白雾所掩盖,直至完全消失。 虚神界 风沧澜迈入白雾虚空,上方就一阵机械化的声音响起,“恭迎归来。” “恭迎?” 风沧澜面色阴沉,扬手散去弥漫的白雾,四周立刻变得清明起来。 “吾若再不回来,你是不是要篡位了?” “还恭迎?” 机械化声音一滞,更加恭敬,“属下不敢。” “不敢?” 风沧澜森笑一声,“吾看你敢的很。” “私自动用吾的力量干预下界!” “维护云琊坠入空间洪流的空间!” “你还敢说不敢!?” 风沧澜眸色锐利,周身一股摄人寒气荡开,“云琊空间里怎么有吾的力量!?” 当时两股力量相撞混为一体就格外震惊。 她从未在三界动用虚神界的力量。 她没动,那就只有同样能驱使她力量的天道法则! “你在做什么?” “虚神界冒然插手三界,必定引起动荡,甚至是毁灭!” 风沧澜一番犀利言辞说的机械声默了许久。 良久才道,“属下知错。” “云琊因您坠入空间洪流,担忧影响什么所以注入一股力量维持空间在洪流中不被撕裂。” 听着天道法则的解释,风沧澜眉头轻皱,片刻才道,“下不为例。” “是。” 风沧澜径直往前走去,脑海里闪过无数在降魔杵跟云琊记忆中看的画面。 双方视线逐渐重叠。 风沧澜抬手,将从云琊空间中收起的力量缓缓释放出来。 至尊之力回到虚神界,风沧澜揉了揉眉心,一脸的身心俱疲转身准备折返。 刚走几步那机械化声音重现,“您又要离开?” “寂夜已经被诛杀,您的目的已经达成无需再折返三界。” 风沧澜离去的脚步一顿,眼眸逐渐深眯,眸中划过一丝暗芒。 最开始她从以前回来,天道法则同她说魔神还是入魔灭世了,让她重新回去诛杀。 那是,天道法则第一次骗她。 “你好像不止是怕寂夜,似乎还恨?”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若不是你没灵识,吾还真以为有什么目的 《风沧澜摄政王》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若不是你没灵识,吾还真以为有什么目的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如果您觉得《风沧澜摄政王》还不错的话,请粘贴以下网址分享给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谢谢支持! (本书网址:https://www.luoqiuzw.com/book/119057/)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六章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 她真的好少见过姐姐这样。 心事重重,心不在焉,面带忧郁,周围环绕着低气压。 “没什么大事。” 风沧澜揉了揉安然的脑袋,“姐姐能有什么事。” “你呀,以前满脑子都是吃,现在怎么开始胡思乱想了。” “放心吧。” 风沧澜收回手,看向远方视线逐渐朦胧,“有我在,能有什么事。” “好吧。” “别站在这啦,我陪姐姐回去吧。” 凤安然凭空变出一把红伞,遮在风沧澜头顶。 “姐姐等一下,头上落雪了。” 说完不等风沧澜伸手去拍,就先一步动手。 她站在风沧澜跟前,一手撑伞,一手轻拍着凤安然头顶白霜。 本想唤住说没事的风沧澜张了张嘴又合上,站在原地让安然拍。 姐妹二人对立,凤安然专心致志。 风沧澜半垂的眼眸抬起,惊觉幼年爱哭鼻子爱吃甜的小妹妹长大了。 已经长的比她还要高一些了。 “好啦,姐姐。” 安然收回拍雪的手转而挽着风沧澜,“我们走吧。” “走吧。” 风沧澜语调清淡,性质不高。 二人一同往宫殿而去。 红伞之下,凤安然将风沧澜的情绪尽收眼底。 “姐姐,你若是有什么不高兴可以同我说。” “不高兴?”风沧澜眉头微抬。 “是。”凤安然点头,“我从小同姐姐一起长大,姐姐极少像现在这个样子。” 整个人失去了生气跟活力。 就像…… 像这漫天飘雪,冰冷,让人握不住,一握就化。 风沧澜强扯一抹笑容,“可能是因为降魔杵的原因吧。” “心力交瘁。” 盯着风沧澜兴致缺缺的模样,凤安然心头传来一阵顿痛。 注视许久,她目露担忧,“姐姐,我能帮你什么吗?” 姐姐为了寻找降魔杵,开启降魔杵可谓是用尽心血。 如今进展不大,的确…… “谢谢安然。” 风沧澜轻笑,“事情快要结束了。” “很快就会结束了。” 血祭苍生的人,已经找到? 还问出了开启降魔杵的办法? 是快要结束了。 “那就好。” 凤安然的担忧这才消散了些,“待这件事结束后,姐姐一定要多多休息。” “姐姐为了这件事,花费了太多心神。” “精气神都没以前好了。” “好。”风沧澜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柔软,“安然果真是长大了,都知道关心姐姐了。” “什么嘛。” 凤安然撅着嘴,两腮气鼓鼓活似胀气的河豚,“姐姐这话说的,我以前就没有关心似的。” “我经常关心姐姐,担心姐姐的。” 瞧着安然鼓囊囊的腮帮子,风沧澜失声轻笑。 云雾散开,阳光乍现,洒在风沧澜略显苍白的脸庞上,为其增添几分颜色。 “安然好可爱。” 风沧澜没忍住手指轻轻戳了戳鼓囊的腮帮子,安然瞬间鼓起的脸颊瞬间泄气。 圆溜溜的双眸瞪着凤安然,“姐姐!” “你不能戳我脸了,我已经是神女了!” “嗯。”风沧澜认同点头,“你是神女难不成就不是我妹妹了?” 安然注视片刻,笑容烂漫,“我永远都是姐姐的妹妹。” 永远…… 她的视线定格洒着一层阳光的脸上,手中一动红伞消失。 风沧澜整个沐浴在阳光下。 前一瞬是踏雪而来的冰雪仙子,这一刻她周身一层柔光,发丝都在发光。 面带清浅笑容,似神明临世。 凤安然消息的脖颈瞬间变粗……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七章姐姐最喜欢我这样 凤安然猛的一下捂住脖子,遮掩脖颈凸出来的喉结,转身。 沐浴着阳光的风沧澜侧头看去,就见安然背对自己。 “怎么了?”风沧澜伸手向安然肩膀拍去,他满脸苍白,捂着脖子极力压制颤抖,“姐姐我还有点事,就送你到这了。” 一句话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完全不等风沧澜回复。 风沧澜缓缓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轻笑摇头,“还说长大了,还是同小时候一样冒冒失失,风风火火。” 她直奔宫殿走,消失的凤安然出现在寝宫中。 骨节分明的手指摸着凸出的喉结,面白如纸。 他赶紧坐下静心,稳住乱了节拍的心跳。 一次,两次,三次。 没有像以前那样恢复,喉结还在。 他快速跑到铜镜前,看着里面剑眉星目的自己脸色“刷”的大变。 “变回来!” “给我变回来!” 不似一样的软糯甜美,是属于男性的低沉。 他双手撑着桌面青筋暴起,低吼道,“给我变回来!” 铜镜中宽大的身影逐渐回缩,喉结渐渐消失。 骨节分明的手也变成了纤纤玉指。 看着变了回去,凤安然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变回来了。” 她双手落摁在胸膛,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葱指轻轻拂过面庞,“变回来了就好。” “变回来,我就永远是姐姐最亲密的妹妹。” 脸上的苍白褪去,她对着铜镜勾了勾唇角,又是那天真烂漫的样子。 “姐姐最喜欢我这样。” 下了许久的雪终于停了,暖阳洒在雪地,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风沧澜停在宫殿外,站在雪地中。 阳光洒在她的背上,为其度上一层柔光。 清绝的脸上没了刚才面对凤安然的轻松笑容,又恢复了那性质缺缺,心事重重的模样。 伸手推开殿门,还未碰到就见青丝上还残留着未拍去的落雪。 她捏着那缕青丝,不紧不慢拍去上面细碎的雪。 这才推开殿门。 随着一阵“嘎吱”声,殿门打开一阵厚重的雪“刷刷”而下。 隔着一个庭院,殿门处跟正厅门口的两道身影遥遥相望。 “澜儿你回来了。” 宗正昱快步而去,走到风沧澜身边才停下,“怎么去了那么久。” “中途有点事耽搁了一下,回来晚了点。” “好。”他伸手拉住风沧澜就往屋内走,“你走的太匆忙,也没说其他什么。” “我就把君时瑜先禁足在屋里了。” 二人进门,风沧澜就瞧见被阵法结界禁在殿内屋中。 云琊一身素白,听到声音微微抬头,看了风沧澜一眼银色睫毛遮掩淡紫色瞳仁。 “接下来怎么办?” 宗正昱又补充道,“什么时候开始开启降魔杵?” 听着耳畔的声音,风沧澜侧眸看了一眼,很快便收回目光看向云琊。 她背脊停止,双手复立,眉眼间一片肃冷,“云琊,我在你记忆中看到了你血祭苍生,封印降魔杵。” “你可有异议?” 她目光炯炯。 身在结界中垂首的云琊身影微顿,沉默许久才出声,“我……”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八章冥顽不灵!多说无益! 他一个字响起。 风沧澜目光如炬,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 宗正昱亦是聚精会神,深邃凤眸聚焦。 “没有异议。” 四个字响起,两人不约而同的一松。 风沧澜面露淡笑,忽而目光锐利森寒,“那你是承认,你血祭了苍生?” “承认你为复活一人而以三界生灵为祭?” 云琊清冽的声音悠悠,“是。” “好!” 风沧澜冷声呵斥,“好一个云琊师尊!” “好一个慈悲心肠!心怀天下!爱护弱小!”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句胜过一句。 “倒是我眼拙了!” 云琊背脊微僵,淡紫色瞳仁看着风沧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即是如此,那便无话可说。” 风沧澜扬手一挥,整个宫殿被一个巨大的无色结界笼罩。 “你做了什么,终将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封印降魔杵是,血祭苍生亦是。” 随着风沧澜威严冰冷的声音,半空中降魔杵显现。 它悬浮在云琊头顶。 灵瑞四族的心头精血已经到位,只剩下最后一滴。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封印者的血。 当然,前提是,这个开启的方法是真的。 不过,是真是假。 试试便知。 “血祭苍生此乃一罪!” “将血祭后的苍生亡灵禁锢降魔杵,加固封印此乃第二大罪!” “两罪并罚。” 风沧澜眸色锐利,迫人的气压荡开,“云琊,你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你可有意义?” 云琊双眸逐渐聚焦,挺直的背脊慢慢佝偻下来,“没有。” “好!” 风沧澜厉斥一声,无色结界一阵又一阵的阵法结界落下,不断加固着结界。 悬于云琊头顶的降魔杵逐渐散发着微光,风沧澜目光如炬,一手抬起。 一股神力穿过结界直奔云琊。 结界中,云琊赫然闭眼,等待着对面一击。 迟迟没有感觉,云琊银色睫毛轻颤睁眼,就见那股神力停在距离一寸处。 他抬眸,桃花眼里一闪而逝的迷惑。 站在风沧澜后方的宗正昱凤眸微滞,复立后背的手微微握紧。 一时,屋内一片静谧。 降魔杵散发着微光,宗正昱君时瑜两人目光齐聚风沧澜身上。 “云琊!” 风沧澜声音嘶哑狂颤,“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绫儿……”云琊眼眶泛红,唇角微动,最后敛起目光,“对……对不起。” “让,绫儿失望了。” 风沧澜控制着神力的手轻颤,合了合眼眸,眸中的挣扎犹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决绝与坚定。 “你以天下生灵性命为代价复活的人是谁。” 风沧澜目光如炬,眼神带着压迫感。 云琊直接合上眼眸,“绫儿,我愿意开启降魔杵。” “我也愿意为血祭的苍生付出代价,只求你不要再找她了。” “绫儿……”云琊合着眼眸,不敢直视风沧澜的目光,不敢接受她的视线,“就算我求你了。” 风沧澜冷嗤一声,夹杂着讥笑,“冥顽不灵。” “多说无益!” 风沧澜控制着神力的手猛然一推—— “呃……” 宗正昱墨瞳骤然一颤,缓缓垂首……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九章开启降魔杵是云琊的血,你拿我的无用! 盯着被划开一条口的手臂。 青衣染血,现眼夺目。 静,死亡般的静。 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一片死寂。 宗正昱注视着手臂伤痕的手缓缓挪动,抬眸就见半空中漂浮着一滴腥红鲜血。 视线穿过半空中的鲜血落在后面的风沧澜身上。 二人视线相交。 对上风沧澜那冷漠严肃的眼眸,宗正昱心跳骤然一停。 “澜……澜儿?” 低沉磁性的声音轻颤,带着疑惑又不确定。 风沧澜凌冽目光在那滴鲜血跟宗正昱身上来回挪动,最后在宗正昱满脸震惊的表情下抬手。 悬空的血似被召唤,径直飞往风沧澜掌心。 宗正昱凤眸大震,疾步上前,刚走一步就被一道无色结界阻拦,挡住了前进的路。 他不可置信环视着结界,见风沧澜拿到了那滴血双手捶打着结界,嘶声狂吼,“澜儿!” 惊呼声唤的云琊睁眼,看到风沧澜掌中悬空的鲜血白眉轻皱。 他周身未有不适,那滴血不是他…… 想到此处,云琊眼角余光注意到手臂一道血痕的宗正昱面色骤然大变。 “绫儿!” 他下意识想冲出去,却被无色结界阻拦,只能隔着结界,眼睁睁看着。 “澜儿你这是做什么!” “绫儿,快停下!” 两道急吼声不约而同响起。 风沧澜身在大殿中央,一手掌控中悬在掌心的血,一手复立。 面色冰冷,神色严肃。 恍若公正无私的审判者。 她凝视着掌中鲜血,无视身旁二人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两人的声音没有停止。 风沧澜凝视许久,忽的露笑,笑的冰冷,笑的令人全身发怵。 原本只是揣测怀疑。 如今看两人的反应,反倒是证实了她心中所想。 从将云琊带出了时空洪流之后,她就一直在犹豫。 一直在拖延。 脑海里有个想法,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想法。 她期待着验证,却又害怕验证。 害怕,最后验证的结果跟自己预料中的一样。 一边期待真相,一边不愿面对真相。 虚神界一来一往,她决定验证真相。 如今,才刚开始未得到结果。 却像已经得到结果。 她掌控鲜血的手轻颤。 看着那滴血,眸色越发幽深。 这是,宗正昱的血。 只要度入降魔杵内,真相便大白于天下。 纠结了几天,终于要达成目的,她却迟迟下不去手。 这血一旦送入降魔杵,一切伪装假象都将烟消云散。 “澜儿!” 风沧澜激烈的声音不断,“开启降魔杵是用云琊的血,你拿我的血无用!” 云琊着急附和,“绫儿,降魔杵度血之后必须一次成功,否则结界会带着降魔杵陷入新的一轮封印!” “绫儿!” 云琊高声急呼,淡紫色瞳仁里写满了紧张。 风沧澜眼帘微抬,视线从云琊移向宗正昱。 云琊一身白衣,银发披肩。 宗正昱一袭青衣,银发四散。 云琊是天生白化病,自幼便是白发,从他记忆中看到幼年的云琊也是白发。 然而…… 看着两人满脸着急紧张的模样,风沧澜朱唇勾起一抹冷笑。 她在血祭苍生时的记忆中,看到的是黑发!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章澜儿不要乱来,不要—— 她看的是云琊的记忆,带入的是云琊的视觉。 所以看到的都是云琊所看到的。 在云琊跟神族、三界打斗时,她看到了开启血祭之人飘起的头发! 是黑色! 云琊天生白化病,从诞生就是白发。 怎么可能出现黑发! 但,那记忆中的血祭场景跟她在降魔杵的残影中所看到的能完全重合。 并非是虚假,的的确确是真实存在,有那么个记忆存在。 那就说明,血祭苍生的那段记忆! 不是云琊的! 当时就三人在场,她,云琊。 记忆不是云琊的不是她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风沧澜深眯的眼眸闪烁着寒光,凌冽森寒的视线逐渐转向宗正昱。 两人视线相撞,宗正昱心跳骤然漏了半拍。 风沧澜唇角的弧度更大,脸色的寒意越发深重。 那段记忆,是宗正昱的。 他以前是黑发,后来才白了头。 当时宗正昱魔气护法,她没有任何防备心。 他想要渗入,并非难事。 最后,她搜的是宗正昱的记忆,但却带在了云琊的头上。 以上所有,只是根据现有证据的怀疑,设想。 现在就是到了求证环节。 风沧澜盯着宗正昱的脸上一片森寒阴冷,看不见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动摇。 一旦求证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其实,宗正昱的不正常远不止如此。 在空间洪流中。 他没有丝毫惊讶,一点意外都没有。 云琊虽然有没话找话说的意思,但他的惊讶是真实的。 空间洪流里,是无数个小世界在运转。 三界之中,唯她一人能出入自由。 即便是作为魔神的宗正昱也不行,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地方存在。 然而,她带他进去时。 他似乎见怪不怪,并不惊讶,没有一丝的情绪表情。 “澜儿?” 宗正昱低沉的声音轻颤,风沧澜瞬间敛神,缓缓收回思绪。 “机会只有一次。” “你这是在干什么?不要在紧要关头掉链子。” 面对两道苦口婆心的声音,风沧澜脸上轻笑蔓延。 动摇的心再次被坚定。 “是真的永远就是真的对吧?”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风沧澜没头没尾的说出这么一段话,云琊跟宗正昱听后皆是脸色大变。 都听懂了。 所以,真相永远都是真相。 再掩盖也是真相,也总有被揭穿的一天。 既然做了事,就要承担后果。 那冤死的三界生灵,还等着她申冤不是? “澜……澜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快停下,这次若是失败了,降魔杵的封印结界将再次启动!” 宗正昱嘶声低吼,风沧澜推血入降魔杵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向宗正昱。 见此,宗正昱紧绷着轮廓点头,磁性的声音轻缓温和,“澜儿,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不是吗?” “是啊。”风沧澜笑容清浅,笑容中带着几分向往跟期待,“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等的太久了。”等的心力交瘁,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所以,澜儿不要乱来,不要——” 宗正昱话说一半,陡然嘶吼。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一章你看看,正在开启的降魔杵 宗正昱双眸赤红,眼睁睁看着那滴血被推入降魔杵。 鲜血进入降魔杵,闪烁着微光的降魔杵顿时光芒大盛。 风沧澜看着在半空中白光明亮,不断旋转的降魔杵一颗心飞速下沉。 日思夜想的开启降魔杵就要成功,她却没有半分欢喜跟高兴。 看着那象征着开启的光芒,风沧澜手足冰凉。 看着那几乎致盲的亮光,风沧澜只觉着脑子里一片空白,耳畔一阵忙音。 她此前,每次有希望开启降魔杵时都开心兴奋。 这次却只有全身冰冷。 往往,最害怕什么,什么就会来临。 而她最害怕的,此时正在飞速奔来。 这一刻,她希望云琊说出的一滴血开启降魔杵是假的。 刚才的所有坚定,在看到光芒大胜的一刻,瞬间消失殆尽。 她觉着只是一个验证,所有的想法就是假设。 也许,只是自己胡思乱想。 才有坚定继续的勇气。 现在的场面,简直就是将她的勇气跟信任踩在地上摩擦。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啊! 想象的是一回事,亲眼目睹真相后又是另一回事。 心似被人生生撕裂,撕心裂肺的痛由心脉传遍四肢百骸。 疼的她呼吸困难,疼的她全身颤栗。 最后疼的几近麻木。 风沧澜一手死死拽住衣襟,脸色惨白,秋水眸通红一片。 刺眼白光之下,宗正昱云琊见风沧澜如此模样纷纷惊呵,“澜儿!” “绫儿!” 嘶吼声将风沧澜从极致的痛苦中拽拉回来,看着不同方向的两人风沧澜闷声低笑,让人背脊生寒。 “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她抓着衣襟的手缓缓松开,脸上的痛苦逐渐化为漠然。 “好到都能一起欺骗我了?” 宗正昱跟云琊连手! 看云琊的模样,明显是知情的。 封印降魔杵替宗正昱担着也就罢了,血祭苍生是何等罪则! 万死都难以赎罪! 他竟然也替宗正昱担着! “澜儿?”宗正昱苍白的脸上一片担忧,“你在说什么?什么都能好到一起欺骗你了?” “不到黄河心不死!” “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一定要我把事情说明白?” “好,我告诉你!” 风沧澜背脊停止,白色强光笼罩着她全身,给人一种朦胧神圣不可触碰感。 “你知道我在云琊记忆里看到的血祭苍生是什么画面吗?” “云琊承认他就是血祭苍生的人!” “可我在那段记忆中,看到的了开启血祭者是黑发!” 宗正昱目光一滞,攻击着结界的动作停下。 “而云琊他天生是白化患者,从小就是白发。” “那段记忆跟我在降魔杵残影中看到的重叠,是真实存在。” “所以,那段记忆是真的。” “但,记忆不是云琊的!” “当时就我们三人在场!” 风沧澜直指高空强光刺目的降魔杵,“你看看正在开启的降魔杵!” “宗正昱!”风沧澜呕吼一声,眸中翻滚着怒火,“要我提醒你一下,刚才用的是谁的血吗!” “哐哐哐!” 一阵响声响起,风沧澜撤回怒意萦绕的视线,浑身骤然一僵——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二章绫儿,我不想,做异类 旋转的降魔杵骤然停下。 伴随着一阵机械化的声音,降魔杵四周一重结界随之落下。 风沧澜瞳仁一颤,那落下的结界封印离降魔杵只差一寸时戛然而止。 顷刻间,殿内一片寂静。 整个无岸州都静的诡异。 树枝上的积雪掉落,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天上的鸟雀挥翅的动作定格,完全停在原地。 这一刻,无岸州似是按下了暂停键。 不止是无岸州。 星河大陆、上界、以及不周山都是完全处于一个时间静止的状态。 君时瑜身在寂静的宫殿中,与黑暗融为一体。 唯有一盏摇曳的烛灯是唯一的光源。 即便如此还是无比昏暗。 蜡烛燃烧“滋滋”作响,在静谧中格外清晰。 忽的,燃烧的“滋滋”声戛然而止。 君时瑜身在黑暗中的身体微动,不经意间瞥到烛火定格在一个摇曳的画面死寂瞳仁一滞。 “这是……” 他缓缓起身,凝视着烛火狐狸眼闪过一丝波动。 时间静止! 是澜儿! 如此大规模使用时空静止,难不成…… 登时,君时瑜的身影消失在昏暗中,独留一盏烛火定格的蜡烛在不周山。 君时瑜发觉的同时,上界各族也发觉了。 看着停在半空中的仙鹤,以及停滞的白雾云烟立马聚集天宫大殿。 “这是时间静止,风沧澜的时间静止!” 自无岸州一战,三界损失惨重,上界对风沧澜就是既怕又恨。 风沧澜在他们心中已经跟魔神的可怖程度画上等号。 离无岸州一战还没过多久,三界各族正在休整,风沧澜突然又整了这么一出,直接让各族拉上了一级警报。 “出什么事了大家可知道?” 众仙齐齐静默,一道声音响起,“我们还是去看看,小心为妙。” 其他仙家纷纷赞同。 只留了一部分看守,其余几乎是倾巢出动。 灵瑞四族剩下的狐族、龙族也赶往无岸州,一探究竟。 而将三界搞得人心惶惶的风沧澜还丝毫不知,聚精会神盯着被静止半空的结界封印。 满脸着急的宗正昱看到结界封印没下,神色紧绷没有松懈,“澜儿你还在等什么!” “现在立马用云琊的血!” 风沧澜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没反应过来。 怎么…… 激发的降魔杵的结界封印? 她看向光芒散去,黯淡无光的降魔杵眉心一拧。 血祭苍生的并非宗正昱!? 这个认知让风沧澜死寂般的心再次有了温度,有了跳动。 冷漠森寒的脸上出现一抹由衷的笑,刚才降魔杵光芒四射,她还以为…… 幸好,结局不是她猜想的那般。 敛起心中情绪,风沧澜应声,“好。” 她下意识动手,抬手间动作一顿,目光聚焦云琊身上,神色复杂。 云琊雪白脸上微动,银白色剑眉下,淡紫色瞳仁溢出一抹抱歉,“绫儿,黑发是我的幻想,我想当一个正常的,不想做异类。” “没想到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 他唇角染笑,清冷淡漠的桃花眼裹着一丝坦然接受,“绫儿,动手吧。” 风沧澜垂下眼眸避开视线,扬手一挥,云琊手背出现一道血痕。 一滴鲜血渗出直奔降魔杵……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除非因她而死的生灵复生,否则…… 鲜红的血飞到降魔杵两寸处忽的停下。 一直盯着这一幕的宗正昱云琊皆是脸色一变。 “澜儿!你还在犹豫什么!” “趁着现在时间静止,在结界封印重新启动前把血渡入降魔杵!” 无色结界中,宗正昱深黑瞳仁布满了紧张,着急催促。 风沧澜控制的手微僵。 宗正昱扫了一眼降魔杵目光定格风沧澜,“你还在以为,我才是开启血祭的人?” 听着宗正昱的声音,风沧澜眼眸半垂。 “澜儿!”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以为我是血祭苍生的人。” “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但是澜儿,时间不等人,即便是时间静止也不可能永远维持。” 他满脸着急,催促不止,“你先把血渡入降魔杵中,是与不是,马上就会揭晓。” “澜儿!” 宗正昱急声嘶吼,声音狂颤,“来不及了!” 风沧澜眉头轻跳,控制降魔杵的手有了动作。 的确,是与不是,这一滴血渡入之后就能见分晓。 但,除了降魔杵开启,不然真相不会落地。 风沧澜脸颊紧绷,目光如炬盯着缓缓移向降魔杵的血。 希望,但愿…… 本是希望能开启降魔杵,这样才能彻底打消可能性。 但余光瞥到前方面露和煦微笑的云琊,这个念头忽的中止。 他一身素白,银发白眉,桃花眼中那双淡紫色瞳仁此刻正面含微笑注视着她。 清冷又温柔,瞬间将记忆拉回很多年以前。 二人初次见面时。 树下,她蹲着他站着。 当时一缕风拂过,吹落了他遮眼的白绫。 面容乍现,清冷若谪仙,那双淡紫色桃花眼却是夹杂着温柔浅笑。 那笑容同云琊现在的笑完全重合。 风沧澜眉头轻皱,面露凝滞。 怎么会是云琊呢…… 她的目光引的云琊清浅一笑,一身素色衬得他就是谪仙本尊,带着浅笑的模样又格外的温柔跟平易近人。 “绫儿。” 云琊清冽的声音如徐徐流水,让人心情舒畅,心旷神怡。 “我愿开启降魔杵,亦愿受到应有的惩罚。” “只有一求……”他注视的眼眸垂下,银白色睫毛遮眼瞳仁中的神色。 “只求以此将功折罪。” 云琊轻掀素衣跪下。 风沧澜脸色一变,侧挪两步避开云琊的跪拜。 注意到这个动作,云琊白色睫毛轻颤,却没有停下,继续道,“换绫儿莫要往后追查。” “血祭苍生的是我。” “封印降魔杵的是我。” “将血祭后的亡灵镇压降魔杵内的也是我。” “一切皆是我一手策划。” “其他人并不知晓。” 说到此处,他终于抬眸,桃花眼泛红面带祈求,“绫儿,所有罪过皆是我一人所做,于她人没有任何关系。” “她并不知道。” “求绫儿往后不要再追查了。” 面对云琊的祈求、哀求,风沧澜避开视线,“她身上担着三界生灵的性命,本就是逆天而活。” “除非因她而亡的三界生灵复生,否则……” 她清冷的声音漫漫,指尖轻颤将离降魔杵只剩下半寸的血推进去! “就是他,血祭三界苍生的罪人!”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四章沧澜神女是想徇私包庇? 一道空灵悠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 渡入降魔杵的鲜血瞬间化为烟云消散。 风沧澜面色黑沉,云琊宗正昱亦是如此。 三人回首向殿外看去,宫殿瞬间化为粉末流沙逐渐下坠。 顷刻间,宫殿化为一片沙土,四周聚集了各界各族之人。 风沧澜凝神环视一圈,各族几乎都来了。 “刚才你们听到了吧?” “云琊亲口承认!” “魔域里面那些被血祭的苍生是他干的!” “他!血祭了苍生性命!” 一道激昂振奋声响起,“如此心狠手辣,阴狠歹毒的哪里是什么仙!” “就是魔!” “三界苍生多少生灵,就因他而亡。” “他还将血祭的亡灵镇压在魔域之中,让他们不死不灭,生生世世沦为守护降魔杵结界的傀儡!” “此等嗜血之人。” “以前能血祭苍生,以后也会!” “诛云琊!还三界太平!” “诛云琊!给血祭的三界生灵一个公道!” “云琊不死,就是天道不公!” 那激昂声一声盖过一声,说的人热血沸腾,凝视着云琊的双眸杀死蠢蠢欲动。 “诛云琊!给枉死的三界生灵一个公道!” 各界各族,齐声附和,声音震天。 震天声不断扩散,犹如千军万马,气势骇人。 血祭苍生这是各界各族心中的一根刺。 如今开启血祭之人找到,无论是为了他们的以后,还是为了给曾经被血祭的三界众生一个公道。 他们都首当其冲站出来。 各界之人将尘沙中的三人团团围住。 风沧澜凌冽目光寸寸掠过众人。 这些人怎么知道…… 来的还挺巧啊。 “沧澜神女抓住了血祭苍生之人功不可没。” “但此事关乎整个三界,沧澜神女还请将罪犯交给我们。” 仙族为首的出声,刚才他们听到的不多,就听到了云琊承认了所有。 “交给你们?” 风沧澜半眯眼眸横扫全场,唇角溢出一抹冷笑,“都说了是我抓住的,凭什么交给你们。” 说话的仙族被说的哑口无言。 人群之后,一道声音赫然响起,“沧澜神女抓住罪犯自然功不可没,但此罪犯所犯之罪绝非一般,所以需要从重处理。” “交给仙界,等待裁决是最好的办法。” “是啊,是啊。” 其他各族连连掉头符合,“此人可是血祭了三界苍生,还将血祭之后的亡灵弄到降魔杵去封印镇守。” “条条罪责下来,就算是魂飞魄散也难赎罪。”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 那道嘹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沧澜神女不愿意交出云琊,莫不是想徇私包庇!?” “是啊是……”各族下意识符合,话说一半声音戛然而止,瞳孔放大。 半张的嘴就这样僵着。 他们可没忘记,风沧澜把觊觎凤心的各族杀的元气大伤。 霎时,原本各种声音的地方静的诡异,落针可闻。 人群中,一双闪烁着恨意的眼眸聚焦静止的一半的降魔杵上,眸中怨恨滚滚。 她朱唇微起,声音清晰,“毕竟,云琊曾经可是你的师尊,还是你的旧、情、人。”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五章我们沧澜神女是心疼了呢 那声音一字一顿,生怕别人听不清似的。 话音一落,四周气氛越发诡异。 风沧澜面色逐渐阴沉下来,宗正昱浓墨般的凤眸一股情绪弥漫。 被禁锢于结界中的云琊面色微顿,白眉轻皱扭着一股忧郁。 静,万籁俱静。 各族之人神色百变,精彩纷呈。 一位仙族仙人视线看向云琊,看见素色白衣,银发白眉,瞳孔淡紫眉头紧皱,一副回忆沉思之色。 云琊…… 云琊?感觉有点耳熟…… 下一瞬,他猛的抬眸,双眸瞪的宛若铜铃,激昂出声,“是他!” “是大殿下!” 云琊因天生与常人不同,天帝将其视为耻辱从诞生起就锁在一个宫殿,外人极少见过。 但却知道,天帝除了时瑜以外还有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不太正常,白发白眉,通体雪白,还拥有一双异于常人的淡紫色瞳孔。 这么些年,这个大殿下可以说没露过面,几乎快被人遗忘。 尤其是须臾数年,当年的那些仙族有些陨落,有些在无岸州一战身亡,能从云琊这个名字,联想到这位大殿下的少的可怜。 这一声激吼,瞬间将众人注意力拉回。 不只是仙族知道前前任天帝有位异于常人的儿子,三界几乎都知道。 但天帝似乎不喜,大家也都识趣的没有提过。 这一刻,四周所有各族的人目光聚焦那道白色身影。 “大殿下?” “云琊?” 这两个称呼连在一起,众族人面色变换。 “大殿下竟然是血祭苍生之人?” 被认了出来,云琊下意识回避闪躲。 桃花眼里闪烁着躲避跟自卑。 “果然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一道凌厉的斥责声响起,“父帝为了力量跟凤王连手暗害伏羲古神!” “弟弟想血祭苍生,由神堕魔!” “云琊竟然早就血祭了苍生!” “那就更不能就此罢休!” 追责声阵阵响起,盯着云琊都恨不得食其骨肉,让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面对四面八方的口诛笔伐,云琊埋着脑袋恨不得将脑袋埋到胸口。 “他父帝不待见将他关起来果然是有先见之明!” “异类就是异类!” 云琊躲避的桃花眼以凝,脑海里充斥着辱骂的异类。 顿时,他只觉着呼吸困难,浑身都是火辣辣的疼。 他双手猛的蹲下,靠在结界角落缩成一团,全身颤抖,喃喃的声音满是恐惧,“我不是异类。” “父帝不要打云儿了。” “好疼,云儿好疼。” 云琊惶恐颤抖的声音传入耳中,风沧澜瞳色一滞。 脑海里浮现在云琊记忆里看到的场景。 小云琊满身伤痕,锁在墙角不断哀求呻吟,没换来任何停顿。 “说够了吗?” 风沧澜清冷的声音带着一股渗人寒意,辱骂的声音戛然而止。 “哟。” 又是那道声音,轻笑中带着阴阳怪气,“我们的沧澜神女是心疼了呢。” “就是不知道,在场的魔神大人心中有何感想。” 风沧澜下意识想回头看宗正昱,最后生生忍了下来。 “卡擦!”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瞳色骤然大变,就见被时间静止的结界封印缓缓启动……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时间静止的最大限度快到了! 结界封印一旦落下,这么些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一切又将重来! 按设计的那些圈套尿性,第二次只会更难。 风沧澜思绪一凝下落一丝的结界封印再次停下。 必须得尽快渡血,时间静止有期限限制,一旦超出天道法则会自动修补,开始运转! “说完了吗?” 风沧澜眸中爬上可怖的戾气,“说完了就滚!” 那双眼眸盯着微微晃动的结界封印萦绕着一抹疯狂的笑,“看来,沧澜神女是念旧情要保云琊了?” “可云琊做的是血祭苍生啊!” “沧澜神女此举,实在是让被血祭的苍生心寒。” 各族各界面色严肃,看着风沧澜却不敢冒然发表意见。 风沧澜的可怖元气大伤的各族见识过,若真的要护云琊,恐怕…… 见各界之人神色犹豫,那声音再次响起,“神女看在往日情分手下留情,可想过他能做第一次就能做第二次。” “虽说惩罚云琊,那些被血祭的生灵回不来了,但现在还有三界,还有各族啊。” 这一言激起千层浪。 原本作壁上观的各族之人闻此皆是出声,“沧澜神女,纵使你们有交情也不可徇私包庇。” “我们不止要给被血祭的先人们一个交代,也要禁止杜绝此类事情再发生!” “他不是杀了一个人,不是杀了十个,更不是百个!” “他是血祭了整个三界生灵!” 各族之人试图言语劝解,说多一句话风沧澜脸上戾气就暴增一分。 “卡擦!” 身后降魔杵再次出现移动,风沧澜心间狂颤,抬首直取云琊手背一滴血。 鲜血从伤口溢出直奔降魔杵,一道惊吼声赫然响起,“快阻止风沧澜!” 此言一出,各族之人下意识出手,齐齐向风沧澜攻去。 无数仙力攻击,被结界阻拦在外。 各族之人眼睁睁看着鲜血极速靠近降魔杵。 结界中,宗正昱如墨的瞳仁目光如炬,紧盯着那滴即将融入降魔杵的血。 五官紧绷,整颗心悬了起来。 “卡擦。” 又是一道细碎声响起,风沧澜掌控神力的手神力输送更猛。 快了! 快赶上了! 快结束了! 忽的,风沧澜眸色一凝。 在鲜血融入的刹那纵身一闪,后面一道强劲攻击擦脸而过,吹的风沧澜青丝飞扬。 她后退一步,稳住身影,看向攻击的方向。 “风沧澜。” 阴冷的声音徐徐响起,让人毛骨悚然,“我们又见面了。” 风沧澜目光陡然一沉,一掌控制鲜血融入降魔杵,刚出手就跟另一股力量相撞。 “轰!” 一声爆炸声响起,两股力量相撞荡起一层神力波动。 结界外的各族纷纷被震的后移数尺。 “素灵!” 风沧澜双眸爬上蛛丝,浑身杀气翻腾,戾气翻滚,“你还想干什么!” “你都已经如愿跟君时瑜在一起了!” 听到君时瑜三个字,素灵滔天杀意迸发,“我想杀了你!” 素灵骤然而上,风沧澜纵身闪开,停半空的雪花从眼前飘落……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七章降魔杵重新被封印,你所做皆付之东流! “轰!” 一声巨响从后背传来,风沧澜瞳仁陡然深缩,心跳骤停。 就见鲜血停在降魔杵一毫处,结界封印层层落下。 夹杂着戾气的双眸顷刻间猩红,周身一股狂暴翻腾而起。 骇人的杀气荡向四周,被波动震远的各界之人被这扑面而来的嗜血杀意震的不寒而栗。 结界封印落下,降魔杵陷入新的封印。 静,死亡般的静。 夹杂着戾气的风呼啸四周。 蹲在墙角缩成一团的云琊,瞥到这一幕眸色怔然。 银白色睫毛轻颤,悄无声息转向在另一个结界中的宗正昱。 他面色黑沉,凤眸黑暗深邃,犹如无底寒潭,难窥情绪。 分不出他此刻是生气,或是开心。 宗正昱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定格在陷入新一轮的封印的降魔杵上。 许久才挪开目光看向风沧澜。 雪在寂静中飘落,从风沧澜猩红双眸中缓缓坠下。 盯着被封印的降魔杵,风沧澜白皙的脸上青筋暴起,双手死死握紧,捏的指关节泛白。 极力控制,压抑着心中翻涌的弑杀之气。 “风沧澜。” 素灵的声音中夹杂着兴奋跟狂喜,“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物。” “你可喜欢?” 她笑意盈盈看着风沧澜,上挑的眸中充满了挑衅,“风沧澜,你所求之事我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 素灵双眸涌上恨意,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我跟你不死不休!” “降魔杵重新被封印了,你的所有心血付之东流了。” “你的愤怒,你的失望,让我心头大悦!” 她双眸赤红,龇目欲裂,“你害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若不是风沧澜!君时瑜怎么会跟她提分开! 若不是她! 她不会变成这样! 都是风沧澜! 全都是风沧澜! “我杀不了你,你杀不死我!” “风沧澜,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素灵嘶声厉吼,盯着风沧澜恨不得食其血肉。 耳畔充斥着嘶吼的怨恨声,风沧澜凝视着降魔杵的双眸陡然一红,反手一击攻向素灵。 势如出海蛟龙,排山倒海。 飘雪的半空一道雷电毫无预兆落下。 “轰——” 一声巨响,积雪翻飞,模糊了众人视线。 远在数米外的众人满目错愕,双眸瞪的恍若铜铃。 刚才…… 刚才那似乎是…… 雷罚? 仙人可唤雷并不奇怪,但刚才的似乎是,天道法则才能降下的雷罚!? 众人目光灼灼,紧紧盯着积雪弥漫之处。 随着时间推移,被卷起的积雪缓缓落下,众人视线变的清晰起来。 只见雪地中一道被烧黑的深坑,里面躺着一具被烧的漆黑面目全非的尸体。 看着这一幕,各族之人背脊生寒。 风沧澜究竟是达到了何种逆天境界! 刚才如果真的是天雷,雷罚的话…… 四周静谧,鸦雀无声。 众人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惹怒暴走边缘的风沧澜。 凌冽的空气中,一股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 “嘻嘻嘻。” 诡谲的欢笑声在四面八方响起,“风沧澜,我说了你杀不了我。”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八章那我杀了他,你岂不是永远无法开启 “我也动不了你。” “但……我可以阻止你做任何事。” “哈哈哈!” 她一阵狂笑,尖锐又阴郁的声音让人鸡皮疙瘩暴起。 “你想开启降魔杵剥离魔神命格?” “我偏要阻止!” “不止这次,下次,下下次,我都会!” “哈哈哈!” 狂笑声在寒风中飘荡。 风沧澜冷眸煞气四溢,四周不断冰封蔓延。 各族之人见此连忙往后倒退。 “很生气是吧?” “想杀了我是吧?” “可惜,你杀不了我。” “这还多亏了你呢。” 她笑声诡异,仿佛指甲抓玻璃发出的声音,刺耳的头皮炸裂,“若不是你的那滴泪,怎么会让我从死物诞生出灵识。” “风沧澜。” “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啊。” 声声嘲讽,说着这一切都是风沧澜咎由自取。 风沧澜双眸逐渐染上血色。 漂浮在半空中的无实体灵识附身在一个仙族身上。 风沧澜瞳色一深,扬手一击。 附身在仙族身上的素灵阴森一笑,在对面攻来的刹那抽出灵识分离。 仙族理智回笼,看着近在咫尺的一掌脸色刷的惨白,瞳孔放大。 众三界族人看到这一幕皆是心头一跳。 这位仙族必死无疑了。 就在众人心中生出这个想法时,攻向仙族的神力骤然停止。 仙族放大的瞳仁轻颤着,近在咫尺的神力在半空中溃散。 他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嘻嘻嘻。” 阴笑声再起,女子的声音夹杂着磁性男声,雌雄莫辨,诡异横生。 素灵看着风沧澜背影阴森语调上扬,“风沧澜,你中计了哦。” 风沧澜收手回转,看向声音源头。 就见素灵夺取了一个龙族的身体,站在她布下的结界中,立在云琊的身旁。 风沧澜赤红双眸一缩,眸中暴戾翻滚。 龙族一手搭在云琊的肩膀上笑的花枝乱颤,“风沧澜,你在紧张什么?” “啊,我知道了。” “你在紧张我会杀了云琊。” “云琊是开启降魔杵的钥匙,那我杀了他……” “你敢!”风沧澜一声爆呵,深眯的双眸锐利似剑。 “那我杀了他,你岂不是……永远都无法开启降魔杵。” 磁性男音跟女音交叠响起,大笑连连。 “这可是个好办法。” “素灵!” 风沧澜冷冽嘶哑的声音夹杂着威慑,“你若敢动。” “我会让你后悔诞生灵识!” 龙族一把控制云琊,“我早就后悔诞生灵识了。” “再后悔一点,又能如何吗?” “风沧澜。” “我最后悔最后悔的事,就是受了你一滴泪,沾了你的仙气诞生灵识!” “不是我要诞生灵识,不是我要的那滴泪!” “是别人强塞给我的!” “有人天天对我诉说爱意,告诉我我叫风沧澜,是至爱之人。” “结果我诞生灵识才发现,我只是一个容器!” “风沧澜!我恨你!” 她掐着云琊的手用力,笑的疯魔,“只要你痛苦,我就开心!” “这是你欠我的!” 她扣着云琊的手骤然用力。 “放肆——”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九章这是……时间倒流! 凌冽的声音在寒风中不断扩散,神圣而不容反驳。 随着一声清冷的呵斥声响起。 飘下的白雪竟缓缓上移,素灵攻在云琊后背的一掌受不可抗力因素缓缓后退。 半空中扑哧的鸟雀竟诡异后移。 三界众生,瞠目结舌看着这非自然的一幕。 所有事物都在倒退。 被卷起又落下的雪,重新升起,回跌在最原本的微滞。 众仙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半张的嘴,被震惊的难以言喻。 “这……” “这是……时间倒流!” 一仙者惊吼出声。 众各族之人目不转睛看着倒退的万物。 伏羲古神之女风沧澜身怀逆天之力三界人人皆知。 时间术法,掌控时间的力量。 这么一句话,片面之词难以准确体验。 但也能想象是多逆天的术法。 时间流逝,天道法则不可逆转。 风沧澜掌控时间术法,就等同于拥有逆天的力量。 不是字面浅显的逆天,而是可以回到过去,窥测未来。 时间流逝,人生无常,却没有重来的机会。 然而,她可以。 她能回到过去,改变历史,从而达到改变未来。 今日亲见时间倒流,微为之震撼。 曾经见过时间静止,但不太能完全体会理解,就是定格时间跟一个事物给人的视觉效果差不多。 而如今,是实打实的时间倒流。 逆转时间。 惊的再场之人久久难以平静。 龙族缓缓推开跟云琊拉开距离,时间还在倒流。 她的目的不止于此! 而是…… 宗正昱黑若点漆的凤眸凝视降魔杵。 澜儿的目的是,回溯到降魔杵结界还未落下时。 宗正昱明白了风沧澜的用意,素灵也知道了她的目的。 “风沧澜!” 看着重新启动的封印渐渐升起,素灵满目恨意,无能狂吼。 面对后面的吼叫声,风沧澜头也不回,一声冰冷诡笑,“复制了我几招,就真的以为能把我踩在地上?” “素灵。” “我说过,我翻手能扶持你,覆手亦能毁了你。” “我也说过,你就此歇停,以前的事可以暂时放下,但你若继续兴风作浪……” 风沧澜眼帘拢拉,周身神性蔓延,让人忍不住弯曲背脊,生出朝拜跪拜之心。 “你不会以为,吾忘了你曾经做过的事?” “杀人挖心,偷神器重创伏羲古神,导致陨落。” “吾可是记的清清楚楚。” 时间倒流停止,素灵满脸疯魔面色狰狞,“那又如何!” “你杀了我啊!” “你杀了我给她们报仇啊!” 她嘶吼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诡笑中带着嘲讽,“你能杀了我吗?” “你杀不了我!” “风沧澜!你杀不了我!” “哈哈哈。” 素灵往天大笑,眼角淌泪,“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他明明都答应同我在一起了,为什么又要说分开。” “为……” 素灵眸中一股黑气流窜,双眼逐渐被黑色吞噬,魔气爆发,黑雾笼罩全身。 察觉到身后异样,风沧澜用力一推,被送入降魔杵的鲜血瞬间被魔气吞噬……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章你的时间术法,第三次无用了吧? 风沧澜陡然回首。 就见素灵浑身魔气萦绕,浓郁的魔气冲天而起。 不断扩散,似乎是要将整个无岸州都笼罩在魔气之下。 各界各族见此脸色大变,满脸警惕,蓄势待发。 风沧澜凝视着魔气大盛的素灵,目光微不可查的往宗正昱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 这翻天的魔气,跟宗正昱几乎一模一样! 素灵是神木灵识,是受她神息诞生的灵识。 她是神,素灵的灵识也是归属上界。 是仙,用的仙法。 她所有的术法更是来源于她,应当只有仙气。 为何,会有宗正昱身上的魔气!? 这个问题在时隔多年后,再次涌上心头。 素灵能用仙术,身怀魔气。 仙魔同体。 仙魔是天生相对立的力量,相斥的力量。 不应该存在于一体。 起初她以为是因为素灵只是灵识,不是神魂不受约束。 今日再看,绝非如此简单。 她传的她的仙力,仙法,怎么会有宗正昱的魔气? “是因为你!” 素灵怨灵般的声音充满了无尽恨意,“他才会提出跟我分开。” “他忘不掉你。” “那……只有你死了,你死了他就能忘了你。” 素灵整个被魔气吞噬,沦为杀戮的傀儡,纵身攻去。 风沧澜眸色一沉,轻轻抬手飞来的素灵忽的升空。 她猛的扣下,魔气萦绕的素灵重重砸在雪地,地上出现一个人形深坑。 “入魔就能翻天了?” 摔在地上的素灵缓缓爬起,周身魔气越发浓烈,无意识念道着,“杀了你。” “杀了你,他就能忘记了。” “我要杀了你!” 素灵再次冲去,嘴里不停嘶吼完全失去了意识神智,满脑子都是杀。 风沧澜扣下的手微握,素灵停在原地,整个人如同遭受挤压。 “杀杀杀!” 她一声怒吼挣开控制,携满身杀死一冲而上。 风沧澜掌心神力聚集,蓄势待发。 “卡擦!” 细碎的声音响起,时间流逝的休整期结束。 时间开始正常运转。 风沧澜面色大变,避开素灵攻击看向云琊。 刚才的伤痕已经结痂,风沧澜眸色微沉迅速道,“抱歉。” 话落,她扬手一挥,云琊手背再现一道裂痕。 一滴鲜血溢出,这次风沧澜亲手送向降魔杵。 后面素灵疯魔,扫射式攻击。 风沧澜原地一消散,在现身时身在降魔杵一侧。 抬手,将鲜血渡入降魔杵。 刚伸手后面一道攻击准确无误而来。 “杀了你!” “君时瑜是我的!都是因为你他才会说分开!” 看着奔来的攻击,风沧澜眸中杀死气翻腾,一手伸出凝出无形结界抵挡对面攻击。 “卡擦擦。” 封印缓缓启动,风沧澜面色微白,顾不得亲手送入降魔杵,直接反手推去。 一股魔气从素灵身上分裂而出,直奔那滴鲜血。 风沧澜眸中杀气毕现。 一掌打散魔气,反手扣住素灵。 被控制的素灵深黑的眼瞳弥漫着疯笑。 风沧澜神色骤变看向降魔杵,就见一股细小的魔气飞向移入降魔杵的血滴。 “你们愣着干什么!” 风沧澜厉声一呵,四面八方的仙人目光一滞,却是无人上前。 “风沧澜。”素灵深黑眼瞳逐渐浮现阴谋得逞的笑,“你今日已经用了两次时间术法,天道法则维护秩序,第三次就无用了吧。” “你看……” 素灵看向降魔杵,猖狂的笑意能跑僵住——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一章你怎么不动手了? 素灵僵硬笑容寸寸裂开,虚伪的面露出现缝隙露出原本的恶意丛生,“怎么会!” 她厉声嘶吼,怒不可解,“怎么会这样!” “你用了时间禁术!?” 刚出口,素灵连忙摇头,“不不不,你今日已经使用两次。” “天道法则,会自动维护秩序!” “可是为什么……” 素灵黑气萦绕的双眸凝视着那团包裹时停下的魔气。 四周时间正常流逝,唯有那团魔气被定格。 并非时间静止! 可,那滴血却也在魔气包裹中,没有继续渗入降魔杵。 所以,现在还未成功! 想到此处,素灵周身魔气暴涨,“风沧澜,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她沉沉阴笑,诡谲骇人。 魔气爆发,魔力大增。 整个人身负怨恨戾气,完全被杀意吞噬,沦为仇恨的傀儡。 看着素灵魔气成倍成倍爆发,风沧澜阴沉沉的脸上浮现一丝重视。 当时,一时心软加一己之私助素灵顶替自己。 真是大错特错。 仙魔同体…… 又是灵识。 虽然压制没大问题,但得不到彻底解决。 她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 虽然不会说我还会再回来的,每次都在紧要关头跳出来闹事。 还有一点特别严重。 素灵复制的她的术法,她的功法,可以说对她的招数了若指掌。 更严重的是,她是沾染了她的神息而生出灵识,偶尔能跟她共情。 她知道的事,素灵便能知道一二。 素灵携带着必杀一击冲来,风沧澜瞬间回神在被打中的刹那化为烟云消散。 一股烟云在降魔杵旁聚拢,风沧澜的身影缓缓浮现。 素灵杀意暴增,招招致命,紧咬风沧澜不放。 无论是被怎么重创,重伤都像打不死的小强站起来继续攻击。 二人对打,风沧澜单方面碾压,却迟迟没能让血滴进入降魔杵。 随着一分一秒过去,风沧澜明白了对面的计划。 就是拖延,拖延到降魔杵新的一轮封印落下。 不知道素灵从哪里得知了天道法则会平衡世界,她短时间不能用三次的消息。 所以,她的目的一直都是拖延。 让她一次又一次施展时间禁术,如果没施展成功的更早,就算施展了也只是晚些成功。 因为时间倒流的原因,素灵现在还是原本的身体。 看着她满目无穷无尽杀意,风沧澜身影一停,对面攻来的招数立马逼近。 见风沧澜反常般的停下来,素灵杀气四溢的眸子忽的一顿,连带着进攻的动作都停了半瞬。 充满了杀招的动作一滞,随后僵在原地。 跟风沧澜距离不过半丈之远。 见素灵停了下来,风沧澜眉头深压,冰冷眼眸闪过一丝诧异跟不理解。 原本以为对面会抓住这次机会,攻过来,可对面却停了下来。 反而让她无法继续进行下一步。 刚才还打的如火如荼的两人毫无预兆停了下来,一直维持着定格的姿势。 不明所以的三界众人还以为再一次时间静止了。 风沧澜幽深目光注视着近在眼前的素灵,凌冽森寒目光半眯,“你怎么不动手了?”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风沧澜,记住,这可是你的招数 素灵僵住的动作一滞。 风沧澜幽深的目光转化为打量,审视,只见魔气四溢的素灵意识渐渐回笼,双眸逐渐清明。 但那周身的杀气却丝毫未减。 她是想杀她的。 想的杀气翻天。 但是,机会就在眼前,她却停了下来。 压抑,控制着喷薄的杀气。 “你刚才不是咆哮着要杀了我?” 风沧澜森冷的目光凝视,双眸冷冽,犹如出窍的宝剑锋利无比,寒气逼人。 “刚才我停了下来,你为什么不动手?” “你为什么停下来了?” 风沧澜声声质问,轻飘着身影飞到素灵跟前,只要她往前推一分。 那致命杀招就会落在她身上。 “你,为什么停、了。” “你不是想杀、我、吗?” 风沧澜一字一顿,气息逼人。 往前挪动一分,素灵倏地撤回带着杀招的手。 见她慌乱撤回,风沧澜眸中神色越发幽深。 “你想杀我,却又没杀我。” “你的目的,应该不是在杀我吧?” 风沧澜微微附身,与之平时,平静的声音慢条斯理,“拖延时间?让降魔杵重新陷入封印?” “不!” 素灵猛的抬眸,二人对视,她瞳仁杀气翻滚,煞气四溢。 “我就是来杀你的!” “我做梦都想杀你!” “世上只能有一个风沧澜!” “你死了,那就只剩下我了!” 素灵周身魔气骤然而起,声音比刚才高出许多带着嘶吼,“我就是来杀你的!” “就是!” 她不断重复,不知是告诉风沧澜,还是提醒自己。 刚停歇的两人再次交锋。 二人皆是找找带着致命杀意,素灵不过三招身毁人亡。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她满含怨气的声音飘荡四周,再出声就附身在一个狐族身上。 “杀!杀了我们!” “杀啊!” “哈哈哈!” 两道声音重叠,让人头皮发麻,浑身不适。 有人被附身,各界各族纷纷警惕戒备,深怕下一个被附身的是自己。 素灵不断挑衅,风沧澜冷眸半眯,余光打量被魔气裹挟的血滴。 随后又转向被封在结界中的宗正昱。 下意识想暗示他将滴血融入降魔杵。 刚要解开封印,她思绪一顿,缓缓收回视线。 宗正昱不行。 云琊若真是开启血祭之人,那就更不行。 再看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三界生灵。 风沧澜眼眸半垂。 没想到,到最后竟然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 “姐姐。” 脑海里一阵声音响起。 风沧澜半眯的瞳色微变,一闪而逝快到让人无法捕捉。 “我来帮姐姐。” “姐姐吸引她的注意,我将去把血送到降魔杵。” 风沧澜沉默脑海回复,“好。” 她撩开眼帘,诸神剑在抬起时缓缓凝出剑指素灵。 诸神一现,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卡擦擦!” 落下的结界连番作响,已经支撑到了最后的时候。 风沧澜眸色锐利,手中一转,剑气由天地精华聚拢。 破浪劈天一击似疾风闪电,直冲而去。 素灵站在原地,脸上忽的扬起灿烂又嗜血的笑,“风沧澜,记住,这可是你的招数。”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三章你还是败了,败在我的手中 风沧澜脸色微白。 就见素灵登时灵识离体,诸神之剑,自带追踪魔气。 在素灵离体的刹那,登时转眼。 破天一剑折返,脸上刮过一道疾风。 风沧澜瞳仁寸寸放大,脸上血色极速褪去,厉声嘶吼,“安然——” 素灵的灵识附身安然,看着毁天灭地的一击脸上浮现明媚灿烂,却又嗜血至极的笑。 她看着风沧澜,注视着她满脸恐惧,欣赏着她的满目慌张,笑的越发灿烂。 含笑的眉眼一挑,风沧澜,这可是你的招数。 诸神剑无法伤我,却能让凤安然魂飞魄散。 “是你,亲手杀了凤安然。” 素灵轻吐言语,恶劣狂笑。 “你没办法使用时间禁术了。” 她笑,笑的癫狂,笑的满是挑衅。 风沧澜杀不了,杀不得! 那就让她痛不欲生! 生不如死! 今日她讲将亲手杀了凤安然!也将亲眼看着降魔杵再次陷入封印! 想到这点,素灵就全身热血沸腾,眸中充满了病态的兴奋。 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你是手掌三界的神! 你是凌驾于天道法则之上的神又如何! 终究,还是败了。 败的一败涂地。 在君时瑜那里,她败了。 风沧澜在其他时候,任何事情都将是她的收下败将! 素灵笑容肆意蔓延,兴奋而癫狂的视线掠过呲目欲裂,满目恐惧的风沧澜,看向身后广阔无垠,白雪皑皑的远方。 君时瑜,你为什么还没来。 看看,她不比风沧澜差!她样样都比风沧澜好! 心计,谋略,以及绝情。 你看看,风沧澜败在我的手中,倒在我的脚下。 我哪里比不上她!? 哪里! 诸神剑气锋芒而过,风沧澜嘶声狂吼,“安然——” 风沧澜的声音直冲云霄,被素灵附身的凤安然鹿眼一怔,五官狰狞。 本体凤安然跟附身的素灵在抢夺身体控制权,“本神女的身体,岂是你这种阴沟里的东西能肖想的!” 凤安然争夺上风,飞速赶来的风沧澜见她意识苏醒,嘶声狂吼,“快闪开!” “安然快闪开!” 嘶吼声划破云霄,凤安然却并没有躲避,而是手捧那滴被魔气裹挟的血滴亲手送入降魔杵。 风沧澜瞳仁骤然身颤。 这一刻,四周光景仿佛在倒退,周围一片黑暗。 唯有凤安然所在之处有一束亮光。 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诸神剑的剑气直逼而去。 “姐姐……”凤安然亲手将血滴送入降魔杵,软糯的声音带着欢喜,“安然说过,安然是上神啦,可以保护姐姐啦。” 她抢夺着控制权,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你看,安然成功……” “轰——” 一声巨响炸开,炸的积雪骤然而起。 诸神剑气击来刹那脱离灵识的素灵,笑容猖狂而肆意。 “风沧澜,你终究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中。” “只可惜,看到的人太少了。” “真想将你狼狈的模样记录下来,让所有人……” 她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卷起的积雪纷飞而下。 无数白雪坠落,素灵穿过飘落的层层雪花,视线定格对面身影……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四章竟、竟然是你…… “你……” 兴奋褪去,她的声音狂颤,看着对面抱做一团的两人,脸色逐渐狰狞。 “风沧澜你怎么可能!” 刚才她分明暗中做了手脚,不管风沧澜怎么飞都无法靠近凤安然。 “姐……姐姐……” 凤安然诺诺的声音轻颤,被风沧澜禁锢一动不敢动。 随后她扬起笑脸,“我将血送入降魔杵了。” 风沧澜禁锢怀中,沉默不言。 许久才嘶哑出声,“我让你闪开为什么不闪开!” 她的声音逐渐拔高,一把推开凤安然,颤抖中带着呵斥,“你现在是上神了!不听姐姐的话了!” 凤安然被吼的一愣,双眸续上泪水,软软的嗓音带着哭腔,“姐姐……” 两个字,风沧澜瞬间破防,一把将人扣在怀里,“知不知道诸神剑打在你身上会是什么结果?” “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甚至连凝魂的机会都没有! 安然如今已经是篡改命数了一次,没有第二次可以重来的机会了! 越想,风沧澜越觉着后怕。 凤安然身子一颤,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我没想那么多,姐姐想做的我就算付出一切代价,都要去做。” “没必要。” “还没到你需要付出一切代价去做的时候。” “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活着!好好的活着!”这才对得起她良苦用心的篡改命数。 “是。” 安然点头应声。 “轰!” 一声天雷无端炸起,风沧澜禁锢的手一滞缓缓松开。 “时间禁术之下,没什么是不可能。” 风沧澜双眸寒气毕露,似沉寂千年的雪山,旁人心间发寒。 “时间缩短。” “一个时辰前,我在那里,一个时辰后我在这里。” “素灵,你复制去的不过是我所掌握的皮毛。” “不!” 素灵魔气翻腾,情绪激烈,“不可能!” “你短时间使用了两次时间禁术,不可能再用第三次!” 将素灵的信誓旦旦尽收眼底,风沧澜眸中寒气流窜。 “轰!” 又是一种天雷响起,三界各族神色紧绷,惊觉怪异。 风沧澜听着天雷微微合眸,再睁开,秋水眸中寒意与杀气迸发。 短时间的确只能两次使用时间禁术,多次使用时间禁术,的确会引天道法则维持秩序。 但,绝不是第三次无效。 不过就是被天道法则察觉,有人在做违逆自然法则的事。 现在降下了天雷,就是在提醒她。 同时……也让天道法则发现了,魔神未亡。 天雷一阵阵落下,是要诛杀魔神,也是在询问她为何本该被诛杀的魔神还存活于世。 风沧澜将凤安然揽到身后面向素灵,神色平静异常,“看来你共情的消息劈叉了。” “真是,可惜。” 风沧澜陡然抬眉,半空中无数降下的天雷拐弯,齐齐逼近灵识状态的素灵。 看着四周袭来的天雷,素灵黑气翻滚的眼眸划过一丝挑衅森笑,“这些天雷伤不了我。” 无数天雷从灵体中劈过,灵体完好无损。 “我是灵识,不死不……”她的声音骤然僵住。 察觉到灵识逐渐薄弱,涣散,素灵脸上扭曲狰狞退尽。 恢复清明的双眸缓缓抬首,嘶哑的声音轻颤,“竟、竟然是你……”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五章阿瑜,我等你好久了 素灵轻颤着开口,周身魔气逐渐消散,盯着上方那抹黑色身影,双眸染上偏执痴狂的爱意。 浓烈又让人压抑。 “你,终于来了。” 她脸上染上一抹灿笑,逐渐癫魔疯狂,“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阿瑜,我等你好久了。” 万道齐劈而去的天雷止,风沧澜注视着灵识越来越虚弱素灵,目光一震。 猛的抬眸,看向半空中。 只见一抹黑色身影悬空,飘雪自他周围坠落,越发多了一丝冷意。 君时瑜他竟然…… 半空地面二人目光相对,一人目光空洞眉宇带着阴郁,一人满目偏执痴狂。 谁都未出声,再次陷入寂静。 良久,阴郁凉薄的声线响起,“素灵,你不该来此的。” “更不应,针对沧澜神女。” “不该?” 素灵眸中痴狂爱意化为无穷无尽的恨意,“为什么不该!” “我就是恨她!我就是想她死!” “素灵。”君时瑜眼眸半垂,空洞双眸看着素灵却映不出半点身影,“这一切皆是我的错。” “是我,想复活沧澜神女,以神木雕刻容器承载神魂。” “也是我将沧澜神女一滴泪融入神女。” “所有事皆是我所为,与沧澜神女无关。” “你最该恨的是我。”君时瑜阴郁的声音平静,掀不起半分波澜。 众人怔怔看着这一幕,记忆被拉回许久以前。 “恨你?” 素灵痴痴低笑,满脸爱而不得的悲痛,“我当然恨你!” “你明明答应跟我在一起!却又反悔说分开!” “你竟然让我离开!” “凭什么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说分开就分开!” 素灵吼的声嘶力竭,眼角淌落一滴泪水。 君时瑜空洞死寂的瞳仁一滞,逐渐有了神色,染上一抹抱歉,“抱歉。” “我不要抱歉!” “我要你!” “我要你——”素灵扯开嗓子嘶吼,喊出心里的那句话。 随着时间推移,她的灵识越发涣散。 “抱歉。” 还是那句话。 短短两个字,疼的让人钻心刺骨。 “抱歉抱歉!又是抱歉你除了说抱歉还会说什么!”素灵狂吼不断,看着君时瑜眼泪直涌。 “你说你答应同我在一起,可是在不周山你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一言不发,完全把我当透明人!” “这就是你说的试试!你说的在一起!” “世间只有一件事能激起你的情绪!那就是风沧澜!” “有人伤她,她一有事,比你自己要死还着急!” “你着急有什么用!” 素灵绝望狂吼,双眸赤红,“她已经成亲了!他有宗正昱!” “轮不到你着急!更轮不到你献殷勤!” 只有风沧澜才能让他有情绪变化,才能让他说两句话! 她这次来找风沧澜,就是为了君时瑜! 那般范围的时间静止,他一定知道,就一定会赶来。 她被君时瑜要求分开,只能以这种方式见面。 一直拖延时间等他赶到。 刚才风沧澜突然停下,她没动手。 即便知道杀不了也能伤到肉体,她还是停下来了。 因为知道,伤了风沧澜,他会生气。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希望今日之后,你能放下一切 她想杀了风沧澜,却又因为君时瑜不得不停手。 君时瑜爱她,若是她伤了她。 后果显而易见。 她只是想跟君时瑜在一起,就这么一个小小心愿。 为什么就是不能! 为什么就是不可以! 万籁俱静,唯有寒风呼啸。 “君时瑜,你创造了我,又抛弃我。” “因为风沧澜没有魂飞魄散,用不着我了。” “我现在都记得,你将我当成一团挡路废物踢走的模样!” 君时瑜狐狸眼半垂,刚要说话就被素灵抢先道,“不要说抱歉!不要说对不起,我已经听腻了!” “你说我不该针对风沧澜?” “可只有这样,你才会看我。” 只要她在为难风沧澜,做出伤害风沧澜的事,君时瑜才会施舍的看一眼。 注意她! 她要君时瑜看她! 她要君时瑜眼里有她的模样! “你看……”素灵指向后面风沧澜,“今天我为难她,你就来了。” 被点名的风沧澜逐渐回神,惊色目光依旧是定格在君时瑜身上。 片刻,她眸光转向素灵,看着她越发透明的灵识,风沧澜目光逐渐暗沉。 灵识意识非神魂,不受三界万物攻击。 的确是不老不灭。 但,却有一办法,可让其彻底彻底消散。 那办法…… 风沧澜目光转向上空的黑色身影,眸中神色晦暗。 结界中,一直注视着风沧澜的宗正昱垂眸浮现一抹暗光。 余光转向开启的降魔杵,眸中一片沉静,看不出情绪。 云琊看着外面白眉轻拧,视线在君时瑜跟素灵身上来回打量。 再次陷入无边寂静。 君时瑜阴郁声响起,“是我以神木雕刻,阴长阳错幻化出你。” “是我在你无用时,弃之如敝履。” “是我答应你在一起,又反悔说分开。” “一切皆是因我而起。” “所以,我今日来就是为这个做一个结束。” “为我曾经做的事,负责。” 君时瑜从半空中落下,停在素灵正对面。 “素灵,是我害你至此,又言而无信。” “是我的错。” “只希望今日之后,你能放下一切。” “不要迁怒于她人。” 素灵神色一滞,目光如炬,越发狰狞扭曲,“不要迁怒于她人?” “应当是不要迁怒于风沧澜吧?” “君时瑜!” “宗正昱还再场呢,你当着人家正牌夫君的面如此维护真的好吗?” 君时瑜垂下眼帘,错开素灵视线面向后面风沧澜。 对视刹那,君时瑜袖口下的手微紧。 片刻后,他苍白薄唇勾出一抹抱歉的笑,微微颔首,“抱歉,因为我的原因给沧澜神女添麻烦了。” “这种事被公之于众,实在是对不起。” “往后不会再如此了。” 他目光瞥向结界中的宗正昱,注视许久都未出声。 目光回到风沧澜面前,眉宇间的郁气消散,一抹微笑乍现就像久病不见阳光的病弱公子。 “澜澜,要跟宗正昱好好的。” 风沧澜瞳仁轻颤,注视着君时瑜挪开视线,“素灵,你也要好好的。” 话落,君时瑜身体化为烟云消散……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一切因我而起,现在我来赎罪了 “不——” 素灵狂吼一声。 一把握住宗正昱,却直接打散了化为烟云的身影,君时瑜虚无的身体消散的更快。 “一切因我而起,因我而结束。” “素灵,所有皆是我所做,现在,我自散神魂赎罪。” “愿我陨落后,一切就此结束。” “不!” “阿瑜!不——” 狂吼声响彻云霄,素灵看着化为星星点点消散于天际的君时瑜仰天狂吼。 “阿瑜你回来,我不针对风沧澜了!” “我也不同你在一起了!” “阿瑜——” 悲痛欲绝的声音直冲穹苍。 看着化为烟云消散的星星点点,风沧澜目光深凝,垂在身侧的手轻捻指尖。 落下的刹那,骤然抬眸。 满目错愕,神色震惊复杂。 怎么会! 君时瑜大限已至!? 他是天帝的命数!与天同寿!怎么会大限已至!? 就算是因为时空回溯的原因,也应该偏差如此之大! 风沧澜轻颤着手指,再次落下。 一样的结果。 大限已至! “啊——” 素灵仰天狂吼,泪水直涌。 “阿瑜,我错了,我再也不缠着你了,我不跟你在一起了!” “我再也不找风沧澜麻烦,不恨风沧澜了。” “阿瑜,你回来!” “你回来啊——” 天地间,除了她的吼叫声再无其他。 风沧澜满脸沉重苍白,宗正昱表情不显。 云琊看着流着同样血脉的弟弟陨落消亡,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坠落。 而一直没有动作的三界众人,则是难以控制的欢喜。 魔尊陨落身亡,于他们而言是好事。 “君时瑜!” 素灵声声狂吼,陡然飘到风沧澜后面一手掐住脖颈,“你若不回来,我就杀了风沧澜!” “放肆!” “你敢!” “住手!”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周围顿时气氛大变。 素灵赤红双眸略过呼喊的三人,凤安然,宗正昱,云琊。 风沧澜有那么多在乎她的人,而她…… 她唯一在乎的人也没了! 站在后面的凤安然鹿眼划过一抹杀意,“你若敢伤我姐姐,我让你生不如死!” 素来软萌爱撒娇的安然整个人气息大变,鹿眼杀气迸发,带着杀戮的血腥弥漫四周。 风沧澜目光一顿,还是头一回看到这般的安然。 “不必。” 风沧澜抬手示意停下,她若想避开,素灵还得不了手。 三人闻之,眉头深锁。 素灵掐着风沧澜脖颈的手寸寸虚无,望着空荡荡的天声声嘶吼,“君时瑜,我真的会杀了她!” “我真的……” 她控制风沧澜的手缓缓滑落,整个跪坐地上,布满红血丝的双眸不断淌泪,“我要杀风沧澜你都不出现了。” “回不来了,真的回不来了。” “阿瑜……” “阿瑜……” 她疯魔般的喃喃低语,灵识随着时间的流逝完全消散。 意识彻底消失。 那声声的阿瑜还在空中回荡,喊话人却已经不在。 耳畔不断回响着阿瑜,脑海里满是君时瑜神魂消散前的画面。 风沧澜呆愣原地,目光呆滞。 迟迟未能回神。 “姐姐!” 凤安然一声惊呼声响起,风沧澜缓缓回神。 君时瑜魂飞魄散,素灵也灵识消散了。 这,就是摧毁灵识的唯一办法。 素灵是因着君时瑜的情感而诞生灵识,君时瑜陨落,她也就消散了。 赎罪…… 真正该赎罪的是她……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非三界生物,无法进行时间倒流 如果不是时空回溯,她不会跟君时瑜相遇,就不会有素灵的出现。 因为时空回溯,导致太多人乱了命数。 导致整个三界几乎快要分崩离析。 她好像错了…… 风沧澜鼻子发酸,眼角泛热,侧开视线。 压抑情绪,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已是掀起惊涛骇浪。 君时瑜就这么,陨落了……? 他出现时,就已经自散了神魂。 所以,根本就没有想过活着离开。 是打算,今日结束所有的一切。 是…… 风沧澜胸口一阵沉闷。 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 素灵的针对,让君时瑜觉着是因他而起,所以打算以这种办法结束无止境的恨意与针对。 不!不是。 所有的一切,真的是因为她。 大限已至,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君时瑜,不该遇见她的。 风沧澜逐渐凝神,飘落的雪花戛然而止,飘落的雪花不断折返。 无数飘雪反常上移。 所有人怔怔看着这一幕。 有刚才的事,已经认出这是时空回溯。 身在结界中的宗正昱凤眸凝视风沧澜,看着她操控时间倒流。 “她在时间倒流救君时瑜!”一位仙者大呼,周围无人敢动,畏惧时间禁术的力量。 风沧澜面色专注,看着时间一点点倒流。 直至素灵消散的最后一秒,画面静止。 风沧澜面色微凝,眉头深锁,两手微抬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非三界之中生物,无法继续进行时间倒流。” 脑海里机械化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目光逐渐沉冷下来。 也就是说,没办法了…… 风沧澜身影一晃。 “姐姐!” 凤安然惊唤一声,一把扶住风沧澜,“你怎么了?” “没。”风沧澜苍白着脸摇头,“没……没、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漫天飘雪敛眸。 再睁眼,眸中所有情绪消散,“先办正事。” 所有人目光怪异,看着风沧澜明明在时间倒流想要救君时瑜,却又忽的停下来做其他事。 云琊侧眸看向宗正昱,就见他目光聚焦风沧澜。 风沧澜目光投向后面悬空的降魔杵。 就见降魔杵边缘,非龙非蛇的动物跟边缘分离。 看到的刹那,风沧澜目光一滞,“降魔杵开启了。” 三界众人闻声纷纷赶来,跟刚才躲得远远的好像不是一群人。 “沧澜神女,既然这降魔杵已经成功开启,那云琊这个屠戮三界苍生的罪魁祸首是不是就该交给我们了。” “对啊。” “之前神女是要云琊开启降魔杵,现在已经开启就该交给仙界等待判罚。” 对于后面的声音风沧澜恍若未闻,抬手,那降魔杵就像是感受到召唤飞到她的手中落下。 她收起降魔杵,反手一挥,困住宗正昱跟云琊的结界瞬间消散。 各界众人见此心下一喜,连忙唤人将云琊捉拿,“来人,将这个血祭苍生的罪犯带上天牢!” “是!” 一堆人上去,直奔云琊。 刚走几步就被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利剑挡住去路。 “沧澜神女您这是?” “他如何由我定断。” 冷冽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众无人面面相觑,“沧澜神女他该交给上界审判。” “刺啦。” 脑海里忽的一股尖锐的机械声响起,“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九章受血祭复生之人还未找到 刺耳的声音引的风沧澜眉宇紧皱,那声音越发的难听。 犹如指甲抓着玻璃,发出唧唧的声音,让人浑身不适,鸡皮疙瘩骤起。 “不能让他们带走!” 机械化的声音多了一丝颤音。 风沧澜本就森寒的眉眼,被脑海里的声音扰的越发冰冷。 “绝不可让他们带走!” 机械化的声音声声重复提醒,好似怕风沧澜忘记一般。 脑海里刺耳的声音不断,风沧澜周身越发森寒,脸上若隐若现浮现戾气。 阻拦的诸神剑一抹寒光从剑柄闪到剑尖。 原本蠢蠢欲动的三界各族之人,纷纷生出退色。 虽然无岸州一战已经过去许久,但不代表着他们忘记了当时带来的伤痛。 风沧澜在无岸州诛杀三界各族,本来该受到严厉惩罚。 即便有错的是三界各族。 但今时不同往日,天界许久没有天帝,仙家分为两派各不服气。 如今的上界一盘散沙,更无人能奈何风沧澜。 所以就,如果他们做出强行的举动,风沧澜绝对不会手软。 当时无岸州的事就是前车之鉴。 见识过风沧澜的实力,见识过她的狠绝无情。 原本胸有成竹的三界诛人慢慢后退,用强不行只能试图来软的。 “沧澜神女,此人是血祭苍生的罪魁祸首,若是不加以管控,恐怕降魔杵里面镇压亡灵一幕将重现啊。” 脑海里的声音不断催促,风沧澜满脸戾气,控制着情绪语气不善,“血祭之人找到了,但受血祭复生的人还未找到。” 众仙一愣,反应过来风沧澜是要查出受了三界苍生血祭逆天复生之人,顿时变了脸色。 “原来如此。” 仙族最前方的人瞧了一眼云琊,看向风沧澜面色恭敬,“此人阴狠歹毒,血祭苍生都能做的出来,沧澜神女需万分小心,一定要……” 他还未说完,风沧澜脸上不耐神色非常明显。 察觉到这点,仙族声音停住,改口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转身离开,后面的仙族也浩浩荡荡离开。 余下的狐族,龙族以及其他族也相继离开。 最后只剩下几道身影。 各族离开,脑海里刺耳的机械声消失。 终于清净,风沧澜眉宇间戾气消散了几分,清澈秋水眸却多了两分锐利。 “姐姐?” 安然小声轻缓,风沧澜眼帘一抬看去,“你可有受伤?” 刚才虽然挡住了那道诸神剑气,但剑气锋芒,不确定安然是否有波及。 安然摇摇头,“没有。” “幸亏姐姐救了我!” “姐姐刚才真厉害!” 安然笑意盈盈由衷的夸着,没有半分经历过生死关头的恐惧。 看着安然如此模样,风沧澜眸色逐渐沉冷下来,“这不是小事。” “我能救你这次,下次万一来不及呢?” “记住,任何时候都要以安全为重,以性命为重。” “目的未达成有机会重来,可是性命没了一切就都没了。” 风沧澜前所未有的认真,满脸的严肃。 安然在极具压力的注视中垂首点头,“安然知道了,谨记姐姐教诲。” 见安然记下,风沧澜目光掠过,看向后面,“降魔杵已经开启,可以剥离……”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正文 第一千八百章姐姐!你…… “噗!” 一口鲜血毫无预兆喷出,风沧澜身形摇曳,向后坠去。 “姐姐!” “澜儿!” “绫儿!” 三道急吼声冲破云霄,风沧澜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浑身乏力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 就在坠落的刹那,一股强有力的手臂搂住后腰才避免坠下去。 “澜儿!” 低哑的声音充斥着着急,凤安然更是满脸紧张慌乱,“姐姐!你怎么了!” 云琊疾步追上来,却在靠近的刹那止步。 宗正昱扶着风沧澜,凤安然满脸着急关心慰问。 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绫儿。 她的身边有许多关心他的人,甚至也已经没了他的位置。 云琊站在原地,双腿僵硬,进退都不合适,只能这样看着。 淡紫色瞳仁中,闪烁着担忧。 “没事。”慢慢缓了过来,风沧澜稳住身体站直,“就是刚才交手不小心伤到的。” “没什么大碍。” 倒不是。 素灵没伤到她,全程以拖延时间为目的。 当然,也不一定能伤得了。 这伤…… 是因为刚才短时间频繁使用时间禁术。 掌控时间,扭转阴阳,的确是逆天的力量。 所以这身体,无法承载时间的力量。 短时间最多两次。 第三次身体就将承受不住。 时间是一切的构造,时间不正常会引三界大乱,作为天道法则有维护秩序的责任。 所以这是一个限制,超出一个度就会引天道法则差察觉。 刚才那些天雷,就是降下的警示。 只是…… 脑海里浮现刚才刺耳的声音,风沧澜眼眸半眯,眼梢溢出一抹深意。 “真的没事?刚才看起来好严重。” 安然半信半疑,看着风沧澜还是担忧的紧。 风沧澜推开扶着的宗正昱,“我真没事。” “不用担心,一点小伤。” 再三确认没什么问题,安然才松口,“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放心。” 安抚完安然,风沧澜话回正题,开始办正事,“降魔杵已经开启,剥离魔神命格一事刻不容缓。”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 “那就今日。”风沧澜语速极快,不容置疑,“越快越好,避免节外生枝。” “听澜儿的。”宗正昱点头同意。 他的顺遂引的风沧澜投去目光,无比明亮的秋水眸一瞬不瞬盯着,似乎是要将其看穿。 “但愿。” 凝视良久,风沧澜吐出这两个字,声音一如既往却让人无端生出一股冷意。 察觉到风沧澜语气态度的变化,宗正昱凤眸深邃,带着疑惑跟不理解。 风沧澜直接略过,就像是没看到。 刚才,素灵的目的是缠着她。 她无法分身,唤三界各族无用,本来是想唤宗正昱。 结果,她才想起一件事。 如今的她,可比不得他。 这结界封印,只要宗正昱想破,绝对能出来。 但是他没有,他在结界里眼睁睁看着。 看着素灵纠缠,看着滴血无法融入降魔杵,不为所动。 嘴里说着停她的安排,以后再也不会了。 事实却是,他不想降魔杵开启! 正文 第一千八百零一章不知道就能理所当然享三界性命换来的复生? 他说,他担忧剥离魔神命格后,由魔变人,无法相配。 说人生百年,太短。 说人会生老病死,容颜褪去。 她解释了有办法,不会变人,也不会只有百年。 他答应的好好的,说以后不会再阻止。 事实是,他的确也是没阻止,只是袖手旁观罢了。 事情一次两次三次,她心中传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单单只是为了宗正昱剥离魔神命格。 此时此刻,就算是他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她本是时空回溯诛杀还未化魔的宗正昱。 结果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 本是带着诛杀的目的而来,记起来这件事时两人已是夫妻,留沧都几岁了。 当时她想过速战速决,最后还是心软了。 毕竟,宗正昱还不是魔神,没准能阻止。 结果失败。 她又想,能剥离魔神命格,还有救。 因她的一己之私,没有当即诛杀,为了剥离魔神命格,已经导致太多太多生灵命数大乱。 现在没法回头,也不能回头! 风沧澜避开宗正昱视线,看向对面云琊。 对视刹那,不知为何脑海里就浮现他年幼瘦小,被天帝打的浑身是血的模样。 而后又是曾经在他门下的画面,最后是降魔杵里看到的惨烈状况。 三种不同时期在脑海里不断闪现。 对视许久,风沧澜垂下眼帘,“竟然真的是你啊。”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跟她记忆中的云琊大相径庭。 记忆中,他总是一身素白,心怀天下,爱护弱小。 他是星河大陆人人敬仰的师尊,当时更是被称为第一人。 谈吐温润,却又给人一种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在他的记忆中,他弱小,可怜,长期被关押鞭打,无助又绝望。 而降魔杵的残影中,他嗜血弑杀,屠尽天下苍生。 甚至因为三界生灵那句所求之事皆不可如愿的诅咒,将那些亡灵镇压降魔杵内。 让他们永远维持在被血祭时的形态,不老不灭,永远沦为封印。 三段记忆,带来极强的冲击。 那个心怀天下,救济苍生,维护星河大陆和平的云琊。 竟然是血祭苍生,将三界变为炼狱的罪魁祸首。 面对风沧澜的问话,云琊无言相对,银色睫毛轻颤缓缓垂下眼帘。 似是不敢同风沧澜对视。 风沧澜秋水眸静静注视着他,目光锐利而明亮。 许久,她长叹一声,“做了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如此,你复活的那位也是如此。” 云琊银色眉头紧拧,抬眸看着风沧澜的视线带着哀求,“绫儿,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但她是全然不知情。” “她根本就不知道。” “不知道就能理所当然享三界数以千万,亿万人性命换来复生?” 风沧澜声音冰冷,没有半分动容,“用任何办法救人,都不会有人干预。” “可千不该万不该,以她人性命去救人。” “你要救之人的命是命,她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绫儿。”云琊桃花眼泛红,轻轻摇头,“求你不要找她了,不要追查下去了。” 风沧澜双手复立,侧身避开,“恕难从命。” 正文 第八百零二章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四个字坚决而果断。 若是未在降魔杵残影中看到那些画面,她或许还不会如此坚持。 亲眼见过之后,她根本不能答应不追究。 更没资格答应。 按云琊说的,被复生之人不知情。 但是,她的复生确确实实是由整个三界苍生的性命为代价换来的。 不是一句,不知道就能免责。 云琊哀求的眼光暗淡,整个人似陨落的星辰,逐渐失去亮光。 随后缠着眉眼看向宗正昱,那眼神似乎求救。 宗正昱站在后面将所有尽收耳底,察觉到对面的视线抬眸。 二人目光相撞。 “澜儿,古语有云,不知者无罪。” “不若……” 宗正昱刚开口,风沧澜冷淡的视线看过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若什么?” “不若别追究?” “的确是不知者无罪,可她的性命就是整个苍生生灵换来的。” “这就是原罪!” “除非因她血祭而亡的三界生灵复生,否则她一生都将是错的。” “她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带着对宗正昱的怒意,风沧澜越说声音越大,最后直接吼了起来。 二人目光交织,剑拔弩张,硝烟弥漫。 许久,宗正昱敛眸避开风沧澜锋芒而锐利的视线。 耳畔不断萦绕着,风沧澜嘶吼的那句,她的存在本就是个错误。 “你说她不知者无罪,你去问问被血祭的三界生灵同不同意!” “你们说不要追究下去,再去问问被血祭的数万生灵,镇压降魔杵数万年之久的亡灵愿不愿意!” 风沧澜一声高过一声,气氛更加僵持不下。 云琊望着风沧澜的背影桃花眼中神色复杂。 被风沧澜炙热锐利视线注视的宗正昱薄唇微动,最后却是未说出一句话。 安然见这画面踩着小碎步上来,一点点轻拍着风沧澜后背为其顺气,“姐姐,别生气,” 她低低软软的声音打破僵硬,风沧澜也发觉情绪过激,将压抑的情绪发泄到了宗正昱身上。 收回视线,风沧澜看向空白的地方,揉了揉眉心,“抱歉,刚才情绪过激了。” “先办正事,剥离魔神命格吧。” “好。”宗正昱点头应声,话音刚落风沧澜揉捏着眉心的手送开,“算了。” “我有点累。” 说罢她转身离开,注意到云琊五指微扣,结界骤然而起。 “明天再说。” 本该立刻马上剥离降魔杵,但却提不起半分精气神。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了。 风沧澜离开,凤安然跟着离开。 剩下宗正昱跟云琊两人在雪中。 飘雪停止,阳光初现。 阳光倾泻雪地,洒在宗正昱雪中二人身上。 暖洋洋的太阳给宗正昱度上了一层柔光,让他在冰天雪地中多了一丝温暖。 他双手紧握,整个人垂首,肩膀隐约可见颤动。 云琊瞧着他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此事,不太好办。” “绫儿她……执意追查下去,若真的查到什么。” “不会。” 宗正昱半垂的头缓缓抬起,纤长睫毛在阳光的投射下浮现一层暗影,“她不会查到什么。” 正文 第一千八百零三章对,绫儿不会查到什么 “对吗?” 宗正昱深邃眼瞳注视着结界中的云琊。 他站在雪地中,身后是白雪皑皑。 暖阳落在蓝衣华发上,照亮他半带微笑的狭长凤眸。 为其增添一层暖光,在冰天雪地中,多了一丝温暖与温润。 二人遥遥相望,云琊淡紫色瞳仁一股深色浅浅化开。 静,万籁俱静。 大雪将停,阳光破开云层洒向大地,照亮二人身影。 安静许久,云琊银半垂眼眸,白色睫毛轻颤,回应的声音不紧不慢,“对。” “绫儿不会查到什么。” 闻此,宗正昱狭长瑞凤眼弯弯,眼梢溢出一抹淡笑,带着释然却又绝对的胸有成竹,“是的。” 二人之间无声,话中之意唯有两人自己知道。 春寒料峭,冰雪未融,阳光落满整个无岸州。 从被毁灭的宫殿离开后,风沧澜便径直去了凤安然的宫殿。 全程她一言不发,安然察觉到风沧澜的情绪也不敢冒然开口,一直安静跟到寝宫。 “姐姐,你还好吗?” “是不是刚才受了伤,不舒服?” 安然细声询问,圆溜溜的鹿眼充斥着担忧。 “没事,就是有些累。” 她说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满脸疲惫,“我先静静。” 安然抿唇皱眉,似还有什么想说的。 最后还是没开口,乖巧点头,“好。” “那我……”本想说陪着,但见风沧澜满脸的疲态改口道,“我先出去了,姐姐有什么事唤我就行。” 风沧澜抬眸轻笑,“好。” 她不笑还好,一笑满脸的勉强跟强笑,疲惫感更是弥漫了全身。 安然怀揣着担忧,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关上房门。 随着殿门关上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整个人陷入一个平静封闭的空间。 脸上的疲惫感更重,指尖轻轻揉捏太阳穴。 脑海里机械化的声音不断,她眉宇间的冰冷也越发明显。 “你说够了吗?” 终于,风沧澜猛的抬眼,揉捏太阳穴的动作停止,清冷的声音充满了冰冷戾气。 机械化声音一滞,继续道,“魔神不是已经被诸神剑所诛杀!” “魔神不是已经陨落!” “他为何还活着!” 那机械化声音并未停止,反而越说语速越快,甚至带上了几分不该有的情绪,“他是魔神!” “注定毁天灭地的魔神!” “你忘了回溯前是什么模样吗?” “你忘了你是为什么回溯吗?” “你忘了你回溯的目的是什么吗!?” “回溯前,魔神寂夜屠戮苍生!” “你是为了诛杀魔神,才时空回溯!” 机械化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不断的激吼。 风沧澜带着戾气的眉宇间,煞气顿生。 那道声音丝毫没发现不对劲,还在数落,还在追责,还在怪罪。 脑海里刺耳的声音不间断的响起,每说一声风沧澜眸中的煞气就多一分。 “如今魔神竟然还存活于世!” “难道你想让回溯前的历史重现!” “让降魔杵残影里面的事重现吗!?” “放肆!” 风沧澜厉斥一声,双眸锐利锋芒,散发着不可置疑的绝对威压。 静,寂静无声。 脑海里的机械声戛然而止。 风沧澜锐利眸中尽显冷意,“你是想顶替我吗?” 正文 第一千八百零四章好像一遇到宗正昱,就特别的……紧张? “要不让你来?” 那声音静默,没有出声。 风沧澜眼底一股戾气流窜,“吾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可是……他是魔神。” “毁天灭地的魔神!” “三界都可能毁在他的手中。” 机械化声音弱了些,但还是没有放弃。 风沧澜揉捏太阳穴的指尖落在桌面,眼梢溢出一抹不可置喙的威严,“他现在没有毁天灭地,更没有屠戮苍生。” “可……” 机械声还想说什么,风沧澜冷冽声打断,“出任何事,由吾一力承担。” 话到此处,机械化声才完全平静下来。 风沧澜一手掩额,半垂的秋水眸闪过一丝沉暗。 她的天道法则,好像一遇到宗正昱就特别的……紧张? 风沧澜眼梢微扬,撑额的手缓缓挪开,敛眸闭眼,闭目养神。 她是真的很累,很累。 想一个人静静,把事情缕缕。 刚合眼,脑海里就莫名浮现君时瑜化为烟云消散的画面。 风沧澜忙不跌睁眼,即便如此,脑海里那画面还是挥之不去。 满是君时瑜消散时,释怀的微笑。 有那么多方法解决,偏偏就选择了最极端那种。 从君时瑜最后的那些话来看,他并不知道自毁元神,素灵也会跟着消失。 不然不会对素灵说,要好好的。 素灵本体乃神木,虽是沾了她的神息而生,却是因为君时瑜而生出了意识。 她是君时瑜倾注的感情而形成。 君时瑜自毁元神消散,倾注的主体没了,倾注出去的感情消失。 而因感情而生出灵识的素灵也就消失了。 这是,让素灵消失的办法。 但并非唯一。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当情感不在,倾注出去的感情自然而然也消失。 通俗点就是,君时瑜不喜欢了,不爱了。 素灵也会消失。 所以,他这次来只是为了为曾经所做之事,画上句号。 他觉着,素灵因他的雕刻而生,一切是他的过错。 自毁神魂赎罪,可以让素灵放下曾经。 君时瑜的自毁,在面前消散,以及那最后解脱般,释怀般的微笑,让风沧澜如噎在喉。 消散时,他褪去一身魔气,面色虽白却笑容清浅,似久病未愈的病弱公子。 那一笑,灿烂如烟花。 却也只存在一瞬。 风沧澜烦躁的捂住额头,心中再一次生出动摇。 云琊,君时瑜,伏羲,还有许多许多人的命数。 都变了,变得让她琢磨不透。 因为想剥离宗正昱魔神命格,因为…… 做错了吗? 这个问题在心头萦绕。 为了宗正昱一人的命数,而扰乱无数人的命数。 是否正确。 即便,是因为剥离魔神命格,也算是因苍生而起。 想不明白,越想越头大。 风沧澜打住思绪,不管错了还是没错,都不能中止了。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后退没路了。 风沧澜长叹一声,再次合眸。 君时瑜的消亡留下的影响太深,以至于下意识响起。 也或许是,无法挽回的遗憾。 这一日,风沧澜在凤安然寝宫一人独自从白天坐到黑夜,又从晚上坐到第二天早上。 一言不发,沉默平静。 在外面一直守着的凤安然鹿眼难掩担忧。 冰雪初霁,阳光破开云层。 阳光明媚,天气甚好。 “嘎吱——” 风沧澜推开殿门,不见昨日疲惫,一天一夜之后显得更加沉稳却又隐隐带着锋芒,“今日,剥离魔神命格。” 正文 第一千八百零五章开始了,也要结束了 她语气果断,不容半分反驳。 “好。” 在宫殿外守了许久的宗正昱应声。 风沧澜视线望去,定格在那道蓝色身影上。 注视片刻敛神回首。 魔神一事,拖延了这么久也是该画上句号了。 此事之后,便是找出那逆天而生,承了苍生性命复生之人。 宗正昱跟着进入宫殿,凤安然在外面等着。 “嘎吱——” 凤安然注视着殿门缓缓合上,在外继续等候。 殿门关上的刹那,整个无岸州光芒万丈。 率先有异样的是安然宫殿,随着殿门关上的刹那,整座宫殿被无色神力笼罩。 随之,整个无岸州无数刺目白光冲天而起,以宫殿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 直至整个无岸州被结界笼罩。 一只飞鸟扑翅而过,触及无岸州外围结界的刹那瞬间化为一道黑烟,尸骨无存。 层层递进的结界,若有人在此时生出异心,或者是想要干扰都将被这结界变成云烟。 夺目的白光引无数伏氏族人注意,纷纷出来查看。 “怎么回事啊?” “出什么事了吗?”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伏氏族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就在此时,一道神圣又威严的声音在空中扩散,蔓延整个无岸州。 “伏氏族人,今日回避,不可外出。” “不可触碰结界。” 空灵的声音在无岸州寸寸蔓延,带着回音,犹如造物主亲临。 “违令者,后果自负!” 声音不断蔓延,听到声音的伏氏族人纷纷回屋。 雪地中,阳光下。 云琊仰头看着冲天而起的结界,听着回荡在天际的声音桃花眼微动。 凝视着夺目刺眼的结界白光,他唇角溢出一丝淡淡浅笑。 没什么色彩的淡紫色瞳仁,都被那刺目白光照的明亮,照亮了眼底的笑意。 “开始了。” 他清冽的声音淡淡,目光从结界光芒中撤回,眉心那点朱砂痣莫名带着几分忧郁孤寂。 似想到什么,云琊无声淡笑,白到发光的脸上却是苦涩,“也要结束了。” 茫茫白雪中,他一身素白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 不易分辨,无人察觉。 无岸州异样引三界注意,见此等阵仗都准备一探究竟。 结果看到结界只能止步,识图用神识进入探查,刚放出神识就差点被灼伤。 自此,三界诛人虽对里面好奇,却再也无人敢去探查。 无岸州结界层层递进,固若金汤,尤若铁桶,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宫殿里 风沧澜背对而立,宗正昱站在后面,感觉到无岸州上的异动没有任何反应,异常安静。 许久,风沧澜才幽幽转身,眼眸明亮而锐利,好似能看清一切肮脏与丑恶。 对上视线的刹那,宗正昱下意识垂下眼眸。 风沧澜径直走到他的跟前,清明视线聚焦,“昱昱,为了能剥离魔神命格,我花费了太多精力。” “没有精力再继续耗下去了知道吗?” “你担忧的事完全可以放心。” “也可以完全相信我。” 她继续靠近,伸手搂住宗正昱窄腰,脑袋贴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轻缓,“剥离魔神命格后,我们就好好的。” 正文 第一千八百零六章时间到了 “好吗?” 她眉目柔和,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之前的种种,她就当做是宗正昱的担忧与不安。 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阻止。 甚至昨日他袖手旁观,看着素灵拖延阻止。 她也可以从此揭过。 只要,今日能成功剥离魔神命格。 对上风沧澜温柔平静的目光,宗正昱眉眼软化,被她的声音带着点头,“好。” 风沧澜会心一笑,将怀中人搂的更紧。 她搂着宗正昱亲近的蹭了蹭,在他的怀里寻找心安。 “昱昱,我们会长长久久的。”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宗正昱将怀里的人推开了些,深黑凤眸一瞬不瞬凝视。 二人相隔咫尺,呼吸几乎交融。 凝视间,宗正昱墨瞳荡开浅浅墨色,捧着风沧澜雪腮轻轻一吻,“一言为定。” “当然。” 风沧澜送开搂着的双手退开了些,掌中赫然出现降魔杵。 降魔杵已经开启,只要剥离魔神命格,便一切大成。 她一手上推,降魔杵缓缓悬空。 风沧澜双手合拢,随后快速变换。 随着手势的变换,半空中的降魔杵华光万丈。 刺目的白光几乎将整个宫殿填满。 悬空的降魔杵缓缓挪动,最后停在宗正昱上方。 降魔杵满身夺目白光消失,侧边像龙像蛇的生物敞开。 一束金光投射而下,将宗正昱完全笼罩。 洒下的刹那,宗正昱眉心微拧,脸上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 时刻关注着的风沧澜见宗正昱如此眉心微皱,“剥离魔神命格,魔神之身过程可能非常痛苦。” “你忍耐片刻。” “我会尽快,一会儿就好。” 宗正昱轮廓紧绷,低沉的声音压抑着颤抖,“没、没事。” “只要、只要能剥离魔神命格,都是值得的。” 风沧澜远山眉深压,掌控着降魔杵分离魔神之身。 “呃……” 压抑的轻哼响起,风沧澜眉心一跳,只感觉全身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好似,骨头被生生剔除,灵魂被撕裂。 风沧澜面色渐渐苍白,额头出现密密麻麻的细汗。 逐渐迷失在巨痛中。 忽的,她神色一凝,瞬间清醒过来。 看着在降魔杵下正受着剥离魔神之身的人,眉心隆起,神色怪异。 她看着宗正昱剥离魔神之身,怎么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那种被剔骨,灵魂被撕裂的疼痛。 太真实了。 “呃……” 即便是宗正昱极力压制,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 回想刚才钻心刺骨,生不如死的痛。 风沧澜眸色逐渐深暗,控制降魔杵的手一沉。 “啊——” 一声压抑的低吼声传开,在殿外守着的凤安然心间一颤。 不远处,素白身影听到痛苦低吼淡紫色瞳仁逐渐聚焦。 “轰!” “轰隆隆——” 晴空万里,阳光明媚的空中雷声阵阵。 降魔杵出世,剥离魔神之身,引天生异响,万物反常。 三界的鸟兽,仙鹤听到那不寻常的雷声惊的连忙逃窜。 慌乱,恐惧,害怕。 在无岸州外蹲守的各界各族见此等异像,更是目光如炬,恨不得看穿结界,看清里面的情况。 “轰——” 一道震雷带着闪电而下将晴空撕裂,云琊注视着这一幕,淡紫色瞳仁缓缓散焦,“时间到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零七章愿澜儿往后余生,平安顺遂 云琊散焦的瞳仁逐渐虚无。 收回看着上空的视线微转,目光向光束最强烈的方向。 桃花眼中溢出清浅淡笑。 “轰——” 一声巨响炸开,无岸州内地动山摇。 神兵启动,引飞禽走兽哀鸣逃窜。 整个三界都生异响。 注视许久,云琊银色睫毛轻颤,缓缓合眸。 身在皑皑雪地上,双手自散下垂,沐浴在暖意阳光中。 天上异像翻腾,云琊静静站在原地,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许多画面。 二人树下初见,他向她伸手。 他还是童身逃往人界时,与她相遇。 她在他门下时的点点滴滴。 过往的记忆在这一刻倾泻而出,犹如决堤的洪水。 昔日点点滴滴在脑海里一帧帧闪过,师徒的日常,徒师的日常。 最后的最后,脑海里出现最后一帧画面。 也是云琊埋葬心底,最不愿意想起,最后悔的事。 湘绫白墨伊坠崖,他一跃而下。 在抵达湘绫身边时,他却拐弯救了白墨伊。 反应过来时,湘绫的身躯早已消失。 看到这一幕,云琊白眉紧皱,雪白的肌肤青筋暴起,双手握的铁紧。 最后一道画面消失,云琊合着的眼梢渗出一滴泪水。 从那一刻起,就已经回不去了。 “澜儿。” 云琊声音清浅,破天荒的改口称呼为澜儿。 曾经只属于她一人的绫儿在坠崖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在了。 如今的是风沧澜。 不是他的绫儿了…… 抵抗多年,挣扎多年,云琊终于改口。 不在执着的欺骗自己。 以为只要不改口,她就还是绫儿。 是他的爱徒,只有他的爱徒。 “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清冽的声音极轻,刚出口就随风飘散。 他的身体在阳光下,渐渐虚无模糊。 坠崖转道改救她人,是云琊心中最深的一道坎。 须臾数年,都未能迈出。 日日年年,皆是活在悔恨中。 悔恨随着时间日日叠加,负面悔恨的情绪将其完全包裹。 一向清冷如雪,犹如雪山顶峰积雪的他,眉宇间多了几分郁色。 虽表面变化不大,可内心早已经出现万丈深渊。 此时此刻,在暖阳照射下的白眉间竟郁气舒展消散。 反而出现了几分轻松,解脱的笑。 “愿澜儿往后余生,平安顺遂。” 他的声音消散在天地间,在雷声滚滚之下,显得无比渺小。 “幸福快乐。” 可唯独,无我。 本来,是可以有他的。 本来,他们是有缘分,有机会的。 可是这机会,缘分,被他亲手斩断。 更是亲手,将绫儿推了出去。 推到了宗正昱身边。 从今往后…… 云琊银白色睫毛轻颤,又是一滴清泪躺下,释然的脸上却夹杂着一抹苦笑。 他没有往后了。 带着暖意的阳光倾洒雪地,云琊在阳光下渐渐消散。 化为星光点点,兵解天下。 从上往下,渐渐消散。 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恐惧亦或者害怕,有的只是解脱以及前所未有的轻松。 “轰——” 一声震雷骤然炸开,一道白色闪电正中消亡的云琊…… 正文 第一千八百零八章你敢犯上作乱! “轰!” “轰隆隆!” 晴天之上,天雷滚滚。 一道闪电劈下后,天际无数白色闪电落下。 无岸州外的三界之人看到这一幕皆是满脸震惊。 里面发生了什么? 竟然引的天道法则降下这…… 所有人抬头望去,看着天上满脸震撼。 如此密集的天雷! 众人目光如炬,盯着无数道天雷直击而下。 天雷穿过结界落在无岸州,炸开巨响。 宫殿外,凤安然察觉到异样看着漫天天雷瞳仁一缩。 怎么回事!? 凤安然察觉到时,殿内正在剥离魔神命格的风沧澜亦是有所察觉。 感觉到外面的雷罚滚滚,风沧澜眉心浮现一抹锐利。 你在做什么! 脑海里,她厉声质问。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天雷滚滚,将整个无岸州笼罩其中。 所有伏氏族人看到这一幕皆是心中发慌。 从未看到过此等阵仗。 “轰!” 天上一道巨大天雷炸开,蔓延出无数条白色雷电直击而下。 察觉到头顶异像,风沧澜目光凝视降魔杵之下满脸痛苦的宗正昱。 正在剥离魔神之身的途中,无法挪动。 听着撕拉声极速而来。 穿透宫殿,直击宗正昱。 风沧澜眸中杀气翻腾,清冷的声音充斥着威严,“放肆!” 一声肃冷,空灵不容反驳的声音在无岸州荡开。 劈下的天雷骤然停止。 “你敢犯上作乱。” “不敢。” 脑海里机械化声音有了回复,“他是魔神!” 风沧澜眸色一沉,看着在降魔杵下备受煎熬痛苦的身影神色坚定,“一会儿就不是了。” “你说他是魔神,会给三界带来灭世之难,今日他魔神命格剥离,你应该最是赞成。” 机械化声音静默片刻,一板一眼回复,“您可知,剥离魔神命数后会发生什么变化。” “时空回溯就已经造成了无数生灵命数的改变。” 风沧澜眉心一跳,眼梢不知不觉上扬,“你倒是挺关心宗正昱的。” 她面色森冷,脑海里不疾不徐逼问。 不是因为维护苍生,关心魔神。 而是…… “你不像是因为三界苍生而诛魔神,更像是要杀宗正昱,单纯的杀他。” 风沧澜悠悠轻语。 机械化声音一滞,风沧澜脑海里瞬间静默。 回复间,风沧澜的注意力没有从宗正昱身上挪开。 “你跟宗正昱有仇?” “你一个天道法则,跟魔神有仇?” “难道不是吗?”机械化的声音回复,“我们与魔神,本就是敌对。” “说句有仇并不为过。” “您忘记了?他曾经差点毁了你,也灭了我。” “那是回溯前,而如今是回溯后。”风沧澜声音沉了几分。 顿时,再次陷入寂静。 降魔杵的金光笼罩宗正昱全身,魔神命格被一点点分离。 风沧澜目光灼灼,聚精会神。 天道法则从风沧澜视觉看到降魔杵下的宗正昱,机械化的声音冷哼一声。 夹杂着天道法则,不该有的情绪。 降魔杵剥离魔神命格进入尾声,风沧澜全神贯注盯着,不容有任何闪失。 平静许久的天道法则,没有情绪的声音响起,“有件事本来不想告知你,但如今不得不告诉你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零九章这是天道法则记录的,血祭影像 “什么?” 风沧澜眉头一凝,脸上浮现疑惑。 刚出声,风沧澜就感觉周围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你在干什……” 她厉呵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到周围无比熟悉的场景缓缓闭嘴。 脸上浮现一抹深重凝重。 看着血气弥漫的三界,盯着下方熊熊燃烧的烈火。 以及那一具具形容枯槁,颧骨突出,眼窝深陷的尸体。 这是血祭苍生后的画面。 想到宗正昱还在剥离魔神之身,风沧澜周身寒气萦绕,“带我到此处做什么。” “带你看看,我为何会仇视魔神。” “为什么要诛杀魔神。” 什么? 风沧澜面色不愉。 余光扫过那些尸体,心中一股情绪翻涌。 在降魔杵残影里面看到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现。 绝望,求救,恐惧的眼神,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只是回忆,都能感觉气血上涌。 这也是,她为何不答应云琊中止追查的原因。 太过惨烈,太过震撼。 她从未见过如此画面,三界生灵在呐喊,在求救。 苍生皆亡,三界沦为炼狱。 即便是回溯前,她也没见过这个画面。 回溯前,她刚诞生不久。 魔神寂夜就冲上了虚神界,屠戮苍生,血流成河的画面没有亲身亲眼所见。 只是天道法则传给她的影像记录。 她漂浮在空中,明明知道是假的,但靠着那些凄烈惨状,却仿佛能感觉到那蓬勃的怨气,恨意。 还有冲天而起的血气。 收回思绪,周围画面一转。 从人间炼狱到人间仙境。 原本的熊熊大火,尸横遍野,血气冲天的模样,变成如今桃林万里。 仿佛能嗅到桃花淡香的画面。 “你在拖延时间?” 风沧澜冷眸深眯,意识到这点立马脱身要挣开虚无之境离开。 “不是。” 那声音一板一眼,没了之前的情绪波动。 “我只是带你来看看。” “看完之后,你再看要不要给宗正昱剥离魔神命格。” “看完之后,我不会阻止您。” 风沧澜勾唇冷笑,“说的好像,你能阻止一样。” 风沧澜不再理会,从半空中坠桃林。 地上是层层花瓣,隐约能感觉清香扑鼻。 看着熟悉的桃林,风沧澜四周环视。 在降魔杵残影中,她也来到过这里。 云琊在此处,守着那承了万千生灵复生之人。 倒是能看看,那逆天而生之人是谁。 倒省的她费心去查了。 忽的,风沧澜思绪一顿。 不对! 那段残影是降魔杵的记录,那现在这是!? 天道法则感知到风沧澜的疑惑,出声道,“我是天道法则。” “天道崩,法则不灭。” 风沧澜眸中闪过一丝晦暗,这意思是? “这是天道法则记录的,血祭影像。” 风沧澜神色变换,就见隐隐绰绰的桃枝之后,一道黑色身影映入眼帘。 桃花绽放枝头,透过缝隙只能看到对面身着黑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风沧澜踩着地上花瓣步步而去。 视线中,隐隐约约的只能看到一点的黑,变成一道完整的背影。 黑袍,黑发……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章云琊骗了她! 黑发? 黑发!? 云琊天生白化病,从诞生开始就是白发。 之前在云琊记忆中窥测的那段记忆,是黑发。 后来解释是他的幻想。 他的记忆,若真的是幻想拥有白发。 那记忆的确会改变。 可是现在…… 是天道法则调取出来的记录,这不是任何人的视觉。 没有任何人的意识影响加工。 这是上帝视觉,天的视觉。 那……云琊该是白发! 怎么可能是黑发!? 风沧澜前进的双腿似重如千斤,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僵在原位,怔怔看着拿到黑袍,黑发的背影。 凝视许久,风沧澜心绪翻涌,心境难平。 缓缓合上双眸稳定情绪。 云琊骗了她! 云琊在骗她! 他根本就不是血祭三界苍生之人!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承认? 血祭苍生的惩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明明不是他,他竟然也顶替! 不不不! 风沧澜思绪逐渐清醒,紧闭的眉心皱成一团。 最重要的是,降魔杵开启了! 降魔杵竟然开启了! 云琊不是血祭苍生之人,也不是封印降魔杵之人。 他的血怎么可能开启降魔杵! 倏地,风沧澜缓缓睁眼,苍白的脸上一片沉重。 或许,那滴血根本不是云琊的。 脑海里无数个可能诞生,越想风沧澜越不敢往下深究,只觉着整个人如坠冰窖。 “过去吧。” “亲眼看看。” “有你想要的答案。” 机械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单纯的公事公办。 风沧澜看着那近在眼前的身影,却感觉如隔万里。 明明,只要几步。 几步过去就能看到容貌,就能知道真相。 这一刻,她的腿却僵硬的无法行动。 肢体随心,一切昭然若揭。 “也有,我给你的回复。” 脑海里,天道法则的声音再响起。 风沧澜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一阵清风拂过,吹的桃林花瓣飞舞,犹如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桃林之中,黑色身影伟岸欣长,躺在花瓣中只露出一截绯色裙角。 怎么看都是人间仙境,唯美如画的画面。 “去看看吧。” 天道法则的声音轻了些。 风沧澜僵硬提腿,艰难前行,好似身负千斤。 其实,有的时候一旦生出自己不愿意接受事情的苗头,就会立马阻止。 有些事情,能发现不对劲却选择性忽视。 一直在追查真相,可真正到触碰真相的时候,就会变得犹豫,甚至是谨慎。 风沧澜亦是如此。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前行,停在黑色身影之后,再上山一步就能窥得全貌。 但却迟迟没有动作。 许是真相就在眼前不用着急,又或许心里已经知道了真相。 不愿,亦或者不敢去触碰真相。 风沧澜抬起的脚僵住,脑海里闪现血祭时凄惨的画面,还有三界众生临死前的声声诅咒。 脸上的犹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果断。 她一脚踏出,走向黑色身影跟前。 微风轻起,吹的黑袍之人发丝微动。 风沧澜五官紧绷,深吸一口气睁眼……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一章您,还要自欺欺人吗? 静,死亡般的静。 轻扬的微风止住。 桃林之中,摇晃的树枝停了下来。 风沧澜怔怔看着黑袍之人的脸庞,脸色“刷”的惨白一片。 僵硬的表情寸寸龟裂,全身血液倒流。 这一刻,四周万物仿佛在极速倒退。 风沧澜只感觉脑子里一片茫然,耳畔是嗡嗡不断的盲音。 她凝视的双眸狂颤,惨白的朱唇微动,心头掀起翻天巨浪。 天道法则察觉到风沧澜情绪,机械化的声音不紧不慢,“这就是我为何仇视他。” “不只是因为他是魔神,更因为,他是血祭苍生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四个字不断在充满忙音的耳畔回荡。 风沧澜瞪大的双眸寸寸泛红。 心底翻起惊涛骇浪,表面还维持着平静。 没有预想的那般瞠目结舌,不可思议,不可置信。 从看到背影黑发的那一刻起,心中就涌出了不好的预感。 一切在预料之外,又似在预料之中。 宗正昱!才是血祭苍生之人! 这个答案让风沧澜全身发颤,紧盯的双眸爬上红血丝。 他是开启血祭禁术之人…… 他才是…… “不!”风沧澜凝神低吼,猩红双眸压抑着情绪保持镇静,“降魔杵已经开启。” 是云琊的血开启了降魔杵。 不会是宗正昱! 不可能是! “您,还要自欺欺人吗?” 一板一眼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风沧澜刚建立起来的反驳想法瞬间崩溃。 “换滴血于宗正昱而言,并不困难。” “更何况,当时那种混乱情况。” “那些被遗忘的细节,只要仔细就能察觉到蛛丝马迹,发现不对劲。” 企图为宗正昱辩驳,从过往种种查找不是他的证据。 然而回忆下来,是满满的漏洞。 “你已经确定了,他就是血祭者,不是吗?” 风沧澜的慌乱,她的急于反驳辩解,以及最开始的犹豫不决。 其实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如今只不过是想说服自己不是。 替宗正昱开脱不是。 风沧澜怔怔看着日日相对的脸,一口气闷在胸膛。 识图在曾经找出一点点说服自己。 结果却是没有。 完全没有。 他一直在阻止找降魔杵,开启降魔杵,被发现之后任然再三暗中行事。 直至上次,他皆是说什么百年时间太短,他想同她长长久久。 她信了。 结果真相是。 他害怕找到降魔杵,更害怕开启降魔杵。 找到降魔杵,拿到降魔杵里面崩塌前三界生灵被血祭一事将被曝光。 因为,开启降魔杵就要找到封印之人。 而封印之人是他。 所以一路走来,明里暗里阻止。 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什么狗屁百年! 什么长长久久! 不过是他转移注意力的托词! 他害怕她开启降魔杵,害怕真相揭开的那天! 一路走来,她为了找到降魔杵,开启降魔杵绞尽脑汁,精疲力尽。 而封印之人就在旁边。 看着她,费尽心血!看着她一次次燃气希望又失望! 他是魔神! 是血祭苍生的人! 是封印降魔杵的人! 一股怒意直窜脑门,风沧澜直击宗正昱。 “哗啦啦——”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二章魔神寂夜—— 面前的宗正昱,四周桃林瞬间溃散。 宫殿中,风沧澜瞬间苏醒,心神不稳控制降魔杵的神力紊乱。 神力溃散,悬在半空中的降魔比较猛然落地,“啪,哒哒哒。” 降魔杵落地。 已经剥离魔神之身过半,随着降魔杵的终止掉落,所有功亏一篑。 “呃……” 风沧澜一阵压抑闷哼,周身神力暴动紊乱。 苍白的脸上是痛苦的挣扎。 听着闷哼,宗正昱猛然抬眸,风沧澜满脸苍白痛苦的模样映入眼帘。 顾不得周身疼痛,宗正昱极速而去扶住风沧澜,“澜儿!” “你怎么……”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宗正昱着急担忧的声音戛然而止。 扶住的动作落空,僵硬在原地。 风沧澜神色凌厉,目光阴寒,极力控制着暴乱的神力。 看着风沧澜锐利锋芒,夹杂着嗜血戾气的双眸,宗正昱僵在半空中的动作缓缓收回。 “澜……” “啪!” 风沧澜又是一巴掌甩去,夹杂着神力的一掌力度非常之大。 打的宗正昱侧脸,鬓角两缕碎发散落而下,显得狼狈至极。 宗正昱维持着被掌掴的姿势。 殿内静的诡异。 风沧澜双眸猩红,龇目欲裂,周身煞气翻滚,弥漫整个宫殿。 “这一掌。”风沧澜嘶哑的声音狂颤,整个人都在颤抖,“是我替被血祭的苍生打的。” 宗正昱迷惑的凤眸骤然一震,慌乱侧脸,还未来得及说话脸上又是一阵疾风。 “啪!” 原来的位置,又是一掌落下,力度更大,附带的神力更强。 宗正昱僵在原地垂首,狭长凤眸翻涌着无数情绪。 “这一掌!”风沧澜压抑着嘶吼,“是我替云琊打的。” “啪!” 话落,风沧澜赤红双眸迸发出蚀骨煞气。 “这一掌,是我替自己打的!” 宗正昱愣在原地一动不动,鬓角白发略显凌乱,侧脸微红,唇角染血十分狼狈。 “宗正昱!” 风沧澜低吼的声音狂颤,急呼破了音。 宗正昱心跳骤停,全身血液倒流。 凤眸闪烁着慌乱,抬眸看向风沧澜。 染血的唇角勾出一抹温柔平和的笑,伸手想要去拽住风沧澜,“澜、澜儿……” 一把抓去,风沧澜往后一缩,他直接抓了一个空。 看着掌中的空空如也,他凤眸染上一抹前所未有的恐惧,以及慌乱。 “澜儿。” 他满脸苍白僵硬的笑,想说什么最后却只道出一声澜儿。 声声唤着,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澜儿,澜儿。” 他伸手试图把风沧澜拉住。 刚要碰到,风沧澜如同刚才那般后退两步避开,也与其拉开距离。 看着后退的风沧澜,宗正昱伸手的手微颤。 两人相隔两步,却越来越远。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 周身暴动的神力逐渐平和下来,她的情绪也随之得到平静。 渐渐的,宫殿恢复了正常气氛,却是越发森寒冰冷。 风沧澜半垂的眼眸缓缓撩开,锐利明亮的秋水眸中是一片淡漠,没有任何情绪情感。 “魔神寂夜——”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三章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开启血祭,献祭苍生。” “封印降魔杵,将亡灵禁锢镇守。” “推云琊顶替罪责。” “综上所述,你可有异议?” 她清冷的声音不断蔓延开来,在宫殿回响,无情无欲。 犹如最高的审判者。 看着风沧澜,听着她一条条说出埋葬的种种。 宗正昱整个人如坠寒潭,心渐渐下沉。 澜儿知道了? 澜儿全都知道了!? 宗正昱没有回应,风沧澜充斥着神性与审判者的声音再度于宫殿回响,“魔神寂夜。” “为隐瞒犯下的弥天大罪,屡次阻止寻找降魔杵,阻拦开启降魔杵。” “你可有异议?” 她眸色平静,注视着宗正昱,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是的。 他怕曾经做过的种种被翻出来,百般阻止。 却又不敢明言相告。 这才是真正阻拦的原因,什么百年太短。 如今回想起来,实在是讽刺至极! 寂夜,他为了隐瞒血祭,为了避免被查出来。 是什么说辞都能编的出来。 面对风沧澜的审问,宗正昱狭长凤眸暗沉下来,逐渐失去光亮。 魔神寂夜? 澜儿唤她,魔神寂夜? 这四个字犹如一把冰刃,狠狠刺入他内心最深处。 没有任何防备。 疼的他钻心刺骨,冻的他全身仿佛凝固。 “澜儿……” 他刚出声,就被风沧澜无情打断,“魔神寂夜,可有异议。” 重复着刚才的话,没有半分多说的意思。 看着风沧澜冷漠淡情的模样,宗正昱垂下眼帘,薄唇轻启,“没有。” 两个字,瞬间让风沧澜的淡漠平静崩溃。 压抑而下的怒意喷薄而出,她一道残影来到宗正昱身边,双手拽进宗正昱衣襟,双眸猩红,咬牙切齿,“你怎么能!” “你怎么能下的去手!” “那是数万条生命!那是整个三界的生灵!” “你怎么忍心!” 风沧澜崩溃嘶吼,泪水夺眶而出,“你看不到那些生灵的绝望吗!” “你听不到那些人的求饶吗!” “你怎么能狠的下心!” 风沧澜嘶声逼问,拽着宗正昱衣襟的手不停摇晃。 “那不是花草树木,那不是一串文字,那些是生灵!” “活生生的人!” “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风沧澜吼的嗓音沙哑,已经分不清是因为血祭的三界生灵而愤怒,还是因为他血祭了三界生灵。 或许,两者都有。 “那么多孩子,那么多稚子!” “他们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被你剥夺了生的权利。” 她在降魔杵中看到残影都心脏抽疼,都无法直视! 那只是残影,记录下来的影像。 真实的现场,比残影中呃记录只会更甚! 她至今都记得,魔域里好多好多的小魔族。 她当时还说他们天真烂漫,没有被魔气侵蚀。 当然天真烂漫!他们本就是稚子! 是各族各界的稚子! 宗正昱垂首沉眸没有回应。 风沧澜拽紧衣襟的双手缓缓松开,盯着宗正昱的目光由怒不可解到逐渐沉冷,“我错了。” 她落泪轻笑,后退半步,目光逐渐冷凝,“时空回溯苏醒的第一时间,我就该杀了你!”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四章姐姐!云琊兵解自毁了! “魔神终究是魔神。” “天生为恶,嗜血弑杀,心狠手辣!” “再怎么阻止,再怎么挽救,都是徒劳!” 风沧澜一声比一声冰冷。 宗正昱忽的抬眸,对上风沧澜冷漠至极,陌生到不敢直视的目光心头一阵密密麻麻的痛。 似有无数跟银针扎进心间,最深之处,最柔软的地方。 “我就不该!” “不该明知你是魔神还带着侥幸,以为能改变你。” “更不应该在你化魔后,千方百计给你找剥离魔神命格的办法!” “我该杀了你!” “杀了你——” 风沧澜情绪崩溃,双手掩面,“我错了。” “我做错了。” 她若直接诛杀,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多简单,多省事。 她为了一己之私,为了能让宗正昱剥离魔神命格,因此乱了不知多少人的命数。 期间动摇过,怀疑过。 看到宗正昱的时候,他又坚定了。 没有做错,至少宗正昱没有像回溯前那样屠戮苍生。 结果是大错特错! 宗正昱是血祭的罪魁祸首!是他封印了降魔杵! 她在想方设法找降魔杵的时候,宗正昱在背后一定在想,看多蠢,多蠢啊! “澜儿,我……”宗正昱瑞凤眼泛红,颤着手想去扶风沧澜,最后却因风沧澜杀死腾腾的视线止住。 风沧澜哈哈低笑,脸上带类饶有兴致的瞧着他,“若是我没发现你会怎么样?” 不等宗正昱回复,风沧澜沙哑的声音轻声缥缈,“若是我没发现,今日剥离魔神命格会继续下去,会成功。” “云琊坐实了血祭苍生的罪名。” “而你,完完全全摘了出去,罪恶深重之人,全身而退。” “我说的对吗?”风沧澜脸颊含泪,巧笑倩兮。 表面笑着,秋水眸却似结了一层霜。 宗正昱凤眸发红,眼梢泛着泪痕,“澜儿……” 停滞许久,他道出三个字,“对不起……” 风沧澜巧笑倩兮散尽,满面寒霜,“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 “是被你血祭后,还被镇压降魔杵的三界生灵!” “是因而乱了命数陨落的人!” “是被你推出去顶替的云琊!” 她长吐一口气,“更何况,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什么用都没有啊。” “宗正昱,他们已经死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说到此处,风沧澜眉心紧拧,一口气提不上来。 “你做什么不好,偏偏……”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停顿许久,缓缓出声,“真相不会被掩藏,时间不会沦为你的帮凶。” “天道之下,正义永存。” “寂夜,数万年后的今天,你也难逃审判。” 她神色肃冷,神圣不容直视,就似这三界之中至尊之人。 宗正昱对视的目光缓缓垂下,仿佛是接受一切惩罚。 风沧澜面若寒霜抬手,停在半空中的雷电顷刻间消失。 “寂夜,血祭苍生,嫁祸他人罪犯滔天。” “你该知道是什么结果。” 宗正昱低哑的声音轻颤,刚要出声,殿外一道急吼声抢先一步。 “姐姐!云琊兵解自毁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五章这就是你的计划?死无对证 轰—— 风沧澜心头一震,化为一道疾风冲出宫殿,消失在雪地中。 凤安然看了一眼宫殿里的人,迅速追出去。 顿时,便只剩下宗正昱一人。 暖色阳光洒进宫殿,给进门处渡上一层微光。 内外明暗明显。 宗正昱站在阳光照射不到的暗处,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眨眼间,他消失在宫殿中。 雪地,阳光下。 风沧澜看着结界中的空空如也,脚下僵硬,怔怔而视。 静,万籁俱静。 世间万物仿佛都失去了声音。 宗正昱身影缓缓显现,看着站在结界外的身影剑眉微压。 “这就是你的计划。” 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响起,风沧澜看着空荡荡的结界头也不回,声音静的可怕。 “死无对证。” 她缓缓转身,一阵冷风拂过,阳光倾泻而下洒在背上。 恍若神明临世,她就是光明本身。 对上那双冷漠无情的眸子,宗正昱欲唤出的声音哽住。 二人相隔不愿,却似远在天涯。 “若我不知道真相。” “今天。”她的声音无比平静,仿佛是在诉说别人的事,“剥离魔神命格成功。” “云琊兵解自毁。” “他将背负着这个罪名,一切变的死无对证。” 真真是,好计谋! 不愧是设下那层层阻碍,环环相扣的人。 云琊顶着血祭苍生的罪名自毁,他死了。 天道崩塌前,血祭苍生的事就此画上句号。 而宗正昱已经剥离了魔神命格,完完全全把自己摘了出来。 真的是聪明绝顶。 他剥离魔神命格成功,云琊兵解自毁。 罪魁祸首都畏罪自杀了,自然不会继续追查下去。 说完,风沧澜沉静看着不远处的人。 眼神陌生,似第一次认识一般。 血祭苍生,镇压亡灵,阻止欺骗,推人顶替。 条条下来,让她觉着眼前的宗正昱无比陌生。 “我说的可对。” 她虽是询问,却是称述的语气。 宗正昱苍白的脸上紧绷,对上风沧澜目光缓缓下垂。 是无颜面对,也是不敢面对。 无声的沉默,引得风沧澜忽而轻笑,眼梢淌泪。 “我一直觉着,你还算是有担当的人。” “结果……”风沧澜淌泪发笑,“控制他人顶替罪名!控制他人兵解自毁的事你也能做的出来!” “我多希望你回复我不是。” “我希望你反驳,说跟你无关!” “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以血祭苍生,可以镇压亡灵,可以控制云琊自毁!”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含泪的目光无比锐利,恍若寒光森森的剑。 “现在,我知道你是血祭苍生的真正罪人,你是不是该杀我了?” “不会!”宗正昱倏地抬眸,发红的凤眸写满了疯色,“澜儿,不会!” “不会?” “如今只有我知道,你杀了我这件事才算真正的画上句号。” “你只杀云琊算什么,我才是源头啊。” 风沧澜步步靠近,微笑的脸上满脸泪痕。 宗正昱看着步步逼近的身影,压抑着眸中情绪摇头,“澜儿,我不会。” 风沧澜脸上笑容尽收,凌冽的声音一字一顿,“但我会!”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六章宗正昱!你糊涂啊! “我会将你的恶行昭告天下,我会让你受到惩罚。” “崩塌前的罪责,虽迟但到!” 风沧澜言辞清晰,一字一顿,刻意加重。 宗正昱避开满是冰冷的目光,“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有什么用!” “你告诉我有什么用!?” “被你血祭的苍生能回来吗?因你而变了命数的能回来吗?” “被你控制兵解自毁的云琊能回来吗!” “宗正昱!”风沧澜撕心裂肺低吼,“你糊涂啊!” 血寂苍生,镇压亡灵,控杀云琊! 桩桩件件,罪恶滔天啊! “你……”已经是罪大恶极,还控杀云琊再添罪恶! 为了掩盖真相,无所不用其极! 这是宗正昱吗? 这不是宗正昱,她认识的宗正昱不会如此毒辣绝情! 风沧澜背对宗正昱,看着无人的结界里,缓缓合上眼眸。 陷入挣扎。 一边是宗正昱,一边是被血祭的万物苍生,被控制兵解的云琊。 因他而亡的生灵,太多太多。 怨气冲天。 他更是罪大恶极,罪恶滔天! 她恨不得碎尸万段,让其永世不得超生的人。 竟然是最重视的人! 一边是感性,一边是理性。 曾经,她明知道该理性选择,诛杀宗正昱。 结果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感性所动摇。 阻止成魔,后又想办法剥离魔神命格。 而现在,这样的选择再次摆在面前。 这次不是没有发生,阻止已经来不及,挽救也已经来不及。 寂夜血祭了苍生,作恶多端,罪大恶极。 他该死! 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无论他是谁!是什么身份! 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要付出代价! 天道正义,不会因为你是谁,犯下的罪恶就不予追究。 再睁眼,风沧澜眼底的迷茫动摇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决绝果断。 “寂夜……” 她刚说出两个字,就被一阵急促声打断,“姐姐!” “我还没说完你就跑了。” “云琊兵解自毁,但是被天雷打断了。” “刚才有族人看到,已经将他送到宫殿了。” 姗姗来迟的凤安然快速解释,微红的脸颊气喘吁吁。 风沧澜身影一顿,转身回首,“云琊还活着?” “嗯。”凤安然点头。 风沧澜神色微沉,“带我过去看看。” “好。” 说罢凤安然就领路前行,又留下宗正昱一个人。 风沧澜走到一半步伐慢了半拍,稍作停顿后继续前行。 看着二人匆匆离开的身影,宗正昱垂下眼帘快步跟上。 此时,云琊兵解与否都不重要了。 不过,好在澜儿似乎并不知道…… 阳光之下,两道身影极速穿梭。 层层而起的结界还未消散,无岸州内依旧没有多少族人出来。 来到宫殿外,风沧澜快步而入。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云琊眸色深沉,兵解中止但损伤不小。 风沧澜抬手,一股无色神力涌入云琊体内,治愈他兵解时受的伤。 殿内寂静,安然在旁边静静看着。 神力由下到上渡入,源源不断涌入云琊体内。 忽的,风沧澜渡送神力治愈的手一顿,冷眸闪过一丝暗色……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七章魔神寂夜,血祭苍生,罪恶滔天,立即抓捕! 怎么…… 云琊的身上只有兵解时受的伤。 并没有天雷落下的伤。 天雷天罚,精准毋庸置疑。 怎么可能偏了? 倒不是说偏了不好。 安然说云琊是兵解时被天雷打断,他身上却没有天雷带来的伤。 这天雷看起来,就像是特意打断了云琊的兵解自毁。 天雷天罚,除她之外只天道法则可控。 但它从不干预三界之事。 不对。 它插手过。 云琊坠入空间洪流,它擅自插手渡神力护云琊的空间在洪流中稳固。 风沧澜寒眸微敛,收起眸中深思。 渡送神力的手翻转,躺在床榻的云琊顿时悬空。 一股无色神力将其笼罩,把整个人完全包裹。 被神力笼罩,云琊的脸色明显好了一些。 风沧澜专心致志,凤安然静站旁边。 察觉到后面的动静回眸,就见宗正昱站在殿外的雪地没有进来。 她目光微皱,在风沧澜跟宗正昱身上来回流转。 察觉到二人怪异气氛悄悄收回视线。 风沧澜给云琊渡送神力多久,宗正昱就站在外面多久,一动不动,犹如老僧入定。 从晌午到霞光漫天,风沧澜才收手。 “姐姐,云琊可还好?” 凤安然小声询问,打破殿内寂静。 风沧澜眉目紧绷,“兵解进行到一半,伤及元神了。”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具体要等苏醒之后才知道。” 她声音凉凉收回视线侧目,凤安然这才瞧见风沧澜通红的双眸。 还带着泪花,明显是刚哭过的模样。 “姐姐!” 凤安然急呼一声,“你怎么了?” “你怎么哭了?”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凤安然一连三问,从原本的着急到后面的眸露狠色。 俨然一副要报仇教训的模样。 看着安然顶着一张单纯无邪的小圆脸,鹿眼夹杂狠色的模样,风沧澜森寒紧绷的眉宇柔和了两分。 伸手摸了摸安然头顶,一如小时候那般。 “谁能欺负你姐姐我?” 凤安然圆眸狠色一顿,似反应过来,“对哦。” “姐姐那么厉害,天下谁能欺负。” “可是。”安然满脸认真,“那姐姐你眼睛……”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红红的。” “红吗?” 风沧澜伸手,悄无声息拭去眼角泪痕。 “嗯,红。”安然肯定点头。 风沧澜轻笑一声,不甚在意道,“可能是什么东西进了眼吧,我都没感觉到。” 这个借口,十分的没水准。 凤安然也未再追问,将疑惑埋藏心底,换一个话题道,“恭喜姐姐!” 她脸上挂着真诚又开心的笑容,“姐夫的魔神命格剥离成功,往后再也不用担……” 静,万籁俱静。 宫殿的温度直逼冰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察觉到气氛的骤变,凤安然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 风沧澜眉宇锋利,双眸裹着寒霜,“魔神命格未剥离成功。” “啊!?” 凤安然一脸震惊,尽是不可思议。 风沧澜视线掠过凤安然,聚焦殿外的身影,眸色平静声音冰冷,“魔神寂夜,血祭苍生,推云琊顶罪,罪恶滔天,立即抓捕!”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八章此等歹毒魔种留不得! 冰冷的声音附带着神力寸寸蔓延,传遍整个无岸州。 甚至更远。 层层结界中,伏氏族人闻言急呼倾巢而出。 满脸的难以置信跟震惊。 “这什么意思?” “魔神寂夜血祭苍生!?” “不是曾经的大殿下云琊吗?” 旁边族人面色凝重回应,“没听到吗?” “推云琊顶替。” “不是,我快反应不过来了。” “意思是,真正血祭苍生的是宗正昱,云琊是被宗正昱推出来顶罪的?” 周围族人给以肯定的目光。 “这宗正昱可真是无情毒辣,不愧是魔神。” 曾经爆出是云琊,众人觉着不可思议。 毕竟云琊也是天帝之子,怎么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如今换了个人,大家突然就明白了。 “魔神果然是魔神啊。” 魔神灭世的传闻一直都在,有这么个潜意识在,觉着在意料之中,甚至没有多大震惊。 冰冷空灵的声音不断扩散,传出无岸州。 一直蹲守在无岸州外围的三界各族也听到了声音。 皆是一脸难以置信。 云琊不是血祭苍生的罪魁祸首? 是被推出来顶罪的? 魔神宗正昱才是!? 觉着不可思议,又觉着情理之中。 不然,风沧澜也没道理让宗正昱背这么个血祭苍生的罪名。 魔神之身,又曾经血祭过苍生,三界众生顿时对宗正昱生出了一级戒备。 昭告的声音传遍三界。 凤安然满目错愕盯着风沧澜,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昭告天下! 本来以为,以姐姐对姐夫的感情,这件事最可能事低调处理。 如今不但不低调,反而昭告天下,人尽皆知。 今日之后,恐怕三界众生都会来讨伐。 将不惜一切代价让宗正昱魂飞魄散。 他是魔神,还血祭过苍生。 简直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声音在回荡,殿内殿外二人眺望。 风沧澜眸中尽是冰霜。 对视许久,风沧澜抬手挥动手指。 无岸州内一层又一层的结界消散,为宗正昱剥离魔神命格而凝出的固若金汤结界瞬间化为烟云。 没了结界的阻挡,伏氏族人,以及无岸州外蹲守的各界各族齐齐赶往风沧澜所在地。 顷刻间,雪地中,半空中是密密麻麻的三界各族。 或恐惧,或愤怒。 盯着宗正昱的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打散元神,让其永世不得超生。 用最严厉的惩罚,让他不得好死。 “杀了他!给血祭的苍生报仇!” 一人高呼,其他各族之人相继符合,“杀了他!” “杀了他!” 宗正昱在雪地中被万夫所指,风沧澜站在宫殿中央,双手复立冷眼旁观。 “沧澜神女!此魔留不得!” “魔神临世,屠戮苍生!” “他已经血祭了苍生一次,绝不能让这种惨状发生第二次。” “沧澜神女,此等歹毒魔种留不得,更不堪为神女道侣。” 面色沉静的宗正昱听到后半句双眸瞬间猩红,魔气登时爆发席卷天地。 各族之人面色大变,风沧澜眸色锐冷森寒,宗正昱四周瞬间筑起层层结界。 “的确不堪。”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九章你血祭苍生时,可想过今天 平静的声音异常冷漠,不带半分波动情感。 宗正昱暴起的魔气瞬间一滞,泛红凤眸目光如炬,怔怔盯着风沧澜。 犹如被抛弃,被丢弃的宠物。 是哀求,是痛苦,是挽留。 无数情绪自眼底闪过。 “澜儿……”他颤颤巍巍出声,声音嘶哑带着祈求。 看着宗正昱如此模样,风沧澜眸中无波,像个陌生人静静而视。 各族之人才从风沧澜那句话中回过神来。 风沧澜刚才说的确不配? 她没有要护着宗正昱的意思? 众人眼里带着激动。 若是风沧澜不护着宗正昱,他们控押宗正昱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无论是魔神,还是血祭苍生的罪魁祸首。 任何一个身份,都足以让三界各族胆寒。 风沧澜同宗正昱是夫妻,是道侣。 若风沧澜站在宗正昱那边,他们可以说是拿对方没有办法。 可,若是风沧澜不在那边,一切都有可能了。 风沧澜神色淡漠,眼底平静无波,薄唇轻启,吐出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寂夜,你可后悔过。” “血祭苍生,镇压亡灵。” “你可曾后悔过,将数以万计,数以百万,千万的生灵献祭。” 她的清冷而空灵的声音蔓延开来,是对罪恶的审判。 宗正昱凝视的凤眸缓缓垂下,以沉默回应。 登时,风沧澜眸中寒气肆意,周身神力震荡。 她敛眸强行压下涌上的怒火,再睁眼神色越发森寒。 “沧澜神女!魔种丝毫没有悔改之心!” “时至今日还不知错!” “与魔神说那么多做什么,他们生来阴狠歹毒,随着罪恶为生!” “我等请愿,将魔种碎魂,魂飞魄散!” 一人高昂出声,其他相继符合。 众人声音声声而起,不断蔓延无岸州。 此情此景,竟跟残影中,三界终生诅咒寂夜所求之事皆不可如愿一般无二。 声音不断在无岸州回响,宗正昱就像是听不到一般,一直垂首低头。 凤安然面色凝重,看向请愿的各族之人,目光又从宗正昱身上转向风沧澜。 碎魂? 魂飞魄散? 这是要让宗正昱彻底从三界中消失,不让他有复生的可能。 真是没想到,云琊不是血祭的罪魁祸首。 寂夜才是…… 她姐姐的夫君,她一直唤着姐夫的人。 回声许久才消散,无岸州乃至整个三界都陷入了寂静。 众人都在等待风沧澜的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霞光慢慢消散,暖阳西下。 风沧澜看着对面一直垂首的宗正昱无声哂笑,“先关押上界天牢。” “其余容后再议。” 众人闻声面面相觑,这分明就是一个拖延战术。 容后再议恐怕就没有后了。 察觉到四面八方的怀疑,风沧澜敛神轻语,“三界法则,不容触碰。” “无论此人是谁,是什么身份。” “无端残害生灵,血祭苍生,罪不可赦。” 一番话是表明了态度,诸人没有再说其他。 风沧澜轻轻抬手,伏氏族人纷纷将结界里的宗正昱团团围住。 迈出宫殿,夕阳最后的余晖洒在风沧澜身上。 二人相对而立,风沧澜面色淡淡,看着那一头华发的人,“你血祭苍生时,可想到了今天?”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章是血祭的苍生临死前的诅咒,应验了 应该没有吧。 毕竟,他的善后工作做的非常好。 血祭的亡灵被降魔杵所镇压,而降魔杵化身魔域,亡灵化身魔族。 世界上最好的伪装就是不去伪装。 以及那环环相扣的阵法结界阻止,每一道都是有去无回。 即便有人万幸到了最后关头,谁又能从他魔神寂夜的身上取得一滴血。 这就是个死局,永远解不开的局。 他血祭苍生后,估计压根没想到被揭开的一天。 “设想过。” 宗正昱缓缓抬眸,通红凤眸夹杂着让人看不懂的压抑情绪。 “但是没想到……”他狭长眼眸泛泪,磁性声音低哑,“来的这么快。” 快的让他猝不及防。 他以为,他所求之事要成真了。 结果,却在临门一脚功亏一篑。 降魔杵都已经开启,剥离魔神命格已经进行到一半。 只要剥离魔神命格成功,这件事就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或许是看着澜儿太多次快成功时后功亏一篑,如今让他也体验一次。 也或许…… 是被血祭的三界苍生临死前的诅咒,应验了。 所求之事皆不可如愿…… 皆不可如愿…… 他求的是什么? 两人长长久久。 “不。” 风沧澜冷声打断,“不快了。” 直至今日才完全爆出来,不算快了。 其实可以更早。 他的那些说辞并非没有漏洞。 潜意识因为信任,因为没有去追究,没有去细想。 也或许,是自欺欺人。 察觉到了,装作没感觉。 可存在终究是存在,不会因为装作没看见就不存在。 自欺欺人,也终究只是自欺欺人。 万千三界苍生的性命在前,不容有任何徇私。 风沧澜一手复立,双指抬起,敛眸沉声,“控押天牢,改日判罚。” “是。” 伏氏族人齐声应下。 风沧澜抬起的手指一挥,结界包裹着宗正昱飞向上界。 伏氏一组,狐族,龙族,再场的三界各族都相继跟上。 密密麻麻的无岸州,瞬间变的安静异常。 只剩下三人,外面的风沧澜与凤安然,以及里面昏迷未醒的云琊。 万物寂静,风沧澜维持着抬首的姿势,鼻尖酸涩。 血祭苍生的罪责罚下来。 结局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宗正昱怎么就走到了那条路上。 冷风入鼻,肺腑都是冰凉的。 安然看着凤安然如此模样,小心翼翼靠近,牵起风沧澜的手满目担忧,“姐姐。” 她的声音软而柔,带着安抚性。 风沧澜没有回应,她慢慢伸手将其抱住。 “姐姐,难受就发泄出来吧,别憋在心里。” “安然的肩膀借你靠着。” “安然已经是上神了,长大了,可以给姐姐依靠了。”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难过到失语。 凤安然抱着的动作越发温柔小心,“血祭苍生是以前的事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姐姐若是不忍心,要不……” “小惩大诫一下。” “不行!”风沧澜陡然睁眼,眸色凌厉,“他做的是血祭苍生,害的三界生灵。” “我是心痛,痛的是他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一章做错事的,不是我 “错了就是错了,他该受到惩罚。” 她是他的妻,但同样也是整个三界的维护者。 错了不会因为做错事的人是谁,就可以被原谅。 “好吧。” 安然沉沉应声,“那……他可能会被怎么罚?” “血祭苍生的罪恶,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 风沧澜长叹一声,“暂时还不能确定。” 但总之,绝对不会好。 “姐姐。”安然搂着凤安然满脸担忧,“若是有什么心事,不高兴不开心,可以同安然说说。” “别憋在心里。” “想哭也可以,这里只有我跟姐姐两个人。” “哭?”风沧澜面色平和,“我不会哭的。” “做错事的,不是我。” 话到此处,风沧澜不欲继续下去,“我得去上界看着,你在无岸州看着些云琊。” “他元神受损不知道有没有事。” “反正他苏醒你就给我传音。” “好。”安然应声,抱着的手不情不愿送开。 瞧着她如此模样,风沧澜无力的勾了勾唇角,略显苍白,毫无喜悦,“我先走了。” 说罢,风沧澜抽身离开。 目光掠过敞开的殿门愣了半瞬,随后便转身离开。 宗正昱的罪恶已经很多了,如今少一点是一点。 也愿,云琊能平安醒来。 风沧澜行走在雪地的背影逐渐消失。 凤安然瞧着消失的地方许久,才收回视线转身进入宫殿。 宗正昱被押到上界,三界无数人押送。 浩浩荡荡。 仅仅一日,宗正昱是血祭苍生的罪魁祸首,云琊是呗推出来顶替一事就传的三界人尽皆知。 对于宗正昱,提到这个名字都恨不得往地上吐口唾沫。 宗正昱被风沧澜结界封印,关押镇压上古凶兽的无崖之渊。 层层封印防备逃脱。 天界自君时瑜堕魔后就一盘散沙,两股势力谁也不服谁。 这次对于宗正昱的事,态度出其的一致。 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更不能复生。 下面是这个提议,却没有人实行。 或者说,没有人有这个能力执行。 昔日天帝君时瑜堕魔,又自散消亡。 古神伏羲神陨。 大殿下云琊更是兵解未成,重伤了元神。 放眼整个三界,竟无与其匹敌之人。 唯一能约束管控的,只有沧澜神女。 而风沧澜是宗正昱的道侣妻子,只怕是不会同意魂飞魄散这样的解决办法。 各界之人皆是愁苦。 如今是控制住了,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下界寒冬腊月,仙界没有春夏秋冬之粉。 万年如一日的,温暖和煦好天气。 天宫大殿上 两派的天族各站两遍,龙族狐族伏氏一族不参与直接站在中间。 风沧澜站在象征着天帝的座位前方。 “沧澜神女,魔种绝对不能留。” “要不惜一切代价诛杀,让他无法复生。” “是啊,他以前血祭过苍生,难保会不会再来。” “如今的三界可经不起再来一次了。” “是啊是啊,请沧澜神女三思。” 四面八方的声音不断,风沧澜双手复立,敛眸静静听着。 许久之后,殿内平静她才出声,“各位的意思本神女明白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二章放过受三界苍生献祭复生之人,是他的意思还是你? “此事本神女考量几日,大家先散了吧。” 她这般说,还有仙族想说话最后被生生拉拽着离开。 仙族退去,各族退去。 偌大的天宫大殿唯风沧澜一人。 看着巍峨严肃的白色宫殿,风沧澜揉了揉眉心缓缓蹲下。 前所未有的疲惫。 找到降魔杵,开启降魔杵,终于能剥离魔神命格。 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其他的,生活开始。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宗正昱真是送给她一份大礼。 对比现在的临门一脚失败,以前的都弱爆了。 宗正昱是血祭苍生之人! 他是血祭苍生的人! 风沧澜揉着眉心的手骤然一停,整个消失在宫殿中。 再出现,在封印封印宗正昱的无涯之渊旁。 听到上面异动,被封印无涯之渊底部的宗正昱抬首。 抬头时,带的束缚四肢的锁链“哐哐”作响,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二人一上一下,一人仰视一人俯视。 视线相撞,宗正昱黑沉的瞳仁微动,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澜儿。” 风沧澜面无表情,静静俯视下方。 眸中是平静无波以及冷漠。 触及到这种目光,宗正昱勾起的笑容一滞,随后继续扯出一抹笑容。 他一头华发散落,略显凌乱。 青衣整洁,被束缚四肢也丝毫没有穷途末路的感觉。 不过,他也的确没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只要他想离开,这无涯之渊,这结界,封印。 没一个能捆住他。 这一切,存在又多余。 “云琊还没醒。” 许久,风沧澜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宗正昱还未出声,她又道,“我挺好奇一件事。” “一直想不通,特来找魔神解惑。” 称呼魔神,语气疏离,满满的陌生感。 听着上面的语气,宗正昱纤长睫毛轻颤,眼底闪过一丝受伤。 “澜儿,不要叫我魔神。” 他憎恨这个身份! “哦。”风沧澜淡淡应声,唤了个称呼,“寂夜。” 宗正昱眼梢泛红,望着上方,语气坚定,“我也不喜欢寂夜。” 寂夜这个名字,命里无她。 “澜儿还是叫我昱昱吧。” 他面色问温柔,语气温和。 风沧澜平静无波的秋水眸瞬间涌上一股戾气,“你配吗?” “你是吗?” “我的昱昱不会做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不会推别人出去顶罪。” “更不会因为隐瞒罪责,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不受控制的波动。 察觉到这点,风沧澜迅速控制住,“你不是我的昱昱,你是魔神寂夜。” “天生邪恶,阴狠毒辣的魔神寂夜!” “澜……”宗正昱一句话缓不过来,眼梢泛红,胸口仿佛被人生生撕裂。 天生邪恶,阴狠毒辣? 魔神寂夜…… 这字字句句犹如一把把兵刃刺入胸膛,刀刀见血,刺的蚀骨疼痛。 宗正昱凤眸黑气流窜,他一手摁住胸膛,压制紊乱的气息。 俯视下方,将宗正昱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风沧澜脸上情绪始终没变,“云琊一直让我放过受三界生灵献祭复生的人。” “这是他的意思,还是血祭苍生的你之意?”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三章设下重重阻碍,是为了掩盖你的罪行,还是… 噔—— 宗正昱黑色暗涌的凤眸一滞,对上风沧澜冷漠,审视的目光缓缓垂下眼帘。 回避,沉默。 看着宗正昱的反应,平静而视的风沧澜脸上忽然出现一抹笑意。 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脸上挂着笑容,眸中却是一片森冷冰寒。 无涯之渊下没有回应。 风沧澜双手复立,睥睨深渊之下,端的是冷漠平静。 薄唇轻启,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不带任何情绪的参杂,“云琊并非血祭苍生之人,却口口声声央求放过那人。” “那这个要求就不会来自于他。” “谁血祭苍生,谁提出这个要求的可能性最大。” 风沧澜平声慢语,有条不紊的分析其中原因,“血祭苍生的是你,那这个请求应该是来自于你。” 听着上面有理有据的分析,宗正昱纤长睫毛轻颤,即便是垂眸看不清神色也能察觉到他的慌乱。 没错。 宗正昱他在慌乱。 他为什么血祭苍生? 不管是降魔杵残影,还是他的记忆,亦或者天道法则给她看的影像。 都显示了这点。 开启血祭之人,是因为复生一个人,以天下生灵性命为祭。 准确的说,是宗正昱为复生一人,将天下生灵献祭,换那人重生。 即便是推云琊出来顶罪,他也控制其请求不要追查下去,到此为止。 不是云琊在护着被复生之人。 真正护着被复生的那位,是面前,无涯之渊下的这位。 忽的,风沧澜眼眸深眯,带着审视目光凝视深渊之下,许久她眸色染上一抹森寒,唇角裂开一抹嗜血又阴冷的笑。 “宗正昱。” 她慢悠悠的声音满是认真严肃,莫名带着一抹沉重。 听到这个称呼,宗正昱睫毛颤动抬首。 二人目光再次相交。 深渊之中,一片漆黑。 被黑色包裹的宗正昱狭长瑞凤眼明亮,注视着上方,眼底饱含无数道不明,看不清的神色。 此刻寂静,二人沉默以对。 从一开始被发现是血祭真凶,宗正昱就没辩解过一句。 被押到上界,被封印无涯之渊,他也没有反抗。 回溯前她尚且能跟魔神平分秋色,那回溯已经是在他之下。 这个结界封印困不住他,只要他想离开,完全可以离开。 但是他没有。 她问她可曾后悔过,他沉默。 他又毫无反抗的被封印在此,完全没有冲破封印逃离的意思。 这其中不乏有她的纵容试探。 结果他没有离开。 她以为,是宗正昱知道曾经犯下弥天大罪,选择认罪受罚。 她以为,宗正昱阻拦寻找降魔杵,阻止开启降魔杵。 设下那些有去无回的圈套,是为了掩盖曾经血祭苍生的滔天罪恶。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被发现罪行,他没有反驳,没有反抗,甚至情绪都算不得特别大。 设下这重重的结界封印阻碍,或许并非她以为的那般。 毕竟,那也只是他以为…… 比起掩盖罪恶,这一系列事情细想下来,更像是…… “你设下重重阻拦,以降魔杵镇压亡灵,推云琊出来顶罪,是为了掩盖你的罪行。” “还是……”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四章澜儿,到此为止好吗? “隐藏被复生之人。”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异常平静。 黑暗中,宗正昱垂在青衣袖口下的双手骤然一紧。 静,不断蔓延。 上界静悄悄的,无涯之渊更是。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风沧澜没有等到回答。 想听到的,不想听到的,都没有。 然而沉默,比回答更能知晓真相。 说出的话可能骗人,沉默不会骗人。 “嗤。” 静谧之下,一声轻声嗤笑声响起,满含笑意的秋水眸瞧着下面,语气轻悦,“别那么紧张。” “那么紧张做什么。” 她眸中笑意寸寸散去,余下一片森寒,“毕竟,你紧张也没用。” “澜儿。” 宗正昱低哑出声,看着风沧澜的凤眸中似乎是有什么情绪在翻涌,下一瞬就要破笼而出,“别再继续下去了。” “到此为止好吗?” 风沧澜森冷的眼瞳攀上一股勃然大怒,眉宇间煞气四溢,“到此为止?” “你跟我说到此为止!?” “因为留你一命,导致无数生灵命数偏离。” “为了剥离你的魔神命格,我废了多少心血?” “你早些说这句话,我一定会如你所愿,在苏醒的第一时间就将你彻底抹杀!” “你跟我说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什么?剥离魔神命格?还是别再追查复生之人?” 风沧澜双眸赤红,情绪激动,“云琊说时我没同意,你觉着你在我这有特权是吗?” “他说我没有同意,你说我就更不会同意!” 察觉到自己情绪过激,风沧澜敛神压下上涌的情绪重新恢复到最开始平静冷漠的模样。 只是她那双冰冷的秋水眸还发着红,告诉着刚才不是幻觉。 “我还是那句话,犯错就要受罚。” “不会因为犯错的人是谁,是什么身份就不予追究。” “你血祭苍生,你会受罚。” “而那人承受了三界苍生以性命为祭才复生,她也将受到惩罚。” “澜儿!”宗正昱哑声低吼,凤眸猩红,“你为何如此固执!” “被血祭的苍生已经没了!就算找到复生之人惩罚,他们也都回不来了!” “所以,血祭苍生的人就白白没了吗?” “所以,复生之人就能心安理得享受无数人生命换来的复生吗?” “你问问那些被血祭的三界众生愿不愿意!” “同不同意!” 风沧澜厉声狂吼,最后压下情绪声音,“这些话我对云琊说过,也送给你。” “如果只是因为惩罚也无法补救,就不惩罚。” “那所有生灵都可以肆意烂杀,毕竟也不用受到惩罚。” 风沧澜眸色幽幽,凝视下方,“宗正昱,你还记得血祭成功时,被献祭的三界苍生以生命发出的诅咒吗?” 宗正昱瞳仁一颤,眸色微颤。 “他们还有个冤,等着一个人去申。” “澜儿。”宗正昱呼唤的声音几乎带着哀求。 风沧澜讽刺的勾了勾唇角,说了那么多对牛弹琴,任何用都没有。 “虽然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但我还是要走个流程。” “被复生之人是谁?”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五章再查下去,会出事的 万籁俱静,四周无声。 对面的沉默在预料之中,一点也不奇怪。 如此可见,她的推测可能性极大。 “就知道问不出来。” 风沧澜声音轻快,并没有因为宗正昱的沉默以对而心情不佳。 “既然你不愿意回答,那我们就换个话题聊聊。” 她变换站姿,复立的手随心搭放,姿态轻松。 睨着下方,就像是平常聊天一般。 “你屡次阻止找降魔杵,设下重重阻碍。” “是为了逃避罪责?” 宗正昱神色微动,风沧澜的声音就再一次响起,“还是为了隐藏被复生之人。” “这个问题,你还没答复我。” “那个不能说,这个总能说了吧?” 风沧澜歪头轻笑,等待回复。 然而,跟之前的回答一样,无声的回应。 风沧澜抿唇轻笑,“罢了,你不愿说就算了。” “无论是哪种原因,我都会找到她。” “你的惩罚躲不掉,她也逃不掉。” “至于你不愿意说复活之人是谁。” 风沧澜梳理着青丝浅浅轻笑,“也不重要。” “我既然有办法知道你是血祭苍生的人,同样也有办法知道复生之人。” 对上宗正昱迸发出的惊疑跟慌乱的目光,风沧澜睨了一眼转身离开。 “世间没有绝对的事。” “就算你扫尾干净,可做过的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下次再见,我就会把是谁这个好消息告诉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在无涯之渊扩散。 深渊之下,风沧澜凤眸猩红,“澜儿!” “澜儿——” 他的吼声在空中回荡经久不绝,却同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澜儿……” 宗正昱声音低哑,一手掩面,情绪怪异。 “别再继续了,别再继续差下去了。” “所有的事,到此为止就好了。” “再查下去,会出事的……” 宗正昱压抑着眼底情绪,脸上浮现一抹慌神。 当时做完一切处理的干干净净。 万万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被揭开。 由澜儿,亲自揭开! 三界苍生临死前的诅咒灵验了,所求之事皆不了如愿! 如今,是真真不可如愿!不能如愿! 无涯之渊一股磅礴魔气溢出,却在冲破结界的刹那瞬间消散。 远方,凝视着无涯之渊出现异样又异样消散的风沧澜眸色森寒。 他在倾尽一切瞒着,瞒着那个复生之人不被发现。 可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不是吗? 即便清扫的再干净。 收回视线,风沧澜化为烟云消散。 再出现四周是白茫茫一片,迈过迷雾般的白,四周山川溪流应有尽有。 却小的如同假山,但却又生机盎然。 仔细些就能发现,这里的山川溪流,平原河海跟星河大陆,天界,甚至各界都格外相似。 “您回来了?” 迈出白茫茫,一道机械化的声音一板一眼响起,这句话于它只是单纯的口令。 “调取血祭时的所有影像。” 风沧澜边走边说,声音清冷不容反驳。 天道法则恭敬应声,“是。” 话落,周围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入眼的是一片粉色桃林。 风沧澜抬眸望去,神色骤然一顿……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六章宗正昱你费尽心血隐藏的,终究还是要暴露人前 这个场景,曾经见过。 但是这次再看,知道对面桃树下站着的宗正昱,心境就不是那般平和了。 以前是生气,愤怒。 天地间怎么会有这般丧尽天良,歹毒至极之人。 他想复活就拿那些无辜的生灵献祭。 他们什么都没做,无缘无故就被血祭。 更多的是知道想让其受到惩罚,给血祭的苍生一个交代。 而现在,知道身份后,心中更是百味陈杂。 曾经君时瑜企图血祭苍生,复活她。 而失传遗落的血祭禁术就是宗正昱告知的。 他让君时瑜动手,自己坐收渔利。 一切那么顺手,那么熟悉。 原因是曾经做过。 生灵性命于他而言算什么? 魔神阴狠,三界苍生性命于他恐怕是普通蝼蚁。 完全不在意生或者死。 但是,他却以苍生性命复活这个人。 镇压亡灵,设下重重阻碍。 甚至…… 想到因为宗正昱费尽心血寻找降魔杵,开启降魔杵。 他却在千方百计阻止! 甚至! 甚至曾对安然动手! 他是真的很害怕,她找到复活之人。 让她付出代价,受到责罚。 到此为止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本来以为会情绪波动极大,可真正面对这一幕时,风沧澜心绪却格外平静。 所有的情绪在前两天都发泄完了。 心痛心寒吗? 当然,她为了宗正昱付出了多少,废了多少心血。 结果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看着她因为他设下的结界封印而焦头烂额,一副看戏的心态。 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么一瞬或者半瞬,看着她费心费劲,心力交瘁时自责。 也许没有。 或许有过,但最后不敌他想护着复活之人的心。 看着宗正昱的背影,风沧澜在脑海里回忆。 似乎并没有瞧见他对谁有多亲密的来往。 血祭苍生,复活之人必定不是一般人。 也可能是因为,太过重要彻底断开关系。 不过,这些都是徒劳。 真相永远是真相。 阳光自树枝空隙穿透而下,铺满了花瓣的地上出现一道道斑驳光影。 一阵清风拂过,吹的宗正昱的黑袍晃动,青丝飘飘。 一截绯色衣裙暴露在空气中,这般看去当真是唯美如画。 桃花花瓣被风吹的漫天飞舞,似一只只花枝飞舞的蝴蝶。 眼前的画面有多唯美,风沧澜眸中的寒意就有多深。 她凝视那道身影,上前走去。 踩在花瓣铺成的地上,所到之处桃花花瓣瞬间被踩成了花泥。 风止,半空中的花瓣飘飘落下。 风沧澜穿梭在花雨中,一片花瓣缓缓飘下,落在风沧澜肩头。 她旁若无物,目光如炬,径直前行,“宗正昱,你最想隐瞒的,费尽心血隐藏的,终究还是要暴露在人前。” “也终将真相大白。” 走到宗正昱背后,风沧澜脚下步伐一顿,随后坚定迈出。 她唇角勾出一抹冷冽弧度,视线从宗正昱的侧脸转向绯色衣角所在之处。 粉色花瓣将其掩盖,只有一截绯色衣裙暴露在外。 风沧澜抬脚过去。 一阵清风忽起,绯色衣裳上的粉色随风而起,掩藏在花瓣下的容颜缓缓浮现……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七章怎么可能!怎么会是…… 轰—— 风沧澜瞳仁骤然一颤,脸色“刷”的苍白如纸。 四周仿佛光速倒退,看着花瓣吹散后的容颜,脑海里一片空白,耳朵里全是嗡嗡耳鸣声。 她躺在粉色花瓣中,绯色衣裙上还落着几片花瓣。 绯色如火,衬得躺在花中之人全身肌肤赛雪,人比花娇。 桃林在她的颜色之下都显得暗淡了几分。 风沧澜全僵硬,许久才从震惊中回神,满目的错愕跟不可置信。 她挪动着双脚,步伐沉重,双腿似灌了铅一般,重如千斤。 一步步靠近桃林之下躺着的身影,震惊的目光锁定那容颜。 惊愕,震惊,不可置信,不敢相信。 种种情绪堆积在风沧澜的脸上。 怎么可能…… 怎么会…… 她停在绯色衣裙的女子身旁,缓缓伸手试图抚摸那细腻的脸庞。 触及到脸颊的刹那,风沧澜的手从绯色身影上对穿而过。 这只是记录的影像,并非真实。 手上落空,风沧澜僵硬着收回手。 看着无比熟悉的容颜,脸上难掩大骇。 “怎么会……” 她企图捧着绯色衣裙女子的手轻颤,眼梢一抹绯红蔓延。 夹杂着震惊的灼灼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半张的朱唇狂颤,“怎么会是……” “安然……” 风沧澜盯着安然安静的模样摇头,喃喃轻语,“怎么可能是安然?” “宗正昱血祭苍生复生之人是安然!?” “怎么可能!” 安然,安然…… 风沧澜满脑子都被安然二字侵占。 如果复生之人是安然…… 那……那…… 风沧澜不敢往后继续想下去。 宗正昱血祭苍生难逃责罚,而受了苍生血祭复活的凤安然同样要接受惩罚。 收回因血祭而复生的性命…… 怎么会! 事实摆在眼前,风沧澜依旧是难以相信。 迟迟不愿相信。 一时间,一件事。 竟然把宗正昱跟凤安然都牵扯了进去。 宗正昱复生的是凤安然? 开什么玩笑! 他为了阻止找到降魔杵,甚至对凤安然下手。 这根本就补符合逻辑!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 躺在这里的人,的的确确是凤安然。 宗正昱怎么会跟凤安然有联系? 还以血祭苍生来复生凤安然! 风沧澜双手掩面,遮掩脸上痛苦到无法言喻的情绪。 “如你所见。” 机械化的声音响起,“受血祭苍生而复生的是凤安然。” 那声音在脑海里不断回荡,逼迫她面对现实。 风沧澜缓缓放下双手,发红的秋水眸看着安静躺着的安然。 “是安然……怎么能是安然呢……” 她神色涣散,喃喃轻语。 “怎么可能是安然……” “确实如此。” 一板一眼的声音再响起,“她就是受了三界苍生献祭而复生的人。” 声音在脑海里喋喋不休,风沧澜目光涣散看着,有些魂不守舍。 察觉到风沧澜异样,那声音慢慢停了下来。 顿时,四周一片寂静。 一阵清风从后吹来,吹的风沧澜发丝微动,吹的落在她肩上的桃花花瓣飘然而起。 风沧澜目光涣散的瞳仁微动,痛苦掩面,“我好不容易才救下安然,怎么忍心……”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可是,我不就是正道法则? “看着她魂飞魄散。” 风沧澜通红的双眼满是担忧,“安然受血祭苍生而生,若是追究起来,必定要散去她受了血祭复生的神魂。” “可是……” 她一手掩面,“宗正昱被牵扯进了血祭苍生,安然不能再有事了。” “安然若再出事,我身边就又要少一人。” “宗正昱的事都还没想好怎么解决,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该怎么办啊。” 风沧澜低哑的声音充满了迷茫与无助。 “现在安然是被复生之人还未揭开,要不我就当做完全不知道?” “这样,安然就能没事了。” 风沧澜眉头紧皱,泛红的双眸中充满了犹豫挣扎。 “不可!” 机械化的声音忽的响起,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急切。 而这种情绪,不该出现在一个没有意识的天道法则身上。 “宗正昱是血祭苍生的罪魁祸首,凤安然就算是帮凶。” “宗正昱要受最严厉的责罚,凤安然也该按着规矩来。” “她的性命是无数血祭的苍生换来的。” “你忘记了?”机械化声音平静质问,“你曾说过,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就算她不知道,但她受了血祭而复生,这就是原罪。” “想想那些被血祭的天下苍生,想想当时的绝望求救。” “这是她们该受的惩罚。” “不……”风沧澜不断摇头,“散去她复生的神魂,她会死的。” “可她早就该死了。” 天道法则在脑海里跟风沧澜争辩。 风沧澜摇晃着脑袋,“不行。” “我做不到看着安然散魂无动于衷。” 风沧澜靠近安然蹲下,一遍一遍轻抚着虚无的凤安然。 根本摸不到,却像是能摸到一般。 “安然……” 风沧澜轻唤的声音轻颤,“我不会让你散魂的。” “只要我不说,就没人知道被复生之人是谁。” “宗正昱也肯定不会说。” “血祭苍生的宗正昱已经抓到,崩塌前血祭苍生一事可以画上圆满句号。” “这件事,将永远被埋葬。” 听着风沧澜喃喃自语的话,天道法则沉声提醒,“不可如此!” “绝对不可如此!” “你这样做,对得起被血祭的苍生吗?” 风沧澜通红双眸抬起,“可是,我就算是散了安然神魂又能如何?” “被血祭的苍生也回不来了啊。” “人界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说呢?” 风沧澜企图说动对方,天道法则机械化声音一滞,再开口明显的情绪波动,“你别忘了你是谁!”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可是……”风沧澜男女不舍的看着凤安然的虚影,“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散了神魂。” “那就能置正道法则于不顾吗?” “正道法则?” 风沧澜夹杂着泪水的眼瞳微动,一片桃花花瓣飘落而下。 她伸手接住,手轻轻握住。 片刻,风沧澜抬首,微握的手缓缓送开,掌心的桃花花瓣已经成泥。 她泛着水花的眼梢上扬,清冷的声音带着不解与疑惑,“可是,我不就是这正道法则?”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九章在吾眼底搞动作,你胆子不小啊! “你说呢。” 风沧澜将掌心的花泥抬起,“要不,你教教我该怎么做?” “嗯?” 她鼻音上扬,似带着勾子一般。 “自然是诛杀宗正昱,散了凤安然,给被血祭的众生一个交代。” “这样啊……” 风沧澜凝视着掌心花泥,朱唇勾出一抹冷冽嗜血的弧度。 她掌中一握,猛然一扯。 “哗啦啦!” 一阵破碎的声音响起,四周瞬间如破碎的镜面掉落。 随着掉落的还有风沧澜脸上的痛苦,取而代之的是嗜血森寒。 “是什么让你觉着,你能越过吾。” “发号施令。” “又是什么让你觉着,你能在吾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风沧澜目光森寒,天道法则沉默以对。 看着风沧澜识破一切怔愣惊愕。 “编织幻境空间?” 风沧澜唇角扬起,手中一握。 幻境空间似在她掌中一般,随着“啪”的一声。 四周恢复了山川河流,云雾缭绕的场景。 “吾让你调取血祭影像。” “你给吾编织幻境空间,扰乱吾的视线,推凤安然出来说是复生之人?” “你胆子不小啊!” 风沧澜紧握的手往外一扯,四周上空一股无形的力量凝聚。 “啊——” 同样的声音声线,不再是机械化没有感情的一板一眼,而是痛苦的嘶吼。 随着风沧澜的拉拽,无形的之力聚集云层中,凝聚成一道身影。 看着在云层上疼的趴着的身影,风沧澜满是嗜血气息的双眸一顿,闪过一丝诧异。 “你生出灵识了!?” 天道法则,无情无欲,没有灵识,完全只是执行她下达的命令。 竟然……生出灵识了? 疼痛缓和过去,那道身影缓缓站起来。 没有身体,只是无色之力凝聚出的形状,更没有脸,就是一个透明的无色的形体。 “是。” 那声音回复着。 风沧澜冷眸森寒,凝视打量着面前的形体,“不止如此吧。” 她朱唇轻启,“带有恶意的针对宗正昱,编织幻境空间蒙骗吾,企图让吾杀了宗正昱跟凤安然。” “还有。” “你擅自动用吾的力量在空间洪流中维护云琊的空间。” “云琊自毁时,你降下的天雷不偏不倚正好打断。” 风沧澜的声音慢条斯理,不疾不徐,“你想让我杀了宗正昱跟凤安然,还私自动用力量救云琊。” 无色形体微僵,声音夹杂着一抹锐利,“难道宗正昱不该杀吗!” “他血祭了三界苍生!” “他丧尽天良!丧心病狂!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难道不该杀吗!” 她激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敌对甚至恨意,“你忘了你回溯是因为什么吗?” “是为了杀他!” “结果你却跟他在一起,还想阻止入魔,剥离魔神命格!” “若不是你出了意外,他早就该死了!” “他血祭了无辜的苍生!他该死!” “都是因为因为他开启血祭害的那么多惨死!” 听着天道法则略显狰狞的语气,风沧澜面色沉沉,“那凤安然呢?” “此事与她无关,你却编织假象企图骗我杀了她?” 轻颤无色形体静了下来,没有脸的头抬起看向风沧澜,“你确定,要知道复生之人是谁吗?”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章魔血祭苍生都要复活的人,很难猜出来是谁? 风沧澜柳叶眉隆起。 “很难猜出来是谁吗?” “魔神寂夜拥有所有记忆,能让他做出血祭苍生复活的人,如何能没有交集。” “行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也要复生的,自然是最重要的人。” “你说,魔神寂夜最重要的人是谁?” 她惯性的机械声极轻。 风沧澜被思路牵引往下细想,顿时瞳仁一缩,浑身惊出冷汗。 “放肆!” “你还想蒙骗吾。” 宗正昱最亲近最重要的人? 除了……还能是谁!? 这个天道法则,这个时候还试图撒谎蒙骗。 “蒙骗?” 天道法则低低轻笑,侧头看向旁边。 左侧瞬间浮现一道屏障,上面赫然就是血祭时的场景。 “既然你想知道,那就亲眼看看。” 屏障一闪,四周随着一阵白烟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虚神界变成桃林满园。 一片桃花飘落从她虚无身影穿过。 此处是残影,飘花自然不会因为她而停留。 风沧澜环视四周确认并非虚假是真实的残影留存,迈步上山。 旁边的无色形体口吐人言,“看看,被复活之人究竟是谁。” 风沧澜踏出的一脚僵住,耳畔响起天道法则的声音,“怎么?不敢?” “怕了?” “怕?” 风沧澜森冷一笑,“我是谁?” “你是天。” “管控天下,手掌三界的天。” “所以。”风沧澜唇角勾出一抹冷笑,“魔神寂夜,血祭苍生,复生我?” “我是天。” “复活我?” 无色形体一顿,慢笑轻语,“可是……” “天道崩塌过啊。” 风沧澜脸上冷笑猛的僵住,笑容寸寸散尽。 天……天道崩塌……过…… 风沧澜踏出去的脚再也没了动静,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不是想知道复生之人是谁?” “去啊。” 无色形体催促,风沧澜敛起眸中神色迈步而去。 不可能! 她是天,怎么会被复生! 绝不可能! 风沧澜从宗正昱的身体旁走过,目光聚焦被桃花花瓣完全掩盖的身影。 看得出来,已经去多时。 迈着沉重步伐来到花堆前,风沧澜久久没有动静。 “不敢了?” 风沧澜沉眸冷笑,伸手拂去堆积如山丘的花瓣。 绯色衣裙随着花瓣拂去而迎娶眼帘,风沧澜从下往上一点点拂去粉色花瓣。 最后只剩下头部。 她的手却停了下来没了动作。 只要拂去那层花瓣,就能证明天道法则在说谎。 然而,她却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 也是因为,天道法则刚才的那番话。 血祭苍生复活之人,一定是非常重视之人。 宗正昱拥有寂夜时的记忆,他是全部记得的。 以前的所作所为都是记得的。 这样的声音在耳畔回荡,干扰着风沧澜的思绪想法。 “你说我为何编织凤安然是复生之人的幻想。” “这就是原因。” 听着天道法则的话,风沧澜眸中神色一沉,抬手拂去脸上那最后的花瓣。 她动作缓慢,最先暴露在视线中的是下颚,红唇,白皙肌肤。 一点点往上,最后完全揭开。 轰——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一章真的……是…… 风沧澜拂去的动作僵住,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怔怔盯着暴露在外的容颜,脸上血色渐渐褪去,惨白一片。 最不可能的事呈现在眼前,震惊,惊愕一涌而上。 “真的……”她僵硬的手缓缓拂过虚无,“是我。” 花海里躺着的,是她。 是她最开始的模样。 怎么可能? 她是天,怎么会被复生? “天道崩塌,血祭复生。” “否则,谁的复生需要以整个三界苍生性命为祭。” 透明的形体看着如此场景慢慢轻语,“魔神寂夜,血祭苍生是因为复生你。” “你就是那个受苍生性命而复生的存在。” “荒唐!” “不可能!”风沧澜强硬反驳,可是闪躲的眼神却出卖了内心真实的想法,“我……” 她怎么可能被复生?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愿相信?” “但你不得不相信,这就是事实。” 天道法则意动,四周顿时动了起来。 宗正昱踩着花瓣走到绯色身影跟前,夹杂着戾气的剑眉中满是深情柔和。 他微微躬身,指尖拂去落在女子发丝上的花瓣,“卿卿。” “你怎么还在睡,快醒醒。” “别睡了。” “再睡……”他低哑的声音微顿,牢牢握住卿卿的手,“再睡我就不带你去买冰糖葫芦。” “也不陪你种花了。” “卿卿……” 嘶哑的声音轻颤,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眸是诡异深情,让人难以承受。 卿卿二字从他嘴里出来,犹如情人之间的喃呢。 此情此景,更像在催促贪睡的恋人快点苏醒。 “卿卿,吃糖葫芦了。” “卿卿去玩了。” 他声声说着,躺在花海里的人没有丝毫回应。 “卿卿……” 寂夜低哑狂吼,手背脸颊青筋暴起,“对不起。” “对不起……” “是我害了你,是我没保护好你。” “对不起……” 狭长的瑞凤眼中,一滴热泪滚滚而落。 “卿卿。” “卿卿。” 声声喃呢之下,寂夜周身一股黑气流窜,锐利的双眸逐渐被黑色倾占。 脸上血管骤然暴起,似要破皮而出。 “卿卿!” 他的声音变的急促紧张,“快醒醒!” “醒……” 寂夜声音刚响起,周身黑气爆发将整个人完全笼罩。 凤眸被黑色逐渐吞噬。 他握住卿卿的手猛的送开,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捏碎一般。 “呃!” 寂夜躬身痛苦的低声闷哼,疼的满脸扭曲狰狞。 “啊——” 一声狂吼,猛的抬头,双眸完全被黑色包裹,魔气迸发弥漫整个桃林。 震的桃花花瓣“刷刷”而下。 目光触及花海里躺着的身影,寂夜魔气四溢的凤眸包裹着无尽杀意。 他瞬移而去,一手抓住卿卿用力要将其撕碎。 触碰的刹那,他动作一顿,无尽杀戮的全黑瞳仁中出现一抹挣扎。 手不听使唤的用力要将人撕碎,身体极力后退。 自我意识跟魔气抢夺控制权。 “不能!” “不可以!” “轰——” 寂夜浑身一震,全黑双眸恢复一丝神智,看着掌下的人,瞳仁轻颤缓缓附身。 双手捧着卿卿脸颊,落下一吻……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二章卿卿,我等不到你苏醒了 “卿卿,好好活下去。” “开心平安的活下去。” “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周身魔气在翻腾,他颤颤巍巍退开,看着躺着的人眼梢话落一滴泪水,“卿卿,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苏醒的一丝意识不断被蚕食,他捧着脸颊的手缓缓收紧用力。 察觉到这点,寂夜触电般缩回手。 看着卿卿的视线依旧不愿挪开。 杀戮充斥着脑海,眼梢完全变成了血红色。 嗜血因子暴动,寂夜不敢再直视背对转身。 “卿卿,我等不到你苏醒了。” “以后再给你买糖葫芦,陪你种花。” 黑气直窜而起,寂夜半转的头想回首再看一眼,却不敢回头。 怕一旦看到就控制不住杀心,忍不住想杀戮。 最后,半转的头终究是没转过去。 魔气完全将其笼罩,他证明抬眼,全黑色的双眸让人毛骨悚然。 “卿卿,再……” 见字还未说出,他的意识完全被魔气吞噬。 骇人的魔气不断扩散,桃花飘香的桃林瞬间从粉色变成干瘪瘪的黑色。 所有桃树在魔气荡过的一刹那瞬间枯萎。 魔气荡过,卿卿四周登时出现金光,将整个完全包裹。 金光大胜夺目,片刻又暗淡无光。 刺眼的光芒弱了下来,里面躺着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企图撕碎卿卿的寂夜扑了一个空。 他黑色的双眸杀死喷薄,因为猎物的消失而狂怒似吼。 完全被吞噬了神智。 如今的他,只是一个被魔气操控的杀戮机器。 他的眼里只有杀戮,杀尽世界所有生灵,永远不会停歇。 风沧澜看着一切,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杀!” “杀——” 寂夜狂吼着。 风沧澜双眸含泪缓缓靠近,伸手想要安抚,结果是从他虚无的身体中化过。 看着落空的手,她满是泪水的眸中划过迷茫不解。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 真的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啊——” 寂夜狂吼着直窜而上,留下一片因魔气而枯萎的桃林。 “现在你相信了吧?” 天道法则机械化的声音响起,影像四周逐渐涣散。 风沧澜被泪水包裹的眸子忽的一凝,掌中神力将其笼罩束缚。 “还没完,你急着收手干什么?” 无色的形体微滞,“后面的无需在看。” “知道他复生的是你,知道是血祭苍生之人不就行了。” “你急着收手在藏什么?” 风沧澜握住的手猛然一收,“你私自动用我的力量护住云琊,阻止他自毁兵解的一事还没解释呢。” “咱们,一点点来。” 天道法则完全陷入沉默,被风沧澜束缚包裹没再出声。 “你何时插手过下界的事。” “你在云琊身上已经动用了两次力量。” 对面不回应,风沧澜冷嗤一声。 这天道法则绝对不是生出灵识那么简单。 它对云琊的所作所为很明显的在帮护,对宗正昱的敌意针对也一直很明显。 “你以为我忘了吗?” 话音未落,四周顿时陷入黑暗,又缓缓有了光亮。 看清面前,风沧澜眉峰紧皱。 这里是……虚神界! “啊——”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三章记忆中的魔神血洗天下,竟然是…… 一声嗜血狂吼响起。 风沧澜猛的抬眸转身看去,就见虚神界下方两道身影纠缠不休,打的如火如荼。 一方黑衣,一方红衣,两种颜色碰撞又纠缠,打的难分上下,难舍难分。 这…… 这画面怎么这么眼熟…… 风沧澜定睛望去,脑海里浮现久远的记忆,瞳仁骤然一颤。 这是…… 诞生没多久,魔神寂夜就杀上虚神界的画面。 她刚诞生就遇上魔神屠戮苍生,导致血流成河。 魔神还直杀虚神界,她出去镇压遏制! 所以…… 她记忆中的魔神屠戮天下,血洗天下苍生! 竟然是寂夜行血祭禁术复活? 她也不是刚诞生,而是崩塌后被复生!? 那她怎么崩塌的!? 她是天!! 不是跟魔神交手一同陨落,怎么会崩塌? 看着下面打成一团的两道身影,风沧澜整个茫然。 她的记忆最早就是从虚神界苏醒。 再早的,对于怎么崩塌的,甚至认识魔神寂夜都不知道,不记得。 这个时候的她以为,是上一任天道崩塌,然后新的天道诞生。 完全没有被复生之前的记忆。 而这个时候,寂夜完全入魔被吞噬了理智,眼里除了杀就只有杀。 就有了现在的画面,双方都是恨不得杀了对面。 怎么……怎么跟他的记忆完全不一样? 乱了,完全乱了。 风沧澜只觉着脑子里一片混乱。 凝神回想回溯前可能忽略的细节。 当时…… 她一手捂额,仔细回想。 当时她差点被魔神搞崩塌,魔神要捏散她的神魂。 然后…… 风沧澜抬眸看向前方,一黑一红两道身影正好进行到了这一步。 “杀了你!” 寂夜浑身杀死磅礴,掐着卿卿脖颈,却不只是脖颈。 他附带着魔气的手不断用力,只要用力一捏,卿卿的神魂就会被捏散,永远消失在三界。 “杀——” 寂夜蓄力而起。 卿卿瞳仁放大,清澈透亮的杏眼浮现一抹恐惧。 恐惧中倒映着寂夜满脸魔纹,杀气狰狞的模样。 也将他那双全黑充斥着杀戮的凤眸倒映其中。 忽的,寂夜用力撕碎神魂的手一滞,全黑双眸浮现一抹挣扎犹豫。 卿卿眸色一变,抓住机会施展时空回溯。 是了。 寂夜撕碎她神魂时停滞了半瞬,她才有机会施展时空回溯。 可是…… 如果魔神屠戮苍生,血洗天下就是寂夜血祭天下苍生。 那这些都是回溯前的事,在她时空回溯后应该都不存在了啊? 有问题。 一定有哪儿有问题。 时空回溯前的事,怎么会出现时空回溯后? “不对,不对。” 风沧澜喃喃自语,脑子里一团乱麻。 “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血祭苍生是魔神屠戮苍生,寂夜屠戮苍生是时空回溯前。” “在被搞崩塌的时候,我时空回溯回到了过去。” 风沧澜泛红的双眸一片深重,“那寂夜还未血祭,根本不可能存在被血祭的亡灵。” 可是,魔域为降魔杵所化,里面的魔族是被血祭的三界众生也是真实的。 “这根本不可能!” 风沧澜自言自语。 旁边被束缚的无色形体身形一僵,一股寒意一闪而逝……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你在布局,从我复生就开始在布局! 它盯着风沧澜的背影,无色的形体轻颤。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还不是因为你们! 察觉到后面气息的波动,风沧澜瞬间敛神,泛红的双眸锐利锋芒,直逼天道法则。 她的身边,竟然有一个异心之人。 让她时空回溯,催她诛杀宗正昱。 第二次回来时,谎报说宗正昱还是屠戮了苍生。 迫不及待的让她诛杀宗正昱! 甚至…… 当时她根本就没亲自看到过下界被屠戮的模样,一直是天道法则在禀报。 以影像的形式禀报她。 说魔神寂夜屠戮苍生,血洗三界。 在她耳边提,魔神寂夜已经长成,除非在他未长成时诛杀。 当时她施展时空回溯,也是潜移默化的因为天道法则的那些声音。 越想,风沧澜脸上越发黑沉。 看着无色形体的天道法则冷眸深眯,带着一抹危险戾气,“你在布局。” 不是询问,不是疑问,是平静的称述。 “从我复生开始就在布局。” “你想诛杀寂夜。” “但你打不过或者说无法动手,暗示我可以时空回溯回到过去,趁着寂夜还未入魔的时候诛杀。” “从一开始你就在推动着我去杀寂夜。” 越说,风沧澜的声音越冷冽。 无色形体异常沉默,没有回复。 虚神界内无声寂静。 风沧澜凝视着它,森寒一笑,“看来我说错了,你不是胆子不小。” “而是你的胆子从来就没小过。” 布局让她为刃,诛杀宗正昱! “难道他不该杀?”天道法则一板一眼质问,“他血祭苍生,就因为复活的是你就不该杀?” “你是天,维护三界生灵是你的职责。” “他血祭了苍生,就是该杀!” “你不是他的对手,我自然是帮你想办法。” “有什么问题吗?” 无色形体抬头看着,即便是没有脸也能感觉到它一身的理所当然。 “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他血祭了苍生的事。” “至于告知复生的是你,就是为了避免现在这种情况。” 天道法则没了平日里伪装机械的声音,有了情绪,“知道魔神血祭苍生是为了复活你。” “你还会给被血祭的苍生一个交代吗?” 风沧澜冷冽的眸子一闪,下意识回避这个问题。 这一瞬,耳畔是那些绝望求救嘶吼的声音,血祭时的凄厉惨状一帧帧浮现。 小男孩在拉扯着被砸死的娘亲。 小女孩看着搭救她的白衣哥哥坠亡跟前。 万千生灵求饶放过稚子。 以及血气上涌冲天,活生生的生命化为枯槁干瘪的尸体。 一遍又一遍冲击着她的感性。 “你会按照天道公理,惩处魔神寂夜吗?” 看出了风沧澜的挣扎犹豫,天道法则催促逼问。 风沧澜裹着一层水雾的红眸闪烁。 一边是血祭苍生的惨状,一边是宗正昱入魔时的浓烈深情,脑海里闪过数年来的点点滴滴。 “你问我为何编织凤安然,这就是原因。” 天道法则侧头,旁边立马浮现血祭时的场景。 绝望的嘶吼带着极强的穿透力,“救救我!” “我不想死啊——” “你看看,你对得起他们吗。” 旁边不断传来嘶吼求救,风沧澜缓缓合眸,压抑着声音一字一顿,“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五章我们相伴而生,你不可…… 无色形体没有容颜,却依旧能感觉到她浑身散发的愉悦。 因为风沧澜说的那句,她会给那些被血祭的众生一个交代。 “就知道,您是绝对的公正无私。” 天道法则一板一眼阿谀奉承。 “嗤。”风沧澜冷嗤一笑,撩开眼帘泛红的双眸一片平静。 公正无私? 是啊,她是该公正无私的。 “那现在该说说云琊的事了。” 她话音刚落,紧接着又道,“不要用你以前的那套说辞来忽悠我。” “因时空回溯影响命数的不止云琊,你却只帮了他,还是两次。” 第一次是时空洪流中。 第二次就是云琊自毁时,它降下的雷击阻止了兵解。 保护的意思非常明显。 风沧澜问出,天道法则完全陷入沉默。 “你是觉着,吾拿你没办法?” 它依旧是沉默不语,完全没有开口的迹象。 “看来是真的认准,我拿你没办法了。” 风沧澜面色逐渐黑沉,束缚天道法则的神力缩紧,不断网内挤压。 大有捏散它的趋势。 随着神力的不断缩紧,天道法则透明无形的身体越发的被挤压,发出痛苦的低吟声,“呃……” “啊!” 它声音不似曾经的一板一眼,没有感情,这次是夹杂着压制不住的痛苦,“我是天道法则,你是天。” “我们相生相伴,你当真要毁了我。” “我并不需要。” 风沧澜手上微微一握,天道法则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声,“啊!” “风沧澜!你竟然对我动手!” “很奇怪吗?”她手中力度更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我做错了什么?” “因为我想办法让复生的你时空回溯,去诛杀宗正昱?” “因为宗正昱血祭苍生复生的是你,你就开始心软了?” “我是为了谁!” “我还不是为了你,天道同魔神天生为敌!” “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他只要存在一日,终究会屠戮苍生!” “魔神临世,血洗天下,这不只是传言!” 天道法则压抑着挤压痛感低吼,“他是魔神,你是天道。” “你是天!” “你们正邪不两立!” “够了!” 风沧澜控制的手猛然一甩,天道法则被砸在了下去。 它无形的身体消散,只半瞬又凝结起来。 “你们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不只是你们身上背负了苍生性命。” “还有你们天生对立。” “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风沧澜眉宇间戾气翻涌,咬牙低呵,“我说,够了!” 她神力翻涌的一掌猛然而下,刚凝聚成形的天道法则瞬间溃散。 那声音却不断在虚神界扩散,“正邪不两立,你们注定对立……” 缥缈空灵的声音不断回荡,风沧澜眸中涌上一股杀气。 “你真当吾不能把你怎么样!” 风沧澜抬手一握,一股无形之气聚集而去。 空灵缥缈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向风沧澜掌中移去身影颤了颤。 “风沧澜,你不可动我!” “我们相伴而生,你不能……”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六章你不是天道法则!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风沧澜聚拢的手微顿,怪异的目光中带着震惊。 “你,有神魂!” 肯定的声音高昂,被束缚神魂的形体整个僵硬住。 风沧澜目光犀利森寒,似要将掌中这段无色无形的东西看穿。 天道法则是天道的传达者。 没有意识,没有神魂,完全只是一个条例,一个传达的工具。 就算天道法则在虚神界久了,有可能生出灵识,也绝对不可能生出神魂! 天道法则实际就是条例法则本身,乃是死物,根本不可能有神魂。 神魂只有三界之中的生灵有。 人有灵魂,仙魔有神魂,魔域亦是有魂。 天道法则根本不可能有神魂! 它跟素灵是差不多的。 素灵是神木是死物,所以就算沾染了她的神息也顶多生出灵识。 但没有魂。 天道法则是一样的,死物条例,可能生出灵识。 但绝对不可能有神魂! 天道法则,非三界中之物。 风沧澜目光森寒锐利,面带逼迫,“你不是天道法则。” 不是询问也不是疑问,而是胸有成竹的肯定。 无色形体听到这句话被束缚的身影猛然一颤。 风沧澜锐利目光越发锋芒。 她诞生后所知皆是天道法则所讲,天道法则是她诞生后第一个交流的。 理所当然的就相信了她说的话,须臾数年从未怀疑过。 更从未想过,天道法则,不是天道法则! 然而,这么个东西从她诞生时就在身边。 甚至别有目的的布局。 虽说,魔神寂夜血祭苍生该…… 到最后那个字,风沧澜打住想法。 森森冷眸凝视天道法则,“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我去查?” “呃……” 无色形体发出一声痛苦闷哼,灵魂被碾压打压,仿佛神魂要碎了一般。 听着低哼的痛苦,风沧澜越发用力。 天道法则有神魂,她多次接触丝毫没有察觉。 若非这次动手,恐怕以后都难察觉。 事情失去了掌控。 曾以为自己掌控全局,预知全局。 结果到头来却发现,全是假象。 她所知道的是天道法则告知的,真假难辨。 而自信的以为,自己是上一任天道崩塌后诞生出的新的天道。 现在却发现,她不是新诞生,而是由三界苍生生灵的性命复活。 遗失了复生前的记忆。 之后的更是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笼罩全身。 她所知道的,她的记忆,仿佛都是镜花水月,并不真实。 “看来,你是不打算交代,需要我亲自去查了。” 风沧澜冷声慢慢,被束缚的无色形体一僵,即便是没有表情也能感觉到她的慌乱与慌张。 “吾还挺好奇,谁能将你安排到虚神界,安排到我的身边。” “既然你不说,吾便只好亲自去查,那你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有神魂么?” 风沧澜垂眸轻笑,眼梢寒意肆意蔓延,掌中猛然收力。 “啊——” 痛苦的惨叫声扩散,无色形体疼的剧烈震荡,神魂在风沧澜神力施压下濒临崩溃,“我是来助……”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七章奴,失败了…… 她疼的狂颤出声,话未说完声音忽的止住。 看着掌控无色形体发生异样,风沧澜冷瞳深沉,“你是来助什么?” “说!” 神力之下,无色形体渐渐溃散。 风沧澜眸色一变,下意识想凝聚结果却没有任何用处。 只能眼睁睁看着天道法则的神魂一点点在掌中消散,消亡。 看着发力的手,风沧澜眉眼渐渐沉了下去。 刚才她一直掌控着力度,那神魂非她捏散! 果然还有人在背后。 能将这假的送到虚神界,假冒天道法则安排在她的身边。 此人,实力可怖! 神魂非她所散,那就是它背后的人。 刚才它是准备说什么,然后彻底消亡。 假冒天道法则的背后之人,在灭口。 灭口…… 风沧澜凝视着手目光越发森冷,虚握的手缓缓收紧。 顿时,整个虚神界停滞。 旁边的山川河流倒流,时间一点点倒退。 消散的无色形体逐渐聚拢。 看着这一切,风沧澜满脸肃冷凝重。 对面的人能杀人灭口,她就能时空倒流! 它是假冒的天道法则,有灵魂那就是三界中的生灵。 三界之中,她就能控制时间回到灭口前。 看着消亡的身影一点点重聚,风沧澜眼底浮现一丝冷笑。 忽的,风沧澜脸上笑意僵住。 看着时间停止无色形体溃散后的一秒,面色一沉,眸中滑过一丝不可置信。 怎么…… 她意念微动,时间却停滞当前没有半分倒流的迹象。 不是意外,怎么会! 时间倒流,无法倒回假冒天道法则之人崩溃前。 只能停滞在崩溃的最后一秒。 风沧澜眸中的不可置信转化为迷茫,似想到什么秋水眸尽是惊愕。 三界众生皆受时间倒流的影响。 除非…… 它非三界之中的生灵! 不可能啊! 风沧澜满脸难以置信,她有神魂,不是天道法则。 有神魂那就是仙或者神。 那就是三界中的生灵,怎么可能道她这就无法时间倒流。 风沧澜反复施展时间倒流。 结果是纹丝未动,一直停滞在崩溃后的一秒。 风沧澜眉峰隆起,它有神魂,但非三界中人…… 完全不应该,不可能。 可事实就是如此,无法倒流时间。 连最后说的那句来助都成了绝句。 没办法倒流时间,风沧澜瞳仁微凝,倒流的时间回到正轨。 看着白雾袅袅的虚神界,风沧澜垂眸压下眸中忧思。 假冒天道法则的崩溃消亡了,线索断了。 复生前的事也没了方向。 想知道复生前发生了什么,只能去找另一个主角,宗正昱。 还有,时空回溯前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时空回溯后。 根本不可能存在。 敛起眸中繁复的思绪,风沧澜往回看了一眼起步离开。 当下最着急的还是…… 耳畔,假冒天道法则之人说的话不断回荡。 正邪不两立。 天生敌对,生生世世对立。 魔神与天,只能存一。 最紧要的还是,宗正昱的魔神之身。 风沧澜迈出白雾,消失在天地间。 漫天星光闪烁,在黑压压中是唯一的亮光。 一道身影毁在星光之下,颤颤巍巍道,“奴失败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吾儿,归来吧 “请神主责罚。” 星光之下,黑暗之中,一轮宽大背影而立。 浑厚的声音带着一股极强的压力,“吾将你送过去,给了你天道法则之位都未能成功。” “竟然被一个小小蝼蚁识破,甚至还想道出秘密。” 跪在黑暗中的身影猛然一颤,说话的声音哆哆嗦嗦,“请、请……神主责罚。” “废物。” 轻轻的两个字吓的跪在地上的身影匍匐,“奴未能助少神主渡劫成功。” “奴该死。” “不……不过,风沧澜一定会杀了宗正昱的。” “宗正昱血祭苍生,风沧澜应当……应当……” 她说话的声音疯狂颤抖,“应当不会徇私。” “只要风沧澜诛杀宗正昱,少神主归来指日可待。” “应当?” 浑厚的声音响起,跪在地上的身影只觉着背脊发寒,头皮发麻。 “肯定!”她连忙改口,“肯定能回来!” “不过是小小渡劫,少神主定能尽快归来。” “都是因为那个魔神寂夜!若不是他血祭苍生导致少神主渡劫失败留在那里。” “少神主早就成功渡劫归来。” 跪在黑暗中的人高昂出声,目光炯炯盯着那道黑色的背影。 “若不是你无能,怎么会如此快被察觉,白费吾给你个身份。” 跪着的人浑身一抖,赶紧垂首,“奴该死,请神主责罚。” “的确该责罚。” 黑暗中,跪着的人浑身一僵,周身寸寸燃烬。 看着燃烧起来的自己,她面露恐惧,“神主饶命!” “都是魔神寂夜!都是……他害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被烈焰烧成灰烬。 求救的声音没了,黑暗中又恢复了平静。 许久,一声浑厚带着极强威压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吾儿,归来吧。” 冬去春来,春寒料峭。 无岸州上冰雪初融,终于能看见白色以外的其他颜色。 自云琊自毁兵解后,就一直昏睡不醒,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宫殿里,凤安然看着躺在床榻上久久没醒来的云琊叹息一声,又仰头看向上空,“也不知道,姐姐那边怎么了。” 她满眼忧思,完全没发现背后躺在床榻上的人白眉轻动。 “希望,能有个好解决办法吧。” 凤安然低声祈祷,默默看着晴空。 上界,无涯之渊 一道无色光门显现,里面一道蓝色身影走出。 随着她出来的刹那,后面的光门瞬间消失。 无涯之渊封印着魔神寂夜,此处已经是禁地,无人敢靠近。 以至于此处静的诡异,没有一丝声音。 风沧澜慢步走向无涯之渊,在洞口处止步。 深渊之下,被束缚四肢的宗正昱缓缓抬头,链条碰撞发出一阵“哐哐”的声音。 看到洞口处站着的身影,风沧澜犹如一潭死水的凤眸有了波动,剑眉晕开一层温柔,“澜儿,你来了。” 是恩爱夫妻之间的问候,仿佛他无涯之渊封印,她也不是封印之人。 看着深渊中人的亲近与温柔,风沧澜脑海里浮现血祭时,他被魔气吞噬时的画面。 浓烈,压制,炽热的深情让人触目惊心。 现实跟记忆碰撞,风沧澜敛起眼眸,再睁眼是绝对理智平静。 “还记得我上次临走时说的话吗?”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澜儿,我罪孽深重,自请责罚 宗正昱温柔眉眼骤然一僵,脸上的温笑寸寸裂开。 狭长凤眸中闪过无数情绪。 慌乱,惶恐,担忧,害怕。 那些往常从来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此时此刻飞速闪过。 最后,他仰望上方的深邃凤眸回归沉静。 仿佛刚才那些情绪只是假象。 “澜儿说过什么?” 他依旧是温柔笑着,瑞凤眼里是浓烈的深情,脸上晕开一层笑容。 若不是声音中微不可查的颤,恐怕就真的以为他如表面表现的那般平静,沉稳。 风沧澜俯视深渊,看着黑暗中强笑自欺欺人的宗正昱袖口下微握的手不受控制的轻颤。 “我都知道了。” 许久,她失力般的吐出这句话。 无涯之渊底部,宗正昱含笑凤眸一滞,悄无声息避开视线,低哑的声音颤的厉害,“澜儿知道什么?” “宗正昱。”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下面,“上次我临走时说,你不告诉我,下次我再来就一定会知道你复生的人是谁。”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宗正昱身形一动,束缚四肢的锁链发出“哐哐”的声音。 他满脸慌乱,“澜儿你……” “我知道,你血祭苍生复生的是我。” 宗正昱浑身一僵,深邃凤眸顿时暗淡,最后的希望也在风沧澜这句话后消失殆尽。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是因为我血祭的苍生,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哽咽沙哑。 “你该告诉我,而不是一味阻止我去找降魔杵,阻止开启降魔杵。” “有什么用?”宗正昱喃喃轻语,“不过是多一个人知道罪恶。” “是我血祭苍生,澜儿你并不知晓。” “跟你没关系的。” “是我血祭苍生,强行复生你。” “是我的错,我犯下弥天大罪,我受罚。” 事情还是到了这一步。 他以为,将血祭的亡灵镇压降魔杵,将降魔杵化为魔域。 将那些亡灵变成魔族。 设下重重阻拦,道道致命。 永远都会埋葬在时间的长河中,从来没想过会有被揭开的一天。 最后一道开启降魔杵的钥匙,是他的血。 只要他不想,无人能从他身上取血。 算尽了所有的可能性,唯独没算到…… 没算到是澜儿,是她亲手将曾经埋葬的罪恶揭开。 将真相重新挖出来,大白天下。 这就是,被血祭的三界苍生临死前的诅咒吗? 所求之事,皆不可如愿。 千算万算,棋差一招。 自苏醒的这么些年,他无一不是小心谨慎。 害怕真相揭开。 可还是来了。 他罪孽深重,他丧心病狂,但也只是他。 若真的有诅咒,该全在他身上。 跟澜儿没有半分关系的。 “澜儿,我认罪。” “我丧尽天良,罪孽深重,我自请责罚。” 宗正昱凝视着上方,泛红的凤眸写满了真诚。 所有的罪孽因他而起,自该他承担责罚。 跟旁人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是赎罪,也是他赎罪。 看着深渊中被束缚的宗正昱,风沧澜垂眸,眼梢滚落一滴热泪……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章我知道那是错的,可若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般做 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血祭苍生的是宗正昱。 而宗正昱血祭苍生是为了复生她。 她一直在寻找开启血祭之人,一直在寻找的复生之人,就在眼前,就是自己。 宗正昱是因为她才血祭苍生的啊! 脑海里,在降魔杵中看到的残影不断在脑海里闪现。 痛苦,绝望,让她挥之不去。 血祭苍生,生灵涂炭。 “宗正昱,你糊涂啊!” 风沧澜含泪低吼,这样她要怎么救。 要怎么才能有回转的余地。 那是数以万计的生命啊! 听着风沧澜的责备痛心,宗正昱颤着睫毛垂下,不敢直视那目光视线。 “不糊涂。” 他低哑轻语,声音在深渊中飘散上来,“我知道那是错的。” “我也知道,我不应该那样做。” “可我……”更知道,不想澜儿消散。 即便知道那是错的,那是一条不归路,他还是会前行。 那条路是他的不归路,却是澜儿的生路。 “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那样做。” “是我对不起天下苍生。” “是我血祭生灵,一切都是我。” “澜儿你按照天道法规,罚吧。” “我甘愿受罚。” 宗正昱说的真诚,丝毫没有反驳反抗的意思。 “你甘愿受罚?” “你可知道,按照天道法规,你血祭了苍生是什么下场吗?” “你导致生灵涂炭是什么下场吗!?” “我知。”宗正昱点头应声。 “你知还血祭苍生!明知是错,偏向错处行!?”风沧澜急呼是吼出来的,“你当真以为自己是魔神不会死吗!?” “所以就不怕死?” 深渊中的宗正昱抬眸,二人视线相撞,“我怕死,蝼蚁尚且偷生,我当然怕。” “但我更怕……”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意思两人都知道。 风沧澜哽咽一滞,眼梢泪水不断。 “血祭苍生,魂飞魄散,兵解天地。” “你知道嘛!” 风沧澜瞪眸嘶吼,“你让我怎么做!” “你考虑过我吗!” 亲手送宗正昱消亡三界? 还是徇私枉法,轻轻揭过? 可错了终究是错了,就算是有再明确的理由,那也是错了。 被血祭的三界苍生不是物件,他们是生灵,有能力支配自己。 而不是被别人操控着,强行为别人的复生献祭。 即便被复生的那个是她。 “澜儿,抱歉。” “是我,让你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你不用考虑我,公事公办即可。” “我自知罪孽深重,偷生多年足矣。” “还能看到澜儿就够了。” “只是……”宗正昱泛红的双眸深情缱绻,“不能陪着澜儿了。” “没想到,最后却是我先失约。” “这次,就算我失信了。” “下次……”宗正昱的声音戛然而止,无涯之渊顿时陷入寂静。 魂飞魄散,兵解天地后,没有下次。 是彻彻底底的没了。 风沧澜鼻尖一酸,深渊中传来锁链断裂的声音“哐哐哐”。 宗正昱自深渊中出来,小心翼翼搂向风沧澜。 见其没有抵触才敢完全搂住,“如果有下次,一定不会……”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哟需要面对沧澜神女,决定自请和离 他抱着风沧澜的手狂颤,小心谨慎禁锢怀里。 恨不得紧一点,再紧一点,将她完完全全揉进骨子里融为一体。 风沧澜一动不动,任由抱着,默默落泪。 “对不起了。” “让澜儿失望了。” 他禁锢的手缓缓松开,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拭去风沧澜眼尾的泪水。 温柔而小心。 擦干泪水,他捧着脸颊小心翼翼落下一吻。 蜻蜓点水,一闪即逝,不敢多做停留。 “好了,不哭了。” “我做错了事,该受罚。” 宗正昱破开封印从无涯之渊出来引起不小动静,天界各族之人马不停蹄往这边赶。 “你好好的就没事了。” “乖。” 宗正昱捧着脸颊的手缓缓松开,看着四面八方用来的各界各族,脸上浮现一抹轻松的笑。 “我罪恶滔天,罪孽深重。” “愧对被血祭的三界苍生,今日自毁兵解,给血祭而亡的他们一个交代。” 宗正昱磁性的声音空灵飘荡,不断扩散。 赶来的各界各族面露怪异,满脸不信。 风沧澜听到自毁兵解的刹那,浑身僵硬犹如石化。 声音在无涯之渊回荡。 遍布四周的各界各族从原本的满脸不信,在看到风沧澜身影的时候变的半信半疑。 难道是沧澜神女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魔神宗正昱才会做出这种决定? 风沧澜跟宗正昱一直是鹣鲽情深。 就算宗正昱堕魔,风沧澜都没有离开过。 如今却…… 血祭苍生是选择性问题,风沧澜是伏羲古神之女,继承了伏羲大神的思想。 断然不会对这种事轻拿轻放,也是深恶痛绝。 “血祭一事因我而起,乃我一人所为。” “得沧澜神女劝说,我决定自毁赎罪。” “身为沧澜神女的夫君,做出如此丧心天良,人神共愤之事,我自觉无颜面对天下,无颜面对沧澜神女。” 听到沧澜神女四字,风沧澜背对的背脊猛然一僵。 宗正昱何时如此陌生的称呼过? “我决定自请和离。” 轰—— 风沧澜浑身一震,耳里全是“嗡嗡嗡”的声音。 脑海里尽是那句,自请和离…… 自请和离…… “从今往后,我与沧澜神女再无关系。” 风沧澜脸上的僵硬寸寸裂开,泛红的双眸涌上泪花。 宗正昱在撇开跟她的关系。 他在把她摘出来。 他是魔神,又是血祭苍生的罪魁祸首,所以和离撇开关系。 说是受她劝说,自毁赎罪。 将她摘的干干净净,让她留下一十美名。 以前,她一提和离,宗正昱就立马变脸态度坚决,无比生气。 抵触和离这个词。 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字竟然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和离…… 他是在跟她撇清关系,怕牵连她。 是在把她从血祭的整件事里摘出去,血祭苍生一事就会随着他的自毁赎罪画上句号。 甚至,现在还在给她铺路。 用他自己,给她铺路! “请各界诸位做个见证。” “即日起,我与沧澜神女再无任何关系。” 话落,宗正昱回首看向后面的背影,“对不起,做出罪恶滔天之事,让澜儿失望了。” 声音落下,他身形逐渐虚无……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二章兵解自毁?未免太便宜你了! “轰——” 一声巨响声炸开,各界之人纷纷凝神望去。 就见兵解自毁的宗正昱被打断。 风沧澜缓缓收起伸出的手,泛红的双眸锐利锋芒,“兵解自毁?” “未免太便宜你了。” 风沧澜双手复立,冷眸无波,“本神女要剥离你的魔神命格,让你彻底成人。” “终生活在悔恨自责,为赎罪而活!” “想一死了之?” “做梦!” 她森寒的声音不断扩散,四周各族听到这个判决面面相觑交换视线。 宗正昱是魔神,他们全部加起来都不一定是对手。 可若是剥离了魔神命格,任他是魔神也难翻起浪花。 终生活在悔恨跟自责中,活着赎罪! 这可比直接兵解自毁好多了。 人死了就死了,什么都揭过了。 可若是活着,就要为曾经做过的错事,永久忏悔赎罪。 “沧澜神女英明!” 一个伏氏族人出声,各界各族都满意这个判法齐齐道,“沧澜神女英明!” 宗正昱身形一震,垂首道,“我接受沧澜神女的责罚。” “剥离魔神命格,化人赎罪。” 风沧澜抬手,降魔杵赫然悬于掌中。 她双手往前推,降魔杵随着她的动作缓缓上移,最终悬于半空。 风沧澜指尖一划,宗正昱的手背就出现一道划痕。 鲜红的血珠顷刻间涌出。 鲜血凝结成滴,在风沧澜的半空下飞向降魔杵。 四面八方的各界各族凝神静气,共同监督着宗正昱剥离魔神命格。 血滴涌入,降魔杵登时金光四射。 刺眼的目光洒落无涯之渊,将这个地方照的无比明亮。 一束金光射下,将站着的宗正昱完全笼罩。 风沧澜操控着降魔杵,开始剥离魔神命格。 一直期盼着剥离魔神命格。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剥离魔神命格变成了惩罚,却也是唯一除却兵解的办法。 也算是有个解决办法。 被血祭的三界苍生,她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风沧澜缓缓合眸,专心操控降魔杵剥离魔神命格。 宗正昱站在降魔杵之下,被金光笼罩,受三界各族监督。 随着时间的推移,宗正昱脸上浮现狰狞痛苦的神色。 仿佛神魂被强行剥离,犹如灵魂被生生撕裂。 “呃……” 宗正昱痛苦闷哼,双手骤然握紧。 如墨般的凤眸,一瞬不瞬盯着风沧澜。 “澜儿……” 宗正昱咬牙轻唤,周身魔气爆发,是魔神之身在反抗剥离。 深邃双眸若有若无的浮现全黑状态,眉心的魔纹时而深时而浅。 除了宗正昱是不是的压抑闷哼,再无其他声音。 各族之人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剥离神魂的一幕。 宗正昱的魔神命格若是被剥离,那就失去了比肩天道的力量。 完全不用担忧,不用畏惧。 甚至,他们可以将以前的账通通翻出来,好好的算一算。 “澜儿……” 宗正昱低声轻唤,目光从未离开风沧澜。 操控降魔杵的风沧澜眉心紧拧,抬起降魔杵分离。 “啊!” 星光点点的黑暗中,背对的宽大身影缓缓睁眼……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吾儿,还未归 硕大的瞳仁中闪过一丝愠怒,四周的星星点点纷纷颤栗。 “吾儿,还未归。” 那硕大的瞳仁一凝,颤栗的星星点点顿时暗淡无光。 唯一的光源消失,完全被夜色倾占。 黑暗中,浑厚的声音弥漫,“宗正昱……” “噗!” 宗正昱一口猩红渗出,薄唇染着朱红。 鲜血凝结成珠顺着唇角寸寸滑落,在无涯之渊开出一朵朵血梅。 他浑身一软,半跪在地上,脸上的苍白于唇角的血色形成强烈对比。 半空中,降魔杵下射金光逐渐收回,遍体散发的灼目光芒也迅速消失。 “这是,剥离魔神命格成功了?” 一直注视着这边的三界各族低声。 “好像是成功了。” “他身上没有魔气,也没有魔息了。” 旁边之人点头回应,一旁狐族撇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人,“好像没剥离魔神之身你们就能察觉一样。” 顿时,略显激动的四周冷静下来。 的确,就算宗正昱没有剥离魔神命格他们也察觉不到。 在云天学堂时,他们亲眼见风沧澜以诸神剑刺穿宗正昱身体。 原本以为宗正昱彻底消亡,结果……他好好活着。 能瞒着天道法则活的好好的。 瞒过他们算什么。 顿时,各族面面相觑。 宗正昱剥离魔神命格活着赎罪虽然好,可……若这一切只是欺骗他们的假象? 风沧澜跟宗正昱两人的感情,让他们不得不有此怀疑。 万一,这一切只是风沧澜跟宗正昱连手做戏。 只是演给他们看的戏。 宗正昱没有被剥离魔神命格,一切都是假象,都是骗他们的。 登时,在场诸位越想越觉着可能性极大。 即便另一个人是风沧澜,是伏羲古神之女,他们也不敢完全相信。 诸人形成同一个想法。 剥离魔神命格大成,风沧澜睁眼就见宗正昱满脸苍白半跪在地上。 因为剥离了魔神之身,成为了凡身而十分虚弱。 风沧澜眸色微变,下意识想上前搀扶,在注意到四面八方的人止住了欲抬出去的脚步。 她神色冷然,将停滞半空中的降魔杵收起。 “魔神寂夜,罪恶滔天,永生赎罪。” “你所犯下的罪过,要以生生世世来偿还,来赎罪。” 清冷空灵的声音荡开,半跪在地上的宗正昱深视着风沧澜,染血的唇角扯出一抹轻笑。 “我接受审判,服从惩罚。” 他凝视的凤眸深邃而深情,极近浓烈让人无法承受。 看着远处似站在云端,犹如冰莲的身影眸中是呼之欲出的爱意。 清冷,高贵,圣洁,不容直视。 真好。 这个结果真好。 他一人身在地狱就行了,澜儿就适合洁白无瑕,高高在上,受三界尊敬,受世人敬仰。 还有机会看见,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多写沧澜神女劝诫点化,让我悬崖勒马,迷途知返。” “往后,我定好好赎罪,不辜负沧澜神女一番劝诫。” 他一手捂住胸口,说的真挚而纯粹。 风沧澜只感觉心脏一阵抽疼,这个时候他还在为她铺路。 “最好。”风沧澜更着脖颈侧目,不敢再看一眼。 “那就……” “等等!”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要验证他是否被剥离魔神之身! 她话说一半就猛的被打断。 一位仙族率先站出来,“魔神寂夜阴险狡诈,不能就这么轻易揭过。” “以前在凌天学堂,他就从诸神剑之下逃脱,我们必要要确定,保证他被剥离了魔神命格才可以。” “否则,若这些都是假象,他没有剥离魔神命格,那血洗三界一事恐终将重演。” “对!”旁边一人附和出声,其他各族皆是跟着道,“对,要验证他是否被剥离了魔神之身!” 面对四面八方的疑心,风沧澜眸中温度急剧下降,“你们是在怀疑我?” 寒气蔓延开来,四周声音越来越小,只有最开始说话的那人站出来,“沧澜神女明鉴,我等绝无此意。” “我们不是怀疑沧澜神女,而是怀疑魔神寂夜。” “魔神性恶,天生阴险狡诈。” “极善伪装跟蒙骗。” 对面说的这般漂亮,风沧澜收敛周身释放的寒意。 “验证?” “你们打算怎么验证?” 剥没剥离魔神命格,她亲自过的手,还能出错吗。 诸位面面相觑,似在商议验证的方法。 片刻,说话的仙族再次出声,“简单,请降雷即可。” 听到降雷,风沧澜面色骤然一变。 降雷? 宗正昱如今已经剥离魔神命格,降雷必死! 就算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她目光闪过一丝乱意看向宗正昱,就见他面色苍白整个一虚弱状态能吹倒。 “都说在受到致命的伤害时,是绝不可能伪装。” “想要验证是真的剥离魔神命格还是假的,此法最佳。” 风沧澜目光凝重扫向四周,“可他现在是人。” “人受雷罚一击,当场毙命。” “本神女要他活着赎罪,否则如此大费周章剥离魔神命格作甚!” 她自称本神女算是搬出身份。 周围顿时静默,只有那仙族道,“沧澜神女你忘记了我们吗?” “就算他被雷罚劈死,我们三界众仙难不成还救不回一个人?” 仙族看向半跪地上的宗正昱,下颚轻抬,“宗正昱若真的被剥离魔神命格,那他就是人。” “就算是死了,也能救回来。” “不行!” 宗正昱由魔神化人,跟普通人族不同。 他非三界之中的生灵。 也就是说,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复生,也没有轮回! 风沧澜冷声呵斥,另一道声音却骤然响起,“我验!” 他的声音让风沧澜双眸微睁,看向宗正昱的目光满眼你疯了的模样。 他已经是人了! 不是魔神,不是不畏惧天罚,比肩天道的魔神了! “沧澜神女,情深义重看在多年情分上担忧,我万分荣幸。” “只是,我罪孽深重,犯下弥天大罪,您应该离我远一点。” “越远越好。” “我满身血腥,不值得沧澜神女如此重情。” 他直直而视,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三界诸位全部听到。 风沧澜心尖一阵刺痛,眼眶泛红。 宗正昱在提醒她,保持距离,不要跟他牵扯到一起。 这样就不会让人联想到,他血祭天下复生的人是她。 “来吧,我接受验证。”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将宗正昱带入天牢,终身关押 “准备。” 仙族听到立马凝聚仙力召唤雷电。 顿时,无涯之渊雷声轰鸣,电光闪烁。 风沧澜半垂眼眸不敢直视。 都现在了,宗正昱还在给她塑造好名声,好形象。 重情重义…… 风沧澜双手缓缓握紧。 “轰——” 一声巨响炸开,风沧澜浑身一抖,不敢抬眼去看前方。 雷电骤起,直劈宗正昱而去,落在他的身上。 “轰——” 本就半跪地上的宗正昱一个踉跄趴在地上。 被雷电灼伤的地方冒着黑烟,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被雷电击中,他本就惨白的脸色犹如白纸,握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咬紧牙关,紧绷的下颚强忍巨痛。 “轰!” 又是一阵雷击劈中,宗正昱疼的时空闷哼,“呃……” 细碎的痛苦声传入耳中,风沧澜眼皮一跳猛的抬头。 就见宗正昱趴在地上,疼的双眸充血,血管暴起。 脸色苍白整个人虚弱无比,似随时都会咽气。 “轰!” 又是一道雷罚落下,宗正昱一口鲜血喷出。 看着这一幕,风沧澜双眸通红,松手而去。 刚抬脚就对上宗正昱摇头阻止的目光。 宗正昱凤眸深视带着哀求,忍着巨痛摇头。 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 不要跟他牵扯上任何关系! 他是血祭苍生的罪魁祸首,他罪恶滔天! 澜儿不能跟他有任何接触,不能让任何人联想,复生的可能是她! 在对面哀求,祈求的视线下,风沧澜迈出去的一脚僵住。 “轰——” 一道巨雷落在宗正昱的身上,他哀求的目光一滞,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又一道雷电接着跟上,风沧澜双眸赤红猛的伸手,“够了!” 落下的雷电,在风沧澜的一击下化为烟云消散。 “差不多就够了!” “劈死他,你们代他赎罪?” 周围瞬间静默。 降下雷电的仙族收手,“沧澜神女不用着急,就算你不阻止小仙也不会继续。” “验证没有问题。” “宗正昱的确剥离了魔神命格。” 此话一出,四面八方的各族瞬间松了一口气。 刚才就一直紧绷着,若是宗正昱真的没有剥离魔神命格,被那般对待必定不再伪装,会血洗天下。 毕竟,他真的有这个能力。 “现在满意了。” 风沧澜锐利冷眸扫过,抬手伸出两指,伏氏族人皆是上前一步,“将宗正昱带入天牢。” “终身关押。” “是。” 伏氏族人齐刷刷走出,瞬间列队,站成两大排。 被雷劈的趴在地上的宗正昱,强忍着巨痛踉跄起身,随着伏氏兵队离开。 没有半分犹豫,目光都没有停顿过。 看着宗正昱连回眸都没有,风沧澜眼帘半垂。 他真的,要跟她拉开距离,划清界限。 伏氏族人押着宗正昱离开,三界各族纷纷行礼各自回自己的领地。 宗正昱这个最大祸患解决了,各界紧绷的心情终于可以松懈些。 魔神宗正昱被剥离魔神命格关押天牢一消息,由各界带回自家地盘。 短短一日,就传的三界皆知。 伴随着这个消息传开的,还有对风沧澜的赞美。 说风沧澜大义灭亲,公正无私,不愧是伏羲古神之女。 听到这些声音,风沧澜苦涩一笑。 宗正昱,你的目的达到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离我远远的!不要找我! 现在三界都传,是她劝诫宗正昱才让魔神悬崖勒马自首。 才让宗正昱剥离魔神命格赎罪。 魔神的消失无意是让三界众人悬起的心落下。 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怕魔神发疯灭世。 魔神为恶,阴晴不定,想血洗天下根本不需要理由。 大家对魔神的畏惧多大,对风沧澜的尊敬就有多高。 在她们看来,风沧澜就是以一己之力,不得一兵一卒解决了这个危机的人。 这件事抹平了曾经无岸州的血洗。 现在三界记得的都是,沧澜神女善良公正。 即便是面对最深爱的夫君,依旧不徇私。 毕竟,宗正昱跟风沧澜的感情是人尽皆知。 “沧澜神女。” “沧澜神女。” 一路走过,路过的仙族皆是尊敬行礼。 不是曾经的畏惧,忌惮而是发自内心。 风沧澜无心理会,没有回应径直前行。 行礼的仙子低声细语,“沧澜神女好高冷,都不搭理我们。” 旁边另一位行礼的仙子扫了她一眼,“我们沧澜神女为什么要搭理?” “三界之中每个人见了神女都要唤一声,她每个都应声?” “那不累死了。” “而且,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搭理。” 说完那仙子就甩了个白眼离开。 因为大义灭亲,公正无私剥离了魔神命格,囚了宗正昱。 加之出身极高是古神伏羲之女,又实力雄厚。 风沧澜一跃成了女仙子们最喜爱的人。 都盼望着像她那般厉害。 自判宗正昱囚于天牢后,风沧澜就再未说话。 郁郁寡欢,眉宇间萦绕着悲痛郁气。 无数次想去天牢看看,都在天牢外止步,静静站着,看着。 宗正昱想跟她撇开关系,想树立她的形象。 想把她从血祭的事里完完全全摘出去。 可是,她本来就在局中,和谈摘出去。 “沧澜神女。” 守卫天牢的天兵见来人恭敬行礼。 风沧澜点头往前走,天兵直接放行没有任何阻拦。 走进天牢,风沧澜径直往里走。 天牢关押了无数凶兽跟犯下大罪的人。 听到有动静以为是新的犯人纷纷靠近查看。 结果就见一旦蓝色清绝的身影迈入天牢。 周身气质跟天牢完全不附和,且没有天兵押送。 “救救我!” “救我出去!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看到这么另类的存在,其中一个犯人首当其中求求救。 风沧澜没有搭理继续前行,他加重砝码,“真的,我能满足你任何要求条件!” “嗤!” 旁边天牢犯人冷笑,“她是风沧澜。” “那个剥离了自己道侣魔神命格,送入天牢的大义灭亲沧澜神女。” 风沧澜前行的步伐微僵,半瞬继续前行。 大义灭亲这四个字就像是讽刺。 “怎么看得上你的任何条件。” 风沧澜微敛眸中神色,迈过无数牢房停在一道门外。 牢内,察觉到外面视线宗正昱缓缓抬头,看清来人下意识躲闪遮掩。 最后直接转身背对风沧澜,“你来干什么!” “赶紧离开!” “离我远远的!不要找我!”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澜儿,你不该来的 宗正昱背对而立,满身抗拒,直呼赶紧离开。 看着那道背对自己的身影,听着那些催促离开的话,风沧澜双眸悄无声息染上一抹红。 对于对面的驱赶,风沧澜没有理会,站在原地静静看着。 泛红的秋水眸染上一层水雾,沿着眼角悄悄滑落。 “澜儿,你不该过来。” “不应该来。” “应该跟我划清界限,跟我拉开距离。” 宗正昱背对低语,压抑着的声音直颤,“赶紧走吧。” “永远都不要来了。” “忘记我,忘记关于复生的一切,血祭一事到此为止,画上一个句号。” 听着他的催促驱赶,风沧澜眼梢泪水“啪嗒啪嗒”直掉。 泪水朦胧了视线,她侧眸微微望天深吸一口冷气,“你之前说自请和离是认真的?” 宗正昱背对的身影一震,双手微微握紧,泛红的凤眸闪过挣扎,不舍,眷恋,最后合上眼眸。 “是。” 一个字,干脆利落,没有任何修饰。 风沧澜眼泪涌的更厉害,布满了整张脸。 她抬手擦拭脸上泪痕,凝视着宗正昱的背影不动,“那我们现在是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沙哑的声音狂颤。 宗正昱整个僵硬原地,背对的凤眸猩红一片,薄唇轻启,那个“是”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澜儿,走吧。” 最后,他克制着情绪只道出这样这句话。 “你怕我跟你接触,让三界众人联想到你复生的是我。” “你用受刑给我铺路,让我在三界有个美名。” “昱昱,你的目的都达到了。” “现在整个三界都对我尊敬有加,全是赞美,没有一个声音怀疑你复生的是我。” “你的计划很完美。” “堪称天衣无缝!” 风沧澜靠近一步,含泪的双眸目光灼灼,“可是,这堪称完美的计划里没有你。” 从一开始,宗正昱就没把自己纳入计划范围。 被发现是血祭苍生的主谋,她那般逼问都问不出复生之人一二。 她发现自己是复生之人,宗正昱就彻底放弃,一路认罪,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将她从整件事中摘出去。 让她清清白白。 “你将我从整件事摘出去,可是,我本就是局中人,如何能摘的出去。” 她就是承受了三界终生的献祭而复生,即便是不知道的前提下,她也是该赎罪的。 “你不是局中人!” 宗正昱猛的转身,“澜儿你根本不知道,是我强行复生,是我一意孤行!” “这件事同你没关系!没关系知道吗!” 看到宗正昱的模样,风沧澜带着水光的眼眸一滞。 不过一段时间未见,宗正昱他…… 未免变化太大了。 憔悴到,她都震惊,都差点认不出来。 一身青衣还是干净的,银发披肩,面容苍白,两颊凹陷。 眉宇间没了曾经的锋芒锐利,被一层愁云遮掩。 那双犀利若鹰的瑞凤眼,没了光芒,恍若坠落的星星。 颓废,放弃,堕落。 这三个字完全贴合宗正昱现在的模样。 那身洁白不染纤尘的青衣跟整个人格格不入。 “昱昱……” 风沧澜神色大动,泪水滚滚而下。 宗正昱猛的转身背对,两手讲银发往脸上遮。 手腕套着的锁链因为他的动作而“哐哐”作响。 “快走吧。” “算我求你了,澜儿。”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澜儿,忘记所有,血祭一事到此为止 “不要浪费我一片良苦用心。” 低哑的声音传来,风沧澜深吸一口气,摸干脸上泪痕,挥手间牢门自动打开。 她不顾宗正昱的阻拦抵抗迈入牢中,“你让我走我就走?” 风沧澜停在宗正昱背后,咬词清晰,“你是我的谁?” 宗正昱没有回应,背对着。 刚才应了和离是真的,后面未应。 如今更是无法应。 说是夫妻,风沧澜不可能离开。 说没有任何关系,就更不可能听他的话离开。 澜儿一向有主见,即便是他也无法动摇她想法。 “你说啊。” 她哽声逼问,往左侧走去,宗正昱连忙转身避开风沧澜。 见他多次,风沧澜一把扣住他的肩膀,“挡什么挡,我有那么可怕吗?” 被风沧澜控制住,宗正昱维持姿势没了动作,只是脑袋低的更低。 两鬓的银发倾泻而下,将他整张脸急几乎遮掩。 “澜儿,离开吧。” “我到今日是自食恶果,是赎罪。” “这个结局,已经非常好了。” “就这样吧。” “哪样!?”风沧澜扣住肩膀强行走到正面,双手捧着宗正昱垂下的头。 对视的刹那,所有的硬话都说不出来。 只有通红的双眼不断淌泪,“昱昱……”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小心翼翼拂过宗正昱凹陷的两颊,整个人都瘦脱像了。 “你……” 风沧澜轻抚的手指直颤,心痛到话都说不出。 她轻抚脸颊的手忽的被一股力,宗正昱一手握住纤细双手,另一手为其拭去泪水。 “我没事,在这里很好。”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他血祭了苍生,本该兵解自毁的。 如今还能留下一命。 澜儿还好好的,干干净净受人尊崇,还在那三界之巅。 就已经是最好最好的结局了。 “哪里好了。” “都变成这样了。” 风沧澜满眼心疼,哽咽不断。 看着宗正昱眼泪不断往下淌落,跟断线的珍珠似的。 “真的很好。” “还有一命,在天牢待着。” 唯一不美的便是,不能同澜儿再见了。 不能见面,天牢还是天宫又有什么区别。 “对不起。” 风沧澜泪流满面哽咽不止,声声道歉。 “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不是!”宗正昱擦拭泪水的手停住,态度坚决坚定,“澜儿,你听着。” “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 “一切都是我一意孤行,现在更是我咎由自取!” “从始至终你都不知道,你也只是被迫的。” “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是受害者。” 宗正昱神色认真肃冷,“从今天开始,忘记所有,血祭的事就到此为止。” “由我被囚入天牢画上最后的句号。” 他布满蛛丝的凤眸深深凝视,“记住,今日离开之后忘记所有的一切。” “不要再来。” “明白了吗,澜儿。” “你忍心看我筹谋心血付之东流吗?” 面对宗正昱的压迫气息,风沧澜下意识想摇头。 他的声音似带有蛊惑性,一点点将人引入深渊,“好吗,澜儿。” 风沧澜鬼使神差点头,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在天牢之外。 她步伐一顿,思绪回神回首看向天牢。 凝视许久,双手握紧转身离开。 天牢内 宗正昱乏力靠在墙上,仿佛全身力气被抽走。 被锁链束缚的手遮眼,薄唇勾出一抹弧度……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幸好……在还未被发现时,及时阻止了 “你没有对不起。” “对不起的是我。” 他遮掩双眸的手放下,脸上浮现一抹轻松释然的笑。 血祭苍生一事,到此为止画上句号。 幸好…… 幸好在还未被发现时,及时阻止了。 宗正昱顺着墙面滑落坐下,仰头上看,发红的瑞凤眼是胜利的笑容。 这真的是,最好的结局了。 唯一不美的就是,要跟澜儿断绝关系,划清界限,拉开距离。 但,也是最好的结局,没有之一。 风沧澜去过天牢出来后双眸泛红一事被传开。 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 原本最开始的声音说,宗正昱身负血债,背负了无数罪孽,风沧澜进天牢看不符合规矩。 很多都是批斗风沧澜乱来。 这种声音呈现一边倒的势头,就在她刚树立起来的形象快因这个坍塌时,另一道不同的声音出现。 说风沧澜跟宗正昱到底是夫妻,还特别恩爱。 宗正昱血祭苍生那也是以前的事,风沧澜根本不知道。 深爱的人,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 风沧澜能够严守公正,将宗正昱剥离魔神命格,囚于天牢已经是非常不错。 她亲手剥离了最爱之人的魔神命格,亲自下令囚禁。 可谓是大义灭亲,不徇私枉法。 这次去看一下又算什么,情难自禁,到底是深爱之人还没走出来,情有可原。 这种声音一出现,慢慢的符合声越来越大。 最后竟然诡异的呈现碾压之势,一跃成为议论之罪。 其中女仙子的讨论声最盛,“沧澜神女这般情义两全,重情重正义的神女,他们怎么会懂。” 风沧澜去天牢看宗正昱,最后就成了重情重义。 她深爱宗正昱,奈何宗正昱是毁天灭地的魔神。 劝魔神悬崖勒马,俯首受罚。 亲自剥离魔神命格,囚于天牢。 于正义,她没有徇私枉法。 于情,她知道对面犯下弥天大错没有选择躲避,回避,而是前往天牢探望。 换了其他人,若是道侣妻子出现这种事绝对是一刀两断。 而魔神宗正昱也是深爱妻子,怕因为曾经的事牵连妻子自请和离。 如此可歌可泣的情谊,相爱却不能相守。 这样一个版本直接让大众理解,接受了风沧澜去天牢一事。 但还是有极个别声音说不符合规矩,就会被小仙子们恶狠狠回击,“若不是沧澜神女劝魔神悬崖勒马,你还有命在这里说不符合规矩。” “那可是魔神!只要他想血洗三界我们能反抗?” “但是他在沧澜神木的劝告下选择俯首认罪!” “今日我们能站在这里全是因为沧澜神女。” “任何人都不可以说沧澜神女的不是!” 每有异样的声音都会被这样回复,偏偏事实确实如此,渐渐的说不符合规矩的声音就完全消失。 魔神被剥离了命格,三界没有危机,危险解除小仙子们开始磕起了cp。 虐恋情深,相爱之人因为身份不能相守。 这简直就是人界虐恋情深话本照进现实。 听到那些议论,风沧澜淡淡眉眼闪过一丝苦笑。 继续前行,她冷淡眉眼忽的一凝,脚下步伐停住……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章不,他不会永远待在天牢 察觉到什么,她眉眼松缓许多转身。 站在后面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风沧澜敛起眸中的悲凉伤神,嘴角带上一抹微笑,“留沧,你回来了。” 两人对立,相隔不远,却有一种遥遥相望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风沧澜感觉两人关系拉开天谴般的距离。 细算一下,留沧的童年她没有陪伴,青年也没有。 当初一心扑在宗正昱阻止化魔跟剥离魔神命格的事情上,而慢慢忽视了这个。 她曾视若生命,最疼爱的儿子。 童年青年的缺失让他养成了孤僻冷言少语的性格。 做一回人,真是失败极了。 “嗯。” 留沧点头,“事情我听说了。” “他,当真……”留沧凤眸闪过一丝不信。 父亲虽有时做事有些过,但还不至于做出血祭苍生这种荒唐之事。 “换个地方说。” 风沧澜看了一眼转身离开,留沧紧随其后。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看得出来实力突飞猛进,性格也越发清冷不爱说话。 二人进入宫殿,风沧澜才开口,“是真的。” “真的?” 留沧眉头紧皱,“那他血祭苍生为救一人……” “也是。”风沧澜点头。 “那复生之人……” 留沧抬眸看着,等待回复。 风沧澜呼出一口浊气,“是我。” “他血祭苍生复生的是我。” 她回答的果断,没有半分遮掩。 “俯首赎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将所有目光吸引到他身上,让这件事彻底结束。” “他说我劝他,是在为我树立形象。” 一个劝魔神悬崖勒马,俯首赎罪的人。 怎么可能被联想是复生之人呢。 随着宗正昱的一番操作计划下来,大多已经把还有个复生之人这回事忘了。 宗正昱倾尽所有在为她铺路。 一番话后,殿内静默。 留沧双眸微瞪,似惊讶,却又像情理之中。 父亲对母亲的疯魔,他早在幼年时就知道了。 母亲身祭封印后,他不管不顾将自己禁锢在梦里,一遍遍走过两人曾经的点点滴滴。 最后又眼睁睁看着母亲身祭封印,消亡眼前。 明知道结局,却禁锢其中不断轮回。 饮鸩止渴。 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如果真的是为复生一人。 那这人,除了母亲还能是谁。 父亲的疯只会跟母亲有关。 “那……他现在怎么样?” “还好吗?” 留沧生涩询问,不常说这种话有些怪异。 风沧澜苦笑一声,“能好到哪里去。” 见风沧澜如此,留沧眼底划过一丝陌生。 母亲何时这样疲惫,心力交瘁过。 “不过……”留沧想安抚两声,却发现找不到借口,只能僵硬道,“父亲还活着就好。” 出去一趟,回来就变了天。 恩爱的父母,如今是真的像外界传的那般,相爱不能相守。 “不好。” 风沧澜声音嘶哑,“这样不好。” “一点都不好。” “他不该待在天牢。” “母亲。”留沧上山两步,低声安慰,“能一直待在天牢,我们还能时常去看看。” “不。” 风沧澜抬眸,淡漠的双眸满是肯定,“他不会永远待在天牢的。” 作者的话: 大家新年快乐!明年见~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一章我已经按照父亲的意思说了 留沧眉峰轻皱,看着风沧澜的目光充满了疑惑打量。 忽的,他眸色微变,声音都高出许多,“母亲你想做什么?” 见留沧一脸紧张,风沧澜失声轻笑,眉宇间的郁气散开,“你不会以为我要去劫什么吧?” “放心。” 风沧澜往外看了一眼,轻叹一声,“我不会的。” “无论是谁,什么身份,犯下弥天大错都将受到惩罚。” “即便我再不忍,也不会做那种事。” “你父亲这件事……”她望着外面的白雾缭绕,仙鹤盘旋低眉轻语,“事态太严重了,除非曾经被血祭而亡的三界苍生复活。” “否则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母亲……”留沧低语,想安慰什么却找不到话,最后只道一句,“我不会离开了。” “父亲在上界,我们就待在上界,偶尔还能见上一面。” “我会陪着母亲,陪着父亲。” “你都多大了。”风沧澜眼眶泛红失笑出声,“你有你的未来,不必同我待在这里。”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最近也没什么事,打算在天界待一阵。” 听着留沧如此说,风沧澜未在说其他点头应声,“嗯。” “母亲。” 留沧眉宇微拧,似在犹豫措辞,良久才道,“血祭复生一事莫要往外在说了。” 风沧澜看着他的目光半垂。 “父亲俯首认罚,揽下所有过错,就是为了保住母亲。” “不要让父亲一番心血付之东流。” “我明白。”风沧澜浅浅低语。 连留沧都默认了,将她完完全全摘出去,弃车保帅。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只能取伤害最小的办法。” “这也是父亲为何选择俯首认罚的原因。” 避免将母亲牵扯出来。 于公他不该如此说,但人有私心。 “童年,少年时期没有母亲,我不希望未来也没有。” “好吗母亲。” 留沧直直看着,期待着回复。 风沧澜心口一滞,眼眶越发的红。 童年她着重宗正昱的事,一去一回留沧就到了青年。 少年时期她说,一定要好好弥补,结果……最后还是抽身离开。 如今…… “母亲。”留沧的声音带着央求,“父亲已经揽下了一切,就到此结束好吗。” 风沧澜沉默良久,没有应声。 “您也说了,这件事没有回转的余地。” “这样已经很好了。” “嗯。”风沧澜含糊其辞的应了一声,赶忙岔开话题,“你这次回来还有其他的打算吗?” 留沧深深注视,知道风沧澜用意只能顺势而下,“没其他的。” “安然她……”许久,他才将后半句说出来,“这段时间好吗?” “嗯?”风沧澜抬眉看去,知道留沧对安然心思还没放下眸中出现一抹沉重。 “说到安然我好久没见她了。”上来时让安然照看着兵解自毁的云琊,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我下去看看。” 怕留沧继续提及岔开前的话题,风沧澜直接赶往无岸州。 看着风沧澜消失的身影许久,留沧收回视线原地消失。 “我已经按照父亲的意思说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二章替我照顾好你母亲 天牢中 留沧站在犹如铁桶的牢门外,“但是,母亲并没给出确切答案。” “岔开话题去无岸州了。” 留沧正视前方,平静陈诉。 “哐哐哐。” 锁链碰撞发出哐哐作响的声音,宗正昱站起来看着外面,“我跟你说的你都说了?” “都说了。” 宗正昱凤眸深邃,眼底闪过一丝暗沉。 留沧都不能动摇澜儿的主意了吗? 知道风沧澜不会轻易改变想法,所以他唤来留沧去说。 澜儿以前最是疼爱留沧。 这次竟然也失效了。 “我知道了。” “嗯。”留沧点头,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后面就传来一道声音,“替我照顾好你母亲。” 留沧离去的步伐一顿,“我自己照顾自己的。” “你想照顾,自己照顾。” 留下这句话,留沧的身影消失在天牢。 牢内宗正昱轻笑一声,回到原本位置坐下。 风沧澜因为此时盛名远扬,几乎是人人称赞其品德高尚,重情重义。 回到无岸州伏氏族人见之纷纷行礼。 皆是与有荣焉的模样,对风沧澜更是尊重备至。 风沧澜面色平平,没有一丝欢喜表情。 这都是宗正昱以自己换来的。 本来,她现在该同宗正昱一样,甚至更严重。 宗正昱是血祭主谋,但她是血祭的直接得益人。 他会血祭,也完完全全是因为她。 不是她,血祭不会发生。 “姐姐!” 一声惊喜激动的声音响起,划破阴霾,强行闯入耳中。 风沧澜收敛思绪,抬眸就见凤安然满脸的高兴,就像春节见到大人提着糖果礼物回来的小孩。 刚回过神,风沧澜就被撞个满怀。 安然双手抱着,整个恨不得像八爪鱼一样黏上去。 “你终于记起我来了!” “姐姐你再不回来看我,我都要上去找你了!” 被安然嘞的紧,风沧澜眉眼无奈,“好了,别人看见成何体统。” 她一边温言教训,一边把安然扒拉的两手放下,“记住,你是神女注意形象。” “别毛毛躁躁的。” 看着眼前笑的灿烂的小姑娘,风沧澜脸上也不自觉跟着扯出一抹笑容,将她头顶因为快跑而支棱起来的呆毛理下来。 “你以后可是要镇守一方的神女。” “哎呀,姐姐你一回来就说教。” “人家也是想你嘛~”她挽着风沧澜的胳膊,不惧说教,笑嘻嘻撒娇,“姐姐不要再说了嘛~” 风沧澜又是无奈还没办法,摸了摸理顺的呆毛,“好,不说了。” “嘿嘿~就知道姐姐最疼我啦。” “姐姐才舍不得教训我。” 风沧澜轻笑摇头,满眼宠溺。 “姐姐进去说,别站着外面呀。” 安然搂着风沧澜的胳膊变成扶着,一副狗腿的模样鹿眼闪烁着狡黠的光,“尊贵的姐姐大人,请。” 风沧澜失笑出声,凝了一眼耍宝的安然,却顺势搭在她的手上跟着进去。 “姐姐要多笑笑,以前姐姐好爱笑的。”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很少有笑容了。” 反正就是为了给宗正昱剥离魔神命格开始。 风沧澜身形一顿,方才明白安然刚才的用意,眸中晕开一层柔光,“好。” “云琊的情况怎么样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三章姐姐!快醒醒! 迈入殿内,风沧澜低声询问。 关于云琊,完全是被牵扯进来的。 他若无事,宗正昱身上背负的就能轻松一点。 “还是老样子啊。” “没醒过,姐姐离开时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凤安然收敛不正经,带着几分认真把风沧澜往里面引。 “呐,一直这样躺着。” 风沧澜停在床榻旁看着云琊,眸中浮现一抹深重。 抬手,无色神力包裹云琊全身,一点点梳理脉络。 最后,她收回手脸上浮现一抹疑惑。 身体没察觉什么大问题。 一直未醒莫非是因为神魂的原因? “他一直这样?” “嗯。”凤安然认真点头。 风沧澜靠近,指尖落在云琊眉心,“我进他的意识看看,安然你给我护法。” “好。” 风沧澜合眸,进入云琊意识识海。 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云琊的识海怎么会……这个模样? “不要……” “不要打我……” “我不是异类,父帝不要打我,阿云疼。” “好疼……” 黑暗中,哭泣的稚嫩童音四面八方响起,一声接着一声。 “父帝……” “阿云疼,不要打阿云!” “疼……” 黑暗的四周充斥着唤疼的哭叫,风沧澜眉心紧拧。 这是,云琊幼年被天帝囚禁,企图夺走空间之力的声音。 对于大殿的声音并不多,三界只只大殿下异于常人,被天帝藏着极少见人。 藏,就囚禁在封闭黑暗的宫殿。 认为云琊天生异类丢脸,每次被提及就会回来鞭打。 一边又觊觎云琊的空间术法,企图换到自己身上。 结果都是失败了,就是对云琊不断发泄。 那声声唤疼的哭吼声,听的风沧澜面色都有些不佳。 仿佛能感觉到那鞭打的痛。 云琊示人一直是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受人尊敬的模样。 他是星河大陆的云琊师尊。 很难想象,竟然是这样一个童年。 哭喊声在四周不断回荡,风沧澜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 云琊醒不来的原因在这里? 梦魇在幼年那段悲惨的回忆中? 黑暗代表着他对这段记忆的恐惧,想忘掉忘不掉。 越想忘掉越无法忘掉,只能用黑暗来掩盖一切。 “不要……不要打我!” “求求父帝,我好疼……” 四面八方都是声音,找不到源头。 这声音就像无形的手,不断缠绕着风沧澜,似乎是要将她拽入黑暗禁锢其中。 风沧澜站在原地,瞳仁微怔。 整个似被无数只手拉拽,被搂住脖颈,被握住嘴,不断往黑暗中拉,让她在陷入黑暗的沼泽无法动弹。 渐渐的风沧澜融入黑暗,一寸寸下沉。 耳畔是无数哭喊求饶的声音。 随着下沉越来越快,风沧澜双眸逐渐散焦,恍若没了思绪没了灵魂,一点点沉入黑暗,融入其中。 一只黑手缓缓覆盖那瞪大失神的双眼。 视线一点点被覆盖,风沧澜整个被拽入无边黑暗中。 “姐姐!” “姐姐!快醒醒!” 一声惊吼声响起,风沧澜思绪一凝,猛的睁眼。 识海无边黑暗中,一双硕大双眼缓缓睁开……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竟然,逃了啊…… 风沧澜满脸苍白,整个人怔在原地迟迟未回过神来。 浑身冷汗,心有余悸。 “姐姐,你怎么了?” 凤安然握住风沧澜的手满脸着急担忧。 风沧澜渐渐回神,脸色依旧苍白,“没……没事。” 她反手握住凤安然,“谢谢安然。” “幸亏……” 幸亏安然及时唤醒她,不然她将永远被禁锢在那片黑暗中。 “没事。” 凤安然随口应到,脸上着急不散,“姐姐你在里面遇见了什么,怎么会突然那样?” “遇见……”风沧澜下意识回应,声音忽的一顿盯着凤安然,“我突然哪样?” “你把我从进入识海,所有的事都仔仔细细说一遍。” “恩。”风沧澜严肃点头,满脸认真,“本来刚开始好好的,没一会儿姐姐脸色就很难看。” “眉头皱着就像是很难受。” “再后面,姐姐竟然双手掐着脖子,给我吓死了。”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掐着脖子,附带了神力,等同于自毁兵解。” “吓得我立马唤醒了。” 听着凤安然的描述,风沧澜心跳漏了半拍,整颗心不断下沉。 在里面,她最开始感觉那声音听着很难受,就像是在攀附她求救。 然后就是无数双手拉着她不断往下沉。 诡异的是,她没有反抗思绪涣散。 被捂住嘴,勾住脖子,不短往下拉拽。 就像是要将她拽入沼泽,让她沉入其中。 她没有反抗的意识,被带着下沉。 那种被拽住下拉的窒息感,竟然是她自己所为…… 风沧澜垂首看着双手,满目震撼。 她刚才进入云琊识海,是被蛊惑控制了? 可是,就算在识海中,云琊是主人能控制一切,也不可能控制她本体做出自毁兵解的动作! 若今天没遇到安然,安然没有在这里护法。 她的结局…… 现在想想,风沧澜就感觉心有余悸,一阵后怕。 一定是兵解自毁。 若不是刚才安然那声惊唤喊醒了她,现在可能就已经自散了。 对外,没有任何被攻击的迹象。 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完完全全就是自毁。 “姐姐,你在云琊识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风沧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凤安然担忧询问。 “看不出来。” 起初她以为只是普通的梦魇魇住了,在记忆中也看到过这段。 结果…… 云琊未醒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有东西入侵? 不,不像是入侵。 感觉更像是云琊自己建立的防线。 因为那段黑暗的童年,生出了这段戒备。 这个理解下来倒是没问题。 可有点太不正常了,她进入云琊识海后,竟然本体被控制着自毁。 根本不可能! 就算这是云琊潜意识的防备机制,扼杀闯入识海闯入那段记忆的人。 也完全不可能控制她本体做出自毁兵解的事! “那会怎么样?” “云琊还能醒来吗?”凤安然侧头看了一眼,低声询问。 “暂时不知,不过这件事不要声张。” “此事诡异。” “不要触碰他,我弄个结界以防万一。” 说着,床榻四周一道无形的结界拔地而起。 黑暗中,硕大的双眸带着诡笑,“竟然,逃了啊……”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那……云琊还能醒吗? 慢慢的,硕大瞳仁缓缓合上。 恍若一切都未发生。 床榻旁,结界拔地而起,将床榻团团围住,隔绝里外。 让外面的不能触碰里面,也让里面的不能出来。 结界形成,风沧澜收手目光中的警惕戒备没有消失。 现在,她都觉着心有余悸。 刚才,若不是安然……那后果…… 没有安然唤的那一声,现在她恐怕已经没了。 想到刚才那种窒息无法挣扎的感觉,风沧澜看着云琊的目光深邃了几分。 “这样就行了吗?”凤安然担忧的看了一眼结界内,风沧澜点头,“不接触就没问题。” 凤安然将信将疑点头,眸中略带好奇,“那……云琊还能醒吗?” 看结界这个脸色,还有这种重视紧张的程度。 感觉事情比她想象的要严重一些。 “目前还不确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总之,这件事很诡异。 风沧澜揉了揉眉心,看识海情况很大可能性被禁锢那段童年之中了。 可偏偏,他对那段记忆特别防备,根本容不得进去。 刚才她进去就出现那种情况。 处理宗正昱的事情前,先要把云琊这个事情处理了。 若置之不理,云琊极有可能永远都这幅模样。 “姐姐。”看凤安然疲惫不堪的模样,凤安然言语闪烁着心疼,“你先休息一下,别想那么多。” 这段时间的时候她也知道,急呼整个三界都知道,她重视姐姐的消息不可能不知道。 还没从宗正昱是血祭苍生的主谋中出来。 就听到他被风沧澜剥离魔神命格,永远囚于天牢赎罪。 倒是姐姐可能做得出来的。 看表面的确是惩罚赎罪,背地里又何尝不是放了水。 不然就宗正昱的所作所为,万死难辞其咎。 怎么可能只剥离魔神命格囚于天牢赎罪。 姐姐一直想剥离宗正昱魔神命格,如今也算是成功了。 “没事。” 风沧澜扬起一抹没事的笑容,“你这段时间看着云琊辛苦了,去歇息吧,我先看一会儿。” 急呼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这时候就算离开,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可是……” 安然不放心开口,风沧澜含笑打断,“去吧,我乏了唤你。” “好吧。” 安然只好答应,“那姐姐有事随时唤我。” “嗯。” 风沧澜轻柔一笑,似想到什么开口,“对了,留沧回来了。” “他跟我问你好不好。” 凤安然欲离开的步伐微顿,笑盈盈看着,“那姐姐代我跟安然小侄子说一声,我很好。” “多谢挂心,下次去找他一定备上礼物。” 安然如此说话,风沧澜就歇了其他的心思。 到底留沧也是自己的孩子。 童年少年不幸,她也希望留沧能有个幸福的未来。 见他还没放下,想着能不能撮合撮合。 但看安然这般,是一点那方面的心思也没有。 罢了,有缘无分。 “好。” 还未开始的话题就此结束,凤安然灿烂一笑,天真烂漫。 目送安然离开,风沧澜才收回视线,看着结界中昏迷不醒的云琊双眸犀利锋芒。 察觉到有视线盯着,那双硕大的双眼在黑暗中缓缓睁开……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六章你的未来一片蓝图,莫要被曾经束缚 风沧澜冷眸微眯,带着审视跟打量。 云琊的身体一定另有隐情。 怎么可能驱动她本体,无意识的情况下自毁兵解。 风沧澜下意识抬首抚上刚才被掐着的脖颈,凝视的双眸越发幽深。 黑暗中,那双硕大瞳仁似闪过一丝不屑,又重新合上。 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中,尽是痛苦跟求救声。 凝视许久,风沧澜收回视线无声叹息。 现在,又多了一道难题。 假冒天道法则的非三界之中一事没有头绪,它背后的人更是一无所知。 唯一知道的就是。 那个东西想让宗正昱死。 无论是暗示时空回溯,还是提醒她在宗正昱化魔时诛杀。 又或者,魔神一路面,它察觉到气息就以天道名义降下天罚。 诸如此类种种,目的都是诛杀宗正昱。 一个从回溯前,布局到回溯后的局。 它背后的东西,必须警惕。 竟然能将它伪装成天道法则。 还有就是,回溯前的事本该还未发生的事,出现在在回去后。 血祭等于当时的血洗三界,她回溯了时空,改变了阻止血洗。 那被血祭的事应当没发生。 但是,时空回溯前的血祭,出现在了回溯后。 风沧澜轻颤着睫毛垂首,总之…… 不管那背后的东西最终目的是什么。 她都不会让其如愿。 想诛杀宗正昱,彻底抹除他的存在? 她偏不! “云琊。” 风沧澜平静唤道,黑暗中的痛苦哭泣戛然而止。 察觉到这点异样,原本合着的硕大瞳仁睁开。 黝黑的双眸看着黑暗中的变化,瞳仁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原本黑漆漆压抑窒息的空间缓缓发生了变化。 那些痛苦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 黑暗中出现了一点微光。 不灼目,却让黑暗有了亮光。 一点亮光变成两点,无数点,越来越多。 最后似夜空中的繁星,光线也越来越亮。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如今已经是亮如白昼,能看清四周的情况。 黑暗褪去,是一片荒芜的雪山。 似常年被冰雪覆盖,没有被任何生命植物青睐。 大雪铺山,银装素裹,拒绝了任何生灵的进入。 半空中,白雪纷飞不断在雪山堆积。 硕大瞳仁看着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识海,眸色幽深而漆黑,莫名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原来黑暗沼泽,痛苦深渊,变成如今的白雪皑皑,冰雪封山。 “宗正昱推你出来顶替罪名,我代他说一声抱歉。” “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 “如果能,就早些苏醒吧。” “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不要被囚于其中。” 风沧澜声音平静不紧不慢,“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放眼未来才是最应该做的。” “你心性坚韧,生于黑暗却能保持着一颗良善之心。” “上界已经无帝数年,若是你即位,那两派的仙族应该都不会有话说。” 论身份,他是上上任天帝之子,是上任天帝君时瑜兄长。 论品行,也当得三界之主。 “你的未来一片蓝图,莫要被曾经牵绊束缚。” 冰山寒雪上,一棵嫩芽破冰而出,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一颗参天大树。 蓝紫色花瓣飘落雪地,美的惊心动魄,清丽惊艳。 硕大瞳仁看着拔地而起的树,眸色一震……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七章那……我会有什么惩罚? 刚才由黑暗沼泽变成冰天雪地已经够让人心惊。 这里发生的一切,代表着云琊心境的变化。 从最开始的哭喊求救,绝望痛苦,到后面的清冷若雪,隔绝所有东西的靠近。 雪封的不是山,而是他的心境。 而现在,冰雪覆盖的荒山上,白雪皑皑中。 一棵蓝花楹树亭亭而立。 随着寒风的吹拂,蓝紫色花瓣飘落雪地。 他封闭自己,隔绝所有生物的靠近。 不让任何生灵融入自己。 冰雪掩盖的土地上,一棵蓝花楹巨树却拔地而起。 就好似,他封闭内心,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因为她而破了例。 以蓝花楹树为中心,冰雪不断消融。 一直看着的硕大瞳仁骤然一沉,“吾儿,该苏醒了。” “吾儿,速归。” 他浑厚的声音在冰雪中飘荡,越来越小,直指冰山完全融化。 “罢了。” 风沧澜揉了揉眉心,这个状态,云琊怎么可能还有意识。 如今只能另想办法。 云琊苏醒,她才好放手去做其他事。 他的昏迷沉睡是宗正昱造成,也是因她而起。 若实在不行,只能再进一次识海探探。 风沧澜收回视线,转身走向窗旁。 如今的无岸州已经入春。 积雪消融,白茫茫彻底从无岸州消失。 窗外的一棵蓝花楹树开的茂盛,见花不见叶。 蓝紫色的花将树变成了一个拱形花伞。 风沧澜长叹一声,完全没察觉身后结界中,云琊极近雪白的手指轻颤。 冰雪融化的雪山上,那颗蓝花楹枝繁叶茂。 浑厚的声音声声催促,“吾儿,解决完一切,速速归来。” 话音消失的刹那,云琊银白色睫毛轻颤,缓缓睁眼。 察觉到身后气息变化,风沧澜下意识瞟了一眼,欲收回目光猛的一顿。 就见昏迷不醒的云琊睁着眼,望着正上方。 风沧澜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快步而去,“你醒了?” 云琊淡紫色瞳仁微动,散焦的桃花眼逐渐凝神,见到风沧澜眉眼晕开一层柔和,“绫……” 刚想唤绫儿,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再开口唤了称呼,“澜澜。” 长久以来的挣扎不换称呼,终究是自欺欺人。 如今,是告诉自己,也是提醒自己。 回不去的,永远回不去。 即便是固执的不承认,她终究是风沧澜了,不再是那个只有他的湘绫。 “嗯。” 风沧澜僵了半瞬,随和应下,视线落在她身上道,“你可还有不舒服的?” “或者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云琊白眉轻皱,慢慢坐起来,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昏迷前发生了什么,“我还活着?” 他不是兵解自毁了? 看出云琊的疑惑,风沧澜回答道,“兵解自毁一半时,降下的天雷阻止了。” “你现在好好的。” “好好……”云琊白眉轻皱,牵动着眉我会心的朱砂痣,“那宗正昱剥离魔神命格成功了吗?” “成功了。” 风沧澜轻笑一声,“我亲自出手剥离的。” “那就好。”云琊喃喃自语,抬眸看向风沧澜,“那……我会有什么惩罚?” “不会有任何惩罚。” “已经查明宗正昱才是血祭苍生的罪魁祸首,你是被推出来顶罪的。” “什么!”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八章也是当时没再场,不然真的会变共犯 云琊惊呼一声。 风沧澜新月眉轻皱,重复道,“已经查实,真正血祭苍生的是宗正昱。” “你是被宗正昱推出来顶罪的。” 云琊桃花眼微缩,凝视着风沧澜目光深沉。 察觉到他目光中的怪异,风沧澜眉心轻皱。 “那宗正昱他现在……” “由我亲自剥离魔神命格,成为凡身,永生囚禁天牢赎罪。” 说罢,风沧澜颔首低眉,“宗正昱为不被发现将你推出来,控制你顶罪,我代他说一声抱歉。” “不是。” 云琊清冽的声音很是认真,“不是他控制我顶罪,是我自己答应的。” “???” “为什么?” 风沧澜满脸诧异。 这可不是一般的罪。 血祭苍生,万死都难赎罪。 若是按照正规的来,一定是打散神魂,永世不得超生。 自己答应顶罪? 他不想活了? 而且,云琊为什么要替宗正昱顶罪? 他们两个还没感情还没好到,可以为对方顶替罪名去死的地步吧? 对上风沧澜满脸吃惊不解,云琊眼神闪过一丝疑惑,后似明白过来。 余光扫过风沧澜满脸震惊不知情的模样垂眸,“一些私人原因。” 明显是不愿意说。 风沧澜想追问,看云琊这模样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换了一个话题。 “混淆视听,顶罪等同于共犯你知道吗?” 意思就是,现在坦白,一切来得及。 否则就是共犯。 听出了弦外之音,云琊低眉,银白色睫毛遮掩眸中神色。 “也是当时没在场,不然真的会变成共犯吧。”他清冽声音极小,唇角蔓延一丝苦笑。 可惜,他连资格都没有。 “云琊,此事不是玩笑。”风沧澜面色一沉,声音肃冷,“以后也莫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苍生的性命,不是用来开玩笑的。” 她明白云琊的意思,但就是因为如此才不可行。 “我不是开玩笑。” 云琊桃花眼深视,“澜儿你知道吗,自你坠崖后……” “够了!” 风沧澜激声呵斥,“过去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想到识海中的事,风沧澜微敛神色,“你昏迷这段时间可有感觉什么不正常?” 识海里面的那些陷阱抵抗还能算得上一句有原因。 那,控制她本体兵解自毁就绝无可能! 云琊根本做不到,更控制不了她做出自毁兵解这种事。 “没有。” “就是……意识在的,能听到澜澜的声音。” 听着对面的话,风沧澜目光越发怪异。 不是云琊主意识的抹杀闯入者? 那……怎么会? “其他没了?例如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云琊拧着白眉沉思,好一会儿才摇头,“没有。” 看不出异样,风沧澜只能就此打住。 或许,云琊本身也不知道。 “既然已经苏醒没事,那我就该走了。” 跟云琊道别完,风沧澜转身离开,想到识海中的哭喊求饶的声音步伐慢了些,“不高兴的事就不要去执着,放眼未来。” “向前看。”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踏出殿门。 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云琊缓缓垂眸,揉着眉心若隐若现的朱砂痣,“嗯,知道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九章按我说的做,记住了…… 他清冽温和的声音极轻,刚出口就被风吹散了。 揉捏眉心的手指放下,殷红的朱砂痣浅了一些,不细致看完全看不出来。 初春之际,春意盎然,无岸州内万物复苏。 银白雪色被翠绿覆盖,焕然一新,充满了生机。 风沧澜路过翠绿丛生的草丛,径直往安然宫殿方向走。 云琊苏醒,宗正昱身上便少一份负罪。 虽然,少的一份于被血祭的三界苍生而言杯水车薪。 但,少一点是一点吧。 让,他身上背负的尽可能的越少越好。 抵达宫殿,风沧澜放轻脚下步伐,殿内十分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她回转将殿门关上往寝殿的方向走去,就见安然趴在桌上似乎是睡着了。 风沧澜动作更轻,指尖轻点趴在桌上的凤安然就出现在了床榻上。 看着睡容恬静的安然,风沧澜眉眼柔和了几分。 伸手将安然贴在耳畔的碎发撩到耳后,坐在床榻旁静静看着。 “还说长大了。” “哪点像长大了的模样。” 风沧澜半是无奈半是宠溺,抚摸着安然的头顶,“以后可真的要长大了。” “别整天风风火火,毛毛躁躁的。” “都是上神了。” 风沧澜温声细语,自言自语着。 安然睡得很好,似乎是做了一个香甜的梦,唇角还带着微微弧度。 “安然,我得离开了。” “下次再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这次下来一是看看云琊的情况,二是看看你。” “如今云琊苏醒,你好好的我也该上去看。” 她摸着安然头顶的手揉了两把,“无岸州就交给你照看了。” “在神女曦回来之前,都要麻烦安然了。” 交代完,风沧澜收手转身离开。 到殿外,她缓缓合上殿门。 刚才说的那些话,安然醒来之后便可听到。 这无岸州,暂时得由安然代为照顾了。 关上殿门,风沧澜在外面站了许久。 侧头环视四周,她指尖落在宫殿的门上。 顿时,以宫殿为中心,地上一个散发着金色微光的圈不断旋转,随着旋转不断扩大。 从宫殿到整个无岸州只在刹那。 完全将无岸州纳入其中后,旋转的金光瞬间消失。 没留下任何痕迹,就像根本没出现过。 收回手,风沧澜消失在原地。 “嘎吱——” 殿门打开,一身白衣银发的云琊站在殿门旁。 看着殿外土地,目光往前挪去。 白眉微皱,淡紫色瞳仁浮现一丝不明。 他蹲身,雪白指尖落地,桃花眼忽的一抬看向上方,“她这是……” 上界 风沧澜一路走来,无数仙族尊敬行礼。 她目不斜视,轻声一“恩”,丝毫不避讳直奔天牢。 既然,天下都已经给她找好了借口。 她又何须躲躲藏藏。 见风沧澜往天牢方向走,无数小仙子们靠拢窃窃私语,“神女又去找宗正昱了。” “天哪,实在是太心疼了。” “相爱之人,隔着天牢,无法相守。” 对于后面的低语,风沧澜恍若未闻,径直步入天牢。 “按我说的做。” 牢房内外,两单身影隔着牢门对立,“吸引注意力,三界注意力被转移,事情就会被遗忘。” 内外两人对着话,风沧澜直奔牢房走两步化为烟云,再出现已经是在前面很远。 “记住了……” 宗正昱低沉严肃的声音骤然一停,猛的抬眸看去……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章你舍得吗? 二人四目相对,风沧澜停滞半瞬后快步走来。 “记住什么?” 她停在牢门外,看着站在外侧的宗正昱直接果断。 宗正昱剑眉隆起,墨瞳深锁,“不是同你说了,不要过来。” “你还来做什么。” “跟你说了!离我远远的,永远不要来!” “你还来!” 宗正昱低哑的声音拔高,没有凶狠责备,有的只是担忧跟紧张。 “来一次,危险就多一分!” “要让这件事,让我们的关系彻底被遗忘!” 风沧澜凝视的目光微沉,轻颤道,“让,我们的关系被遗忘?” 对上那双不可置信的秋水眸,宗正昱目光闪烁避开视线。 合眼闭目,许久才艰难吐出一个字,“是!” “让我们的关系被遗忘。” “让三界众人忘记我们曾经的关系!” “忘记你跟我的牵扯!” “这才是最好的!” “澜儿你怎么就不明白!”他低吼一声。 风沧澜下颚轻抬,唇角染上一抹苦笑,“明白?” “我需要明白什么?” “我们本来不就没有关系,没有牵扯。” “何来遗忘?” “不是你亲口说的自请和离?” 宗正昱浑身一震,耳畔嗡嗡声不断,许久才缓过来喃喃点头,“是。” “是,我们本来就没关系。” “如何惧怕牵扯。” “是是是。” 他一连说三个是,声音都在发抖。 看着宗正昱这般模样,风沧澜侧开视线眼眶泛红。 宗正昱的用意,她又何尝不知道。 他独自揽下所有罪责,一个人在天牢受过。 将她完完全全摘出去。 跟她划清界限,让这件事沉寂永远被遗忘。 可是,事实终究是事实。 无论如何掩盖,也无法改变这是事实的本性。 “那沧澜神女来此,可是有事要问?” 一句沧澜神女,尽显疏离。 风沧澜泛红的眸中涌上一层水雾,宗正昱低哑的声音又响起,“这乃天界囚牢。” “沧澜神女来此实在是有辱身份,有什么事速速了解清楚尽快离开的好。” “这个地方,不适合你。” “宗正昱!” 风沧澜声音嘶哑,带着颤音,“瞒不住的,你这样做什么用都没有。” “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 “能瞒得住现在也瞒不住以后。” “什么瞒不住!”宗正昱赫然抬首,“我瞒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瞒!” “昱昱!” 风沧澜含泪凝视,“所以,你现在是打定主意要跟我划清界限,断绝所有关系吗?” 沉默,弥漫整个天牢。 宗正昱垂眸未应,“你舍得吗?” “舍得和离?舍得断绝关系?” 面对风沧澜声声质问,宗正昱转身背对,手背青筋凸起,“舍得。” 两个字似用尽了他全部力气。 风沧澜心跳骤然一停,牢房大开,她目光如炬盯着那道青色身影,“可我不舍得。” 她步步而去,停在宗正昱后背声音哽咽,“昱昱,我不舍的。” 宗正昱呼吸一滞,半张的薄唇再难出声。 风沧澜附身将其从后抱住,“昱昱,还有其他……” 她话未说完,瞳色骤然一变——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一章澜儿,我的时间不长了 “昱昱!” 刺耳的声音带着惊吼,风沧澜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宗正昱几近透明的手。 一把抓去,宗正昱猛的抽走抓了一个空。 “昱昱?” 风沧澜震惊又怪异的目光看去,通红的双眸蓄满泪水,“你这……” “你这出现多久了?” 宗正昱侧身背对,挡着不让后面的看。 “无事,就是一点小事。” “无事!?” “你跟我说无事!” 风沧澜仗着武力一把扣住宗正昱肩膀,强行将那只虚无透明的手拽过来。 结果一抓,手直接从那只透明的手上划过。 她僵硬着维持落空姿势,眼瞳狂颤。 说话的声音嘶哑的厉害,“昱……昱昱,这、这情况出现多久了?” 对面是无声的沉默。 风沧澜双眸赤红,扣着肩膀暴呵一声,“你说啊!” “多久了!” “没,没多久,也就两三天。”宗正昱垂眸低语,被迫回应。 看着透明的手,风沧澜眸中一滴泪水掉落。 两三天就虚无到了这个地步。 昱昱的时间还能有多久? 半月,最多半月。 她都已经降下惩罚,剥离魔神命格囚禁天牢。 世界法则怎么还是开启了清理。 血祭苍生的反噬……来了。 这是,世界法则为了维护秩序,自动对危机因素展开清除模式。 宗正昱血祭苍生,对三界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所以开始清除。 为什么到现在才开始? 宗正昱的魔神命格被剥离,如今只是人身,已经无法瞒过天道? 世界法则也胜过了他。 “你……”风沧澜嗓音哽住上不去下不来,掌心落在宗正昱肩膀上渡送神力,企图能修复回转或者是延迟。 然而,结果是丝毫未变。 “不,不行。” 世界法则的清除,不容改变。 宗正昱受到了血祭苍生的反噬,正在开始消亡。 “澜儿。” 宗正昱一手握住渡送神力的手,声音低哑,“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我可以!” “我能行!” 一次,两次,三次,结果都是一样。 宗正昱转身,试图将人拥入怀中,然后两只手都开始虚无透明,连抱住安慰一下都做不到。 “好了澜儿,没用的停手吧。” “为什么。” “为什么!” 她都已经剥离魔神命格,已经囚禁天牢。 还是不够! 她以为剥离魔神命格,囚禁天牢就能挽救一命。 结果,剥离魔神命格反而让他弱于世界法则? 被这个三界清除! 救成了害,反而让宗正昱消失的更早。 “不是这样的!” “不是!” “这跟宗正昱无关!” “血祭是因为复生的是我!” “澜儿!”宗正昱一声爆呵,“跟你无关,别乱说话!” 不管他怎么阻止,怎么呵斥都没用。 看着慌乱到手忙脚乱,满嘴说胡话的人。 宗正昱想搂住,想制止,想安慰,却根本做不到。 看她急的大乱,宗正昱忽的靠近,额头贴在风沧澜的额头。 二人额头相碰,风沧澜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澜儿,静下来。” “是我一意孤行,是我心甘情愿。” “别再继续了,我的时间不长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二章剩下的时间,澜儿陪着我好吗? 轰—— 风沧澜一阵耳鸣目眩,心里明白跟说出来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刚才还能自欺欺人,如今明着讲出来,自欺欺人的可能都没了。 “我剩下的时间最多不过半月。” “不会的!” “不会!” 风沧澜狂斥反驳,“我能救!我可以!” “澜儿!” 宗正昱额头抵着,迫使对面平静,“冷静。” “冷静!怎么冷静!” “我冷静不了!” 这么些年,为了能将宗正昱完完全全摘出来,她花了那么多心思! 现在结局还是一样! 她如何能冷静! 有办法!一定…… 风沧澜狂躁的情绪平稳下来,抬眸看着额头相抵的人。 看来,原定计划要提前了。 她原本是想,过一阵…… 再过一阵…… “好。”风沧澜压下心中躁动,敛起眸中情绪,“我冷静。” “我保持冷静。” 看着宗正昱两只手虚无,风沧澜深吸一口气。 “对,平静下来。” “既然澜儿发现了。”他低哑的嗓音微滞,“那,我想贪心一点。” “剩下的时间,澜儿陪着我好吗?” “你……”风沧澜湿润双眸盯着,“你知道会这样?故意支开我不让我来?” “然后等再得到你的消息,就是你已经消亡不在了吗!” “是不是!” 风沧澜猛的抬头,质问的目光锐利。 宗正昱垂首,“澜儿,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个模样。” “更不想让你看见我消失。” “我舍不得。” “舍不得我。” 前后两句,意思各不相同。 他舍不得消失,他舍不得她看着他消失。 “所以,你就决定支开我?瞒着我?” “若不是我来,是不是再听到你的消息,就是你已经消亡?” 面对风沧澜的质问,宗正昱沉默不语。 “你用不能牵连我,不能让三界众人联想到我做借口。” “你!” 风沧澜一阵气结,怎么也说不出话。 “你怎么能这样?” “你怎么可以!” “你想过我吗!” “就是想过。”宗正昱声音极低,后抬眸对视,“所以才这样做。” “我的结局,定了。” 风沧澜避开视线,深吸一口凉风,感觉胸口都是冰刀子剐的生疼。 她伸手擦去脸上泪水,只余下那双泛着水光的通红眼眸能看出来她刚才哭过。 “定了?” 她轻笑一声,看向宗正昱眸中神色已然大变,“走吧,想去哪儿都行。” 风沧澜一把抓住宗正昱肩膀,直接从天牢上方破出。 管她什么划清界限,管她什么拉开距离。 想怎么做怎么做! 怎么开心就怎么做! “轰——” 一声巨响从天牢炸开,守卫的天兵看到化为星光逃离的身影猛的大喊,“宗正昱逃了!” 宗正昱出逃,守卫天兵天将纷纷追布,上界听到这声呼喊更是人心惶惶。 “快抓!” “不能让他跑了!” “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天兵天将追捕时,早已经看不到身影。 “澜儿,你不该如此做。” “你如此做,前面的苦心全部白费。”宗正昱面色黑沉,满脸不赞同。 风沧澜神色不变,“知道我为何剥离你魔神命格囚禁天牢吗?”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三章再不该,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因为我要留你一命。” “我惩罚了你,剥离了你的魔神命格,囚禁天牢,就能避开反噬惩罚。” “结果并没有。” “既然无效,那还有什么用。” 从始至终,她做的那些都是在能惩处的前提下,留一条命。 宗正昱都开始消失了,还顾忌什么。 血祭一事,宗正昱有错,她同样。 血祭的目的是复生她。 等不到她铺垫好一切了。 计划提前。 “澜儿你不该……”宗正昱低声轻语,风沧澜侧头,“再不该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话落,两人落地。 “你说想让我陪着你。” “那接下来,所剩不多的时间,我们就在这里吧。” “是不是很熟悉?” “你还记得吗?”风沧澜环视四周。 宗正昱跟随着她的声音查看,“记得。” 当然记得。 这里是,他等澜儿等了千年的地方。 过去数年,这里已经破百。 竹屋漏风,他种下的蓝花楹树枯败已久。 曾经一起种下的花也枯萎的一朵不剩。 人去楼空,满满的荒芜空寂。 风沧澜指尖一转,枯树枝的蓝花楹顿时枝繁叶茂,蓝紫色的花将整个竹屋笼罩。 竹屋前种下的花花草草纷纷复生,破财的竹屋也恢复成了以往的模样。 “我常说,等你剥离了魔神命格就隐居,游玩山水。” “如今也不算食言了。” 她勾勒出一抹灿笑,眼眶红红。 “进去看看吧。” 下意识去牵宗正昱的手,直接抓了一个空。 她脸上灿烂笑容一僵,半瞬后来到他的旁边,半搂半推,“走吧。” 二人参观竹屋,而上界乃至整个三界都陷入了惶恐,完全乱套。 几乎是倾巢而出寻找抓捕逃离的宗正昱。 事情传到无岸州,凤安然听到的第一时间心头一跳,满脸急色,“到底怎么回事?” “宗正昱逃了怎么还能带上姐姐!” “我们怀疑,可能是宗正昱阴险狡诈并未剥离魔神命格。” “怎么……” “快,我也去找!” 凤安然的身影消失原地,整个无岸州伏氏族人都倾巢而出。 如此大动静,在宫殿中修养的云琊也有所察觉。 推开殿门,外面就是无数伏氏族人离开的背影。 看着所有身影离开,环视空荡荡的无岸州。 云琊白眉微垂,错了。 就算宗正昱没被剥离魔神命格,也不可能挟持风沧澜。 他完全不会这么做。 关上殿门,云琊揉着眉心,清冽的声音温和,“放心吧。” 被四处追寻的风沧澜身在闹市茶楼,完全不知道因为这个举动把三界搅得天翻地覆。 三界大动,跟星云大陆没有任何关系。 这里一片繁华热闹。 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叫卖声,喝彩声,吆喝声不断。 茶楼二楼,包厢里 风沧澜趴在窗旁,看着外面的热闹,听着外面的说书声。 “一阵金光直射皇位,宗正帝跟沧澜帝后随着金光而消失,传闻他们是天上金童玉女下凡历劫,如今功德圆满飞升天界。” “至于是否如传言那般,预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风沧澜撑着香腮,回眸看向后面饮茶的人笑容明媚,“他说我们是金童玉女!” 作者的话: 正文快完结了,会有番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四章这个词我喜欢 “金童玉女。” 风沧澜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瞧着宗正昱盈盈一笑,“这个词不错。” “我喜欢。” 他们是金童玉女。 才不是什么天生对立,注定不可共存的存在。 “我也喜欢。” 宗正昱剑眉柔和,看着风沧澜的凤眸盛满了温情。 闹市,茶楼,听书,饮茶。 二人惬意又温馨,三界的鸡飞狗跳跟她们完全没有关系。 风沧澜眉眼弯弯,忘记了三界之事,忘记所有的烦恼忧愁。 这一刻,他们只是茶楼饮茶的平凡夫妻。 所有的事情仿佛都被遗忘,从轰轰烈烈变回平静。 “没想到千年后是这般评价我们。” 堆砌在她跟宗正昱身上的,都是深情,宠爱,后宫独一。 遥想曾经,宗正昱身上的标签都是杀人如麻,阴狠毒辣。 千年后流传下来的,只剩下深情,跟风花雪月。 “讲什么宗正帝,都老掉牙了。” “为了一个女子空旷后宫,突然消失没准是被人暗害的。” “什么神仙眷侣,金童玉女。” “一个沉迷女色的昏庸帝王罢了!” 茶楼里,一道不满的声音响起嚷嚷着要换人。 “我不听这个,换个新鲜点的。” “无能君王,沉迷女色,留下来的也就只有风花雪月。” 外面的不悦声让茶楼静了下来,再场诸人虽是面色不渝但都未直接对上。 从那声音响起的开始,就吸引了风沧澜注视。 “沉迷女色,昏庸君王?” 她清冷的声线轻快,并没有因为对面的话而生气,“一统大陆,改朝换代的昏庸君王吗?” 没有刻意压低嗓音,风沧澜的声音让茶楼每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同时,又陷入另一种诡异沉默。 流传下来的,被人津津乐道编入画本子的都是风花雪月。 是宗正昱空出后宫,只有一后。 是帝后二人感情的坎坷崎岖。 以至于人们想起来宗正帝都是他跟帝后的感情,如何如何深情,而忘记了他可是将三国一统,建立王朝改朝换代的宗正帝。 其他一国之主只能称为皇,为帝之人,之宗正帝一人。 一统三国,更名王朝。 “说书先生可不能只说风流韵事,风花雪月,这才是最当说的。” “宗正昱传奇的登帝一生,难道不比这说的都快烂的风花雪月更有趣。” 说书先生一震,顿时茅塞顿开。 对啊,这才是最该将的啊! 从无往不利的战神王爷,经历了植物人腿疾后涅槃重生,崛起称帝! 说书人神情激动,朝着二楼包厢就要道谢,却发现那里早已经是空空如也,没了身影。 说书人寻找时,风沧澜同宗正昱已经身在街上。 两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看着海晏河清,繁华盛世,风沧澜扬了扬下颚。 若不是昱昱当初一统三国,更迭王朝。 有没有这般热闹繁华都不一定。 他的昱昱,为王为帝可都是很厉害的。 流传下来的怎么能只是风花雪月呢。 “昱昱。” 风沧澜摘下两串糖葫芦,一串自留,一串递给宗正昱。 他迟迟未接,风沧澜才想起来什么,脸上笑容微僵。 赶忙收回来,咬了一口,“哇,好甜啊!”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五章很甜,澜儿开心很甜 “昱昱我喂你。” 她拿着冰糖葫芦喂过去,四周是来往行人,风沧澜视若无睹大大方方投喂。 这举动还是引来无数目光。 有因为二人大庭广众如此亲密的,更多的是因为二人不俗的容貌。 看着嘴边的冰糖葫芦,再看风沧澜闪烁着亮光的秋水眸,宗正昱咬下一刻。 “哈哈哈!” 风沧澜笑的直眯眼,酸的五官都皱巴成一团了。 “好酸好酸!” “牙都快酸掉了!” 恶搞了宗正昱,风沧澜笑的前仰后合。 看着哈哈大笑的风沧澜,宗正昱细细咀嚼着嘴里酸味大过甜味的冰糖葫芦。 如此放肆自然的笑,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澜儿身上了。 自因为他的事,澜儿的脸上时常就是凝重,皱眉,还有化不开的愁云。 看着她笑,薄唇不自觉勾起跟着笑。 嘴里的酸意,似乎也没那么酸了。 风沧澜笑的前仰后合,见宗正昱还在吃瞪着双眼,“不酸吗?” “不酸。” “很甜。” 澜儿开心很甜,澜儿喂的更甜。 “啥啊。” 风沧澜面露疑惑,不确定的咬了一口,只感觉牙龈酸的快失去感觉了。 她一脸怪异目光投向宗正昱,“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嗜酸啊?” “所以你是个醋坛子也不奇怪了。” 风沧澜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我们往前面看看。” 风沧澜拿着糖葫芦跟宗正昱并排着走。 车水马龙中,他们的身影淹没在人海中。 “昱昱,我们这段时间都在星云吧。” 星云有法阵,星河跟三界的人都不敢冒然过来。 最后的这段时间,她想,在这里好好陪着宗正昱。 “听澜儿的。” “好嘞,那就这样定了。” 二人在闹市行走,一路走走停停。 虽然街上的都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玩意儿,但即便如此二人还是一逛逛到了夜幕降临。 入夜的星云大陆更加热闹。 彩灯,花灯,夜市都是一大特色。 她以前常说,等宗正昱剥离魔神命格就游山玩水,隐世而居。 想的就是像现在这般。 大隐隐于市,于闹市中,就像最开始那般,只是一对平凡夫妻。 他不是魔神,她不是天。 两人没有对立的关系,她可以卸下所有的责任。 三界祥和,一片平静。 可终究是…… 风沧澜抬眸看见一处极为耀眼的地方,下意识去牵宗正昱,伸到半空中的手戛然而止。 她转而搂着宗正昱腰,两人紧密相贴。 “昱昱,我们去那里瞧瞧。” 说着二人的步伐加快,挤入人堆看见的就是有人在杂耍喷火。 也不是以前没见过,但是今日风沧澜格外高兴。 “厉害!” “好棒!” 小小杂耍对风沧澜而言不值一提,她挤在人群前段直喝彩称赞。 听着身侧传来的高昂声音,宗正昱深邃凤眸溢出柔情。 如此鲜活的澜儿,许久未见了。 风沧澜把夜市逛了一个遍,宗正昱就紧跟着旁边,目光分毫不离风沧澜。 走着走着,风沧澜步伐忽的止住,目光怔怔盯着一处……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昱昱,我最喜欢你的梨涡了 宗正昱紧盯的凤眸顺着视线转去。 “摄政王府”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映入眼帘。 离二人从星云消失已经过去千年。 皇城变的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这摄政王府竟然是丝毫未变。 还是原来的位置,原来的模样。 风沧澜注视许久,鼻尖略带酸涩,“没注意竟然走到这里来了。” 这里算是她跟昱昱相识,相知,相爱的地方。 风沧澜手指一谈,紧闭的府门缓缓打开。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平静的很。 似乎,空置很久了。 风沧澜往前走,摄政王府的灯笼一个接着一个燃了起来,似乎是为二人引路。 摄政王府历经前面屹立不倒,陈设建筑保持着原样。 里面更是不染尘埃,落叶甚至都没有,看得出来有人在打散这里,在维护这里。 走一段,脑海里涌入几乎快被遗忘的记忆。 再次浮现脑海,却又那么记忆深刻。 故地重游,风沧澜红了眼眶。 “这里竟然还保存的好好的,好亲切啊。” 宗正昱目光略过处处,深黑瞳仁陷入回忆。 “是很亲切。” 这里,承载了他们之间太多的回忆。 美好的,不开心的,全在这里。 “是谁!” “谁敢闯入宗正帝故居!” 一阵呵斥声响起,风沧澜瞬间回神,扣着宗正昱原地消失。 二人消失的刹那,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走出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四周再看亮了一路的灯笼往前查看。 最后什么都没看到小声嘀咕,“奇怪,灯笼怎么自己亮了,门也开了。” 小姑娘把府门关上,摄政王府外风沧澜缓缓显现,“不对啊,我跑什么。” “那不是咱住处嘛。” 风沧澜摸着下巴,“算了还是不去了。” 不然被发现千年前的宗正帝跟帝后还活着。 她们大概会被当成老妖怪。 “故地重游一番,咱们该走了,一会儿该宵禁了。” 再见,摄政王府已非住处了。 “好。” 宗正昱点头,离开时往后回看了一眼摄政王府。 二人在宵禁前回到了居住的客栈。 身在星云完全按照这里的来,风沧澜褪去外衣,坐在床榻上抱着宗正昱,“昱昱,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什么想法嘛。” “咱们把以前没做过的,想做的通通都做完。” 她搂着宗正昱窄腰,即便极力忽视那对虚无透明无法触碰的双手,可存在感依旧。 “跟澜儿在一起就行。” 风沧澜退了些,双眸写满了不赞同,“那可不行。” “我看街上好多卖年货的,再有十多天就春节了。” “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我们可以放天灯,可以……反正可以做好多事!” “好。”宗正昱温声宠溺,对风沧澜提出的所有都是点头应声,无条件答应。 “开心点嘛。” “你一点也不开心。”她凑到宗正昱面前,捧着轮廓分明的脸颊轻灼一口,笑容满面,“来笑一笑。” 宗正昱温和眉眼晕开一层浅笑,唇角勾起。 嘴角梨涡浅浅,整个人锋芒感顿时烟消云散。 风沧澜附身亲吻梨涡,眼瞳上移深深而视,“昱昱,我最喜欢你的梨涡了。” 说罢,她亲吻梨涡的动作上移,覆盖薄唇……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七章澜儿!你莫戏耍我 细腻浅浅的吻,饱含了所有情意。 风沧澜捧着宗正昱下颚的手下滑,搭在肩膀上。 察觉到风沧澜动作,宗正昱凤眸闪躲,低哑一唤,“澜儿,早些休息吧。” 他的声音哑的厉害,避开风沧澜的视线不敢直视。 风沧澜动作一滞,眸中闪过不可置信,“昱昱?” 不解,疑惑,纳闷,不断盘旋头顶。 迎着风沧澜的视线,宗正昱垂下眼帘,遮掩深邃瞳仁中的懊恼悔色,“对,对不起澜儿。” 他的声音极低,带着自责。 “我……我的手……” 说到此处,宗正昱脑袋埋的更低。 他的手已经处于虚无中,根本给不了澜儿想要的。 风沧澜疑惑视线下滑,落在宗正昱空荡荡的双手上瞬间明白拒绝原因。 她搭在肩膀上的手未松开,一手勾着脖颈,另一手挥过。 床幔自动落下。 烛光摇曳,照的床幔内影影绰绰。 “没事。” “我来就好。” 清冷嗓音带着与平时不同的情绪。 隔着床幔,就见一道身影被推着躺下。 宗正昱凤眸微瞪,似是被风沧澜的话惊到。 “你不是说同我在一起就好吗?” “那算了……”风沧澜话音未落,宗正昱哑声急呼,“澜儿!” “你莫戏耍我。” “嗤。”风沧澜噗嗤一笑,附身而下。 床幔内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夜越发黑沉,漆黑一片中唯有一轮明月高悬。 银白色月光倾泻大地,洒在树上,透过窗扉洒在厢房里。 床幔飘飘,一股夜风从窗外吹进。 烛火摇曳,墙壁上隐隐约约出现两道身影。 星河大陆 宗正昱逃离天牢,风沧澜随着一同消失掀起轩然大波。 整个三界都在寻找二人身影。 几乎是地毯式搜索,然而好一段时间过去没有任何痕迹。 “宗正昱会把沧澜神女带到哪里去?” 风沧澜这段时间形象被树立的太过正面完美。 以至于到这一步,大家怀疑的都是宗正昱诡计多端,绑走或者拐走风沧澜。 完全没想过,是风沧澜带着宗正昱破除天牢逃走。 “不知道,该找的地方都找了,现在还没消息。” “安然神女能联系到沧澜神女吗?” 凤安然满脸凝重,拧眉摇头,“联系不上。” “除非姐姐联系我,否则根本联系不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件事并不像大家想的那般。 说宗正昱,似乎姐姐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只要姐姐她想藏着,才不会有人找得到。 “现在还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万一宗正昱没有被剥离魔神命格,绑走沧澜神女就出大事了。” 如今,唯有沧澜神女能控制住魔神的宗正昱了。 “继续找吧。” 刚碰头的几个人再次分开,各界各族的人纷纷从无岸州离开。 凤安然愁眉不展,识图联系上风沧澜结果都是联系不上。 突然消失,杳无音信。 她也开始心慌,猜测是不是真如猜测的那般,宗正昱…… 想到这里,凤安然脸上一片黑沉。 若真是那般,她绝对会不惜一起代价让姐姐离开他! “太激动女身可就维持不住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八章又是一个,傻的 一阵清冽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凤安然面色骤然大变,猛的转身。 明亮鹿眼不见昔日天真烂漫一片警惕黑沉,只一瞬她又恢复如常。 “云琊殿下。” 云琊乃曾经天帝之子,君时瑜兄长。 凤安然尊称一声殿下。 她满脸天真,略带疑惑,“你是在……” 她环视四周,看着无岸州的空空如也指了指自己,“跟我说话吗?” 云琊桃花眼淡淡没什么神采,“你明白我的意思。” “想要维持女身,不要让神力暴动。” 留下这句话,云琊就化为烟云消失在原地。 一派天真不解的凤安然双眸浮现黑沉,凝视着身影消失的空地,眼帘下垂。 他,竟然看出来了。 凤族,有一辛密。 雏凤诞生后,会一直以诞生的性别成长。 待到成年动情后,才会固定性别。 若喜欢的是男子,就还是女子之身。 若喜欢的是女子,就会变成男子之身。 从动情那一刻开始,就不可逆转。 这,是凤族最顶绝的秘密。 云琊,竟然看出来了…… 忽的,凤安然心中生出一股没由来的慌乱。 若是真的变成了男身,她就再也不能用妹妹的身份跟姐姐相处。 姐姐甚至会因为男女有别而疏离。 疏离…… 一想到这个词,凤安然就全身发冷。 姐姐是对她最好的姐姐,从小到大,从以前到现在。 她……不敢想象,姐姐疏离后会是什么模样。 不行! 她是女子,也只能是女子! 凤安然敛起掀起狂风海浪的鹿眼,敛起暴躁的气息,慢慢使心境平和。 再睁眼,已经完全平复。 看着空旷的无岸州,凤安然轻点足尖,姐姐一定在三界某一处。 就算是一点点找,她也一定要找到! 凤安然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半空中白色身影缓缓浮现。 瞧着那消失的流星,云琊眉眼清淡,淡淡摇头。 “又是一个,傻的。” 明知不可能,却强行为之。 但,她又是所有人中最聪明的。 以女子之身,妹妹的身份待在澜澜身边。 云琊轻声叹息,清苦一笑。 温暖阳光洒在他全身,遍体的白犹如雪山上那捧最干净的雪。 清冷若雪,不染尘埃,明明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却又让人舒适。 清冷而温润。 阳光洒在银白色睫毛上,浮现一层暗影。 三界各族都在找却一直找不到。 或许,他知道澜澜跟宗正昱身在何处。 阳光下的白色身影缓缓消散,恍若只是幻觉,从未存在。 星云皇城 临近春节,街上早早就开始在卖年货。 吆喝声,喊卖声不断,还有各种谈笑声。 风沧澜所在的客栈临街,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床幔内 风沧澜墨发铺在软枕上,葱指在宗正昱英挺的鼻梁上一次又一次滑过。 明亮的双眸下是藏不住的爱意与深情。 还有,浓郁的不舍。 炙热的目光实在灼目,宗正昱想装睡都无法。 “澜儿。” 低哑的声音响起,宗正昱若有似无的避开那炙热眼神。 这个角度,风沧澜刚好能瞧见殷红的耳垂。 风沧澜脸上浮现一抹坏笑,撑着床榻半坐,散落的青丝从宗正昱脸颊脖颈轻轻拂过……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九章复生之前,我们怎么认识的? 犹如一把勾子,抓的宗正昱心头大乱,心猿意马。 恨不得一把抓住那作乱的发丝,以及发丝的主人。 “不是你自己说同我在一起。” “怎么还耍起了小性子不高兴了。” “没有。”宗正昱哑声低语,“没有不高兴。” “那就是……”风沧澜视线落在他几乎滴血的耳垂上勾了勾唇角。 附身低头,轻轻一吻。 宗正昱凤眸微瞪,一片墨黑。 “不好意思了。” “都在一起多久了还不好意思?” “还是说第一次我是主力……” “澜儿。”宗正昱忽的转过来,呵斥风沧澜未说完的话。 那张轮廓分明,英挺剑眉下满是难以言喻的表情。 风沧澜柔和一笑,双手捧着宗正昱下颚细细亲吻。 此时无声胜有声,宗正昱所有的不适应都在吻中慢慢褪去。 “好啦。” “我们之间,不分你我。” “你也不要觉着不好意思。”说着,风沧澜又亲了一下。 眸中满是柔情蜜意。 “没有觉着不好意思。” 宗正昱微微避开视线,声音轻的快听不出到。 “嗯。” 风沧澜顺势而下,没有再说其他。 “对了,我想问你个事。” 宗正昱视线回转,似在等风沧澜说。 “你血祭苍生复生我,复生前我们就是认识的。” “我们是怎么相识?” “我又是怎么死的?”她压着声音,放的极柔极软。 听到问题的刹那,宗正昱本能的回避,躲避。 看出对面的意思,风沧澜捧着他的脸颊迫使他看着自己,“昱昱你就告诉我呗。” “不能就你记得,我不得记得。” “不然对你多不公平啊。” “讲讲呗。” 见宗正昱没有动摇,风沧澜捧着一阵狂亲,他不说话就亲一下,问一下又亲一下。 “昱昱,好不好嘛。” “澜儿。” 宗正昱哑声低沉,“那段事情不太美好,澜儿不记得最好。”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别再想了。” 宗正昱如此抵抗,风沧澜也只好作罢。 “又过去一天,今天我们去哪里呢!” “继续逛街吧。” 风沧澜一身衣裳已经自动穿上,“其实我还挺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的。” “人多,热热闹闹。” “瞧着看着就开心。” “好。” 宗正昱应下慢条斯理起身,即便是模样有些狼狈但也丝毫不窘迫。 风沧澜迅速过去,体贴的一点点穿衣,没有用术法直接省事。 一点点系上,风沧澜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我脱下的衣裳,由我亲自穿上。” 这句话,是宗正昱曾经对她说的。 如今被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宗正昱俯视看着认真却又带着调侃笑容的风沧澜,眼底是无奈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有始有终,极好。” “是嘛?” 为其穿好衣裳。 宗正昱瞬间恢复成清润如玉的模样,一身青衣衬的整个人透着温润感。 俨然一副君子如玉,温润儒雅的模样。 当然,前提是忽略掉脖子上暧昧的红痕。 瞧着那抹红痕,风沧澜双手搭在宗正昱肩膀上,凑过去轻咬脖颈……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章来年蓝花楹盛开,我们一起来看 宗正昱神色一凝,就感觉脖颈传来一股轻微的刺痛感。 然后,痛感逐渐加深。 能明显感觉到,脖颈上有温热在流动。 宗正昱喉结滚动,低哑轻语,“澜儿。” 一声呼唤,风沧澜咬紧脖颈的嘴才缓缓送开往后退了些。 朱唇上染着殷红鲜血,显得整个人妖冶至极,就像是勾魂夺魄吸食人血的女妖。 风沧澜目光聚焦牙印明显的脖颈,“疼吗?” “说实话。”她盯向宗正昱。 不字刚要开口,宗正昱只好换说辞,“疼。” “疼就对了。” “以后看到这个疤就要响起疼,想起疼就要……”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挺多许久才转开目光,“哎呀,不是说去玩嘛。” “赶紧的。” 风沧澜催促着推搡着宗正昱往外走。 目光扫过脖颈牙印,她注入了神力,那牙印永远不会消失。 她就最后,任性一回吧。 凛冬时节,寒风飘飘。 街上冷风刮脸,却也挡不住人们对春节的热情。 街上许多穿着袄的行人,眉眼间透露着喜悦。 风沧澜二人就在街上闲逛。 曾经,畅想过无数次剥离魔神命格后如何如何生活。 如今,却发现想做什么的时候,却根本不知道做什么。 寒风之中,二人漫步行走。 风沧澜并非凡身察觉不到冷意,倒是宗正昱,高挺鼻尖被冷风刮的泛红,竟意外有几分不和谐的可爱。 欣赏完,风沧澜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已非魔神之身。 如今只是凡身,无法抵御严寒。 风沧澜松开拽着宗正昱袖口的手,“你在此稍等片刻。” “我马上回来。”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一溜烟就跑了。 看着那道极速奔跑的身影,宗正昱脸上浮现一抹温笑。 只半瞬,风沧澜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件披风。 “披上,可别冻着了。” 蓝色的披风,领口一圈白色容貌,更是衬得他如雪如松,叫人移不开眼。 “好看。”风沧澜不吝啬称赞。 “走吧。” 风沧澜重新扯住宗正昱袖口,好似这样二人就是牵手一般。 二人漫无目的,却不无聊。 人流将二人身影淹没,他们完全融入其中。 “这样的感觉真好啊。” 平平淡淡,简简单单。 没有外界的任何问题来烦恼。 “昱昱!我要吃糖葫芦!”风沧澜高昂一声,一句我要吃糖葫芦喊的跟豪言壮语似的。 宗正昱微愣,凤眸满是风沧澜的身影,温声点头,“好,买。” “我还要种花!” “你要陪我种很多很多漂亮的花!” 风沧澜又喊一声,宗正昱下意识应声,耳畔忽的响起一阵声音。 卿卿,快醒醒我给你买糖葫芦。 卿卿,快醒醒,我陪你一起去种花。 宗正昱狭长瑞凤眼泛红,曾经曾经千万年的问题。 千万年后,澜儿回应他了。 “好,种很多很多漂亮的花。” 宗正昱低哑的声音哽咽,这个回答穿梭时空,虽久但到。 “来年蓝花楹盛开的时候,我们一起来看。” 风沧澜歪头一笑,灿烂而明媚。 仿佛宗正昱即将消亡不存在,来年她们真的能一同赏花。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一章来年无花,更无看花人 “好。” 宗正昱浸了水的凤眸目光如炬,应的郑重而严肃。 相比之下,风沧澜就轻松欢快许多。 “那就说定了。” “来年,蓝花楹盛放的时候我们一起来看,今年种下的花。” “我们去种吧。” 风沧澜拽着宗正昱袖口,步伐轻快,俨然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热恋中被宠的不行的少女。 两个人,一堆树苗,两把铲子,一座山。 “这座山开满蓝花楹的样子一定非常美!” 风沧澜说干就干,撸起袖子开始种蓝花楹。 宗正昱站在原地,双手虚无的他根本拿不起铁铲,也种不了花。 即便如此,他还是走到铁铲旁,一脚踩下,铁铲跳跃而起最终插落泥土中。 他一脚踩在铁铲上。 看到这一幕的风沧澜连忙过来阻止,“你在旁边站着,看着就行啦。” “也算是陪着我种花嘛。” 她指了指旁边的蓝花楹小树苗,“来年开的花,一定特别特别漂亮。” 说完风沧澜就开始挖坑种树。 明明手一挥,就能得到满山绽放的蓝花楹。 她却一铲又一铲,一棵又一棵亲自种下。 宗正昱站在旁边看着埋头种花种树的身影,凤眸微合。 小小树苗,来年根本不可能开花。 来年看花,来年一起看花。 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命题。 来年无花,更无看花人。 风沧澜默默种花,专注认真。 只是,无人看到的角落,一滴又一滴泪水融入泥土之中。 一座山,一个人,一把铁铲。 风沧澜从日出种到日落,又从日落干到日出。 毫无间断,不知疲惫。 “澜儿,够了。” “已经够了。” 宗正昱急声劝阻,风沧澜头也不抬,“不够。” “来年,我想让你看到满山绽放的蓝花楹。” 一句话,让宗正昱怔愣当场。 风沧澜继续种树,亲力亲为。 旭日东升,春节一天天靠近。 种满了小树苗的山上,一抹白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 听着二人的话,看着二人的身影,云琊浅浅低眉。 果然在这里。 在这里度过最后的日子。 瞧着那两道身影,云琊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 仿佛从未来过。 最后的这段时间,就让他们安静些吧。 云琊的身影消失山中,宗正昱盯着风沧澜的不停的动作快步而去,横叉其中阻止。 “澜儿,可以了够了。” “你看,那边全是你种的。” “不够。” 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要多种一些,多留下一些她存在的痕迹。 风沧澜绕开继续,宗正昱高呼一声,“澜儿!” 上山想要阻拦,脚下却忽的一软,一个踉跄摇晃。 风沧澜面色大变,瞬移过来扶住宗正昱,“昱昱,你怎么样?” “没事。” 宗正昱轻轻摇头,云淡风轻。 风沧澜目光下沉,猛的撩开披风就见双腿也虚无透明。 膝盖之下,隐隐约约空空荡荡。 风沧澜脸色寸寸苍白,喃喃开口,“昱昱……” “再有几天就春节了。”宗正昱平静声音响起。 推测过,那种消亡速度春节就会彻底湮灭……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二章好,不种了 春节二字让风沧澜脸色微僵。 新年,春节。 象征着新的一年来临,辞旧迎新。 是欢喜的,是喜庆的。 然而,风沧澜的心却逐渐下沉。 新年于星云大陆任何一人而言,都是喜悦的。 对她却不是。 这两个字,代表着时日无多,时间将至。 随着春节的临近,宗正昱身体的虚无一点点在蔓延。 最开始是手,现在腿也快撑不住了。 风沧澜缓缓抬眸,遍山小树苗,证明了她在这里一待多日。 寒风刮连,钻入肺腑。 心整个就像是坠入寒潭冰窖一般。 她慢慢放下掀起的披风,“还能坚持嘛?” 宗正昱还未说话,全身就忽的一软向下坠落。 风沧澜赶忙用力扶住,腿旁凭空出现一个木质轮椅。 风沧澜小心翼翼扶着让其坐在轮椅上,然后沉默着整理披风,“好。” “不种了。” “也够了。” 她放眼望去,整片山的小树苗,还不及腿高。 想要开出花,许是要等五年甚至十年。 来年…… 风沧澜垂下眼帘,视线聚焦宗正昱身上,“你陪我种树啦。” 虽然没有一起种树,但是站在旁边也算是配着了。 “接下来,我们一起去吃冰糖葫芦吧。” 说话间,两人的身影从山间消失。 在出现是在繁华大街的小巷上,没有引起任何人察觉。 风沧澜推着轮椅往外走,走进川流不息,迈入世间繁华。 “不过,这次我们不是买冰糖葫芦。” “我亲自做。” “冰糖葫芦可不止有山楂哦。” 风沧澜语调轻快,脸上洋溢着笑容。 似乎,宗正昱腿虚无的事并没有发生,也没有即将消亡。 “你一定要吃!不许拒绝!” “好。” 宗正昱应声,“我一定吃完。” “这还差不多。” 两人在人群中,风沧澜推着轮椅慢步前行。 二人在人声鼎沸中穿梭,在繁华闹市中行走。 四周的叫卖声,吆喝声仿佛在渐渐远去。 人来人往的街上,仿佛只有两个人。 声音由实到虚,由虚到实。 此情此景,让人莫名响起二人最开始见面的时候。 宗正昱坐着轮椅,后面推轮椅的也是她。 又那么一瞬,她感觉穿梭到二人初相识的时候。 从现在,走到了千万年前。 也是在这皇城,似乎也是这条街。 缘来缘去,缘起缘灭。 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她推着他,走过闹市繁华,经历人世岁月,最终停在落脚的客栈旁。 二人来时好好的,走时好好的,再回去,宗正昱突然坐上轮椅惹客栈掌柜多看了好几眼。 最终也没问什么,只是看到风沧澜要上二楼时连忙唤几个小二,“快,帮那位姑娘抬上去。” 几个小二听到纷纷过去,风沧澜礼貌轻笑退开让他们帮忙,“谢谢。” 到厢房放下,小二们才离开。 风沧澜将回来时买好的材料放在桌上,就见宗正昱怔怔坐着一动不动,也动不了。 “昱昱,我去做糖葫芦,咱们一块吃好不好。” 她的声音极轻极柔,附身跟坐在轮椅上的宗正昱平视,眸含微笑。 “好。”宗正昱应声。 风沧澜眉眼柔和,低头在脖颈上那牙印明显的地方落下一吻……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三章我希望,你以后除了甜还是甜 “等我,很快。” 风沧澜吻了吻自己留下的咬痕,又轻啄一下宗正昱薄唇才转身离开。 打开木窗,燃上小火炉就准备熬糖。 她的动作不紧不慢,行云流水。 只看着就给人一种很宁静的感觉,时光流逝也毫无察觉。 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忘记今夕何夕。 宗正昱深邃凤眸目不转睛盯着风沧澜的身影,沉静的眼底是看不透的神伤。 “冰糖葫芦一般都是山楂。” “但,咱们今天弄点其他的。” “都是酸的山楂,这次我们弄点甜的。” “甜葡萄,甜梨还有甜瓜。” 说着风沧澜就用筷子戳起切好的水果在熬好的糖里面滚一圈,然后放在旁边,重复这个动作。 最后将切好的所有水果弄完,她端着一整盘走向宗正昱。 拿了一颗裹了糖的甜梨喂给宗正昱。 “以前是你给我买,这次我亲自给你做的。” “高不高兴?” “高兴。”宗正昱眸含浅笑,张嘴吃着独一无二的冰糖葫芦。 宗正昱吃一点,风沧澜喂一点。 “水果我选的是甜的,所有都是甜的,外面的糖也是甜的。” “昱昱。”风沧澜注视着,眸色认真,“我希望,你以后除了甜就是甜。” 宗正昱咀嚼的动作微顿,随后一切如常。 垂下的纤长睫毛遮掩眸中情绪,到嘴边的话犹豫良久变成一个字,“好。” “澜儿也吃。” “除了甜,还是甜。” “对!”风沧澜灿烂一下,自己也吃了起来,“我也要,除了甜还是……” 她的声音略带哽咽,说到此处忙转身背对,“哎呀,你都吃完了我得再做点才行。” “没想到第一次做手艺还不赖呢。” 即便是极力掩盖,强行压抑,不匀的气息还是暴露了此刻的真相。 宗正昱看着那着急忙慌摸了一下这里,碰了一下那里却什么都没做的身影侧开目光。 两人都知道真相,都知道结局。 都刻意避开,刻意忽视。 “明天就是除夕,后天就是春节了。” “是啊。” “一年一眨眼又过去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窗外对话声传入耳中,风沧澜熬糖的身体僵住。 明天除夕? 后天春节? 她在山上到底待了多久。 “希望新的一年我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咦,你也是不知羞。” “什么嘛,我这个年纪本来就是期盼着找个如意郎君嘛?” “你新年就没个想法?” “我啊,我想发财加如意郎君。” “嘿,还说我。” “哈哈哈。” 对话声夹杂着欢笑声越来越远,风沧澜将沾了糖的水果放下就没再继续。 她擦拭着双手转身,“昱昱,你新年有什么愿望嘛?” “愿望。” 宗正昱低声喃喃,后抬眸直视,“我希望澜儿平安无忧,幸福快乐。” 二人目光交织,厢房内陷入诡异寂静。 风沧澜勾了勾唇角,仰头脸上笑容灿烂,“你这都什么愿望啊,没劲。” “不过,明天竟然是除夕。” “一年的最后一天,一定不能少了我们。” 她凑到宗正昱跟前,目光扫过脖颈明显咬痕,“明天,我带你去看一样好东西。”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四章这个痕迹永远留着 “听澜儿的。” 宗正昱一直掉头,要么就是好,要么就是听你的。 显少如此安静。 明白这个变化的原因风沧澜也没有深究,甚至言语间还在活跃气氛。 “听我的?” “当真什么都听我的?” 她目光闪过,带着显而易见的坏笑。 宗正昱就像是没看到,“是。” “那我现在有个要求。” 她指尖搭在宗正昱脖颈处,自己留下的痕迹上。 “这个痕迹永远留着,不准想办法弄掉。” 宗正昱目光微垂,明白风沧澜说的是什么面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老老实实应声,“留着。” “真好。” 风沧澜搂着就是一阵亲,热情的不得了。 高兴完,风沧澜坐在宗正昱旁边,透过窗扉看着外面半弯的月亮脑袋靠在宗正昱肩膀上,“明天就是除夕。” “一定很热闹吧。” “嗯。”宗正昱脸颊亲密的蹭了蹭风沧澜的发顶,“辞旧迎新,会很热闹。” “那明天一定会非常好玩。” 宗正昱坐在轮椅上,风沧澜坐在旁边,枕着他的肩膀。 宗正昱脸颊抵在她额发顶。 两人在桌旁,几乎静坐到下半夜。 “你累了吧。” “快休息会儿,明天下午我们再出去。” 说着她就起身推着宗正昱到床边,“在小山你陪我那么久,一直没休息,快休息会儿。” 风沧澜没有给对面反驳的机会,挥手间就让轮椅上的人躺在了床上。 “好好歇息,明天才能陪我玩的尽兴。” “好。” 宗正昱没有反驳,合眼睡觉。 窗外银白色的月亮在夜空中格外明显,群星环绕,预示着明天是个不错的天气。 宗正昱休息,风沧澜躺在旁边安安静静看着。 等对面苏醒。 星云大陆一片祥和,星云大陆完全相反。 找了许久还没有踪迹,原本就慌乱的三界众人越发惴惴不安。 “还没找到吗?” “我没有。” “我也没有。” 下面的都说没有,凤安然脸上也浮现了几抹焦急之色。 她强行压下,尽量让自己平静。 “继续找。” 所有人退下,凤安然揉捏着眉心转身,一道身影就赫然映入眼帘。 “留沧?” “姐姐有跟你说?或者宗正昱有跟你透露什么吗?” 看着疾步靠近的人,留沧沉眉摇头,“没有。” “不过不用太担心,父亲不会伤害母亲。”也不舍得伤害母亲。 “可是,已经过去那般久了。” “现在一直是失联的状态。”都已经把三界快翻了一个底朝天了。 “母亲不会有事的。” “安心。” 听着留沧的安慰,凤安然拧眉,“最好如此。” 敛起情绪,发现留沧还在这里转身离开,头也不回道,“你也去找姐姐吧。” “有消息通知我。” 看着凤安然毫无留恋的背影,留沧转身离开。 三界因为风沧澜失踪,宗正昱逃狱而焦头烂额时。 风沧澜已经跟宗正昱在星云大陆,过除夕了。 宗正昱临近入夜才苏醒,两人出来时外面已经夜幕降临。 但却一点不昏暗,花花绿绿的彩灯照的十分热闹。 街上人山人海,风沧澜推着宗正昱穿梭其中。 忽的,一阵人潮涌来,宗正昱下意识往后看,只能看到推搡的人群,却看不见心中的身影。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五章昱昱。记住它,记住我 宗正昱神色一拧,袖口轻晃,被人群挤来挤去。 双手虚无,双手虚无,他只能坐在轮椅上四周张望,满脸紧张。 “澜儿!” “澜儿——” 磁性嘶吼声不断满眼,人流中,一只手高高举起,“我在!” “我在这!” 风沧澜逆着人流而上,一把握住宗正昱轮椅,“我在。” “我在。” 她连声答应,抚平宗正昱心中的慌乱。 “你刚才哪儿去了!?” “就突然一群人涌来,把我挤后面去了。” “除夕之夜,果然繁华。” 说着她连忙推着轮椅往人少的街边走,“除夕可以放河灯,昱昱我们一起去吧。” “好。” 刚才那波人流涌过,就没那般拥挤。 风沧澜推着轮椅来到放河灯的地方,买了附近所有摊子的河灯。 小河的画风就成了,商贩不断给河灯点火,风沧澜一个又一个放进河里。 周围放河灯的看到一条河漂浮的河灯面色怪异。 寻常都是放一盏河灯,这人到底多少愿望,整条河都是河灯。 宗正昱在桥上,看着河边忙碌着放河灯的身影目光微垂。 许久之后,风沧澜讲所有河灯放完才拍拍手往桥上走。 “澜儿若有愿望,何须用这种方式。” 风沧澜是神女,想做什么不行。 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许愿,来期盼。 她想要的,想做的,都该能做到。 “需要啊。” “而且很多呢。” “当然你不用问了,问出来就不灵了。” 她推着轮椅调转方向,“好啦好啦,我们去逛除夕!” 风沧澜推着轮椅东跑跑西看看,满脸迎新年的欢喜。 “这个!” 风沧澜拿起摊贩上的红豆手串,转某看向宗正昱手腕上。 空空如也的手上,哪里还有她曾经赠送的红豆手串。 她默默的将红豆手串收起来,跑到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旁边,目光聚焦一束花。 但又不是花。 绿叶红果,红的十分漂亮,跟新年正应景。 风沧澜二话不说,买下一束回到宗正昱身边。 “呐,漂亮吗?” 她将花放在宗正昱面前,周围五彩斑斓的画风光芒照的她脸上笑容摧残。 宗正昱看着眼前的花,目光落在风沧澜身上,眉目温和,笑容浅浅,“漂亮。” “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不等宗正昱回复,她又道,“它叫火龙珠。” “还有一个名字,叫红豆。” 她将花放在宗正昱身侧,“也叫相思豆。” 放下红豆,风沧澜忽的凑近,二人急呼鼻尖相碰。 她慢慢轻语,认真而严肃,“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轰——” 一声巨响在半空中炸开,随后是流光般的烟花。 一朵一朵烟花在风沧澜身后绽放,炸开的光芒衬得她如踏月而来一般。 璀璨夺目,让人挪不开目光。 宗正昱盯着相思豆的凤眸漆黑如墨,低哑的声音微颤,“澜儿……” 声音刚起,四周亮如白昼。 他抬首,四面八方缓缓升起天灯,漫天天灯将漆黑的夜照的无比明亮。 风沧澜身在光亮中盈盈一笑,葱指轻抚着自己留下的咬痕,清冷声音嘶哑,“昱昱,记住它,记住我。”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六章抱歉,来年陪不了你看蓝花楹了 宗正昱深黑凤眸一颤。 “咚——” 一声古钟声响起,告示着新的一年来临。 “轰!” 璀璨的烟花在明灯万千中炸开,整个黑夜明亮到灼目。 万千明灯承载的是一个人的心愿,冉冉升起,画面震撼。 风沧澜摩擦着宗正昱脖颈上咬痕的手搭在肩上,垂首亲吻咬痕。 不含任何暧昧的一吻,满是不舍与深情。 一吻毕,她往后退了些笑靥如花,“昱昱,新年快乐。” 她目光灼灼,万千明灯照亮了她脸上的笑容,更是清晰的倒映出,秋水眸中的身影。 宗正昱瞳仁巨颤,风沧澜笑的温柔。 抚摸着她的脸颊,吻了吻狂颤的睫毛,眼梢,“抱歉,来年陪不了你看蓝花楹了。” 蓝花楹是小苗,来年开不了花。 她骗人了。 来年,无花也没有她。 满目不舍与眷恋,风沧澜缓缓后退,一点点远离。 风沧澜面色苍白,想抓住可两只手却已经虚无。 此时此刻,他抓不着,也追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风沧澜一点点后退。 “澜儿!你干什么!” “澜儿!回来!” 他哑声嘶吼,哀求中带着呵斥,“澜儿!” 风沧澜站定,身在万千明灯的照耀下,披光带月,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 她秋水眸似有水波荡漾,抿唇淡笑。 随后,风沧澜在龇目欲裂的目光下,缓缓合眸。 她要做什么? 她要结束这一切,结束这错误的一切。 于公,宗正昱血祭苍生,他应当受罚万死难赎罪。 但,于私她不忍见宗正昱消散。 他血祭苍生行逆天技术,乃是滔天大罪。 可归根究底,是什么原因? 是为了复生她。 她也难逃罪责惩罚。 这,从来都不是宗正昱一个人的错。 被血祭的三界终生死了,宗正昱永远都要背负这个罪恶。 她曾说过。 除非被血祭的三界终生死而复生,不然这就是无法磨灭,无法被原谅无法得到赎罪的滔天大罪。 只要,他们复生。 昱昱就不会背负这个罪名,更不会消散。 如今的昱昱,已经是剥离了魔神命格。 去掉这个罪名,就能一生无忧。 他不再是天道针对的魔神,不用躲躲藏藏。 不用…… 能堂堂正正行走在阳光下,再也无所顾忌。 风沧澜双手缓缓抬起,宗正昱看到这一幕凤眸深缩,晃动着从轮椅上跌落地上,身侧的相思子也跌了下来。 看着光亮之下,他哑声嘶吼,“澜儿——” 风沧澜恍若未闻,继续手中动作。 因果循环,事因她而起,因被血祭的三界苍生而起。 她自毁崩塌,将复生的命数还回去,让被血祭的生灵重回。 一切就,都能结束了。 万千天灯华光扭转,洒在风沧澜全身。 “卡擦。” 一阵细小的碎裂声响起,夜空中一道无形的屏蔽结界碎裂。 星河大陆 “是沧澜神女的神息!” 一人惊吼出声,其他三界各族也察觉到了神息。 “这神息……”凤安然神色微凝,“好像不在星河大陆!” 想起风沧澜曾说过的话,凤安然面色一沉原地消散。 龙族,狐族,伏氏一族,各族之人纷纷赶往星云大陆……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七章我以天的身份祝福你,永世无忧 屏蔽结界碎裂,风沧澜的神息散落三界各个角落。 整个三界倾巢出动,共赴星云大陆。 “澜儿!” “风沧澜!” “风沧澜——” 宗正昱趴在低声声声嘶吼,引的四周度新年的人们纷纷投去目光。 最终沿着宗正昱的视线落在风沧澜身上。 光披在她的身上,对待她格外温柔。 听着宗正昱声声嘶吼,风沧澜运气的手微顿。 从始至终合眼,没有睁开。 她怕,一睁开对上宗正昱的目光就无法继续。 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宗正昱消散而没有作为。 他血祭了苍生,他有罪。 但,苍生复生一切就都未发生,那便不会消亡,不会被世界法则清除。 他会好好的。 一切因她而起,最后她来结束一切。 这么些年来,不只是被血祭的苍生,还有因她时空回溯而改变命数的人。 她不该出现。 不应该现身于三界之中。 她的出现,就改变了三界的不平衡,无意间改了其他生灵的命数。 她自毁崩塌,换三界复生,换被影响了命数的生灵回归正轨,换宗正昱留下来。 太值了。 其实,除了这个办法。 还有另一个办法。 时空回溯,回到复生前,阻止宗正昱血祭苍生复活自己。 但如此一来。 两人的相遇就不存在,留沧也将不存在。 即便是阻止了复生,昱昱还是魔神之身。 被天道厌恶,针对。 被三界众人人人喊打的魔神。 她想,昱昱能融入世间,能活在阳光下。 能不畏惧天道。 如今这样,若成,昱昱没有魔神之身,她将抹除三界生灵关于此的记忆。 他再也没有危险。 “风沧澜!你给我停下!” “停下——” 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云霄。 风沧澜的身影缓缓升起,注视着这一切的众人瞳孔放大,瞠目结舌,“我……” “我,我是眼花了吗!” “我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有人在天上飞!” “快掐我一下!” “哎哟!”那人疼的直叫,“不是假的!是真的有人在飞!” “仙人!” “是仙人!” 众人纷纷跪地叩拜,半空中的风沧澜伸开的双手微微靠近,“宗正昱,我以天的身份祝福你。” “永世无忧,顺遂平安。” 这是她,最后一次吟唱祝福。 得天祝福者,生生世世幸福美满。 “天道崩塌后,三界生灵关于我的记忆将全部被清除,我来过这世间的痕迹将尽数被抹除。” 她清冷的声音空灵飘荡,在明灯中寸寸蔓延。 空灵的声音不断回荡,一次又一次撞击着宗正昱的理智。 他仰着头,双眸血红,“澜儿!” “黎明初晓,将有新的天诞生。”她缓缓睁眼,看向漫天明灯跟堆满了河流的河灯。 昱昱问,她想做什么完全不用许愿。 的确,她不用许愿。 这些,是留给即将诞生的天的。 愿即将诞生的天,能看在如此盛大而诚意的情况下,善待宗正昱一二。 她给宗正昱最美的天道祝福,却顾不到下一任天道。 “昱昱,带着我的那份,活下去。”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八章入三界是错,但遇到你们不是 “澜儿——” 风沧澜悬空的身影逐渐虚无,从星河大陆赶来的三界众生就看到这一幕。 “姐姐——” 一声惊吼划破夜空,一袭粉衣一窜而去。 各界各族深深而视,万万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样的场景。 明灯之中,蓝色衣裙飘飘,化为星光点点寸寸往上消散。 凤安然一把攒向风沧澜,却是从她身上一划而过。 看着掌中空空如也,她鹿眼通红,满目无法理解,“姐姐!”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毁消散!!” “你这样做我怎么办!安然怎么办!” “你不是最疼安然吗!” 凤安然双眸蓄泪,眼眶发红,哽咽的声音带着哀求,“没有姐姐保护,安然会被欺负的。” “安然乖。” 风沧澜下意识要摸头安抚,手直接从凤安然身上穿过。 她直接悬空模拟着安抚的动作,好像能碰到,“安然长大了,已经是神女了。” “以后可是要镇守一方,保护一方的。” “不需要姐姐保护了。” “需要!” 凤安然低声狂吼,“姐姐我需要!” “我需要!”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他自己犯的错,姐姐你帮他担着干什么!” 凤安然盛怒之下,瞬间将矛头对准地上的宗正昱,“都是你!” “都是你——” “不是他。” “是因为我自己。” 风沧澜只感觉意识越来越薄弱,“因为,他血祭复生的人是我。” 是我…… 是…… 这个声音传入三界各族的耳中,他们皆是满脸错愕。 凤安然更是如此,“怎么可能!” “却是如此。” 感觉自己已到强弩之末,风沧澜视线略过四周赶来的三界各族。 “在任期间,我未尽到责任。” “轻视生命,甚至还以三界生灵命数复生。” “如今,是我应得的结局。” 全身消散到肩膀,风沧澜视线往下投去,“身为天,私自化形现身三界。” “搅乱生灵命数,造成偏离轨道。” “是我的过失。” “这一切,都将在我消亡后回到正轨。” “天!?” 一个仙族不可置信嘶吼。 沧澜神女是天!? 怎么可能!? 一瞬,密密麻麻悬空的各界各族屏住呼吸。 跪在地上叩拜的众人,看到密密麻麻悬空的仙人更是惊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 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感觉身在梦境。 “从,我化身步入三界就是错误的开始。” 她应该在虚神界,好好待着掌三界命数就够了。 “如今,只是纠错。” “姐姐……”凤安然哭成了泪人,风沧澜轻盈一笑,“入三界是错,但遇到你们不是。” 是你们,不是你。 那个们,包括的是谁不言而喻。 宗正昱趴在地上仰望着消散到只剩下头颅的身影,深黑凤眸赤红含泪,脸上青筋暴起。 “澜儿——” 宗正昱喊的声嘶力竭,风沧澜含泪双眸盈盈一笑,整个化为星星点点消散在明灯之中,夜空之下。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君。” “日为朝,月为暮。” “君为朝朝暮暮……”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九章抹除存在痕迹,消除所有记忆,开始了 空灵神性的声音在明灯中流转。 消亡的最后一刻,她在告白。 不是不喜欢。 不是不爱,因为太喜欢,因为太爱。 不能眼睁睁看着消散。 被血祭的三界苍生也不能不了了之。 唯有此法。 她自毁自散,将复生她的那些气运命数还回去。 让被血祭的他们复生。 只有被血祭的三界生灵复活,这件事才有回转补救的余地。 星光点点散落明灯中,最后完全消失。 各界各族看着这一幕静默。 凤安然盯着完全消散的身影极近崩溃,“姐姐!” “姐姐——” 嘶吼声不断蔓延,趴在地上的宗正昱凤眸爬满了红血丝,整个人埋首,痛苦到失声。 声音卡在脖颈不上不下,许久才吐出两个字,“澜儿……” 细微的声音引起凤安然注意,她直降而下重重落在宗正昱面前。 “为什么消亡的不是你!?” “为什么是姐姐!” 凤安然整个疯魔,鹿眼杀气翻滚,“你既然复生了姐姐,为什么不好好瞒着!” “为什么不早早的去死了!断绝一切可能!” “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姐姐不想让你消亡!” “都是你害死了姐姐!” “姐姐没了!你也去死吧!” 凤安然骤然抬掌,青火翻滚,火舌猖獗,一掌打下。 落在宗正昱身上的刹那,她整个人犹如被定住。 落下的手在咫尺间停滞良久。 她沙哑声音喃喃,缓缓收回手,“姐姐自散才救下你。” “不能杀你。” “不可以杀你。” 姐姐喜欢宗正昱。 姐姐为了不让宗正昱消散,选择自毁。 宗正昱是姐姐倾尽一切救下的。 她不能……不可以杀了宗正昱。 凤安然整个愣在原地,失魂落魄。 躺在地上的宗正昱瑞凤眼紧合,眼梢热泪滚滚而落。 新年第一天,本该是欢喜高兴的日子。 却是一片死寂沉静。 凌厉寒风呼啸,剐的脸生疼。 宗正昱虚无的双腿双脚若隐若现,大有恢复的趋势。 也就代表着,风沧澜自毁成功,被血祭的众生即将复生。 所以,才没有继续消散。 宗正昱的双腿双手完全实体化,看到躺在旁边的相思子,他一把握住搂在怀中。 急切禁锢。 似乎搂的不是相思子,而是风沧澜。 明灯之下,众人安静,聚焦着下面的一幕。 被复生的选择自毁,复生换回被血祭的苍生,宗正昱如今又被剥离了魔神命格。 他们已经无话可说。 “你的命,是姐姐倾尽所有留下的,若是有个好歹……” 凤安然话音未落,一阵慌乱喃呢声打断,“红豆!” “花!” “红豆!没了!” 宗正昱忙声大喊,怀中的红豆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消失。 与之一样的,还有空中的明灯,河里的花灯,以及三界众生对风沧澜的记忆,都在一点点被清除。 “抹除存在痕迹,消除所有记忆,开始了。” 察觉到脑海里记忆的流失,凤安然满目恐惧,连忙施法抵抗。 然而,一点作用都没有。 关于风沧澜的所有东西都在极速被抹除,明亮的明灯逐渐熄灭,片刻最后一盏灯明灯没了光亮。 凤安然慌乱惶恐的鹿眼被迷茫跟疑惑所取代,三界众生皆是如此。 “轰——” 新年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将夜空照亮,只一瞬又暗了下来。 存在过,却找不到存在的痕迹。 作者的话: 还没完哈,不过快了,估计就是这两天 中间还有没坑没填,是埋的番外坑,第一个番是前传,昱昱不愿意告诉澜澜的复生前的故事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章是烟花,却又不只是烟花 是烟花,却又不只是烟花。 完全熄灭的明灯在半空中缓缓消散,河里画风亦是如此,化为烟云消弭。 这一刻,三界仿佛陷入无边寂静。 摄政王府中,保存了千年不变的,也在一点点消失。 她存在的痕迹,留下的东西。 前一秒还在,后一秒通通化为烟云。 记载的史书被风吹的狂翻,最后在记录着摄政王妃,星云帝后的一页停下。 泛黄的纸页上,文字寸寸消失,最后留下一页白纸。 星河师尊府中,存在千年的蓝花楹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沧澜存在于世间的所有痕迹,随着她的消亡,一点点被消除,被抹除。 直至,消失殆尽。 她存在过,但世间却没有她存在的痕迹。 三界生灵,没有属于她的记忆。 凤安然迷茫片刻环视四周,“我……什么时候来的?” 看着无边黑夜,凤安然只感觉胸口一阵闷闷沉沉的疼。 还有空落落的。 仿佛失去了什么,差了点什么。 察觉到脸上湿润,她伸手抹去。 垂眸看着手上的泪渍,凤安然陷入长长的沉思,“我……” 刚说出一个字,察觉到嗓音的怪异眉头紧皱。 再看双手,不似曾经的纤细白嫩。 骨节分明的双手充满了力量感,垂眸扫视全身,她眉头眉头隆起,一头雾水,喃喃轻语,“我,怎么变成了,男身……” 曾经的软糯甜美不再,低沉的声音充满了雄性的味道。 她什么时候变成男身的? 无数问号盘旋头顶,他目光聚焦手上泪水,越发觉着怪异。 凤安然眉宇间染上一抹严肃,原地消失。 从星河追来的三界各族亦是如此,疑惑,不解。 在凤安然离开后,也接二连三离开。 散落半空的三界各族完全消失,跪在地上的人们微动。 抬头见不止自己跪着,其他人也跪着,满脸奇怪,“我怎么跪着啊?” 拍了拍身上灰尘,好奇的说了一句便继续迎接新年的狂欢。 其他人们也从疑惑抽身,继续等待新的一年黎明的到来。 新年的烟花再次绽放。 绚丽多彩,美不胜收。 繁华闹市,人来人往,恭喜互喝声延绵不绝。 一如最开始,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人群散开,刚才人满为患的街上只有一道青色身影坐在地上。 青衣华发,坐在灯光绚烂的街上。 呆呆愣愣,一动不动。 晚风拂过皇城,小山上,风沧澜亲力亲为种下的蓝花楹在寒风中摇晃。 三界之中,她存在的痕迹全部被抹除。 唯有此处,蓝花楹树苗在寒风中坚挺。 不愿来时空空,走是毫无所留。 这是,三界之中唯一证明风沧澜存在过的痕迹。 然而却无人知道。 种下满山蓝花楹,来年无法相陪。 盼,有朝一日。 相约之人,能看见漫山遍野的蓝花楹,即便不记得,不认识。 这是她留下的存在痕迹,也是为他留下的花山。 来年赏花,无花无人。 却盼有朝一日,宗正昱能看见她亲手种下的一片花海。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一章别等父神耐心告罄 这是,风沧澜最后的贪妄。 明知不记得,明知看到了也不能代表什么。 但,能看到就行了。 哪怕,是一眼。 就不枉此行,不枉漫山蓝花楹。 夜晚的风,穿过宗正昱银白色发烧,轻抚他的脸庞。 凌厉寒风于他,格外温柔。 良久,宗正昱布满红血丝瞳仁微动,抬起的脸上泪痕明显,带着几分浑浑噩噩。 似睡梦中醒来,做了一个梦。 但,梦里的内容却不记得了。 有一种,怅然若失感。 他缓缓抬头,看着无边黑夜许久。 星河大陆,师尊府 一抹白色身影站在空空如也的庭院中,看着空旷的地方愣神。 风,拂过他的发梢。 云琊缓缓靠近,雪白的手指轻抚地面。 这里,原本有一颗参天大树。 但,就在刚刚。 他亲眼瞧见,消失了。 就眼睁睁看着,一点点化为烟云消散。 无能为力,不可插手,不能插手。 他雪白的手指一遍一遍轻抚土壤,随着遍数递增,手指颤的越来越厉害。 素来淡漠的桃花眼闪烁着不知名的意味,淡紫色瞳仁似有水波流转,整个人笼罩着一股悲凉的气息。 忽的,他轻抚的指尖顿住,一手摁压胸膛,似难受痛苦到无法呼吸。 “绫儿……” 清冽的声音嘶哑轻颤,好似痛不欲生,“你怎么……这么傻。” “她的确傻。” 浑厚的声音从脑海里响起,带着不屑跟轻蔑,“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杀了宗正昱就能解决的事。” “搞出那么多麻烦。” “就算三界众人知道血祭生灵复生的是她又如何?” “她是天,谁能耐她如何?” 耳中一阵阵声音响起,云琊送开捂着胸膛的手,压下心头情绪。 “如今风沧澜自毁崩塌。” “你没所留恋了吧。” 浑厚的声音肃冷,似乎是对云琊所做之事有所布满。 “渡劫如此小小之事,拖了如此之久。” “吾儿。” 云琊脑海里,黑暗中那双偌大双瞳缓缓睁开,“别等父神耐心告罄。” “尽快诛杀宗正昱归来。” 浑厚声尽是命令,不容反抗。 留下这句话,那声音就彻底消失。 云琊银白色睫毛轻颤,没有任何表情。 寒冬的夜静悄悄的,时不时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刮的脸生疼。 但却不妨碍人们对新年来临的欢喜。 星云皇城 街上行人穿着毛绒绒厚衣裳,兴高采烈,欢欢喜喜过大年。 寒风夜色中,五彩斑斓的花灯光芒照亮了街上一动未动的青色身影。 他仰望夜空,凝视黑夜,一瞬不瞬。 夜在热闹跟恭贺声中流逝。 天空翻起鱼肚白,莹莹微光从云层中穿透出来。 娇娇怯怯,羞答答的。 黎明初晓,旭日东升。 新年的太阳越过地平线,阳光倾泻而下,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阳光之下,宗正昱凝视着升起的太阳缓缓合目。 有人阳光洒在身上。 寒冬的阳光带着舒适的暖意,就像是恋人的手轻抚脸庞。 沐浴着温暖阳光,宗正昱眉眼散开,脸上浮现一抹微笑……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二章心之所向,欢喜至极 “今天太阳可真好啊。” “是啊。” “暖的嘞。” 行人说说笑笑离开。 新的一年,旭日东升。 被血祭的三界终生悄无声息复生,没有惊动任何人。 被复生的他们,被抹除了血祭的记忆,就像曾经那般生活。 一切回到正轨。 没有受到任何干扰,按照命数度过。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百年时间,于星河大陆弹指一瞬。 复生的各界各族,完全融入了现在的三界。 不周山上 一道白金色身影在蓝紫色花海中穿梭。 他一手持桶,一手持勺,佝偻着给一颗颗蓝花楹浇水。 从日出,浇到正午。 夏日炎炎,灼热的太阳烘烤大地。 男子却没有半分热的模样,浇了整座不周山的水也没有累的模样,还是十分轻松。 浇完水,男子转身回宫殿。 路过离宫殿最近的蓝花楹树时,他进殿的步伐微顿,“差点给你忘了。” 阴郁的声线轻快,他重新持勺前往离宫殿最近的一棵蓝花楹树浇水。 迈入阳光中,灼热的阳光照在病态惨白的脸上,给其增添了几分人气。 狭长狐狸眼中闪烁着喜爱跟疼惜。 浇灌了一番后,看着比其他大了不止一星半点的蓝花楹树面露浅笑。 阳光照亮他的笑容,照的白色锦袍上金丝线熠熠生辉,妥妥一个病弱贵公子。 “都是一样种的,一块浇灌。” “你倒是涨势喜人。” 他抬眸看着见花不见叶,犹如花伞的蓝花楹树眸中满是满意。 “整片山中,就你长的最积极。” “给你开个小灶。” 他又倒了一些水,最后转身离开。 步入,殿门时微微转身。 宫殿在不周山的顶峰,站在殿门处能鸟瞰整座不周山。 入目是一片蓝紫色,美的摄人心魂。 看见如此场景,他灰白色薄唇勾起一抹笑容。 不知为何,看到这些花就心生欢喜。 见了便开心。 往后,便守着这片花海,不能让任何人闯入。 君时瑜看着漫山遍野绽放的蓝花楹,越看越欢喜。 不明所以,心之所向,欢喜至极。 他喜欢蓝花楹,也喜欢不周山。 将不周山种满蓝花楹,就更喜欢了。 欣赏完,君时瑜踏入殿门。 被偏爱,涨势凶猛的蓝花楹树微微摇晃,只片刻功夫又生出许多蓝紫色花。 百年于人是一生,于星河大陆却是一瞬。 百年时间的修养,三界回到巅峰。 一盘散沙的上界,出现了一位让众人臣服的天帝。 他心怀大爱,心系天下,爱护弱小。 又是前任天帝兄长,前前任之子。 大殿下,云琊。 自他成为天帝后,整个三界被治理的井井有条。 三界一片繁荣昌盛。 “天帝,臣凤安然有事问。” 素白的天宫中,身着粉衣的凤安然满脸正色上前,“可算出了神女曦何时历劫圆满?” 云琊桃花眼肃穆,满是严肃跟威严,“神女曦一事颇为复杂,只能她自己出来。” “安然神女就继续管理伏氏一族,跟凤族。” “行。” “我就代管至神女曦历劫归来。” 天宫众仙退去,云琊看着离去的粉色身影似想到什么。 “留沧,你去送送安然神女。” 作者的话: 君时瑜常驻不周山,种下蓝花楹 即便被抹除,依旧不舍离开,有些东西不是被抹除就能完全忘记,那种喜欢,不舍是无法忘的 蓝花楹是神木所化,它本是神木如今回归草木,陪着君时瑜,得了它死亡的偏爱 凤安然如风沧澜所愿,成了守护一方的神女 应该是个好的结局吧……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三章澜澜,你希望的我做到了 “嗯。” 留沧轻嗯一声,跟随而出。 “看来是完完全全被清除了记忆。” 否则,怎么会恢复女身。 风沧澜消亡那段时间,她还是男身。 因爱而固定性别。 澜儿消亡,抹除了所有生灵的记忆,凤安然的喜欢会随着消亡而消散。 如今,整个三界只他一人记得。 独他一人。 “还没好吗?” 消失百年的声音再次响起,“百年了!” “办个事百年还没好吗!” 云琊身坐天帝之位,那声音突然严厉,“你还没杀宗正昱!” “不杀,不能杀。” 就像凤安然说的。 风沧澜以性命换的宗正昱,如何能杀。 “你说什么!” 浑厚的声音震怒,云琊云淡风轻道,“不杀。” “不杀宗正昱如何历劫成功!” “你如何回来!?” “那就,不回去了。” 清冽的声音说的平静,“就留在这里。” 他慢悠悠合眸,脑海里一阵声音响起。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放眼未来才是最应该做的。 你心性坚韧,生于黑暗却能保持着一颗良善之心。 上界已经无帝数年,若是你即位,那两派的仙族应该都不会有话说。 那声音已过百年,却恍若就在耳边。 是他自毁苏醒时,澜澜对他说的话。 若是他即位。 澜澜希望他即位,那就如她如愿。 如今三界和平,繁荣昌盛。 澜澜会高兴的。 “什么!” 浑厚的声音怒呵一声,“不回……” 那声音还未说完,云琊睁开双眼,彻底断开所有联系。 就留在这里。 管理三界,很好。 云琊一手摊开,一朵蓝花楹浮现眼前。 合拢,走出天宫,看着外面云烟袅袅,,“澜澜,你希望的我做到了。” “你会开心吧。” “一定会。” 百年前的小树苗,在历经百年后已经长成大树。 曾经人迹罕至的山,如今是人来人往。 蓝花楹盛开的季节,引来无数人欣赏。 花间蝴蝶飞舞,美的不似人间。 “这里好美啊!” “谁种的满山的花,简直美死了!” “是好美。” “这个花在花城那边特别多,咱们这边没想到也有这么一大片。” “真的好美,不知道是谁种了这么一大片。” 观赏之人皆是满口称赞,对栽种之人满是夸奖。 蓝紫色山中,人流涌动,欣赏美花美景。 其中,一道青衣华发格外明显。 他同人群一并前进赏花,没有那些人的惊喜反而是神色淡淡兴趣不好。 “啊!” 忽的,一阵惊吼声响起,“有蜜蜂!” “有好多蜜蜂!” “快走快走!” 听到蜜蜂,赏花人纷纷撤离逃窜。 片刻时间,原本拥挤的山中变得空空如也。 宗正昱也跟着人群离开。 刚转身一阵疾风忽起,吹的蓝紫色花瓣飘落无数。 犹如下着一场花雨。 片刻,花雨停下。 宗正昱收回视线转身。 一道青色身影映入眼帘,与其擦肩而过。 微风吹的青衣女子发丝微扬,若有若无拂过宗正昱脸庞。 宗正昱迈出的一脚定格半空中,只半瞬,径直离开。 二人渐行渐远,许久宗正昱才止步步伐,缓缓转身,似犹豫不决。 只见那抹青色身影极近模糊。 凝视许久,宗正昱下颚紧绷缓缓合眸,转身离开。 他转身的刹那,远处青衣女子转身…… 【未完无续】 昱昱来年,我们一起来赏蓝花楹吧。 作者的话: 后面是前传,会埋前面傀儡神魔同体的坑,还有宗正昱不能说的复生前的事,以及两人相遇不相认,还有宗正昱放任自散的坑 继续这个后面写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四章来年未一同赏花,百年后她补上了 眺望的秋水眸沉静而淡然。 一阵微风拂过,吹的蓝紫色花瓣漫天飞舞。 她收回目光,转身往深处走去。 最终停在一棵蓝花楹树下。 蓝花楹开的极盛,见花不见叶,就像一把花伞。 随着微风拂过,花瓣飘然而下。 青色身影站在树下,俨然是一副唯美的画。 她伸手摸着树干,眸中水波潋滟,眼梢泛红,“都,长这么大了啊。” 风沧澜看着巨树灿烂一笑。 “真好。” 他看到了。 来年一起赏花,她也不算失约吧。 不算。 刚才擦脸而过,也算是一同赏花了吧。 风沧澜摸着树干的手滑落,眼梢一滴泪水悄无声息淌下。 天自散崩塌,该永久消亡的。 但是她没有。 她在黎明初晓,随着日出又重新诞生了。 不明原因,不知为何。 那些被复活的血祭苍生也好好活着,没有消亡的迹象。 诞生后,她在虚神界看着凤安然成为神女,镇守一方,守护一方。 看着云琊即位天帝,在他的治理下海晏河清,繁荣昌盛。 君时瑜也复生了,但命数受影响太大无法回转,在不周山永世不出。 那棵神木化身蓝花楹永远陪着君时瑜,得到了它梦寐以求的偏爱。 留沧被云琊带在身边,性子依旧清冷。 宗正昱孤身行走星云大陆,似行尸走肉,没有灵魂。 心疼,却不敢靠近。 她的出现一定会扰乱命数因果,只能在虚神界看着。 今日,正是他游历走到这里的时候。 她还是没忍住,化形下来了。 来赴,失了百年的约。 来年,未一同赏花。 百年后她补上了。 虽然晚点,但好歹没有失约。 刚才擦肩而过,她们那么近,却不能相认。 要装作不认识,陌路人。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仰视头顶蓝花楹树。 如今见了,不能再贪心了。 这片蓝花楹他看见了,他脖颈上的咬痕也还在。 这就是,她存在过最好的证明。 如今,所有人都好好的,这是最好的结局。 每个生命都好好的。 风沧澜侧眸望去,眺望宗正昱离去的方向。 就这样,昱昱是人,命格贵重。 她不能再出现扰乱他的命数了。 “昱昱。” 风沧澜声音微哑,笑容灿烂,“后会无期。” 没有她的介入,昱昱一世贵重,世世富贵。 她将像她说的那般。 以天的名义祝福。 风沧澜合眸断开视线,原地消失。 一阵疾风突起,吹的花瓣翻飞弥漫整座山。 走到山脚的宗正昱步伐微顿,缓缓伸手。 一片蓝花楹花瓣躺在掌心。 轻柔,清艳。 宗正昱深黑凤眸凝视,良久握住花瓣继续前行。 他捏着花瓣的手指关节泛白,却又小心翼翼。 极致的矛盾冲突。 虚神界 风沧澜迈出白雾,看着模拟着下界山山水水的小模型径直而过。 假山上方高悬的清璃珠泛着神性的光辉。 风沧澜步伐停住凝视而去。 这清璃珠以前似乎不这样? 她抬首,清璃珠自动飞向风沧澜掌中。 清璃珠上一道裂缝赫然映入眼帘,缝隙之下人影窜动……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五章爹爹~ “这是……” 清璃珠内,藏着一个世界? 不! 不是一个世界,似乎是藏着一段画面! 风沧澜拿着清璃珠的手带着神力一捏。 “啪!” 清璃珠从缝隙处四五分裂,里面华光万丈,无数流光飞逝而出凝结在一起,形成一个画面。 风沧澜目光如炬,转眸看向画面上!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天地陷入黑暗,仿佛是世界末日来临时的前兆。 “魔神快出世了,我们必须在魔神出世前诛杀。” “否则,魔神临世,屠戮三界。” 火山熔岩外,一群人密密麻麻围着。 地上,天上千千万万。 阴风瑟瑟,昏暗的四周格外平静,仿佛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别等了,一起动手,让魔神无法出世。” “听我号令!” 一人高声呼起,陆空所有身影齐齐听令,做出准备姿势。 “诛杀魔神,让它无法出世!” “诛杀魔神!” 众人齐声震天,所有人齐齐动手。 昏暗天地间,无数光芒乍现,来自四面八方最终都聚集火山之上。 千千万万的神、仙甚至修炼者,同时对火山发出攻击。 势必让里面的东西还未出来就身死。 万千力量攻击火山,火山山口岩浆翻滚,因外力攻击翻滚的力度越来越大。 灼热不断蔓延,四面八方之人皆是满脸严肃。 岩浆大起冲击,又回落中央。 重复不断,势头越来越猛。 原本信心满满的众人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眼看着火山岩浆快要喷发连忙发令,“不好!” “快撤!” 一人惊吼,围绕火山四周的万千人立马撤离,原地消失。 火山熔岩并没有因此停下。 尘土飞扬,雷电滚滚,灼热蔓延。 风吹的黑尘翻飞,一道黑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 看着翻滚的火山岩浆瑞凤眼沉静而淡然,完全没有刚才那群人的惶恐跟害怕。 凝视着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神态平和,像是看一件普通至极的事,只是眸中略带好奇。 “魔神?” “跟天道比肩?” 磁性的声音平平,听不出任何情绪就是简单的陈诉。 他一手抬起,掌中无色光芒骤现。 虽不及刚才那些人的明亮灼目,但所在之处黑暗回避,尘土远离。 他抬手反转,向喷发边缘的火山打去。 无色光芒极速而去。 火山似察觉到危险猛烈晃动,无色光芒以一闪而逝,在撞击火山的一寸处,一阵巨响声在空中炸开。 “轰——” 随着一阵巨响后,一声爆炸声响起,火山瞬间被炸的四分五裂。 漫天熔浆跟火山碎片落下,似下雨一般。 身着黑衣之人不避不躲,踏着岩浆步步而去。 滚烫几乎能焚烧一切的岩浆于他没有任何伤害。 他穿过流淌的岩浆,来到火山后方。 一团黑气赫然映入视线,他步步而去掌中无色神力再起。 黑气团似乎是察觉到危险疯狂晃动,周身黑气逐渐消散。 看到黑气散尽后的东西,男子愣了半瞬。 那东西就动了动。 俨然就是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娃。 就愣的半瞬,小奶娃瞪着杏眼满脸欢喜孺暮之情,“爹爹~”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六章不是你爹爹,不要叫 奶乎乎的小奶音唤着爹爹听的心都化了。 男子剑眉轻皱。 小奶娃见对面没有回应迈着肉乎乎的小短腿过去,一把抱住大长腿,蹭来蹭去撒娇道,“爹爹~” “你是爹爹~” 一声爹爹比一声唤的甜。 男子掌中的无色神力明显一滞,小奶娃搂着腿撅着小嘴,“爹爹,你可算来了。” “刚才有坏蛋蛋奇虎我!” “不过被宝宝吓跑了。” 一直没听到声音回复,小奶团子仰着脑袋,看着有辣么辣么高的爹爹,大大杏眼满是单纯,“爹爹~” 对上小奶娃的目光,男子眉心皱的更紧,似乎是因为那声爹爹。 “我不是你爹爹。” “你就是!” 小奶娃立马不乐意了,“你就是我爹爹!” “第一眼看到的爹爹!” 小奶娃瞪着杏眼,气鼓鼓又信誓旦旦。 男子凤眸深黑,打量着面前这个……魔神? 魔神是魔神,还未长成的幼年魔神。 因为刚才那群人攻击,又察觉到他的攻击还没长成就迫于危险出来了。 睁眼第一眼看到他,就当成爹了。 “爹爹~宝宝好饿,肚肚饿。” 她一手搂着大腿,一手揉着小肚肚,然后一双布灵布灵杏眼盯着。 满眼写着,爹爹,我要吃饭饭! 没得到回应,三岁小魔神嘴巴一撅,搂着大腿一屁股坐下,“哇!” “坏爹爹!” “宝宝饿!坏爹爹不给宝宝吃饭饭!” “爹爹是坏爹爹!” 小奶团哭的鼻涕眼泪一块溜,搂着大腿就直接往上蹭。 男子看着搂着大腿坐在地上因为肚子饿而哭的昏天黑地的魔神。 屠戮苍生,毁天灭地的魔神,陷入了半秒的迷茫。 “爹爹!” “爹爹!宝宝肚肚饿!” 小奶团子坐在地上直闹腾,从来一人安静的男子脸色难看。 魔神是魔神,不过是个还没长成就被迫出世,因为吃不到东西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的魔神。 但,还是是魔神。 男子瑞凤眼中的犹豫瞬间消失,掌中无色神力凝聚。 哭闹了许久没得到回应,小奶团抽搭搭抬眸,水汪汪的大眼睛因为哭的伤心红彤彤的好不可怜。 “爹爹,不生气,宝宝不饿了。” “不饿了。” 三岁大点的小团子赶忙站起来,一副我不饿爹爹不生气了的模样。 看到这般,男子掌中无色神力又停歇了半瞬。 瞧着那弱小可怜的魔神,对上委屈吧啦的小眼神无色神力缓缓消散。 魔神还未长成,如今还是稚子。 如同一张白纸,若加以调教管理,不会成魔。 更不会成为屠戮苍生的魔神。 虽是魔神,但也是天地孕育,也算是一条生命。 “饿了?” 爹爹终于回应了,小奶团子立马点头,做到一半的动作想到爹爹刚才不高兴立马摇头,“宝宝不饿。” 嘴里说着不饿,可肉乎乎的小短手却一直搂着小肚肚。 “可以带你吃东西,但是你往后得听我的。” “好!听爹爹的!”小奶团举着手手高兴答道。 “不是你爹爹,不要叫。” 男子黑沉着脸驳回称呼,小奶娃噘着嘴嘟囔道,“你就是我爹爹!”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七章嘻嘻,哥哥饿饿 “不是!” 男子声音严肃了些,小奶娃金豆豆啪嗒啪嗒直掉。 “可是,我第一眼看的是爹爹。” “你就是我第一眼看到的。” “第一眼看的也不是爹爹。” “那你是谁!”小奶团子人小鬼大,逻辑清晰。 男子脱口而出,“寂夜。” “寂夜爹爹!” 小奶团立马欢喜惊呼。 “不是爹爹!” “是!” “不是!” 一大一小因为这事争论了起来。 最后小奶团子架不住寂夜爹爹冷嗖嗖的眼神,只能道,“你不是爹爹,我叫你什么?” 她湿漉漉的杏眼一转,“爹爹老,寂夜爹爹年轻漂漂。” “不叫爹爹叫哥哥!” 小团子似乎是被自己的想法喜到了,“咯咯”直笑,“寂夜哥哥!” “哥哥!” 寂夜眉心轻跳,没有再纠正似乎是接受了这个称呼。 哥哥总比爹爹好。 “嘻嘻,哥哥饿饿。” 她笑嘻嘻看着,两只挂着泪水的杏眼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寂夜避开视线转身离开,“你不该做魔神。” “该做魔兽,饕鬄。” 走了两步后面小奶团跟没跟来,寂夜头也不回道,“还不跟上,不是要吃饭。” “好嘞!哥哥!” 小团子嘿咻嘿咻迈着腿腿,腿短频率快,跑起来十分可爱喜人。 小奶团跑到寂夜同一天线,伸手牵住。 感觉到手上,寂夜垂眸看去。 小奶团乌发猫咪,摇头晃脑,呆呆傻傻,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屠戮三界,毁天灭地。 甚至威胁到他的模样。 察觉到头顶视线,小奶团抬头,两个一大一小就这么四目相对。 看了一会儿,小家伙嘿嘿傻笑,“哥哥带我去吃饭饭。” 看着那傻样,寂夜彻底打消了脑海里的想法。 若是长大了,说不一定会。 但现在就眼前这么个为了能吃到东西傻笑的,肯定不会。 “寂夜哥哥,宝宝没有名字。” “那就不要名字。” 寂夜磁性声音淡淡,没什么兴趣。 “不行!”小奶团拧着眉毛,噘着嘴,满脸不同意,“哥哥是寂夜哥哥!” “宝宝叫什么宝宝!” “乖乖宝宝?” “不好听。” 小家伙走了一路,哝咕了一路,说一个名字不满意又再想。 “哎呀呀,宝宝想不到好听的名字。” “寂夜哥哥……” 小奶团投去求救的目光,寂夜气定神闲没有哒话的意思。 “哥哥,寂夜哥哥!帮宝宝想和名字吧。” “不然宝宝就是没有名字的宝宝,好可怜的。” 她一边说一铲拍着胸脯,一副你看我好可怜的。 以前耳边从来没声音,现在叽叽哇哇不停实在是受不了,“轻……” 他刚说一个字,小奶团子双眸“蹭”的一下放光放量,“啊啊啊!” “卿卿好!” “卿卿好听!” “就是卿卿啦,谢谢寂夜哥哥!” 寂夜掀眉看了一眼,没有戳破耳边是平静了。 两人前往觅食。 而另一边,逃离的神,仙,人折返。 看着爆裂的火山心有余悸,“还好我们跑的快。” “这魔神是消灭了吧?” “不!”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八章看你往哪儿逃! 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没灭。”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 众人呆愣惊愕。 没灭? 刚才他们那般攻击,地方又成了这模样。 “魔神提前出世了。” 轰—— 一声引起众人哗然。 “提前出世!?” “这可怎么办!” “那命数中的魔神灭世,岂不是很快就会来了?” 众人人心惶惶,脸上显而易见的惶恐。 “必须尽快找到提前出世的魔神。” “越早诛杀越好。” “是。” 各界之人蓄势待发,严以待阵。 对提前出世的魔神充满了警惕戒备。 然而,提前出世的魔神此时此刻正坐在桌上扒拉一盘又一盘糖醋排骨。 小小的身子,桌旁的空盘堆的比她个子还高。 吃的那叫风卷残云,看呆了其他用膳的客人。 “好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次的东西。” 小奶娃吃到好吃的东西开心的直摇晃小腿腿,肉乎乎的小手拿着糖醋排骨开啃。 啃完一个又一个,留下一大桌的骨头。 满手的酱汁,小脸蛋儿上也沾着酱汁,丝毫不影响美观反而更多了几分可爱。 奶团子吃的两腮鼓鼓,腮帮子是酱汁,含糊不清道,“咯咯,好次。” “咯咯也吃。” 寂夜坐在对面,平凡瑞凤眼从跟小魔团子一般高的空碟上,又落在她圆溜溜闪闪发光的杏眼上。 最后定格在那双糊满了酱汁的手上。 四面八方投来隐晦甚至是鄙夷的目光,小魔团子完全没有察觉一心只有盘中的糖醋排骨。 “这小姑娘不小了吧。” “看着得有四五岁了,这种场合用手吃东西,也不知道当父母的怎么教养的。” “看那吃相,真的是……” 四周低低议论声响起,不大却能让干饭的小魔团子听到。 正吃着高兴,她啃咬的动作忽的停了下来,似乎是听懂了四周的议论。 她张开的酱汁小嘴缓缓合上,小心谨慎的将糖醋排骨放下,沾满了酱汁的小手就这样虚虚抬着,黑亮的杏眼中满是手足无措。 卿卿眨巴着眼睛向寂夜投去目光。 沾了酱汁的小嘴一鳖,眼眶微红,泪意打转完完全全掉金豆豆的样子。 “哥哥……” 奶乎乎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模样可怜又委屈。 端坐的寂夜扫了一眼。 小团子初入世,完全不懂星河的规矩。 不懂人的规矩。 哥哥未答应,小团子眼泪“啪嗒”落下,抽泣着低唤,“哥哥。” 纵使寂夜不让卿卿唤爹爹,卿卿但心里始终是把第一眼看见的他当成爹爹对待。 即便嘴里唤着哥哥。 寂夜眉眼沉下,在旁边的竹筒里拿出一双竹筷推过去,“用这个吃。” “啊。” 小家伙眼泪收放自如,沾着酱汁的手去拿,一只手握住摆弄了一下然后戳进糖醋排骨。 这一戳,小小的肩膀力度挺大,直接把盘给戳翻了。 她连忙用筷子去戳,刚碰到糖醋排骨就跟长了腿一样,嗖的一下就滑跑了。 戳了五六次都没戳中,小家伙耐心告罄带着酱汁的肉手一掌拍去,“看你往哪里逃!”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九章哥哥,手手 奶乎的声音喊的斗气昂扬,战斗力十足。 颇有一种妖怪你哪里逃的感觉。 排到糖醋排骨,她一把握住抓在手心,脏兮兮的笑脸满是笑容,“看我抓住你了!” “跑!你还敢跑!” “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乖乖进我肚肚里!” 她放下筷子,两只手捏着糖醋排骨两头就要开啃。 刚张嘴察觉到对面视线,暴露在外洁白的牙白慢慢收起。 一点一点瞟去,就见哥哥神色不佳盯着自己。 她连忙把手里的糖醋排骨放在盘子里,沾满了酱汁的手再去拿筷子,重复刚才的动作去戳排骨。 糖醋排骨收汁浓稠,一碰就溜。 卿卿一戳两戳一直戳不上,看在眼里吃不着嘴里急的不行。 想到旁边坐着哥哥,小家伙眨巴着双眼求救,“哥哥~” 奶乎乎的声音撒娇让人不得不心软。 绕是寂夜心中也有动容。 看着小魔团子吃个糖醋排骨搞的浑身都是,慢悠悠起身来到卿卿身旁坐下。 “哥哥?” 小奶团轻轻唤了一下。 寂夜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方丝巾,眸色沉静神色淡淡,没什么情绪。 “手。” 一个字,简单直接。 小奶团子愣了一下下,反应过来连忙把沾满了酱汁的小手手递过去。 寂夜一手握着肉感十足的手腕上,一手拿着手帕擦拭着上面油混合着糖汁的酱汁。 慢条斯理,从容不迫。 小家伙满脸疑惑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做,黑亮的杏眼从寂夜脸上跟手上不断徘徊。 “另一只手。” 磁性声音响起,小奶团立马明白意思将手中筷子放下,小手手摊开递到寂夜跟前。 带着酱汁的腮帮子笑的鼓囊,“哥哥,手手。” 寂夜抬眸扫了一眼,继续擦拭小肉手上的酱汁。 擦拭完,寂夜将手帕折叠一下,换成干净的一面擦拭小奶团脸上。 对于寂夜的靠近,小奶团一动没动,丝毫没有躲避闪躲的迹象,对寂夜可谓是百分百信任。 感觉到对面是在给自己擦肩,小家伙嘿嘿一笑。 擦完脸上的酱汁,卿卿又变成那个白白胖胖软乎乎的小女娃,眉眼精致可爱,粉雕玉琢。 尤其是那双犹如黑珍珠般的杏眼,忽闪忽闪的,清澈而明亮。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初入世的新生婴儿,一张白纸。 “谢谢哥哥~” 不理解寂夜为什么这样做,卿卿能感觉到对面的举动是为自己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一排白牙暴露在外,可爱极了。 寂夜没应,将擦拭过酱汁的手帕铺在桌上的筷子上,拎着扔到一旁。 虽然是面无表情,但从举动中能非常明确清楚的感觉到,嫌弃。 小家伙感觉到自己被嫌弃,小白牙立马不见,盯着寂夜闷闷沉沉。 寂夜没有理会,重新从竹筒里取出来一双筷子。 “这是筷,用膳用的。” 他磁性的声音低沉,不紧不慢解释这这个东西的名字,用途。 “嗷。” 小家伙被转移注意力似懂非懂点头,一脸不明白,“可是,我刚才用它吃不了啊。” “肉肉老是跑。” “捏错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章快!抓住他们! 宗正昱亲自做示范,教怎么捏筷子。 卿卿大大的眼睛写满了求知欲,无比认真看着。 “我知道了!” 看明白,她学着从竹筒里拿出竹筷,按照寂夜的教的方式握住。 “看!” 她我这筷子的手高高抬起,好像做到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 看着寂夜的目光满是你快夸我的模样。 对面没有接茬,卿卿丝毫没有被打击到。 认认真真回想刚才他是怎么用筷子夹起肉肉的。 还是那块滑溜的糖醋排骨,卿卿一下夹住慢慢抬起来。 这次肉肉没跑,她高兴的两眼直放光。 “嗷呜”一下把跑了很久的糖醋排骨吃进嘴里。 “好吃好吃!” 学到了新技能,她就像炫耀似的夹起,吃,夹起,再吃。 嘴里还没吃完,她夹起放下夹起又放下。 扫到寂夜盘里空空如也,她夹起放过去,一脸灿烂笑容乖巧的不行,“哥哥吃肉肉。” 刚才满脸酱汁的干饭小脏团,如今变成了粉雕玉琢可爱奶团。 四周人看着都不知不觉喜欢了。 实在是太可爱了。 奶乎乎的唤哥哥,学会了东西急切的跟哥哥展示,满脸等夸奖的模样。 一瞥一笑,任何一个小动作简直都萌化了! 看着盘里的糖醋排骨,寂夜抬眸看去,小奶团自顾自的干饭。 他夹起糖醋排骨,细嚼慢咽。 若能引向正途,也是一件好事。 如今的魔神尚是一个卫生型的孩子,跟时间所有新生生灵一样。 单纯,就是一张白纸来到这个世界。 即便是魔神,也不例外。 如今的她只是一个窒息,还没形成善恶之念,好好教导,所谓的魔神临世,血洗天下就不会出现。 这张白纸加以引导描摹,可以是油墨画,也可以是山水画。 就看谁引导作画。 他看着盯着,自然不会再出现语言中的事。 “嗝~” 一阵不合时宜的饱嗝声响起,卿卿揉着吃撑了的肚肚,“哥哥吃饱了。” 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小二听到说吃饱了连忙上来,“两位客观,这里一共是四两银子。” 寂夜细嚼慢咽的动作一滞。 小二站在桌旁等着收钱,尊敬的笑容明显变了变。 小团子还没发现其中的硝烟,黑亮的大眼睛看看突然出现的人又看看哥哥。 桌上两人都没动静,小二脸色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两位客观,既然已经吃饱了就该付账了。” “付账?” 卿卿奶声奶气,带着些疑惑。 原本表情不善的小二看着这么可爱喜人的小奶娃,声音也不自觉软了些,“对,付账。” “小妹妹刚才吃了那么多东西,都是要付钱的。” “付了钱,才可以吃的。” “哦哦哦。”卿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目光转向旁边不动如山的哥哥,“哥哥付账呀。” 她小声催促。 寂夜捏着筷子的手缓缓放下,付账…… 三界有三界的秩序规矩,一旦有不属于的东西闯入就会乱命数因果。 如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在袖口摸索了一下,最后在桌上放下一锭碎银。 见客人拿出银两,小二脸上的不善才退下,“好嘞,您二位。” “走。” 寂夜一个字后起身,卿卿连忙跳下凳子跟上。 “哥哥,你走那么快……” “快!抓住他们!”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一章哥哥~回家嘛~ 卿卿话未说完,就被一阵急呼打断。 寂夜一把拎起卿卿,两人直接消失。 “人呢!跑哪儿去了!” “他娘的,竟然吃霸王餐呐石头糊弄咱,快找!” 追出来的认分成几路人马追。 寂夜拎着卿卿后衣领,就像是拎小鸡一样。 卿卿完全没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只觉着好玩,以为哥哥在跟自己玩游戏。 被拎了一路,也笑了一路,“咯咯”不停。 “好玩!哥哥好玩!” 寂夜拎着她的手放下,小家伙还在拍手高兴的不行。 完全没意识到,刚才吃了一顿霸王餐。 看着傻的透顶的小魔团子,寂夜垂眸,面色沉重。 刚开始还没觉着,没感觉到什么。 教导她引导走向正途,树立善恶观念。 这种事于他而言并不难。 但,经过刚才那事寂夜才发现并不是想象的那般简单。 不可能把她带到…… 那就只能他留在下界,留在下界就要完全融入这个地方。 像刚才的银两就是一个问题。 三界有三界的秩序规矩,不可能凭空出现一样东西。 只有从一个地方变到这个地方。 她还小需要教导的时间很长,就代表着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待在这里。 银两在下界是必不可缺的东西。 那么一瞬,他陷入了混乱迷茫。 “哥哥~” 奶团子拉着寂夜袖口轻轻摇晃,“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啊。” “回家嘛。” 那双忽闪忽闪大眼睛盯着,等待着期待着寂夜回答。 回家…… 会在星河待一段时间,是该找个住处跟落脚之处。 似乎记得…… “回,先回学堂。” 什么地方最适合教书育人?帮助人树立善恶之念。 那一定是学堂。 “凌天城,凌天学堂。” “啊?”小奶团刚发出一个气音,就再次被拎了起来。 此时三界分上界,人界,魔域。 人界只星河大陆一方,还未分裂星云大陆。 这里不止有修炼的能人异士,也有普通无法修炼,寿命只有百年的普通人。 此时的人界繁华昌盛,人界实力不低,有出比肩上界的传奇人物。 可谓是,三界实力的鼎盛时期。 凌天城是整个星河大陆的核心城,这里的凌天学堂不只是学堂,更是一个宗门门派。 亦是整个星河大陆威望名声最大的门派。 凌天学堂有三座大峰,三位峰主都是比肩上界之人的存在。 三位峰主各修不同,实力都不相上下。 入凌天学堂修炼,是所有修炼者的最终目的。 这里有跟仙族比肩的峰主师傅,有得天独厚的修炼资源,让人趋之若鹜。 三位峰主堪比神仙人物,三峰更是人们心中高不可攀的山峰。 然而,最近凌天学堂却出现了变化。 发生了一件刷新大家认知的事。 “第四峰?” “怎么可能,我从未听说过。” “星河大陆谁人不知凌天城三峰,三尊,何时冒出来一个第四峰。” “假的吧?没听过啊?” “静静。”操练台上,日峰峰主旬尊威严的声音在四周传开,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近日大家议论第四峰一事,确有其事。” “四峰峰主极少在凌天城,很少露面不曾提及,以至于许多人不知道。”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二章不可去第四峰打扰 “真的啊。” 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极小,“竟然是真的。” “我入第一峰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听说有底第四峰,刚传的时候我还说铁定是假的。” “不止是你,估计整个凌天城,整个星河大陆都没听过。” 至少,他们在此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还有第四峰。 若不是一峰峰主旬尊出来表示是真的。 他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凌天一派乃是星河大陆第一大派,受众人仰望,出点什么事,有点风吹草动整个星河大陆都知道。 谁能想到,鼎鼎大名的凌天派,除了众人皆知的三峰外还有从未听闻的第四峰。 如此神秘,让人忍不住往下深想。 如今只是证实第四峰确实存在,就让人想一探究竟。 这般神秘,一定有重大秘密。 不止一人这样想,几乎整个凌天派的人都是这般。 往往秘而不宣的,神秘的都是杀手锏。 众人已经开始猜测这第四峰的峰主,是何许人也。 本来以为今日能一窥真容,结果旬尊的一句话将众人乱飞的思绪打断。 “第四峰你们不可靠近,不要去打扰。” 旬尊锐利双眸扫视四周,虽已是白发苍苍却丝毫没有形象带来的老态感。 一身墨色峰主服饰衬得整个人严肃,严格,不好说话。 “是。” 众弟子齐齐应声。 旬尊如此,更让弟子们心中越发好奇。 神秘第四峰,究竟是什么样有什么秘密。 说完,旬尊离开操练台。 刚出去,外面的一男一女就上前,脸上皆是好奇。 “师兄,凌天之内何来第四峰?” “是啊。” 旁边的女子也是满脸疑惑,不只是弟子听到这个消息以为是谣言,就连她听到也只是一笑而过。 凌天之内何来第四峰? 有第四峰,她这个二峰峰主怎么不知道。 可,刚才里面师兄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真的有第四峰! “确实有,你们不知道。” “我也是,师傅仙去的时候才知道。” 旬尊写满了岁月的带上几分回忆,“师傅仙去时,才将这件事告知于我。” “凌天派内除了三峰之外还有第四峰。” “不过这位第四峰的峰主不在凌天内,去了哪里不知道,也不知道何时回来。” “这……” 太阴女尊面露惊讶,旁边的三峰峰主绛河亦是如此。 “如此第四峰的峰主回来,按师傅仙去时的遗言不用再隐藏。” “只是不可去打扰。” “你们亦是如此。”旬尊提醒两位师弟妹,说完就径直离开。 太阴跟绛河愣在原地,心中跟凌天弟子一样,对这位神秘的第四峰峰主充满了好奇心。 “师傅仙逝……” “师傅仙去已经千年,那第四峰的峰主岂不是比我们还大。” “看来这位第四峰峰主,来历不小。” 绛河说出心中揣摩,“师兄说不准去打扰,不然我还真想去见见这位神秘的四峰峰主。” 凌天还有第四峰一事顷刻席卷整个星河大陆,都在猜测这神秘的一峰绝对藏着秘密。 极有可能是凌天派的杀手锏。 已经是整个星河最强悍的一派,竟然还隐藏着实力。 一时间,那些作乱不安分的门派瞬间安静了许多。 就一个第四峰,就震的捣乱的门派各个自危。 然而,引起这一切的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哥哥~”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三章这里,卿卿在这里~ 卿卿奶萌的声音响起。 寂夜揉着眉心,似乎是被烦着了。 自身边带着个小魔团子,耳边就没清净过。 考虑到不能带到上界,就选了一个凌天派造了个身份暂时住下。 从来到这里开始,她就没消停过! 没安静过。 哥哥二字不离嘴,一会儿哥哥这个,一会儿哥哥那个是什么。 什么都不认识,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心。 “哥哥!” 短短几天,第三千四百五十八次哥哥。 寂夜揉着眉心的手放下。 小团子完全没察觉到对方的烦躁,哒哒的跑过去,“哥哥陪我玩嘛。” “哥哥~” 她拽着寂夜手腕撒娇。 看着挽着自己手腕的小团子,寂夜剑眉快皱成一个川字。 “卿卿。” “哎!我在!”卿卿立马站定,仿佛是被教导主任点名。 “你不小,该去学堂了。” “学堂?那是什么?”小家伙大大杏眼盯着,等待着解答。 “学习东西的地方,你不知道的都能在那里找到答案。” “那里有很多人,会……” “好玩嘛!”卿卿奶声奶气打断,寂夜扫了她一眼,看着期待的模样点头,“学习很好玩。” “好!” “我去学堂!” “哥哥!我什么时候去学堂啊。”听说好玩,小家伙已经坐不住了。 在这里待了几天,只有两个人。 实在是,太太太不好玩了。 哥哥在不跟她玩。 见小家伙一脸兴奋期待的模样,寂夜扬手,“现在就可以。” 随着声音落下,小家伙消失在第四峰。 偌大的四峰只剩下寂夜一个人,没了另一个小家伙唧唧咋咋的声音,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小家伙说话奶声奶气并不烦人,甚至还有些可爱,萌萌的。 但习惯了安静的寂夜,耳边突然无时无地有声音,非常不习惯。 会在这里待很长一段时间,让小家伙有正确的善恶念,永远不会踏上毁天灭地的那条路。 他才能离开。 所以未来都会这样,索性直接塞到学堂去,耳边清净。 大部分时间在学堂,回来后还能忍忍。 然而,他只顾着耳边清净,忘了卿卿整个就三四岁的模样。 睁眼闭眼的时间,卿卿就从第四峰到了第一峰。 虽然三峰三尊各自收弟子,但是收的都是亲传弟子跟内门弟子。 绝大部分的外门弟子还是在第一峰受教。 这里聚集了资质不算特别好,但又能摸到修炼门的弟子。 但凌天派的外门学子,也等于其他门派的亲传弟子。 无他,凌天派的天才实在是太多了。 天才的云集之地,优秀就变成了普通。 到了陌生的地方,跟第四峰丛林草木横生不同,这里宽敞,干净,大。 卿卿左看看又看看。 手中就出现了一块牌牌。 上面写着四,代表着第四峰,后面跟着卿卿是她的名。 半空中磁性空灵的声音响起,“她就暂且入学堂受学。” 现在正是教学时间,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坐的端端正正的弟子们纷纷回首。 教学的夫子也往外看去。 然而是空空如也。 “谁啊?” 弟子们议论了起来。 卿卿一听眼睛“刷”的一下蹭亮,“这里~卿卿在这里~”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四章你是何人,谁带你来的 卿卿举起肉乎乎的小手,迈着小短腿王楼梯上爬。 教学的学堂在上面,卿卿在小平地上,去学堂就要走很高的一段楼梯。 即便是举着小手手,学堂里的人也看不到,只是听到一句奶乎乎似乎是稚子的声音。 “我在这里!” 卿卿提前出世,面世就是三四岁小女童的身体形象,爬高阶梯走的艰难,走到后面手脚并用,直接双腿双手一块上。 “卿卿在这里!” 奶声奶气的声音再响起。 学堂内的夫子确认没听错指了坐在靠近门边的弟子,“你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是。” 身着白衣的学子得令起身,转身往外面走。 走出学堂就看见很高的阶梯中间,一个身着红衣的女童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他赶紧向学堂夫子禀报,“夫子,是个小女童。” 禀报完,他一道健步如飞来到小女童跟前。 终于看到了人,小家伙眼睛直发亮,爬楼梯爬的脸蛋儿红扑扑的,奶气的声音带着几分气喘吁吁,“小哥哥~” 一声哥哥,叫的学子的心都化了。 凌天学堂都是受学的弟子,从来没有稚子过来。 如今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粉粉嫩嫩大眼睛水汪汪的,说话奶声奶气的女娃娃。 学子心下一软,把爬阶梯的小家伙搂起来往上走。 小家伙没有反抗,躺在小哥哥的怀里一动不动,乖巧极了,“谢谢小哥哥~” 一声小哥哥喊的半大的学子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看着那双布灵布灵大眼睛,学子满脸柔和,“不用谢。” 走完阶梯,学子抱着卿卿踏进学堂。 里面的弟子们纷纷投去目光,看着突然出现的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心中就是一软。 忍不住想上手摸摸。 实在是太可爱了,脸蛋儿圆嘟嘟很好摸的样子。 “夫子,就是这个小女童在外面。” 学子小心翼翼的将卿卿放下。 初到陌生地方,卿卿没有半分胆怯,一双黑溜溜的杏眼到处打转。 肉嘟嘟,脸颊红扑扑,憨态可掬,软萌可爱。 看的学子们内心嗷嗷叫。 “哪里来的小女童,好可爱,好想摸摸,好想抱!” 一个学子不小心说出了心中的花。 卿卿听到寻着声音望去,听出对面是在夸奖自己,红扑扑的脸颊笑容灿烂,“谢谢小姐姐~” 夸奖的女弟子眼睛瞪的通圆,心中似被名为可爱的一把箭击中了。 “她真的好可爱啊!” “天哪,凌天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女童。” “长得好可爱,声音也奶声奶气的。” 一时间,学堂内议论声四起。 夫子见这般情况呵斥一声,“安静!” 登时,所有声音消失,学堂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夫子盯着莫名其妙出现的女童,“你是何人,谁带你到这里来的?” “夫子?” 卿卿软软唤着,“你就是教学的夫子吗?” 她黑溜溜大眼睛盯着,满眼的激动跟钦佩。 被可爱的小女童这般看着,严肃的夫子也是心软了几分,说话的声音跟刚才呵斥安静时天差地别,“嗯,我是夫子。” “你是哪家的小孩,怎么到这里来了。” 一听说对面是夫子,卿卿满脸欢喜,“夫子,卿卿是来受学的。” 说着,她两只手那些峰牌递出去。 夫子本来不以为意,三岁大的孩子受什么学,还没到年纪。 但看到卿卿拿出的峰牌,脸色瞬间一变——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五章本尊刚回,无瑕顾及 卿卿双手递着峰牌。 肉乎乎的手很小,不能完全握住。 峰牌上面的四赫然暴露在空气中,映入夫子的视线。 夫子凝视着峰牌,从卿卿手中抽取出来。 确认再三并非假冒。 看了一眼峰牌,看了一眼还是奶团子不到膝盖高的女童。 四峰的峰牌。 凌天派除却名扬天下的三峰外,还有神秘第四峰早已经是在星河传的人尽皆知。 但,从传言到旬尊证实,都没有真正四峰的路过面。 如今…… “谁让你拿着峰牌来受学的?” 夫子一脸严肃,卿卿如实道,“哥哥。” “哥哥说,让我来这里受学。” “哥哥还说,这里的夫子无所不知,能教我很多很多东西。” “哥哥说,这里的夫子比他还厉害!” 小团子仰着头,越说越激动,奶气的声音直接喊了起来。 这时,那磁性的声音再响起,“让她在学堂受学。” “无续特殊对待,一视同仁。” 磁性的声音空灵,人未在,声而达。 “本尊刚回,无暇顾及。” 一句本尊,一个刚回。 说话之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夫子脸色微变,应承下来,“是。” 夫子应下后,那声音就彻底消失。 夫子将峰牌还给卿卿,“子敬,带她坐你旁边。” “从今天开始,她正式入学堂。” 众学子微惊,这个小女童,也就三岁的样子,就正式入学!? 将卿卿带到学堂的弟子子敬躬身,尊敬道,“是学子。” “跟我走吧。” 子敬伸手去牵卿卿,卿卿立马把峰牌揣好,握住对面的手,“好哇,小哥哥。” 两人回到座位,夫子没有给弟子们缓神的时间开始教学。 只是,整个人温和了许多不似曾经那般严肃。 教完整堂课都是轻飘飘的,如在云间。 没想到,四峰峰主如此称赞她。 这位卿卿女童唤四峰峰主哥哥,应该是峰主之妹。 如此看重他的才学,竟然将亲妹妹送来。 教导外门弟子的夫子哪里差了? 神秘的四峰峰主都如此赞赏他。 凌天派内内门外门弟子教学资源差如天谴,内门弟子除了峰主教导提点,还有专门教导内门弟子的夫子。 虽说弟子不论地位高低,但内门的很明显各方面都高于外门。 连带着外门夫子似乎都比不过内门弟子。 而如今,四峰峰主把妹妹送来外门教导。 这就证明了,外门并不比内门差多少! 他一定不会让四峰峰主失望。 寂夜完全不知道,为了让卿卿好好学认真学的说辞,让夫子内心掀起如此巨浪。 一堂课完了,夫子收拾东西离开,走到卿卿身边时眉眼柔和,都笑眯眯的,“第一次听,可能听懂?” 夫子突然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一众学子们瞠目结舌,皆是见鬼的表情。 卿卿拧着秀气的小眉毛,哭闹的不行,“卿卿太笨了。” “只听懂了一点点。” “哈哈哈。”夫子没有追究笑呵呵道,“你才多大,慢慢来。” “是,夫子。” 卿卿学着结束后,刚才大家一起起来行礼的模样朝着夫子行礼。 “好好好。” 夫子笑着离开。 卿卿握了握肉乎乎的小手,哥哥说的果然是真的! 夫子什么都知道,真是太厉害了,她要好好学! 正给自己打气时,脸颊忽的一阵冰凉传来……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六章啊啊啊!小师妹说喜欢我! “啊啊啊!” “我摸到了!我如愿以偿摸到了!” “真的好软,比我想象的还软!” 卿卿被一阵惨无人道的揉脸后,脸蛋红红,瞧着就更可爱了。 “姐姐~不要揉啦,卿卿脸脸都快揉坏了。” 奶乎乎的声音可怜兮兮的,揉脸的女弟子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连忙投降似的收回手,“好好好,姐姐不揉了。” 说完不揉,她直接蹲下把小团子抱住,亲了一下红扑扑的脸颊,“真是太可爱了,好喜欢啊。” 被亲了脸颊,明白对方说的是喜欢自己,卿卿大眼睛忽闪忽闪,似乎是想着礼尚往来。 搂着女弟子的脖子朝着脸上“叽吧”一下,“小姐姐也好可爱,卿卿也喜欢。” 搂着卿卿的女弟子微愣,脸上被高兴填满,“天啦,哪里来的这么可爱的小团子。” “简直萌化我!” 其他弟子见女弟子搂着小奶团,又是抱抱又是亲,皆是艳羡不已。 小团子肉乎乎的脸蛋实在是太能勾起人揉一把的欲望,尤其是她眨巴着水灵大眼睛望着的时候。 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捧过去。 “师姐,也让我摸一下吧。” “师姐师姐,我也想摸。” 所有弟子都围了上来,对小奶团充满了兴趣,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在凌天学堂内大多是同龄的师弟师妹,除了学习就是修炼。 突然冒出来一个三岁大的小女童,还如此可爱。 她们实在是太喜欢了。 “师姐!” “师姐……” 呼喊的声音滔滔不绝,卿卿被弟子们围成一团。 能感觉到大家的欢迎跟喜欢,风沧澜肉乎乎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腼腆中又带着几分欢喜。 如此模样,更是戳中了大家的萌点,纷纷争抢着要来抱一抱。 子敬见所有师兄弟一拥而入,连忙道,“你们安静些,把卿卿小师妹吓到了!” 此言一出,不停往前挤的弟子们纷纷止住了步伐,只能眼睁睁看着摸不着。 “就是,卿卿还是小孩子呢,你们这样会吓到她的。” “而且,小师妹是第一天来,你们就这样把小师妹吓到,以后不来了怎么办。” 护着卿卿的女弟子附和出声,其他人纷纷静默。 “陈鸿师姐我没想那么多。” “实在是,小师妹太可爱了,我也想摸摸。” “对,我也是。” “我也是。” 其他弟子纷纷附和,面露抱歉,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对不起,小师妹。” 被陈鸿师姐抱着的卿卿探出脑袋瓜,头顶的呆毛立马翘起来,看起来呆萌呆萌的。 “没事~” 卿卿杏眼弯弯,笑的高兴,奶声奶气道,“我也喜欢师兄师姐们。” “啊啊啊!!” 一声惊吼响遍学堂,一个女弟子双手捂嘴高兴的跺脚,“小师妹说喜欢我!” “也说喜欢我!” 另一个男弟子不甘示弱。 新来一个萌萌哒,软糯可爱的小师妹,让大家倍感欢喜。 卿卿慢慢从陈鸿怀里挣脱出来,做了一个有模有样的礼,“卿卿见过师兄师姐们。” 小团子学习能力超强,看一遍就会。 能感知到这些人没有恶意是真的喜欢自己,也是非常开心。 “好好好,小师妹快起来。” “一会儿姐姐给你糖吃。” 听到吃,小家伙杏眼“蹭”的一下放亮。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七章卿卿不是外人哟~ 整个人都精神了。 “谢谢师姐,卿卿最喜欢师姐了。” 见师姐得了卿卿喜欢,其他弟子们纷纷效仿,“卿卿,上午的课堂完了,师兄也给你弄东西吃。” “小师妹,我也弄东西给你吃。” “我也是……” 一声接着一声响起,卿卿感觉自己幸福到冒泡泡。 师兄师姐们都好好哦,都抢着给她吃东西。 她也一定要好好对师兄师姐们! “谢谢师兄师姐!” “卿卿好开心。” 她奶萌糯糯的童音唤着师兄师姐,喊的人心肝都要化了。 一众人被萌到尖叫。 学堂的声音过大,传到了同在主峰的内门弟子学堂处。 听到下端一会儿尖叫,一会儿大叫,一众内门弟子现在学堂门口议论,“外门那群人是疯了吗?” “大吼大叫,简直给我们凌天丢脸。” “朽木不可雕。” 旁边看着的弟子留下一句话就转身。 内门外门虽然都是第一,但因为教学资源得天独厚,心里都有一种高一等的感觉。 认为跟外门弟子有别。 通俗点就是,成绩好的跟成绩好的玩,不会跟成绩差的玩。 甚至有些俯视的味道。 所以,内门跟外门一直都有些隔阂,虽然说不上水火不容,但也算不上好。 甚至连和睦都算不上。 内门外门,经常出冲突。 其他弟子也是满脸嘲讽,“就是,一群朽木。” 临近开课,内门弟子们纷纷转身回学堂。 外门弟子学堂内,大家还是围着卿卿觉着格外新奇。 不只是男弟子被可爱到,女弟子更是,仿佛被激发了女性的光辉。 恨不得把卿卿搂在怀里好好疼疼。 卿卿在人堆里丝毫不怯场,落落大方,又软萌更惹人喜爱。 第四峰 寂夜从留影中看着卿卿的处境挥手,半空中的画面瞬间消失。 看来,小家伙在学堂适应的不错。 他也能清净些了。 “还围着做什么!现在是教学时间!” 一阵威严的声音从殿门外响起,弟子们脸色苍白,一哄而散连忙回到自己座位。 抱着卿卿的陈鸿也被吓的一溜烟回到座位。 无他,这位夫子太可怕了,非常严厉。 以至于,所有人条件反射。 所有人回到座位,中间站着的卿卿就显得无比显眼。 弟子们看着一动不动的卿卿心头升起一抹担忧。 这位夫子是教内门的,因为找不到教外门的夫子,所以也负责外门。 他对外门弟子十分不喜。 反正对内门外门的弟子态度天差地别。 主管凌天刑法,为人铁面无私,又特别严厉,一点小事都能罚。 此时此刻,弟子们心头默默抹泪。 厉夫子从外面进来,第一眼就瞧见了中间三四岁的小女童。 那身红裙,在全是白色服饰的学堂里格外扎眼。 “谁带来的小孩!” “学堂重地,知不知道不能带外人进来!” 厉夫子板着脸有些凶像,学堂里的弟子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卿卿却丝毫没有察觉,看着进来的夫子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夫子,卿卿虽然是小孩但不是外人哦。” “卿卿也是学堂的学子啦,是师兄师姐的小师妹哦~”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八章不许吓唬卿卿 她软软的声音解释着,正经说话却带着几分撒娇的感觉。 害怕的师兄师姐们听到软饭骨子里的称呼顶着厉夫子的凶名弱弱举手,“厉夫子,卿卿小师妹是来受学的。” 厉夫子横眉一扫,那举手的师兄瞬间焉吧,弱弱收回手。 此时此刻,陈鸿连忙站起来,把站在中间的卿卿抱着回到座位旁,安置在旁边的空位。 厉夫子虽然疑惑有个奶娃娃,但没有再因此耽误时间,走上前面。 “把刑书翻到第二十六页。” “刷刷”的翻书声响起,一月一次的科普刑法开始了。 虽然枯燥无味,但没一个敢不恭敬的。 卿卿因为寂夜说这里的夫子无所不能,更是态度端正,认真听讲。 厉夫子扫了一眼,看小女童态度端正便转开了目光。 这一课十分漫长。 “这月刑法教学到此为止,下次上课我会抽查你们。” 学堂内一阵小声唏嘘。 厉夫子每次都这样,下次抽查答不上来的会被狠狠惩罚。 听着叹息声,厉夫子脸色瞬间变了,直接离开学堂。 走到卿卿身边看她埋头苦看感官好一下,“既然来了,就好好学。” “从小开始学更好。” “好哒夫子~” 卿卿抬眸点头。 厉夫子听着那软软的小尾音严厉眉眼紧皱。 周围弟子瞬间屏住呼吸,卿卿却察觉不到,“卿卿一定好好学!” 她一副我会努力的模样,大大的眼睛写满了真诚任谁也不会忍心说重话。 厉夫子扫了一眼就离开,没有再说其他。 直至他离开,学堂内的气氛才轻松了一些。 “卿卿!你刚才简直太猛了!” “厉阎王皱眉你还敢直视说话!” “怎么了嘛?”卿卿环顾四周,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厉夫子挺好的呀~” “虽然长得凶凶的。”但是她没有感觉到夫子的恶意。 “好!?” 一声惊呼响起,“你是不知道……” 他话说一半,就被陈鸿打断,“好了你。” “卿卿小师妹刚来你就要吓她吗!” 陈鸿踢了一脚说话的师弟,“以后不许吓唬卿卿。” 她回眸看着坐在旁边乖乖巧巧的小团子,这么可爱漂亮的小师妹被吓的不来了,或者吓的生病了怎么办。 “好吧。” “卿卿,师姐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好吃的这三个字占据的卿卿的思维,她两眼直发光,一把搂住陈鸿胳膊,“鸿鸿师姐最好啦。” “啧,小馋鬼。” 陈鸿一把搂起小团子直奔用膳的食楼。 凌天中大多是不用吃东西。 但这里的膳食跟寻常不同,能提升修为,过滤身体杂质,精纯气息,所以就一直留着。 只是光顾的极少。 陈鸿带着卿卿来时,这里就空无一人。 内门弟子皆是天才,不用也不需要用膳。 陈鸿带着卿卿来,后面的外门弟子皆是屁颠屁颠跟着来了。 本来空空如也的食楼瞬间人满为患。 突然涌来那么多人,食楼的人都探出一个脑袋出来查看。 就见乌泱泱的一群人进来,为首的是外门的陈鸿,后面都是外门弟子。 陈鸿手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粉雕玉琢很是惹人喜爱。 “卿卿想吃什么?”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九章烂泥终究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陈鸿搂着小团子揉着声音轻哄。 卿卿圆溜溜的大眼睛扫视食楼摆台上的各种食物。 师兄们以为她是在纠结吃什么,连忙出来推销,“卿卿小师妹,这里的烤鹅可是一绝,吃了还能增长灵力呢。” “那可不是普通的鹅,是吃灵植长大的。” “什么烤鹅啊。” 旁边的女弟子翻了个白眼,“卿卿师妹那么小,肯定喜欢吃甜食。” “食楼的甜食都很好吃哦,都是灵植做出来的,对卿卿会有很大帮助。” 周围的师兄师姐都在推荐,陈鸿看着怀里皱着小眉毛的卿卿,“卿卿想吃什么自己去点,今天鸿鸿师姐请客哦。” “真的吗!” “真的想吃什么自己点嘛?” 小团子一脸不可思议,陈鸿点头,“当然,初次见面请小师妹吃顿饭师姐还是可以的。” “哇!” “谢谢师姐!” 卿卿搂着脖子“叽吧”两下,然后从陈鸿怀里跳下来。 食楼的摆台很高,卿卿够不着只能两手扒拉着踮起双脚,“这个,这个,这个。” 卿卿指了三个素菜。 陈鸿看到轻笑一声,“小师妹这是在心疼我这个师姐的钱袋……” 她话未说完,卿卿软萌的声音带着斗志昂扬,无比兴奋,“除了这三样不要,其他的全都要!” 静,万籁俱静。 师兄师姐们皆是一愣,陈鸿失声轻笑,“好,按小师妹说的来。” 食楼的人赶忙按照要求一样一样送到桌上。 卿卿坐在凳子上刚好勾着桌子,甩着小脚等吃的。 食物一样一样上来,卿卿拿着筷子大吃起来。 陈鸿坐在旁边,其他师兄师姐亦是如此。 本来是陪着卿卿,结果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忍不住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看卿卿小师妹吃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从原本的看吃播,到后面画风逐渐奇怪。 端上来的膳食,卿卿干完一盘又一盘,旁边的盘子堆的比卿卿人还高。 众人盯着卿卿小小的身子,满目震惊。 这么小的一个人怎么能吃下那么多东西! 不只是外门弟子,连食楼的人也是看的瞪圆了双眼。 “小师妹,慢慢吃别着急。” “吃撑了就停下来以后再吃。” 看到卿卿一说吃就两眼放光,吃起来就停不下来。 陈鸿已经脑补出卿卿身世可怜小天才的身份。 完全遗忘了当时凭空出现的声音,那句自称本尊,又说刚回的声音。 “呜?” 卿卿吃的腮帮子鼓鼓,像只小仓鼠可爱到犯规。 嘴里还有东西,卿卿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好好次。”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次的东西。” 这番话更加让陈鸿确定了卿卿身世凄惨,童年不幸。 看着的目光充满了怜爱。 “没事,以后师姐天天带你来吃。” 她满眼心疼,抚摸着卿卿发顶,“慢慢吃,别着急。” “哟,还天天来。” “某些人该不会以为实力不行,靠吃灵植食物就能追上来吧?” “烂泥终究是烂泥,永远扶不上墙的。” 一阵尖锐的女声忽的响起…… 正文 第一千九百章哪儿来的黄毛小儿!敢侮辱内门弟子! 刺耳难听的声音传遍食楼,原本满脸笑容看着卿卿吃播的大家,听到这声音脸色瞬间一黑。 这么些年,内门外门一直不对付。 内门的瞧不起他们,外门没少被嘲讽打压。 可偏偏还无法反击。 内门弟子皆是天才中的天才,外门弟子能进凌天学堂自然不差。 在星河人眼中也是优秀厉害。 可是在天才云集的凌天里,他们就成了普通。 资质跟不上,天赋不比人家,即便是被嘲讽也没办法。 曾经有次,内门弟子嘲讽外门都是朽木烂泥,有个年轻气盛的弟子没忍住直接发起挑战。 结果没有任何悬念。 内门弟子碾压性胜利。 天赋这种东西,是勤奋无论如何都拍马不及的。 内外两门的面,那位年轻气盛的弟子被侮辱的非常难看。 从那以后,内门更是大肆嘲讽外门。 外门也难在内门面前抬起头。 “哟,这么多人啊。”凌天大比在即,” 为首之人是一个身着白衣,口脂极红的女子。 她下颚抬起扫视一圈,完全是用鼻孔看人,满脸嘲讽跟看不起,“整个外门弟子都来了吧。” “凌天大比在即,你们是来食楼抱佛脚了吗?” 那女子说完哈哈狂笑,旁边跟着的几个女弟子亦是如此。 嘲笑声弥漫整个食楼,为首的女弟子又道,“陈鸿,你带着外门弟子来这里抱佛脚是想输得不要太难看?” “那还不如直接来求我们,求我们给放放水,这不比你们来食楼抱佛脚容易的多?” “就是。” 后面狗腿子们附和,“来求我们啊,求我们给你放水。” “是啊,求我们。” “哈哈哈。” 嘲笑声越发猖狂,陈鸿一脸漆黑,双手紧握成拳。 她跟内门的这个张璐一向不对付,没想到她今天又来挑事。 若是往常也就罢了,今日来了个小师妹。 第一天来就看见她们外门被如此欺负,那怎么可以! 其他外门弟子内心亦是如此。 不想让卿卿小师妹在他们外门受到欺负! 那么可爱的小师妹,谁也不可以欺负! 若是往常,外门弟子此刻会埋头不语,今日却都格外反常。 黑沉着脸瞪着对面,似乎随时都会出手。 张璐见此心头微惊,以往外门这群人可没这般大胆子。 “鸿鸿姐姐,那个人是有病嘛?” 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打破气氛。 陈鸿垂首看向不知何时停止吃饭的小团子。 张璐这时才发现,里面还有个三岁大的小团子。 卿卿嘴角沾着汤汁,水灵的大眼睛一派纯真无邪。 张璐心头一哽,“你有病!你才有病!” 亲亲小师妹被骂了,外门弟子们不约而同的以卿卿为中心靠拢。 完全一副护犊子,我家崽崽你不能欺负的模样。 张璐何时见过外门弟子如此强硬,脸上闪过几分异色。 “卿卿才没病呐~” 她拖着小奶音,摇晃着腿腿,“卿卿没有那样,哈哈哈。” 卿卿有模有样的学着张璐刚才大笑时的模样。 “哥哥说有病要找大夫,你找不到大夫吗?” 卿卿一脸单纯,完完全全就是这个意思,可听着却带着其他意思。 张璐脸色登时漆黑,“哪里来的黄毛小儿!竟然侮辱我内门弟子!” “给我收拾她!”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一章谁敢欺负小师妹!横着进来竖着出去! 张璐可不管对面是三岁小孩还是十岁,火气上来了直接让后面跟着的弟子上前教训。 几个女弟子上去的刹那,所有外门弟子纷纷将卿卿护在身后,以他们的身体阻止对面前进。 一层又一层,就像是肉墙。 “谁敢!” 陈鸿怒拍桌面,腾空飞起,落在外门弟子前方跟对面相对,“今日谁敢动我外门的小师妹!” “我让她横着进来!竖着出去!” “别以为我们外门弟子好欺负!” “谁敢!” 外门弟子纷纷戒备警惕,随时准备开干。 张璐看着外门弟子都护着那个小丫头,还如此威胁放狠话。 自己身为内门弟子竟然被外门弟子威胁,登时怒火攻心。 “你们该不会以为,人多就能胜过我们吧?” “我们是内门,而你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外门。” “人数多就想胜?痴人说梦!” “一起上!” 张璐一声令下,一起来食楼的外门弟子一起出手。 内门外门在食楼大打出手,陈鸿护着卿卿确保其不会受伤。 “张璐你真是心狠手辣,竟然想伤三岁小童。” “仗着内门身份多次欺辱外门,我们外门不发威你真当我们好欺负!” “打!使劲打,出事我一力承担!” “谁也不能动我们卿卿小师妹!” 一听到这句话,拘谨犹豫的外门弟子纷纷使出全力。 是因为护犊子,也是发泄这么多年被内门欺压侮辱的怨恨。 内门弟子虽强但终究不敌外门人数众多,又是使全力。 一会儿功夫就落在下风。 陈鸿见场面激烈连忙捂住卿卿眼睛,“卿卿小,不可以看这些。” 正看的热血沸腾的卿卿只感觉眼前忽的一黑,然后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高兴的撅着小嘴,但却没有挣开。 鸿鸿师姐对她很好,还请她吃那么那么多好吃的。 不看就不看吧。 内外两门从双方对弈到外门群殴内门。 张璐被打的狼狈至极,“你们这些卑贱的外门,竟敢殴打内门弟子!” “你们不想……” “啊!” 杀猪般的嚎叫响彻食楼。 旁边被殴打的内门女弟子连忙道,“张师姐,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打成重伤的。” “哼!今天我一定要让外门弟子加倍奉还!” 张璐双手快去变换,掌中一道亮光直冲而上。 外门弟子看到这一幕手中动作慢了一些,这是在给内门弟子发信号啊。 “打!继续打!” “反正已经打了,这会儿收手还是会被责罚。” “把你们心中的狠,气全部都撒出来。” “是!” 外门弟子下手更加重了,张璐被一拳击中,说话有些不清晰,“陈鸿……我不会放过你的。” 白色亮光从食楼往天上窜,离开教堂的内门弟子们纷纷驻足。 这时一道激昂声响起,“张璐跟陈鸿她们打起来了!” “不是,张璐她们在食楼被外门弟子打了!” 驻足的内门弟子脸色登时一变,一道道流行在天空划过,“外门这群人是反了天了吗!”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二章你说内门打死外门,上面会追究吗? 片刻功夫,就只剩下稀稀拉拉几道身影。 “世令师兄,你不去食楼看看吗?” 欲去食楼的弟子,看到旁边离去的世令询问出声。 “不去了,还有师尊留下的训练要做。” 一句话,世令转身离开。 弟子皱了皱眉,旁边的弟子唤道,“你唤他干什么。” “他从来不掺和这些,一心想飞升呢。” “走,赶紧去食楼看看。” “外门这群人打张璐她们?我怎么不敢相信呢。” 外门一直被内门打压,自从那次有个挑战的被侮辱羞辱后,就再也翻不起浪花。 打死都拍不一个屁,竟然对张璐她们动手。 不可思议啊。 食楼里,张璐一群人被打的非常难看,狼狈已经不能形容。 头发凌乱,衣服被抓的破破烂烂。 脸上淤青清晰可见。 还在被拳打脚踢。 内门弟子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张璐她们被外门弟子单方面群殴。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内门弟子!” “怎么不敢打?” “这不就打了吗?” 陈鸿面色冰冷,眸色锐利。 内门弟子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天才,何时被这般挑衅过。 无论是在凌天内,还是出了凌天一直都是受人尊崇。 如今被外门弟子,被一直踩在脚下的外门弟子如此挑衅,皆是气血上涌。 “你们外门还真是不记打!” “看来上次的惩罚不够深,还来挑衅!” “一起上,给我打!” 内门外门弟子扭打成一团,原本是外门弟子碾压张璐一众人。 如今有了内门弟子的加入,战况已经开始倾泻。 内门外门资源不同,资质不同更是拉开的差距,即便只是手上的过招。 没一会儿,外门弟子明显就被碾压了。 两门打的食楼是乌烟瘴气。 陈鸿见外门弟子被打的惨,立马跳入人群。 “内门弟子了不起吗?” “比外门多个鼻子多个多个眼?凭什么欺辱外门!” 事情已经从保护卿卿小师妹,演变成了内外两门经久的矛盾。 没了陈鸿遮掩,卿卿看的一清二楚。 陈鸿跳入人群不久,实力悬殊还是落败了。 内门弟子看着不服气的陈鸿轻蔑一笑,“凭什么?” “就凭我们是内门,而你们外门就是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就凭我们强!” “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弱者只有挨打。” 这字字句句犹如重锤落在外门弟子的心上。 卿卿挂着食物残渣的脸上没有了笑容,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 给她很多很多好吃的鸿鸿师姐被打了。 还有那些喜欢她,对她笑的师兄师姐们也被打了。 这些坏人,讨厌鬼。 欺负鸿鸿师姐,欺负师兄师姐! “这,就是我们凭的!” 一个内门弟子上前,抓住陈鸿的后脖颈,“我以为你们上次已经学着夹着尾巴做人了,没想到还会咬人了。” 他看了一眼四周,森森一笑,“看见了吗?你们外门弟子被我们内门像打狗一样打。” 陈鸿双眸赤红,全身发抖。 “只要你跪下认错,我就让他们停手。” “不然就一直打,你说内门打死外门,上面会惩罚追究内门吗?” 陈鸿赤红双眸一顿,合眸咬牙缓缓屈膝。 卿卿看到这一幕干净杏眼黑气翻涌而起……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三章放肆!哪里来的小东西!敢在刑堂撒野! 坏人! 欺负鸿鸿师姐的坏人。 欺负师兄师姐的坏人。 杀掉他们! 杀掉! 卿卿双眸逐渐被黑气倾占。 “放肆!”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卿卿眸中黑气瞬间烟消云散,恢复清明澄澈。 屈膝的陈鸿也停滞了动作。 “凌天学堂内,公然斗殴。” “你们长进了!” 殴打外门弟子的内门弟子纷纷停手,看着门口的厉夫子战战兢兢。 “都给我滚到刑堂去!” 厉夫子转身,后面内外两门乌泱泱的跟在后面离开。 内门弟子离开时看到外门弟子挡路直接撞开,“烂泥别挡道。” 内门弟子们离开的差不多,卿卿连忙从凳子上跳下来小短腿频率极快的跑到鸿鸿师姐旁边。 她拉着鸿鸿师姐的袖口拽了拽,看着那被打的青紫痕迹杏眼浮现一层水花。 陈鸿以为卿卿是被吓到了,连忙蹲下来护在怀里轻拍,“卿卿不怕,没事,别怕。” “鸿鸿师姐。” 卿卿搂着陈鸿脖子,亲昵的蹭了蹭,然后撅着嘴嘴吹着被打伤的地方,“卿卿吹,师姐不疼。” 她奶气的声音莫名带着治愈。 甚至陈鸿觉着,这样一吹痛感似乎真的就消失了。 “师姐不疼了。” “小师妹才来就遇上这种事,吓坏了吧。” “不怕,有鸿鸿师姐在,还有师姐师兄在。” 卿卿话音未落,外面一阵呵斥声响起,“外门的还不跟上。” 是厉夫子的声音,弟子们连忙跟出去。 陈鸿看了一眼卿卿,今日挨罚跑不了了。 不能让卿卿也跟着受罚。 才三岁的小孩子又是第一天来。 “卿卿你先回……” 她还没说完,卿卿就迈着小腿腿跟上大部队。 陈鸿面色一沉满脸着急,想阻止时以为时已晚。 外面的厉夫子已经瞧见了。 刑堂内 内门外门,甚至还有各峰的长老们。 这次是群体斗殴,性质极其恶劣。 惊动了无数人,动静闹得非常之大。 “厉害了你们。” “会点术法功夫了不起了!” “同门斗殴,拿学的功夫对付同门!” “长老,真不怪我们。” 一个内门弟子站出来,“是外门欺负张璐她们,我们当然不能见同门被打无所作为。” “这都是外门先动的手,我们只是反击!” “就是。” “对啊。” 内门弟子纷纷附和,然后把张璐一众人推出来,“长老们你们看看。这是他们打的。” 一招转移注意力,祸水东引,推卸责任。 把内门要完全摘了出去。 长老们及夫子转头看向外门。 外门弟子们都是低着头,事实好像确实是他们先动的手。 “你们是不是觉着自己很厉害?” “进入凌天修行学习,就是为了打同门?” 静,万籁俱静。 “才没有呢。” 奶气的声音气鼓鼓的,“是那个坏人想要打卿卿。” “师姐师兄保护卿卿才跟坏人打起来的!” 卿卿从后面挤进来,任由大家怎么挡都挡不住。 小家伙口词清晰,“是这群坏人先要打人,师兄师姐是阻止!” 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家伙,长老们脸色更加难看,“放肆!哪里来的小东西,敢在刑堂撒野!”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四章既然说我放肆!那我就放肆一把! 震耳的声音让刑堂内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凝固。 一股无形的震慑威压感弥漫开来,内外门弟子皆是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谁带来的!” 长老又是一阵怒呵,原本因为内外门斗殴的怒气似乎是找到了发泄口。 “轰!” 长老怒拍桌面,掌下桌面瞬间四分五裂。 “你们当凌天是什么地方!” “不想待就滚,有的是人想入凌天!” “打架斗殴,殴打同门!” “私自带外人到凌天到刑堂!” “你们这群外门弟子要翻天了是吗!” 一声又一声的怒呵让刑堂气氛格外压抑。 原本跟外门弟子一样埋着脑袋降低存在感的内门弟子,听到这句话悄悄抬头。 一脸的幸灾乐祸跟蔑视。 长老教训的声音再起,“实力不行就以少欺多。” “凌天是这样教你们的吗!” 外门弟子被训得个个不敢抬头,反观旁边同样参与了打架斗殴,殴打同门的内门弟子。 丝毫没有被训,反而一脸幸灾乐祸。 那表情,嘲讽,轻蔑。 陈鸿余光浏览一圈,猛的抬头,满脸不服,“长老为什么只训斥我们?” “为什么点名外门?” “内门弟子同样参与了打架斗殴!同样殴打了同门!” “长老训斥之词句句不离外门,却只字不提内门,未免厚此薄彼了些!” “放肆!” 被质疑,还是在如此多的长老夫子还有内外两门,长老满脸通红,“你竟敢顶罪!” “凌天是这样教导你对待师长的吗?” 陈鸿咬牙盯着,顶着眼神威压,“那凌天又是如此派风吗?” “犯了同样的错误,资质好的无事,差一点的就该严罚?” “这就是凌天的风格吗?” “世人常说,凌天是星河第一大派,是修炼门派的楷模,就是如此做楷模的吗!?” “若凌天是如此模样,区别对待弟子,划分等级。” “内门可以歧视外门,可以欺辱外门!” “我这个凌天外门弟子不做也罢!”陈鸿挺胸昂扬,神情激动。 激昂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刑堂内有那么一瞬静默。 外门弟子深刻感受到多年来的不公,眼眶发红身体颤动。 而内门弟子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唯一的惊讶是,外门弟子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然敢在刑堂顶撞长老。 凌天多少人挤破头都挤不进来,无论是去到哪里都会受人尊崇。 哪怕是,外门弟子。 “放肆!” 长老怒斥急呵,气的声音颤抖。 “既然长老说我放肆,那我就放肆一把!” 陈鸿当即褪下代表着凌天弟子的服饰。 内门弟子看到这一幕微瞠,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这样做。 外门弟子皆是满脸着急,“师姐。” “师姐不要冲动。” “就是啊师姐。” 劝告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陈鸿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当众脱下凌天弟子服,当着各长老跟厉夫子的以及内外两门的面,重重将弟子服扔在地上。 “我来凌天是修炼学习,不是来受人凌辱的!”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五章走?这就想走? 万籁寂静,鸦雀无声。 众人盯着被砸在地上的弟子服饰神色各不一样。 有惊讶,有震怒,有深受同感。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侮辱凌天!” 长老气的大吼。 身为凌天长老位高权重,何时被人如此挑衅过,气血直涌。 “爹娘都舍不得让我受委屈,凭什么到凌天来让这群人欺负。” “修炼个屁!不修了!” “堂堂星河大陆,我就不信只有凌天一个门派!” “此处不留爷,自由留爷处!” 陈鸿转身就往外走。 “师姐!” “师姐别冲动。” “师姐别走。” 外门弟子七嘴八舌出声,陈鸿没有回头。 卿卿小跑着过去,软乎乎的小肉手拽住负气离去的人。 陈鸿脚下一停,垂眸就看到一个刚到膝盖的小奶团子,黑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盯着。 原本气的发昏的陈鸿在小团子的注视下气消了许多,声音也软了下来。 “鸿鸿师姐~” 她奶声奶气的声音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带着浓浓的不舍跟挽留。 陈鸿心尖一软,将小家伙搂在怀里,“小师妹对不起。” 搂了一下,陈鸿倏地起身径直离去。 卿卿看着离去的身影扬声挽留,“鸿鸿师姐。” “师姐。” 陈鸿闭着眼睛仿佛这样就听不到那挽留的声音。 “轰!” 一声响声, 刑堂大门猛的合上。 刚要踏出去的陈鸿被这声巨响震的退回一步。 “走?” “你这就想走?” “星河的确不止凌天一个门派,但你既然要脱离凌天那就该把在凌天学到的通通换回来。” “才能离开,才能投其他门派。” 长老通红的脸上满是严肃认真,并不是开玩笑。 陈鸿背脊一僵。 内外两门的弟子皆是齐齐变色。 在凌天学的全部还回去? 陈鸿师姐似乎是水灵根,还回去岂不是要毁掉灵根? 毁掉了灵根,往后还如何修炼? 毁掉了,余生就是跟修炼无缘。 这不是离开凌天,这是永远离开仙道。 没了灵根,陈鸿会成为人,只有百年生老病死。 “你要离开凌天,那便离开!” 长老一声落下,陈鸿整个人被一股气流托到半空中。 疾风将陈鸿包裹,犹如风刃刮骨,疼的她满脸苍白,纯颊同色。 “呃……” 陈鸿痛苦的闷哼,长老面不改色继续进行。 风刃力度越大越大,陈鸿苍白的脸上汗水滚滚而下。 “啊!” 痛苦声在刑堂内满眼开来。 厉长老严厉的眉宇轻皱。 弟子们皆是满脸紧绷,绕是内门弟子看到这一幕也有些不忍。 如此一来,没了灵根,等于断了仙缘。 这太狠太严厉了。 “啊——” 凄厉的声音划破云霄,外门弟子听着痛苦声浑身颤抖,连忙跪下求情,“长老,师姐知错了。” “师姐她知错了,快停下吧。” “没了灵根,师姐永远都无法修炼啊。” 一人出声外门弟子接二连三跪下,最后全体求情。 如此场景让外门弟子哑然。 平心而论,若是内门弟子有人如此做,其他同门绝不可能如此。 这个时候,明哲保身不触怒长老最重要。 像外门弟子冒着被迁怒连坐的风险,集体求情的事是万万不可能在内门发生。 “啊——” 一声痛苦凄厉的嘶吼传开,卿卿圆溜溜的双眼瞬间黑气弥漫。 “轰!”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六章这情形!是魔神! 一声惊雷巨响炸开。 刑堂之外,风云骤变,天雷滚滚。 乌云压境,顷刻间的功夫天地瞬间从晴空万里,变得黑压压的。 电闪雷鸣加疯狂不断,吹的尘土飞扬。 俨然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样。 乌云蔽日,遮掩光明。 星河大陆陷入昏暗。 三界各族察觉到异样纷纷神色大变,“这情形,是魔神!” “快,沿着气息追捕!找了那么久竟然自己出现了!” 天现异像,因的各界各族倾巢而出,寻找逃脱的魔神。 星河大陆的人们纷纷出来查看,看到变化如此之快的天象,不明所以的大家皆是一脸好奇,“怎么回事?突然就黑了。” “不知道,乌压压的怪渗人的。” “要下雨了吧。” 看出异像并非自然天气行人的修炼人纷纷归家。 凌天内 三峰峰主察觉到异象第一时间赶往第一峰,找旬尊商量。 “这异像,灭世前兆。” “是逃离的魔神出现了?” “赶紧沿着气息去找!找到之后立马通知天、魔两届,诛杀魔神。” 人,天,魔三界察觉异动倾巢而出,其规模之大前所未有。 第四峰上 合眸静坐的寂夜猛的睁眼,见滚滚黑云遮日神色一凝,化为一抹烟云消散。 “轰!” 又是一道阴雷炸开。 外面的风起云涌跟刑堂一点没有关系,这里安全没有察觉。 厉夫子察觉到陈鸿快坚持不住厉声道,“秦长老,这里是刑堂,我是主观刑法的长老。” “你在刑堂私自动刑是不是不太好。” 秦长老没有停下似乎是不毁掉陈鸿灵根不罢休。 厉夫子满脸锐利,一掌打断秦长老继续毁掉灵根。 悬在半空中的陈鸿没有疾风托着迅速下坠,卿卿眸中深黑散去,连忙跑去要接住陈鸿。 跪着的子敬见此飞身一跃,在半空中接住陈鸿,缓缓放在地上。 登时,所有跪地求情的外门弟子一涌而上。 “师姐,师姐。” “师姐还好吗?” 呼喊的声音唧唧咋咋不停,脸上都是同款的担忧紧张。 内门弟子在旁边看着,心中一股奇怪的情绪破土发芽。 “你说的废话嘛!师姐脸色那么难看,一看就很痛很难受。” “怎么可能好!” “师姐,呜呜呜。” 胆子小些的师弟师妹都哽咽了起来,瞧着陈鸿脸色如此难看有气无力的模样吓的不轻。 卿卿挤到旁边,两手握住陈鸿的手手,“鸿鸿师姐,卿卿吹吹就不疼不疼了。” 看着身旁奶团子满脸担忧小心翼翼的模样,陈鸿无力轻笑。 就感觉一股软软的风拂面,痒酥酥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不少。 “秦长老,我掌管刑法。” “你那么喜欢,要不你来掌管刑法?” 秦长老自知越俎代庖有错在先没有回应。 而是从另一个问题切入,“她要离开凌天拜其他门派,自然要把凌天所学全部收回。” “那也轮不到你来判决。” “鸿鸿师姐。” 小团子紧张兮兮看着,陈鸿没什么颜色的纯微动,“我没事,不用担心。” 卿卿牵着陈鸿的手松开,小小的身子“刷”的一下站起来,猛的冲出去,“坏人,伤害鸿鸿姐姐打死你!” 察觉到有人冲过来,秦长老一掌拍去。 “卿卿——”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七章才去第一天就惹事? “卿卿!” 声声急呼声响起,外门弟子看着小小的一团面对疾风般的一掌瞳仁骤然方法,满面惊恐。 “卿卿躲开!” 强大风刃直逼卿卿而去,刑堂内顿时静了下来。 这一瞬,时间仿佛流逝的极慢。 遇到危险,卿卿杏眼黑眸放大,瞳仁中一股黑气若隐若现。 厉夫子见风刃直逼三岁小家伙面色大变,一掌抵御秦长老打出的一掌。 然而却为时已晚。 “轰——” 一声爆裂巨响炸开,外门弟子一阵高呵,“卿卿!” “小师妹——” 无数惊吼声响起。 刑堂内白烟缓缓消散,一道黑色身影缓缓浮现在众人眼中。 他单手抱着卿卿,立于刑堂中央。 何时来无人所知。 长老们看着突然出现的人面色森严,下意识警惕。 白烟消散,凭空出现的人完完全全毫无遮掩暴露在众人眼前。 一袭黑色锦袍,似纯黑却又不似纯黑,隐隐约约能看到上面若隐若现的银线。 剑眉之下一双狭长瑞凤眼似乎夹杂着凌厉。 明明只是站在这里,谁也没看却给在场诸人造成莫大的压力。 厉长老抬手摸了摸额角,看着突然出来的人脸色越发沉重。 年轻的模样定格在人形态二十来岁的模样,然而实际年龄完全看不出。 唯一能得到的消息就是,对面比他强。 甚至比刑堂内所有人强。 不知,三位峰主能不能胜过此人。 外门弟子见卿卿无恙,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缓缓落下。 陈鸿更是直接瘫软了下去。 “哥哥~” 见自家哥哥来了,卿卿委屈巴巴的搂着寂夜脖颈,撒娇卖痴蹭来蹭去。 “才去第一天就惹事?” 寂夜并不买账对面的奶萌,磁性声音冷冷淡淡。 听说惹事,卿卿立马不乐意了,昂起脑袋斗气昂扬,“卿卿才没有惹事!” “那个坏人,欺负鸿鸿师姐。” “他坏!” “他欺负鸿鸿师姐,还欺负师兄师姐!” 卿卿一张小嘴吧啦,不停告状。 寂夜指尖一点卿卿眉心。 她就像是被摁了开关键,巴拉巴拉的嘴瞬间停下来。 圆溜溜大眼睛一转,然后聚焦眉心的手指,盯的快成斗鸡眼,连忙恢复正常。 无人可见的地方,一股淡淡荧光从指尖钻进眉心。 没有任何人察觉,仿佛从未存在。 四面八方追寻着魔神气息追赶的各族登时停止,四周环视面色紧绷,“怎么回事?” “魔神气息怎么消失了?” “我也没探到了。” 不只是天、魔二族,追寻魔神气息的凌天三峰主也断了气息。 “魔神尚在,灭世危机就未解除,必须尽快找到诛杀。” 太阴女尊满脸凝重,“这魔神实在是狡猾,露出点气息又隐匿起来搞得人心惶惶。” “与其说是狡猾。”旬尊抬眸看着遮日乌云缓缓散开,晴空再现一切恢复正常,“本尊更觉着像魔神提前诞生还不能控制,造成的波动。” 忽的他神色沉冷,眸色锐利坚定,“必须趁此机会除之,否则拖延到魔神成长起来空天地崩塌,阴阳逆转!”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八章听我令,封锁人界! “可是……” 太阴女尊满脸深重,“如今魔神气息断开,恐怕想要找到难上加难。” “那也必须找。” “找到诛杀为止。” “否则难逃灭世之灾,若放任不管,魔神成长起来是迟早的事。” “诛杀魔神刻不容缓,晚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 “是。” 两位峰主点头应声。 魔神气息突然消失,追查的三界各族完全失去了方向,只能缩小范围,地毯式排查。 “那气息,似乎是人界。” 其他人纷纷点头,“魔神还未到时间出世定然还没有灭世之能,藏在人家的确是危险最小。” 如此说来,其他人皆是觉着有道理。 为首之人垂眸沉思,许久之后抬手。 “听我令,封锁人界,务必不能让魔神逃出去。” 既然锁定了在星河人界,那就一点点查,挨个看。 在星河人界比漫无目的查找有用多了。 今日,也并非无功而返。 “魔神虽未成长起来,但终究是魔神。” “发现以后不要轻举妄动,立马发信号。” “是。” 齐声应下的声音震天。 天上密密麻麻的身影纷纷落在星河,以各种身份潜入星河,寻找魔神。 一场魔神气息泄露整的三界警惕倍增,满星河寻找。 而罪魁祸首小团子却在刑堂嘟囔着小嘴,完全不知道危险悄然来临。 “哥哥?” 卿卿眼珠子上瞟,看着寂夜戳在眉心的手指一动不动。 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 “我真的没惹事!!” “卿卿那么乖,怎么可能惹事嘛。” 她撅着小嘴不高兴寂夜用惹事这种词汇形容自己。 “还说没有。” 寂夜戳着卿卿的眉心又戳了戳,根本没用什么力。 卿卿却一副疼的哎呀咧嘴的模样,小肉手还捂着被戳的眉心,“哎呀,哥哥手下留情。” “卿卿好疼呀。” 寂夜轻笑一声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 他就轻轻点了一下,力都没用。 这小家伙才离开一天就知道卖惨了。 见寂夜没有继续再戳,卿卿捂着额头的手手转而搂着寂夜的脖颈,一脸贼笑却格外可爱。 她小脑袋贴在寂夜肩膀上,“就知道哥哥舍不得说卿卿。” “都学的什么。” 才一天,卖惨撒娇都学会了。 一大一小旁若无人般的聊天,秦长老早就被气的七窍生烟。 “你是何人,竟敢擅自闯入刑堂!” 不只是闯入那么简单。 他何时来的,来了多久了,没有一个人知道。 甚至身在刑堂中还没有惊动外面任何人。 本来跟寂夜笑嘻嘻的卿卿瞬间脸色一变,瞪着秦长老就高呼,“坏人!” “哥哥!他是坏人!” “他欺负鸿鸿师姐,还想欺负我。” 卿卿靠着寂夜一个劲说自己怎么怎么被欺负了。 秦长老看着两人满脸漆黑。 相较于秦长老其他的长老跟厉夫子明显还是清醒的。 知道来人实力不俗先礼道,“不知阁下是。” 寂夜还未回应,被抱着的卿卿抢先一步道,“他是我哥哥!” “超级厉害!”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九章无论是谁,什么身份,犯错都该受罚 卿卿仰着小脑袋,拿着鼻孔看人的模样,骄傲的不行。 然后挣扎着从寂夜怀里下来,小跑到陈鸿旁边,奶声奶气的声音说的非常用力,“鸿鸿师姐不用怕!” “我哥哥来了,他很厉害的。” “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在卿卿心里,寂夜是诞生第一眼见到的人,即便是唤着哥哥,在心里依旧是爹爹那般的安全感。 就感觉哥哥无所不能,天上地下第一厉害。 “那个坏人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谁敢动手,哥哥一定会把那个人打的鼻涕眼泪一块溜!” 小家伙拍着胸脯一副我保证的模样。 寂夜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拉了一波仇恨。 “过来。” 寂夜不紧不慢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安慰保证的卿卿慢吞吞起身。 离开时还不忘给陈鸿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哥哥~” 那声音奶声奶气,甜腻腻。 那转变,说一句比翻书还快都不为过。 若是她有一条尾巴的话,此刻一定在疯狂晃动。 “站好。” 寂夜完全不接招,师兄师姐们看到小师妹被如此无情对待心头一疼。 恨不得把卿卿抱在怀里好好宠爱。 “嗷。” 靠在寂夜腿上的卿卿立马站直身体,完完全全一个看到严厉教导主任的模样。 “怎么回事?” “好好说话,不许撒娇,不许卖惨。” 本来打算卖惨一波的卿卿努了努嘴,将事情从陈鸿请她吃东西到张璐来食楼的事开始说起。 “就是这样了。” “哥哥,这个人好坏的。” “明明是那个叫张璐的想打我,师兄师姐是保护我才动手的。” “虽说打人是不对啦,但这也是自保嘛~” 小家伙极力挽尊,随即她看向秦长老的眼神恶狠狠,但因为软萌可爱的长相完全凶狠不起来。 就是奶凶奶凶的看起来更可爱了。 “后面内门弟子也打了师兄师姐呀,可是那个坏人却一直骂师兄师姐不骂那些人。” “哥哥。”她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带着些许疑惑跟不解,“好奇怪哦。” “难道犯错了惩罚不是一样嘛?” “师兄师姐打了张璐她们,可是内门弟子也打了师兄师姐。” “双方都打人了,为什么只罚师兄师姐?” “难道,因为她们是内门弟子就可以不用受罚嘛?” 对上卿卿疑惑的目光,寂夜剑眉轻拧,此时此刻是教导的好时机,“无论是谁,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犯错都该受罚。” “犯错了就是犯错了,不会因为你是什么身份就不是犯错。” “谁犯错,都该一视同仁。” “对呀。”卿卿赞同的点头,“可是内门弟子说,她们是内门,内门杀了外门难道上面会追究?” “说这是强者为尊。” “只要够强,就算是犯错也不用受罚?” “胡说。”寂夜眉目沉冷,“强者更应该守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而不是以强欺弱。” 一大一小的对话在静谧的刑房格外清晰。 大家沉默不语。 “更不该欺同门弱小!”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章卿卿,胡闹! “对嘛。” “哥哥说的没错。” 卿卿非常捧场的拍拍手,“可是他们就是全程护着内门,内门打人只字不提。” “哥哥,你听谁说这里非常厉害啊?” “是不是被骗了?” “同门欺负弱小,长老偏袒天才,这样的地方真的好嘛?” 卿卿一脸怀疑的看着。 她觉得,哥哥被骗了! 童言无忌,却是针针见血。 卿卿说的这些是凌天已经存在很久的毛病了。 同门之中,内门看不起外门,甚至觉着地位高于外门。 对外门一直是俯视轻蔑的状态。 这种歧视,不只是存在于弟子之间,甚至夫子之间都是如此。 长老们更是对内门弟子纵容至极。 入凌天内门必定是天才中的天才,他们在未来的星河一定有一席之地。 所以,对内门管理的并不严格。 凌天需要他们壮大,需要她们发扬。 更是需要他们,维持第一大派的地位。 这样长此以往的循环,就造就了内门弟子眼高于顶,瞧不起内门之外的任何人。 这种歧视,不止是人方面,还有教学方面。 寂夜拧眉看着一脸纯真的卿卿。 星河大陆的确是以强者为尊,实力至上。 强者即便是做错了事,弱者也不敢说。 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但,这不能跟卿卿说。 要树立良好的善恶观念,杜绝她善恶观颠倒。 成为语言中那般毁天灭地的人。 “卿卿说的对。” “欺凌同门弱小的,绝非好门派。” “放肆!” 秦长老听寂夜诋毁自己门派怒呵一声。 内门弟子也是满脸不服,“哪里来的乡巴佬。” “星河本来就是强者为尊,实力至上。” “她们不行就是不行,弱者就活该被打。” “什么年代了,竟然还能说得出强者帮助弱者。” “搞笑呢。” “被欺负了不服气?要么憋着,要么胜过我们欺负回来?” “在这里夸夸其谈说凌天不算好门派?” “凌天不算哪里算?” 内门弟子冷笑一声,“既然凌天不算好门派,你把你妹妹塞进来干什么?” “就算是入外门也要塞进来?” “才三岁就如此急不可耐,还说不是好门派。” 外门弟子面面相觑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师门,一边是小师妹的兄长。 这情况,两遍都不好说话只能沉默以对。 “意思就是,如果我们比你们强,就算是欺负你们也不会被罚是吧?” 卿卿抓住这点质问。 寂夜剑眉微压,内门弟子应声,“是!” “只要外门强过我们,被打也是我们技不如人,活该。” “有本事你们打回来啊?欺负回来啊!” “好!” 卿卿奶气的声音重重落下,“我们一定会把你们打哭的。” “哈哈哈,这是笑话吗?” 那人哈哈大笑,跟旁边的人道,“听到没有,外门的会把我们内门打哭。” 那人忽的止住大笑,满脸的急不可耐,“那就定个时间吧。” “一月后的凌天大比,我们等着你们来打哭?” “好!” “卿卿!胡闹!”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一章我最讨厌哥哥了! 寂夜低声呵斥。 卿卿第一次没有搭理,应战对面,“就一个月。” “卿卿!” 寂夜声音加大,满脸严肃,“胡闹。” “修为高深不是用来欺负人的,更不是争强好胜。” “你这个性子要改!” 魔神性恶,善斗,嗜血,残忍。 如今只是轻轻一挑,就把善斗本性挑出来了,那还了得。 “我不!” 卿卿扯着嗓子,一跺脚,满脸认真,“他们能欺负人,为什么我不可以!” “他不是说强者为尊,弱者就该挨打吗?” “那我就比他们厉害,把他们通通打趴下!” “闭嘴。”寂夜声音冰冷,卿卿也是上头了强硬顶嘴,“我不!” “哥哥不帮我教训他们,那我就自己教训他们!” “等我的厉害了,变得非常非常厉害,别说是欺负他们,就算是杀了他们都不敢有人站出来。”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格外清晰。 刑堂内陷入寂静。 喋喋不休畅想未来的卿卿,被这一响亮的巴掌中止。 她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寂夜,满脸的不可置信跟茫然。 师兄师姐们一颗心提了起来,看着卿卿脸上的巴掌印心疼的不行,尤其是陈鸿。 “哥哥?” 卿卿摸着被打的脸颊,杏眼蓄满了泪水。 那么久,哥哥还是第一次动手打她。 她没做错嘛。 那些人说强者可以随意欺负人,弱者只有被欺负。 她不能做被欺负的弱者。 她厉害了,那些人才不敢伤害鸿鸿师姐。 鸿鸿师姐给她吃好东西,那么多好东西。 是好人。 她不想鸿鸿师姐被欺负。 “哥哥你打我。” 小家伙捂着脸抽搭搭的哭了起来,伤心的不行。 泪眼朦胧看看四周,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小团子瞬间觉着自尊心受挫,哥哥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打她。 “坏哥哥!” “卿卿不要坏哥哥了!” 她捂着被打的有些肿起来的脸颊哭哭啼啼往外跑。 哭泣声远离,寂夜才慢慢回神。 垂眸看着掌掴卿卿的手,手臂不自觉微颤。 扫了一眼地上的陈鸿,他手掌抬起落下。 只一瞬功夫就收回手。 抬眸看向前方一种长老以及内门弟子,“谁敢挑拨卿卿打架斗殴……” 他的话没有说完,可平静之下的威慑跟气场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他离开时,没有任何人敢出来阻拦。 “师姐……”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陈鸿闻声起来。 刚差点被毁了灵根,如今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异样。 她的一举一动被各位长老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刚才那男子实力不俗。 哭着跑离刑堂,卿卿往高处无人的僻静之地走,一边跑一边骂坏哥哥。 “我最讨厌哥哥了!” “坏哥哥!” “卿卿不要坏哥哥了!” 小家伙奶气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睛通红,鼻子也哭的红红的。 “坏哥哥!” 卿卿朝着安静的四周大喊,后面草丛忽的响起稀稀疏疏的声音。 小家伙循声回首,一道白色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她哽咽的声音一滞,眼泪挂在睫毛上欲掉不掉,呆呆愣愣看着……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二章你被谁打了? 二人一大一小,四目相对。 春日的暖风拂过,吹的白衣男子衣决,墨发微动。 吹的到青草波动,犹如绿色海浪荡开。 是风动,是草动。 绿色海洋中,那道白色身影被淹没大半,却依旧显眼。 风吹草动,墨发轻扬,好似一副画。 卿卿站在石阶上怔怔看着,许久才吸溜一下鼻涕,看着对面的目光充满了疑惑跟好奇。 这个世界上,除了寂夜她就只认识才相识不到一天的师兄师姐们。 这个人是谁呀? 心里这样想,卿卿就直接了当问了出来。 “你是谁呀?” 听着小女童带着哭腔的小奶音,草丛中白衣男子眉头轻皱,“你是谁家的小孩?”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凌天之内并没有这般三四岁大的小女童。 而且凌天戒备森严,一般人更是入不得。 外界拜访都要走诸多程序。 对面人询问,卿卿想也没想如实回答道,“我是……” 本想说是哥哥家的妹妹。 但是想到寂夜刚才动手打她,瞬间双眸蓄泪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捂着被掌掴的小手手连忙擦泪。 这般一移开,白衣男子才发现小女童脸上的红痕。 都肿了看得出来下手之人是用了力度的。 他皱眉过去,走到石阶卿卿身旁停下,“你被谁打了?” “呜呜呜。” 原本只是默默流泪的卿卿一听到询问,立马哽咽哭了起来。 大大的杏眼挂满了泪水,鼻子哭的红彤彤的,简直就是小可怜本怜。 白衣男子被这一哭弄的似乎是有些手足无措,“小娃娃别哭了。” “凌天规矩森严,谁若打了你告诉峰主。” “峰主会责罚那人。” 一听说责罚,卿卿哭的正猛忽的抽泣。 虽然哥哥打了她是坏哥哥,但是……她不能让哥哥被责罚啊。 “没事。” 卿卿擦干眼泪,“我没事了,就是还有一点点疼,一会儿就好了。” 小家伙不愿说,白衣男子也没追问,只是看着到膝盖的小女童多了几分注意。 卿卿擦完眼泪鼻子眼睛红彤彤,想到自己为了不让坏哥哥受罚不告诉任何人。 可是坏哥哥竟然动手打她! 还是当着师兄师姐跟坏人的面,瞬间觉着委屈极了。 坏哥哥打她,对她不好! 她以后也不要对坏哥哥好了! 也不喜欢坏哥哥了! 心里这般想着,卿卿两只肉肉的手握成小拳拳,两腮鼓鼓似乎是下定决心。 “被长辈责罚了?” 见卿卿这般,白衣男子似乎是看出什么。 卿卿瞬间像炸了毛的小兔子,“才没有!” “坏哥哥才不是我的长辈!” “不对!”觉着自己说错了,卿卿一跺脚,更改说辞,“我不要坏哥哥做哥哥了!” 虽然极力否认,但事实摆在眼前。 还让对方知道了更多的信息。 这个三岁大的小女童一个人跑到一峰上端哭哭啼啼,是因为被哥哥责罚了。 不过…… 男子扫了一眼小女孩有些肿起来的脸颊,这般小,竟然下手那般用力。 “坏哥哥!” 似乎是难解心头之恨,卿卿狠狠的跺脚,仿佛脚下的地是打了她的坏哥哥。 生完气,想起来还有个人,她泪汪汪的双眸看去,“你怎么也一个人在这里?” “也被责罚了嘛?”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三章哥哥不喜欢我 小家伙眼睛“蹭”的一下放亮,眸中的水雾都遮掩不住亮光。 白衣男子微愣。 卿卿却自觉猜中了。 原来如此,这个小哥哥也跟她一样是被责罚一个人跑到这里哇。 有了这么一层关系,两个人都是被责罚跑到这里来的。 卿卿瞬间觉着对面亲切极了。 “小哥哥不要哭。” “你为什么被责罚的呀?” 卿卿亲昵的往白衣男子旁边靠了靠,一脸好奇。 她根本就没错嘛。 明明双方都打人了,最后只有师兄师姐受惩罚。 内门坏人还说,强者为尊,只要够强就算是杀了人也没人敢追究。 既然这样说,那她就要变得特别特别厉害。 然后欺负内门的人,给师兄师姐报仇! 可是,坏哥哥竟然打她。 想到被打卿卿不自觉抹上小脸,然后疼的龇牙咧嘴,心里更生气了,连骂了几遍坏哥哥。 看小女童疼的咧嘴,男子蹲下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我没有被责罚。” 小哥哥给自己擦药,卿卿站在原地没有乱动。 听到对面说辞,小家伙自觉是个聪明的宝宝,没有继续追问。 当然啦,她知道原因。 坏哥哥当着那么多人面打她,她也不高兴,偷偷跑出来哭,不想让人家看见。 这个小哥哥被责罚了跑到这个无人的地方,一定也不想让人家知道她被罚吧。 顿时,卿卿觉得就是这样。 对小哥哥更是有了同病相怜的心心相惜。 “好了。” 给卿卿上完药,男子收回小瓷瓶,“一会儿就能消肿,明天就完全好了。” “谢谢小哥哥~” 知道对方是善意的,是为自己好,卿卿哭的红红的脸上笑容甜甜,“小哥哥真好。” “不像……” 想到什么,卿卿脸上的甜笑瞬间变得凶狠,“不像那个坏哥哥!” “哥哥打你估计也是一时气急,这会儿应该后悔了。” “你自己跑到这里来,估计着急找你。” “他才不会。” 卿卿闷声闷气,走到石阶旁坐下,眼前云雾缭绕犹如仙境。 在这里只能看到三峰的顶端,下面就是白雾云层。 有种身在仙境的感觉。 “哥哥不喜欢我。” 奶气的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低落的情绪,小小的身影坐成一团,让人心疼极了。 男子眉宇轻皱,来到卿卿旁边的低一层阶梯陪着坐下,“怎么会。” “有这么可爱的妹妹,你哥哥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不喜欢。” 卿卿小手手托着下巴,看着眼前的白烟袅袅颇为惆怅。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小哥哥,没有任何小情绪,说的认真,“可是,哥哥真的不喜欢我,一点也不疼我。” 低软的言语中,充满了失落,莫名带着一股悲伤。 男子微愣,没再说话。 卿卿手肘放在膝盖上,托着肉乎乎的脸颊看向前方。 哥哥不喜欢她,她一直都能感觉到。 哥哥不喜欢跟她说话。 甚至不喜欢她说话。 从来没跟她笑过。 但是,哥哥身上没有恶意。 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她。 正伤心着,头顶忽的被人一阵轻拍,似在安抚,“那,你要不要一个疼你的哥哥。”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四章卿卿有很好很好的新哥哥了! 小家伙伤心的紧,男子看着不自觉就说出这么一句话。 说出来时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平日里,他显少跟人有交流。 他有自己的目标,身负凌天所有的希望。 除了修炼,对其他事一切提不起兴趣。 刚才在这里,遇到小女童就该转身离开的。 但是破天荒的没有,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 兴许是小女童太小了,这里地势险峻。 也或许是,小姑娘生的粉雕玉琢,可爱软萌。 然后,就留到了现在。 甚至,还说出刚才那番他自己都觉着颇为震惊的话。 从记事起,就有人说他是凌天的希望,是星河的希望。 许多年没有飞升上界的人,他的出现是最有可能打破的。 肩负希望,一直修炼,眼里也只有修炼。 多的不关心,也无瑕关心。 今日,应该是一生中,除了修炼意外第一次上心其他事。 看着那么小小团子上心,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你哥哥不喜欢你,不疼你。 你介不介意多个哥哥疼你。 说出这句话后不只是男子愣了,卿卿也愣住了。 只半瞬,那落寞的杏眼迸发出亮光,璀璨又纯真。 “真的吗!” “你刚才说的?” 将小团子的欣喜若狂尽收眼底,男子剑眉微压。 这个时候,理智告诉他应该摇头。 这个存在,会大大影响他的修炼速度,以后无法专心,将精力时间全部放在修炼上。 但是见对面欣喜若狂,男子挣脱理智点头,“真的。” “啊啊啊!!” 卿卿高兴到尖叫手舞足蹈,跟刚才的落寞相比判若两人。 高兴完站在男子身边,目光炯炯有神,“你会不会疼我?” “会不会给我吃东西,会不会陪我玩!” “会。”男子应声,“会陪你玩,给你吃好吃的。” “有这么可爱的妹妹,自然疼爱。” “嘿嘿~” 小家伙被夸,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害羞又腼腆的偷笑。 如此模样,更是可爱了。 笑完,卿卿才想起来自己还没介绍自己,“我叫卿卿,哥哥叫什么呀?” “世令。” “世令哥哥!” 卿卿扬声一喊,高兴极了。 圆溜溜的眼睛在新哥哥身上打转,注意到他一身白衣是凌天弟子的服饰眼睛“蹭”的发亮。 “哥哥是凌天弟子嘛?” “是。” 世令点头。 卿卿满脸惊喜,“呀!” “这样的话,哥哥不只是哥哥,还是师兄啦~” “卿卿也是凌天弟子哎。” 被寂夜掌掴的事被抛之脑后,卿卿现在满脑子都是有个新哥哥的喜欢。 会跟她玩。 会给她好多好多好吃的,还会疼她。 真的是太棒啦! 听卿卿这般说,世令眸中划过一丝惊讶,瞧着卿卿三四岁的模样,竟然也是凌天弟子。 “那真不错。” 他摸着卿卿发顶,清冷的脸上是柔和,“不只是妹妹,还是小师妹。” “对呀。” 卿卿小手手搂着世令脖子,丝毫没有陌生感,完全自来熟。 世令都有些惊讶,竟然一点也不认生。 “太棒啦!” “卿卿有很好很好的新哥哥啦。” 追着找来的寂夜,正好听见欢喜高呼的这句话……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五章好耶!新哥哥最好了 他步伐微顿,抬头看去。 一阵风吹的石阶两旁青草晃动,石阶上,卿卿搂着一个陌生人的脖颈,满脸的关系高兴。 那句激动欢喜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 卿卿有很好很好的新哥哥了。 寂夜狭长瑞凤眼聚焦刚才掌掴的手。 他不算是爆脾气,刚才怎么就…… “哥哥,我想吃东西啦。” 小家伙奶气的声音带着撒娇跟央求。 寂夜下意识回应,“还吃……” 刚出口,他的声音顿住,上面传来清冽的声音,“好,小卿卿要吃什么。” “卿卿什么都想吃!” 卿卿高兴极了,声音都大了许多。 “行,哥哥带你去,想吃什么都行。” “好耶!” “新哥哥最好啦!” 声音逐渐远去,寂夜还站在原地。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卿卿那声哥哥并非唤自己。 她口中最好的哥哥也已经换了人。 看着那只掌掴的手,寂夜深黑凤眸中一股情绪流窜。 忽的,他将掌掴的手负立。 哪里是什么灭世魔神,分明就是贪吃的小魔团子。 谁给吃的就是好哥哥。 寂夜转身原路折返,跟上面离开的人背道而驰。 刑堂动静不小,但因为有魔神气息泄露一事,三大峰主都没过多关注。 最后还是几位长老跟厉夫子去禀报。 凌天之内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凭空出现在刑堂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就足够拉起警惕了。 凌天可是有星河第一大派的称呼,最强最严的地方。 有人凭空出现竟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这实在太危险了。 几位长老跟厉夫子一五一十的交代。 只说了凭空出现的寂夜。 对于内外两门打架互殴一事没有提。 “你是说,有陌生人进入凌天,甚至还悄无声息出现在刑堂,你们还没发现!?” 太阴女尊“刷”的起身,满脸严肃认真。 “的确如此。” 厉夫子点头,“几位长老也在,他们也是亲眼所见。” “确实。” 太阴女尊满脸凝重看向旬尊,“凌天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物?” 旬尊稳坐太师椅上,不动如山跟其他两位峰主的着急震惊形成鲜明对比。 “是不是有上面的降落凌天?” 此言让二峰三峰峰主静默。 魔神一事几乎是让三界倾巢而出,她们刚得到消息气息在星河人界。 上界对人界实施了封锁,要一点点查把魔神揪出来。 这样说,那位凭空出现还还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可能是…… 上面的人在找魔神? “不可能!” “那人并非上界。”秦长老连忙反驳,后满脸严肃,“是不是上界我们还是能认出来。” 旬尊看向厉夫子。 夫子接收到目光点头。 那人,的确不是仙身,没有仙气。 就是普通人。 旬尊眉眼锋利,排除是上界人满脸严肃,“如此危险,你们竟让他离开!” “为什么不立马扣押!”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厉夫子垂眸,“此人实力恐怕不在峰主们之下……” 旬尊及其他两位峰主面色微微一变,“传令下去,立马搜查,务必把擅闯之人找出来!” “不用找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六章旬尊,就是他! 低沉磁性的声音慢条斯理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黑色身影迈入殿内。 长老们跟厉夫子认出来人瞬间神色一变,秦长老直指寂夜急呼,“就是他!” “闯入凌天,凭空出现在刑堂。” “旬尊,就是他!” 秦长老语气激动,看着寂夜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太阴女尊闻之猛的看向进来的人。 他何时来的? 若不是刚才出声,她完全不知道,丝毫没有察觉。 三峰峰主看着进来的人亦是如此。 所有人都审视警惕的目光,唯有旬尊看到寂夜的刹那脸上忧虑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讶。 “天穹峰主。” 旬尊此言一出,殿内瞬间寂静。 天穹峰主? 凌天三大风,一峰峰主旬尊,二峰峰主太阴,三峰峰主绛河。 哪里来的什么…… 登时,长老们猛的回神。 凌天不止三峰,还有神秘的第四峰。 天穹峰主是…… 众人眸中带着惊色,这位就是神秘第四峰的峰主? 天穹峰主!? 不止是长老们震惊,太阴跟绛河亦是如此。 她们也是跟长老弟子差不多同期知道,还有一个第四峰。 之前想去探探,但师兄说不得去打扰,所以完全没见过第四峰峰主。 今日还是第一回见面。 “嗯。” 寂夜点头应声,不咸不淡看不出情绪。 秦长老后背已经是冷汗涔涔,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第四峰峰主! “您来是……” 旬尊态度很明显的恭敬。 这位第四峰峰主在师傅仙去前就离开了凌天,地位辈分很明显比他高。 对方神秘,自己所知也不是很多也不好冒然询问,不过一直是尊敬有佳。 “凌天如今风气实在是叫人惊愕。” 旬尊面露疑惑,完全不明白。 寂夜轻扫一圈,声音冷淡,“同门互殴,手中的兵刃剑指同门。” “弟子之间分出等级,长老夫子偏袒优秀弟子。” “这就是有第一派之称的凌天?” 寂夜一番不紧不慢的话威压极大,旬尊满脸疑惑,一头雾水,转而看向旁边的长老们,“怎么回事?” 太阴绛河亦是如此,完全不知道这番话何意。 秦长老以及众位长老支支吾吾,唯有厉夫子站出来,将食楼的事一一道来。 “荒唐!” 旬尊怒斥一声,“内门外门皆是凌天弟子,你们身为长老不公平公正竟然还偏袒一方!” “凌天弟子的兵刃只能对准敌人!绝不可对准同门!” 旬尊被气的不轻,满脸震怒。 太阴跟绛河对视一眼,这个问题很早就存在了。 内门弟子皆是天才中天才,其实外门也算是一等一的资质,但在天才中就显得普通了些。 为了更加好培养教导,分了内外门。 内门皆是天才,修炼资源比外门好许多。 内外门之间有矛盾一直存在,只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星河大陆,修炼体系完善,崇尚强者为尊。 实力至上。 所以关于这个问题,大家都觉得正常并没有去细想。 没想到放任之下,竟然演变成了如此。 内外门同样犯错,竟然只罚外门对内门只字不提。 “传令下去,凡是在食堂参与打架斗殴的,无论内门还是外门,通通去刑堂领罚!”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七章只不过是打了外门,我们可是凌天未来 旬尊一声令下,外面的弟子闻之赶忙去传信。 旬尊目光落在几位长老身上,神色严厉,“你们身为长老,竟然偏袒一方。” “尤其是你。” 旬尊聚焦秦长老,“私自对弟子动刑。” “刑堂是你掌管吗?” “通通都给本尊去刑堂,给外门弟子道歉,当众检讨!” 秦长老脸色微变,他是长老怎么能给弟子道歉! 刚要反驳,抬头对上旬尊怒不可解的模样,到嘴边的话默默吞咽了回去。 长老们接二连三赶往刑堂,旬尊脸上怒气未消,回头看到寂夜压下心头怒火,“没想到凌天竟然变成如此模样。” “是我的过错。” “弟子之间切磋可以,不提倡斗殴,有伤和气。” “这是自然。” 寂夜说完直接转身离开,没有多余的话。 旬尊直奔刑堂。 得到命令的弟子,灵术传话,“参与食楼斗殴的弟子到刑堂!” 悠扬的声音不断扩散,遍布整个凌天,确保每个人都能听到。 正在快乐干饭的卿卿动作一滞,世令听到传令眉头轻皱。 “这个是……” 去刑堂,又要罚吗? 可是刚才不是…… 瞬间,卿卿觉着手里的鸡腿不香了,连忙道,“我去刑堂看看。” 说着拿着鸡腿就要走,世令唤道,“你要去刑堂?” “嗯。” 师兄师姐是因为保护她才跟内门的动手的呀。 她怎么可以一个人躲在这里吃东西! “我带你去。” 说罢,世令转眸间,一道闪烁着寒光的剑骤然飞来,平落悬空在卿卿身边。 世令踏在剑上,“御剑,快些。” 卿卿一手拿着鸡腿子,看着悬空站人的剑,圆溜溜的眼睛充满了震惊,“这,好厉害!” 世令唇角染笑,把满脸惊讶的小团子提到剑上,“好好修炼,以后你也可以御剑飞行。” “呀!” “我一定好好修炼!” “像哥哥一样,能飞!” 御剑飞行!好棒的! “抓牢。” 世令提醒着,卿卿不舍得丢掉鸡腿,只能一手抱着哥哥大腿。 “哥哥,我好啦。” 确认后面安全,世令御剑而起。 后面有个小团子速度放满了许多,直奔刑堂。 此刻,刑堂 弟子的召唤,参与过食楼打架斗殴的弟子们纷纷站在刑堂外面,乌泱泱的人数之众。 三位峰主站在上方,内外两门的弟子皆是大气都不敢出。 没想到动静闹的这般大,竟然惊动了三位峰主。 “凌天门规入山时就派发你们手中。” “严令同门之间不可斗殴。” “你们是都忘了!?” “剑指同门!都忘了是吧!” 呵斥的声音格外严令,听得出来怒火中烧。 “今日动过手的通通到五星邢台,每人二十鞭。” 此言一出,全场唏嘘。 外门弟子埋头不语,内门弟子多有不服。 觉着没那么严重,罚外门就行了。 他们可是凌天的希望。 有人这样想,就有人这般说,“我不服。” “同门之间切磋本来就正常不过。” “更何况,我们可是凌天的未来,不过是打了外门弟子。” “我们可是凌天的未来,到其他任何门派都不会是这种待遇。” “那你就滚出凌天!”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八章是第四峰的峰主 “小小凌天容不得你这样的大人物!” “凌天的未来若是在你们身上,本尊宁可不要未来!” 旬尊显少如此发怒,整个刑堂都陷入了寂静。 “你们能被高看一分,不是因为你们是天才,凌天的天才多了去了!” “世人尊重尊敬,那是因为你是凌天弟子!” “身为凌天弟子,做着抹黑凌天的事!” “不是因为你是天才,就可以胡作非为!” “管你是内门天才还是外门弟子,只要犯错一视同仁。” 静,唯有山风呼啸而过。 原本仗着自己是天才而不服气的弟子瞬间像鹌鹑似的。 “你们有异议的立马离开凌天。” “三观不符,凌天无法教导。” “你们觉着自己是天才,到哪儿都能发光发热就给我离开!” “凌天不稀罕这样的天才。” 静,更加诡异了,连风都消失了。 再也无人敢反驳。 旬尊怒目转向长老,“你们给外门第一道歉。” “身为师长,长老,偏袒一方。” “有愧为师!” 几位长老被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只能跟外门弟子道歉,“对不起,身为长辈未能公平公正,处事偏颇。” 外门弟子纷纷瞪大了双眼,内门弟子亦是如此,满脸不可置信。 这些可是长老啊,怎么会道歉。 以前打架也不是没有过,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严重。 这是怎么了。 面对长老们的道歉,外门弟子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你们几个也好好检讨一下!” “哼!” 旬尊甩袖而去,被气的不轻。 太阴跟绛河跟着离开。 三位峰主离开后,长老们黑着脸迅速离开。 留下一种内外门弟子满脸懵逼,“怎么回事?” “峰主怎么发那么大火,还让长老道歉。” 这可是闻所未闻,前所未有。 大家都在议论,这时传话的弟子内心燃起熊熊大火,没忍住道,“肯定发火。” “同门之间斗殴这种事根本就传不到峰主耳中,是有人亲自相告。” “你们知道是谁让告诉峰主的吗?” “谁啊?” “谁呀!?” 众人被勾起好奇心,让长老们跟他们这群外门弟子道歉,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那群长老最是看不起他们外门弟子了。 “你们猜猜看。” 众人被吊着满脸着急,“你就直说呗,这个我们怎么知道嘛。” “猜猜嘛,你们肯定能知道。” “师兄,好师兄,你就别折磨我们了。”. 外门弟子央求不断,那传话的弟子一脸的神秘跟小心翼翼,“是峰主。” “峰主?” “哪位峰主?太阴女尊还是绛河峰主?” “都不是。”传话弟子一脸神秘,压低声音,“是天穹峰主。” “天穹峰主!?” 众人疑惑出声,一头雾水,“天穹峰主是谁啊?” “凌天之内除了三位峰主外,还有谁能被换做峰主?” 众外门弟子下意识出声,“根本没……” 他们的声音戛然而止,瞳仁瞪大,闪烁着不可置信。 旁边的内门弟子似乎是也想到了什么,满目惊愕。 “是第四峰的峰主。” 刑堂不远处,站在松树旁的卿卿瞳仁一滞……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九章我不回去他高兴都来不及 哥哥? 那边瞬间哗然,“第四峰峰主!?” “那个很神秘的,从来没露面的四峰峰主?” “对。” 后面再说什么,卿卿已经无瑕去听。 满脑子都是,刚才那群坏人道歉是因为哥哥。 本来以为把内外门召集过来是要惩罚,所以她才急匆匆赶来。 但到时,明显跟想象的不一样,为了不打断就在旁边站着。 然后就看到了那群坏人跟师兄师姐们道歉。 看的她心里舒坦极了。 还有高高在上拿鼻孔看人的内门,也同师兄师姐一块受罚,没有被特殊对待。 所以,哥哥并不是她想的那样,还是站在她这边。 用其他方式惩罚了那群坏人。 坏人长老被要求道歉跟检讨,同样打了人的内门弟子也被责罚了。 如果她刚才应战的话,肯定没有这般处理的好。 她好像……好像误会哥哥了? 不对! 哥哥打了她,打的她好痛! 哥哥还是坏哥哥!只是没有刚才那么坏了。 察觉到卿卿的小情绪,世令低头轻问,“怎么了?” “没事。” 她闷声闷气道。 那现在她要不要回去嘛。 回第四峰的话…… 好丢脸的,哥哥打了她她又跑回去了。 但是,不回去的话…… 卿卿这时才反应过来,不回第四峰,不去找哥哥她根本就没有去处! “哥哥!” 卿卿拽了拽世令的袖口,大大的眼睛眨巴着,“卿卿今晚能跟你回去嘛。” 哼,哥哥打她。 她才不要回去了! 她!要!离家出走! 世令皱眉,下意识要拒绝,对上卿卿似乎是萦绕着水雾的杏眼拒绝的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 这么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团子撒娇卖可怜,谁能抵御得住。 世令没抵抗住,半是无奈应声,“就今晚,明天必须要回去,你哥哥一定会担心。” “你若是怕哥哥责罚你,我明日陪你一同回去,帮你说说。” “才不会!” 卿卿气鼓鼓,撅着小嘴瞪着水汪汪大眼睛,“他才不会担心我。” “都没有出来找我!” “哼!” “坏哥哥打我,我不喜欢他了!不要他做哥哥了!” “我有很好很好的新哥哥,不要坏哥哥了!” 世令轻笑一声,到底还是小孩子,说的生气的话也这般稚气。 “走吧。” 他唤着离开,卿卿看着被带去领罚的师兄师姐情绪又不佳了,“师兄师姐要被责罚了。” “一会儿会有人给他们送药,就是涨个记性,以后不敢对同门出手。” “这是师尊下令责罚,没人可以阻止。” “好叭。”蠢蠢欲动的心瞬间收敛起来,“那哥哥可以帮我送糖糖给师兄师姐们嘛。” “吃了糖糖就不痛啦。” 看着小家伙担忧又紧张的模样,世令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好。” 卿卿跟着世令离开,完全把第四峰的寂夜抛之脑后。 夜幕降临,黑色将万物吞噬。 寂夜坐在殿门旁,时不时睁眼看一下。 最后,他“刷”的一下站起来,瞧了一眼夜色剑眉紧拧,“还不回来。” 话落,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世令府邸,看着小家伙吃的没心没肺提醒道,“要不还是跟你哥哥说一声。” “彻夜不归会担心吧。” 小团子嘴里吃着东西说话含糊不清,“才不会担心,我不回去他高兴都来不及。” 刚准备推门而进的寂夜听到这句话,手中动作忽的僵住……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章坏哥哥还不来找我 “这……” 世令眉眼微皱,坐下来轻声劝道,“毕竟也是你哥哥,刚才或许只是气头上。” “你还小彻夜不归肯定会担心。” 卿卿咀嚼的动作停住,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世令,慢慢放下手中吃食。 不确定又带着几分动摇,“哥哥,真的会担心我嘛?” 她小,但是不傻。 哥哥不喜欢她,她能感觉到的。 不等世令回应,卿卿狠狠咀嚼口中食物,含糊不清的声音有些们,“他不会。” 说着又大口大口吃起了东西。 站在殿外的寂夜剑眉轻皱一动不动。 殿内闷声闷气的声音再响起,“我不回去,哥哥肯定高兴坏了。” 卿卿的声音越说越小,甚至带上了几分哽咽,“他会高兴,我终于不跟着他,不粘着他了。” 寂夜身形一顿。 世令看着卿卿清冽声音温和,“你才三四岁的小孩,哪里来的那么多伤感的情绪。” “就因为你哥哥打了你一次就这样?” “才不是。” “反正!”卿卿气狠狠咬牙,“我不想回去!” “我就在这里!” “你不是我新哥哥嘛,你也想赶我走嘛!” 小团子如此说话,世令未在说什么。 小家伙一边吃一边往紧闭的殿门方向看,腮帮子鼓鼓有些气呼呼。 哼! 坏哥哥如果来找她,她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一下下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卿卿面前的食物都慢慢凉了。 时不时往门的方向瞥一眼,卿卿情绪闷闷。 如果,坏哥哥这个时候出现,她就跟着回去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卿卿紧了紧双手。 如果坏哥哥现在出现,她就跟着回去不追究打她的事,原谅了。 圆月下沉,已经到深夜。 卿卿在里面等了多久,寂夜就在外面站了多久。 眼看着一夜就快要过去,等待的人还没出现,卿卿杏眼染上一层泪花。 她埋着脑袋嘴里吃着东西,悄无声息落泪。 眼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啪嗒啪嗒”滴在桌上。 看书的世令察觉到动静投去目光,就见小家伙双手握的紧紧,肉嘟嘟的下巴挂着泪珠。 他忙放下手中书籍,“卿卿,你怎么了?” 本来偷偷落泪的卿卿听到这声音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 “哥哥……” “哥哥……” 她小奶音哭起来让心倍感心疼,世令赶紧将小团子抱住哄着。 站在外面的寂夜下意识要破门而入,却在推门的刹那停住手中动作。 联想到山上的情景,那声哥哥并非唤他。 而是唤,新认的哥哥。 “卿卿,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 世令一边哄着一边询问,小家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伤心极了。 “呜呜……” “呜呜呜……” 哭泣的声音闷在嗓子眼,似乎是委屈极了又不敢表达出来。 “好了好了,卿卿不哭了有什么事跟哥哥说。” “哇!”卿卿扯开嗓子哭了出来,“坏哥哥!” “我讨厌坏哥哥!” 这一声坏哥哥,一声讨厌坏哥哥,让殿外的寂夜背脊微僵。 停滞许久,寂夜沉眸转身离开。 殿内哭哭啼啼的声音传开,“坏哥哥还不来找我!”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一章坏哥哥真的不要我了 “我讨厌坏哥哥!” “这么久还不来找我!” “坏哥哥!” 她喊着发泄心中的不高兴。 转身欲离去的寂夜脚下步伐一顿。 卿卿拽着世令的袖口哭的伤心不以,“坏哥哥没有来找我。” “坏哥哥真的不要我了。” “呜呜呜。” 看着在怀里哭的伤心的小家伙,世令轻拍着后背,“没事,还有世令哥哥……” 要字还未说出来,殿门“啪”的一声打开。 “没有不要你。” 磁性低沉的声音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情绪,却让哭的伤心不止的卿卿停滞了哭泣。 她挂着水汪汪的杏眼望去,哭的两眼鼻子都是红彤彤。 怔怔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时间静止了两秒。 寂夜的声音再响起,“没有不要卿卿。” “没有不找。” “哥哥一直在殿外。” “哇!” 小家伙破涕大哭,从世令怀里扑到寂夜怀中。 “哥哥!” 寂夜蹲下来,将哭成泪人的小家伙搂在怀里,“脸还疼吗?” 卿卿满是泪痕的脸上点点头。 看着还有些痕迹的脸上,寂夜声音放低了些,“是哥哥一时冲动没忍住。” “哥哥错了。” 小家伙抽泣哽咽着,“哥哥以后还会再打卿卿吗?” “不会了。” “哼。” 小家伙揉了揉小脸,“你如果再打我,我就真的真的真的!不原谅你了!” 小团子说的格外认真,说到关键之处加重声音。 “好。” “哼。”卿卿傲娇一哼,擦掉眼泪,“既然哥哥都跟我道歉了,承认错误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 “好。” 寂夜应声,破天荒的用手擦拭小家伙脸上的泪痕。 一大一小之间明显距离拉近了不少。 寂夜擦拭眼泪,好家伙一动不动任由弄着。 世令看着对面的兄妹二人无奈轻笑。 到底还是小孩子,小孩心性。 似察觉到后面目光,卿卿才想起来还有个人连忙拽着寂夜的手介绍,“哥哥,这是我认识的新哥哥。” “她对卿卿好好哦。” “给卿卿吃的,还答应陪着卿卿玩!” “而且!他也是凌天弟子,是卿卿的师兄哦。” 介绍完世令,卿卿又看向寂夜,“世令哥哥哥,这就是我哥哥啦。” 寂夜站起来,牵着卿卿的手看向对面之人。 二人对视,世令第一次直面。 对视的刹那,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忍不住佝偻背脊弯曲膝盖进行朝拜。 只一瞬,世令从微压中抽身。 而对面,从始至终都是面色平静目光沉静。 没有任何情绪。 看到世令微微点头,“多谢照顾小妹。” 世令微微一笑,“无事举手之劳。” “只是,卿卿还小以后切莫让她一个人出去。” “卿卿不小啦!” 卿卿不满插声,“卿卿都……” 她勾着十指不记得自己多大了,仰着小下巴,“卿卿都是凌天弟子了,可不小了哦。” “是。” 世令宠溺应声,“卿卿不小了。” “那是。” 小家伙摇着脑袋嘚瑟。 寂夜不动声色将一大一小的互动尽收眼底,“天色不早,就不打扰了。” “我带卿卿回家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二章哥哥,我已经上药啦 世令笑容微顿。 看着寂夜见他并无异样还是原来的模样,眉头轻皱。 这话怎么,感觉听着有些弦外之音? 看卿卿哥哥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异常,应该是看错了吧。 天色的确不早。 卿卿还小该回家休息了。 “好。” 世令应声。 卿卿握着寂夜的手跟着离开,边走边挥手,“世令哥哥明天见~” “明天见。” 世令送到殿门停下,看着大身影牵着小身影。 直至背影完全消失才收回视线。 卿卿的这位兄长,实力非凡。 早就在殿外了,可他完全没有察觉。 其能力在他之上。 回到第四峰已经是下半夜,寂夜看着卿卿还有些红痕的脸上取来一瓶膏药擦拭。 “哥哥,我已经上药啦。” 卿卿软声提醒,“世令哥哥给我上药哒。” “说明天就能痊愈。” 寂夜刚打开的瓷瓶盖又塞回去。 “今日动手是哥哥冲动了,哥哥不对。” “但是卿卿。” 寂夜凝视,认真而严肃,“以后万不可莽撞跟人打赌。” “解决办法的方式有很多种,要选最有效的。” “如果卿卿应战,往后此类事情会层出不穷。” “但现在结局,内外两门都被严惩,偏袒的长老们也得了惩罚。” “往后就算他们要打架斗殴也要思虑再三。” “解决事情,不能莽撞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做错事了,就是要受罚,不管是内门还是外门,甚至是长老,这次都受罚了。” “所以卿卿,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做事思虑再三万不可做出这种事。” “卿卿才不会呢。” 小家伙撅着嘴,“卿卿以后若是很厉害很厉害才不会恃强凌弱,卿卿要行侠仗义!” 寂夜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摸了摸卿卿的头顶,“那哥哥就等着卿卿成个小侠女。” “等着吧!” “我一定会很厉害的!” “超级厉害!” 卿卿又加了一句。 “好。”寂夜拉着卿卿往里走,“那超厉害的卿卿现在该休息了。” “是哦。” 卿卿踢掉鞋子就往床上爬,乖乖钻进被窝,“哥哥~睡觉啦,晚安~” “乖。” 寂夜离开,将房门带上。 走出宫殿仰头,就见黑夜中一个透明如蝉翼的结界笼上方。 是封住人界星河的结界。 看来,今日卿卿魔神之气泄露让人锁定了星河。 寂夜收回视线看向殿内。 本该在第一时间诛杀魔神。 她的面世会给三界造成动荡,甚至有灭世之灾。 但,在小团子化形唤爹爹的那一刻,他停了下来。 魔神还未到时间提前面世。 未受魔神之气完全吞噬还是幼子,尚未有好坏之分。 魔神也是经天地孕育而诞生,跟生命一样,都是单纯的一张白纸。 若是往正确的道路上引,能避免一场灾祸,也能挽留一个生命。 他这般认为,三界各族却不。 对魔神展开全力追捕,不诛杀誓不罢休。 有他在,卿卿的魔神身份不会暴露。 往后就如此,在凌天修炼生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祝福她,能远离天定命格,余生平安幸福。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鸿鸿师姐,你说我是不是废了啊 寂夜转身离开。 凌天安静,但三界却不安静。 魔神气息让他们无法静下来,想方设法寻找。 必须争分夺秒在魔神形成前诛杀。 星河大陆的人是以成倍增长。 上界跟魔界在星河不便行事,寻找有第一派之称的凌天商量抓捕一事。 因为诛杀魔神。 人,仙,魔三界首次连手。 “你是说,让我发动星河各个门派搜查魔神?” “对。” 仙族点头,“星河毕竟是你们的地方,更加熟悉方便寻找。” “我们查到魔神气息在星河,后面就断开,已经封锁星河,挨个搜寻总能找到。” 太阴女尊听完有些担忧,“那魔神就算是还未成型可终究是魔神,星河的人族会不会……?” “不必担心。” “若是我们推演没错,魔神如此尚且不能控制魔神之气。” 若是可以,完全没必要躲躲藏藏。 如今的情况只能说,魔神虚弱不敢露面。 “行。” 旬尊应声,“我会跟仙门各派联络,然后在星河设立搜查站点,一但查找到立马联系各界,确保第一时间抓捕,让魔神无法逃脱。” “各位可以在搜查站点留两个看守,更加确保安全。” “太阴说的对,虽然魔神未成型但也不可小觑,毕竟是魔神。” “更何况谁也没跟魔神交手过,未成型的魔神实力如何无从得知,还是谨慎些为妙。” 旬尊安排的面面俱到,仙魔两族点头赞同,“可行。” 定了下来,仙魔两族就排遣到搜查站点。 整个星河大陆都动了起来。 凌天也有一位仙族跟魔族坐镇,势必要搜出魔神。 一副要掘地三尺,不搜查出来誓不罢休的模样。 星河大陆的波动只有上层知道,弟子们还是一如既往。 内外门被严罚了一次都安静了许多。 一向偏袒内门的夫子也不敢区别对待。 凌天出去一种和平的平静。 卿卿每日学习修炼,然后回家,日复一日。 十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修仙界,十年时间只是弹指一瞬。 十年的时间,三岁的小奶团子已经长成了妙龄少女。 性子比小时候更娇更蛮了。 作为外门的小小师妹大家都是怎么宠着怎么来。 自那次被严罚后,内门也不敢阴阳怪气。 加上有内门弟子世令跟卿卿走得近,还认了卿卿当妹妹,内门也对卿卿很是宠爱。 两个门派似乎关系都因此缓和了许多,但是还是存在隔阂。 但,这并不影响卿卿在内外两门横着走。 小师妹,小小的一团跟奶猫一样,又可爱又软萌,谁看了不喜欢啊。 然后,卿卿就在这种被内外两门宠着长大。 可谓是平安幸福。 若要说唯一不顺畅的就是,幼年卿卿天赋理解能力惊人,可修为却是最低层停滞不前。 可以说在天才云集扎堆的凌天内,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废物。 普通人一个。 夏日的热风吹的人心中烦躁,十三岁的卿卿蹲在松树下嘴里叼着一根草,第四百五十六次叹气,“鸿鸿师姐,你说我是不是废了啊。”我感觉我不蠢啊,怎么就不升修为呢。” “咳……”陈鸿已经习惯了卿卿的询问,认真思索一会儿才道,“会不会是你不适合这方面,学错了方向?” “可是……” 卿卿满脸幽怨,“我连灵根没测出来。”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四章卿卿不修炼也没事 是的! 她!从小被夫子夸理解能力外门内数一数二,都以为她的修炼之路一定是顶峰。 就连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结果却在灵根测试后,打破了一切。 师兄师姐都以为她能测出一个特别厉害的灵根。 像什么冰系,雷系,或者火系。 结果,她手放在灵根测试球上面迟迟没有动静。 被大家称为天才预备的她,瞬间陨落。 当时她期待值还挺高,结果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灵根都测不出来。 一下子心态崩塌,难受低沉了好一阵。 花了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虽然大家态度都没变,但自己心里有个疙瘩了。 凌天之中,人人皆是天才。 就她! 就她一人!竟然是个灵根都没有的普通人。 灵根是迈入修炼界的门槛。 没有灵根就代表着没法修炼! 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延长寿命,甚至可以飞升上界与天同寿。 而她,没有灵根就注定是个普通人。 无法修炼,人生百年。 对修炼者而言弹指一瞬的十年,就占去她不长人生中的十分之一。 或许不止,毕竟她也不一定能活到百岁。 朋友师兄师姐都是天才,就她一个人是无法修炼的废物,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落差。 她还是想可以修炼,能够跟师兄师姐们并肩作战,惩奸除恶。 然而,她的侠女梦还没开始就碎了。 “连修炼的门都踏不进去。” 卿卿闷声闷气兴致不高。 炎炎夏日,蝉声鸣叫,卿卿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 见卿卿又伤感了起来,陈鸿满脸温柔疼爱,“没事。” “卿卿不修炼也没事。” “师兄师姐们在,不会有人欺负你,我们会保护小师妹的。” “就算卿卿没有灵根,无法修炼,也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师妹啊。” 陈鸿的安慰之词卿卿尽收耳底,但还是神情焉焉,“我知道。” 有凌天弟子这层身份在,不会有任何人欺负她,也没有任何人敢欺负她。 但是…… 对于修炼她还是向往的。 哥哥常说善恶,教导她向善为人正直,惩奸除恶。 对于这方面她是期待,无比期待。 每次看到师兄师姐御剑或是踏风出去处理事情,她就羡慕的不行。 若是,她有灵根也能修炼。 能跟师兄师姐一块出去办事,那该多好啊。 “好啦。” “小卿卿别不开心了。”陈鸿揉了揉卿卿头顶,“夫子快来了,我们去学堂吧。” “你去吧,我不去了。” 卿卿直接拒绝,转身离开。 陈鸿看着远离的身影皱眉摇头,每次修炼实践教学卿卿都回避。 明明理论知识那么强,怎么就……没有灵根呢。 学堂实践教学,卿卿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往山峰上走。 这不是她第一次逃课了,每次实践课都不去。 起初外门弟子以为卿卿会被责罚,结果是破天荒的没事。 逃课,这可不是小事。 然而,从那以后实践课卿卿每次都没来。 大家想着或许是夫子照顾卿卿,心疼师妹才没有追究,就一直放任。 走到山腰,阳光倾泻卿卿侧脸,将风华初绽的脸上增添一抹亮光。 卿卿迎着阳光而立,俯视下方,俯视整个凌天城。 “又逃课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五章凌天是你最强的后盾,无人能欺 清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卿卿在刺眼阳光下双眸半眯回首,“世令哥哥。” “反正在那也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出来散散心。” 看着别人实践,她站在那儿当木头桩实在难受。 还不如走的远远的看不见。 “太阳毒,到这边来吧。” 世令唤着,卿卿直接过去停在松树下。 “其实卿卿你不用有这般大的压力,没有灵根不能修炼也不是什么大事。” “星河也不是人人都有灵根,人人都能修炼。” “就算无法修炼,你也还是凌天弟子,是大家的小师妹。” “凌天带的动你。” 知道对面是在安慰自己,卿卿蹲下双手托腮,“鸿鸿师姐也是像哥哥你这般安慰我的。” “可是,大家都有灵根都能修炼,就我不行,不得劲。” “这没什么。” “你不用修炼,凌天是你最强的后盾,无人能欺负你。” 世令温声安抚,“若是有人欺负你,或是以无法修炼的事为由头笑话,我这个当哥哥的第一个不同意。” “你的师兄师姐们也不会同意。” “我知道。”卿卿干脆坐在草坪上,“师兄师姐们对我都很好。” 哪怕她从被期待的预备天才,跌落成废柴也没有丝毫的轻看。 “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想努力努力,跟师姐师兄并肩,不枉费她们的疼爱。” 话落,只有热风吹过跟蝉鸣的声音。 静了许久世令才道,“目前,还没有无灵根能修炼的案例。” 世令说的委婉,其实说白了就是。 没有灵根能修炼的,前所未有。 想跟师兄师姐并肩根本不可能。 卿卿叹气一声,“就没有那种,没有灵根也能修炼的功法嘛。” “算了算了,不想了。” 敛起坏心情,卿卿看向世令,“世令哥哥你修为又提升了?” 星河大陆只要有灵根就能修炼,这是修炼的门槛基础。 相当于修炼之路的钥匙。 进入修炼之路就是一层一层的提升。 入门之后就是聚灵境。 聚灵境十星升臻化境,然后飞升境,封神境。 每个境界是十星。 封神十星就是半步成仙,飞升上界。 世令如今是臻化境九星,再升一星就是飞升境! 关键!他才多大啊。 不愧是被誉为凌天的希望,星河希望的人! “嗯,升了一星。” “在八星停滞太久了,总算是突破了瓶颈。” 卿卿满脸欢喜,祝贺道,“恭喜世令哥哥突破瓶颈。” “照这个速度,你很快就会入飞升境,然后封神境!” “然后飞升上界!” 说到这里,卿卿自己都热血沸腾了,“那我以后岂不是有个成仙的哥哥?” “倍有面儿!” 看着卿卿欢天喜地的模样,世令轻笑摇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从你嘴里说出来好像已经飞升了。” “哎呀,迟早的事。” 世令哥哥可是星河千百年来,独一份的天才。 修炼速度在同期,甚至比前面几阶还快。 可谓是一骑绝尘。 “到时候世令哥哥可得让我抱大腿的。” “你啊。” 世令无奈一笑,目光略过卿卿额头,看到密密麻麻细汗手指轻抬,卿卿身旁一朵冰花赫然而立……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六章要是她能这样就好了 炎热瞬间消失,卿卿只绝一股凉意袭来。 在炎炎夏日可谓是舒爽至极。 看着面前的偌大冰花,卿卿杏眼瞪的宛若铜铃,满是震惊。 冰柱开成一朵巨大的花遮掩在头顶,就像是一把花伞。 遮掩了灼人阳光,还让冰花之下凉爽。 头一回看到这般场面,卿卿稀奇的不得了。 “这……” “这个好厉害啊!” “世令哥哥你怎么做到的?” 就……凭空变出一朵冰花? 她搂着冰花的冰杆,凉爽至极,驱散炎热。 “就这样。” 世令抬手,一朵冰花拔地而起,比卿卿头顶的小一些,刚好到腰部的位置。 卿卿满脸的不可思议,小心翼翼轻抚。 “天哪,好神奇!” 冰花拔地而起! “算不得。”世令温言细语,“我是冰灵根,灵力凝冰,便可如此。” “还是好厉害。”要是她能这样就好了。 她摸着冰花爱不释手,若是她也有灵根能修炼就好了。 “避避暑还行。” “哪里是还行,分明是好得不得了!” 果然,饱汉不知饿汉饥。 她若是能修炼…… 可惜,没有若是。 她一生都跟修炼无缘。 卿卿蹭了蹭冰块然后恋恋不舍送开,“世令哥哥赶紧收起来吧。” 这冰花是灵力形成,这样做完完全全就是浪费灵力。 “没事,正热给卿卿避暑。” 卿卿眼睛亮晶晶,感动又开心,“世令哥哥最好啦。” “不过还是收起来,灵力还是要谨慎使用,不能如此浪费。” 世令刚要解释,才想起来卿卿没有灵根。 关于灵根灵力的课似乎都逃了。 灵力的确会随着使用而减少,但是休息一阵会自动复原。 并不存在用了就彻底没了的情况。 为了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世令将冰花收起来。 偌大的冰花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一个花苞完全消失。 “卿卿,记住。” “不管你能不能修炼,你都是凌天弟子,是我的妹妹。” 卿卿扬眉一笑,笑容灿烂,“我知道啦。” “我们下去吧,这里直晒,一会儿我就要晒黑啦。” “晒黑就不好看了。” 卿卿一边说着一边往山下走。 兄妹二人一前一后下山。 昔日才膝盖高的小团子,如今已经到了胸口。 十年的时间于他也是一瞬。 看到卿卿长大了,才恍然大悟已经过去十年。 “你跟你哥哥怎么样?” 世令慢声询问,卿卿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挺好的呀。” “反正自动小时候他打过我那次之后,就变了很多。” “以前就是嫌我话多,嫌我闹腾,虽然不说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哒。” “那次之后,就不会这样了。” 卿卿脸上带着些笑意,“有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因祸得福了。” “好就好。” 世令敛起思绪,眸中带着几分追忆往昔的味道。 上次见面就是那次,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他感觉到卿卿兄长的非比寻常。 从那次之后就再未见过,从未露面。 包括大大小小的各种比赛,节日都没看到那个身影。 若不是卿卿日日回去一切如常,他都怀疑凌天有没有这个人存在。 二人下山,渐行渐远。 完全消失的时候,上端几道身影显现……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七章十年时间,也不知道魔神成长到什么地步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两位仙长,那位便是千百年来天才中的翘楚。” 旬尊满脸欣慰,想到世令随手凝出冰花,收放自如很是开心。 星河这么多年来,世令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这么小的年龄能达到这般成就的。 按照普通人的年龄算,他也不过百出头。 百岁出头就即将入飞升境,前无古人。 他是开天辟地第一人。 “百年骨龄,的确不错。” 仙者点头,旁边的魔族撇了一眼轻笑,“都说凌天是星河第一大派,弟子各个都是天才。” “什么时候没有灵根的普通人也能入了。” “这门槛略低了些。” 魔族的说话有些阴阳怪气,旬尊带着皱纹的脸上微凝,欣慰跟高兴的笑容随之消散。 “人界到底是人界,第一大派,不过尔尔。” “不敌魔域半分。” “就这样的人界,竟然还占据一方。” 他们魔域却在黑暗的魔域。 天地分三界,仙界,人界,魔域。 其中魔族没有光亮永远黑暗,地势最差。 也导致许多魔族心生不满。 尤其是在星河人界待了这么十年,就越是不满,愤慨。 如此若的人族,凭什么所在之地比他们更好。 魔族一番话酸出了天际,旬尊一改往日和善,“星河的确比不得魔域。” “那魔域还唤星河诸人帮忙作甚!” “你们自己不就能找到魔神,抓到魔神,诛杀魔神!” “普通不普通,那也是凌天的事,轮不到你一个魔族说三道四!” “你脚下站的是人界,身在我凌天!这里不是魔域!” 旬尊满脸严肃,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魔族被这番话说的脸色难看,仙者见二人闹矛盾出言缓和,“旬尊消消气。” “他也是因为一直找不到魔神太着急,一时言行无状。” “莫要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我们三方还要一起抓捕魔神。” “哼!” 旬尊冷哼一声未在说话,魔族也是黑沉着脸。 仙者见气氛不佳转移话题,自魔神气息泄露的那次,三界就在星河布控了。 十年时间已过却没有丝毫消息。 “十年时间,也不知道灭世魔神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越晚,诛杀的可能性就越低。” “两位有何高见。” “魔神一直这么躲着,我们一直找不到踪迹也不是一回事。” “再有半月是仙门百年一次的大比,彼时星河大大小小的门派都会来凌天城,那时是最好搜查的时候。” 旬尊说出自己的看法,仙者点头同意,“不错。” “那就提前布控着。”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卿卿从一峰下来就回了第四峰,今天实践课完了就没其他课索性就回了。 回第四峰就看到寂夜静坐殿外,烈日凌空他丝毫没有感觉,甚至一丝汗都没有。 稳坐原地,不动如山。 卿卿蹑手蹑脚过去,看到盘腿在烈日下静坐的寂夜伸手在眼前晃了晃。 没反应,卿卿大胆了些凑近细看。 她这个哥哥,很神秘啊。 恨不得从那张脸上看出点什么。 卿卿越看越近,二人几乎鼻尖相碰。 仔细看着,紧闭的双眸忽的睁开……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八章没有灵根,就别妄想修炼 二人四目相对,周围一片寂静。 偷瞧被抓包,卿卿没有丝毫窘迫,反而是静静对视。 两人极近,卿卿的瞳仁能清晰看到寂夜的倒映,寂夜亦是如此。 僵持许久,卿卿眼珠一转,“哥哥你在干嘛呀?” “不晒吗?” 太阳那么大,他就坐在阳光下。 而且,看模样没有丝毫热的感觉。 反观她,不过是一路走来还是走的树荫下,热的都有些难受。 寂夜沉静凤眸微动,慢条斯理站起来,“不热。” “回来这般早?” 他问了一句就转身进殿,卿卿紧随其后,“嗯呐,今天完的早我就回来啦。” “这不,想着哥哥一个人在第四峰太孤单,我立马就跑回来啦。” 卿卿眨巴着杏眼卖乖,这些年已经熟知寂夜的脾性。 不怎么喜欢说话,不怎么出第四峰,还有就是喜欢清净。 但,这有些不好。 闷闷沉沉一个人会闷出病的! 得亏有她这么一个善良可爱小甜心的妹妹缓解。 寂夜侧眸看了一眼没有回应。 她在凌天的一举一动,他都了若指掌,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都知道。 “哥,你刚才……”卿卿比划着,指了指外面,“是怎么做到的?” 竟然能视烈阳为无误! 太厉害了! 世令哥哥是冰系灵根,能以灵力化冰达到降温的效果。 在一峰的时候开出的冰花也是叫人震撼。 哥哥呢? 卿卿皱眉,满脸思索回忆。 好像很少看到哥动手,不对应该是从来没有。 哥是什么灵根,她都不知道呢。 如此一想,卿卿觉着自己这个妹妹做的太不称职了些。 “你是什么灵根呀?” 卿卿继续追问。 看哥烈日之下不变色,莫非也是同世令哥一般,冰系灵根? 冰系跟雷系,还有火系都是顶顶厉害的灵根啊! 卿卿满脸期待,也是满脸羡慕。 “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后可无视夏热冬凉。” 简简单单没什么起伏的一句话,让卿卿瞪大了双眼。 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可无视夏热冬凉!? “所以,哥你是什么境界?” 对面没回,卿卿大胆猜测,“飞升境?” 寂夜瞥了一眼,没有回应,卿卿瞳仁瞪的宛若铜铃,“封、封神境!?” 卿卿说话的声音都在哆嗦,舌头都快捋不直了。 寂夜看着她没有直面回应,“别想乱七八糟的,好好修炼。” 说着就要离开,卿卿猛的扑下,没皮没脸的抱着寂夜大腿,“哥!” “你是我亲哥哥!” 她跪坐地上抱着寂夜大腿大声呼喊,满脸一副我要抱大腿,老哥快带我飞。 “胡闹,起来。” 寂夜声音沉冷,卿卿没有理会搂着大腿的手不松,“哥,你这么厉害干嘛还把我送到学堂去。” “你自己教我不就行了吗!” “哥,你那么厉害,知不知道怎么生出灵根或者是,没有灵根也能修炼的办法啊。” 完了完了,她哥那么厉害师兄师姐也是个顶个的厉害。 她这个废物太拖后腿了! “哥,我的好哥哥~” 卿卿完全没有包袱,抱大腿撒娇信手拈来。 寂夜瑞凤眼沉了沉,“没有。” “没有灵根,就别妄想修炼。”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九章因为,我也想成为哥哥这样的人 撒着娇的卿卿听到这句话背脊微僵。 抱着寂夜大腿的手也不自然的滑落。 没有灵根,就别妄想修炼。 这句话于卿卿无异于是天大的打击。 还是来自于,最亲近的人。 她知道,自己没有灵根不能修炼,永远就只能是个普通人。 可她,也想努力努力,万一……万一有例外呢。 所以在知道哥哥很强时才会那般。 没想到,竟然得到这样一句话。 没有灵根,就别妄想修炼。 是啊,灵根是一起的根本,是踏入修炼的门槛。 她连,踏都踏不进去。 说的就是事实,事实的确如此,但是她还是好难过。 “知道了。” 卿卿慢吞吞从地上坐起来,心情明显是跌入谷底。 “那,我先回房间了。” 卿卿埋着脑袋转身。 寂夜看着离去的身影眼帘微垂,“哥哥没有看不起,贬低你的意思。” “既然没有灵根,就这样不是挺好。” “你的身份,即便是无法修炼也可以无忧无虑,平安快乐。” 刚踏出殿门的卿卿步伐微顿,“是可以这样。” “但是,我还是想努力努力。” 哥哥跟师兄师姐都那么优秀,她不想自己成为他们的污点。 她也想,有朝一日别人提起她时,师兄师姐哥哥能觉着骄傲。 她想要变的更好,能够跟大家并肩作战。 “我不想做温室里被保护着长大的花朵。” 卿卿目光投向远方,白鹤缭绕,白雾朦胧。 看不到边界。 就像她的前方,一片模糊,没有清晰的路。 但,若是闯一闯没准白雾之下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想出去。” “我想行侠仗义,我想做一个有能力的人。” “退一万步。” 卿卿转身面向寂夜,“就算我最终无法修炼。” “我也想出去,看看世界。” “百年时间,就一直待在凌天太可惜了。” “百年虽短,但也可以有不一样的亮彩。” 她一直都知道,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但却被养在温室。 她想做一只雄鹰,翱翔天际的雄鹰。 “所以,我才明知不可能还再三追问。” 卿卿扬起笑容,“因为,我也想成为哥哥这样的人。” 人从小心中就有一个希望长成的人。 哥哥就是她的。 期望有朝一日能像哥哥这般厉害。 看小的时候,哥哥轻轻松松就从根源解决了内外门矛盾这件事。 哥哥实力强,身份不凡。 她也想可以这样。 一直没有改变。 在凌天这些年,哥哥说严厉却又很放纵。 有时候特别严厉。 教训她不可以有攀比心,不能争强好胜。 但又对她特别特别好,好到放纵。 知道自己没有灵根的时候,她当时感觉天都塌了,整个人世界都黑暗了。 心里预期太高直接心态崩塌,没有回第四峰。 也不敢回,怕面对哥哥失望的眼神。 哥哥那么厉害,她这个妹妹竟然是个灵根都测不出来的废物。 那晚她一个人坐在主峰山顶时,哥哥找来了。 她支支吾吾说完灵根的事,等着被批判。 结果。 当时她记忆特别深刻。 他说,“没有灵根没事,不能修炼也没事,哥哥能保护你。”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章天道不偏爱,那我只能自食其力 她原本黑暗的世界感觉一下就亮堂了。 知道她没有灵根不能修炼后,哥哥更是对她无条件满足。 似乎是为了安抚她受伤的心情。 比被说是预备天才时更好。 让她不会慌乱,不会有危机感。 即便是在天才如云的凌天,她也没有那种慌乱感,一切如常。 这些来自于哥哥,来自于师兄师姐的宠爱。 所以,她不想这样一直被保护着长大。 她想成为跟他们一样的人。 有实力,惩奸除恶。 二人一人殿外,一人殿内。 隔着殿门对视。 寂夜剑眉轻皱,磁性的声音轻了些,“没有灵根无法修炼。” “哥哥看着你次次期望,次次失望心疼。” “卿卿不用那般。” “就现在,也非常好。” 卿卿摇头,“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这样度过。” “即便是无法修炼,也不能这样。” 哥哥是她的目标,师兄师姐是她的榜样。 她要向他们看齐,前进。 就算无法修炼,也不想安于现状。 “我真的。” “真的特别想跟师兄师姐出去做任务,每次看到他们出去又回来,我就特别羡慕。” “但是……”说到此处,卿卿声音有些哽咽,“我偏偏不能修炼,离开凌天连自保的能力可能都没有。” “哥哥。” 她杏眼中染上一层水雾,“你说星河有灵根的人那么多,多我一个又不会怎么样。” “怎么就不行。” 说着,卿卿扯出一抹笑容,“天道不偏爱,那我只能自食其力。” “好啦。” 卿卿吸溜一下擦掉眼梢泪花,“我不打扰哥哥了。” “先回房啦。” 她挥挥手转身离开。 寂夜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眉心微皱。 怎么偏偏就要修炼。 他轻揉眉心,如此受亲近之人宠爱,捧在手心平安顺遂的生活不好吗。 卿卿并非人族,自然没有灵根,无法修炼。 魔神之力也被他封禁。 不管如何努力,结果都是一样。 星河搜查魔神的脚步从未停下,若有一天真达到她想象的那般。 那可就是被三界绞杀之时。 发生了这个事,后面卿卿就再没去找过寂夜。 以前每日去第一峰受学都会跟寂夜说一声,回来也会说一声。 自那日后,回来就回房,早上就直接离开。 虽然是说了那么多,但还是有点点不开心。 也知道,哥哥这样说并无恶意,就是想让她别白费心思。. 但是,有些事情总是要试过才知道。 “咚!” 一阵钟声响起,上面的夫子收拾书籍离开。 学堂内瞬间热闹起来。 “哎呀,总算是完了。” “走走走,咱们出去切磋一下,上次我大意输了你半招,这次一定要赢回来。” “切,就你还想赢回来。” 两个弟子打打闹闹离开,卿卿坐在微滞上看着离开的两位师兄颇为向往。 随后就是闷闷不乐。 她也好想跟师兄师姐们一起切磋。 看出卿卿的不开心,陈鸿直接将人揽入怀里,“小卿卿又不开心了?” “的确,成天待在凌天谁也开心不起来。” “过几天我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一章小师妹你哥哥来接你了 听到出去,卿卿两眼瞬间一亮,只半瞬又暗淡下来,摇摇头道,“我没有灵根,无法修炼,还没达到下山的条件。” 虽说除了灵力灵根其他的她完全没有落下。 可是,一些拳脚功夫在灵力面前不堪一击。 这,又是一个修炼世界。 “没事,师姐出任务带你出去。” “算了。”卿卿摇头。 没达到要求擅自下山是要受罚的,不只是她,鸿鸿师姐也会被牵连。 她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好吧。” “看你这几天情绪都不太好,还想带你出去玩玩呢。” 说到此处,陈鸿拍了拍卿卿头顶,“不过不出去也有玩的。” “再过几天就是百年一次的门派大比,这次是在咱们凌天举办。” “到时候没准有好玩的。” “大比?”卿卿皱眉看去,面露疑惑。 见她如此模样,陈鸿盯了一眼,“你不知道?” 卿卿摇摇头。 “最近这段时间凌天城,凌天内都有许多外来人,你没发现嘛?” 她继续摇头,这段时间她一直情绪不佳,心不在焉的。 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见卿卿确实不知道,陈鸿讲解道,“就是门派之间百年一次的比赛。” “切磋比武。” “说是友谊赛,其实就是各个门派之间暗戳戳的较劲,表现自己门派的实力。” “不过还是挺有看点的。” “今年似乎出了蛮多新人,小师妹到时候可以看看解乏。” “原来如此。” “好啦。”陈鸿揉了揉卿卿的脸颊,如今虽然已经是十三但还是带着婴儿肥显幼态,非常可爱。 但,唇红齿白,明眸善睐,倾城之姿已经初显。 长成时一定是一位妥妥的大美人。 这么一个可爱跟漂亮并存的小师妹,陈鸿爱不释手。 “别不开心了。” “嗯。” 学堂内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卿卿也准备离开。 陈鸿舍不得放开,牵着卿卿的小手摩挲。 手上带着一点肉感,摸着很是舒服,就更加舍不得放开了。 瞧着就跟色欲熏心,看见美人就走不动道的色痞一样。 “小师妹,你这手也太软了。” “摸着好舒服,软软的跟棉花一样。” 陈鸿两只手牵着,反复摩挲爱不释手。 卿卿已经习惯了见怪不怪。 “还好吧。” “哪里,明明是好极了!” 陈鸿牵着小手反复摩擦,“要是我能有这么一双手该多好。” 卿卿失笑,“那咱们换……” 她话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学堂外,一个不可能出现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眉头轻皱,对面亦是如此。 寂夜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一双沉静眼眸聚焦卿卿被牵住的手上。 眉心不留痕迹的皱了皱。 外门弟子十年前见过一次寂夜,记忆非常深刻立马就认了出来,“小师妹!你哥哥来了。” 陈鸿摩挲的手停下,抬头正好瞧见对面盯着自己握着卿卿的手。 感觉那目光灼的手背疼,陈鸿小心放下收回手,“咳,小师妹你哥哥来接你了。” “不是。”卿卿摇头,哥他从来不会接她,“他不是来接……” “卿卿,回家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二章你介不介意咱们亲上加亲 卿卿的声音戛然而止。 陈鸿瞥了一眼卿卿,拍了拍肩膀,“呐,你哥来接你的。” 说着,陈鸿的目光从卿卿身上转向寂夜,随后又回到卿卿身上,凑近耳语,“卿卿,你哥长得很好看啊。” 就站在那里,万物就成了陪衬。 卿卿的哥哥自从十年前露面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今日再见,与十年前无异。 剑眉醒目,轮廓分明,五官立体,眉眼狭长。 整个人充满了刚毅冷峻。 听着耳边的话,卿卿下意识看向寂夜。 从小就待在一起,感觉不出来多好看。 不过比之师兄们的确是好一些。 “哎。” 陈鸿戳了戳卿卿手臂,声音更低了,“你哥哥结道侣了没?” “嗯?” 卿卿皱眉如实摇头,“没有。” 听说没有陈鸿喜上眉梢,拽着卿卿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你介不介意咱们亲上加亲?” “多一个嫂嫂?” 原本心情不佳的卿卿听到一句话眼睛发亮,恍然大悟,“哦~原来你喜……”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陈鸿一把捂住。 “要死啦,你说那么大声干什么!” 卿卿推开陈鸿捂着嘴的手,扬起下颚,“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 卿卿眼神飘向远处的寂夜暗示。 “就……你听说过一见倾心吗?” “哦~”卿卿一脸调侃,满脸八卦。 郁闷跟不高兴全部消散。 “小师妹~” “小卿卿,我的乖师妹,好师妹~” “你就帮帮师姐呗~” “事成了师姐给你以后的美食全包了。” 卿卿瞳仁一转,满意的笑了笑,“这还差不多。” “等我消息吧。” “好嘞!” 陈鸿扶着卿卿,满脸的欢喜跟谄媚,“小意思,以后想吃啥跟师姐说。” “师姐保证给你包圆了。” “妥,等我好消息。” 卿卿拍了拍陈鸿手背示意放心,他一定把事情办妥当了。 说着,她就直接抓着陈鸿的手往外走。 走完几十阶梯,卿卿拽着陈鸿站在寂夜面前。 所有的不愉快,不高兴全都不见了。 又恢复了往常那般随时都挂着笑容的模样,“哥哥,你怎么来啦?” 语气也是一如往常,丝毫没有闹别扭的模样。 寂夜扫了一眼牵手的二人沉声,“来接你。” 他面色不变,语气沉稳。 妥妥一个大家长的模样,颇有一种长兄为父的感觉。 “哇!” 卿卿惊喜欢笑,“谢谢哥哥~” “对啦,还没介绍呢。” 说着她就顺势把牵着的陈鸿推出去一点,“哥哥,这是我师姐也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 “陈鸿师姐。” 介绍完,她又向陈鸿介绍,“陈鸿师姐,这位是我的哥哥,寂夜。” 陈鸿从被拉过来开始就痴痴看着寂夜,卿卿的话她是一句话也没听到。 唤了两声陈鸿没反应,卿卿侧头看去就见陈鸿一脸花痴看着自家兄长。 “鸿鸿师姐!” 她凑近加大声音,陈鸿瞬间抽身回神,脸颊微红有些窘迫,“不,不好意思,一时走神了。” 咦。 走神,谁走神盯着一个人眼睛都不挪一下。 卿卿没有拆穿,非常有眼力劲的圆场,“我哥哥,寂夜。” 然后又换了个方向,“我师姐陈鸿,哥哥叫她鸿鸿就好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三章帮我打听打听你哥的兴趣爱好 完美~ 这算是认识了吧! 算是! 看她多聪明,一直强调陈鸿师姐让哥哥记住师姐的名字。 记住了名字就有了开始。 然后呢,她再介绍可以叫陈鸿师姐鸿鸿。 如此亲昵的称呼将二人关系拉近一大步! 说完,卿卿看向陈鸿,一副我一定把你俩的线给牵牢的模样。 “师姐你就跟我这一样叫。” “叫寂夜哥,或者是寂夜哥哥都可以。” 陈鸿面色微红有些害羞,眼神闪烁,“那,那我就跟着小师妹唤寂夜哥哥吧。” 寂夜眸色沉静微微点头算是应了。 “该回了。” “哦哦好。” 卿卿连忙应声,对陈鸿道,“那我先回了。” 刚要离开就被拽住手,陈鸿朝着寂夜微微一笑拽着卿卿转身,声音压的极低,“帮我打听打听你哥的兴趣爱好。” “小师妹拜托了。” 说着她顺势塞了一个糖果在卿卿手中。 卿卿眉开眼笑,挑了挑眉俨然就是个嗜甜贪吃的孩子,“保证完成任务。” “好啦,明天见~” 她挥挥手就跟着寂夜离开。 一路上两人未讲话,卿卿跟在后面慢半步,目光一直在寂夜身上。 哥哥好像没有道侣,她自有记忆起就没见过哥哥身边有其他女子。 哥哥是她最亲近的哥哥。 陈鸿师姐是她最好的朋友。 若是陈鸿师姐能做她嫂子的话…… 卿卿幻想着未来,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似乎还不错哎。 “你在学堂学的可还好?” 静默中,寂夜率先打破平静。 卿卿收起想象点头,“还不错。” 的确不错,除了灵根灵异,实践操作,她理论书本知识都是拔尖的那层。 奈何天道不怜。 给她开了一条风曦门窗都给封死了,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 说完之后,两人再次恢复静默,直至回了第四峰。 这一路,卿卿谨记陈鸿师姐的拜托,眼珠直转溜想措辞。 前几天她都是回了第四峰就回自己房间,今日心里想着陈鸿师姐的嘱咐,一直跟到主殿。 但因为心里想事,想着如何开口如何措辞,一直埋着头有些心不在焉。 “还在生气?” “我前几天的说辞的确有些欠妥当,表达有误。” “不是轻看。” “啊?”卿卿有些没反应过来。 寂夜往前走了些,桌上满满的美食,“这就当是给卿卿道歉了。” 看到吃的,卿卿咽了咽口水,“嗨,什么道歉不道歉。” 她飞快走到桌旁就开吃,“我早不记得了。” “我知道哥哥是为我好,不想让我怀抱无谓的希望。” “更何况,我们兄妹之前哪有什么生气道歉。” 她狠狠的咬了一口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眼睛都在放亮,“好吃好吃。” “太好吃啦!” 卿卿一边吃一边夸赞,寂夜坐在旁边看着她狂吃提醒道,“慢慢吃,别着急,小心噎着。” “嘿嘿~” 卿卿夹着糖醋排骨抬头傻笑,嘴角沾着酱汁因为吃到好吃的而开心的不行。 像极了小时候寂夜第一次带着卿卿吃糖醋排骨的情景。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哒。” 说完卿卿就埋头吃美食,吃到一半动作忽的慢了下来,才想起陈鸿师姐的交代,吃东西的速度慢了些。 “哥哥,你生辰多久呀?”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四章你、你,你该不会是有道侣了吧 跟哥哥相处多年,都不知道生辰。 哥哥似乎也不在意,从来没提过,也没过过生辰。 “生辰?” “对呀。”卿卿点头,杏眼亮晶晶满是期待。 “忘记了。” 是真的忘记了,诞生的时间太久远,久远到快记不起来。 “什么呀!” 卿卿放下碗筷,“生辰怎么能忘记呢!” “这可是你的生辰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 “哥,你快想想嘛。” “这十年来,你连一次生辰都没有过过。” 虽然星河年岁模糊,年龄终点大。 但,也该过一下不是。 最重要,她能交差! 生辰的时间,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哎呀,快想想。” 卿卿一直催促,寂夜半垂眉眼似乎是在认真思索。 “应当是春节前,多久……不记得了。” “啊。”卿卿拧眉,许久才展开,“那就春节新年吧,正好跟春节一块。” “那哥哥你最喜欢吃什么呀?” “喜欢什么颜色?” “喜欢什么东西?” 卿卿每问一句,寂夜的眉心皱的就深一分,“好好吃饭。” “哥哥!” 卿卿不满的唤了一声,“快说嘛!” “快说快说。” 面对卿卿的不停催促,寂夜目光落在她碗里的糖醋排骨。 “糖醋排骨。” 卿卿暗戳戳从桌下掏出小本本几下,心里默默念着。 哥哥最喜欢吃的食物:糖醋排骨。 “喜欢什么颜色?” 写完,她公事公办的询问。 寂夜看着他,目光自然而然落在那身红的张扬的裙子上,随口道,“红色。” 卿卿继续记下。 “最喜欢什么东西?” 寂夜眉头隆起沉思细想,打量四周,却是没看到什么能说的。 迟迟未听到对面回应,埋头记录的卿卿抬首,“哥?” “第四峰吧。” “啊?” 卿卿微愣,随后后知后觉记下。 感觉哥哥有点敷衍是怎么回事。 完成任务,卿卿将小本本放在一旁,准备重新开动。 刚要继续吃,想起来一件最重要的事,立马看向寂夜,满脸认真,“哥。” “你没有道侣吧?” 虽然记忆中哥身边没出现过女的,男的也没出现过。 但还是要问问,毕竟记忆外可能存在。 还是问清楚保险一些。 卿卿一系列的询问让寂夜皱眉,听到这句话,寂夜抬眸沉静瑞凤眼聚焦卿卿身上。 那目光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情绪却盯的卿卿浑身发毛。 “哥、哥……哥?” 卿卿小心翼翼轻唤,“你、你,你该不会是有道侣了吧?” 说到此处,卿卿脸上的失落格外明显。 那鸿鸿师姐岂不是要伤心了? 最伤心的是,她余生的美食承诺全部化为泡影! 想到这点,卿卿整个人又去考妣丧,伤心又难过。 她的豪华美食余生包,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瞬间觉着,碗里的糖醋排骨都不香了。 不要啊…… 卿卿的一举一动,情绪变化寂夜尽收眼底。 注视许久后,寂夜缓缓开口,“没有道侣。” 原本正因为豪华余生包飞飞伤心的卿卿登时眼前一亮,声音都高了许多,“真哒!?”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五章你是我亲嫂子!! “嗯,没有。” 确认没有,卿卿脸上的欢喜重回。 刚才的伤心难过烟消云散。 没有好。 没有妙。 鸿鸿师姐跟哥哥凑一对,见之绝配,顶配,天仙配! 情绪的转变太快,犹如翻书,想不注意都难。 听到没道侣,卿卿又开开心心埋头吃东西。 寂夜坐在对面,看着即便是埋头也难掩笑容的卿卿凤眸深邃。 “嗝~” 吃饱了,卿卿满意的摸了一下肚子。 “好饱呀,谢谢哥哥的美食。” “那我先回去啦,夫子还留了作业明日要检查。” “去吧。” 得到回复,卿卿揉着吃撑了的肚子离开。 寂夜注视着身影消失,收回目光就注意到卿卿落在凳子上的小本子。 刚才她拿着在写什么的小本子。 走过去要拿起来,刚碰到就一声惊呼响起,“哥哥!” 卿卿猛的拽回小本子,塞到袖口里笑哈哈,“东西差点忘记了,上面还记着夫子交代的作业呢。” “哥我回啦。” 说完就转身离开,踏出殿门她轻拍胸膛。 好险,差点被看到。 寂夜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收回,看着桌上的风卷残云抬手一挥,桌上瞬间干干净净。 搞到了兄长的喜好,卿卿卖的理所当然。 交给陈鸿的时候满脸我出生入死才拿到的。 “真的,我废了好大力气才弄到的。” “师姐你可要加油!别浪费我花了那么多力气。” “当然……”卿卿使劲挑眉暗示。 陈鸿翻看着记录的小本本,“知道了知道了,少不了你的。” 说着她就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给你。” “师姐!” 卿卿高兴到尖叫,拿着糖葫芦猛的抱住陈鸿在脸上亲了一口,“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糖葫芦!她最喜欢的糖葫芦! 这个东西只有下山凌天城才有卖,凌天内没有这种果子。 自从世令哥哥有次下山给她带了这个东西,就深深的爱上了。 她嗜甜。 冰糖葫芦酸酸甜甜别具风味。 没想到!! 竟然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糖葫芦! 陈鸿一脸嫌弃的推开卿卿,嫌弃对面挡住了自己看小本本,“我不喜欢你。” “我只喜欢你哥。” “咦,善变的女人。” “以前一口一个小师妹,可爱的小师妹,现在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喜新厌旧。” 卿卿瞪眼控诉,陈鸿将小本本贴在胸膛脸上笑容明显,“我就是喜新厌旧。” “看我这个喜新厌旧的人给你带了些什么。” 陈鸿又从背后掏出一串东西。 卿卿亮眼直放光,“啊啊啊啊!!!” “糖人!” “是我!” 看着身着红衣的糖人,卿卿指了指自己,“糖人是我!” “是你。” 接过陈鸿师姐递来的糖人,卿卿满脸狂喜激动,只觉着新奇极了。 十年来从未下山,糖人还是在书籍上见过。 实物今天还是第一次! “啊!师姐我爱死你了!” “你是我亲师姐!” “不对,错了!”卿卿连忙改口,搂着陈鸿满是激动,“你是我亲嫂子!!”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六章卿卿小师妹,世令师兄来找你了! 捧着小本本的陈鸿听到这句话眉开眼笑,捏了捏卿卿软乎乎的小手,“师姐这些年没白疼你。” “知道师姐对我最好啦。” 卿卿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拿着糖人开心的不行。 她没有灵根不能修炼,就代表着无法离开凌天派。 十年来天天待在凌天。 每次师兄师姐出去做完任务回来她都特别向往,期待着有一天也能达到下山的那条线。 想看看,凌天以外的世界。 上次在凌天外还是十年前,她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模样了。 一定很好玩吧。 每次师兄师姐回来,都会给她带好多好多好玩的好吃的东西。 小小的期待了一下,卿卿就开始吃糖葫芦。 眨眼的功夫糖葫芦就只剩下一根签签。 看着手中另一个糖人,卿卿舔了舔唇角,还没吃过瘾却又舍不得吃。 这个糖人是按照她的模样捏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简直就跟真的似的,完全舍不得下嘴。 看完小本子上的记载并且铭记于心的陈鸿,抬眸就看到这一幕。 对面盯着糖葫芦时不时添嘴,咽口水。 一副想吃又舍不得吃的模样。 “快吃吧,师姐下次下山还给你带。” 一听到这句话,卿卿当即一口咬下不再纠结。 “卡擦”一声,糖在嘴里化开。 甜味弥漫整个口腔。 “小心长蛀牙你,那么爱吃糖。” “嘿嘿。”卿卿抿唇一笑,“才不会嘞。” “好好吃哦。” 外面怎么有那么多好吃又新奇的东西呢,她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一次啊。 遥遥无期。 她没办法修炼就根本不能离开凌天。 “咚!” 撞钟声响起,学堂里的弟子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夫子拿着一本书从殿外走进来,翻开书籍开始授课。 正午的阳光西斜,灼热感不退。 漫天红霞,似上界的神仙打翻了八卦炉一般。 红的艳丽,红的炙热。 随着撞钟声响起,今日最后的一堂课结束。 夫子合拢书籍面向众弟子,“百年大比在凌天进行,明天开始大家就不用来学堂了。” “待大比收官之后,才会重新开始。”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哇!” “太棒了!大比!” “百年前我们就是第一,百年后自然也是我们。” “凌天那必须得是仙门之首啊。” 大家都跃跃欲试,那种兴奋激动的氛围将卿卿都感染了。 她是知道要百年大比,没想到氛围这么好。 突然就很期待。 自己身为凌天弟子,自然而然希望凌天继续维持第一。 凌天弟一,作为凌天的弟子,她也觉着与有荣焉。 “好哇!到时候我给师兄师姐们加油助威!” 她肯定是比不了,不过加油助威还是可以的。 这个她很擅长! “好!” “那我们大家,大比加油!” 弟子们纷纷聚拢成一团,一只手伸到半空中,其他弟子纷纷往上叠。 卿卿最后一个落在上方。 众人齐声道,“大比加油!” “加油!” 兴奋的声音整齐而响亮,夫子看着同心协力互相鼓励的弟子们脸上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 这种场景,也只有在外门才能看到,内门是万万看不到这一幕的。 “卿卿小师妹,世令师兄来找你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七章世令哥哥,你给我带了什么? 欢声笑语中,一道声音响起。 学堂内瞬间安静下来,齐齐扭头看向外面。 卿卿亦是如此。 看到站在学堂外的世令以及两位内门弟子,她快步出去,“世令哥哥,你回来啦。” 卿卿满脸惊讶。 世令哥哥出去做事,离开时说要一月才能回来,这才半个月竟然就回来了。 “嗯,大比快开始了就提前做完回来了。” “有世令哥哥在,这次的大比第一非我们凌天莫属。” “那是必须。” 旁边的两位第一附和,“我们内门之间互相不服,唯一服气就是世令师兄。” “他可是天才中的翘楚。” 凌天内门人人天才,可以说集星河大陆的天才于一块。 而世令,却能在天才中一骑绝尘,让他们不得不服。 世令是内门唯一,也是公认第一人。 至于第二人,说谁都不服气。 谁都觉着自己配得上第二。 有人夸自己哥哥,卿卿也有点小骄傲,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 “那可是我世令哥哥。” “我世令哥哥说第二,凌天之内谁敢说第一。” 卿卿仰着下颚,与有荣焉,骄傲极了。 “世令哥哥回来,这次大比第一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怎么你也学着油嘴滑舌,甜言蜜语了。” 世令看似训斥的话,语气中却没有半分训斥责备,有的是满满的宠溺放纵。 “那一定是刚才吃了鸿鸿师姐给我的冰糖葫芦跟糖人。” “所以才那么甜。” 说到此处,卿卿双眼发光像x光迅速扫描世令,“世令哥你下山带什么好东西给我了?” “卿卿小师妹,你怎么开口世令哥,闭口世令哥哥。” 后面两位内门弟子不可以了,“我们俩也站在这呢,你就直接忽略了。” 看着世令后面两个表示不满的内门弟子,卿卿“哼”了一声,“世令哥哥会给我带东西,你们不会。” “谁说的。” 说着左边的内门弟子从身后摸出一盒水粉,“这个东西外面的小姑娘都喜欢。” “我瞧见时立马就想到了卿卿小师妹。” 卿卿半信半疑,伸手拿过那个小瓷盒,打开里面是淡粉色粉末状的东西。 她手指轻点了一下擦在手背。 是近似桃花花瓣的颜色,饱和度更高一些,颜色要亮一些。 亮色的东西都是那么抓眼球,卿卿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立马盖上瓷盒满脸欢喜道谢,“谢谢内门的师兄。” 另一位弟子瞧见卿卿收了东西,连忙从袖口里拿出来一个白玉瓷瓶,“这是我给卿卿小师妹带的胭脂。” “我这个可比那个水粉好多了。” “凌天城的女子人人都在用,将这个涂抹在唇上人比花娇。” 女子,小姑娘,都喜欢艳色又漂亮的东西。 卿卿也不例外。 听说人比花娇接过胭脂,打开盖里面是特别特别艳的正红。 还布灵布灵的似乎是带着亮闪,卿卿立马将东西收起来,“谢谢师兄,我非常喜欢!” “嘿嘿,卿卿小师妹喜欢就好。” 将胭脂跟腮红收起来,卿卿目光落在三人中最前面的世令身上,“世令哥哥,你给我带了什么?”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八章你这个哥哥做的太不称职了 卿卿满眼期待,跃跃欲试。 世令在对面灼灼目光下从袖口掏出来一根银钗。 上面镶嵌着红色的宝石,下面是小碎片流苏。 一出现就吸引了卿卿的目光。 “往日都给你带的吃食,这次没看到什么新鲜的吃食就在旁边买了这个。” “不知道卿卿喜不喜欢。” 卿卿两手接过来,拿着银钗好一阵打量,拿起来摇晃红宝石下方的流苏会摇晃。 那种感觉,美妙极了。 “喜欢!” “非常喜欢!” “特别喜欢!” 卿卿捏住银钗,拽着世令袖口垫脚,在脸颊上落下一吻,然后摇晃着银钗,“世令哥哥,我很喜欢这个银钗!” 带着这个钗子,她一定是整个凌天最靓的崽。 卿卿满心欢喜,丝毫没发现学堂内突然大变的气氛。 星河是修炼世界,并不算特别封建。 男女之间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混乱。 什么炉鼎乱七八糟的。 到凌天之内依旧是净土,不会存在这种情况。 但,除了卿卿外其他的都是活了几十年,百年的人,男女之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 看着卿卿的动作就显得怎么看怎么违和。 卿卿喜不自禁,世令维持着被亲的动作,眉宇缓缓拧起,“卿卿,以后不可以这样。” “啊?” 卿卿满脸疑惑,好一会儿才明白世令说的是什么。 “怎么啦?” “刚刚鸿鸿师姐给我糖葫芦跟糖人我也是这样的呀,也没事哇。” “不一样。” 世令面色多了几分严肃。 陈鸿见此连忙站出来,“没事没事。” “卿卿还小,孩子一个,脑子里除了吃就是吃,哪里知道那么多。” “那更要教导,若是对任何人都如此没有边界那还得了。” 说着,世令眉目认真而严肃,“你哥哥怎么教你的。” “没……”卿卿喃喃出声,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没教过啊。” 哥哥跟她说不能争强好胜,不能有过强的好胜心。 要心怀善良,要心怀正义,要明辨是非,辨善恶。 也……也没说不能这样啊。 她声音小了些,“小时候鸿鸿师姐就喜欢对我又抱又亲,表达高兴跟喜欢。” “我,我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嘛?” 她小心翼翼提出问题。 卿卿从诞生就是一张白纸,除了寂夜教导点缀过的那些,其他的完全还是空白状态。 今日这事,完全是模仿陈鸿。 幼年陈鸿对卿卿爱不释手,喜欢搂在怀里狂亲脸颊表达喜欢跟高兴。 耳濡目染之下,卿卿也就模仿学习。 并没有觉着有什么不妥。 “咳,是有一点小问题,不过问题我不是很大,你还小。” 陈鸿在中间打圆场,世令却丝毫不给颜面,“卿卿不小了。” “她已经十三,放在普通人身上十三岁都开始议亲。” 陈鸿缓和的笑容缓缓散去,这才后知后觉想起。 卿卿没有灵根,无法修炼,一生最长不过百年。 按照普通人的一生来算,十三是该议亲。 十五及笄,就能嫁人了。 她已经百余岁,对于十三岁的卿卿完全是看待幼崽小孩子。 而完全忽略了,她其实已经不小了。 “一会儿我去跟你哥哥谈谈。” “你这个哥哥做的太不称职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九章这种府邸住处,卿卿兄长是…… “嗷……”卿卿弱弱应声,垂眸认真思索自己这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以后万不可这般。” “表达高兴的方式有很多种,不可以再这样了。” 世令难得严肃认真,模样像极了保护自己种的小白菜怕被野猪拱了。 “知道啦,我会记住的,以后不这样了。” “嗯。”世令应声,回眸看向身后的两个师弟,眸中的警告之意很明显。 卿卿十三,最多不过百岁。 如今虽未长开但也能窥见日后的倾城容颜。 一个美人,没有实力的美人在这个世界中是最可怜可悲的。 无力自保,任人宰割。 凌天之中多少人虎视眈眈,外门弟子是把卿卿真心当妹妹甚至当女儿的心态来养。 可内门有不少心怀不轨的弟子。 见卿卿容颜初绽,明眸善睐,冰肌玉骨,已经开始生出狼子野心。 觉着卿卿没有灵根不能修炼,看在皮囊容颜的诱惑下,试图接近甚至是做道侣。 凌天之内并没有禁止弟子之间结道侣。 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盯在卿卿身上。 他后面的两个就是其中之二。 若是随意就如此,那还了得,神不知鬼不觉就被骗了。 再加上最近星河各地门派赶往凌天派,其他门派的可不比凌天。 那些肮脏事,抢容颜上佳的做妾做奴,做炉鼎的比比皆是。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跟在世令后面的内门弟子被看穿心思只能离开,学堂内的弟子们也接二连三出去。 想到世令刚说的要见哥哥,卿卿立马想到陈鸿师姐的拜托,“鸿鸿师姐,你也送我回去呗。” 她一边说着一边眨巴着眼睛,暗示之意格外明显。 接受到信号的陈鸿立马反应过来,“好!” “世令我同你一块送卿卿回去,正好问问她哥怎么教的。” “不过你也不要说的太重,毕竟是哥哥有些事可能不太好开口。” “我去跟她哥说说,然后商量一下怎么给卿卿教这些。” “嗯,走吧。” 三人离开学堂,卿卿悄悄将发钗收起来。 世令哥哥突然变得好严肃,刚才跟哥哥一样。 板着脸,有点凶。 三人离开学堂后一路下山,离开第一峰。 卿卿没办法御剑只能步行,本以为卿卿房间就在附近,结果下了第一峰还在走,陈鸿双眸微瞪,“卿卿你住在哪儿啊。” “每天走路来?” “对呀,走路。” “不远了快到了。” 卿卿走在前面领路,世令眉头皱了些。 以前卿卿说她哥哥不喜欢她,讨厌他。 在经历了她兄长来门外蹲守后。他一直以为是小姑娘的气话。 今天从种种来看,似乎是真的不重视不喜欢。 两人跟着卿卿一路不知道走了多久,下了第一峰,途经第二峰,第三峰。 “快到啦,就在上面。” 卿卿指了指上方,踏上青石阶梯往上爬,“到啦!” 她指着前方宫殿,陈鸿已经累的气息不匀,喘着粗气抬头,看到前方整个人愣住。 一座比主峰还豪华的宫殿赫然映入眼帘。 不只是陈鸿惊讶,世令亦是如此。 这种府邸住处,卿卿兄长是……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章长兄为父,应该多关心关心 凌天之内,这种府邸洞穴,只怕卿卿兄长身份不凡。 虽然,之前也能感觉到对方绝非普通人。 可不及眼前看到的一切来的真实。 这府邸,比三位峰主的府邸更加华丽。 “哥!” “哥哥!” 卿卿丝毫没察觉到后面两人的震惊径直往殿内走。 刚唤两声紧闭的殿门打开,殿内殿外两波人就这样静静相望。 看到世令跟陈鸿,寂夜眉头轻皱。 “哥,是世令哥跟鸿鸿师姐送我回来哒。” “世令哥说有事找你。” 注视着卿卿的寂夜目光转向世令却没有说话,就沉静而视,似乎是等待对面说事,完全没有让人进殿的意思。 “今日的确是有些事要同你说。” 说着世令侧眸看向旁边,“卿卿,带你陈鸿师姐转转吧,我有点事跟你哥哥说。” “啊?哦,好。” 卿卿点头然后就拉着陈鸿,却见她若有若无的看向寂夜,低头偷笑一下。 “好啦,快走了。” “眼睛都恨不得黏在我哥身上,那么想做我嫂嫂?” 陈鸿瞬间脸色绯红,怒瞪一眼卿卿,有些不好意思,“还不带我逛逛。” “好嘞。” 跟寂夜说了一声,卿卿就带着陈鸿去转悠。 现在就只剩下寂夜跟世令两个人。 二人相隔不远,四目相对,颇有一种磁场相斥的感觉。 “今日来是关于卿卿的事。” “你作为兄长,应该好好教导她。” 寂夜剑眉隆起,世令继续道,“她是女子,你应该教她告诉她男女有别。” “男女之间应该保持一定距离。” “对待男子不能跟女子一样想亲就亲,想抱就抱。” “卿卿在你我眼里还是小孩子,可是她已经不小了。” “凌天之内不知多少弟子对她生出觊觎之心。” 世令清冽的声音严肃而沉冷,“卿卿没有灵根无法修炼,又生的好看,一生百年,于看上皮囊的凌天弟子来说。” “百年,只是一生中的一段。” 就算结为道侣,一百年的时间是卿卿一生,对凌天弟子而言就是人生短暂的一瞬。 不加以教导如此单纯迟早有一天会被骗走。 “更何况,最近百年大比,外界可不似凌天。” 在凌天,弟子不敢乱来,好歹也要结道侣。 可是其他门派,指不定什么肮脏手段都能用出来。 卿卿毫无防备,万一中计后悔莫及。 “我知道了。” “是疏忽了,后面会跟她说这些。” 寂夜认真思索,点头回应。 “知道你是哥哥,有些可能想的不全面,不适合沟通,可以找陈鸿。” “她是卿卿朋友又是师姐,最适合教导。” “嗯,我明白。” 寂夜声音沉稳,是认真对待了这件事。 见寂夜没有敷衍,世令才敛起眸中情绪。 “那我就先告退了。” 刚转身,他身形犹豫最后还是道,“你多关心关心卿卿。” “以前她跟我说,哥哥不喜欢她,讨厌她。” “长兄为父,应该多关注一些。” “嗯。” 寂夜应声。 拉着陈鸿逛了回来的卿卿,就看到世令准备离开。 “我说完了,走吧。” 世令离开,陈鸿愣在原地左右看看。 卿卿见此瞬间明白过来,“鸿鸿师姐你不是有事跟我哥说嘛?”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一章寂夜哥跟小师妹不太像呢 “啊?”陈鸿一脸懵,卿卿连忙眨眼。 反应过来她连忙道,“哦哦哦。” “对,我有点事跟卿卿兄长说。” “世令你先回吧。” 世令回眸看了一眼点头,“行。” 世令离开,卿卿牵着陈鸿的手就往殿内走,“鸿鸿师姐别站在这里啊,快进去说。” 二人从寂夜身旁走过,直奔殿内。 殿内不似外面那班华贵,更偏向于冷调,很宽敞东西不多。 将陈鸿拽进来,卿卿立马找借口开溜,“师姐第一次来我家吧,我去准备点灵果招待,你们先聊着。” 说完立马开溜,完全不顾陈鸿的求救。 卿卿来的快,去的也快。 最后就剩下陈鸿跟站在殿门处还未动身的寂夜。 “咳。” 陈鸿略显尴尬,浑身逗觉着不自在。 “那个,世令应该跟你说了吧。” “还是要给卿卿说一下这些。” “小师妹长得水灵,这样很容易被心怀不轨之人算计。” “也怪我。” 陈鸿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看着卿卿软萌可爱就喜欢抱着亲脸颊,让她错误理解这是表达高兴的方式。” “我会好好跟她谈谈这个事。” 寂夜转身往殿内走,陈鸿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点头,“谈谈好,谈谈好。” 这句话之后就陷入一种诡异安静。 陈鸿时不时抬头瞄一眼,继续找话题,“寂夜哥跟小师妹不太像呢。” 寂夜面无表情的脸上猛然一冷。 整个宫殿一股奇怪的威压弥漫开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陈鸿不适的变动坐姿,“卿卿小师妹长得水灵可爱,跟一朵水仙花似的。” “寂夜哥的轮廓要立体一些,卿卿更为柔和。” 陈鸿继续找话题。 寂夜剑眉之下狭长瑞凤眼微转,“自然,我是哥哥她是女子,本就如此。” “也是,也是。” 陈鸿这下彻底没辙了。 卿卿这个兄长也太冷了,不知道卿卿怎么跟这个哥哥相处的。 太能把天聊死了。 两人就这样干坐着,寂夜完全没有倒杯茶的意思。 “卿卿切个灵果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寂夜眼帘微抬没什么情绪,“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啊?” 陈鸿微愣,略带疑惑。 事实,卿卿的确不会回去了。 切灵果只是抽身的托词,为了离开给两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时间。 她哥常年不出第四峰,好不容易鸿鸿师姐来一次,自然要给足两个人相处的机会。 鸿鸿师姐如果成了她嫂嫂。 好像也非常不错呢! 当然!绝对不是因为豪华余生包! 卿卿借口切灵果逃了之后酒回了自己房间,把今天收到的腮红口脂,还有银钗通通摆出来。 她还从来没用过这些东西呢! 调整好铜镜位置,卿卿开始上妆。 而另一边,已经尴尬到脚趾扣地。 陈鸿找话题说一句,寂夜一句话直接聊死。 搞得陈鸿如坐针毡,坐立难安。 寂夜自顾自的喝了一口清茶,“有事可先离开,一会儿看到卿卿我会跟她说。” “啊,好。” 没办法再聊下去,陈鸿也只能离开。 陈鸿前脚离开,寂夜立马转身直奔卿卿房间。 “嘎吱——”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二章别人送的东西不要接 房门打开,声音戛然而止。 上好妆自我欣赏的卿卿忽的愣住,看向房门外。 兄妹俩一里一外,四目相对。 寂夜看着卿卿眉峰紧皱,几乎快拧成一个川字。 卿卿立马反应过来,“呀!哥!” “你怎么来了。” “啊,我忘了,忘记切灵果了。” “我这就去。” 卿卿往外跑,寂夜沉声制止,“不用了。” “你师姐已经走了。” “走了!?” 卿卿声音擦干,难以置信,“她怎么走了?” “她怎么能走了!?” 她花费好大精力才促成的机会! “怎么?不能走?” 寂夜目光平静,卿卿敛起激动情绪,放低声音笑吟吟,“不是,我打算切灵果呢。” “她先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就是觉着有些失礼了。” 卿卿笑着打哈哈。 寂夜迈入房间,卿卿后退两步给让路,头上的银钗流苏因为晃动轻轻作响。 闻声寂夜扫了一眼,走到桌旁坐下。 “今日你师兄师姐给我说了一些事。” “的确是我疏忽了。” 一心想着能辨善恶,往正路上引,不会如语言那般成为灭世魔神。 从而数据了,她还是个女子。 “往后要跟男子保持距离,不可太过亲近。” “像牵手,拥抱,亲脸这种都不可以。” “任何男子吗?”卿卿认真询问。 寂夜点头,“任何男子。” “嗷。”卿卿倒退着后退几步跟寂夜拉开距离,“这样可以嘛?” 寂夜剑眉微压,明白了对面的意思揉了揉眉心,“我是你哥。” “嘿嘿。” 卿卿傻笑一声又跑过去,“我还以为哥说对任何男子保持距离,哥哥也是男子也要保持距离。” “不用。” “好叭。” 卿卿坐在圆桌对面眨巴着双眼,满是讨乖卖巧,“哥,你看我今天有没有哪里不一样呀。” 她一边说一边眨巴眼睛,还摇晃着小脑袋,生怕寂夜看不见。 看着那饱和度极高的玫粉色脸颊,以及饮血后般的大红唇,寂夜揉了揉太阳穴没有应声。 “哥!” “你看我这样装扮好不好看啊。” “山下的女子都这般装扮呢。” 说着她还怕寂夜看不清,原地打个转。 寂夜眉心紧拧,“赶紧去洗了。” “才不!” “多好看呀,红艳艳的。” 卿卿发出抗议然后对镜自赏,臭美的不行。 “可太漂亮了。” “美美的,这颜色红艳艳我喜欢。” “……” 寂夜面色沉了下来,开始为对面的审美而感到揪心。 桃粉色的高原红,血盆大口,满满的违和感。 “不好看,擦了。” “我不!我觉着好……” 她话没说完就被抓住,然后脸上一股力强制性擦掉脸上的东西。 “哥!” “哥哥!” 呼唤无用,卿卿只能乖乖站着被擦掉口红。 擦完后卿卿撅了噘嘴不高兴。 寂夜是半点没纵容,“以后不许擦这些。” 他目光略过卿卿发间还摇晃着的流苏,“别人送的东西不要接。” “这是内门师兄送的东西!” “他们送给我的为什么不能用,为什么不能接!” “我偏要用,偏要接!” “你以为他们送这些怀揣着什么目的?”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三章卿卿若是喜欢,咱们自己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别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天上更不会掉馅饼。” “没有无缘无故呀。” 卿卿养着下巴,“他们虽然是内门,但也是凌天弟子,是我师兄呢。” “师兄给师妹带礼物,有什么问题嘛?” “那么多师妹没带,就给你带?” “你不想想为什么?” 二人一来一回争辩了起来,卿卿撇开头不听,“自然是因为……” 说到此处,一时找不到原因,哽咽半天也没说出来。 “反正师兄就是给我卖了嘛!” “师兄送给我的礼物,就是能收!” 寂夜面色严肃了些,“你以为这是平白无故送你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什么白吃午餐嘛。”卿卿不满争辩,“师兄给师妹送礼物不是很正常嘛?” “一定要问为什么问原因?” “鸿鸿师姐每次下山回来还给我带礼物带吃的。” “如果真的要说为什么,那就是我可爱喽。” “你也知道是因为你可爱。” 寂夜板着脸格外严肃,“就是因为你的可爱,你的相貌他们才会这样做。” 闻此,卿卿并没有觉着不妥。 有人觉着她可爱好看送礼物不是很正常嘛。 “你以为只是单纯如此?” “长得好看,谁不会生出觊觎之心?” “更何况你无法修炼,一生百年于他们就是人生中的一段乐子。” “还不明白吗?” 卿卿脸上的抵抗之意缓缓消散。 哥哥都说的那么明白,她怎么可能没反应过来。 内门给她送礼物的那些人,是把她当成玩物了! 也对,以强为尊的世界,凌天唯一一个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的人。 从始至终都被当做是个乐子吧。 见卿卿情绪下沉,寂夜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么些小东西无足轻重。” “卿卿喜欢,咱们自己买。” “不用。” 卿卿将头上的发钗取下来,“我的确不适合这些。” 师兄师姐们的宠爱疼爱,让她差点迷失在其中。 安于享乐,在舒适圈不断沦陷。 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对她没有任何作用。 她该做的应当是想办法修炼。 生出灵根或者是找到没有灵根也能修炼的功法。 内门那群人表面亲和,私底下竟然把她当成一个乐子! 没有灵根,不能修炼,给点小东西逗着玩玩。 越想,卿卿脸色越难看。 是她天真了。 “我明天会还给他们。” 卿卿转身,将口脂腮红装在一块,把银钗放进柜子里。 “卿卿。” 寂夜低声轻唤,卿卿一直垂着脑袋没有应声。 眼泪“啪嗒”一声落在桌上,她立马伸手擦掉眼泪。 察觉到这点,寂夜快步上前,“哥哥给你银两,咱们自己买。” “买更好的。” “不是。” 卿卿哽咽低声,“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什么?” 她猛的转身,扑在寂夜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哥哥,我想修炼。” “我不想被别人当成逗弄的乐子。” “可是我修炼不了。” “为什么我就不能有灵根。”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四章原来你就是那个灵根都没有的凌天弟子 说着卿卿哭的泪流满面,哽咽不止。 寂夜看着还不及胸口的身影剑眉轻皱,脸上多了一分凝重。 “哥,我想修炼。” 她搂着寂夜,整个脑袋埋在对面腹部,哭的浑身发颤,“就没有什么,没有灵根也能修炼的功法嘛。” “哥……” 卿卿哭的抽泣,寂夜抬手摸了摸对面发顶,却是什么都没说。 一句安慰之词也说不出来。 “呜呜呜。” “没事了。”许久,寂夜才出声,“也没多大事,星河那么多不能修炼的,不也一样过了。” “就算你不能修炼,也不会有人能伤你。” “我是你哥,有我在不会让你被别人欺负的。” 对面这般一说,卿卿哭的更伤心。 有一种全员都是大佬,就她一个拖后腿的。 师兄师姐都跟疼爱她,让她在舒适区慢慢快遗忘自己要干什么了。 对内门师兄的礼物毫不拒绝。 若不是今日哥提醒,她做梦都想不到背面竟然还有这层意思。 “嗯。” 卿卿闷闷沉沉应声,带着重重的鼻音。 这次她没有选择跟寂夜硬刚,顺势而下,心里却在暗暗下决心。 若是她有灵根,若她同世令哥那般厉害,那些人还会以这种逗乐子的心态看待她吗? 答案是,不会。 现在她才深刻体会到。 小时候那些人说的那句,强者为尊,实力至上是真的。 心里有了目标,卿卿慢慢收敛情绪,瞧见寂夜腹部的一团泪渍有些不好意思。 “哥,我把你衣裳弄脏了。” 她抽泣着说着,还带着哭音。 寂夜垂眸看了一眼衣裳上晕开的泪痕,抬手一挥。 上面立马干干净净,仿佛泪痕从未出现。 “没事了。” “嗯。”她两手擦掉脸上泪痕,虽然已经调整但还是有些不太好。 “你先歇息,我走了。” “好。” 殿门关上,寂夜凝视许久才转身离开。 炎炎夏日中,五湖四海的门派接二连三抵达凌天派。 从上次收课后,内外门都放假了。 不用去学堂,卿卿一门心思扑在灵根上面。 几乎整日泡在藏书楼,企图能找到生出灵根的办法。 又想着能不能找到不需要灵根也能修炼的办法。 世界之大,总能有一条路。 然而,这条路始终都没出现。 卿卿坐在地上,四周是凌乱的书籍,一片狼藉。 没本都有翻阅过的痕迹。 一连几天都没有线索,心态都有点炸裂了。 “没有没有,怎么还是没有!” 她把手中古籍重重放下,梳理的整洁的头发被抓的蓬乱。 “烦死了!” 情绪上来,卿卿声音大了些。 这声把藏书楼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包括刚进门的世令一众人。 随着大比时间推进,各大门派都来了。 旬尊跟大大门派的掌门人议事,便派世令领着各大门派的关门弟子参观凌天派。 刚走到藏书楼,就听到这声喊叫声。 卿卿也察觉到周围静的诡异,抬眸看着盯着自己的师兄师姐们,最后视线定格在进门处的一群人。 瞧见最前排的世令,卿卿面露惊喜,“世令哥,你也来藏书楼了。” “嗯。”世令含笑点头,“师尊命我带各派的弟子看看。” 卿卿点头,这才发现世令后面的那些人都是生面孔,应该是来凌天大比的人。 卿卿端正仪态,礼貌有加,“各位道友好,我是外门的卿卿。” 她话音刚落,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哦,原来你就是那个灵根都没有的凌天弟子。”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五章号称清正的凌天让人刮目相看啊 “……” 卿卿脸上礼貌笑容僵住,顷刻间烟消云散。 “一个外门弟子,也敢在我们亲传弟子面前露脸?” “你哪来的脸?” 藏书楼内又是一阵寂静。 星河大陆门派之间,内门弟子跟外门弟子的阶级非常森严。 弟子之间也存在鄙视链,亲传看不起内门,内门看不起外门。 现如今作为外门弟子的卿卿跑来跟他们亲传弟子打招呼,就觉着被贬低了身份。 静,万籁俱静。 周围的弟子们看到这一幕慢慢放下手中书籍,向对面投去目光。 “怎么没有脸,人家没有灵根无法修炼都能入凌天,在咱们几个亲传弟子面前露脸算什么。” “不露其他的就算不错了。” “凌天号称第一派,竟也有用不入流办法进门派的。” 藏书楼内瞬间被难听的阴阳怪笑充斥。 卿卿直直盯着,眸中略带疑惑。 她就是因为哥哥才入的凌天,这有什么问题嘛? 有什么好笑的吗? 为什么这群人,笑的那么猥琐。 卿卿没听出这话中的弦外之音,领路的世令却是听出来了。 原本温润和善的表情瞬间阴沉,冰冷。 “瞧着也就十三十四岁,没想到凌天之中也有人好这一口。” “号称清正的凌天让人刮目相看啊。” “长得是挺甜美可口,幼女的滋味……” “放肆!” 清冽的声音夹杂着怒意呵斥打断,“诸位,这里是凌天!” “说话做事谨慎些。” 不只是世令如此,其他凌天弟子也是满脸怒意。 只有卿卿一个人还在迷茫疑惑,什么好这一口? 长得甜美可口?形容人长得好看还能这样嘛? 幼女的…… 想到此处,卿卿面色骤然大变,联合最开始那些话瞬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她听说过凌天以外的其他门派各有各的乱法。 什么炉鼎,幼女…… 没想到自己也能遇到这么肮脏的事! 藏书楼内剑拔弩张,硝烟弥漫。 似乎下一秒战火就将一触即发。 “怎么?我难道说错了吗?” “凌天自诩清正,看不清其他门派,私底下还不是如此。” “甚至比其他门派更甚。” “怎么,只许你们做不许我们说?” “不然,一直以非天才不收的凌天,怎么会有一个灵根都没有的弟子?” “哪位长老的金屋美人啊。” “小姑娘小是小了点,看着挺身娇体软啊。” 说话的人以一股淫邪猥琐的目光打量卿卿。 察觉到对面的目光,世令立马挡在中间阻隔视线,“诸位思想放干净点!” “别太过分!” “在凌天之内,侮辱凌天弟子,纵使我把诸位怎么着也有理有据!” 世令一改平日温和,态度强硬。 “怎么,被说中了就跳脚了?” “侮辱?” “不然你说说,这么个没有灵根不能修炼的废物,为什么成了凌天弟子?” “好了好了,你非得摆到台面来说做什么。” 后面一个弟子劝解道,“难道你要让她们承认,是露了身体成的凌天弟子嘛。”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六章大逆不道的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 话音一落,对面又是嘲讽又是讥讽的狂笑。 卿卿只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对面淫笑讥讽。 从小到大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听到过这种恶意揣测,恶劣之词。 今天一股脑全来了。 本来就因为没有灵根而心情低落,如今被人恶意污蔑气的脑瓜子嗡嗡的,杏眼发红。 “爹怎么当的凌天弟子,还需要跟你们这群逆子解释吗?” “大逆不道的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会说话别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 “混账东西,脑子里是肮脏的看谁都是肮脏的。” “那么多厉害的,为什么就你成了内门弟子,该不会搞的什么py交易吧!” “果然,自己下作看谁都以为跟你一样!” “呸!一群崽种!” 卿卿气的妙语连珠,都不带换气停顿的。 话音一落,整个藏书楼陷入死亡般的寂静。 凌天弟子们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卿卿。 就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一般。 卿卿小师妹怎么…… 他们软萌可爱的小师妹,什么时候变了样。 不过,虽然话语粗俗了些,但实在是解气。 世令听着出自卿卿嘴里的话面色紧拧。 被骂的呆愣的一众亲传弟子缓过神来,满脸怒意,“你个臭婊子!竟敢骂我!” 那人一击打去,世令面色一沉,立马出手把攻向卿卿的一击阻拦。 对面出手,楼内的凌天弟子纷纷靠拢。 不止是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也向卿卿靠拢。 对面在凌天之内打凌天弟子,就是打凌天派的脸。 内门弟子顾不得内外门的隔阂,齐齐靠拢。 凌天内外门之间打打闹闹没问题,可外人欺负可就不行。 有了师兄们护着,卿卿更加不怕,“怎么,你能说爹,就不准爹说你?”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是你好大的胆子才对。” “在凌天之内公然诋毁我,诬陷我,抹黑凌天!” “是谁派你来的,谁让你这样说的!” 那人被卿卿说的一愣一愣的,不过是自己阴暗的思想,哪里有什么谁派的。 见对面沉默,卿卿陈胜追击,“世令师兄,记住他,一会儿查是哪个门派的。” “竟然诬陷我,抹黑凌天!” 听到声音,世令点头,“一会儿我会跟师尊说。” “你对凌天有意见,还是你的门派对凌天有意见?” 卿卿努力把事情往大了说。 对面可以诬陷质疑她,却不敢抹黑凌天。 还是代表着自己门派的情况下。 “什么乱七八糟的!” 片刻,那个人似反应过来面目狰狞,“臭婊子!你敢挖坑害我!” “看我不打死你个臭婊子!” 那人恼羞成怒,不顾世令还在上去就要动手。 世令面色一沉,立马阻拦,“你想做什么。” 被骂的亲传弟子怒气上涌,“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后面的人闻声而动,凌天弟子们见此一涌而上。 两方人马打成一团。 藏书楼有禁制不能动用灵力,两方对打都是拳拳见肉。 看着双方打成一团,卿卿捏了捏手指拉住刚才口吐芬芳的人就是一拳,“让你满嘴喷粪!”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七章这就是你们凌天的待客之道吗! 被拉着强行转身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是猝不及防的一圈。 看清是谁,男女凶狠杀气四溢,“臭婊子,你竟敢打我!” “儿子不听话,我这个当爹的自然要教训了!” 卿卿揉着两手,扭动一下脖子。 藏书楼有保护禁制,灵力在这里根本施展不出来,只能肉搏。 她没有灵根不能修炼,但是身体锻炼可没有落下。 因为不能修炼,她的大多数精力都放在锻体搏斗上。 论肉搏,整个外门估计都没有人能比的上她。 她身子小,擅长以柔克刚,而对面正在怒火上蛮力攻击,每次一拳打过去都被对方躲掉。 “啪!” 卿卿一个转身到后面,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是脸上。 被打了的人几乎发狂,“老子杀了你。” “逆子,敢在爹面前称老子?” 话落,卿卿一个闪身一拳砸过去。 在对面反应攻过来后立马转方向。 星河大陆大多是依靠灵力修炼,没了灵力他们的基本体能肉搏完全不是卿卿对手。 面对巧妙走位跟迅速,只能是一个靶子。 在外是亲传弟子的人,没了灵力后被卿卿左右攻击。 就像是猫戏老鼠。 世令担忧卿卿一直观察着这边,本来害怕卿卿受伤,在看到这么一副场景忽的露出一抹淡笑。 卿卿也不是说的那么差。 没了灵力的情况下,亲传弟子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不是不行,只是运气不好没有灵根。 “骂你爹!” “还骂不骂你爹!” 卿卿一边偷袭一边唠叨,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杀气浓郁,生出了浓烈的杀心。 察觉到不妙,世令一脚踢开纠缠的人,“卿卿小心点,他生了杀心。” “知道了。” 卿卿一个下转,来到对面身后,一个手刀砍下去。 “你们在做什么!” 一阵威严浑厚的声音响起。 藏书楼里打成一团的人没有停手。 旬尊及各门派的掌门纷纷出手,搏斗的弟子们只感觉一股很强的阻力阻止,最后不得已停下。 各自门派的靠近,最后几个门派泾渭分明。 旬尊满脸怒意,视线横扫藏书楼落在世令身上,“怎么回事!” 世令还未开口,被卿卿骂逆子的人青青紫紫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这就是你们凌天的待客之道吗!” “集体殴打我们!” “你放屁!” 卿卿自刚才骂完人似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旬尊你别听他胡说八道!颠倒是非黑白!” “他刚才说诬陷凌天有好幼女,还诬陷我,说我是就是靠着见不得人的手段,没有灵根才能入凌天!” “此人在百年大比之时公然抹黑我,抹黑凌天的长老峰主,抹黑凌天其心可诛!” 卿卿抢占先机,字字铿锵。 “臭婊……” 那人刚骂一半,卿卿连骂指责,“旬尊你看,他当着各位峰主掌门的面都敢如此肆无忌惮,更何况你们不在的时候。” 那人被说的脸色铁青,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胡说!我没有抹黑凌天峰主长老!” “你说凌天有人好幼女,又说我因为露才成了凌天弟子!” 卿卿字字犀利,“有能力提人入凌天的除了长老就是峰主,你不就是在诬陷吗!”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八章卿卿一人名族是小,各位长老峰主跟凌天名声是大 “我哪里胡说了!” 卿卿杏眼瞪的宛若铜铃,气的说话身体都在发颤。 “自己是黑的,看世间万物都是黑的!” 卿卿的话让那人哑口无言,他的确这样说过,想辩解发现根本说不过,登时恼羞成怒。 “怎么!你还想狡辩!” “藏书楼里那么多人,不只是凌天弟子!还有其他门派的弟子!” “你脏,其他门派可跟你不一样!” “大家的目光是雪亮的!” 卿卿直接把对面退路堵死。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退两难,那人本就亲传弟子心气高,脾气大,被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如此丢脸,怒极之下失去了理智。 “狡辩?” “我为什么要狡辩,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不是没有灵根?” “你能修炼!?” “号称非天才不收的凌天,你这个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的人怎么进的!” “其中缘由!难道不是众所周知吗!” 听着对面的声音,卿卿气的头晕脑胀,怒骂嘶吼,“你这个鳖孙!” “满嘴喷粪!” 藏书楼外的旬尊以及各大门派掌门皆是面色黑沉。 星河之中,各大门派。 的确有一些阴司肮脏事,从外面带回美人,以弟子名义带回山上。 曾经有个门派的长老每次下山都会收弟子,清一色是小男童。 后面小男童身上淤青被人发现,事情白露,发生了一件震惊星河的事。 那长老以收徒之名,带男童上山行罪恶之事。 这种事背地里数不胜数,只不过没被抬到表面来。 如今那人将事情敞开了说出来,各大门派的掌门神色各异。 似乎是相信了,那位弟子的话。 自己什么样,就会把别人想成什么样。 尤其这个还是号称清正严厉第一派的凌天。 有了这么一层污点,瞬间跌落神坛。 其实与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其中有两个长老带着打量的目光看向十三岁的卿卿。 长得白白嫩嫩,掐一下仿佛能出水似的。 带着些婴儿肥的脸蛋格外可爱,是稚子的天真单纯。 配上那水汪汪的杏眼,的确是美人胚子一枚。 如此干干净净单纯的女孩,会让人忍不住在上面用上浓墨重彩。 勾勒出世间最艳丽的模样。 “怎么,敢做不敢当?” “你放屁!” 卿卿气的声音都在发颤,转眸看向旬尊,“旬尊,此人侮辱我,侮辱凌天,侮辱长老跟各位峰主!” “卿卿一人名誉是小,各位长老峰主跟凌天名声是大。” “若是因为卿卿让凌天形象名声大跌,卿卿万死难辞其罪!” 卿卿埋头哽咽,旬尊黑沉的脸落在卿卿身上,双眸若渊。 “笑话!” 那人大呵一声,讥笑讽刺,满脸轻蔑,“你说我侮辱你,那你倒是解释清楚,你一个没有灵根不能修炼的人!” “怎么成的凌天弟子?” “不就是靠着身体……” “啪!” 他话音未落,一阵清脆的巴掌声让整个藏书楼都静了下来。 凌天弟子们双眸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九章你如何证明他是诬陷? “凌天之内,休得放肆!” “我凌天弟子,不是你张嘴闭嘴就能诋毁的。” 内外两门怔怔看着这一幕,有些吃惊,有些难以相信。 世令师兄一向是礼貌有加,清冷中带着温和。 虽然性子有些冷,不喜欢跟大家闹成一团,但是对人对事都很和善。 动手是从未有过。 更从未见过,世令师兄满脸冰冷,眉目带着怒意。 斥责完,话音还没落下旬尊旁边的一个身着灰衣的老年掌门眸色锐利,“旬尊,凌天的弟子真是好大威风。” “纵使我徒儿有万般过错,也还是我来责罚教导,还轮不到凌天一个小小弟子!” 他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荡开。 在藏书楼里的凌天弟子都感觉双腿发颤,身上似背负了千金重担。 在重力加重中,双腿忍不住弯曲,下一秒似乎就要跪在地上。 凌天弟子皆是反抗,脸色惨白,能看出非常痛苦。 卿卿只感觉一块巨石压下来,承受不住快要跪下。 然而,旬尊就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 看着四周师兄师姐被牵连,卿卿咬牙切齿,“旬尊!你就任由此人在凌天如此欺负凌天弟子!” “是他们先出口成章,恶意揣摩,诬陷我!” “如今又以强欺弱,以掌门之尊欺负我们弟子!” “您就眼睁睁看着嘛!” 最后一句,卿卿几乎是吼出来的。 “凌天的弟子,被骂不能还口,被诬陷要接着,被以强欺压只能乖乖低头吗?” “如果是……” 卿卿咬紧牙关,抬眸盯着旬尊放弃抵抗。 “那我认!” 随着抵抗的力量消失,身上的千金重量直接将她压了下去。 就在卿卿跪下的刹那,世令一把将其扶住。 “卿卿!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认错了!” “谁让我们被欺负只能被摁头欺负!” 卿卿侧眸看了一眼不动如山的旬尊,“既然凌天不在乎名声,长老峰主不在乎名声,我又争辩干什么!” “他们怎么泼脏水,那就是怎么了!” “卿卿!” 世令抵唤的声音带着不悦,不赞同她的做法。 世令抬住卿卿手腕看向旬尊,“师尊,此事的确是对面污蔑卿卿师妹在先。” “凌天弟子哪有被人如此污蔑的。” “藏书楼很多人,不止凌天弟子还有各大门派的,大可一问。” 被点名的各门派弟子面面相觑,最后看向各自的师尊。 站在旬尊后面的长老掌门们,接受到徒弟的目光面不改色。 各门派弟子纷纷意会。 “我没有看见。” “我也没有。” “我也是。” 一声接着一声响起,此起彼伏。 凌天弟子们瞬间红了眼,恨不得冲上去拽住摇晃为什么撒谎。 世令闻声面色一沉,卿卿更是满脸黑炭。 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颠倒是非黑白。 明显是这些人想连手给凌天,给她扣一顶帽子。 “你们没听到?”卿卿冷笑一声,“可是他刚才自己说了不是吗?” 各门派弟子面色微变,这才想起来刚才那个蠢货自己承认了! “难道他说的不是真的?”灰衣老者开口,“你如何证明他是诬陷?” “你说他是诬陷,那就拿出诬陷的证据。” “证据?”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章我这个证据,你们可还满意。 “你们想要什么证据?” 磁性空灵的声音在空中回房,众人皆是一愣。 卿卿听到声音瞳仁微亮,就感觉身上的千斤重量消失。 不止是她,凌天弟子们皆是如此。 整个如释重负。 声音还在空中回荡,众人四周环视寻找。 唯有旬尊眸中略带惊讶。 自他回来后一直在第四峰,显少出来过。 也跟他说不要让人去打扰,今日怎么突然出现了。 就在众人寻找时,藏书楼凭空多出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的身影。 看到来人,卿卿立马敛起獠牙,收起凶狠的模样快步来到寂夜身旁。 “哥。” 卿卿软软的声音带着哭腔,杏眼含泪,“他们欺负我。” “那个人他污蔑我,说我靠着不齿手段进的凌天!” 借着哥哥的实力进凌天,算不齿手段吗? 这不算吧! “哥哥……” 卿卿拽着寂夜袖口哭哭啼啼,两眼红红可怜极了。 旬尊看着突然出现的身影,又看向前一秒还牙尖嘴利后一秒就哭啼啼的小女孩。 这个女弟子,是寂夜妹妹!? 凌天弟子太多,年年都有新入,作为掌门又是峰主的他完全不知道。 凌天出了一个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的他倒是听说过,当时是想过将人打发下山。 还是世令劝阻,多一个不多。 已经很多年了,赶下山也无法生活。 好歹也是一条性命,他点头同意了。 结果!? 赶下山无法生活的,怎么成了四峰峰主寂夜的妹妹! “哥哥!” “你再来晚点,我就被他们欺负死了。” 装起可怜来,简直一绝。 小时候只要想吃东西,哥哥不让吃,或者是犯错了要被责罚,都是这一招。 屡试不爽。 哥哥每次都会心软。 “什么死不死的。” 寂夜沉冷出声,听声音就能感觉到心情不慎好。 “嗷,但是他们欺负我!” “还欺负师兄师姐!” “哥,我跟你讲真的是他先骂的我!” “结果那些人还说没有,呜呜……” 说着说着,卿卿委屈的哭了起来。 寂夜眉峰轻皱,将宽大袖口递过去。 正哭的卖力的卿卿看着眼前的袖口声音一滞,眨巴着带着泪水的杏眼有些疑惑。 “擦擦,不漂亮了。” 卿卿吸溜一下鼻子,立马止住哭声,拽着寂夜袖口擦拭脸上泪水。 然后,直接遮掩鼻子。 “吸溜!” 一阵悍天响响起,寂夜凤眸一僵为时已晚。 卿卿扯着袖子已经开始擦鼻涕了。 察觉到头顶炙热目光,卿卿睫毛轻颤着抬起,对上寂夜的目光怂的缩了缩脖颈,“哥~” 反应过来自己拿的啥擦鼻涕,卿卿小心翼翼将手中袖口放下,仿佛是拿着什么易碎的瓷器。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呜呜呜,哭的太投入了,忘记了这是哥的袖子。 对上那黑沉沉的眸子,卿卿放下的刹那连忙跑到世令身后,把世令当做盾牌。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啦! 扫了一眼躲起来的卿卿,目光落在袖口的水渍上眉心扭成一团。 抬手在袖口处挥过,上面瞬间恢复如常。 “我这个证据,你们可还满意。”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一章我的妹妹,这个证据够了吗? 沉静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众人面色紧绷,就一句话就感觉到对方来头不小,实力不俗。 寂夜理了理袖口,轻抬眉眼看去。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旬尊上前一步明显带着尊敬。 寂夜是师尊在世时就离开的,算来算去怎么着辈分都比他大。 所以即便是身为凌天掌门,旬尊对寂夜还是非常有礼貌。 “卿卿这丫头是您的妹妹,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说什么?” “我让她入凌天是受学,不是来享受特殊对待。” 旬尊微笑有些僵硬。 其他人看到这场面如遭雷轰。 凌天弟子们皆是瞠目结舌,旬尊可是凌天的掌门哎! 更是第一峰的峰主,为什么对卿卿小师妹的兄长如此尊敬! 以前见过卿卿兄长两次,能感觉到实力不俗,却完全没想过掌门在他面前也是礼让三分。 各门派的掌门弟子们亦是如此。 难以置信,难以相信。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凌天的的确确是星河大陆第一派。 各门派的掌门在他面前姿态都要低一些。 一边嫌弃凌天清高,一边又想成为凌天。 旬尊是凌天掌门可以说是星河大陆地位天花板般的存在,竟然在这么个看起来不大的人面前如此礼貌。 不过,踏入修炼到一定境界相貌就会定格,到某个阶段年岁可以延长。 所以仅看相貌,完全看不出来对面究竟多大了。 “但也不是受委屈来的。” 寂夜话锋一转,藏书楼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我的妹妹,这个证据够了吗?” 寂夜淡淡目光横扫,掌门们只觉着后背发凉。 “我的妹妹,需要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他平静的声音又起。 躲在世令后面的卿卿悄悄探出一个脑袋,见旬尊礼貌,那些掌门一个字都不敢说心潮澎湃。 她哥! 好霸气! 不愧是她哥! 能感觉到那些人在忌惮哥哥,或许是因为身份又或者是实力。 总之就是,刚才差点把她搞的跪下的人在哥哥面前一个字都不敢说。 哥哥真的好厉害,如果她也可以这样就好了。 羡慕期盼的种子在内心根深蒂固,茁壮成长。 灰衣长老摆脱压迫感,打破平静,“你是证据?” “你能让一个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的废物,留在凌天成为弟子!” 听到废物二字卿卿立马不乐意了,“我才不是废物!” “刚才你的亲传弟子被我摁在地上打,我是废物那你的亲传弟子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 “那你这个能教出废物都不如的师尊能好到哪里去!” 灰衣老者被气的脸色漆黑,面如锅底。 寂夜扫了一眼反驳的卿卿,对上寂夜视线卿卿撅了噘嘴,怂的缩到世令身后。 收回视线,寂夜磁性声音不紧不慢,“我想,我留一个人在凌天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说呢?” 寂夜黑沉凤眸转向旁边旬尊。 他以如此姿态跟旬尊说话,众人皆是满脸震惊。 本来以为旬尊会不悦甚至是恼怒,结果却大相径庭。 旬尊点头,认真而严肃,“天穹峰主留一人在凌天,没有问题。”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二章误会,都是误会 “天穹峰主?” 灰衣掌门冷笑一声,下意识道,“有些事,大家都知道心照不宣就行了。” “旬尊何必欺瞒……”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似想到什么猛的顿住。 诸人皆是一头雾水,被卿卿当做挡箭牌的世令瞳仁忽的聚焦。 天穹峰主? 峰主!? 在世令反应过来时,其他一脸疑惑的人也在慢半拍后反应了过来。 凌天弟子们目瞪口呆,满脸不可置信。 旬尊称卿卿兄长天穹峰主!? 凌天三峰闻名星河大陆,除了三位峰主之外还有谁能被称得上峰主二字。 那位十多年前突然出现,又从未现身,销声匿迹的第四峰立马浮上脑海。 十年前第四峰横空出世,可谓是轰动一时。 很多人以为凌天突然爆出隐匿的第四峰,必定有所大动作都是神经紧绷。 然而,从爆出有个第四峰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 这一沉寂就是十多年。 随着时光的流逝,那个轰动一时的第四峰渐渐被淡忘。 甚至有人揣测,凌天之内并没有第四峰,那风声是凌天派故意放出来威慑其他门派。 所以潜移默化的当做并没有第四峰。 如今旬尊在凌天称一人为峰主,天穹峰主。 大多数人在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凌天三峰,一峰峰主旬尊,二峰太阴,三峰绛河。 这是人尽皆知,所以在出现陌生的天穹峰主称呼后都没有跟传闻中的第四峰联想起来。 静,万籁俱静。 众人齐齐看着一身黑色锦袍,面色不善的身影。 灰衣掌门眸中出现一丝戒备跟试探,“天穹峰主?” 他看向旬尊,“旬尊,这位天穹峰主是?” 虽然心里有了猜测,他还是问了出来,确定,也是最后的挣扎。 若是虚张声势最好,否则…… 想到刚才对那个小女娃娃出手,灰衣掌门眉心下沉。 那女娃娃是第四峰峰主妹妹,那这件事可就不好办了。 凌天三峰已经够强,突然出现一个传闻中的第四峰,从未打过交道,也不知其实力。 若真的是第四峰峰主,一直隐藏必定是王牌,实力只怕是…… 灰衣掌门看着旬尊,等待他的回答。 所有的猜测,都不及一个确切消息来的更真实准确。 “第四峰峰主——天穹峰主。” 旬尊的话让灰衣掌门最后的侥幸心碎裂。 凌天弟子们在听到准确回复时满脸不可思议。 卿卿的兄长!竟然是第四峰峰主!! 简直不可置信! 相对于凌天弟子的震惊,惊喜,其他门派更多的是忌惮。 凌天在第一的位置蝉联许久,各大门派表面和平其实私下已经是暗潮汹涌。 随时都想将凌天拉下来取而代之。 甚至近段时间联络频繁,颇有连手的意思,准备趁着这次百年大比做点事。 万万没想到,一切还没开始就冒出来一个第四峰。 此时此刻,他们不得不怀疑,凌天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故意让第四峰峰主露面,震慑跟警告。 “我这个证据,够了吗?” 寂夜沉声重复,虽然是一派平静,可大家也能隐隐感觉到平静之下的狂风骇浪。 灰衣老者脸色微变,换了一副面孔,“误会,都是误会。” “才不是呢!”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三章如此,你可有异议? 卿卿探出脑袋反驳,“哥,你别被他骗了!” “就不是什么误会!他们就是故意诬陷我,抹黑我!” “刚开始还只是含沙射影,后面大家都听到了,直接说我靠着非人手段才做了凌天弟子!” 卿卿瞪着双眼,生气极了,“我靠我哥入凌天,怎么就非人手段,怎么就露啦?” “我就靠着我哥当凌天弟子怎么啦?” “不服气,不服气也没用,我哥是我哥,不是你们哥。” “气死你!” 骂完,卿卿看向寂夜,“哥,别信他们的话!” “今天要不是你来的及时,我就被扣上这个帽子了!” 灰衣老者脸色一黑,看向卿卿的眼底眼底闪过一丝阴戾。 察觉到这点,寂夜眸色一冷。 “看来,这位掌门不太会教导弟子。” “那,本尊就帮帮忙。” 话落,那个诬陷最凶,被卿卿打的鼻青脸肿的人只觉着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灰衣掌门见此脸色黑沉,只觉着颜面扫地。 凌天竟然如此不给颜面,让他的亲传弟子当众下跪。 “卿卿。” 低沉的声音平和,卿卿立马应声,“哎。” “你想怎么处理。” 卿卿从世令身后走出来一点,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他刚才红口白牙诬陷我,抹黑凌天。” “只跟我道歉肯定是不行的。” 说完她垂眸,似在想惩罚方案。 灰衣掌门黑沉着脸看向跪在地上的亲传弟子,又看向前方的旬尊。 暗示旬尊出来打个圆场,缓和一下。 然而,旬尊对后面的目光视若无睹。 后面的其他门派更是不敢吭声,毕竟刚才他们也暗示了弟子们…… “给我道歉,公开给凌天道歉!” “他那样说抹黑的不仅是我,还有凌天。” “凌天素来以清正严厉治理门派,这谣言若是传出去凌天名声不就一落千丈了嘛。” “所以,他不止要向我公开道歉,还要向凌天道歉。” “另外再写一份悔过书!” 说完,卿卿看向寂夜,带着些忐忑,“哥,你觉着这样能行嘛?” 对面没有回应,卿卿就有些不确定了,又补充道,“其实他抹黑我倒没什么,我的名誉不重要。” “重要的是抹黑我等于间接抹黑凌天,若是让凌天因我而染上污名那可真是罪过了。” “所以我才想让他公开跟凌天道歉。” 以为是自己的处理太严重了,卿卿剖析自己的想法。 寂夜剑眉微隆,薄唇刚起,欲说什么另一道声音就率先响起。 “重要。” 两个字,肯定而坚定。 卿卿落在寂夜身上的目光循声而去,就对上身侧世令的目光,“卿卿的名誉跟凌天的名声同样重要。” “如此空口白牙诬陷,卿卿如此惩罚算最轻的。” 听世令这般说,卿卿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不重就好。 毕竟现在是大比的时候,太重伤了和气。 想法被肯定,心里的石头落地,卿卿抿唇一笑。 对面的寂夜将一切尽收眼底,侧头看向旬尊后面的灰衣掌门,“如此,你可有异议?”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四章笑,好笑吗? 灰衣掌门已经是面如锅底。 让他的亲传弟子跟那个小娃娃道歉,公开跟凌天道歉! 这不是往他脸上招呼! 可偏偏,刚才话说的那么难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后面的各派掌门都不好出声,刚才他们也是无声纵容,不敢冒头怕被抓。 “没有。” 两个字,灰衣掌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诬陷小姑娘是该如此惩罚。” “是我老了,管教不严。” 灰衣掌门轻叹两声,神色瞬间严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道歉!” “为什么怎么交出你这个逆徒!”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满脸不服,却又不得不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诬陷你。” 他说的含糊其辞语速极快。 卿卿小脸一撇,“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跪在地上的人满脸恼怒,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强忍下去,“对不起,我不该随意揣摩,胡说八道。” “知道就好。” 卿卿见好就收,没有刁难对方。 “写完悔过书记得公开跟凌天道歉啊。” 那人咬牙切齿,“好。” 看着对面气的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反驳的模样,卿卿只觉着心里舒爽极了。 刚才的闷气都发泄了出去。 “哈哈,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一位掌门适时出声,其他的长老掌门接连附和告辞。 最后只剩下灰衣掌门,他看了一眼被打的弟子,“还不走。” 那人连忙站起来,捂着被打的青青紫紫的脸跟着离开。 “丢人的废物东西。” 各门派的都离开了,藏书楼只剩下凌天的弟子。 此番可谓是大获全胜,卿卿小脸扬起笑容。 她刚才可是句句不离凌天,处处为凌天着想。 为了维护凌天颜面不被抹黑,就算到时候真追究起来也会看在这上面情有可原。 毕竟,刚才的确是动手了。 “笑,好笑吗?” 低沉的声音满是严厉,卿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跟我回去。” “嗷。”卿卿喃喃应声,然后迈着小碎步一点点往前移。 她刚才跟人打架了,哥肯定又要训她。 啊啊啊! 她蜗牛般的速度一点点往前移动,是不是向旁边的世令投去求救的目光。 哥肯定会训她的!! 哥一般不怎么骂她,教训她,甚至对她的要求说得上是有求必应。 但是! 只要她跟人干架就会被罚! 小的时候她跟内门的打架,就被罚了。 每次跟人打架都会被罚,还一次比一次严厉! 后来发现这点,她就再也没跟人打架,收敛性子。 今天实在是那个人太过分了!她才没忍住。 世令接受到求救的目光斟酌了一下开口,“天穹峰主,此事错不在卿卿,莫要……” “我是她哥。” 寂夜一句话将其打断,“怎么教不需要你指点。” 呜呜。 卿卿欲哭无泪,救兵似乎无用。 看着磨磨蹭蹭的人,寂夜声音沉了几分,“磨蹭什么,快点。” “来了。” 心里拒绝,嘴上倒是答应的挺快。 卿卿加快速度走过去跟着离开,出门时回首看了一眼,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世令目光微滞,轻启唇齿……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五章哥,能换个惩罚方式嘛 刚准备说话,寂夜刚才的那句话就在脑海里响起,只能闭嘴。 眼睁睁看着卿卿被带离。 卿卿跟着寂夜离开,藏书楼里顿时哗然。 “卧槽!!” “卿卿那个兄长,竟然是第四峰的峰主!” “震惊我娘三百年!” “没想到啊,咱小师妹身份不凡?!”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说咱凌天什么时候收过那么大丁点的小娃娃,当时只顾着高兴有那么可爱的小师妹完全没想到这点。” “而且仔细点就能发现,爆出第四峰这件事,正是卿卿小师妹入凌天的时候。” “我还担心过,小师妹被测出没有灵根会被遣返,没想到啊!!” “小师妹竟然身份不凡!” “我也是。”旁边弟子点头附和,“我现在都不敢相信。” “小师妹的哥哥竟然是第四峰峰主!” 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世令一个人站在旁边显得格格不入。 他此刻心里想的,也跟大家完全不同。 在大家震惊卿卿兄长是第四峰峰主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 实力,强者真的能改变一切。 以往他是承载着师尊,背负着凌天的希望不停修炼,就像是接收指令完成任务。 而现在,他发自内心的想修炼。 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自己。 第一次,对实力有了渴望,期待飞升的那一刻。 刚才面对强者施压,他完全没有保护卿卿妹妹的实力。 同样是哥哥,实力相差甚远。 “行了,没被责罚还不赶紧走。” “等着本尊罚你们。” 旬尊出声,喧闹的藏书楼瞬间安静,弟子们纷纷逃离。 世令敛起思绪准备离开,走到旬尊面前被叫住,“世令,你这段时间修炼有所懈怠。” 世令身形一顿。 旬尊继续道,“把所有经历放在修炼上,不要被其他事分散注意力,分散时间。” “你是为师最看好的徒弟,也是凌天的希望。” 其实世令的晋级速度已经是甩众人一大截,可谓是一骑绝尘。 但随着认识卿卿,分散了时间。 旬尊觉着不在其他地方花费时间还可以更快。 “徒儿知罪,徒儿这就去修炼。” “去吧。” 夏末初秋,正是炎热的时候。 卿卿盯着酷暑跟在寂夜身后,从头到尾一直埋着头,直至上了第四峰抵达府邸。 刚准备进门,低沉磁性的声音就响起,“去外面站着。” 卿卿没有动作弱弱出声,“哥,外面好热的。” “好热也得去。” “哥……”卿卿不死心想要磨一下。 寂夜面无表情,凤眸沉静,“你叫爹都没用,出去站着。” “哥,能换个惩罚方式嘛。” 还是不死心,试图讨价还价,“外面真的很热,我又不想哥哥那么厉害可以无视酷暑。” 她一边示弱,一边吹捧寂夜。 然而,这对寂夜没有任何效果。 “站到太阳下山。” 留下一句不容反抗的话,殿门就“砰”的关上。 卿卿不死心扒门,“哥,我错了。” “真的错了!我保证以后不跟人打架了。” “今天是太生气没控制住。” “哥!” 卿卿狂拍门里面都没反应,只能认命往院子里走。 刚转身后面就一阵开门声响起。 她满脸惊喜,猛的回转,“哥?”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六章可知道错哪儿了?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就看到寂夜拿着椅子坐在殿门中央。 完全就没有心软,或者是让她进去的意思。 卿卿声音戛然而止,看着坐在凳子上的人满脸震惊。 哥他这是? “还不去。” “??”慢半拍的卿卿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这是要坐在这里监督啊!! 以前虽然是让她在门外罚站,但从来没有监督过。 所以她偶尔还能溜号偷懒。 结果!今天怎么直接坐在门口监督了! 这么热的天!那么毒的太阳哎! “哥……” 卿卿脸上瞬间隆拉下来,可怜兮兮的,“今天好晒,站在外面卿卿会晒黑的。” “要不换一天站吧?” 免去惩罚是不行了,只能退而求其次。 改天罚站,然后改到哪天忘了。 “晒黑了就不可爱了。” 说着她眨巴着眼睛,满眼都是哥不要罚我了嘛。 然而,寂夜依旧是面无表情,不动如山。 对卿卿的撒娇,卖可怜拒之不理。 “再耽搁,站到天黑。” 一句话,威力倍增。 卿卿再也不敢讨价还价,只能不情不愿走到外面,站在太阳下。 虽然是罚站了,但却是满心不服气。 虽然是打架了,但是她觉着自己没有错! 那个人污蔑她!抹黑她! 还不允许还手嘛! 反正……总之她这次就是没有错! 心里不服气,还有气。 卿卿绷着腮帮子撇开脸,不去看坐在门口的人。 哥哥真是! 教她要辨黑白,明是非,懂善恶。 自己却是非不分! 她今天就是没做错! 烈日当空,烘烤大地,灼热感攀升。 片刻功夫,卿卿就被晒的面色通红满头大汗。 想溜号也不行,寂夜就坐在上面监督。 只能硬盯着毒辣的太阳罚站。 寂夜端坐,一双墨色深瞳凝视着对面,将所有的微表情跟情绪尽收眼底。 “可知道错哪儿了?” “我没错!” 逆反心理上来,反骨横生,明知道这个时候顺着说错了才是明智之举。 但是心里的不服,跟年少的逆反,以及被热的烦心促成了这句话。 “对面都骂到我面前来了!” “都在我头上拉屎拉尿了!我还不能反抗嘛!” “是,我是打架了,但是我没错!” “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打回去!” 心里火气大,卿卿几乎是吼出来的。 见对面没有反思的心,寂夜直接起身离开,殿门也随之关上。 在关上的刹那里面传来一阵声音,“站到天黑。” “站就站!” 卿卿大吼,看着禁闭殿门眸中瞬间涌上泪花。 她忙不迭用手擦拭,哽咽喃喃,“我没错。” 她没有错。 善良不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哥看到她被骂,不站在她这边就算了,竟然还罚她。 此时此刻,卿卿脑海里全是寂夜因为打架罚自己,完全忘记了寂夜临时到场给教训回去的事。 烈日西斜,卿卿汗流浃背,整个有点头晕脑胀。 这次是受罚以来,唯一没有溜号的一次。 愣是站到了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黑夜笼罩大地,卿卿整个头晕目眩,深一脚浅一脚回自己房间。 刚关上房门双腿忽的一软……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七章若今天我没有赶来,是什么后果? 倒下的刹那,她猛的扶住门框才没有摔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卿卿清醒不少,拖着酸痛的身体,沉重的步伐向床榻走去。 刚碰到整个就直接躺了上去。 面色通红,纯色苍白,两鬓碎发湿漉漉贴在脸上,脸色十分难看。 这边房门关上的同时,另一边寂夜打开殿门。 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轻揉眉心转身殿。 回到殿内坐下合眸。 没一会儿就睁眼,片刻又合眸。 素来心静的他此刻却坐立难安,静不下心。 最后,他“刷”的一下站起来,推开殿门往卿卿房间走去。 停在门外,寂夜轻拍房门。 “哐哐。” “哐哐哐。” 连着拍了数次,里面都没有声音。 寂夜剑眉微拧,“不应声哥就进去了。”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 寂夜没有犹豫直接推开房门往内走去。 昏暗的屋内只有一盏烛灯,并不明亮。 他边走边看,直至看到侧躺背朝外面的人眸中才松了几分。 “知道今天为什么罚你吗?” “不是因为你打架。” “是因为,明知实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没有计谋的激进。” 卿卿抬手擦拭淌落的泪水,沉默又安静。 寂夜见此眉头轻拧,“你想没想过,倘若今天我没有赶来,是什么后果?” “我没想过。”哽咽沙哑的声音响起,“因为我知道,哥你会来。” 静,万籁俱静。 寂夜半张的嘴缓缓合上。 一句话,是卿卿绝对的信任跟依赖。 “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哥不可能每次都能赶上。” “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怎么办?” 卿卿擦着眼泪坐起来,带泪杏眼看着寂夜,“哥你要离开?” 对上那双认真泪眸,寂夜声音微平,“没有。” 得到回复,卿卿又躺了回去。 那不就是了,不会离开那就一定能赶上! 而且,这次本来就不是她主动挑起的。 这次她就是没错! 哥不关心她就算了,竟然还罚站! 越想越觉着委屈,越委屈越哭的厉害抽泣不止。 她现在浑身难受,头晕想吐,心里也难受。 见卿卿越哭声音越大,寂夜拧眉上山,“哥罚你是因为你不顾安全,不思安危,莽撞行事。” “罚你也是让你记住,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 他的话没有任何作用,卿卿哭的反而是更加厉害了。 实在是没辙,寂夜只能先低一头,“别哭了。” 磁性声音低软,明显是在哄。 这不哄还好,一哄直接放声大哭。 卿卿扯着被褥捂着头,哭的哽咽抽泣。 “别盖头,对身体不好。” 寂夜上前拉开被褥,拉扯间碰到卿卿手背动作一顿,“怎么那么烫。” 卿卿猛的一下扯下被褥,已然是泪流满脸,“你在太阳下晒一个时辰试试!” “我不想跟你说话,我难受!” “很难受,我头晕,恶心,想吐!没有力气!” 恶狠狠吼完,卿卿又背对侧躺。 寂夜面色一沉,拉着卿卿摸额头又摸手腕。 原本是在挣扎,发现挣扎无用直接躺平。 见寂夜摸了半天温度也没说句话,卿卿选择自力更生。 拿出袖口的传声玉佩,“世令哥哥,带个大夫来第四峰。”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八章你要违抗师命吗? 干脆利落,一句话之后就放下传声玉佩。 这个玉佩是世令哥哥给她的,无论在哪里只要拿着玉佩说话,世令哥哥都能立马接收到。 有危险的时候也能立马赶来。 瞅着他哥这样也不知道喊个大夫,为了自己不英年早逝。 还是自己搬救兵吧。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浑身不舒服完全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修炼的世令在第一时间听到声音立马起身。 带个大夫?第四峰? 虽然疑惑但没有犹豫,立马就离开府邸。 刚推开门就跟站在门外的旬尊四目相对。 旬尊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得有些严肃,“这般晚,你不修炼准备去哪儿?” “师尊。” 世令恭恭敬敬行礼,“徒儿有些事,去去就回。” “站住。” 世令刚准备离开就被旬尊呵斥,“你现在对修炼,是越来越懒散。” “你对得起为师,对得起栽培你的凌天吗?” “后天就是大比之日,你如此懈怠如何拿第一?” “次次都是凌天第一,这次你想因为你的原因让第一易主吗?” “徒儿不敢。”世令埋首,“徒儿离开确实有事。” “小师妹传音带个大夫过去所以……” “所以什么?” 旬尊一脸严肃,“她有哥哥,她哥是第四峰峰主。” “轮不到你去紧张关心。” “回去修炼,这次大比必须拿到第一。” “师尊,我去去就回,很快,不会耽误修炼。” 世令辩解着,旬尊脸色瞬间黑沉,“你已经耽误太多了!回去!” 旬尊带着命令性的口吻不容反抗。 世令站在原地有些着急,有些犹豫。 见此,旬尊脸色越大沉冷,“你要违抗师命吗?” 世令垂首应声,“不敢。” “徒儿这就去修炼。” 说罢,世令转身回转,重新回了殿内。 看着禁闭殿门,他双手微捻,一阵淡淡光芒传向第二峰。 第二峰峰主太阴女尊,其峰内弟子大多是水灵根,风灵根都带着一些治愈。 也是盛产大夫,医术最好。 从第一峰传出的微光溜到第二峰,落在太阴女尊身上。 “师叔,请前往第四峰一趟,感激不尽。” 本来欲忽略的太阴女尊,在听到第四峰的刹那停了下来。 今日第四峰峰主露面,以及在藏书楼发生的事凌天已经是人尽皆知。 不巧,她没在。 这位第四峰峰主,有些印象,神秘的很。 第四峰,倒是可以一去。 太阴女尊直奔第四峰。 而第四峰的卿卿还在闹别扭,不搭理寂夜。 听到卿卿求救世令,寂夜面色一如平常并没有什么变化。 “哐哐哐。” 就在卿卿单方面冷战时,敲门声响起。 卿卿立马转身,脸上的笑容跟惊喜非常明显,丝毫没有掩饰。 见她对到来的人如此高兴,寂夜眉眼微沉。 “世令哥哥,进来吧。” 卿卿扬声,外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世令哥哥,你还站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吧。” “我不舒服,难受的很。” 声音落下的刹那,房门被人推开,太阴女尊面露浅笑,“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进来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九章是哥哥考虑不周 “哎?” 见不是世令,卿卿满脸好奇,“世令哥哥呢?” “他现在估计正被我师兄压着修炼,呐跟我传音让我来第四峰看看。” 世令没来,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 不过唤了大夫来,心里还是非常开心。 大比在即,世令哥是凌天夺得第一的关键,这个时候修炼也能理解。 “那谢谢姐姐。” “噗嗤。”太阴轻笑出声,“你唤我姐姐?我的年纪估计都能做你祖宗了。” 太阴走过寂夜旁边,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十三岁的小姑娘。” “漂亮的姐姐。” “嘴真甜。”太阴满脸笑容,“难怪我那世令师侄……那般紧张你。” “嘿嘿,世令哥哥对我非常好的。” “小可怜的。” “怎么脸色这般难看。” 太阴来到床榻旁看了看,最后满脸难以置信,后又有些惊讶,“中暑?” 实在是凌天都是入了修炼门且都不低,中暑从来没有。 卿卿没有灵根无法修炼,中暑似乎又情有可原。 听到中暑二字,寂夜神色一滞。 查出原因,太阴指尖落在卿卿额头。 一股凉意流淌全身,头昏脑涨的感觉得到明显改善。 “好好休息,注意别暴晒。” “嗯。”卿卿点点头,很是乖巧。 那般红彤彤的眼眸直直盯着,就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兔子,但还是让人忍不住摸一把。 太阴亦是如此,在卿卿头顶揉了一下,“真可爱。” 收回手,她看向寂夜半开玩笑,“能在你哥手下能平安长这么大,真是个奇迹。” 提到寂夜,卿卿看了一眼无比赞同,“漂亮姐姐说的对。” “好了,世令拜托的事我做完了该走了。” “你好好歇息,切记别暴晒。” “你不比凌天其他人。” 这话就说的委婉了,意思就是凌天其他人入了修炼门能抵御一些外界天气,但卿卿没有灵根无法修炼,所以是不能抵挡的。 “好的。” “姐姐慢走,谢谢姐姐。” 卿卿一口一个姐姐,把太阴女尊喊的心花怒放。 “可真是个可爱又嘴甜的幼崽,可惜我没有这么个可爱的妹妹。” 走到寂夜旁边,太阴停顿片刻,“多多照看小姑娘吧,太柔弱了。” 普通人,就跟小蚂蚁一样。 说完太阴径直离开,随着对面的离开卿卿脸上笑容也缓缓消散。 中暑! 就是哥让她站到天黑! 想到是他造成一切,心里就更加生气。 “卿卿。” 被唤,卿卿直接撇开头不搭理。 “是哥哥考虑不周。” “怎么会呀,哥哥怎么会考虑不周呢。” 卿卿阴阳怪气了一句,背对着寂夜,一副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模样。 “卿卿。” 寂夜无奈又认真,“哥错了,以后不会罚你。” 听到这句话,卿卿脖子明显的往后面偏了点,“可是我这次很难受。” “哎呀,我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 “带你吃糖醋排骨?” 卿卿不为所动。 寂夜又道,“加冰糖葫芦?” 还是没反应。 “加糖人?” 卿卿双手掰着还在坚持,只要她坚持的够久吃的就越多! “明天带你下山玩。” “一言为定!”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章不生气了? 卿卿猛的转身,满脸兴奋。 “哥你说了明天带我出去玩,可不能食言。” 刚才还背对不愿搭理的人,顷刻变了脸,笑容灿烂亲切叫哥。 “不生气了?” 寂夜轻笑一声,有些无奈。 都已经算得上小大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 一点不高兴就不搭理人。 偏偏,又特别好哄。 哪里像…… 寂夜思绪止住,面色为沉,没在继续想下去。 “嘿嘿。”卿卿抿唇一笑,“本来是有一丁点生气的,但是哥哥已经道歉了。” “还说以后不会罚我,又带我出去玩,那我就大度一点不生气啦。” “哥,明天真的能出去玩吧?” 卿卿追问,对能不能出去玩这件事很看重。 “我修炼没达到下山的那条线,能出去吗?” 凌天对这点还是很严格的。 之前她试过跟着鸿鸿师姐跟世令哥出去玩,都被制止了。 说她修为没达到。 主要是怕出去不能自保,这点也是为了弟子好,所以她自来了之后就从未出去过。 所以,非常看重这次能不能出去。 一边想出去,一边又怕计划落空。 见卿卿渴望极了的模样,寂夜点头说的肯定,“能。” “哥带你出去,可以。” 得到确切答案,卿卿眼眸微亮,“好耶!” 终于可以出去玩了。 师兄师姐每次出去之后都会跟她讲外面的故事,遇到了什么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听的她心痒难耐,偏偏又无法去看看。 这次终于能去看看了! 看看外面是否真如师兄师姐说的那般,多姿多彩。 “身体可还有不舒服的?” 卿卿摇摇头,“没啦,现在不难受了,那个漂亮姐姐的医术好厉害。” 见卿卿活蹦乱跳,有说有笑确认没事寂夜才收回视线,“早点休息,明天下山。” “好!” 卿卿立马躺下闭眼。 寂夜转身离开,带上房门。 翌日,艳阳高照,灼烧大地。 寂夜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带着卿卿下山。 终于能出去玩,卿卿兴奋的一晚都睡不着,天不亮就起来催促寂夜。 两人下山时,天空刚泛起鱼肚白。 到山门时,已经有些热的感觉了。 走到山门,卿卿一颗心提了起来,每次走到这里都被打回去,这次…… 怀着忐忑的心,卿卿跟着前行。 结局跟前几次完全不同,两人离开没有任何人阻拦,顺利的很。 离开山门一段距离,卿卿回首,“咱们是出来了?” 已经离开了凌天派,卿卿有些不可思议。 屡试屡败,今天终于出来了? “走吧,去凌天城逛逛。” “好耶!” 卿卿欢呼雀跃,虽然已经长大不少但究竟还是半大孩子,小孩心性。 一到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陌生人都觉着新奇。 对那些贩卖的法器,饰品更是新鲜。 繁华的凌天城中,卿卿从左边跑到又边,第一次下山什么都觉着新奇。 “这就是师兄师姐说的山下呀,好热闹。” “肯定热闹。” “明天就是百年大比,星河各大门派都在凌天城落脚,这段时间可是百年以来最热闹的时候。” “这样啊。”卿卿将手中把玩的簪子放下,扭头就看到最爱的冰糖葫芦,“哥!” 她惊唤一声,手指冰糖葫芦。 寂夜立马明白什么意思,“哥去给你买。” “嘻嘻,哥最好啦!” 寂夜穿过人来人往大街走向冰糖葫芦的方向,卿卿在原地等待。 旁边小贩眼神阴沉,往后面看去……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一章姐姐救救我! 后面几人接收到消息立马冲出来,一人捂住卿卿嘴,一人束缚其无法挣扎。 带着灵力的一举一动让卿卿根本无法招架。 想喊喊不出声,想挣扎根本动弹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寂夜的背影,被往后脱离。 走到冰糖葫芦旁,寂夜下意识回首。 寂夜停顿片刻往后看去,一辆马车正好从面前走过挡住了视线。 后面就一阵声音响起,“小友买几串糖葫芦呀?” 寂夜回眸看着冰糖葫芦,想到卿卿嗜甜喜爱此物思索了两秒,“都给我吧。” “好嘞!” 小贩眉开眼笑,直接把插满了冰糖葫芦的稻草人递过去。 卿卿从袖口摸出一块灵石递过去。 小贩惦着灵石离开,寂夜拿着插满了糖葫芦的稻草人转身。 可后面,哪里还有卿卿的身影。 寂夜眉眼一沉,握住冰糖葫芦竿子的手无意识握紧,周围的说话声如潮水般褪去。 四周景物似在极速倒退,他的眼里只有刚才卿卿站过的地方。 “快点。” “别被发现了。” 卿卿被胁迫着从一个小窄巷子进去一个楼阁。 “哟,又有人儿了。” 刚进门里面就一阵吊儿郎当的女声,“这次又是哪儿弄来的。” “您别管,这次肯定是高货。” “而且,还能自己养着。” 听着背后挟持自己的人说话,卿卿眼珠转溜环视四周。 第一反应是这群人是干嘛的。 她第一次下山总不能是寻仇? “每次说都是高货,每次都是此等。” “这次不一样,这次很顶。” 女声似乎已经习惯了对面的吹捧,拿着烟杆敲了敲那捂着嘴的手,“总得把手拿开让我看看。” 两个挟持的立马松手,束缚解除卿卿立马跑到手持烟杆的女子身后,“姐姐,这两个人是坏人!” “他们绑我到这里来的!” “姐姐救救我!” 卿卿死死拽住女子的宽袖,现在就是能拖一秒是一秒,哥很快就会发现她不在了。 很快就能找来了! “姐姐,他们是坏人,绑着我来的!” 卿卿拽住女子的宽袖,就像是拽住了救命稻草。 女子饶有兴致垂首,看着这个还未长成初现绝色的小姑娘。 她的美,非那种艳丽到极致,充满了攻击性的美。 而是一种干净透彻,好像从未被污染的纯洁干净。 尤其是那双杏眼,黑而亮,似藏着一汪清泉。 如此浑浊的世界,怎么还能有如此干净不染尘埃的眸子。 清澈到,在这个浑浊肮脏的世界成了罪过。 干净,清澈,天真,清纯。 让人生出毁灭心理。 女子烟杆勾起卿卿下巴,将其脑袋抬的更高,便于打量,“你让我救你?” “对呀。” 卿卿点头。 女子目光深邃,随后讽刺冷笑,“你还是第一个跟我求救的人。” “没想到这世间还有人能跟我求救,奇哉。” “为什么不行?” 卿卿一头雾水,对比那两个把她绑来的人,这个姐姐似乎更好说话一点。 虽然看两人对话是有关系,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为什么不行?” 女子低笑一声,“你不知道,他们是将你卖给我呀?”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二章乖一点,别让姐姐生气 卿卿瞳仁微缩,拽着衣袖的手缓缓松开。 女子从袖口掏出一个荷包,直接扔过去。 两个人连忙接住在手里掂了掂,笑的贪婪。 “这次货不错,我收了。” “好好,下次再有好货立马给你送来。” 两个人数着灵石就离开,屋内瞬间只剩下卿卿跟女子两人。 卿卿后退半步,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漂亮姐姐,我是被他们绑来的。” “所以呢?” “刚才我已经花钱买你了,你也看到我给灵石了。” “可我没有同意!”卿卿狂吼一声,“我跟他们不认识,我也没有同意被卖!” 女子冷笑,手持烟杆抬在胸前,“货物是不需要同意的。” “你们……” “知道这里是哪里嘛?” 女子带着诱哄的声音问道,给人一种放松警惕,放下戒备的感觉。 卿卿如实摇头,“不知道。” “这里是……” 女子话说一半声音戛然而止,看着卿卿脸上浮现一抹诡笑,“不知道没关系。” “漂亮姐姐这就带你去看看。” “毕竟,往后余生,你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女子提着裙摆转身往楼梯上走去,卿卿愣在原地时不时往后看。 察觉到后面没跟上来,女子在转角处站住,“你该不会是想着逃跑吧。” “没有灵根没有灵力的你,能怎么跑出去呢?” “乖一点,别让姐姐生气。” “姐姐生气可是非常可怕的。” 对上那双含笑却格外渗人的眼眸,卿卿背脊发寒不敢违抗,只能慢吞吞跟上去。 边走边回头,希望有个人能凭空出现。 察觉到卿卿小心思,女子靠在栏杆上眉眼含笑,“别指望着能跑出去。” “试图跑出去的,最后都生不如死。” “我不会跑出去。” “这才乖嘛。” 女子摇晃着腰肢上楼,卿卿慢吞吞跟在后面。 她不会跑出去,只会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上了二楼,就不及一楼那般安静。 刺耳的声音传入耳中,卿卿眉心一拧。 不止一个声音是很多个,还有求饶,哭泣,甚至是嘶吼。 乱七八糟的声音席卷而来,卿卿停住脚下动作。 女子瞧着那双清澈杏眼露笑,不知今日之后,这双眼还会不会像今日这般干净到没有一丝杂质。 从被挟持到楼下,卿卿都没有什么恐惧心理。 直至这一刻,那些声音让人不适,让人毛骨悚然。 哥哥虽然厉害,但也不是立马就能找到。 这里如此隐秘,万一哥哥找不着怎么办。 她凭借自身能力无法脱身,只能先顺着这个女人。 原本打算是拖延时间等哥哥。 可…… 想起昨晚哥说的,若是没来得及…… 卿卿余光注视着旁边女子,两手悄无声息移动,一手窜进袖口摁下传音石。 正在凌天闭关修炼的世令眼眸忽的睁开。 对面迟迟没有声音,世令刚准备出声询问,一阵声音就从耳畔响起。 非常杂乱,听不太清楚。 但能隐约听到哭泣,求饶,嘶吼。 越听,世令眉头皱的越深。 “卿……” 他刚开口,一阵说话声入耳,“你不是问这里是哪儿?” “现在告诉你,这里是炉鼎阁。”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三章你胆子不小啊!还敢联络求救! 轰—— 世令瞳仁一震,“刷”的起身站起满脸惨白。 卿卿紧握手中玉佩,听到炉鼎阁三个字时也是心头大震。 “炉鼎阁!?”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虽然她没离开过凌天,师兄师姐也从不在面前谈及这些。 但她还是明白一些。 从古籍上看到过炉鼎二字。 就是一方通过跟另一个双休,不对,算不得双休就是单方面的索取,从而提升自己修为。 炉鼎会在某一天身亡! 炉鼎阁!炉鼎!? 世令浑身紧绷,面如白纸。 炉鼎阁!? 凌天城暗地有,可卿卿在凌天山…… 卿卿私自下山了! 世令猛的破门而出,直接御剑飞行强行冲破旬尊布下的结界,直冲凌天城。 “看来是明白了。” 卿卿强压下心中震惊,指尖摩擦着玉佩,求饶害怕的声音响起,“姐姐,我是被绑来这里的。” “我要回去,我哥哥在找我。” “求求你当我回去吧!” “我第一次来凌天城,我真的不知道得罪谁了。” “姐姐你放了我,想要什么我哥都会给你的。” “我有两个哥哥都特别疼我,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就行了。” “姐姐。”卿卿吓的两眼涌泪,“求你放我走吧,我哥知道我到这种地方会被打死的。” “姐姐……” “我保证,我保证跟谁逗不说见过你,来过这里。” “求求你了。” 卿卿哭诉不断,不停跟玉佩另一头的世令透露消息。 凌天城,在凌天城的炉鼎阁。 看着卿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眸中充斥着恐惧,女子眼梢微挑。 如她所料,这双眼睛被恐惧充斥着的模样真的顺眼多了。 凌天城会不会有很多炉鼎阁,而且这里七拐八拐的非常隐秘,必须得透露更具体的才行。 “姐姐。” 卿卿拽着女子衣袖,“我以后一定离这里远远的,咱们这叫什么炉鼎阁。” “我以后看着一定绕道走,不敢靠近,不敢冒犯。” 女子含笑的瞳仁微眯,凝视卿卿。 玉佩那头的世令心头一紧,不好! “啪嗒!” 一声刺耳的忙音之后,就彻底断了联系。 世令浑身紧绷直飞凌天城。 炉鼎阁 卿卿看着摔成两半的玉佩后脊发凉,跟世令哥联络的唯一物件也坏了。 世令哥还不知道具体位置,能找到这里那! “你胆子不小啊!还敢联络求救!” 女子烟管猛的挑起卿卿下颚,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那双杏眼中水波潋滟,缺没有半分恐惧。 刚才的恐惧害怕全都是装出来,混淆视听联络求救! “恶心!” 女子猛的甩手一推,卿卿整个后仰跌落中心的圆台。 突然掉下来一个东西,原本办正事的众人停止动作不约而同向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卿卿立马站起来,下意识往边缘靠拢,然后就发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虎视眈眈。 那眼神,就像是饿急的凶兽刚吃两口东西,就发现另一个更加美味的食物。 卿卿全身紧绷,往哪儿看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胸口忽的沉闷,恶心感从胸腔传来。 “呕!” 她躬身干呕,女子站在上面欣赏着下面的场景,含笑的眼里满是证明扭曲,“新炉鼎,先抢先得。”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四章你们该死呢 登时,所有人看着卿卿的眼神目露凶光。 就像是饲养的凶兽接受到了攻击指令。 干呕不止的卿卿浑身一僵,看着那些靠近的人脸上浮现恶心还有厌恶。 整个台面都充斥着令人发呕的味道,弥漫整层挥之不去。 那些躺在地上的,各种诡异姿势的女子就是这炉鼎阁的炉鼎。 即便是未接触过,可此情此景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看着靠近的人,卿卿步步后退,也是真真切切生出了恐惧,害怕。 怕自己会落得跟地上之人一样的下场,也沦为任由采补毫无反抗的炉鼎。 害怕哥哥来不及。 害怕世令哥赶不上。 哥说的是对的,万一有一天他来不及怎么办…… 果然啊,凌天就是温室,完全没有任何危险因素。 也是她,太天真太想当然。 不招惹人家,不结仇就不会有人嫌麻烦。 然而事实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看着卿卿带着恐惧又恶心的眼神后退,女子依偎在栏杆上欣赏着下方。 就像是在看一场动物的表演。 这本就是浑浊糜烂的世界,就不该存在那么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 干净到让人厌恶!恶心! 看着越来越近的一群人,卿卿强行稳住慌乱的情绪。 不能乱,不能乱! 要想办法,要拖延时间! 此时此刻她无比悔恨,为什么天道不怜! 为什么她没有灵根无法修炼! 为什么会有人莫名其妙的生恶! “姐姐……” 卿卿哽咽出声,杏眼不再是纯粹干净已经被害怕,恐惧所倾占,“救我!” “救救我!” 面对卿卿的低头服软,女子持着烟杆没有任何多余表情,似乎这个结局早有预料。 这炉鼎阁的女子,也有最开始反抗的,最终都无一不跪下求饶。 然而,求饶就能结束一切吗? 想看到的看到了,那双纯粹的眼眸已经消失,女子满脸无趣转身离开,“还以为能坚持多久。” “无趣至极。” 看着已经逼近近在咫尺的一群人,卿卿眸中黑气流转,眉宇间若有似无闪过嗜血杀气。 眉心微光若隐若现,封印被魔神之气剧烈冲击,仿佛要挣脱牢笼,挣开束缚。 封印松动,一缕魔神气息泄露。 在星河大陆等待数年的三界众人第一时间发现异样。 “是魔神气息!” “魔神气息又出现了!” 各地等待的人纷纷向着气息源头靠拢。 “为什么?” “我没有招惹你们不是吗?” 卿卿脸色苍白,脸上青筋暴起,杏眼逐渐被黑色倾占。 靠拢的众人也从采补中回神,瞧见卿卿如此诡异模样纷纷停住脚步,“这是……” 卿卿白皙的脸上魔纹慢慢爬起,她微微扭头,昔日干净清澈的眼眸被黑色完全吞噬。 她唇角扬起,笑的嗜血又残忍。 “你们该死呢。” 魔神意识苏醒,眉心封印被冲击的粉碎。 封印破开的刹那,磅礴魔气爆发。 顿时,天地失色,黑暗笼罩世界。 赶来的各界之人大骇,这可比之前气息强盛多了。 恐怕魔神已经长成! 御剑飞行的世令看着突然黑沉的白夜眉目紧皱,速度却没有放慢半分。 在黑夜中前行。 “都下地狱去吧!”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五章不怕,世令哥哥带你走 黑色魔气不断侵蚀阁楼内,靠近的众人大惊回神,满目恐惧,“魔……” “轰!” 一声巨响炸开,地动山摇。 黑夜笼罩世间,仿佛黑暗战胜了光明更似灭世之日来临。 巨大的响声让整个凌天城都晃了晃。 顷刻间,凌天城内人人恐之。 凌天派察觉到动静,立马集结正派人马奔赴凌天城。 巨响让炉鼎阁陷入死寂。 黑色魔气没了来源支撑逐渐消散。 刚才那些靠拢的人纷纷倒在地上似是昏迷不醒,还有原本就未起来过的那些炉鼎。 台面中央,寂夜一指落在卿卿眉心,随着金光的窜入不稳的魔神气息被封印。 即便是如此,阁楼内的魔气还是存在。 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证明了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寂夜眉心隆起,看着怀里昏迷的人缓缓将其放下。 余光落在白花花的一群人身上。眼底浮现狠戾,猩红。 一股金光流窜而过,那些昏迷不醒的人顷刻间没了气息。 他骨节分明的手轻抬,一股金光涤荡而过。 “卿卿!” 一阵急呼声传入耳中,寂夜剑眉紧绷。 他怎么来了? 扫到碎裂成两半的玉佩,寂夜眉心紧拧。 看着躺在地上的卿卿,眸光一沉缓缓消散。 “卿卿!” 急呼声更近,世令猛的坠落阁楼。 看着白花花躺成一团的一幕,目光略过那道熟悉的身影疾步而去。 “卿卿。” “卿卿……” 他抱起来轻唤。 炉鼎阁!炉鼎阁!? 再看卿卿衣衫完整,他猛的将人拥入怀中。 昏迷的卿卿被勒的悠悠转醒,“闷。” 下意识轻呼一声,世令忙松了些力度,推开看着怀中人。 看到世令,卿卿才意识回笼后知后觉想到昏迷前发生的事,猛的一下搂住世令。 “世令哥!” 恐惧,害怕,接憧而来。 卿卿哭的哽咽,“还好你来了。” “幸好你来了。” “世令哥哥!” 刚才的恐惧跟害怕在这一刻爆发,哭的声嘶力竭泪流满面。 “我害怕。” “我好害怕,他们……” 提到他们,卿卿余光注意到四周那些不着寸布的身体又是一阵干呕。 恶心,厌恶涌上心头。 世令搂着的手更紧,将卿卿完全禁锢怀中,从未有过的失态,“没事。” “没事了,不害怕。” “世令哥哥。” “我在。” “世令哥哥!” 卿卿一声一声的唤着,确认这是现实不是幻觉。 世令一声比一声坚定,“我在。” “在就好。” 卿卿搂住世令,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卿卿。” 世令轻拍着卿卿后背安抚,目光略过四周看着那令人作呕的场景。 这群人,全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世令心里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 倏地想起什么,他连忙人打横抱起。 必须得尽快离开这里。 这里发生异响一定会引来人,若有人发现卿卿在这里…… 世令只觉着后背发凉。 虽然并未发生什么,但若是这件事传开。 卿卿恐怕无法承受流言蜚语。 炉鼎阁。 一但沾染这个地方,就注定会有异样的眼光跟随。 “不怕,世令哥哥带你走。”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六章立马封锁凌天城!任何人不得出入! 一句话,莫名令人心安,给足了安全感。 卿卿身形娇小,依偎在世令胸口,双手依赖的搂着世令的脖颈。 外面黑暗缓缓消散逐渐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异响只是错觉。 世令带着卿卿御剑飞离,没一会儿凌天派的弟子以及三界各族驻足炉鼎阁。 “就是这里!” “这里魔神气息最为强盛。” “魔神刚才就在此处!” 漫天的人齐齐涌入炉鼎阁,进入就发现不堪入目的一幕。 二楼的平台上,除了浓郁的魔神之气。 还有令人作呕的味道。 那白花花不着寸缕的一片,更是让人恶心回避。 一位仙族皱眉上山,看着躺在地上的男男女女眉心紧皱,“男的全死了。” 所有人静默了一瞬。 女的还昏迷着,将她们好好安置看能不能问点什么。 “是。” 后面的人涌进来,将还未死亡的人带出去。 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魔神踪迹,如今真有魔神消息又抑制不住的恐惧。 魔神临世,屠戮苍生。 这个喻言让人胆寒。 “你们都出去,在外面等着。” 旬尊皱眉出声,把凌天弟子打发出去不让他们看到如此混乱不堪的一幕。 “查查,看看魔神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是。” 无数人在炉鼎阁寻找,寂夜站在围观人群种目光阴森。 转身欲离开,目光触及那断裂的玉佩瞳仁一缩。 指尖微转,那断裂的玉佩悄无声息消失。 寂夜退出人群转身离开。 “这些应该是被魔神杀掉的。” 后面传来这样一句话,寂夜面色沉静离开。 误会是魔神也并无不可。 各界各族扑了一个空,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昏迷的那群人身上。 以术法唤醒结果却是一问三不知,其中大多数精神恍惚崩溃。 疯癫痴傻。 凌天派弟子们看到这一幕满脸的难言。 “这个炉鼎阁是暗地运行,里面的炉鼎大多是被卖来的,被掳走卖来的。” “所以大多数承受不住已经疯癫痴傻。” 听到这些,凌天派的弟子皆是满脸惊愕。 难以相信,无法相信。 凌天城中竟然还有这种事。 从凌天跟出来的各派一直在围观,没有说话。 “看来魔神线索又断了。” “实在是狡猾至极!” “没断。” 一位仙家道,“我们的搜索范围又小了不是吗?” 第一次魔气泄露,他们锁定了星河。 第二次魔气出现,直接就是凌天城了。 搜索范围小了,魔神也迟早会被找到。 不管,它藏的多严实。 “对。” “立马封锁凌天城,只准进不准出!” 仙家一言令众人哗然,封锁凌天城? 他也说的出来! 这些隐秘星河的仙家都是乔装打扮了,完全看不出异样。 所以大家都当做是普通人,竟然这般大口气。 关于魔神在星河这件事,除了追捕的各界各族,就只有凌天派的旬尊。 对于仙族魔族,大家大多是不认识。 只觉着口吐狂言。 旬尊满脸严肃认真,“此计可行,立马封锁凌天城,任何人不得出入!”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七章夺他人灵根,为己所用 反对的声音首当其冲是来凌天参加百年大比的各派。 封锁? 不准任何人出入? 他们第一反应是,凌天狼子野心要将各派屠杀凌天。 戒备又警惕。 “我们是来凌天大比,不是来坐牢的。” “你凌天纵使是第一大派也做不得这样的决定!” “除了不离开凌天城,其他一切照旧。” 无法跟这些人解释,也不能解释只能如此。 看向那些疯癫痴傻的人,旬尊满脸冰冷,“严查凌天城内所有炉鼎阁。” “一旦发现全部毁之。” 说完就直接离开,各派的想要一个说法,凭什么封锁不让离开却没有得到回应。 查到魔神在凌天,各族各界纷纷提高警惕。 数年都等下来了,他们还能继续等。 直至诛杀魔神。 魔神的出现,就代表着灭世之照。 必须除之! 炉鼎阁一事爆开,整个凌天暗里的全被清除。 此事引起不小动静。 凌天城内人人都在议论。 而此时,带着卿卿离开的世令已经到了凌天。 没有送到第四峰,直接抱着往第一峰府邸走。 卿卿整个人蹲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表情木讷呆滞。 看着昔日灵动的人变成如此模样,世令靠近柔声,“卿卿没事了。” “把这件事忘掉,就当从未发生。” 卿卿目光微抬,脑海里涌出炉鼎阁二楼的画面,顿时脸色苍白趴下干呕。 那种不堪入目的场面不只是完成了恐惧,还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创伤。 “卿卿。”世令脸色一变,连忙轻拍后背。 卿卿一把抓住世令的手,因干呕的而通红的双眸盯着世令,眸中满是坚定,“没事,我没事。” “好。” 世令点点头,卿卿搂住世令默不作声,就这样静静抱着。 “好了,没事了,那就是一场噩梦。” 世令轻拍着后背安抚,言语柔和。 “对,是噩梦。”让人清醒。 把希望生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绝对不可。 如何,才能有灵根呢。 “世令哥,我想歇息一下。” “好。”世令松开卿卿,让她睡在自己床上,“别胡思乱想,事情已经过去了。” “有什么事,唤哥哥。” “好。”卿卿面白如纸轻轻点头。 房门关上,卿卿呆呆望着天花板。 哥哥没来。 哥哥说的是对的,万一他没赶上呢。 不会永远都运气那般好的。 这次是世令哥来了,如果有下次,谁也没来…… 这次下山,她才真切体会到自己多无能。 连那种程度都没有反抗。 就因为对方有灵根,有灵力,哪怕是最低的! 她都毫无反抗之力! 只能任人宰割! 这种感觉,无助,惶恐,害怕,绝望,她简直厌恶透了! 为什么就没有灵根。 就不能多她一个人吗! 她有自信,若有灵根绝不会被那种低贱手段挟持! 卿卿双手窜进,整个人紧绷。 这次的事带给她的影响太深了,也彻底的认识到一个灵根隔着的参差。 纵使她理论知识再强,手上拳脚功夫再厉害。 在灵力面前,完全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如果她有灵根。 “没有如果,这就是天命。” “那我便逆天而行!” 卿卿目光坚定,脑海里一阵森森轻笑,“逆天,不错不错。” “我有法子让你踏入修炼门。” 卿卿紧握的手越发用力。 森邪之声再次响起,“夺他人灵根,为己所用。”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九章卿卿,在凌天很安全,不用害怕 这次在秘境中进行。 各大门派各自为营,秘境中十根旗帜,一根未有除名,末端三名除名,其他晋级,进第二轮大比。 此次大比有三轮。 秘境为第一轮,比的是团队合作。 考验的是团体之间。 第二轮比的则是个人实力,大比台上只留下前十人。 第三轮就是从天才中挑选均衡最好的。 此次大比因为有封锁影响显得气氛有些怪异。 各大门派参赛者均为十名,十名同时入秘境。 “卿卿,在凌天很安全,不用害怕。” 世令再三安慰,卿卿笑着点头,“世令师兄快去吧,期待你拿首名。” 临入秘境前,世令到卿卿旁边宽心。 本就是风云人物,一举一动牵引大家视线。 如今这般更是引无数人投来目光。 “那个凌天派的第一在干什么?” “莫不是在商议什么计谋?” 有人比较警惕,低声喃喃。 旁边之人听到后轻笑一声,“计谋?” “什么计谋要跟一个入秘境资格都没有的废物说?” “没想到凌天的第一对那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如此好。” 世令跟卿卿说着,旁边的师兄师姐们纷纷道,“师兄你就安心大比吧,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卿卿小师妹。” “保证师兄回来看到一个安安全全的小师妹。” 世令轻轻一笑,对大家道谢。 这次大比都是各个门派之间的佼佼者。 除了世令陈鸿也在其中。 按理说,陈鸿只是外门不会在其中,但是有团体赛在里面,挑选时就不主要看强,而是大家灵根之间的互补。 以及默契度。 内门弟子都是天才,顶级天才。 天才自傲,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不肯为团队站在后排。 曾经见过外门的默契跟团体精神。 挑选时就在内门外门一半一半。 这件事也引很多内门弟子抗议。 比赛,肯定是挑最好的,结果却挑了外门弟子。 虽然内外门经过十年前的事有所缓和,但暗地里还是不对付。 内门,心里还是觉着外门不及自己。 而如此重要的比赛,竟然让不及他们的参赛。 这对那帮自傲的天才而言,无疑是打脸羞辱。 所以,今日内门弟子们大多脸上没有什么喜色,跟外面有很鲜明的对比。 “卿卿,你就在这里看着师姐师兄们怎么拿下第一!” “好。”卿卿应声果断,凑到陈鸿耳畔,“凌天拿了第一,我想办法让哥跟你单独处处。” 提到寂夜,陈鸿满脸抗拒摇头,“算了算了。” “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陈鸿连忙拒绝,“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当我没说过别再提了。” 那人是卿卿兄长,她倒是能冲一下。 结果! 他是第四峰峰主啊! 那个神秘至极!极少露面的第四峰峰主。 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觊觎啊。 幸好这件事才刚起头,还没开始。 不然得尴尬死! “师姐……” “好了好了,我们进秘境了。”陈鸿挥着手向一道黑漩涡光门走去。 其他门派陆陆续续跟上。 进入秘境,外面一块大型光板能看到秘境里面的情况。 随着所有人进入秘境,漩涡门消失,半空中清晰看到里面的情况。 外面一日,秘境一年。 所以最后出结果,也在今日。 秘境里的比赛已经拉开帷幕,卿卿环视四周悄无声息离开……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章血祭之术? 脱离人群,卿卿立马往藏书楼跑。 那晚的声音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世令哥说没有声音。 但是,她感觉那是真实的。 夺他人灵根,为己所用。 她打算去藏书楼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书籍。 若有,就证明那声音真实存在。 百年大比,各大门派都十分重视,全部集结演武台观赛。 卿卿一路走来除了站岗的师兄们都没有其他人。 藏书楼的看管弟子见此时还有人来有些惊讶,“卿卿小师妹,你怎么来了。” “现在正比赛呢,你不去观赛吗?” “凌天第一十拿九稳,没什么可看的。” “我来找找书籍。” “这倒是,第一向来是凌天囊中之物。”说到此处,看守藏书楼的弟子有些骄傲,“更何况今年有世令师兄,第一定是花落凌天,没有悬念。” “对。”卿卿笑着进去,刚走两步忽的停下,“师兄,你可知有什么关于灵根的书籍吗?” 提到记载灵根书籍,弟子微微一愣。 知道卿卿小师妹没有灵根,无法修炼。 也一直在寻找灵根,寻找修炼的办法。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竟然还没放弃。 想劝说两句,看到小师妹满脸期待的模样终是把话吞了回去,“倒是有几本。” “我带你去找找。” “谢谢师兄。” 卿卿跟在后面,垂眸安静,十分乖顺。 藏书楼四面八方都是书籍,边缘一个升降梯有灵根支撑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旋转。 二人踏上升降梯,从下往上寻找,最后停在最顶端的位置。 “就是这几本。” 弟子将几本递给卿卿,一同回到地面。 “师兄你去忙吧,我自己看看就行。” 师兄张了张嘴,最后只道好。 偌大藏书楼只有卿卿一人,她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一点点翻阅,仔细极了生怕错过什么。 手中的几本书在一页一页的翻页越来越薄,最后只剩下最后一页。 卿卿逐字逐句看完,最后空手而归。 里面记载的都是各个灵根的类型已经介绍。 完全没有卿卿找的,如何生出灵根。 意料之中却还是有些失落,卿卿将书籍还回去准备离开。 搭载升降楼梯下来的刹那,卿卿身形一顿。 装满了书籍的墙壁内部有一排暗格,因为在顶端又是暗格,极难发现。 卿卿眉头轻皱,朝着暗格一摁。 暗格立马弹出来一点,虽然只露了一脚,但也能看到里面的是一叠书籍。 她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取出来,一共两本,书面没有名字。 翻开书籍,第一页记载着…… 卿卿逐字逐句看去,心中默念,“血祭之术。” 这四个字让卿卿眉目紧皱,目光落在下面的释义上。 血祭之术乃禁术,大恶。 以三界性命为祭品,可逆转阴阳,偷天换日。 达,任何事。 三界性命为祭品? 这…… 卿卿前后看,都是空白的没有书名。 看上面字迹已经狠老旧。 这貌似是本禁书啊? 卿卿继续往后浏览,每一页都记载着恶毒阴邪的术法。 是以前根本听都没听说过的。 到最后一页,卿卿握着书籍的手指猛的僵住……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一章我来帮你一把 灵根再生。 这四个字赫然映入卿卿瞳仁,她全身一震,目光向下看去。 灵根再生! 意思是,她可以生出灵根吗? 灵根断裂者,可用下等方法修复灵根。 注:此法只对有灵根者有用,无灵根此法无用。 看到这行字,卿卿整个人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 对没有灵根的人无用。 那就是对她,没有任何用处。 卿卿满心匹配合上书籍,合上的刹那,最后一页背面的几行字赫然映入眼帘。 无灵根者,想拥有灵根,夺他人灵根,可为己所用。 需,按照以下步骤…… 后面再什么步骤,卿卿已经看不清了。 她猛的合上书籍,把没有名字的两本书放回去,逃也似的离开。 守藏书楼的弟子见卿卿跑的几块有些惋惜。 没找到吧。 肯定没找到,世上根本没有办法。 若是有,那星河岂不是人人都能踏入修炼门。 卿卿漫无目的往前跑,脑海里尽是那句话。 本来是看看那声音是幻想还是真实存在。 然而现在却完全估计不到。 那句话,那句夺他人灵根,为己所用。 方可拥有灵根,踏入修炼门。 不断的冲击着卿卿的理智。 知道那是错的,是罪恶至极的办法。 所以,她第一反应放回去逃跑。 那段话吸引力太大,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踏入不归路。 哥哥从小教导要一心向善,不能生出杀心,不能有害人之心。 就算无法修炼,那个办法也绝对不能碰! 她宁可一生碌碌无为,也绝对不会碰那等害人的法子! 卿卿极速跑回大比赛场,因为运动过激,脸上有些许薄汗。 坐下来,那颗心依旧是狂跳不止。 卿卿从藏书楼离开没一会儿,一个身影迈入藏书阁。 “刚才她看了什么?” 守藏书楼的弟子正看着典籍,今日只来了卿卿小师妹一人。 她说的是谁不言而喻,头也不回道,“灵根法典。” 得到回复,那人径直上前,搭载升降楼梯来到灵根法典处。 取出来翻看一凡,没有任何异样。 只是记在灵根的种类跟科普。 那人放回去,余光扫到顶端的一条线伸手摁去。 里面暗格立马弹出来。 与之同时,弹出来的还有那两本没有名字的书籍。 取出来,上面还有刚翻阅过的痕迹。 看到上面记在,眸色越发震惊。 直至到最后一页后背,那人拿着书籍的手忽的一紧。 嘴角扬起一抹渗笑,“原来,是来找这个。” 他将其中一本放回暗格,端详着另一本,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 “这个书怎么落在地上了?” 看书籍的看守弟子闻之连忙过去,藏书楼可是藏着不少书籍不容有失。 “怎么回事?” 弟子面色严肃,已经搭载升降楼梯在地面的弟子将书籍递过去,“刚才我下来就看到这本书在地上。” “也没个名字不知道是放在哪儿的。” “没名?” 看守弟子拿过去,前后查看发现真的没有只能拿到看守台上,“奇怪,怎么会没名字。” 看着看守弟子拿着书离开,他也慢步离开藏书楼,走出楼外,停下脚步回首,笑容机位灿烂,“我来帮你一把。”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二章如今我们已经封锁了凌天城,只要…… 回到演武台,卿卿一颗狂跳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满脑子都是那那句。 夺他人灵根为己所用,还有那些邪恶至极的功法。 旁边师姐察觉卿卿有些异样靠近询问,还未出声卿卿就下意识避开。 反应过来眸中一闪而逝的慌意。 “卿卿?”师姐皱眉询问,眸露担忧,“你怎么了?脸色有些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卿卿扯出一抹微笑摇头,“没事。” 师姐明显是不相信,“卿卿你有哪里不舒服可要跟师姐师兄们说,我们答应世令师兄跟陈鸿师姐照顾你了。” 卿卿没有灵根无法修炼,外门都是多加照顾。 完全没有说因为没有灵根就同门情意不在,反而大家都默认般更加宠着疼着。 在他们看来,卿卿不过十三,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崽。 而人,天然有大英雄情节,爱护比自己弱小的。 所以卿卿被查出没有灵根非但没有被嫌弃,师兄师姐们反而更加呵护了。 在他们眼里,卿卿是需要保护的弱小存在。 “真的没事。” 卿卿莞尔一笑,“刚才回来的时候太急才会这样。” 不等师姐说话,卿卿赶紧岔开话题,“师姐快看秘境比赛。” 如此,师姐也未在说话专心看看大比。 卿卿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乱了节拍的心跳迫使自己忘掉那两本没有书名的书。 强迫自己看比赛。 就算有,也绝对不可触碰。 慢慢的调整好情绪,卿卿目光投向秘境画面大屏。 现在已经进行到中后期了,接下来…… 识图去分开注意力,结果是没什么用。 秘境里的大比精彩纷呈,她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只能坐在那儿,呆呆看着。 演武台后方 旬尊站在远处看着,旁边站着一个仙族一个魔族。 “此次魔神气息泄露能明显感觉到比上次强盛,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 “否则,等魔神强盛起来找到了也于事无补。” “我们手中没有一点关于魔神的信息。”魔族也认真了起来,“唯一知道的就是在凌天城。” “如果想尽快找到不拖延,我倒是有个办法。” 魔族的声音引去仙族跟旬尊满脸目光,“什么办法?” 如今晚一天解决,魔神就可能更强盛一分。 面对人、仙的目光,魔族咧嘴一笑,“简单,那魔神气息不是在凌天城?” “如今我们已经封锁了凌天城,只要……” 魔族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一个不留,魔神一定会暴露。” “荒唐!” “可笑!” 两道呵斥声不约而同响起,旬尊满脸震怒,仙者则眉目凝重满脸不赞同。 对于二者的反应魔族并不意外,似乎是意料之中,“这就是最简单直接,最快找到魔神的办法。” 仙者脸上的不悦微滞。 虽然残忍了点,但的确如此。 是最直接,最快速找到魔神的办法。 一个不留,魔神一定会暴露。 “荒唐至极!” “可笑至极!” 旬尊连声呵斥,“你竟然连这种恶毒法子也能想出来!” “你们诛杀魔神为的是什么?”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三章魔神是屠戮灭世,而我们这般是救世 “为的是不让魔神屠戮终生,为的是保护生命,维护和平!” “而现在,你提出这个办法跟屠戮灭世的魔神有什么不同!” 旬尊怒极狂呵。 对于对面的呕吼,魔族森邪一笑,“有,有很大区别。” “魔神是屠戮苍生灭世,而我们这般做是救世。” “死凌天城这么小小的一群人,能挽救天下,有何不可?” “什么乱七八糟的道理!”旬尊气的满脸通红。 “难道不是?” “放弃小部分救大部分,这就是明智之举。” “不然,等着魔神鼎盛时期出来,杀了三界所有生灵?” “救大部分人,而牺牲小部分人,这个法子非常可行。” 说罢,魔族看向旁边仙者,“你说呢?” 仙者还未回应,旬尊满脸冰冷,“绝对不可!” “魔神要找,但不是用这种血腥的方法。” “哼。”魔族冷哼一声,“那我就看看,你用什么办法把魔神找出来。” “有必要提醒一下,从上次泄露的魔神气息来看,魔神正在一步步变强。” “希望找到的那天,不是整个三界的祭日。” 魔族旬尊背对而立,仙者左右查看出声缓和,“此事的确是有违天道。” “慢慢找,总能找到。” “凌天已经封锁,它出不去就迟早会被找到。” “旬尊你也消消气,他也是寻找魔神心切。” 两人不对付,仙者将目光投向秘境显示上,“旬尊,你这位亲传弟子未来可期啊。” “星河大陆已经许久未有入上界的了,他可能会打破这个环境。” 说到这件事,旬尊脸色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面露微笑对这个徒弟很是满意却还是谦虚道,“看他自己造化。” “不过这孩子的确资质不错。” “是不错,想必有一天能在上界看到他的身影。” 旬尊脸上笑容更明显了。 世令是他的骄傲,是凌天的骄傲,更是星河的希望。 他的弟子,自然是不会让他失望。 秘境之中,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关键的尾声。 之前内门弟子还不服气,内门不选选了外门,结果到后面啪啪打脸。 内门跟外门弟子之间的默契度见之令人咂舌。 摸着良心说,如果全是内门弟子不会有这样完美胜利的一场比赛。 内门人人天才,人人都以自我为中心,没人会想成为陪衬,那就注定了无法配合默契。 有人留守,有人主攻,有人夺。 配合的可谓是天衣无缝。 虽然全内门也能赢,但绝对不可没赢的这般快,这般的干净利落。 其他各族看着快结束脸色紧绷,面色沉重。 最开始得知凌天派出一半外门一半内门还笑话对面恃才傲物,以为这局能来个大反转。 结局却如此打脸。 这次大比结束比上次总共少了一半时间。 “真是的!刚被那个旗子本来能拿到的!” 看比赛的弟子急的拍大腿,卿卿侧眸看去,又看了一眼秘境画面,“咱们放水了。” “放水?” 师姐微愣看去,卿卿点头,“你看看凌天多少旗子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四章就你家世令师兄比赛花费精力了 不放水,这次大比就没得玩了。 最后可能,十年旗子都在凌天手中。 卿卿看出来了,许多人也看出来了。 各门各派的掌门长老后背冷汗涔涔,百年时间,凌天比上次强悍数倍。 再想这次莫名其妙封锁,掌门长老们心中都有些发慌。 这样的凌天若真的生了杀心,他们各派连手恐怕都难敌。 尤其是,那个…… 大家目光紧盯凭着一己之力,连夺数旗守到最后的世令。 这个人往后的造化,绝对难以想象。 大比时间到 秘境内各门派停止抢夺,手中的旗帜消失。 所有人也从秘境到了现实。 外面已经记录了各个门派的旗帜数量,一个都没得的无法进入下一轮。 末尾三门派也无法晋级。 晋级失败的三门一门一旗,全部失败,其他晋级下一轮。 旬尊威严的声音在演武台荡开,“进入下一轮的各门派准备,明天开始第二轮。” “没进的也无事,一起观看接下来的比赛。” 本来就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赛,意料之中,但凌天弟子们还是非常高兴。 在旬尊声音落下的那一刻,欢呼声响起。 “世令师兄也太厉害了啊!” “各位师兄也太棒了!” “虽然第一是意料之中,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结束,真的太厉害了!” “刚被世令师兄那一招冰花拔地而起,直接把人隔开简直绝了。” “我一直觉着自己是天才,直至今天看到世令师兄才知道差距多大。” 四面八方都是赞美恭维的声音,世令微笑以对目光落在被挡在后面的卿卿。 他往前而去,喝彩的师兄师妹纷纷让开。 “师兄好厉害。” 是真的好厉害。 难怪世令哥会被称为星河新一代的第一人。 “有一天我也会像师兄一样厉害!” 卿卿仰着头,说着心中期盼。 大家听着面面相觑,虽然宠着小师妹但是,能到什么地步还是心知肚明。 他们都够不上世令师兄的高度,更何况是没有灵根的小师妹。 大家欢呼的声音明显慢慢消失,卿卿感觉到却没有任何变化。 跟师兄师姐们完全不同,世令没有他们那样,而是温笑着点头,说的认真,“卿卿小师妹一定会。” “嘿嘿。” 卿卿眉开眼笑,“师兄这次比赛花了不少精力,卿卿请你到食楼吃东西吧。” “好。” 二人聊着聊着就走了,后面的师兄师妹们全被遗忘。 “世令师兄就这样走了!?” 凌天弟子们往后看了一眼,第二第三在庆祝,第一就这样走了。 “咱们赢有什么高兴的,意料之中。” “没见识。” 陈鸿说了一番跟上那边俩人的脚步,“卿卿,就你家世令师兄比赛花费精力了。” “我这个师姐没花精力呗,食楼都没有我的份。” 卿卿赶忙后返,搂住陈鸿胳膊,“有,肯定有。” “哪能没有你的。” “啧。” 陈鸿白了一眼,目光从前面的背影落在卿卿身上,似想到什么轻笑一声,“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你赶紧去食楼把好吃的都点上,这次你请客非要好好的吃一顿才行。” “好嘞,遵师姐命。” 卿卿快步跑向食楼,陈鸿上前走到世令旁边,“我以前还在想,卿卿这么个情况以后可怎么办。”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五章要不把你哥也叫来 “如今有你护着也就放心了。” 世令低眉,眉眼清淡却面色温和,“自然。” “不只是我,凌天的弟子,凌天的长老们都会护着她。” “你不明白我说的意思?”陈鸿皱眉,目光如炬盯着世令恨不得将其看穿。 “什么意思?” 看世令有些茫然的模样,陈鸿打住声音,“没什么。” “好好保护卿卿,若是她受了半分伤害,或者是不高兴,我这个师姐可是不依的。” “她是我妹妹,我自然会保护好。” “妹妹?” 陈鸿挑眉,看世令并无作假,“过几年再看,你还会不会是这番说辞。” 世令眉眼轻皱,看着陈鸿离去的背影眸中染上不解。 世令实力的确是第一,这情商嘛。 也是,自小就被发现非人天赋,被掌门峰主收为亲传弟子。 成日除了修炼就是修炼,看不明白但也说的过去。 曾经,世令师兄是绝不可能去食楼这种地方。 对他而言就是耽搁修炼的时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打破了三点一线的作息习惯。 他的生活不止有修炼了。 卿卿没有灵根,虽然在凌天大家多有照料,到像上次藏书楼那件事发生的就突然。 就需要一个人护着。 若是世令的话,以他往后的成就,在星河护个卿卿应该不是问题。 两人来到食楼时,卿卿已经叫了满满一桌的各种灵食。 美味的同时还能增加恢复灵力。 看着满满的一大桌,陈鸿轻笑一声,“你是觉着我能吃,还是觉着你世令哥能吃?” “这么大一……” 她话音未落,看着完全不客气的卿卿开干闭上了嘴。 好叭,忘了正主。 “站着干什么,都坐下。” “我特意准备的庆功宴,凌天夺第一。” “也恭喜世令哥。” 两人相邻而坐,陈鸿也没扭捏跟着吃了起来,“还是有些多,要不把你哥哥也叫来。” “我哥……” 卿卿吃东西的动作戛然而止,记忆停留在街上跟寂夜走散的时候。 后面在炉鼎阁被世令哥带回来就一直脑子不清晰,所以两三天过去了,她哥…… “嗯?” “不说了。”卿卿放下碗筷就往外跑,“我先回一趟第四峰,你们先吃着挂我账上。” 留下一句话就没了身影。 也不知道哥回来没,知不知道她好好的。 最近凌天内跟凌天城感觉气氛都不太好,有种不太平的感觉。 卿卿从食楼离开就直奔第四峰,到了庭院准备推开殿门,就看到旁边栽种的花草旁有一颗圆溜溜的珠子。 “哥?” “哥?你在吗?” 卿卿原地环视喊了几声没有声音,走向栽种的蓝雪花。 越靠近,那颗珠子越发清晰,能感觉到珠子上有一层淡淡光晕。 她蹲身捡起,看着掌心泛着淡淡光芒的珠子一头雾水,“这是什么?” 第四峰只有她跟哥哥在,这个亮晶晶的东西不是她的就是哥哥落得? 这般想着卿卿就塞进袖口,满屋找了起来。 “哥!” “咚——” 一声古钟声传遍凌天几峰,隔着很远都能听到那带着灵力又刺耳的声音,“死……似人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六章灵根被挖,活活疼死的 “啊——杀人了!” 惊恐的嘶吼声划破云霄,卿卿眸色微变向着声音源头看去。 是第一峰? 死人了? 查看了一圈没有寂夜,卿卿出于本能的循声而去。 凌天之中,怎么会有杀人死人的事? 卿卿快速而去,与此同时刚大比完还在高兴的各门各派也听到了这刺耳的声音皆是面色大变。 几个掌门长老之间面面相觑。 原本就猜测凌天封城居心不轨,如此更加怀疑戒备。 第一峰,山腰紫竹林处 此处僻静,竹林一片,极少有人到这个地方。 而今天,这里是水泄不通,人满为患。 不只是凌天弟子在这里,其他各门各派皆是在此处,一层又一层面色沉重,围观。 卿卿一路跟着人来到此处已经是人山人海,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死的是凌天的外门女弟子。” “怎么会这样!” 凌天弟子们面色惨白,凌天弟子死在凌天,看模样是被人害死! 竟然有人!胆敢在凌天杀人! 杀的还是凌天弟子! 凌天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事,这次大比刚拉开帷幕就没了一条生命。 大家虽然表面不说,心里都是把矛头剑指来凌天比赛的各大门派。 而原本戒备警惕的各大门派听到死者乃凌天弟子时皆是脸色变了变。 下意识想到,这可能是凌天故意陷害。 “师妹是怎么死的!” “我们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碎尸万段!” “对,一定要严查!严惩凶手!” 凌天弟子们满脸严肃,早已经在场的旬尊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带着皱纹的脸上满是深思,沉重。 世令在听到嘶吼声就同陈鸿御剑飞行来到了这里,同检查的人一起查看死因。 围绕着看了一拳,又蹲下目光聚焦胸口之下,丹田之处。 “灵根被挖了。” 静,万籁俱静。 热风吹过,众人只觉着全身发寒。 灵根被挖了!? “伤口完整,灵根是被一击完整取出。” 世令查着继续道。 众人忍不住一声冷吸,世令双指落在伤口处,清淡眉宇隆起,“活着被挖了灵根,是被活活疼死的。” 话到此处,凌天弟子们眸色发红。 挖灵根,活活疼死! 疼死的!! “我一定要杀了凶手!将他碎尸万段!” 一个凌天弟子情绪激动,狂吼出声。 世令检查完往后退了些,陈鸿看着同门师妹死像惨烈皱眉侧目,不敢多看一眼。 “这位师妹我记得,在外门之中灵力在上游。” “就算是有人想杀她,也至于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一击就让对面得逞夺了灵根。” 她们修炼之人,灵根就是根本,几乎是以性命相护。 有人攻击灵根一定会反抗,回击。 然而,从世令跟勘察的师兄们说的,这个师妹一招就被挖了灵根,安全没有还手。 完全不符合逻辑。 “只有一个可能。” 一个门派的弟子站出来,“那就是夺灵根的人是这位女弟子的熟人,所以才毫无防备,被一击得逞。” 如此推断,周围都静默了下来。 这位女弟子是凌天的外门弟子,若是熟人作案,那凶手就是凌天内部人员。 “还是非常熟悉的熟人。”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七章卿卿就是凶手! “不可能!” 凌天弟子反驳道,“这位师妹性格极好,从未与人发生争端,更未与人结仇。” “完全不可能被仇杀。” “我说仇杀了吗?”那人轻笑一声,“这目标这么明确,你怎么会是认为仇杀?” 说着他上前两步,指着地上的尸体,“刚才也说了是活着被挖灵根,一击得手,干净利落。” “灵根整个被挖走了。” “这样的情况,像是仇杀吗?” 众人下意识跟着他的思路走,顺着想下去似乎确实如此。 仇杀的可能性不成立。 “比起仇杀,难道不更像是熟人所为,有目的有计划的,夺灵根?”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 夺灵根? 灵根以一根最为精纯,夺了也根本无用。 除非…… 众人猛的顿住,似想到什么,除非那人没有灵根,这灵根才会有作用。 夺他人灵根,为己所用。 这在星河大陆早就是被命令禁止的事情,一旦发现凌迟处死! 以前的确有人心怀不轨,后面在严厉打击惩治下,几乎没人敢这样做。 没想到过了几十年,竟然又有人用这种邪恶的法子! 有些人没有灵根就想办法去夺别人灵根,然后移植自己身上。 这般,就能修炼寿命不止百年! “这位凶手是死者熟人,所以死者才没有防备被一击得逞,极有可能没有灵根。” “所以夺取死者灵根,为己所用。” 条条分析下来,全场诡异寂静。 后排的卿卿听到前面的声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跟死者是熟人。 那位死去的是她的师姐,刚才还在演武台上关心她的师姐。 她们之间虽然不像跟陈鸿关系那般要好,但也是朋友。 极可能没有灵根。 整个凌天没有灵根的就她一人。 跟师姐是熟人,没有灵根,有作案动机的。 普天之下,唯有她一人! 登时,卿卿似想到什么猛的转身往后跑。 刚转身,一道声音不早不晚正好响起,“卿卿小师妹!” 这句话正好衔接了前面的话。 四面八方的目光齐齐向看去,卿卿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能。 卿卿脸色惨白,面白如纸。 只觉着袖口的那颗散发着微光的珠子烫人极了。 她,中计了! “好像的确是。” “跟死者是熟人,没有灵根,不就是这凌天的小师妹卿卿。” 众人反应过来连声应是。 “咱们都有灵根,挖了灵根也没有任何用处,但她没有灵根夺了灵根植入自己身体就能摆脱普通人的身份,踏入修炼门!” 有一个声音,其他各门各派的弟子纷纷附和。 片刻功夫,卿卿就成了众矢之的。 面对四面八方的指责,谩骂,卿卿愣在原地,浑身犹如石化。 是谁! 是谁在算计她! “卿卿就是凶手!” 那人没有任何追查,调查,空口白牙直指卿卿就定罪。 凌天弟子们满脸凝重,望着卿卿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但事实似乎又确实如此,思绪清晰的推理,普天之下能做到,有动机的似乎只卿卿一人。 “信口胡诌!荒唐可笑!”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八章只要探一探,就能查出她有没有灵根 清冽的声音带着锐利,以及隐隐怒意。 “卿卿从小在凌天长大,是我们师兄师姐看着长成,她是什么性格我们最是清楚不过。” “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仅仅凭着推测,想象就诬陷他人,这就是你们一派的风格?” “的确。”陈鸿站出来,眸色锐利而严肃,“卿卿不可能做出杀害同门师姐的事。” “哪怕,她是最有动机的。” “并且,她也完全不需要这样做。” 陈鸿轻扫四周,“卿卿一向是我们疼着长大,不管有没有灵根师兄师姐也会一样宠着疼着。” “她就算是有动机,也完全不需要这样做。” 世令跟陈鸿率先站了出来,其他凌天弟子想到卿卿从小到大的种种点头,“对,卿卿小师妹断然不会做这种事。” “你凭着猜测就诬陷她人是凶手,这么急于指认是想做什么?” “怕凌天继续查下去吗!” 陈鸿厉声呵斥,态度坚决,“就算这百年大比不比了,我们也一定要严查!” “看看是谁杀了凌天弟子,还企图嫁祸她人!” “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对!” 破天荒的,内门外门站在统一战线。 看着同门如此信任,卿卿身体僵的更厉害了。 大家相信她。 可是…… 感受到袖子里那颗珠子的存在,卿卿浑身发颤。 若是现在查起来,发现了这个东西! 她就是百口莫辩了! 她没有做,可解释这个东西是在第四峰捡到的,大家会心吗? 肯定不会。 现在大家有多相信,到时候就该有多失望。 尤其是陈鸿师姐跟世令哥哥。 “那不简单。” 他刚出声,后面的长老就厉声呵斥,“陈嘉伟!” 这意思,明显是警告他退回去。 陈嘉伟却丝毫没反应,反而是两眼散发着光芒,“只要探一探,就能查出她有没有灵根。” “不就能服众了?” 卿卿稚气未脱的脸上锋芒毕露,“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说探就探?” “这里是凌天!不是你随口就能撒野的地方!” “看,她被说中发怒了。” 陈嘉伟退后一步,“真相就在眼前,只要用灵力球探一探就能查出来,是不是她。” “你们不是说我诬陷吗?这就是证明的机会。” “可若查出来不是卿卿呢?” 陈鸿声音冰冷,锐利目光锁定陈嘉伟,“若不是她,我就当众道歉!” “不,我就当众给你磕头道歉!”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最好是别食言。” “各门各派可都看着。” 陈鸿替其应下探查,走向卿卿,“一会儿你直接把手放在灵力球上就行了。” “一会儿看他怎么跪下磕头认错!” 卿卿心跳骤停,全身血液倒流。 她不敢应下,如果没猜错,那颗珠子就是灵根。 它确确实实在她身上。 “磕头认错?”陈嘉伟目光聚焦卿卿,将她惨白脸上的情绪尽收眼底,“自杀谢罪都没问题。” 赌约如此之大,众人不敢出声。 陈鸿冷笑一声看向世令,“世令师兄,我记得你有一颗小型灵力球。” 世令点头走向卿卿,最终停在跟前,抬手间透明灵力球浮现。 看着灵力球,卿卿手指僵硬,一动不动。 旁边陈嘉伟不听催促,“快啊。”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此处,今日是不验不行。 “不用紧张。” 清冽的声音响起,卿卿僵硬抬手,缓缓落在灵力球上……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九章去死吧…… 透明水灵灵力球在卿卿手落下的刹那开始有了颜色。 四面八方的人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这一幕。 不只是其他门派,凌天的弟子们也是聚精会神。 卿卿不可能会杀害同门。 但是,推理的确有理有据,他们相信其他人不会相信。 如此验一验,卿卿便能摆脱这个名声。 否则其他门派若是大肆宣扬,对卿卿对凌天都不好。 无色灵力球开始运转,一股灵力在球体周围流窜,然后从手掌窜入卿卿身体。 验查卿卿是否有灵力,是否有灵根。 卿卿双眸微瞪,屏住呼吸。 随着那股灵力的钻入,已经是汗流浃背。 灵根在她身上,不知道灵力球能不能查验的出来。 若是查出来。 查出来她百口莫辩,只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杀害同门,夺人灵根。 这两个莫须有的罪名扣下来…… 卿卿整颗心悬在嗓子眼,脸上浮现一层薄薄细汗。 陈嘉伟一瞬不瞬盯着,似是怕对面有什么小动作。 随着灵力流淌卿卿全身,陈嘉伟的笑容越发狂妄。 紧张的卿卿余光注意到这点眸色半垂,眼底划过一丝狠意。 这个人,全程都在引导。 把谁是凶手往她身上引导。 虽然分析的确条例清晰,但是此人用跪下认罪,自杀谢罪这种法子逼迫她验。 似乎是百分百确认她一定是凶手,能在她身上查到灵根。 若说是谁最有可能计划一切陷害她。 那就只能是这个陈嘉伟! 之前在藏书楼骂他,无法使用灵力的情况下又被暴揍。 只怕已经是怀恨在心。 察觉到卿卿在看他,大概是猜到了谁布置了一切。 陈嘉伟丝毫不掩饰,迎上卿卿的视线笑的阴狠狰狞,还有计划得逞的胜利欢笑。 他微微张嘴,无声说话,“去死吧。” 三个字,重重落在卿卿脑海里。 她浑身紧绷,感觉到那灵力反应越发强烈,眼底一丝惶恐。 若是被查出来,她该如何做。 灵根未进身体,而是带在身上能被……探到吗。 风止树停,阳光还有些灼热。 卿卿站在的位置刚好没有竹林遮光,灼热的阳光不偏不倚正好笼罩。 晒的她冒头大汗。 世令注意到这点低声轻语,“再坚持一会儿。” 卿卿点头回应。 流窜卿卿全身的灵力回到灵力球上,不断变换。 众人的视线聚焦灵力球,等待着结果。 陈嘉伟嘴角勾起毒辣嗜血的笑。 忽的,他嘴角笑容猛的僵住,看着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异常还是透明的灵力球满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 “绝对不可没有!” 陈嘉伟狂吼,卿卿看着还是透明的灵力球慢慢将手撤回。 整个动作僵硬无比,甚至带着些摇摇欲坠。 陈鸿看到结果摄向陈嘉伟,“怎么不可能?” “诬陷不成就装疯卖傻了,想逃脱你的承诺?” “磕头赎罪吧?” 陈鸿字字句句针对陈嘉伟,眼里尽是恼怒之色。 事情已经过去,卿卿不欲在这里多待。 必须尽快离开,把那个烫手的东西处理掉! “我累了,回去了。” 卿卿转身直接离开,陈嘉伟双眸爬上狰狞,带着烈火的一掌打去。 “卿卿!” 一声惊吼响起,卿卿纵身一闪避开攻击,袖口里一颗东西滚滚而下…!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章不是我杀的师姐…… “啪!哒哒!” 珠子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清脆而清晰。 众人注意力下意识被掉落的吸引。 卿卿听到声音的刹那脸色陡然煞白,脑子里一片空白。 散发着微光的珠子几经跳跃后,滚落在草丛之中。 “那是……” 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卿卿整颗心高悬半空,全身血液倒流。 完了…… “灵根!”响亮的声音格外清晰,带着震惊跟不可置信。 诸人目光如炬,盯着半掩半露的珠子。 “是灵根!” 再次确定,这两句话如同审判之剑,重重的将卿卿钉在原地。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下一秒爆发热议。 “是灵根!” “我感觉到了是师妹的水系灵根的气息。” 陈嘉伟满脸狂笑,“看吧!我就说你绝对是凶手!” 他狂笑直指卿卿,面向大众,“是她!她就是凶手!” “凌天之中人人皆是佼佼者,唯她一人没有灵根无法修炼,恐怕内心早已经妒忌扭曲!” “行凶之事必定是早有计谋!” “就是她,她就是凶手!” 各门各派以及凌天的弟子,齐刷刷看向卿卿。 有愤怒,有失望,有不可置信。 陈鸿看着掉落的灵根,目光转向脸色惨白如遭雷轰的卿卿。 眉目紧皱,不解,疑惑,震惊,难以置信。 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刚才说的话,在顷刻间就被推翻了。 不愿相信,不想相信,但事实就在眼前。 “卿卿?” 陈鸿凝视着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即便是“真相”摆在眼前,陈鸿也没有一口断定,而是询问卿卿,听她的解释。 “我不知道……” 她心慌意乱,满脸着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刚才跟师姐分开回去找哥哥,在院子里花圃下看到的。” “我以为这是哥遗落的东西就捡了,我不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珠子变成了灵根。” 知道现在大家都怀疑她是凶手,卿卿急的声音哽咽。 面对那些怀疑,质疑,甚至是肯定的目光,她喃喃摇头,“真的不是我。” “不是我杀的师姐。” “不是我……” 卿卿眸中蓄泪,一遍又一遍的解释不是自己。 然而,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凶手会说自己是凶手吗?” “每个凶手被抓到发现时,都会辩解自己不是凶手。” “我不是!”卿卿吼向说话的那位他门长老。 “鸿鸿师姐,你信我,真的不是我……” “我不可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哥哥一直教导要一心向善,与人为善,不可生出害人之心。 凌天的都是对她极好极好的师兄师姐,她怎么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卿卿双眼通红,期待的看着陈鸿,希望她相信自己。 然而事实就在眼前,证据明明白白。 被挖出的灵根,众目睽睽从卿卿身上掉出来。 就算是想相信,也无法点头。 见陈鸿没有反应,卿卿含泪杏眼看向世令,“世令哥哥,真的不是我。” “我没有杀人。” “更不可能杀同门师兄。” 世令素来淡雅的眉眼紧皱,少了淡然多了凝重。 看着卿卿哭的泪流满面轻启唇齿,“我……”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一章最好是祈祷不会被发现,否则……我定剔你骨,扒你皮! 刚说出一个字,后方一道尖锐的声音嘶吼打断。 “卿卿!” “证据从你身上掉出来!你说不是你!你让我们相信你!” “我们如何相信你!” “你的心肠怎么如此歹毒!师姐对你多好!我们对你多好!” “没想法竟然引狼入室!” “你被测出没有灵根,我们可曾有半分刻薄过你!” “没有!”她狂吼出声,满目猩红,“知道你无法修炼,我们照顾着你,对你更加疼爱,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让你开心一点不那么难过!” “让你觉着,有没有灵根都一样,我们所有师兄师姐都是你的后盾!” “你呢!”她吼着就冲过去,“啪!” 清脆的声音格外响亮。 卿卿身形怔愣,脸颊偏向一方,鬓角两缕碎发散落,唇角带着些许猩红。 世令面色微变,上山控制住欲再次动手的女弟子。 “够了,事情还没调查。” 世令的声音有些严肃,被控制的女弟子怒不可解,“调查?还能怎么调查!” “证据摆在眼前,事实摆在眼前!” “你告诉我!怎么调查!” 吼完世令,女弟子看向卿卿满脸凶光,“不就是她没有灵根无法修炼,夺取同门灵根!” 卿卿瞳仁微动,缓缓偏头,唇角血迹明显,脸上的巴掌印更明显。 泛红的杏眼轻颤,热泪顺着眼角淌下。 “不是我!” “我都解释了,这个东西是我在花圃下面捡到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不知道它就是灵根!” “你还撒谎!”女弟子冲着就要过去,世令一把将其牢牢拽住,“你不知道它怎么在你身上,你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第四峰!” “撒谎都不知找个好理由!” “凌天几百年清名,要被你毁光了!” “它能自己跑到第四峰,自己跑到你身上吗!?” 面对师姐的呵斥,卿卿瞳仁微转,注意到后面笑的阴谋得逞的陈嘉伟。 东西自然不是自己跑到第四峰,那是有人刻意诬陷! 如今大家都默认了她是凶手,就算是指认,没有证据也会被认为恶意攀咬。 “没话说了吧。” 见卿卿沉默,女弟子冷笑一声,“真是引狼入室!” “行了,旬尊还未发话,看旬尊怎么说。” 后面的陈鸿出声阻止,目光落在卿卿脸上的巴掌印跟血迹眉头紧皱。 现在问题来到旬尊这边,接下来会怎么样全看旬尊怎么决定。 如此可以说是证据在前,就算是按照杀人夺灵根的规矩处置也是没问题的。 但若是先关起来,调查真相也是可以。 就看,旬尊怎么决定。 所有人看向旬尊,等待着结果。 凌天大多数弟子是怒火中烧,没想到自己疼着宠着跟小白兔似的小师妹,竟然是朵黑心莲,食人花。 气的恨不得立马请求按照规矩凌迟处死。 “是我做的,我绝对不会狡辩!” “可不是我做的,谁也别想往我头上倒脏水。” “我知道,算计我的就在这里。” “你最好是祈祷不会被发现,否则……我定剔你骨,扒你皮!” “放肆!”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二章旬尊,你看这书…… 旬尊大呵一声,带着皱纹的脸上带着愠怒,“你还敢口出凶言!” “我说到做到!” 卿卿锐利森冷的目光定格笑的灿烂的陈嘉伟。 那笑容,是挑衅,是炫耀。 卿卿双手握紧,手背青筋暴起。 “放肆!” 旬尊气的大呵,“凌天弟子卿卿,出言顶撞师尊,口出凶言。” “更有凶手嫌疑,立马关押。” “夺人灵根一事,定严查到底,绝不姑息!” 旬尊一言落下,陈鸿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看向卿卿。 没有直接按夺灵根的罪行开始惩罚就好。 严查到底,若不是卿卿就一定能洗清嫌疑。 “押下去。” 旬尊一声令下,后面立马有弟子上前,陈鸿怕现在气头上的师兄们做出什么事也上前,准备一同押送。 “走吧。” 陈鸿在师弟们的押送前出声,卿卿垂下眼眸转身离开。 目光略过陈嘉伟时,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 胸腔中,全红跳动的心脏出现了一个黑点,一股黑色气息流窜其中。 格外微弱,细不可查。 在黑点出现后,那颗正常跳动的心很明显比刚才慢了一点。 看到那转身前的眼神,陈嘉伟脸色一狠,手指一谈。 无人察觉,一股微弱的力量落在一人身上。 “啪嗒。” 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凌天弟子低头看去,发现是藏书楼里面没有名字的书籍连忙蹲身捡起。 刚碰到书,那翻开的页面上“夺灵根”三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他一把抓起,看清上面内容扬声道,“等等!” 离去的卿卿脚下补发顿住转身。 就看到今日在藏书楼遇见的看守师兄,手中拿着书籍走出人群。 看到那没有名字的书,卿卿瞳仁骤然一颤,心跳骤停。 耳中全是嗡嗡的忙音。 “旬尊,您看这书中记载。” 看守弟子将书双手递上去,旬尊看了一眼,一手接过书籍。 扫了一眼上面内容面色忽的大变,神色凝重。 “哪里来的此书!” “回禀旬尊,这是我在藏书楼发现的。” “今日是凌天的大比,师兄师弟们都去演武台观赛了,藏书楼根本没什么人。” “今日只有两个人来过,一个是个身着斗篷的人,另一个就是卿卿。” “这本书,就是那个斗篷人给我,说是掉在地上。” “卿卿今日来我就挺好奇,还问了大比怎么来藏书楼了。” “后面她离开的时候非常慌乱慌张。” “这本书,她应该看到了。” 看守弟子如实道,“自卿卿被查出没有灵根,就一直在找怎么生出灵根的办法。” 虽然没有直说,卿卿是凶手。 可这话说出来,却处处显的她是凶手。 被查出没有灵根就一直在找办法。 今日照常,就看到了这本书,按照了上面的办法夺他人灵根,为己所用。 骗了一个熟悉关系好的师姐,趁着没有防备一击夺下灵根。 被世令拽住的女弟子怒意横生,试图挣开束缚,疯狂挣扎前冲,“你这个丧尽天良,心狠歹毒的人!”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三章恨吗?被锁在这里?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狡辩!” “你哪里来的脸,说没做过!” “那是你师姐,宠你疼你的师姐!你如何下的去手啊!” 有看守藏书楼的弟子来这么一出,凌天弟子们几乎是肯定了,卿卿是杀人夺灵根的凶手。 看着卿卿的目光没有曾经的疼爱宠溺,是冰冷,是愤怒,是仇恨,还要一定要报仇的怒火。 迎着四面八方的目光,卿卿脸色紧绷。 她没办法辩解,更辩解不了,这就是为她准备的牢笼。 钻进去了,就像是出不来似的。 但…… “不是我杀的师姐。” “你还敢狡辩!”女弟子挣扎着就要冲过去,陈鸿赶紧拉住卿卿,“走吧。” “旬尊。” 一个灰衣掌门站出来,正是之前被寂夜打脸的那个,“如今是人证物证俱全,完全不需要调查了吧。” “直接惩罚就行了。” “没想到大比之时竟然出现了如此事情。” 其他门派的长老弟子们都是附和,不管对错,凌天不好他们就乐意看见。 旬尊扫了一眼灰衣长老,“人证物证俱全,那也是别人给出的。” “还是要自己查查,真相究竟怎么回事不得而知。” “若调查如现在所看到的这般,就逐出凌天,凌迟处死。” 陈鸿心头一跳,看向卿卿。 “带下去吧。” 听到吩咐,陈鸿拉着卿卿手腕,“走吧。” 卿卿转身,刚踏出一步又回转,明亮杏眼看向旬尊,“凌天会查出真相吧?” 面对卿卿的询问,旬尊凝视良久才点头,“会。” “好。” 卿卿带着泪痕的脸上绽开笑容,“我相信。” 说罢,她转身离开。 卿卿被押走,旬尊安排人处理死者,凌天弟子身亡又有一个夺人灵根的事。 百年大比因此而推迟,查出真相继续进行。 卿卿被带到五星刑台,双手双脚被铁链束缚于盘龙石柱上。 明明是夏秋交替之际,五星刑台竟是白雪纷纷。 这里是比四大峰都更高的地方,常年积雪不融。 卿卿一个没有灵根,没有灵力的人根本无法抵御严寒,刚上来没多久就冻的搂成一团,浑身哆嗦。 押送的人在送上来后就被陈鸿带着离开,怕他们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白雪皑皑的五星刑台上,只有卿卿一人。 白雪落在绯红衣裙上,落在青丝乌发上,凄美到摄人心魂。 入口处,世令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看着雪中的人皱眉上前,第一次想,若不是冰灵根,若是火灵根就好了。 蹲在地上的卿卿感觉肩上一暖,抬头就对上给自己披衣裳的世令。 他清淡的眉眼带着安抚神色,“我会查出真相。” 一句话,胜过千万句。 也表明了,他相信她。 卿卿本就被冻的泛红的双眼染上一层水雾,忍住泪意点头,“注意那个陈嘉伟。” 多的不用说,世令聪明明白这句话后面的意思。 “等我好消息。” 有了方向,世令没有耽搁径直离开。 片刻,五星刑台上又只剩下卿卿一人。 “恨吗?被锁在这里?” “想离开吗?”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四章那群蝼蚁,怎能如此待您 “想报仇吗?” 带着诱哄的声音在耳畔中低语,飘雪之下,卿卿挂着雪花的柳叶眉紧皱。 抬眸环视四周,除了一片皑皑白雪再无其他。 根本就没有人,更没有说话。 但是,这个声音确实存在,跟上次在世令哥府邸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只要你想,就能立马离开这里,去找他们一一算账。” “那群蝼蚁,怎能如此待您。” “你是谁!?” 卿卿拧眉呵斥打断,缩成一团的身体站起来,带动着束缚四肢的锁链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随着起身,肩上的衣裳也随之滑落地上。 她环视四周,眸色锐利,“出来,少装神弄鬼!” “凌天之内,可不是尔等能放肆之地!” “呵呵~”那轻而邪的声音笑的“咯咯”作响,“你倒是把自己当成了凌天弟子。” “而他们,可是想要你命。” “你不恨吗?” 那声音忽近忽远,忽而似远在天边,忽而又似贴在耳畔低语,“你就不想报仇?” “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人就不会有人诬陷你。” “更不会对你指指点点。” 听着那时近时远的声音,卿卿面色凝重。 这里,根本没人! 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别找了。” 那声音似看明白了卿卿所想,“你找不到的。” “因为,我就是你。” “胡说八道!” 卿卿呵斥一吼,瞬间凝神,那声音就再未响起。 跳动的心脏四周,一缕黑气只能萦绕表面,未能渗透其中。 呵斥的刹那,远在虚神界的寂夜眉心忽的紧拧。 略显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模忧色。 扫了一眼手臂上的灼伤,上面还带着残留的天雷闪电痕迹。 他慢悠悠将袖口拉下掩盖,望向虚无缥缈的外面,剑眉隆起,凤眸之中一片黑沉。 “封印,怎么又松动了。” 寂夜踏入白雾,消失在虚神界。 “简直胡说八道!” 卿卿低声呵斥,严肃冷笑,就是她? 简直荒唐至极! 嗤笑的刹那,卿卿浑身一顿似想到什么。 几年前有位走火入魔的师兄,好像就说能听到有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她现在…… 四周没人,别人听不到。 莫不是,也走火入魔了? 可不可能啊,她根本就没有灵根也没有修炼,怎么可能走火入魔? 思来想去,周围寒风吹的瑟瑟发抖,卿卿又重新蹲下。 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就那么半瞬的功夫,魔神气息泄露了一点,整个凌天表面看着平静,知道内情的却早已是暗潮汹涌。 “刚才你们察觉到一闪而逝的魔神气息了吗!” 仙者在察觉到魔气的瞬间“刷”的站起。 旁边的魔族跟其他仙族神色凝重点头,“察觉到了。” 虽然很微弱,也消失的非常快。 但是可以确定,是魔神气息。 “这次魔神气息泄露这么微弱,又只有一瞬就消失了。” “说明魔神已经成长起来,能够很好的控制魔神之气不外泄。”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在场之人人尽皆知。 魔神能控制住魔神之气,那就是,灭世之难,要来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五章只要能找到诛杀,任何办法都可以一试 魔神,非仙,非神,非魔,更非人。 是诞生于三界之外的生物,有预言称魔神拥有匹敌天道的力量。 天道为守护三界,维护和平的力量。 而魔神,就是摧毁三界,灭世的力量。 它非三界之中的产物,没人知道怎么来的,只是根据流传下来的预言能窥测一二。 但,大多是恐惧,害怕的。 一个有堪比天道力量的魔神,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所以在算出魔神即将出世,三界倾巢出动在魔神出世前将其扼杀。 结果,还是被那魔神逃脱了。 即便是三界追捕也没有任何线索,唯一的那么几次还是魔神泄露了魔气。 “这……” “这可如何是好。” 如今已经能掌控魔气,灭世之灾近在眼前啊。 “你们感觉到是哪个方向了吗?” “凌天城就那么大点,若是感觉到哪个方向……” “没有。”仙者摇头,“太微弱,也太快了,根本来不及探。” 只现在就能做到这个地步,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魔神都能完全隐藏控制魔神之气。 到时候,就算是魔神站在眼前,就在旁边恐怕都看不出来,感觉不到。 “难办了。” 仙者垂眸,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沉重。 诛杀魔神刻不容缓,再耽搁下去别说诛杀,就算是碰都不一定能碰到对面一根手指。 “快想想办法吧。” 一殿的魔族仙族满脸焦急,这不只是关乎他们,这可是整个三界的一场浩劫。 被追问的仙者双手负立来回踱步,眉头几乎快皱成一个川。 “诛杀魔神刻不容缓,再耽搁下去后果不可估量。” “只要能找到魔神,诛杀魔神,任何办法都可以一试。” 话音落下,满殿安静。 诸位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之前魔族提到的办法。 现在能确定的就是魔神还在凌天。 宁可杀错也不放过。 牺牲一个小小凌天,而救下整个三界苍生。 舍小取大。 “但……”其中一位仙人面露不赞同,“凌天之中也是无数性命。” “我们可以做出舍小取大的决定,但是没有决定别人为舍的权利。” 他看向诸位仙者魔族,“三界生灵皆是性命,即为性命则是平等。” 杀了一小部分性命,为了留下一大部分性命,便是正确做法吗? “可眼下,魔神已经能很好的控制住魔气,我们没时间了!” “再耽搁下去,等魔神成长起来,灭世灾难降下,死的就是三界苍生!” “是所有生灵!” “如果我有其他方法,我也不愿意做这种事,可是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不舍弃这小部分,等过段时间大家一起死吗?” 另一位仙者吼的脸红,完全没了仙者姿态。 殿内再次静默。 “若是还有时间就给我们,我们也不会这样,我们在星河带了数十年也没有做激进手段。” “如今是真的没时间了。” “大不了,来世给所有人一个荣华富贵的命数。” 仙者继续争取,大多数已经动容。 即便是仙者慈,在面临这种选择还是以大多数为重要考虑。 “这事,太有辱做派。” 仙者反抗的声音有些无力,旁边之人立马道,“不是有一个矛点?”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六章眼下,有个很好的事,可以师出有名 “什么?” 面对对面的不解,仙者面色平静下来,“眼下,就有一个很好的事,可以让师出有名。” “这件事交给我就是。” “只是希望大家莫要阻拦,我们护的是整个三界苍生。” 说完,仙者离开,魔族也跟着离开。 最后只剩下反驳的仙者留在原地。 今日这出,没人告知旬尊,甚至就连他也是仙、魔两族放弃的弃子。 卿卿有杀害师姐嫌疑一事传着就变成了,凌天弟子卿卿,没有灵根,嫉妒师姐,杀人夺灵根为己所用。 现在只要提到她的名字,凌天弟子都是满脸愤怒,没想到宠着疼着弄出来一批饿狼。 调查结果还没出来,大家已经先入为主的把卿卿当成了凶手。 掉出的灵根,还有翻阅的禁书。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卿卿,就算是有些相信卿卿的也说不出不是她。 现在只有调查结果。 唯有调查结果出来,才能彻底的尘埃落定。 百年大比因为这件事搁置。 凌天派出世令还有长老夫子严查此事,各门各派的人哪里见过第一派凌天出过这种事,皆是看戏的表情。 完全不知,危险悄然而至。 “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查的,有什么好查的。” “不是已经人证物证俱在了吗?” “旬尊竟然还说等调查出来。” “更搞笑的是。”内门女弟子张露冷笑一声,“外门那群蠢货,竟然把她当成宝。” “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嘴里怕摔了,结果却养出一个饿狼,引狼入室。” “那卿卿我早就看着不顺眼了,年纪轻轻的缠着世令师兄。” “喊的还亲昵呢。” 张露听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狠色,旁边声音再响起,“世令师兄现在还在因为她调查真相呢。” “还能查出个什么真相。” “最后不就是,她是杀人凶手嘛。” “哪个杀人凶手会说,我是杀人凶手?” “等着吧。” 几个内门女弟子围成一团小声议论,而被议论的主角还在五星刑台吹着刺骨寒风。 世令站在远处看着,眉心紧皱。 几日已经过去,调查的所有证据都还是对卿卿不利的。 想到看守藏书楼的那个弟子说有个身着斗篷的人也进了里面,本来是打算把方向设在这里。 结果,完全就像是一条盲道。 明明在藏书楼里都探灵成功,只要沿着那人的残留灵力轨迹追击,就能找到那个人。 然而,那灵力出去藏书楼就像是凭空消散。 故意抹除了。 既然是抹除,为何不连着藏书楼一同抹除。 只抹除外面,留下藏书楼,这无疑是藏头露尾。 实在是得不偿失。 五星刑台,大雪纷飞,卿卿才待几天早就冻的不人不鬼。 若不是世令每日上来给输送一些灵力护着,在此等严寒之下只怕是早已经成了一具冰尸。 世令敛起眸中有些低沉的情绪,一如往常上来给卿卿输送灵力。 “世令哥……” 卿卿声音平凡,没了刚开始几日出现的那般激动。 每次世令出现她都以为是好消息,最后都是空欢喜一场,渐渐的就不那么激动了。 “我给你输送些灵力。” 卿卿微微抬头,苍白的脸上落上几片雪花,“还是没进展吗?”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七章原来世令这段时间灵力骤降,是因为这个原因 世令垂眸输送灵力,“你别担心,我会查出来的。” “那个陈嘉伟那里?” 她提过陈嘉伟,应该有方向才是,怎么可能一直没进展。 “你跟我说的那日我就查过,大比那天陈嘉伟一直在演武场观赛,从未离开。” “哐当!” 卿卿激动的猛一下站起来,锁链因为激烈碰撞发出沉重的声音,“怎么可能!?” “他一直在演武场?” “不可能……不可能啊。” 从陈嘉伟那个挑衅,猖狂的笑,还有信誓旦旦指认的她,根本不可能啊。 “确实如此,当时许多人都看见了。” “他,从未离开。” 卿卿微微抬眉,眸中是迷茫。 就像是失去了方向,找不到家的孩子。 “他从未离开……”卿卿喃喃自语,又看向世令,“那看守师兄说的斗篷人查了吗?” 这个人也很可疑。 百年大比,多么隆重盛大的事,不观赛跑去藏书楼。 她从演武场到藏书楼一路上除了值守的,根本没有其他人全去观赛了。 这点就十分可疑! “也查了。” “的确是在藏书楼察觉到了第三人的灵气。” 听到这里,卿卿有些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就像冬日的暖阳瞬间就温暖了。 见卿卿脸上燃起希望,世令不忍垂眸,“但只存在藏书楼,离开了藏书楼就消失了,有人扫尾了。” 卿卿脸上笑容僵住,看着世令凝视良久。 明白意思脸上笑容缓缓消散。 “那,旬尊给了多久的调查时间?” 旬尊不可能不给限制一直这样拖着,后面还有百年大比,还有各门各派的弟子。 这件事就不可能无休止的拖着,一定会有一个时间限制。 “这些事卿卿不用担心。” “多久。”卿卿没有顺势而下,声音多了两分认真跟严肃。 语气老沉,怎么看都不像才十三的小姑娘。 “十天。” 十天…… 如今已经过去八天,只剩下两天了。 卿卿深吸一口凉气,“那,若十天还是没查出来……” 她抬眸看向世令,黑亮杏眼中是出乎这个年龄段的沉着冷静,“是不是就要按我是凶手的罪责论处了?” 世令没有回应。 无声胜有声。 卿卿长叹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追问,“世令哥,这段时间你可有看到我哥?” “没。”世令摇头。 卿卿眸中出现一抹深思。 没看到,那就是还没回凌天? 哥若是回来了,听到她被锁在五星刑台不可能不来。 从跟哥下山之后,就一直没有哥的消息。 倒不是担心,哥的实力他知道,虽然极少出手,但能感觉到整个星河大陆能与之匹敌的恐怕没有二三。 那,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还在找她?应该不会。 就在卿卿思索时,世令的声音响起,“卿卿不用担心,我会查出真相。” 平静的一段话,却胜过千金重。 他伸手拍了拍卿卿头顶落雪,揉了揉发顶,“让卿卿受苦了。” “等世令哥哥。” 留下一句话,世令头也不回离开。 卿卿望着那在雪白尽头消失的身影垂下眼眸。 “原来世令这段时间灵力骤降,是因为这个原因。”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八章八天!?不是十天吗? 一道威严冰冷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卿卿收回视线转身,目光落在后面雪中之人的身影上。 看清面容并没有多惊讶,刚才声音响起的时候就知道来者是谁。 凌天掌门,第一峰主旬尊的声音,想认不出都有些难。 二人四目相对,一人平静,一人眸含愠怒。 四周大雪飘零,落满了卿卿一头乌发。 对视良久,卿卿才有动作,“哐哐哐。” 沉重的锁链声伴随着声音响起,“旬尊安好。” 旬尊目光冷漠,带着怒火凝视对面。 最近这两天世令来禀报进程,他明确察觉了世令灵力在倒退。 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在今日,他疑心跟着才发现这段时间,世令竟然日日往五星刑台这边输送灵力。 旬尊猛的甩袖,卷的五星刑台积雪翻飞,“本尊可安好不了!” 卿卿没有多言,维持原本的姿态。 “百年大比在即,你竟然让世令给你输送灵力。” “你可知会造成什么后果?” “若因为灵力不足而败北,你可知你又是什么罪过?” 卿卿眉头轻皱,有些疑惑却又有点明白。 世令哥是旬尊从小认定的亲传弟子,对世令哥觊觎深厚的希望。 星河已经有几百年没有飞升的人,世令就是旬尊的希望。 对于旬尊来说,世令就该把所有时间用在修炼上,而不是为了保住一个无足轻重之人的命而浪费灵力。 有些心酸,但又不得不面对。 谁叫她没有灵根,无法修炼呢。 若是她也跟世令哥一样,是个少有的天才就不会是这样的场景。 现在想想,幼年的某些想法挺可笑的。 这本来就是一个实力至上的世界。 “卿卿知罪。” 世令哥输送灵力抵御严寒,维持她性命。 就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而无法拔得头筹,就……凌天百年第一会易主。 “知道就好。” “世令是本尊最看重的弟子,他的未来不可估量,不会在这小小星河待着。” “本尊听说,世令认你做妹妹,那你就更应该为他考虑,而不是拖后腿。” 拖后腿这三个字重重落在心头,卿卿只觉胸口有些酸涩揪疼。 她是拖后腿吗? 是的,正确来说就是拖后腿了。 见卿卿许久没有出声,旬尊冰冷又严肃,“还是那句话,世令是凌天最看重的弟子,本尊不会让任何人阻碍他的未来。” “我知道了。” 她低低应声,“下次世令哥哥再来,我会拒绝他输送灵力。” “再来?” 旬尊严肃的脸上有了变化,“他恐怕不会再来了。” “什么意思!?” 卿卿猛的抬头,满目震惊,“什么叫他不会再来了?” “凌天大比在即,星河各门各派都在凌天,因为你的事大比推迟,但不可能一直推迟。” “本尊给了八天的时间调查。” “八天!?”卿卿声音突然拔高,“不是十天……” 她话音未落,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都没说,却在那一瞬又像是说了什么。 旬尊知道她同世令哥哥感情要好,若是十天已经到了却未查出来一定会阻拦。 所以给了八天却说成十天。 最后这两天世令哥哥一定会把所有注意力放在调查上,转移了注意力就不会盯着这边。 卿卿樱唇微动,带着些轻颤,“旬尊……打算怎么处置我?”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九章八天已到,杀人罪证俱全,逐出师门,凌迟处死 听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这是要,放弃她。 就此打住! “人证物证俱全,也已经给了八天的调查时间。” “没有新的证据。” 卿卿看着旬尊,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说出来的话。 在她心中,旬尊一直是刚正不阿,一身正气的人。 是一就是一,是错就是错。 不是错也绝对不会冤枉人,结果…… “旬尊,真的不是我杀了师姐!” “我若真的杀了她,怎么可能还带着灵根到处跑!” “我若真的杀她也夺灵根为己所用,我用上灵根整个凌天星河不都知我是凶手吗!” “我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卿卿极力辩解,不是她杀的就不是她杀的,谁也休想扣在她头上。 卿卿锐利认真的目光穿过飘飘白雪,平添几分冷意,“我若真有心夺灵根为己所用。” “绝对不会这样做。” “我会悄无声息杀了凌天所有人,杀了所有认识我的人,然后换一个身份远走高飞。” “这才是正确做法,而不是那般愚蠢!” 旬尊双眸瞪大满是怒意,没想到卿卿竟然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旬尊你别不相信,以我之前在诸位师兄师姐面前的信任程度,想要悄无声息杀了凌天所有人绝非做不到。” “放肆!” 旬尊气的呵斥,“你哥哥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歹毒!” “心狠歹毒!?”卿卿目光射向旬尊,“旬尊都要放弃我了,还不允许我说反驳的话吗!” “我一直以为,你是公正的原来也不过如此!” “什么凌天!什么第一派!简直好笑!” “为了维护名声,不分是非黑白!” “还有!”卿卿前进到最大限度,四肢锁链束缚无法继续前进,“别提我哥!” “你不配!” 哥哥一直教导她的,跟现在旬尊做的完全就是背道而驰。 不辨是非,不明黑白! 只顾着凌天名声,只想着让世令稳固第一,只想着有人扬名立万为凌天争光。 “好。” “好。” 旬尊被气的哆嗦,“人证物证俱全,按照夺灵根的罪责处罚。” “从今天开始,你被逐出师门,不再是凌天弟子!” “不是就不是!”卿卿也不低头,直面以对,“这样的凌天我也不稀罕!” 这一刻,她总算是明白了幼年时陈鸿为何会那般做。 现在的她,就是走当时陈鸿师姐的露。 “我没有灵根,没学到你凌天什么,也没什么可还的。” “从今往后,我与凌天再无任何关系!” 旬尊眸色阴沉,“你以为这就完事了?” “逐出师门是第一步,你杀人夺灵根的惩罚才开始。” “我没有夺灵根!也没有杀人!” “证据如此,狡辩无用。” 卿卿挣扎着双手,锁链发出激烈的碰撞声,“你不分黑白!” 旬尊没有多言转身背对,“八天时间已到。” “凶手卿卿杀人罪证俱全,逐出凌天,凌迟处死。” 话音落下的刹那,五星刑台处涌上来许多人。 有凌天弟子,有其他门派的弟子掌门。 他们似早就在外面等着,今日她的结局也早已经定好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章那个叫世令的不来,咱们计划无法继续 目光穿过飞雪一览而过,所有师兄师姐都来了。 唯独没有世令哥哥。 看来旬尊是真的很怕世令哥哥知道阻止。 “今日便当着星河诸位的面,重罚杀人之罪,凌迟处死!” 威严的声音落下,周围的寒风似又冷了几分。 凌天弟子们情绪各不相同,或震惊,或心痛,或愤怒。 其他门派则是看戏更多,难得凌天出这么一件丑事,还是在大比之时。 “我没杀人!” “我没杀人!” “我没杀人——” 三声反驳,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坚定。 面对四面八方的观赏者,卿卿纹丝不乱,“不是我做的,绝不允许扣在我头上。” “今日就算是你凌迟我,也还是这句话!” “我,没有杀人!” 她的坚定让凌天许多弟子有些动摇,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师妹一直很乖很乖怎么可能杀人。 但,证据又那么明明白白摆在那里。 就显得,挺矛盾的。 “困兽之斗,垂死挣扎。” 旬尊冷呵一声,看向四周,“今日就在这五星刑台,焚杀凶手。” “凌天火灵根弟子出列。” 一声令下,火系灵根弟子犹犹豫豫出来。 已经说的那么明显了,不明白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摆明了要让他们亲手焚杀。 “凶手杀了你们师妹,就由你们亲自为同门师妹报仇。” “好!” 张露高呼应声,“师妹若是知道,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张露率先又向盘龙柱旁,翻手一掌,一股灵力形成的火在卿卿四周燃起。 卿卿脸色大变,火的灼痛传遍四肢百骸,却是一丝不坑。 其他原本有些犹豫的弟子见此纷纷上山,将被束缚四肢的卿卿围成一团。 大家面面相觑,又犹豫了起来。 “烧。” 旬尊一声令下,弟子们不得不的出手。 所有火系灵根弟子同时出手,火焰直击身体,灵力化成的火焰看似没有损伤,却是焚烧五脏六腑。 “啊——” 痛苦的凄厉声响彻五星刑台,所有凌天弟子不约而同一哆嗦。 卿卿没有灵根灵力,此番只怕是必死无疑了。 刚才世令输送的灵力勉强阻挡了一些,但对面来势汹汹,加上体内灵力快速流逝痛苦成倍增加。 “我没杀人!” “没有!” 即便是此刻,卿卿也没有承认。 不远处,几个仙者魔族站成一团,看着被火焰焚烧的身影略微皱眉,“这可如何是好?” “那个叫世令的不来,这人就死了。” “我们的计划就无法实施。” 其中一位仙者看向那边烈焰熊熊之处,“那就只能找下个机会。” “啊!” 痛苦的哀嚎听的人仿佛能切身体会那种痛苦。 旬尊站在刑台边缘,背对盘龙柱焚烧的烈焰。 听到撕心裂肺的痛苦声,负立的双手微微握紧。 “啪!” 卿卿猛的倒在地上,疼的蜷缩在一团,五脏六腑犹如被架在烈焰上烘烤。 疼的全身僵硬,痛不欲生。 “下个机会?” “我们还能等,还有时间等下个机会吗?” 旁边仙者面色沉冷,抬手一挥,一道光晕飞窜离去……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一章还手吧,杀了他们~ “啊——” 卿卿疼的五指僵硬,整个躺在地上的身体紧绷挺直,就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 动手的火系弟子们垂下眼眸,不敢直视。 凌天似乎,从来没有这般严厉的惩罚。 灵力火焚烧,表面完好无损,五脏六腑都会坏。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 张露催促一声,立马追加攻击,其他弟子却迟迟未有动手。 到底还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师妹,前几日还在甜甜唤着他们师兄师姐,如此却…… 要亲手将其焚杀。 “怎么,你们要违抗旬尊命令?” 张露此言一出,犹豫的师兄师姐只能追加。 “啊!” 卿卿厉吼一声而后调不足,世令输送体内的灵力已经完全流逝。 “恨吗?” “想反击吗?” 那消失许久的声音再次出现,犹如趴在她耳边低语。 轻缓又带着诱哄,让人跟着她的要求走。 “明明不是你杀的人,他们却是非不分。” “将死因推在你身上。” “为了保护凌天名声,就这样放弃你,抛弃你。” “还手吧。” “还手……” 轻缓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萦绕,卿卿疼的面目狰狞五官扭曲。 “他们不是说你杀了人?” “那你就杀给他们看看。” “既然都说了你杀人,不杀一个岂不是对不起他们。” “还手吧,杀了他们。” “把他们通通杀掉,一个不留!” 那引诱的声音时远时近,卿卿疼的满脸苍白,全身蜷缩成一团。 脑海里不断会想着耳畔的声音。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既然都说了杀人,那就杀一个给他们看看。 为了名声,牺牲她。 对啊,她没杀人却直指她杀人。 如果不杀一个,怎么对得起她凶手这个称呼。 杀—— 这个念头刚起,脑海里就响起曾经哥哥的敦敦教导。 不可以有害人之心。 不可心生怨恨,要开心,多想想开心的事。 她侧躺地上,目光略过周围施展灵力焚烧的人。 都是曾经关系极好的师兄师姐。 一起去食楼吃过好吃的,幼时还抱过她。 不能生出害人之心,这些人也是奉命行事。 看着恨意一点点下降,那声音多了几分狰狞,“那些人是奉命行事。” “奉的谁?” “旬尊啊。” “他为了维护名声,将你推出来了结此事,口口说你是凶手。” “你当真一点都不恨?” “一点都不想还手?” 恨意停滞了下来,不上不下。 那声音更为轻柔,“今日你在这没了,可想过世令,想过你哥哥?” “哥哥……” 卿卿凤眸微瞠,那声音似捕捉到什么低低轻笑,“是啊,你哥哥得多伤心啊。” “他一定会跟凌天势不两立,寡不敌众,然后……” 然后什么,不言而喻。 她若是今日就这么没了,哥哥会给她报仇,哥哥虽然厉害但是一个人打不过凌天那么多人。 那结局…… 卿卿杏眼一凝,双眸漆黑。 心脏处,那缕黑气不断硬盘寻找着契机钻入其中。 站在不远处的仙者魔族们浑身一僵,面色一变,不约而同道,“是魔神之气!”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二章卿卿,世令哥哥来了 只一瞬,待诸仙、魔查探时,那隐隐暴动的魔神之气瞬间没了踪迹。 “轰——” 一声巨响荡开,是灵力与灵力之间的碰撞。 盘龙柱中央,原本被烈焰焚身的卿卿身前,一把长剑坠落。 长剑插入五星刑台,剑柄颤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剑峰入地之处,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几乎将整个五星刑台冰封。 冰晶拔地而起,形成一个空心圆柱,以隔绝灵力形成的火焰,护卿卿不再受烈焰焚身之苦。 施法的火系弟子们见此面色微变,却没敢收手。 凌天弟子以及各门各派的人看到此等场景皆是面色凝重。 能达到此等冰系灵根的,整个星河恐怕也只有那一人了。 飘飘白雪中,一道白色身影凭空坠落,被冰封的地面一朵冰晶花拔地而起。 来人不偏不倚,落在巨大的冰花上。 看清来人,凌天弟子心道果然如此。 瞒着世令师兄,终究还是没瞒住。 他还是知道了,还来了。 本就被冰雪覆盖的五星刑台,因为世令的到来而更加寒凉。 世令素来清淡的眉宇染上几分戾气,余光扫到空心冰柱里的身影脚尖轻点,落在卿卿跟前。 空心冰柱瞬间化开,里面躺在地上面色苍白而痛苦的人立马映入眼帘。 “卿卿。” 世令清冽的声音带着几分颤音,看着几乎失去生机的人将人抱住。 卿卿半睁眉眼,世令模糊的面容映入眼帘,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勾出一抹笑容,“世令哥哥。” 刚才,清羽剑坠落她就感觉到了。 世令哥哥来了。 “世令哥哥在,世令哥哥来了。” “没事了。” 轻颤,温柔,安抚。 一旁的仙者魔族满脸难看,“刚才那魔神气息就在此处。” “魔神就在这些人当中。” 在五星刑台上。 仙魔几族视线略过茫茫人头,今日五星刑台上整个凌天的弟子几乎都来了。 还有那个各个门派的人。 魔神就隐藏在这些人当中,范围又缩小了。 一位魔族目光定格在冰封的刑台上,“看来天道都在帮我们。” “魔神就在这些人当中,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这可比原本少了好些性命。” 原本只能确定魔神在凌天城,他们是打算屠杀凌天所有人逼出魔神。 一个一个杀,魔神总不会任由夺取性命,就一定会暴露。 而现在,范围又缩小了。 魔神在凌天,那凌天城那些人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刚好,所有人都在这里。 刚好,那个叫世令的也来了。 世令指尖落在卿卿眉心,精纯灵力从眉心缓缓流淌卿卿全身。 五脏六腑被烈焰焚烧的灼痛感渐渐消失,清凉舒适抹平了那股剧痛。 “等哥哥一会儿。” 留下一句话世令起身,面向四面八方的诸人,最后横扫的视线落在背对的旬尊身上。 不解,疑惑,震惊弥漫心头,“师尊,为什么?” “瞒着我,对小师妹行刑?” 旬尊依旧是背对着纹丝不动,“她不是你小师妹了。” “她已经被为师逐出凌天。”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三章是不是能动手看 “师尊?” “十日之期未到,您为何?” 明明说好的十日之期,为什么? 反悔?变卦? “非十日,而是八日。” 旬尊转身,看着世令面色平静,“八日之期已到。” “八日?不是十……” 世令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素来聪慧,结合所有人都在场就他一人不在,哪里还不明白。 是师尊故意跟他说长了时间,临近尾声他自然会想方设法调查,也自然而然忽略了卿卿师妹这边。 若不是有人传音提醒,卿卿没了他恐怕都不知道。 “人证物证俱全,按杀人夺灵根之嘴该是凌迟处死。” “本尊念在昔日情分,只是焚杀。” “不是!”世令冷声反驳,态度坚定,“人不是卿卿杀的!” “她不是凶手!” “证据?”旬尊平静询问,世令眉头紧皱,“师尊再宽裕两日,我定能找到证据。” 那个出现在藏书楼又凭空消失的就是证据。 可这点完全不足够,必须要找到去藏书楼的人,把那人抓出来。 “已经八日了。” 旬尊眉目更显严肃,看着有些吓人,到底是一派之主,气场骇人。 “世令,为师知你将她当成妹妹,知你素来与她关系好。” “但,事实就是事实,我要被情感左右理智。” “我没有!”世令严肃辩解,“我很清醒。” “卿卿妹妹不是凶手。”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世令!我要证据,没有证据一切免谈。” 他眉目冰冷,带着压迫感,“为师当你被她迷惑,现在立刻马上下来,不要打扰师弟师妹继续行刑。” “师尊!” “卿卿不是凶手,她不是。” “为何你急于结束这件事?” “若是因为百年大比,完全不用,只要把卿卿关押此处,等大比完了再继续追查。” 为什么,为什么急于结束? 他不相信师尊不知道藏书楼的怪异。 明知道凶手另有其人,为什么要急于结束。 甚至让卿卿顶罪。 旬尊眉眼合拢没有回答,严肃的声音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现在,收手!” “不要阻碍行刑。” “师尊!?” 世令满眼的难以置信。 不是这样的,他认识的师尊不会这样。 不会明知有隐情却将错就错,推卿卿出来顶罪结束这件事。 站在冰层上的张露满脸怒意,“世令师兄,你莫要被她这张单纯无辜的脸骗了!” “就是她杀了师妹,还拒不承认!”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世令师兄,快下来。” “是啊师兄,她已经被逐出凌天已经不是师妹了。” “师兄,快下来吧。” 众人劝说,生生不断。 面对诸人,世令眉宇间添了几分冰冷。 “是不是能动手了?” 魔族低声催促,仙者静静看着,表面沉着内心却早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此行事,必定会激怒魔神。 也不知道,它现在已经成长到何种程度。 不管成长到什么程度,都不能就此停下了。 “我说了,卿卿没杀人。” “你们要杀她。”世令掌中摊开,插入刑台的清羽剑似收到召唤,立马飞入世令手中。 “那从我身上踏过去”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四章那本尊就亲自清理门户! 世令的声音清晰而响亮,掷地有声般。 旬尊听到这句话眸中爬上一股锐利,“你现在不听为师的命令了?” “师尊,徒儿恕难从命。” 明知不是,却推出来顶罪草草了事。 就算不是卿卿,他也会站出来阻止。 “混账东西!” “翅膀硬了,本尊的话都可以不用听了。” “本尊养育你,凌天苦心栽培,你就是这般报答为师的!?” “凌天跟师尊的栽培养育之恩,世令没齿难忘。” “但,师尊今日所作所为,世令不敢苟同。” “啪!” 旬尊气的一巴掌甩过去,世令没有躲闪,脸上立马浮现一个巴掌印,足见力道之重。 一瞬间,全场静默。 世令在天才如云的凌天都是别人家孩子的类型,都是从自家师尊,长老夫子嘴里常听见的。 修炼各方面都是甩同期一大截,一骑绝尘。 可以说是仰望般的存在,更是从未出现过今天这种情况。 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被师尊教训过,顽皮,或者是学业,修炼。 但世令没有。 如今当着各大门派的面,当众掌掴,不给颜面。 可见是多生气了。 “现在滚回去面壁思过!” “滚!” 旬尊狂呵一声,世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趴在地上的卿卿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怎么感觉,今天好像要命丧于此了。 她也很好奇,旬尊为什么会这样。 “师尊恕罪。” 四个字,摆明了不听命令。 旬尊冰冷的脸上染上一模阴沉,盯着世令后退两步,“你今日非要因为这么个妖女,忤逆为师命令?” “师尊。” 世令皱眉低唤。 旬尊面色更显冰冷,“你当真要护着这个妖女!?” “师尊,她不是凶手。” 师徒二人无声对弈。 躺在冰面的卿卿略显稚嫩的脸上划过一丝冷笑。 看来旬尊是真的很想让她死啊。 妖女二字都说了出来。 试着活络身体,五脏六腑似被撕裂一般,疼的卿卿本就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浑身直缠。 她可真是,人人可欺的废物。 实力为王的世界,弱就是原罪。 哥的那套,似乎并不适用在这个世界。 “既然你执意要护着这个妖女,那本尊今天就亲自清理门户。” 说罢,旬尊一掌打去,世令微顿完全没想到对面会动真格。 师徒二人在五星刑台当众就打了起来,丝毫不顾及形象。 凌天弟子们各个面露着急,进凌天那么久那里见过这样。 各个门派的也没想到,旬尊竟然真的当着外人的面丝毫不顾情面。 世令虽然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甩同几代一骑绝尘,但终究是还小哪里敌的过旬尊。 不过几个回合,就落于下风。 能看得出来旬尊没留情面,世令招招防守,没有进攻的意思。 如此,就更不敌旬尊。 “轰!” 一声巨响,世令重重坠落地上。 他单膝跪地,一手撑着冰面唇角丝丝血迹渗出。 还没喘口气,旬尊的攻击再次发动。 灵力碰撞的轰响,兵器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 片刻,世令又被打到冰面。 这次比刚才更严重,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看到这一幕,卿卿整颗心不断下沉。 “够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五章看见我哥,不要告诉他 看着旬尊手持清羽剑剑指世令,卿卿干涩出声。 再下去,就会从死一个人变两个人。 虽然不喜欢,但旬尊有句话说的对。 她的确是拖了世令哥后退。 哪能,再让他搭上性命。 旬尊剑指世令不动,抬眸看去。 世令侧头,就见冰面之上绯色入眼,飘雪落在她的青丝以及衣裙上。 她满脸毫无血色,唇色惨白,整个人透着羸弱,但那双杏眼却异常明亮。 同样的,那束缚四肢的锁链也非常明亮刺眼。 十几岁的年纪对修炼世界来说,还只是一个幼崽。 一声还没开始。 而现在,她却像是一朵含苞待放,却突然枯萎的鲜花。 在即将耀眼的时候,迅速枯萎。 残破碎裂的视觉冲击,加上那坚定不屈的眼神,形成强烈反差。 “不是要行刑吗?” “死都不让人舒坦。” 两句话平静又淡然,完全不该是她这么个十三岁该有的情绪。 面对死亡,平静而坦然,没有恐惧。 就算是入了修炼门的佼佼者恐怕也不及分毫。 “卿卿,你胡说什么!” 世令呵斥一声,卿卿微微一笑,“哥,别再继续下去了,没用的。” 听到这声哥,世令染血的唇角微抿。 即便是做了兄妹,卿卿也极少这般称呼,多是世令哥,世令哥哥。 不是加个前缀,而是亲疏。 如今这声哥,似乎真正的跟另一个哥哥一样。 “死一个跟死两个,还是有区别的。” “这个世界没有善恶之分,只有强弱之分。” “为强者,可指恶为善。” “可颠倒是非。” “弱就是原罪。”她声音平静,笑看旬尊。 “连被哥哥称赞的凌天都如此模样,更别提其他。” 卿卿慢悠悠挪动身体,五脏六腑传来的疼让她直颤,即便是如此也没停下。 她坐在冰面,梳理着青丝长发,然后将裙子整理好,几乎以一种美的状态去迎接死亡。 原本确定卿卿是凶手的凌天弟子突然不那么坚定了。 整理好仪容仪表,卿卿灿烂一笑。 残破绚丽的笑容直击心脏。 美的让人颤栗,却心脏抽疼。 “小师妹……”一个师姐低低轻唤,小师妹别看着小,实际爱美极了。 如今这般,看着实在刺痛。 “卿卿。” 世令声音嘶哑,卿卿盈盈一笑,“哥,你的未来很长不应该在这里停下。” “你当为,最强。” 只要够强才不会被欺负,只要够强才能指鹿为马,指恶为善。 让人还不敢议论。 “就是可惜……” 卿卿垂眸,许久才重新抬起,“看不到我哥哥了。” 这个哥哥,指的是寂夜。 “你若以后看见……”卿卿更新哽咽,“看见我哥,不要告诉他。” “就说我跟朋友出去玩了。” “很久很久才会回来……” “卿卿?”世令唇角渗血不断,“别胡说。” 他惶恐看向旬尊,“师尊,卿卿不是凶手,真的不是。” “师尊,求你再给徒儿两天。” “就两天!徒儿一定查出真相!” 世令乱了气息,惶恐不已,甚至翻身跪地请求多给两天时间。 一向是天才中佼佼者的他,何时这般失态过。 整个凌天弟子面露惊色。 魔族目光一闪,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兴奋,“该我们出场……” “废物。”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六章这个人,什么来历? 一道磁性空灵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犹如踏破虚空,来自远古。 声音响起的刹那,束缚卿卿的锁链“啪”的一声自动打开。 在场诸人纷纷仰头环视,查看声音的发源地。 魔族跟仙者听到忽然响起的声音,脸色不由自主的一顿。 未见其人,只闻其声就能感觉到弥漫开来的压迫感。 叫人,忍不住胆颤。 仙、魔两族紧盯上方,试图搞清楚来人身份。 此人,实力不凡。 这是还未见到人,两族内心的评价。 手上束缚消失,卿卿原本强装平静的双眸闪过一丝泪花。 哥哥。 是哥哥来了。 激动高兴的一瞬后,一股恐慌涌上心头。 旬尊执意推她出来了解此事,哥哥回来又能改变什么。 即便哥哥实力不俗,可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 今日,五星刑台还那么多人。 众人仰头寻找身影时,卿卿身旁一道黑色身影凭空出现。 冰雪之上,一人绯衣席地而坐,一人黑袍站立。 大雪飘飘而下。 视线穿过层层飘雪定格寂夜脸上,卿卿闪烁着泪意的杏眼涌出泪水。 “哥……” 卿卿哽咽低唤,想跑过去抱着哥哥说她没有杀人。 说她不是凶手。 说,他不在这段时间,自己受的委屈。 告诉他,凌天并没有那般好。 然而,她五脏六腑都在发疼,动一下仿佛心脉尽断。 寂夜剑眉之下,狭长凤眸深黑一片,看不出情绪却能本能感觉到不妙。 非常不妙。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啊。” 从下凌天开始,她们就分开了,离下山已经好久了。 “你知不知道,我被坏人绑……” 她话未说完,寂夜蹲身抚摸着卿卿头顶,“知道。” “我知道。” “哥在,没事。” 一句话,让人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 刑台中央的景象众人尽收眼底,寂夜,第四峰峰主,一半认识一半不认识。 知道的默默看着,不知道的就是在猜测他的身份跟来历。 “这个人,什么来历?” 魔族低声询问,此人看着是凡身,可凡身怎么能让魔族生出压迫,甚至是敬畏感。 “凌天的第四峰峰主,寂夜。” 旁边知道一些的仙者回复着。 “凌天的?人族?” “对,那个小女孩是他妹妹。” “那接下来……” 有些仙者犹豫,也能感觉到那个人族应该实力非凡。 “接下来不是更便于我们出手。” 只要有人保那个小女孩,他们就有理由动手。 刚才有个世令,如今再来一个更妙。 “可我观他实力不凡,即便是凡身。” “那又如何?”魔族森笑一声,“你们仙族太平太久了,胆子竟然如此小?” “他纵使实力不俗又如何?” “人族,再不俗能不俗到哪里去?” “更何况,咱们人数如此之众,难不成他还能以一人之力对抗人,仙,魔三界?” “你们仙族可真是……”魔族低嗤一声。 “嗯。” 卿卿垂眸点头,声音有气无力。 寂夜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很快便隐藏起来,指尖落在卿卿眉心。 灵力输送过去,一股凉凉又带着暖意的力量流淌全身。 五脏六腑的痛几乎察觉不到。 “乖乖等着哥哥。”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七章趁着本尊不在,欺负我家小朋友? 只留下一句话,寂夜便起身转向四面八方的人。 “什么意思?” “趁着本尊不在,欺负我家小朋友?” 他语气淡淡甚至都没有什么责备的意思,好像就是简单的询问。 “我家小妹虽没有灵根无法修炼,但我这个兄长还在呢。” 寂夜轻扫四周,凤眸甚至隐隐能看出笑意。 旬尊看着归来的寂夜满是皱纹的脸下垂,整个人似瞬间苍老了无数虽,连背脊都佝偻了。 寒风吹着飘雪漫天飞舞,四周静的诡异,谁也没有说话。 张露满脸怒火率先打破平静,“欺负?” “谁敢欺负她啊!” “她可是能杀了同门师姐,夺取灵根为己所用的人!谁能敌的过她!” 张露一番阴阳怪气,眸中充满了愤怒。 卿卿心头一惊,刚要解释另一道声音响起。 “没有!” “卿卿没有杀人!” “卿卿不是凶手!” 世令跪在旬尊面前,清淡的眉眼染上些许猩红,“师尊,你就再给我两日!” “给我两日我一定查出真相!” “师尊!” 世令没了平日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跪在旬尊面前极近哀求。 寂夜轻扫一眼没有半分停留,“果然是废物。” “哥!” 卿卿身上的伤痛几乎消失,她爬起来走到寂夜身后,“我不是凶手,更没有杀人夺灵根为己所用。” “真的不是我。” “我知道。” 三个字莫名让人心安。 “你不会这样做。” 卿卿闪烁着泪花的双眸忽的一笑,就知道哥哥会相信她。 “你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做不出来这种事。” 就算她没有灵根无法修炼,还是在凌天天才如云的这种情况下,也绝对不会嫉妒到去杀人夺灵根。 “呵。” 张露怪笑一声,“你说不会就不会?” “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卿卿就是凶手!” “杀了师妹的凶手!” “就算她不承认,也无法抵抗!” “我不是!” 卿卿大吼反驳,恨不得冲上去无助张露的嘴。 “好了,没事。” 寂夜一掌搭在卿卿头顶,没用力安抚的意味更明显。 卿卿暴怒的情绪瞬间散去,像只炸毛准备攻击的猫被撸顺溜了。 “嗯。”卿卿不情不愿,往后站了些。 寂夜轻扫过去,张露只觉后脊发寒。 凌天的长老有些早就看不惯寂夜,立马站出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她杀了人,不论是谁都要按照规矩处置。” “天穹峰主也是凌天峰主,莫不是要带头搞特殊?”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确天经地义。”寂夜轻轻慢语,不疾不徐,“但凡事要讲证据不是。” “证据?” 长老冷笑一声,“凌天之人人人皆有灵根,根本没有作案动机,而她有。” “她没有灵根,夺别人灵根就能为己所用。” “很何况,她的身上找到了死者的灵根!” “这还算不得证据确凿?” “藏书楼的看守弟子亲眼看到她去了,找到了一本记载夺取灵根的禁书!” “你还要如何反驳!” “是吗?”寂夜轻笑一声,魔族的声音赫然响起,“证据确凿,天穹峰主要护人吗!”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八章不就是想我死吗?如你所愿 垂眸的旬尊听到响起的声音脸色骤然大变,眸中闪过无数情绪。 “证据确凿!谁也护不了!” 一直没说话的旬尊忽然态度强势,“杀人偿命,即可处死!” 话音未落,旬尊一掌攻向卿卿,几乎是用进了全力的一掌,是要将其置于死地。 跪在旬尊跟前的世令瞳仁一缩,“卿卿!” 魔族、仙者看到这一幕眸光微暗。 人若死了,就没有发作的由头。 “轰——” 一声爆炸声响起,旬尊打出的一掌跟寂夜的灵力相撞,发出剧烈声响。 “我还在这呢。” “旬尊如此欺负小妹,未免有些为老不尊啊。” 寂夜声音慢吞吞,每个字却都咬的非常清楚。 “轰!” 寂夜翻手一抬,旬尊被灵力生生逼退几步。 站定,旬尊脸上划过震惊跟难以置信。 在星河,之前百年之间他都是公认实力第一。 这寂夜,竟能击退他! “寂夜,你是凌天峰主不可包庇凶手。” “就算她是你妹妹,也应该依法处置!” 魔族一跃跳上五星刑台,怕旬尊杀了卿卿耽搁正事,“你们凌天好称第一派,就是如此做事?” 见出现的魔族,旬尊双手微握,眸色锐利,直接朝着卿卿攻过去。 寂夜眸色一沉,周围瞬间涌现金光护阵,保卿卿不受灵力波动伤害,跟旬尊招招相撞, 后面仙族魔族跟上来,“这个人族实力不凡,既然来了一并留下。” 说着,魔族抬手落下助力旬尊。 “凌天素来清正,怎就出了个这么个叛徒,不愧是兄妹,如出一辙。” “你以为你面对的是旬尊?” “你面对的可是星河所有正派!” 此话一出,原本看戏的其他门派不得不出手。 不出手,不就变相承认自己不正派了吗。 顷刻间,掌门想看纷纷出手,弟子们也加入阵营。 所有人齐齐进攻寂夜,卿卿站在金光护阵中全身血液倒流。 害怕的,还是来了。 哥哥实力虽强,可终究难敌对面人数众多。 旬尊真是,千方百计想让她死! 见所有人都帮衬,旬尊眸色暗沉,“天穹峰主,本尊谅你爱妹,现在收手不予追究。” 寂夜还未说话,卿卿倒先开了口,“哥……” 她想活,不想死。 可,她也不想把哥哥拉进来。 “没事。” 寂夜沉静出声,依旧是那不动如山的模样,仿佛只是小场面。 如果没有看到那渗血的嘴角的话。 横扫四面八方的人,卿卿的视线落在旬尊身上,最后又落在背对自己的寂夜身上。 再下去…… “师尊!” 世令试图阻止,旬尊一脚将其踹离,对待昔日最看重的内门弟子丝毫不手软。 本就重伤的世令被这一踢,整个后移数米,口吐鲜血,疼的无法动弹。 看着一切卿卿垂下目光,只一瞬又重新抬起,猛的转身冲向五星刑台外纵身一跃,面向满目震惊的众人。 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明亮杏眼盯着旬尊,“你不就是想我死吗?” “如你所愿。”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章我感觉……他好像知道我们计划 “卿卿!” “卿卿——” 两道惊吼声不约而同响起,寂夜对抗众人的灵力瞬间撤回,一同跳向五星刑台悬崖之下。 寂夜扯的极快,对抗的灵力全部打在五星刑台上,掀的地上积雪翻飞,眼前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世令捂着胸膛跌跌撞撞跑向边缘,“卿卿!” “卿卿!” 他往前一跳,似是要跟着卿卿一同下去,刚有动作就被旬尊一把拽住。 “将世令带下去治疗,不得让他离开房门半步!” 两位弟子出来将世令拽住带着离开,不管世令如何反抗都无用。 “师尊!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 “卿卿不是凶手!” 他的声音修炼消失,卷起的飘雪重回地上。 旬尊面向大众,“门派不严,让大家看笑话了。” “各位先回,本尊先处理门派中事,百年大比推迟到明年举行。。” 话落,旬尊扬手一挥将所有传送出去。 速度之快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见所有人消失,魔族脸色微变,怒看旬尊,“你!” “我先处理门派事。” 旬尊转身离开五星刑台。 片刻功夫,这里就只剩下魔族跟仙族。 “这么好的机会!” “早知道刚才就该直接屠戮,等什么时机!” “现在所有人门派的人都被旬尊那个看东西传送走了,不知道又要耽搁多少时间!” “我感觉……”仙者眸色微眯喃喃细语,“他好像知道我们计划。” 此言一出,一群仙魔安静了下来。 “难怪。” 魔族冷笑一声,“这是不想让我们计划得逞,牺牲那个小女娃娃一个。” 魔族来到边缘,俯瞰深不见底的悬崖深渊。 “那个小女娃娃没有灵力灵根,这里追下去必死无疑啊。” “可惜了。” “想办法把今天在这里人的名单全部弄到,魔神就在这里面,一一除之。” “行。” 仙者魔族分散离开,刚才还人满为患的五星刑台只剩下列列寒风,以及坠落地上的锁链。 悬崖半山腰,卿卿一手抓住边缘岩石,左右观察情况看有没有可以攀爬的机会上去。 “咔哒哒。” 一刻细小的石子从山岩坠落,卿卿往下一看赶忙收回视线,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 如他所愿? 梦里吧。 她还没活够,怎么可能跳崖寻死呢。 刚才那情况她如果不这样,那些人就会抓住哥哥不放,唯有此法。 她跳崖了,上面应该没有继续攻击哥了吧。 卿卿面色紧绷,抓着凸出来的岩石上爬。 她虽然没有灵力灵根,但是拳脚力气确实凌天中为数不多能拿的出手的。 现在就庆幸当时没有因为无法修炼而懒惰,否则今天还真不好说。 从悬崖上跳下来时一直在寻找停歇的地方,不敢太靠刑台好一会儿才想办法停住。 但这悬崖并不陡峭,想抓住都有点难一直下滑,还撞在凸出来的小石头上,痛的浑身发麻。 顾不得破皮的手,卿卿不断找借力点,往上攀爬。 必须尽快上去,不然一会儿没力气可就真的玩完了。 她染血的手抓住一块凸出的石头,脚下一点点试探,确定能支撑自己换位置找下一个支撑点。 刚踩上去,脚下岩石松动滚落,脚下失去支撑,全部力量落在手上两个岩石上,岩石支撑不住重量裂开脱离,整个人往下坠落。 卿卿瞳仁一缩,心跳骤停,瞳仁一瞬漆黑—— 正文 第二千章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啊,哥哥 下坠的身体骤然停住,只余下那断裂的岩石不断下落。 卿卿横悬半空,浑身似有一股无形之力托着,慢慢直挺起来。 杏眼深黑,眉心一竖鲜红悄然凝成,魔气包裹笼罩全身只能隐约瞧见绯色衣角。 许久,魔气消散,卿卿深黑瞳仁逐渐恢复清明,只是相较之前多了戾气与杀伐之气。 眉宇间形似水滴的殷红痕迹,让整个人都变得妖冶,瑰丽。 卿卿之间一转,周身魔气尽数消散。 此处出现如此大变故,凌天之中仙,魔两族无一人察觉。 卿卿环视四周,眸中不见昔日清澈带着天然煞气。 收回视线,准备回五星刑台上端就响起一阵声音。 “卿卿!” 闻声望去,两道视线相撞。 看到卿卿破了魔神封印,寂夜满脸深重。 而卿卿却是扬唇轻笑,“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啊,哥哥。” 寂夜剑眉紧拧。 卿卿挪开目光,转身往上飞跟寂夜擦肩而过,完全没有伤害对方的意思。 “你去哪儿?” “自然是回去。”卿卿上飞的身形停住,“越害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他们,不是一直在找我……” 卿卿声音一顿,察觉到手腕异样垂首,眸中带着警告,“放开。” 寂夜没有松手,一手握住卿卿手腕,趁着对面没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眉心一点。 “你……” 卿卿双眸微瞪,眸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后目光散焦,眉心的鲜红随之消散,悬空的身体陡然下坠。 寂夜拉着手腕一把搂住继续往悬崖之下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着地。 往上看去,一眼看不见边。 “嘶……” 轻哼的声音响起,卿卿秀气的眉毛拧起缓缓睁眼,“我这是到阴曹地府了?” “不是。” 刚要查看,耳边就响起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卿卿猛的反应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兄长卿卿双眸瞪的宛若铜铃,“哥,你也死了?” 寂夜剑眉微压,“没死。” “你还好好活着。” 得到这个笑意卿卿连忙查看,见自己胳膊腿儿好好的,也没疼的地方,瞬间明白了,“哥你救我了。” 她没事,从那么高地方摔下来没事! 肯定是哥中途给救了。 就是…… 她眉头紧皱,试图想起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个你救我了?” 也不记得啥时候出现的了。 寂夜双手负立,扫了一眼上方,“你吓晕了。” “自然不记得。” “好叭。”吓晕了,有点尴尬。 不过从那么高地方坠落,不害怕才怪。 还好好活着,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稳稳落地。 惊恐之后,卿卿回想起五星刑台的事。 “哥,我真没杀人。” “我知道。”寂夜沉声回应,听不出情绪。 如此,卿卿也不敢再说其他了。 说归说,闹归闹,她还是挺怵她哥的。 “那,咱们现在咋办?” 询问的同时,卿卿发表自己意见,“我是不想回凌天了。” 本来凌天很好很好的。 但是这次这个旬尊是非不分,黑白颠倒,她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不回凌天。” 肯定不能回凌天。 寂夜上扫一眼,仙、魔两族已经察觉到魔神就在场地之中,自然不能回去。 卿卿不能在露面了。 “那咱们去哪儿?”卿卿小心询问。 这么些年,就凌天的记忆深刻,还没去过哪儿呢。 “你想去哪儿?”寂夜反问,看过去。 卿卿瞳仁一转,带着些乖巧笑吟吟道,“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正文 第二千零一章我以为你不知道害怕 瞧着卿卿笑的刻意,寂夜垂下眼眸,“那就换个地方。” 凌天不可回,也不可让仙,魔两界察觉。 寂夜看着卿卿脚下所站之地卿卿抬手,原本布满了青苔的地上血迹斑斑,鲜血顺着青苔下流。 “这是……” 刚要询问,瞬间就反应过来。 旬尊跟疯了一样要杀她,不死不休似的。 肯定会派人下来查看,哥这样做是给那些人一种她坠崖身亡的错觉。 不过,只是这样恐怕瞒不过旬尊。 如果是派人下来找还好,亲自下来肯定不行。 卿卿拔下头上发钗往往掌心一划,瞬间出现一道血痕往下流淌滴落在原本是血的地方。 两种血融合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来。 “瞒天过海。”卿卿抬头看向寂夜,仰着头等夸,“我聪明吧。” “蠢。” 寂夜冷声一个字。 卿卿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了出去。 就见寂夜一手握住他手腕,一掌悬在手掌上方。 能明确感觉到,掌心的伤口疼痛在迅速消失。 片刻功夫,寂夜抽回手,掌心的伤口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就像从未出现。 卿卿捧着手左右瞧,“哥,你也太厉害了。” 寂夜凤眸黑沉,没有回应。 能明确感觉到自家老哥心情不慎美丽,左思右想,她也没惹到哥什么事啊。 也,应该,可能,没犯错吧。 瞧瞧打量了一下收回视线垂首,“哥,幸亏你出现的及时。” “不然我肯定摔死了。” “摔的血肉模糊,血溅当场,想想都害怕。” 为了应景,卿卿假模假样的颤抖两下。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害怕。” “都敢跳崖,怕什么。” 寂夜终于出声了,卿卿如释重负。 说话了就好,说话了能消气。 “没办法嘛。” “对面那么多人,所有人都出手了,旬尊不杀我誓不罢休。” “我若不跳,他们会先杀了哥哥。” 不是会,是一定。 哥虽强,但哪能抵得过对面那么多人。 “我死了,他们就不会继续缠着哥哥。” 她喃喃低语,寂夜狭长凤眸一瞬不瞬盯着,看的卿卿心里发慌。 “当然,我没想真死。” “悬崖肯定陡峭岩石多,我体力杠杠的,爬上去不成问题。” “你哥我还没弱到那种地步。” 寂夜不清不楚的一句,卿卿略带疑惑,“啊?” “没有下次。” “肯定啊。” “生命只有一次,不可开玩笑,绝对没有下次。” 卿卿一副我知错,我会改的模样。 “不过今天真是谢谢哥两次的救命之恩。” 五星刑台上,哥出现救了她一回。 坠崖后,哥又救了一回。 寂夜深黑目光瞧着,看的卿卿毛骨悚然,反复斟酌刚才的话有没有错。 “我是你哥。” 意思明显,无需言谢。 卿卿这才松了一口气,“嘿嘿,兄妹之间不说谢了,多见外啊。” 看着卿卿抓着后脑勺傻笑,寂夜磁性声音慢悠悠,“凌天黑白颠倒,是非不分,你不想报仇吗?” “想啊,但是还是算了吧。” “我现在没事,哥也好好的。” “就足够了。” 正文 第二千零二章旬尊,看来卿卿已经死了 她不想让哥为了所为的报仇,再入凌天涉险。 似看出来卿卿内心的顾忌,寂夜声音不紧不慢,“那些人,还拿不了我怎么样。” “那肯定。” 卿卿瞬间笑靥如花,“哥哥可是最厉害的。” “天上地下,最最最厉害的当是我哥。” 吹完彩虹屁,卿卿拽了拽寂夜衣袖,“咱们快走吧,不然待会儿上面找下来撞上就不太好。” 寂夜看了一眼上方,视线又落在卿卿身上,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两人同时消失在悬崖底部。 如卿卿所料,凌天的确下来找了。 不只是凌天弟子,连旬尊也亲自到场了。 内门外门弟子都有。 “仔细找找。” 旬尊提醒,旁边的张露应声,“旬尊放心,我们一定找到卿卿尸首。” 听到尸首二字,旬尊脸色微变。 一群人到了崖底地毯式寻找。 “有血腥味。” 一个内门弟子出声,其他人相继赶去,旬尊亦是如此。 到了目的地,大家不约而同禁了声。 不见尸首,可面前却是鲜血横流,能隐约瞧见坠落之人血肉模糊的模样。 看到还未干掉的血迹,旬尊身体微晃,眸中划过一丝从未出现过的情绪。 寂夜不是追下去了吗? 没……阻止? “是卿卿的气息,这血来自卿卿。” 一人查探后说出结果,旬尊身形摇晃的明显。 张露脸上浮现笑容,“旬尊,看来卿卿已经死了。” “她哥,没赶上。” “尸体应该是被她哥带走了。” 说到此处,其他弟子微微皱眉,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卿卿坠崖,她哥也跟着跳下去了。 就算是死了,也找不着尸体,活着更是找不着。 他们干嘛还跑下来找啊。 旬尊避开视线转身,“回去吧。” 刚下来的一群人重新回去,外门弟子们临走前回看了一眼,心中百味陈杂。 那个可爱的小师妹就这样没了。 抱着哄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今天就……突然没了。 外门弟子不忍,收回视线御剑飞行离开。 悬崖底部又恢复了寂静。 一阵风吹来,带着血腥的吹遍底部。 卿卿摔死在悬崖的时当日就在凌天传开,有不忍,有叹息,有惋惜,同样也有人认为罪有应得。 “她为了夺取灵根杀了同门师姐,如今坠落悬崖身亡也是罪有应得。” “人证物证俱全,还不承认,依我看就是活该。” “以前门派内多少被她单纯模样骗了的人。” 凌天之内处处都是议论。 被关押禁足府邸的世令,听到议论声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倒在地上。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坠落悬崖身亡。 坠落……悬崖…… 寂夜不是追下去了吗,怎么会身亡! “噗!” 世令悲伤过度,怒击攻心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他咬牙爬起,猛的推开殿门冲着外面,“卿卿不是凶手!” “她没有杀人!” 世令双眸爬满红血丝,白衣染血冲着讨论的人大呵。 原本低声议论的几人纷纷闭嘴,瞧见世令如此模样吓的赶忙离开。 世令一手抓住门框,“我一定会查出来是谁陷害卿卿,碎尸万段!” 正文 第二千零三章有人用她做文章,屠杀凌天城 话落,半空中凭空出现一颗透明珠子掉落地上。 “啪嗒嗒。” 珠子在地上跳动几下,弧度越来越小,最后慢慢滚落在世令脚边。 世令发红的双眸盯着脚边珠子,躬身捡起,打量珠子时里面瞬间散发出一缕光芒射向外面形成一道留影。 看着珠子里记录的留影场景是第四峰。 好一会儿才出来一个人影,一道背影鬼鬼祟祟进入第四峰。 转悠一圈后在进殿必经过的花圃旁停下,放下一颗散发着微光的珠子。 看到这一幕,世令捏着珠子的手猛然一紧。 那是被害师妹的灵根。 放下珠子那背影转身离开,转身的刹那留影记下了容貌。 看清面容,世令拿着珠子的手青筋暴起。 放下珠子的人刚走没多久,一道身影跑到第四峰,“哥,哥?” 是卿卿。 看了一圈发现了花圃旁的珠子放进袖口,进殿找了一会儿。 呼喊死人的声音就响起了。 看完所有,世令脸上青筋暴起,不见曾经的清风淡雅。 卿卿不是凶手! 她不是! 世令收起珠子就要往外走,刚走没一会儿就被两个外门弟子阻拦,“世令师兄,旬尊让你在府邸好好修养。” “我要见师尊。” 世令冷声,完全没有回去的意思。 两位弟子对视一眼,态度恭敬,“世令师兄,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还请师兄回去。” “滚!” 世令冷声一呵,俩人被吼的后退半步,后背就被抵住。 看清后面的人,俩弟子躬身行礼,“旬尊。” “嗯。”旬尊应声,挥了挥手,“你俩先下去。” “是。” 俩弟子离开,旬尊才看向殿门处站着的人。 世令,天生是修炼的料子。 从小被他收入门下,一心修炼,只有修炼。 从来不会过多关心询问,对什么都不会有太大兴趣。 不喜交流,清冷孤静。 而现在这样,双眸赤红,满脸悲痛的。 又是谁呢。 “进去吧,为师有事同你说。” 说着,旬尊就从世令旁边走过。 世令握着手中的留影石,“徒儿也有事同师尊说。” 言罢,他关上殿门,转身抬起手中留影石。 刚才出现过的画面再次出现。 二人静静看着,直至最后一个画面落下。 世令握着留影石的手直颤,“师尊!你看到了吗!” “这就是真相!留影石记录的真相!” “卿卿不是凶手!” “她没有杀人!” “我那么祈求师尊你再给两天时间查清真相,您不同意!” 面对情绪激动的世令,旬尊目光若有似无的回避。 “现在真相出来了!” “卿卿不是凶手!” “可她却没了!” “师尊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 世令一句比一句激烈,旬尊揉着眉心,“我知道,她不是凶手。” 一句话,让殿内瞬间寂静。 世令带着红血丝的双眸是不解,是疑惑,是茫然。 “您知道?” “您知道为什么还急切的要处死卿卿!” “因为……”旬尊抬眸正视世令,整个都显得苍老了,“有人用她做文章,屠杀凌天城。” 正文 第二千零四章本尊是卿卿的掌门,更也是整个凌天的掌门 “什么!?” 世令泛着红血丝的双眸一滞,明显的怔愣与惊色。 “有人用卿卿做文章?屠杀凌天城?” “怎么可能?” 简直荒唐又可笑,卿卿没灵根,无法修习如何用她做文章,屠杀凌天城? 旬尊叹息一声,整个人都显得无力极了,“你观察入微,应该发现了凌天之中来了一批人。” “除各门各派之外的一批人。” 世令一瞬不瞬凝视,略带疑惑不解。 “他们非人族,罢了……有些事情说与你知道也好。” 旬尊将魔神出世,三界追寻,围剿诛杀一事道出。 “就前段时间白昼瞬黑,查探出魔神气息在凌天,所以才会封锁凌天城。” “仙,魔想全部诛杀,宁可杀错不可错过。” “打算以卿卿的事情为由头动手。” “只要有人阻止护着,就能降罪凌天,对凌天下手。” “这跟卿卿有什么关系?”世令冷声直视。 “跟她没有关系,若真有就是运气太差。” 偏偏,撞上了这个时候。 “跟她没有关系为什么师尊您要黑白颠倒?” “你知道她不是凶手的!” 面对世令的难以理解,旬尊避开视线,“我知道,但不得不如此。” “一道有人护着她,就有了由头。” “她亡,那些人才找不到借口。” 世令整个人愣在原地,如同遭受累雷击难以置信。 “师尊,您可是卿卿师门掌门!” “您怎能……” 世令哽咽好久才说出来,“怎能如此!” “卿卿没杀人,您黑白颠倒,推她顶罪!?” 旬尊垂眸沉声,“仙、魔打算在五星刑台动手。” 若不是五星刑台上出了意外,没准现在凌天已经是血流成河。 “我是卿卿的掌门,可也是整个凌天的掌门。” “为师身后要保护的是整个凌天。” “所以?”世令不可置信看着旬尊,感觉从小到大的信仰崩塌了,“您护凌天,就把卿卿推出去!?” “死一人,能救无数人这是最小的伤亡,也是最好的结局。” “师尊!” 世令急呵一声,怒击攻心鲜血顺着嘴角流淌而下,“卿卿就该被诬陷?就该去死?” “顶着凶手的名声去死!?” “不然能如何?” 旬尊抬眸正视世令,“难道你想看着凌天,凌天城被屠杀。” “凌天被屠,她同样会死,不能改变任何结局。” “如今这样,她一个人死了换来整个凌天城安全。” “对本尊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世令双眸巨颤,缓缓坐下,整个人似焉了一般。 最好的结局。 最好的…… 卿卿不坠崖,也会被屠杀。 怪谁,谁也怪不了。 怪他,怪他无用,怪他废物。 怪他连自己妹妹都护不住。 世令握住留影珠的手指关节发白,“凶手已经知晓,该还卿卿一个清白吧。” “她也算是救了凌天,不能让她死都背负着骂名对吧?” 他看向旬尊,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随你。” 留下这句话,旬尊转身离开。 偌大府邸,世令握着留影珠浑身发抖,缓缓滑落在地上,“卿卿,哥会给你报仇的。” 正文 第二千零五章来见见卿卿吧 卿卿坠亡第三日,凌天发生一件轰动全派的事情。 本来在禁足修养的世令突然来到内门学堂,当着内门弟子的面,众目睽睽之下将正在受学的张露带走。 当时正是授课时间,世令直接闯入两人带离,留下一众内门弟子面面相觑。 纷纷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世令师兄怎么突然闯进来把张露带走。 面色还那般难看,那般吓人。 虽然以前世令师兄也是不跟人说话,但是却是温和清冷的,只是拒人千里之外,有种距离感。 而现在是吓人,面色苍白,面无表情,不顾张露反驳直接拽着离开。 这件事从内门传到外门,传遍整个凌天。 人人都在猜测,张露怎么惹到世令师兄了。 第二天,众人猜测的真相爆炸式在凌天传开。 卿卿没有杀人,不是凶手。 是张露杀人嫁祸,这个消息惊的所有人迟迟没有回神。 更是不敢相信。 但是,贴出的那段留影珠的记录确实确实。 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张露鬼鬼祟祟去到第四峰,将灵根放在花圃处,紧接着卿卿回第四峰就把灵根捡了起来。 从这段简单的留影就能证明,这里灵根的确是卿卿捡到的。 她没有说谎。 卿卿已死,如今爆出真相让大家心内百味陈杂。 尤其是外门的弟子。 整个外门笼罩在阴霾之中,“若当时我站出来为卿卿说一句,若我相信卿卿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卿卿一直说不是凶手,我还认为是狡辩。” “她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学堂内再次陷入寂静。 “嘿,今天这般安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一道身影落在学堂外,女子迅速收剑步入学堂。 看着大家面色凝重,陈鸿面色微变,“发生什么事了?” “卿卿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本来她是同世令师兄一块调查,结果师尊突然有急事让她出去办,加班加点敢也才这个时候回来。 提到卿卿,大家静的更加厉害。 “没调查到?” 陈鸿快步而去,走在一个师妹面前,“你说。” 被唤的师妹垂眸,支支吾吾道,“师姐,卿卿……卿卿小师妹身亡了。” “啪!” 陈鸿手中长剑“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机械化扭头,“什么叫,身亡了?” “师姐……”师妹哭的哽咽,“没调查出真相,旬尊要惩罚卿卿杀人偿命。” “卿卿说她没有杀人,然后跳崖身亡了。” “现在真相出来了,不是卿卿。” “卿卿不是凶手,凶手是内门的张露!” “她一直恨着卿卿杀了师妹嫁祸。” “现在调查清楚了,但是小师妹没了……” 陈鸿双腿一软喃喃摇头,“胡说。” “你们骗我!” 说罢,她转身往外跑直奔世令府邸,刚到门口就看着挂着白绫白布。 缓步踏进去,就见世令手里捧着一块类似牌位的东西。 如此场景,陈鸿如遭雷轰。 世令似察觉到有人靠近,微微抬头,见是陈鸿缓缓放下牌位站起来,“来见见卿卿吧。” 正文 第二千零六章她的背后还有其他人帮忙,要一并找出来 陈鸿踉跄过去,深一步浅一步。 看着那刻着“卿卿之位”四个字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一口气哽在心头上不来。 “卿卿见你来看她,会很开心。” 陈鸿摇摇晃晃过去,指尖从牌位上划过,泪水翻涌而出。 即便是不愿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 “卿卿她……埋在何处?” “被他哥哥带走了。”世令声音淡淡,不是之前的清淡,而是趋于一种伤心至极的平淡。 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但比最开始更甚。 “卿卿……”陈鸿缓缓蹲下,看着牌位热泪盈眶,“是师姐回来晚了,是师姐不好……” 她满脸泪水,哭的泣不成声。 哭了许久,陈鸿擦掉脸上泪痕,“那个张露如何处置的。” “绝不可手软!” “囚禁五星刑台。” “她杀了师妹,嫁祸卿卿害死卿卿!只囚禁怎么可以!” 陈鸿大斥,不同意这个结果。 “当然不止囚禁。” 世令垂下的眼眸缓缓抬起,“她的背后还有其他人帮忙,要一并找出来。” 抹除灵力踪迹,张露可做不到。 有人在帮她! “好!”陈鸿咬牙切齿,通红的眼眸看向牌位,“卿卿,师姐这次没给你带冰糖葫芦,你就生这般大的气。” 陈鸿嘤嘤泣语,世令背对看向外面,眸中一片森寒。 凌天误查,导致弟子被逼跳崖身亡,让整个凌天派都被阴霾笼罩。 查明不是真凶,卿卿恢复凌天弟子身份,张露被囚禁五星刑台。 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在所有弟子心中却是挥之不去。 而造成这一切的,此刻正悠闲的躺在树下。 秋意浓,泛黄的树叶在秋风经过后翩然而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树下闭目晒太阳的卿卿脸上。 她伸手拿下翻身而起,看着手中落叶在抬头。 大树落的只剩下稀稀拉拉的树叶。 秋天的阳光透过缝隙穿透而下,洒在地面形成好看的光影。 “秋天了呀。” 她扬手一扔,手中泛黄树叶被秋风带着翻飞在天地中。 卿卿从摇椅上坐起来,双手撑着下颚,“好无聊啊。” 真的好无聊啊!! 好不容易下山,本来以为可以四处玩,结果哥却定居此处。 她拍了拍裙身站起来转身俯视而下,层峦叠嶂,延绵不绝的山峰映入眼帘。 这鬼花花都看不见一个。 虽然跟哥说不报仇,可还是想的啊。 想有朝一日,再赴凌天亲手报仇! 然而这于她,就像是痴人说梦。 不能修炼就想报仇谈何容易。 不过倒的确有一办法。 夺人灵根。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立马被掐掉。 她不会用这种办法。 就算永远无法修炼,她宁可不报仇也不会做这种杀人夺灵根的法子。 叹息一声,卿卿转身回到小木屋。 就见世令坐在桌旁,手握瓷杯。 白雾缓缓升起朦胧了视线,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神秘朦胧的感觉。 卿卿快步进去在桌旁坐下,“哥,咱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寂夜放下茶杯投去目光,“怎么了?” “我想出去玩。” “这里太太太无聊。” “在凌天好歹有师兄师姐,在这里什么都没……” 正文 第二千零七章咱们什么时候出去啊 说到这里卿卿声音戛然而止,她没有师兄也没有师姐了。 也不是凌天弟子了。 “不可出去。” 寂夜四个字直接驳回,卿卿小脸一皱,“为什么?” “危险。” “怎么会,有哥……”本来想说有哥在身边,但想到第一次下山时的事乖乖闭上了嘴。 “也是。” “悬崖下面他们看见肯定以为我已经没了,尸首被哥带走了。” “再出去如果遇到就不好了。” 压下想出去的心,卿卿转身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等等。” 离开的卿卿一愣,随后转身,“怎么了?” “这个你拿去练,虽不及灵力,但也能防身。” 卿卿瞳仁微瞪,赶忙跑过去双手捧住,“谢谢哥,我一定会好好练。” “待你练成,带你出去看看。” “好!” 卿卿性质高涨,捧着武功秘籍也不回房了,直接出去练。 看着兴高采烈的身影,寂夜持杯轻饮,练成估计也几十年了吧。 不知那时候,那群人放弃了没。 有了希望,有了奔头,有了目标,卿卿一点都不觉着无聊每天干劲十足。 尤其是在武功上有进步时更是欢呼雀跃。 几乎日日如此,风雨无阻。 卿卿在外练功,寂夜在屋内静坐,不然就是饮茶。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小木屋也从最开始简陋枯燥的模样,变的温馨而美丽。 卿卿爱美也爱花,在木屋前种了一颗树。 两遍种了许多爬山虎。 如今的小木屋可不是小木屋,四周是爬山虎覆盖。 不知道的初到这里只怕会以为是到了什么人间仙境。 时光荏苒,十年时间转瞬即逝。 在这样平淡却不枯燥中,悄然流逝。 寂夜一身黑袍站在爬满爬山虎的木屋前,看着卿卿习武练武。 她真的是聪慧,也极有天赋。 进步速度之快让他意外。 原本推测几十年能练成,十年时间已经差不多临近尾声。 “咻咻咻。” 一阵破风声响起,寂夜侧身避开,三根细针从脸旁飞过。 “噔。” 银针刺入木屋上,尾部发出微微颤音。 卿卿收姿走过去带着点小嘚瑟,“哥,还不错吧?” “尚可。” “什么啊。” “我都快练成功了还尚可!”卿卿拧着秀气的眉毛,杏眼写着不满意。 想要她哥夸一下,可真是太难了。 “进步很快。” 卿卿翻了个白眼,果然她哥嘴里听不到夸奖的话。 进步很快,就是不太厉害。 算了,进步快也好。 “我也觉着。”她扬起笑容,自顾自的乐着。 比起最开始什么都不会,现在觉着牛逼坏了。 没有灵根灵力同样也能很厉害。 虽然无法御剑飞行,但她也能小飞一下。 想着,卿卿脚下轻点,整个腾空而起最终落在树尖。 瞧,没有灵力她也可以飞檐走壁。 他哥给的功法太厉害了。 就是不知道叫啥。 没一会儿,卿卿双手张开从树上飞下,眼里写满了欢喜跟高兴。 “哥,我成功了哦。” “咱们什么时候出去啊?”卿卿凑近,脸上笑吟吟。 寂夜抬眸扫了一眼。 十年时间,十三岁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张开了,几乎看不出幼时的模样。 明眸皓齿,杏眼澄澈。 半分没有魔神的影子。 知道卿卿想着什么,寂夜沉吟片刻道,“现在就可以。” 正文 第二千零八章哥我爱死你了! “啊!” 卿卿激动的尖叫,猛的抱住寂夜,“哥我爱死你了!” “我先在就去收拾东西!” 说罢,她直奔木屋跑,留下寂夜在原地一动不动。 凝视飞奔而去的绯色身影许久,寂夜剑眉紧拧,挪开视线。 “哥!” 眨眼功夫,卿卿就背上背着包袱出来,“我好了,走吧。” 现在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出去一展拳脚! 然后回到凌天吓死那群人。 死掉的她,又回来了! 想想就热血沸腾。 “哥,咱们去闯荡江湖吧!” 说着,卿卿一手搭在寂夜肩膀上,做出我们出发吧的姿势。 侧眸看了一眼卿卿,目光落在搭在肩膀上的手上,他抬手不知哪里来的折扇敲了敲,“没大没小。” “嗷。” 卿卿一副痛极了的模样收回手,再也不敢冒失了。 她哥,真的是个很古板没趣的男人哎! 搭一下肩膀就没大没小了。 算了,看在是她哥的面子上就不追究了。 “哥哥,尊敬的哥哥。” 卿卿捏着嗓子,端的恭敬有佳,“请吧。” 现在她总算是有大有小了吧。 说罢,卿卿脚尖点地,腾空而起踏着树尖,险峰飞离。 层层叠叠山峰,一眼望不到边,卿卿翱翔与山间。 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热血澎湃。 练功那么久,一直就是小范围的,像今天这般从未有过。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像翱翔的雄鹰,不受任何束缚。 见卿卿先行一步,寂夜原地消失一道黑影闪过已经跟卿卿同线。 “哥?” 见寂夜如此快,卿卿惊讶了一瞬随后似想起什么释然一笑。 哥是谁,分分钟追上她多正常的事。 “哥,这叫什么功夫啊。” 她从来没想过,不敢奢想有一天也能身在半空,俯瞰天下。 这只有拥有灵根,有灵力才能做到。 而如今,她做到了。 她也做到了。 压抑在心头多年的郁气,在这一刻终于消散了。 “轻功,内力。” “你练到一定境界,比灵力也不会差不到哪里去。” 寂夜如是道。 卿卿脸上尽是狂喜,一言气吞山河,“好!” 没有灵根又如何,没有灵力又如何。 她同样不差。 “哥,咱们来比比吧。” 虽然知道是受虐,但她想看看。 看看跟哥哥还差多少,然后勤奋练功,争取离哥哥近一点。 更近一点。 有这么强的哥哥,她这个天生废柴的妹妹简直亚历山大。 “我耍个赖,先行一步喽。” 说罢,她脚下半空中飞叶,身轻如燕。 瞧着卿卿兴致勃勃,寂夜凤眸闪过一丝淡笑。 不能让卿卿修炼,如此也算补偿吧。 卿卿一心想修炼习武,如此也算不错。 跟在身边多年心性不错,会点防身也可。 本来最开始封了魔神之身就打算让她以凡身,长存三界。 如此,简简单单也非常不错。 退一万步讲,就算还是出现了预言的事,她的实力也能得到一定压制。 但看着卿卿为了灵根灵力一事奔波,从未放下。 即便是再无情,经过这么久的相处还是心软了。 其实,她不修炼也完全不用怕。 凌天师兄师姐疼爱她,她有凌天弟子身份,又有他在背后。 可偏偏,她想修炼,想像大家一样。 碍于前面的原因,心软也没有任何动作。 直至,炉鼎阁跟夺灵根一事…… 正文 第二千零九章仙、魔一直在凌天外蹲守,看样子魔神还没找到 卿卿需要有自保的能力。 他能护一时,护不住一世。 况且,他也不可能在这一直待下去。 凌天的算计所有证据指向卿卿。 甚至,她原本可以直接融了那颗灵根为己所用。 但她没有。 是非观已经形成,善恶观念也已经形成。 她知道别人的灵根能为己所用,就能修炼也没有动心。 如此就足够了。 确定了,让卿卿练功。 内力,轻功,加上一些功夫有自保之力。 “哥,你放水也太狠了。” 卿卿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两人明显已经拉开距离。 寂夜紧拧的剑眉微松,整个人犹如一把离弦的箭,眨眼的功夫超过了卿卿。 “加油。” 平静的两个字激发的卿卿的胜负欲,看着超过自己的兄长,卿卿咬牙紧追。 二人在群山中你追我赶。 十年时间,不长不短。 无数日月更替,看遍了春夏秋冬。 十年,也足够让星河变上一变。 这十年,星河大陆各大门派接连发生死亡悬案。 死的离奇,看不出原因。 死的皆是精英弟子,甚至各大掌门长老,都一一身亡。 刚开始大家还没怎么重视,可是短时间内一个接着一个。 死的都是门派内顶顶厉害的内门弟子或者是亲传弟子。 这就引起了不小关注。 然而,这样并没有什么用。 阎王让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死亡人数在急剧增加,弄得星河是人心惶惶。 十年,星河大陆实力极速倒退。 大大小小的宗门都遭了毒手,唯一一个完好无损的就是第一派,凌天派。 有上面无数辈灵力形成的护山大阵,挡住了灾难降临。 自从无数门派精英弟子接连身亡,凌天掌门旬尊就禁止任何弟子下山,无论什么原因都不可。 十年时间,从未有任何人踏出。 即便是不出去,也能感觉到凌天之外那隐隐的危机。 一旦抓住漏洞,他们就会涌进来。 “仙、魔两族一直在凌天之外蹲守,看样子魔神还没被找到。” 否则不会一直在此处虎视眈眈。 “只要不出去,他们不敢强行攻进来。” “即便他们是仙是魔。” 旬尊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同对面的人说。 对面的反正是从头到尾都没回应,没有任何动静。 看着世令什么反应都没有,旬尊没有恼怒似乎是已经习惯了。 从十年前,卿卿死了之后他就这样。 沉默不语,不与人交流。 但是比之前修炼的更加勤,不,不是勤奋,是猛。 无论日夜,用不停歇。 有时候他都觉着,这个徒弟不像个人,就是一个只知道修炼的机器。 像是不知道疲惫,不知道厌烦。 没有任何情绪。 这十年的日夜修炼效果显著。 十年前他是臻化境界九星,只差一步便是飞升境。 十年后,他竟然到了飞升境九星。 再进一步,就是封神境。 一入封神,踏入永生,半步踏入上界。 境界越往后,越难提升。 十年时间从臻化境九星到飞升境九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是开天辟地第一人! 正文 第二千零一十章卿卿受过的,你也要受 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停在臻化境,永远不能入飞升。 停在飞升境一二星的数不胜数。 绕是星河境界最强,也不过飞升境七星,便是他。 如今的世令已经超越了他,往厉害的方向发展。 如此神速提升,是他这个师尊梦寐以求,最愿意看见的。 本该高兴,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自卿卿一事后,世令就明显的疏远,没了人气。 不愿跟任何人接近,交流。 他知道,他是在怪他。 怪他方面明知卿卿不是凶手,却将错就错。 可……他是凌天掌门,要护的是凌天所有人性命。 视线略过世令,旬尊目光落在那檀香袅袅后的牌位上。 “说完就走吧。” 世令抬眼,以前这双眼睛是淡然而温柔的,那种与世无争,遗世独立的淡然清雅。 而现在是冷,冰冷,冷漠,没有情绪。 “世令,我知你恨我。” “可我除了那般别无他法,就算我护下卿卿,那群人有了借口。” “凌天会被屠。” “够了。”世令冷声,旬尊没有停,“来凌天大比的会被屠。” “够了!”他厉声呵斥,旬尊沉声认真,“卿卿也逃不过!” “我说够了!” “够了——” 世令嘶吼出声,双眸一瞬染上红血丝,压抑着暴怒失控的情绪,“不要再说了。” 他每说一句都在提醒他。 提醒他的无能,提醒他废物才没有办法。 如果他够强,卿卿不会死。 强到让那群人忌惮,就不会随意找借口屠杀。 “是我。” 寂夜双手掩面,声音嘶哑,整个人狂颤,“是我……” 看着情绪几近崩溃的世令,旬尊满脸严肃,“世令!” 惊声呵斥让世令缓缓回神,他慢慢放开双手,眼瞳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旬尊脸色越大沉冷严肃,“这件事很你没关系,别把错揽在自己身上。” 不管是当时的他,还是现在的他。 面对那样的情况都无能为力。 那群人还在凌天守着,可见他们的毅力恒心,不杀魔神誓不罢休。 世令轻笑一声,看了一眼后面令牌无视旬尊擦肩而过。 卿卿唤他哥时,他想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么可爱的小妹妹。 他没做到。 离开府邸,世令到了五星刑台。 十年时间,张露一直被锁在此处,日日被严刑逼供,却不吐露背后人半分。 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上来,张露下意识一哆嗦。 恐惧从灵魂深处攀爬而起。 这十年间,一日复一日的折磨,让她生不如死。 “疯子!” “疯子!” 张露疯狂挣扎,四肢的锁链“哐哐”作响。 这十年来,世令每日都会来各种灵力酷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第二天恢复如初,迎来的是新一轮的折磨。 恢复,折磨,恢复折磨,周而复始。 “这次想说了吗?” 世令泛着红血丝的双眸看着,张露苍白的脸上是面临死亡的恐惧。 “还有谁在协助你。” 张露被吓的半张唇,双眸瞪大缓缓说不出一个字。 世令嗤笑一声,束缚的锁链“啪嗒”打开。 张露猛的爬起来要逃,看到逼近的身影止住了动作步步后退。 “卿卿收过的痛,你也要受。” 话落,世令轻轻一推,张露往悬崖下后仰倒去,恐惧在脸上寸寸满眼…… 正文 第二千零一十一章求求你,杀了我吧 满目错愕盯着五星刑台边缘的身影。 他自身白衣外覆轻纱,整个人飘然若仙,清雅绝尘。 犹如九重天上的仙人。 只是,那双本该悲悯众生的双眸被冰冷所覆盖。 没有任何情绪,任何波动。 俯瞰这么一个人带着恐惧,不断坠落。 张露被封了灵力根本无法停止,只能不断下坠。 随着风声,感受着绝望。 她想,这个时候死了或许是一种解脱。 “啪!” 她重重摔在谷底,鲜血横流,惨不忍睹。 却在下一瞬,灵力恢复迅速愈合。 可恐惧是真的,刚才那断筋断骨的痛,也是真的。 那道白衣身影落下,看着血泊里恢复的张露本就泛着血丝的双眸充血。 “是这样。” “卿卿当时这是这样。” “也是……”他的视线存存定格张露身上。 张露只感觉头皮发麻,全身颤栗。 “疯了!” “你疯了!” 她爬起来就要逃离,然而逃不出世令的掌中。 一股冰墙阻挡四周,让她无法后退逃离,只能直面以对。 “告诉我。” “还有谁。” “我不知道……”张露哭的泪流满面,“我真的不知道。” “我见卿卿看到了那本禁书,生出了陷害的法子,师妹是我杀的,是我把灵根挖出来扔在第四峰的。” “真的没有其他人了,求求你杀了我吧。” “你杀了我吧。” “你说谎。”世令缓缓蹲下,“谁替你隐瞒了灵力气息。” 若不是隐瞒了气息,他能沿着寻找张露。 卿卿就不会被逼的跳崖!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不知道。” 张露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世令师兄,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你就杀了我吧。” “我知道错了,我该死,我愿意以命抵命。” “死?” 世令慢慢站起来,淡淡轻笑,“不不不,死,太便宜你了。” “太便宜你了。” “你如何能抵的上,我卿卿妹妹的命。”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话落,跪在地上的张露消失,再出现时又回到了五星刑台被锁链束缚。 世令站在悬崖之下,环视四周。 “世令哥哥。” “世令哥。” “世令哥给我带糖葫芦了嘛。” “世令哥对卿卿最好啦。” 耳畔不断回想着卿卿的声音,而他却站在卿卿身亡之地。 “世令哥哥一定会找出来,找到那个人,让所有陷害你的人,一起偿命。” 从水镜里看到凌天里现在的情况,寂夜剑眉紧皱。 “哥,你愣着干什么?走呀。” 卿卿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糖人眉开眼笑。 “来了。” 寂夜收敛思绪,跟上左右来回跑的卿卿。 即便现在是十年后,即便她不再是十三岁的小姑娘。 但对于热闹的大街还是同小时候一般新奇的不行。 寂夜跟在后面左右查看。 这里是,星河大陆凌天城,热闹非凡。 卿卿啃着糖葫芦站在一个手饰摊前,挑挑选选。 街道上 “师姐,旬尊禁止任何人下山,如今我们偷偷跑出来会不会?” “以前不让下山,你们偷跑出来还少……”陈鸿冰冷声音忽的停住,视线定格街对面,“那是……” 正文 第二千零一十二章那人是…… 陈鸿眸色一凝,目光如炬盯着街对面的身影。 虽然只是一个侧影,但绝对能肯定没有认错! 那人是……卿卿兄长! 十年前卿卿坠崖身亡,听门派师兄弟说是他带走了卿卿尸身。 回过神来,陈鸿立马往街对面走去,刚踏出一步一辆马车挡住视线。 马车阻拦,陈鸿立马绕开往后走。 没了马车阻拦再抬头,对面摊贩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道熟悉身影。 陈鸿面色一沉迅速跑到摊贩前,“刚才在这里站着的人去哪儿了?” 摊贩微愣,似在回忆,最后道,“没注意。” 得到回复陈鸿四周查看。 凌天城自古热闹,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处处是身影,却处处找不到想找的身影。 那人就是卿卿兄长! 自卿卿坠亡后,这十年来一直都没有音信。 她想找到,想祭拜,想看最后一眼都成了奢望。 后面的俩弟子跟上来,见陈鸿四处张望询问道,“师姐,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陈鸿收回视线,“走吧。” “师姐,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万一被发现,恐怕会被重罚。” “你们要回就回,我自己去。” 说罢,陈鸿懒得理后面两人,直奔一个卖糖葫芦的地方。 看着糖葫芦,莫名想起曾经。 以前她给卿卿带糖葫芦,总能笑的特别开心。 年纪不大,胃口不小,特别爱吃。 卿卿嗜甜,每次出来都会给带点甜食。 糖葫芦,糖人都是必备的。 眨眼间,卿卿竟……已经离世十年。 “糖葫芦来一串。”说罢,陈鸿停顿片刻,“多来两串吧。” 一串只怕那小馋鬼会念叨她这个师姐吝啬。 “好嘞。”卖冰糖葫芦的商贩摘下几串过去。 买到后,陈鸿才准备去买其他东西,转身就瞧见两个师弟一人拿着糖人,一人买了些水果。 再过几日就是卿卿十年祭日。 这十年间每年都会偷偷下山买祭品,即便是旬尊命令禁止。 卿卿那么喜欢吃,不能让她饿着了。 “师姐,应该差不多了,咱们快回吧。” 虽然这十年每年都偷偷来买,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实在是慌的很。 感觉就像是要被发现偷跑下山了一样。 “走吧。” 陈鸿捏着冰糖葫芦转身,没走几步后面一道清冷欢快的声音响起,“冰糖葫芦来两串。” 听到冰糖葫芦,陈鸿下意识回首。 就见刚才买糖葫芦的地方,一个身着绯色的妙龄女子满脸欢喜。 直勾勾看着冰糖葫芦,仿佛是要馋的流口水一般。 绯衣红裙,冰糖葫芦。 这两个词汇组合在一起,让人莫名想到离世十年的卿卿。 看着那身影陈鸿眸光暗了暗。 卿卿小师妹若还在,大抵同这姑娘一般大了。 十三岁的年纪。 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就这样坠崖身亡了。 被逼的跳崖。 她原本,该有一个无忧的一世。 陈鸿定定看着,看着那道身影追忆往昔。 她的视线太过炙热,太过认真,惹刚拿到糖葫芦的卿卿察觉看去…… 正文 第二千零一十三章呐,冰糖葫芦,分你一串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二人视线相撞,卿卿捏着糖葫芦的手不留痕迹紧了紧。 看着陈鸿,只感觉周围所有声音在慢慢消弭,一切景物在极速倒退。 对视良久,卿卿瞳仁微动。 四周的叫卖声,吆喝声再次灌入耳中。 看着陈鸿她礼貌微笑,陈鸿也是轻轻点头。 瞧见陈鸿手中冰糖葫芦,卿卿视线微滞。 陈鸿师姐不喜甜也不喜酸。 这冰糖葫芦…… 卿卿暗自吸口气,带上一抹清浅微笑,走到陈鸿面前停顿了一下,“你也喜欢吃冰糖葫芦?” 不待陈鸿回应,卿卿将手中一串冰糖葫芦递过去,“纳,糖葫芦的共同爱好者,给你一串。” 陈鸿看着递过来的糖葫芦迟迟没有动作。 卿卿也没有恼,反而是往上抬了抬歪头轻笑,“糖葫芦真的很好吃呀。” 面对那般笑容,陈鸿鬼使神差伸手,接住了冰糖葫芦。 卿卿也没有停留,径直离开。 就像,两人真的就只是萍水相逢,有共同爱好的陌生人一般。 看着手中多出来的糖葫芦,陈鸿轻咬一口,甜味弥漫口腔,随后是酸感迷惑味觉。 “是好吃。” 淡淡的几个字,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可捏着糖葫芦的手却是泛白。 “走吧,回山。” 陈鸿离开,两位师弟后知后觉跟上。 “刚才有那么一瞬,我好像看到了卿卿小师妹。” “我也是。”旁边同伴应到,“卿卿小师妹若还在,应该也这么大,这么漂亮。” “不,卿卿小师妹会更漂亮。” 后面的议论陈鸿尽收耳底,脑海里尽是卿卿的过往种种。 失去的痛到现在都难以平复。 凌天同门师兄弟那么多,若谁出事断不会如此。 卿卿是她看着长大,抱着长大,疼着长大的。 与其说是妹妹,还不如说当成了女儿在养。 情感的羁绊太深,而久久无法放下。 三道身影没入人群,完全消失。 卿卿从拐角处走出来,看着三人消失的方向眼眸半垂。 如今不能跟鸿鸿师姐相认。 她在凌天那边估计是已经死了的形象,若是相认被凌天知道了,恐怕十年前的事会再次上演。 但是,看到鸿鸿师姐伤心她难受,心疼。 好想冲出去告诉师姐,她好好的,不要伤心。 “她们已经走远了。” 后面低沉的声音响起,卿卿敛起眸中落寞点点头,“嗯。” “卿卿我知你不能割舍凌天的情感,但你绝对不可暴露身份。” “这样于你有危险。” 卿卿仰头,灿烂一笑,摇晃着手里剩下的最后一串冰糖葫芦,“哥,我知道啦。” “又不是十三岁小孩子了。” “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你不是十三岁小孩子,也永远是我妹妹。” 卿卿咬了一口糖葫芦,看向寂夜,“不然呢?” 她们,本来就是兄妹嘛。 吃着最爱的,心里就不那么难过了。 只希望鸿鸿师姐能早点忘记,不要沉浸悲伤。 “这糖葫芦还是以前的味道,好吃。” 见寂夜盯着自己,卿卿将糖葫芦递过去,“哥你要吃吗?” “不……” “轰——” 正文 第二千零一十四章哥,我救人难道不算善事? 一声巨响打断了寂夜的声音。 强劲的灵力波动震的四周东西翻飞,行人也察觉到不妙赶紧逃窜躲避。 卿卿眉头微拧看向声音的发源地,“怎么回事?” 凌天山下,凌天城内,竟然还有人敢闹出如此大动静? 灵力炸开的波动震的卿卿几乎快站不稳,看着旁边稳若泰山,纹丝不动的兄长,卿卿一把挽住胳膊躲在后面,“怎么回事啊。” “哥,要去瞧瞧不?” “不去了,先找个地方落脚。” 寂夜反手就拉着挽住手腕的手,转身离开。 二人刚走两步,“啪”的一声声音响起。 一道身影坠地后,移了数丈,不偏不倚就在卿卿不远处。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背影,卿卿继续跟着寂夜离开。 刚走一步,余光瞟到那举起的几串冰糖葫芦整个人僵住。 那人即使被打的倒在地上,也依旧拿着糖葫芦不让落在地上。 “带我们入山,可饶你们一命。” 七七八八的身影走出来,颇有一种黑帮出街的感觉。 陈鸿擦掉嘴角渗出的鲜血慢慢爬起来,“做梦。” “做梦?” “不想要你师弟的命了吗?”那人推出两个身影,赫然就是跟随陈鸿下山的两个师弟。 “你想好在说话。” “你的一句话,就是他们的一条命。” 卿卿目光森冷,拽住寂夜的手拉了拉,“哥?” 这种情况不能不管啊。 看那群人模样,好像真的会下杀手。 寂夜视线略过对面一群人,半沉凤眸,“先看看情况。” 说着他就拉着卿卿离开,然而卿卿纹丝未动,反而是一脸怪异不解看着他,“哥?” “你不是从小跟我说要一心向善,要心地善良,要爱护弱小,多做善事?” “现在走了她们会死。” 肯定,可以肯定。 那群人做得出来。 “我救人,难道不是做善事?” 为什么哥会拉着她走,跟她说看看? 看什么? 看着师姐被那群人打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没有反驳之力才出来? 这跟哥从小教她的,完全不一样。 面对卿卿审视,奇怪的眼神,寂夜心头微沉。 若是叫那群人识出卿卿是魔神,才是麻烦。 “你先退下,我去解决。” “他们人多,小心波及到你。” “好。” 如此说卿卿赶忙找地方躲起来,避开,目光一直看着陈鸿那边。 “想好了吗?” “带我们进去,还是杀了两位师弟后,带我们进去。” 陈鸿沉眉咬牙,看着被押着的两个师弟冷静下来,“你觉着,你杀了他们我还能带你进去?” 陈鸿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悄悄跟凌天发信息。 一股微光上窜,魔族看到这点暗笑没有阻止。 “你杀了他们,我就更不可能带你们进去。” 陈鸿想方设法拖延时间,等着凌天来救援。 然而,凌天跟她想象的却完全不一样。 陈鸿发出紧急求救的信号弹后,凌天立马聚集准备下山救援。 然而旬尊却没有出现,一直没有出现。 众弟子以为旬尊没听到特意去告知,得到的是旬尊禁止任何人下山。 “旬尊!” 内门弟子惊呼,“下山的是陈鸿师姐,她发出求救肯定是危急关头。” 陈鸿师姐年年偷下山去采买祭品一事,虽然没有说但大家心知肚明。 “本尊说了,不许下山!” 正文 第二千零一十五章师尊,你想十年前的事再次上演吗? “旬尊!” “陈鸿师姐现在恐怕有危险!”众人请求,旬尊阴沉冷着脸,“她既然违抗本尊禁令,那就该受惩罚。” “你们,谁都不许下山!” “下山救援者,逐出凌天!” 旬尊此言一出,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完全不明白,昔日深明大义的旬尊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旬尊,就因为陈鸿师姐违抗了命令,所以就算是死您也不管吗?” 旬尊背对着众人,乏力般合眸。 陈鸿发出求救信号,定是遇到了那群人。 遇到了那群人怎么能发的出求救信号。 自然是那群人故意的。 这十年间,他们陆陆续续杀了当时来凌天大比的其他门派。 他察觉到不对立马禁止下山,开启护山大阵。 安静了十年,还是出事了。 那群人让陈鸿信号发出,目的就是为了引凌天弟子下山。 然后最后一场屠戮! 这不是去救援,这是去送死! “违抗本尊禁令私自下山,是她罪有应得!” “什么结局是他命数!” 旬尊如此说,弟子们心都凉了半截。 “咻——” 一阵高昂的啼鸣声响彻凌天,众人纷纷循声望去。 就见半空中一只冰凤挥舞羽翼翅膀,冰凤之上站着一个白色身影。 “是世令师兄!” 一人唤出,其他人惊呼。 旬尊猛的起身,出去就看到旬尊站在冰凤上面准备强行出山。 “世令,你给本尊停下!” “为何会这般,你难道看不明白!” 现在就算整个山门过去都无异于以卵击石,人终究是抵不过仙,魔。 “看的明,看不明又如何。” “就知道对面强盛就不战而屈人之兵?” 世令俯视而下,那双平淡的眉眼甚至带着几分的讽刺,“十年前,你退缩逼的卿卿坠亡。” “十年后你退缩,不救陈鸿将身亡。” “师尊,十年后你亦是如此。” 打着为整个凌天好的名义,没有任何作为就退缩。 “师尊,你想十年前的事再次上演吗?” 旬尊浑身僵住,整个人犹如石化。 世令淡淡一笑,“师尊你背后是凌天,但世令没有。” “世令孑然一身,不用考虑其他,也不会看着师妹身陷险境而不出手。” 说罢,冰凤展翅高飞离开凌天。 外门弟子们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我等也了无牵挂。” 意思很明显,他们要去救援。 即便对面很强,比他们强一百倍,一万倍。 但,他们是同门不是吗? 同门不就是应该在深陷险境出手相救,站在一起共同抵御面对吗? 若是因为对面太强就直接退避三舍。 他们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也会是这样的结果。 同门,就是相互帮助,相互扶持。 说罢,外门弟子们自主聚拢下山救援,留下旬尊跟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看不明白,更看不懂,“你们这样下去是送死!” 明知打不过,为什么还要去? 这能改变什么? 外门弟子纷纷御剑,密密麻麻的身影停在半空中叫人震撼,“外门弟子是一体,有难同当。” 正文 第二千零一十六章无论是外门还是内门,都是同门 一人声响传遍四峰。 明明是一人说话,却仿佛千万人齐语。 坚定而有力。 同门师兄,本该互相扶持,遇难共御。 一切,本该如此。 说罢,半空中的弟子们御剑而去,直奔城中支援,留下一众内门弟子,以及夫子峰主。 半空中已经是人去空空。 可那道声音却在众人耳中经久不觉。 内门弟子从原本的困惑,无法理解,变得有些似懂非懂。 好像能理解,又不能完全理解。 对面实力雄厚到旬尊都放弃,他们明明知道是以卵击石还是选择支援。 同门。 众人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词。 它不只是代表一个门派,更代表的是一体,既为一体自然缺一不可。 在外人眼中,他们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在他们心中,恐怕是无所畏惧。 就因为对面强大试都没试就直接放弃。 遇到强者直接认输逃跑。 这跟他们经年以来在凌天所学背道而驰。 内门弟子皆是天才中的佼佼者,天才都不屑报团,都瞧不上对面。 平日里他们最嗤之以鼻的报团,此刻却以另一种让人震撼的方式出现。 这何尝又不是团结。 一个人可以说是以卵击石,可千个?万个?百万个呢? 也许就不是以卵击石,而是众人拾柴火焰高。 一种奇妙的,从未出现的感觉在心里滋生,慢慢充胀心脏。 这一瞬,他们竟感觉热血沸腾。 修炼为何? 有自保的,有为了惩奸除恶的,也有为保护重要之人的。 此时此刻,他们最亲密的同门有危却选择直接放弃。 那,他们修炼又是为了什么? 手中的剑不就是为了护想护之人? 登时,一位内门弟子心血澎湃,“弟子修炼为的就是惩奸除恶。” “如今同门遇难,不去搭救修炼意义何在。” “他们说的对,同门为一体。” “无论是外门还是内门,都是同门。” 说着那弟子行了一礼,踏剑飞离。 此番话,此等场景纷纷让内门弟子动容,不顾旬尊禁令踏剑赶往救援。 片刻功夫,原本人满为患的地方竟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人。 旬尊盯着众人飞离的方向迟迟未能回神。 太阴女尊跟绛河峰主眼底似有什么在流动。 “师兄,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但陈鸿到底是凌天弟子,万没有弟子遇难宗门袖手旁观之理。” 太阴女尊微微拱手,化为一道流星划过天际。 绛河见师姐离开看了一眼旬尊,“一直以来,我就觉着凌天缺了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今天我知道了。” “是情。” 有情方会团结一体。 凌天虽强,但各自为阵,而今天,门中弟子因一同门倾巢出动相助。 同门之情。 “弟子遇难,我这峰主当赶往救援。” 说罢,绛河峰主同太阴女尊一般,一闪而逝没了踪迹。 旬尊怔愣看着远方,此刻的凌天已经人去楼空,只他一人孤零零。 群山环绕,层峦叠嶂,绵延不绝。 他一人,晓得格外渺小,在大千世界也不过一粒尘埃。 良久,旬尊垂下目光,“我竟糊涂了。” 正文 第二千零一十七章凌天一派,窝藏魔神,诛—— 一心想着保凌天众人性命,减少伤害。 却没想到…… 竟然还不及小辈来的通透了。 老了,做事畏畏缩缩,不敢果断爽朗。 躲,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他们虽强,可若大肆屠戮也会引天道反噬。 否则,也不会花费大量时间逐个对那些宗门下杀手。 也不会,一直蹲在凌天之外不敢硬闯。 是仙是魔又如何。 做了什么,天道都一一看着。 旬尊长叹一口气,消失原地。 凌天弟子倾巢而出赶往救援,密密麻麻人数之众,白茫茫一片。 而此刻,凌天城中局势紧张。 “杀了他们更不会带我们入山?” “那就瞧瞧!” 抓着两个弟子的魔族面色一狠,推出其中一个弟子。 那弟子没了束缚疯狂往前逃跑,魔族森冷一笑一掌打出。 唇角渗血的陈鸿瞳孔一缩,惊声急呼,“师弟!” 卿卿心头一紧,看向寂夜。 哥怎么还不出手! “轰——” 一声爆炸巨响炸的街上一阵晃动。 陈鸿双眸赤红,龇目欲裂,盯着弥漫烟雾之处。 卿卿双手攒紧,一瞬不瞬盯着那处。 希望没事,一定没事。 缭绕烟雾缓缓消散,朦胧的身影越发清晰。 原本一个身影,却凭空多出来许多身影。 烟雾完全消散,陈鸿惊恐的心缓缓降落,神色激动。 卿卿紧握的双手也随之松开。 只见被魔族推出来的弟子周围,围满了凌天弟子。 他们背对背,形成一个圈,保护着身后的师弟。 “何人胆敢在凌天城内放肆!” 背对的凌天弟子神色冷厉,满目冰冷。 魔族瞧着这么几十人嗤笑一声,“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么几个人就来救援?” “来的,可不止这么几个。” 一道空灵而威严的声音从空中散开,魔族与地上的弟子纷纷抬头。 只见整座凌天城,全是脚踏仙剑身着白衣的凌天弟子。 密密麻麻,飞鸟难过。 “师尊!” 被推出来差点殒命的弟子声音哽咽,看着全派倾巢而出支援激动落泪。 围做一团的外门弟子瞧见半空中的峰主们以及内门弟子微微惊讶,心里一股充胀感袭来。 卿卿瞧见凌天几乎是倾巢而出微微敛眸,后面就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别担心。” 卿卿回头,压低声音,“哥?” “你不要露面,且看他们能不能赢,若是不行哥再出手。” “好。”卿卿轻声应下。 凌天的人都认得哥,不露面最好。 最后不得已,就算露面也没什么。 “呵。” 魔族目光横扫四周,“都来了啊。” “正好,省的一个一个来。” “放肆,狂妄!”绛河怒声呵斥,“竟敢在凌天山下,伤凌天弟子!” “呵呵呵。” 魔族低低诡笑,“放肆?狂妄?” “低贱又愚蠢的种族。” 魔族抬手一挥,“你们也该出来了吧,拖延了这么多年今天是时候该一并了解了。” 声音落下,不明所以的众人环视四周,最后是什么也没看到。 旬尊威严的脸上一冷,他们的上方空灵的声音荡开,“凌天一派,窝藏魔神。” “诛——” 正文 第二千零一十八章还以为,你会像十年前一样视而不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群神色威严的,人? 不,他们不是人。 他们身在云层之上,人就算修习到顶峰也到不了这个境界。 而且,在他们身上没感觉到灵力的波动。 听到诛之一字,旬尊面色森然,“你们诛杀魔神,滥杀无辜,大肆屠杀人族。” “小心天道反噬!” “天道?” 上端仙族面无表情,“我们就是奉天道之命,诛杀魔神。” “仙族是最接近天道的,得天道之令。” “你们窝藏魔神,该杀!” “荒唐至极!”旬尊仰头怒视上方,“凌天何时窝藏魔神?” “分明是你们无法查到魔神,滥杀无辜,宁可错杀,不可错过!” 双方交谈落入众人耳中,卿卿也是尽收耳底。 “魔神?” 卿卿略带疑惑,头也不回的蹭了蹭寂夜,“哥你听说过吗?” “我在凌天十年从未听说过。” 寂夜凤眸半垂,嗓音低沉,“没有。” “听这对话意思,这十年来陆陆续续死的那些宗门精英好像跟这群人有关。” 关于宗门长老精英离奇身亡整个星河是人尽皆知,她们才刚到就听到了议论。 加之凌天十年来闭门锁山,很容易就能串联起来。 那群人找什么魔神,然后又找不到,就一一杀之。 宁可杀错,也不放过。 所以,凌天才会封锁山门十年不出。 等等…… 卿卿瞳仁微瞪,似想到什么。 封锁山门十年不出! 十年!? 那不就是她从五星刑台跳下去那年? 各大宗门精英离奇身亡也是十年前陆陆续续开始。 十年,都是十年。 莫非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能感知魔神在凌天,但又不能准确无误的找出来。 所在当时在凌天的,一一杀之! 也就是说,她跟她哥都有危险! “别耽搁时间了,魔神就在他们之中。” 魔族催促,四周魔族纷纷涌出,凌天身在半空,地面是魔族,天上是仙族可谓是腹背受敌。 “必须立刻除之!” 登时,气氛变的剑拔弩张起来。 地面围成团的弟子满脸戒备,半空中的更甚。 旬尊也没想到,这群竟然如此无耻! 原本是他们滥杀无辜,找不到准确的逐个杀之逼迫魔神现身。 结果现在就成了窝藏魔神。 一句话的功夫,让整个凌天成了三界唾弃之派。 当真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陈鸿震愕看着这一幕,原本以为只是有人闹事。 结果! 这群人根本就是故意让她放信号弹,故意把凌天之内所有人引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凌天众弟子听令!” 旬尊一声令下,凌天千万弟子齐齐应声,“随本尊迎战!抵御外敌,保护同门!” “是!” 万人齐呼,声音直破苍穹。 魔族见凌天弟子各个蓄势待发森冷一笑,看向旬尊。 “说实话,你今天来了,还带着整个凌天弟子来了,着实有些意外。” “还以为,你会像十年前对那个叫卿卿的小弟子一样。” 听到自己名字,卿卿瞳仁微瞪。 当时的事,同他们有关!? 旬尊面色一沉,魔族尽收眼底,幽幽道,“视而不见呢。” 正文 第二千零一十九章就让这些人替你先探探黄泉路 众凌天弟子面色微变,目光自魔族跟旬尊身上来回打量。 什么叫,跟十年前一样视而不见? 视而不见的意思是,看见了,知道了而当做无事发生。 旬尊当年,知道卿卿不是凶手!? 这个念头形成,众人只觉着不可能,不可思议。 旬尊心怀大义,公正无私。 怎么可能在知道卿卿不是凶手的情况下视而不见? 绝不可能! 卿卿目光盯着旬尊身影,眸色修炼黑沉。 看来,旬尊当时果然知道点什么,还迫不及待的要她死。 “十年前,你知道自家弟子非凶手而视而不见。” “十年后的今天,怎么敢跟我们对上了呢。” “是你良心发现?亦或者觉着此刻的你们能胜过我们?” 魔族阴侧侧一笑,“十年前,你是知道我们打算屠戮凌天的吧。” “知道我们打算以卿卿为由头动手。” “所以明知她非凶手,还是要她死,断了我们动手的借口。” 他声音缓了下来,“那么今天,你知道我们让放出信号弹是故意引蛇出洞,怎么就出来了呢?” 一番话下来,凌天弟子们如遭雷轰。 苍白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他们的旬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实在是好奇。”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斯人已逝,你说呢?” 魔族鬼魅一笑。 半空中站在冰凤身上的世令满脸森寒,似要冰封万里。 “够了,诛杀魔神要紧。” 仙族冷声制止,俯视而下,横扫脚下终生,“魔神,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就是其中之一。” “此刻你若出来,我们便不会屠杀。” “你若不出来,那我们就逐个杀之,逼你现身。” 仙族一番话让凌天弟子们面面相觑,还没消化完刚才的消息又来重磅炸弹。 那个什么魔神,竟然在他们之中! “给你半盏茶的时间考虑,若不出现,就让这些人替你先探探黄泉路。” 静,万籁俱静。 没有任何声音。 卿卿双手微微握紧。 她记得世令曾经说过,探查到了藏书楼的灵力气息,但是出了藏书楼就消失了。 原本她是怀疑陈嘉伟,但世令哥说没有离开过。 这群人,想以她为借口血洗凌天的人,在这当中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 总之是帮凶无疑。 阳光之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众人戒备警惕,随时动手。 但已经没了最开始那般的热血沸腾,因为魔族刚才的那番话。 士气打受打击。 “时间到了。” 这声音就像是死亡的铃声,众人无意识一个寒颤。 “看来,你是想让这些人同你陪葬。” 仙族一手抬起,魔族、仙族纷纷蓄势待发。 卿卿浑身紧绷,“哥,你说……你说能打的过吗?” 按照那边说法,她跟哥也在死亡名单上…… “没事。” 寂夜拍了拍脑袋,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条手帕,系在卿卿眼上遮掩阻挡。 “小孩子,别看这种场面。” 随着寂夜的声音落下,一声不紧不慢,冷漠无情的声音响起,“杀。”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章亡凌天救三界,是你们的荣耀 战火一触即发。 随着命令的落下,碰撞炸裂声四起。 被蒙住眼睛,听觉更甚。 即便是看不到,也能感觉到外面的战火连天。 卿卿双手微紧,就感觉后面身影消失。 两方交战,凌天可谓是腹背受敌。 双方实力差距更是犹如天谴,仙、魔二族几乎是有碾压性优势。 三界混战,天云骤变。 凌天哪里是对面二族对手,支撑不到片刻就一路败北。 世令从冰凤上一跃而下,以所站之地为中心,冰封蔓延。 攻击的魔族被冰封束缚,不到片刻凌天城整个化为一坐冰城。 “雕虫小技,就能冰封我们?” 魔族不屑一笑,抬掌一震。 冰封的四周寸寸碎裂,冰块一点点裂开。 魔族士兵没了束缚再次攻击。 “人妄想与仙魔二族对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世令眸色一沉,半空中的冰凤一声啼叫翱翔四周,附带灵力的冰锥如雨而下。 魔族狂笑一声,一股黑气流窜形成一道保护屏障,阻挡了坠落的冰锥。 “窝藏魔神,人神公愤!” “荒唐!”旬尊一身衣裳破破烂烂,满是血痕却依旧威严。 “你等找不到魔神,就以这种借口诬陷凌天!” “哼。” 魔族未应,仰头看着上方即将形成的阵法。 源源不断的仙力凝聚,这一招不是为逼迫魔神现身。 而是为诛杀魔神。 夺目的光芒流转,上方无数仙力凝聚成一把正义之剑。 剑指罪恶,扫荡一切邪恶。 凌天弟子还在跟魔族颤打,对于上面即将形成的阵法根本无暇顾及。 “仙者,就是你们这般滥杀无辜!?” 旬尊也看出了仙族的目的,是想一击让所有人命丧于此。 “这不叫滥杀无辜,这叫拯救苍生。” “亡你们小小凌天,而救整个三界于水火之中。” “是你们凌天的荣耀。” 旬尊浑身一愣,此时此刻似乎能感知到十年前卿卿的心情。 现在仙魔两族对凌天做的,不就是十年前他对卿卿做的。 十年前,他为了保凌天而放弃了卿卿。 十年后,仙魔两族为了三界,而放弃了凌天。 因果循环,天道轮回。 “阵成!” 一声令下,天上阵法金光万丈,在黑压压的天地间是唯一的亮光。 金光流转,阵中凌天弟子只觉着全身骨头似尽断,疼的钻心刺骨。 痛苦声,哀嚎声响彻云霄。 身在暗处的卿卿心尖一颤,下意识要去摘蒙眼手帕。 触碰的刹那却停住了动作,耳畔回响着寂夜刚才的声音。 哥哥,能行吗。 “破!” 响亮的声音随着一声爆炸声响起,阵法中金光剑雨阵阵而下。 众人拼尽全力,灵力聚集的保护屏障被轻轻破开。 众弟子瞳仁放大,看着那坠落的金剑浑身无法动弹。 只能愣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剑落下。 一声惊吼划破云霄。 剑落刹那,一只冰凤张开双翼挡住了坠落金剑。 冰凤之下世令一身白袍,如松如竹。 剑破冰凤,在冰晶般的翅膀上形破开密密麻麻的洞。 残破不堪的冰凤,在金剑的攻击下寸寸碎裂。 “噗!”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一章世令,盼你飞升,盼你诛杀魔神 世令一口鲜血喷出,冰凤碎裂终究无法再阻拦攻击。 金剑直直而下。 众弟子面色苍白看着这一幕。 这一瞬,似明白了旬尊的良苦用心,明白了为何百般阻拦。 一人是异卵击石,百万人依旧是。 但这一刻,却不悔下山的决定。 陈鸿站在尸横遍野的人群中,四周倒下的是同门。 她仰头怔怔看着,今日凌天似乎是要尽亡于此。 而这些,都是因为…… 都是因为她。 若不发信号弹,这师兄师弟就不会赶来救援。 就不会是这一幕。 最终死的也只不过她同两位师弟三人。 而如今,是拉上了整个凌天。 看着逼近大家的光剑,陈鸿眸色坚毅一冲而上,以身体为中心布灵力为屏障。 众凌天弟子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骇,狂吼道,“陈鸿师姐——” 慌乱的急吼让卿卿全身血液倒流。 听到陈鸿二字,卿卿已经忘却了寂夜的话,猛的一把拽下遮掩手帕。 陈鸿自散灵力为屏障一幕就赫然闯入眸中。 卿卿瞳仁深缩,眸中黑气流转。 “旬尊!” 一声惊吼让她瞬间回神,就见陈鸿上方旬尊如断线的风筝坠落。 瞳仁的黑气烟消云散,卿卿扒着墙角目光如炬。 哥呢? 怎么没有看见。 旬尊直线坠落,众人惊吼出声,“旬尊!” 世令顶着最后一点灵力飞奔而去,接住坠落的旬尊。 陈鸿也在旬尊坠落的刹那,收敛灵力降落。 “师尊!” 世令声音发颤,搂着怀中几乎油尽灯枯的旬尊。 “师尊!” 凌天弟子纷纷围拢,看着旬尊双眸发红。 “哭,哭什么哭。” “人都有一死,我的命罢了。” 旬尊目光回到世令身上,“世令,为师知你还在生气。” “卿卿一事,为师做错了。” “师尊,别说话。” 世令哽咽的声音出奇的冷静,旬尊摇摇头,“再不说就永远说不了了。” “世令,你是凌天的希望,是最有可能飞升的人。” “可惜为师看不到了。” “你一定要飞升。” “师尊,别胡说八道。”世令连忙制止,旬尊没有因此闭嘴,“仙魔两族此举激进,但魔神一事的确是重中之重。” “魔神临世,三界崩塌。” “若是今日能挺过去,盼你飞升,盼你能诛杀魔神,让人族平安无忧。” “我的徒儿,你是为师一声的骄傲。” 旬尊声音越发虚弱,世令双眸染上红血丝,“师尊,徒儿能飞升。” “您要看着徒儿飞……”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旬尊半抬的手骤然落下。 星河大陆,凌天派第一峰峰主,陨。 “旬尊!” 众人哭喊,伤心痛苦。 卿卿怔愣原地视线定格那边。 旬尊死了? 就这么死了? 一代掌门峰主如此…… 忽的,卿卿似想到什么猛然抬头。 阵法大成,怎么会突然挺…… 卿卿思绪卡壳,只见落下的金剑竟诡异定格在半空中,万千金剑维持着静止的模样。 叫人心中大撼。 仙,魔两族的人似也十分震惊,看着金剑定格在半空中双眸瞪大。 “授命天道?”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二章天道允你屠戮滥杀? “天道允你屠戮滥杀?” 磁性而低沉的声音自天地间散开,在寂静的凌天城内格外清晰。 卿卿眸色微亮,是哥哥? “此番行径,同魔神有何异?” 突然响起的声音引众人寻找,不知何时凌天城就多了一道身影。 他一身黑色锦袍,身体欣长,立于废墟之中,光剑之下。 仙族沉眸冷声,“你是何人?” 寂夜抬首扭转,半空中定格的金光剑竟然随着他手中动作而扭转。 那由仙力的金光剑就这么小小一扭,竟灰飞烟灭。 仙族瞳仁放大,魔族面色苍白。 解释不可置信。 而凌天弟子却是兴奋激动。 有一人认出寂夜高声急呼,“是卿卿兄长!” 比起第四峰峰主,天穹峰主。 卿卿兄长这个称呼印象,更让他们根深蒂固。 见此情形,众人大喜,看着寂夜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 静,万籁俱静。 没有鸟雀声,也没有风声。 这是寂夜一个人跟仙、魔两族的对弈。 仙族观察良久对旁边的人低语,“此人有异。”?竟然能让仙族光剑停止,那可是仙众仙力所化。 魔族注视着一切悄然动手,刚有动作就被一击打中,魂飞魄散。 寂夜伸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收起。 此番举动更是让仙魔二族畏惧。 只是已经到这个地步,马上就能逼出魔神竟然出了这么个事。 此人来历不明,实力更是他们都无法看出来。 看来只能先暂时撤退,摸清底细实力再来。 心里打定主意,仙族挥手,“撤。” 仙族离开,只剩下魔族面面相觑。 没想到仙族竟然就这般走了,魔族不甘心想再上逼迫魔神现身,刚踏前一步周围就被一圈微光笼罩。 “你们确定要上前。” 魔族大将踏出去的一脚缓缓收回,余光落在旁边魔族士兵身上猛然挥手。 魔族士兵猛的撞向光圈,触碰的刹那瞬间化为黑烟魂飞魄散。 其他魔族看到这一幕纷纷后退,魔族大将面色一沉。 “撤。” 在仙族撤离后不久,魔族也跟着撤离。 眼下就只剩下一堆废墟,还有刚才战斗留下的尸体。 仙魔两族都离开了,凌天弟子们悬在半空中的心缓缓落下,却没有半分欢喜。 这次伤亡太大了,牺牲了不少同门。 连掌门都…… 世令抱着旬尊缓缓站起,他一身白衣早已满是血迹,“谢天穹峰主。” 只留下一句话,世令就抱着旬尊离开。 其他弟子也不好再说什么,跟着一同回了凌天。 曾经做过的所有事,随着人的死亡将一切消散。 一部分凌天弟子回了凌天,一小部分留下来处理战场。 太阴女尊看了一眼寂夜,抱拳一礼后离开。 绛河峰主点头道谢,“今日若不是天穹峰主,整个凌天只怕是都要折在这里了。” “绛河在此谢过。” “天穹峰主我们一道……”绛河指了指高耸入云的四峰,试探性邀请。 自卿卿坠亡后,天穹峰主就销声匿迹,也不知道会不会回凌天。 “不必。” “那好。”得到回复绛河离开。 寂夜转身直奔卿卿这边过来,见卿卿摘下了蒙眼手帕凤眸微暗。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三章师尊的遗愿徒儿会完成 “哥。” 卿卿压低声音,“你刚才去哪儿了?” 哥明明听早就离开了,怎么会那晚才出手? 哥那么强,若是在最开始就出手说不定损伤都不会有。 “去准备了。” 寂夜顺势拿出一个玉骨,“就是这个,那群人才会畏惧离开。” “原来如此。” 卿卿点了点略显苍白的脸。 “哥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突然想起来,卿卿满脸担忧。 寂夜摇头,“无碍。” “那就好。” 看了一眼外面清理战场的凌天弟子,卿卿拽着寂夜往后撤离。 这一日对凌天而言可谓是惨烈的一日。 “哥,我们要上凌天不?”她边走边问,刻意压低了声音。 寂夜凤眸微转,沉声道,“你还想回凌天?” “那些人在五星刑台那般对你……” “那也是为人所骗嘛。” 卿卿喃喃道,“最可恨的是故意引导把矛头指向我的。” “其实我本来还挺生气的,但是……”今天看这情况也生不起气来了。 旬尊为了凌天所有弟子,而颠倒是非黑白是错。 如今人已死,所有恩怨也就没了。 “那就去吧。” 寂夜应了声卿卿松了一口气,“哥,那些人的意思在百年大比就准备屠杀凌天。” “那咱们也是不是在屠杀名单中?” “你如此招摇出现会不会有危险!” 她在十年前坠崖就误导了所有人死了,但是哥呢! “不碍事。” 三个字,让卿卿原本担忧的心沉了下去。 她哥那么厉害,肯定没事。 秋风萧瑟,泛黄的落叶落满山。 一路上山能感觉到那种悲痛低沉的气氛。 凌天高挂白绫,大肆举办白事。 其他门派却没有一个敢来吊唁。 这十年来陆陆续续死了那么多人,大家早就已经是惊弓之鸟。 原本以为凌天防范严密,定然不会有事,结果不曾想。 一来就是个爆炸。 凌天掌门峰主,旬尊竟然陨了。 一股阴霾愁云笼罩凌天。 卿卿跟寂夜到凌天就回了第四峰。 四峰之间相隔不算近,却也能感觉到那种悲痛,凄凉的氛围。 卿卿往外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静坐的寂夜。 “哥,我想过去看看。” “去吧。” 本来以为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么轻松。 卿卿立马下山,动作迅速。 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寂夜才缓缓睁眼。 望着离去的方向良久,寂夜半垂眼眸,“很好。” 卿卿现在,能辨是非,懂善恶,能拿起也能放下。 倒是他…… 寂夜揉了揉眉心,转身进了殿内。 卿卿一路走加轻功很快就到了第一峰,所有弟子皆是一身纯白,每个人都是低着头,气氛很是压抑。 到了挂满白绫的灵堂外,卿卿放满了脚步。 穿着凌天弟子服饰,并未有人发觉多了一个陌生人。 看着灵堂内站着的身影,即便只有背影也能认出来。 是世令师兄。 “师尊的遗愿徒儿会完成。” “还有……”世令跪下磕头,“徒儿没有怪罪师尊,徒儿只恨自己。” 瞧着世令背影卿卿暗叹一声。 “谁!”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四章怎么,十年不见,大家都不认识我了? 世令冷声一呵,卿卿心尖一颤就见一根冰锥近在咫尺。 她瞳仁一缩,千钧一发之间侧身。 冰锥自脸颊上划过,白皙的脸庞瞬间出现一道血痕。 擦脸而过的冰锥重重钉在青石地板上。 冰钉入石中,可见其灵力之强盛。 卿卿怔在原地,外面的弟子听到异声纷纷赶来。 她站在殿门口,前后都是人就算是逃跑也逃不掉。 “谁!竟敢擅闯灵堂!” 刚经历了凌天城那等大事,众人提心吊胆,犹如惊弓之鸟。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更是警惕戒备。 “说,谁派你来的!” “派你来做什么!” 无数人剑指而去,随时准备动手。 卿卿瞳仁微动,只感觉脸颊上一股暖流流淌而下。 “说!” “是不是那群人派你来的!” 那群人,不用多说就知道是谁。 仙魔两族。 众人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卿卿。 灵堂内的世令更是满目冷漠,不是初见时的那种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而是没了人气的冷漠。 叫人无端生出一种畏惧感。 见对面没有回应,世令脚下冰封不断蔓延,以他脚下为起始点不断向灵堂冰封。 看着极速袭来的冰封,卿卿只感觉四周一股冰雪的寒意升起。 冰封爬上脚腕,她已经无法逃离。 看着冰不断上爬,卿卿不得不出声,“世令哥哥!” 静,万籁俱静。 攀到大腿的冰封戛然而止,世令冷漠的瞳仁闪过一丝惊愕。 冰封停下,卿卿松了一口气,“是我。” 一声世令哥哥,一句是我。 灵堂内的冰封迅速笑容,世令面色苍白行走的步伐略显凌乱。 走到卿卿跟前,视线描摹着她的眉眼,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你……你……” 答案已经在心里形成,却不敢开口。 怕最后只是大梦一场。 “是我啊。” 卿卿轻缓一笑,“卿卿。” 卿卿…… 卿…… 四周陷入死寂,所有人目光锁定那道身影。 “卿卿!?” “她是卿卿!?” 死寂之后爆发一阵热议,不止是外面的弟子觉着不可置信。 世令也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 “卿卿十年前就坠崖身亡了。” “我没死。”卿卿侧头反驳,“崖下的血迹是我故意弄的。” “如果不这样,旬尊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会追杀。” “怎么,十年不见大家都不认识我了?” 卿卿抬了抬下颚,俨然就是小时候的神情。 世令视线寸寸在她脸上划过,十年。 女大十八年。 若不说,完全认不出来。 卿卿变化很大,褪去了脸上的肉乎乎,整个气质也大不相同。 但,那双杏眼能看出来,是卿卿。 “卿卿。”世令声音低哑,将人拥入怀中。 小心翼翼,就像是得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还好。” 他低声说了几句还好,将人紧紧抱住格外安静。 “世令哥,节哀顺变。” “嗯。”世令沉沉应声,抱着的手越发缩紧。 殿外的弟子们也是难掩喜色。 这样一幕和谐而温馨的画面,映入第四峰寂夜的眸中。 他坐在桌旁,看着半空中的光屏缓缓垂眸……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五章卿卿,回凌天吧 抬首一挥,半空中光屏瞬间消失。 他指尖轻点眉心,微压着剑眉看不出情绪。 维持这个姿势良久,寂夜放在眉心的手轻挥。 半空中,消失的光屏再度显现。 里面是卿卿跟世令相拥的画面。 仙,魔两族撤退,暂时应该不会来。 卿卿回到凌天跟世令相认,短时间也不会有危险。 盯着那光屏良久,寂夜剑眉合眸,他得离开一阵了。 寂夜转身,半空中光屏也随之消失。 第一峰 世令送开怀里的人,打量的目光中满是担忧,“你这十年可还好。” “还好的。” 卿卿点头,“我跟哥一直在一块。” 有哥在身边,肯定没事。 “那就好。” 世令略显疲态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摸了摸卿卿发顶温声道,“既然回来了,那就待在凌天吧。” “当年的事已经查出来是张露陷害与你。” “是她?” 竟然是张露? 卿卿有些惊讶,她第一怀疑的是陈嘉伟,完全没想到张露。 是有一些过节,但完全不至于…… “嗯,我知道了。” 找到凶手,卿卿眸色冷了两分,“那她现在?” “五星刑台囚着。” “之前一直想谁在帮她抹了踪迹,如今看是那群人了。” 那些人想以卿卿的事情为借口对凌天大开杀戒,自散就不能让查到清白的证据。 难怪十年来一直没有线索。 是他们就不奇怪了。 “嗯。”卿卿沉声应下,“我去五星刑台看看。” “好。” 见卿卿离开,世令犹豫了许久终是开口,“凶手已经查出,卿卿回凌天吧。” 以凌天弟子的身份。 此话一出,不只是卿卿,外面的弟子也愣了愣。 当年……情况实在是不太好。 所有人都不相信小师妹,只有世令师兄,陈鸿师姐。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到底还是跟凌天无缘。” “虽然不是师兄妹,但我们还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卿卿微微一笑,世令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件事说不介意肯定是不可能的。 “好,我带你去五星刑台吧。” “不用了。” 卿卿阻止道,“世令哥不用陪我,五星刑台的路我熟悉。” 说罢,卿卿挥了挥手就走了。 世令凝视良久,直至身影消失才收回视线。 五星刑台,大雪纷飞,寒风刺骨。 走到上面就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中,一个身影被束缚四肢,周身都积了雪。 卿卿缓步上去,直至张露跟前停下。 垂首的张露看着一双白色长靴映入眼帘,缓缓抬起,看到卿卿的刹那瞳仁一颤。 惊恐狂吼,“鬼啊!” “不是我!” “不是我杀的你!” “别来找我!” 张露吓的魂飞魄散,一个劲往后退完全不敢抬头直视。 卿卿站在雪地看着半疯不癫的张露,哽在心头的那口怨气随着寒气呼出。 “罢了。” 她轻叹一声转身离开,张露感觉到离去的动静瞳仁微转,瞥向离去的身影。 那双瞳仁清明中夹杂着怨恨,哪里有疯癫的模样。 她竟然没死! “咻咻咻!” 一阵破风声响起,张露瞳仁放大,眉心一点血红顺着鼻梁缓缓淌下……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六章哥哥说,要善良 “啪!” 张露倒下,震的积雪扬起。 瞳仁中的怨恨还未散去,怔怔看着飘雪的天空。 似看到什么,恨意散去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轻启唇齿,虚弱的声音带着缱绻爱意,“世令。” 极轻的声音刚出口就被寒风吹散,她瞳仁散焦最后一点气息消散。 卿卿稳步离开,白皙的脸上带着一抹浅笑。 哥哥说要善良。 她没有折磨张露,而是让她死的痛痛快快。 她有听哥哥的话。 有人传话张露死了,在灵堂的世令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意外。 以为卿卿只是去追问,没想到动了手。 倒不是说不能动手,他留着张露是为了把后面的人也找出来。 如今已经找到也无用了。 就是,这件事不该卿卿动手,平添了一分血气。 “嗯,我知道了。” 世令应声,传话的人离开。 距离血战已经过了几天,人族讲究人死后入土为安。 停了几天就下葬了。 太阴女尊跟绛河峰主在大战中重伤闭关修炼,一切就都由世令操持。 卿卿自五星刑台下来后就一直在主峰陪着,入殡这天也在旁边等着。 看着堆砌的坟堆,卿卿站在一旁面色平静。 整个氛围都是平静而压抑的,有种悲伤笼罩。 “太阴女尊跟绛河峰主闭关,以后我们就听第四峰峰主,天穹峰主之命。” 凌天四位峰主,一位身亡,两位重伤闭关,只剩下那位极少露面不理事的天穹峰主。 仙魔两族刚撤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必须要尽快振作起来。 “是。” 众弟子应声,陆陆续续离开。 最后走的只剩下卿卿一人,她看着坟堆良久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旬尊在她跟凌天之间,毫不犹豫牺牲了她。 三界之中,仙魔两界也毫不犹豫放弃了凌天。 同样的事,他从决策者变成了被放弃者,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不过,一切都随着黄土被埋葬。 “卿卿。” 大家都各自回去修炼,世令留在半山腰等着后面魂不守舍的人。 “啊?” 卿卿回神,瞧见世令等着快步跟过去,“世令哥。” “如今四峰只剩下天穹峰主,不知道他能不能出来?” 关于天穹峰主,大家知之甚少。 而且也极少露面,不知道能不能行。 现在凌天群龙无首,必须要有一个领导。 “应该……”刚出声,卿卿就犹豫了。 本来想说应该会,但这么多年相处他哥好像从不管事。 “我去问问我哥。” 到底是第四峰峰主,还是问了再回复比较好。 “行,麻烦卿卿了。” 卿卿杏眼闪过一丝惊讶,“世令哥哥这就生分了。” “一句话的事,哪有什么麻烦。” 世令微愣,随后低声道,“谢谢。” “那就把糖葫芦准备好吧。” 卿卿笑着挥手离开。 世令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柔和。 离开卿卿就直奔第四峰,看着庭院外开的正好的蜀葵摘了一朵,踏进殿内。 “哥!” 平日里常坐的桌旁没有身影,卿卿扬声在殿内找了起来,“哥?你在哪儿?” 从里屋找到正厅,正准备往外找到就瞧见桌上的一张纸。 她快步而去,看清上面内容脸上血色极速褪去,拿着信纸的手轻颤…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七章哥,你去哪儿了? 卿卿捏着纸张的手骤然缩紧,慌乱寻找,“哥?” 她清冷的声线压抑不住的轻颤,明知找不到却还是满屋寻找。 “哥!” “你别跟卿卿开玩笑!” 找遍了殿内,卿卿往庭院跑,然而还是空空如也。 一瞬间,她只觉着天旋地转。 拿着信纸的手颤抖抬起,一字一句浏览上面的内容,生怕看错漏字,反复确认。 怎么会。 哥怎么突然离开了? 留了个纸条,就走了? 没有说去哪里,没有说多久回来。 卿卿,那些人短时间不会再来,凌天尚且安全。 好好在凌天待着,哥有事离开。 遇事若解决不了,就找世令。 就这样短短的记录,就说离开,其余只字不提。 “哥!你去哪儿了?” 她对着空荡荡的第四峰大喊一声,不知不觉眼眶有些发红。 自有记忆以来,她跟哥都是在一起,从未分开。 怎么突然就走了。 呼喊声在第四峰回荡,除此之外再无声音。 卿卿看了一眼信纸怒从心起猛的揉成一团,准备扔出去。 刚有抛的动作,她忽的停住。 缓缓将捏成团的信纸一点点展开。 留言的背后四个字赫然映入眼帘,“勿忧,勿念。” “走了也不说一声,留个纸条就走。” “怕我跟着啊。” “这么急不可耐的甩下我。” 她将信纸折起,极为用力似在发泄,“谁担忧,谁挂念你。” 将叠好的信纸收好,卿卿径直下山。 没走两步突然驻足,回首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庭院。 以后回来,就没有哥等着了。 凝视良久,卿卿敛眸遮掩眼底没落转身离开。 卿卿刚离开不久,蜀葵花圃旁一道身影凭空显现。 注视着卿卿离开的方向,深黑凤眸晦暗。 他该离开一阵了。 卿卿善恶是非观已成,没有按照预言那般成毁天灭地魔神。 反倒是他…… 想到什么,寂夜墨色瞳仁闪过一丝晦涩难明。 他,当时怎么会那么做……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 离旬尊身故已经一段时间,精神紧绷担忧再犯的弟子们依旧是惶惶不安。 谁也不知道,对面什么时候卷土重来。 这个关键时候,第四峰峰主天穹峰主竟然还离开了。 奇怪的是,没有带走卿卿。 惶恐的同时又自我安慰,他的妹妹还在凌天若是有危险一定会搭救。 最后可主持大局的第四峰峰主离开了,凌天可谓是群龙无首。 世令这个大师兄理所当然肩负起了整个凌天。 有危机,有压力,有动力。 凌天的弟子们修炼更加勤奋刻苦,修为也是肉眼可见迅速提升。 世令更甚,几乎不分晚上修炼,白天处理凌天事物。 整个凌天,只有卿卿一个人最闲。 寂夜走了后,卿卿就再也没回过第四峰,一直赖在世令的府邸。 “世令哥,要不你休息一下吧。” 虽然已经到了封神境一星,不受这些困扰,但是他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 跟连轴转的机器一样。 看出卿卿的担忧,世令摸着她脸颊露出一抹浅笑,将人拥入怀中。 卿卿怔愣,一动不动。 世令搂着的手缩紧,?“卿卿,还好有你……”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八章卿卿跟世令师兄还真是般配 知道世令是这段时间压力大,疲惫焦脆,卿卿自然下垂的手缓缓抬起,搂住对面腰部。 触碰的刹那,卿卿眉头微皱。 世令哥哥瘦了好多。 这身弟子服下,掩藏的身体都快撑不起来了。 “世令哥。” 卿卿软声安抚,“一切会好起来了。” “以后会更好。” 轻拍着后背安抚,身后搂住的手越发的紧。 “对。” “会更好。” 世令松开卿卿,“你就待在府邸,有什么事跟师兄师姐说。” “我先去处理事情了。” “好。”卿卿呐呐点头,“世令哥你别太累,注意休息。” 世令转身的背影一顿,看着卿卿眼底浮现一股柔光,“好,听卿卿的。” 一如往常的称呼,只是那清冷的声线中,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缱绻柔情。 卿卿目送离开,直至身影完全消失。 没了峰主的凌天由世令撑了起来,一切恢复正常,只是他也肉眼可见的憔悴疲惫。 凌天弟子都在加紧修炼,星河各宗门更是人人自危。 而卿卿无法修炼几乎是待在府邸无所事事。 寂夜走了,也不愿意回第四峰。 又无聊,干脆在府邸外栽花种树。 她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了什么忙。 只能以此来打发时间。 原本素净冷调的府邸,在一段时间的移植后鲜花满院。 淡蓝色的喜林草沿着府邸的路开成了一片花圃,十分的好看。 瞬间让冷清的庭院变的丰富。 卿卿每日浇水修剪,除此之外就是学学厨艺。 她爱吃,现在大家都在修炼不便打扰,就自己按照食谱摸索。 世令就理所当然成了她的试菜员。 在日积月累中,卿卿的厨艺弧度进步,瞧着世令日益消瘦便多了一件事。 给世令食补,做好了送过去。 凌天弟子都认识,瞧见也不奇怪。 但日日如此,就有了一些讨论声。 “卿卿跟世令师兄还真是般配。” “大师兄清冷稳重,卿卿温柔可爱。” “站在一起真是一对璧人。” “是啊。” 外面的细小讨论声卿卿没有灵力听不到,但用膳的世令却是尽收耳底。 听到那些声音,世令搅拌的汤勺微顿,聊开眼帘看去。 就见卿卿满目期待,那双杏眼似坠了星星般,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怎么了?” 世令突然停下动作看向自己,卿卿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嘛?” “没有,很漂亮。” 卿卿摸着脸颊的手微愣,缓缓放下来,白皙的脸上带着些许害羞的红晕,却又抬着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那肯定。” 世令失声轻笑,卿卿脸颊“刷”的绯红以为对面在笑话自己,“世令哥!” 卿卿瞪着杏眼,绯红的脸上满是羞恼,“我给你送吃的你还笑我!” “不给你吃了!” 说着卿卿就要去抢,世令端着膳食后退,“没笑。” “我们卿卿本就漂亮,是凌天最美的美人。” “世令!”卿卿脸色更红,呵斥一声,“还我!” 说着就直接扑过去抢,世令到底是身怀灵力,一个游刃有余直接避开。 卿卿反手抢去,就被一股力握住手腕。 目光相撞,两人齐齐没了动作。 世令凝视着她,目光越发温柔,柔和的声音添了一分认真,“没有笑话,真的很美。”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九章我们结为道侣吧 卿卿美眸微瞠,脸上绯红更甚。 杏眼微闪带着带着羞意,不好意思。 也不是没被夸过,从小师兄师姐都特别喜爱她,不过夸的都是很可爱。 后面就是跟着哥哥在练武,武功上倒是浅夸了几句,相貌从未有过。 今天世令哥夸的如此认真,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正儿八经面对了。 “咳。” 卿卿干咳一声,闪烁的目光掠过世令脸上,礼尚往来道,“世令哥也很好看。” 以前是清冷温润的好看,就像是雪山上最顶尖的那点雪。 无法触碰,清冷出尘。 如今略显消受,经历过那场浩劫后褪去了温润沉淀了稳重虽然表面依旧是清冷,但多了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以前虽然清冷但也是待人温和,现在的他稳重内敛,就像是一把藏在剑鞘里的宝剑。 克制了锋芒。 “嗤。”世令轻笑一声,苍白消受脸上荡开一层笑容。 犹如春风化雪,冬日暖阳。 自回来后,还是第一次瞧见笑的如此灿烂的世令。 卿卿眉眼也跟着弯了弯,“笑起来更好看了。” 世令脸上笑容微愣,随后慢慢收敛。 握着卿卿手腕的手松开,继续用着还未用完的膳食,“卿卿厨艺进步不少,不过以后还是别费心送来这里了。” “麻烦你跑上跑下。” “不麻烦呀。”她找了一处坐下,“我就是打发时间无聊。” “大家都在忙,我一个人闲着怪不好意思的。” 世令捏着汤勺的手微顿,抬眸看向卿卿,半晌才道,“不用不好意思。” “哎呀,我就随口一说啦。”卿卿笑语妍妍,“世令哥快喝吧,一会儿该凉了。” “嗯。” 世令垂眸继续用膳。 不好意思,他当然明白是为什么。 当初师尊将卿卿逐出了凌天,回来时说过,让她回凌天。 她拒绝了。 卿卿……还在是在生气吧。 没错,被人扣上杀人凶手的帽子,所以不愿意再回凌天。 世令微微抬眸,瞧着卿卿喝汤的速度慢了些。 只看了一会儿,又垂下目光,眉宇轻皱似是在思考什么,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天穹峰主有跟你联系过吗?” “嗯?”发愣的卿卿抬眸,眸色瞬间暗了几分,脸上划过一抹怒意,声音都重了些,“没有!” “他甩我都来不及,怎么会联系!” “不联系就不联系,谁离了他不能过一样!” “我现在不照样好好的,没人管着,没人看着别提多自在了!” 留下一封信走了就算了,还不往回给消息! 这个哥哥不要也罢! “兴许是有什么急事吧。” “能有什么急事道个别的时间都没有,留个信算个什么意思。” 不想再提这件事,卿卿站起来走到世令身旁,“以后我就只认你一个哥哥了!” 世令汤勺微颤,目光聚焦卿卿,薄唇微抿,“卿卿,有件事我想同你说。” “什么?” “你若是觉着不好意思,身份不方便待在凌天,那就用另一个办法。” 卿卿眸色认真,示意对面继续说。 对着那双明眸杏眼,世令轻颤着睫毛垂下,薄唇紧抿,捏着汤勺的指尖泛白。 “什么啊?” “我们结为道侣吧。”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章结为道侣就不会不好意思 “什么!?” 卿卿声音不自觉拔高,杏眼满是不可置信。 “我没听错吧?” 道侣? 虽然一直在凌天,不然就是跟哥隐士不出。 但道侣她还是明白什么意思的。 所以听到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 “没有。”世令将汤盅放下,背对卿卿,“你不是说不好意思待在凌天。” “我知你因为以前的事不愿意重归凌天,也理解。” “所以,我们结为道侣就不会觉着不好意思了。” 原本震惊的卿卿失声轻笑,“我就随口一说,世令哥你还真以为我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更何况,你是我哥,我在我哥这里待一段时间,哪里会不好意思。” “好啦。” 卿卿把汤盅收起来,“世令哥喝完了我就不打扰做事了。” “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 她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离开,“明天我继续做好吃的给你送来。” 卿卿踏出殿门,在外面听墙角的弟子们纷纷散开,各自做自己的事。 殿内设了禁制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只能看到刚才二人双手交握,举止过分亲密。 瞧见卿卿离开,大家才重新聚拢,低声议论起来,“我怎么感觉卿卿跟大师兄不像是兄妹那种感觉。” “过分亲密了啊。” “不像兄妹,更像道侣。” “你看卿卿日日羹汤不停,这不是妻子道侣才会做的事吗。” 大家低声议论着,察觉到殿内有人出来连忙闭嘴离开。 以前大师兄只是不爱搭理人,现在的大师兄有点渗人。 若是被发现如此议论他跟卿卿小师妹,指不定会做什么吓人的事。 眨眼间的功夫,殿外所有人都消失殆尽。 世令站在殿门外,目光聚焦卿卿离去的方向,清冷声音喃喃自语,“哥哥。” 他垂下眼眸,声音极轻,“可我不想做哥哥了。” 刚出声就被风吹散,好像从存在过。 世令沉眉,转身进殿。 他一直以来都是把卿卿当成妹妹疼,妹妹呵护,也不知道这份亲情什么时候就有了变化。 连他自己都无所察觉。 只知道,得知坠亡消息后的撕心裂肺,毁灭欲望。 再见卿卿那种狂喜,失而复得。 好似,这十年来干涸的心脏注入了一汪清泉。 抱住她的那一刻,就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幸亏卿卿还好好的,幸得天道垂怜。 没有带走卿卿。 只是,卿卿似乎对他还是对兄长的亲情,并没有半分其他情感。 世令一手抚在胸上,苍白的脸上浮现浅浅笑容。 没事,可以慢慢来。 与此同时,提着食盒离开的卿卿走了很远才停下步伐。 微微转身,看向走来的方向眸中闪过一丝怪异。 随后摇摇头提着食盒去了世令府邸。 卿卿在世令府邸居住并没有隐瞒,整天上下也是被人尽收眼底。 两人从小就关系要好黏在一起,如今又住在一个府邸,大家自然而然认为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凌天没有门下弟子不能结道侣的事。 所以大家都以为世令卿卿好事将近。 “卿卿,你跟世令师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一章我没把你当妹妹 “什么?” 卿卿提着食盒一头雾水。 “还什么?”陈鸿一脸揶揄的笑,“卿卿你不地道啊。” “咱俩谁跟谁,你还瞒着我。” 陈鸿带笑的双眸闪烁着八卦,“快说。” “不是。”卿卿脸上浮现认真,“我没瞒着你什么啊。” “哎。” 陈鸿觑了她一眼,“我也是为你高兴的。” 卿卿未亡还活着,她跟世令是最高兴的两个。 她若真的跟世令走到一起,也是一件好事。 卿卿无法修炼,在现在动荡的时候跟世令在一起也算是有个保障。 “什么跟什么啊。” “现在整个凌天都知道,你跟世令大师兄在一起了。” “你还瞒着我呢。” “不过说实话,你俩还挺般配的。”卿卿还小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两者关系不一般。 世令几乎是独来独往,唯对卿卿另眼相待。 不过当时卿卿尚小,所以并未在意。 如今再看,一切都有迹可循。 世令那般宠着疼着卿卿,比她更甚。 这哪里是对妹妹好,分明就是养媳妇啊。 如此明显直言,卿卿瞬间明白了,脸上满是正色,“鸿鸿姐,我同世令哥哥就是兄妹。” “没有在一起。” 陈鸿面色微愣,脸上的揶揄调笑也随之消散,“没啊?” “凌天都传遍你俩住在一起……” 听到此处,卿卿眸色微沉。 “无数人还瞧见你天天给世令师兄送膳食。” “没在一起可能是他们误会了。” “不是可能。”卿卿满脸正色,严肃道,“就是误会了。” “我跟世令哥是兄妹,住在哪儿是因为第四峰无……”话到此处,脑海里瞬间响起寂夜曾经男女有别的谆谆教诲。 哥说不能跟陌生男子太过亲密。 世令哥她是当成哥哥的,没想到这一层。 凌天已经传成这样了? “总之,我跟世令哥哥就是兄妹关系,我对他是,他对我也是。” “这样的传言会给世令哥哥添麻烦,我会跟着澄清的。” 说着,卿卿将准备送往世令的食盒递过去,“我新做的,鸿鸿姐你吃了吧。” 说罢,卿卿就直奔主峰宫殿。 快到大殿时,遇到凌天弟子纷纷打招呼,“卿卿,又来给大师兄送吃的呀。” “卿卿可真是贤惠,跟大师兄真是金童玉女,般配的很。” 听到这四个字,卿卿准备踏往殿内的脚步停下,回首面对那些面带笑容的凌天弟子。 “世令哥哥是我哥哥,我们是兄妹。” “不是什么金童玉女,更说不上般配二字。” “暂居世令哥哥府邸是因为第四峰无人,我嫌冷清。” “你们如此乱传,会对我造成不好的影响,对世令哥也是!”她满脸严肃又认真,完全不是开玩笑,就是郑重澄清。 “我把世令哥当哥哥,世令哥也是把我看做妹妹的。” 说罢,没有管众弟子的神色转身踏进宫殿。 刚推门,就见世令站在门里中央。 外面弟子见此纷纷埋首离开,不过片刻空空如也。 卿卿扫了一眼外面看向世令,“哥,怪我想的不周全给你带来困扰了,抱歉。” “今日我会搬回第四峰。” 说罢,她就转身离开,此番过来就只是单纯的为了澄清。 看着卿卿欲离去的背影,一直未出声的世令声音轻缓,“我没把你当妹妹。”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二章卿卿,我不想当哥哥了 “或许以前是,但现在不是。” 世令一本正经,注视着卿卿说的无比严肃。 卿卿身形微顿,没有回首。 “那些传言没有给我造成困扰,反而恰恰是我心中所求。” “卿卿。” 世令目光温和缱绻,“我不想当哥哥了。” 时间若是回到两个人刚相见时,他绝对不会再提兄妹之词。 “我对卿卿,就是存了其他心思。” 知晓坠崖时,他或许还未察觉,只觉着痛心疾首,撕心裂肺。 但,重新再见时。 知晓她活着,看着十年后的她。 那种心跳骤停后的心跳加速,是他无法辩解的。 有失而复得的惊喜,那种不知名的情愫更是疯狂增长。 卿卿在他府邸暂住,在府邸种植鲜花,让冷冰冰的府邸有了烟火气,日日羹汤不断。 有时候看到种满了喜林草的府邸,吃着热乎的羹汤他就有一种感觉。 一种有家,有人洗手做羹汤的感觉。 对面一直没出声,世令改口道,“我知道卿卿你一时无法接受,你也不用觉着奇怪或者是避开我。” “以后我不会用对妹妹的方式对待你,而是以对心仪之人的方式。” 心仪二字脱口而出。 卿卿背影怔住,缓缓回首看着世令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惊愕。 “世令哥你……” 不可置信,震惊,齐齐涌来。 她一直以来完全是当做兄长,跟寂夜那种一样,当成亲哥哥。 如今这是…… “以后叫我世令就行。” 世令苍白消受的脸上浮现一抹柔光,“希望我们以后不再以兄妹的方式相处,你也莫要再把我当做哥哥。” 卿卿只感觉脑子里有点乱。 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处于懵逼状态,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啊……那个,虽然……” 她比划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先回第四峰了。” 最后只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那速度就像有人在后面追一般。 回到第四峰,卿卿心头狂跳,满脑子都是世令那句,心仪。 不断在脑海里回荡。 世令哥哥怎么会心仪她呢? 搞错了吧。 她一手捂着狂跳的心脏,深呼吸两下平和气息,快步进入殿内。 这里已经空置好一阵,再回来空空如也,冷清的很。 曾经有个人一直坐着的位置什么也没有。 卿卿慢步走过去坐下。 如今凌天出现这种声音,自散不能再去世令哥府邸了。 第四峰的宫殿很大,却也很冷清,连个多余的声音也没有。 卿卿叹了一口气回到自己屋子坐在铜镜前,里面倒映着如今的模样。 杏眼盈盈,犹如一汪清泉,干净透彻,纯真。 远山眉微垂,衬得整个人青清纯无辜,偏偏上翘的眼梢又带着一丝媚意。 干净清纯中带着一丝欲,既纯又欲。 她双手捧着有些发烫的脸,怔怔盯着铜镜中的自己。 世令哥哥怎么会突然心仪她呢? 心仪…… 卿卿心中细细咀嚼这两个字,杏眼划过一丝茫然。 “心仪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 思索了一会儿,眸中疑惑消散,脸上有些烫红,“不过,若是一定要结个道侣,世令哥哥的确是个不错的对象。” “轰——”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三章卿卿,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一声巨响无端在天际炸开。 对镜自照的卿卿被吓的一哆嗦,走到殿外瞧见外面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眉头轻皱。 “奇怪。” 她一手捂住受到惊吓乱了节拍的心脏,脸色略显苍白,“这大太阳,怎么会突然打雷。” 扫视一圈,卿卿将殿门关上折返。 关上的刹那,殿外凭空出现一道黑影,面对殿内,眸色墨黑翻滚着戾气。 站了许久,似反应过来黑沉凤眸微闪,眸中戾气瞬间消散。 下一瞬便消失原地。 来时无人察觉,消失更是无人察觉。 好似从未出现过。 自澄清之后,卿卿便没去世令府邸,也没出过第四峰,一直在殿内待着。 也再未给世令送过什么羹汤。 明显是有意回避。 如此便没事情可做,每日从早睡到晚,从晚睡到早,一个人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殿内静悄悄的,清冷又没有生气。 连练武的性质都提不起来,日日如此荒废。 不知一个人在床上躺了多久,卿卿终于是忍不住翻身坐起。 “真不知道他一个人待在第四峰怎么做到的。” 还那么久! 在凌天她要去受学,跟师兄师姐处在一起,回来第四峰就算看他一个人也没觉着什么。 大部分时间在学堂,在第四峰的时间极少所以并没有多大感觉。 甚至后面的避世也没觉着怎么可以这么孤单无聊。 那时候还有他,有人说话也没那么强烈的感觉。 走到门口,外面风和日丽,庭院里种植的花也因为长时间没打理枯黄的枯黄,死的死。 她走到花圃旁,看着焉吧的花摘下来。 “你怎么还不回来,去哪里了。” “你再不回来,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真的!” 卿卿捏着花的手狠狠握住,化悲愤为行动,“刷”的一甩手。 旁边树干上三枚银针刺入其中。 在凌天城动手那群人也不知道什么事会卷土重来,也不能偷偷下山。 万一遇到点什么事,给凌天就添麻烦了。 看着空荡萧条又冷清的庭院,卿卿无奈只能回去。 离卿卿自从第一峰离开已经一月有余,自那以后再未找过世令也深知是在回避。 那日的话的确有些唐突。 突然这么大一个转变,需要一定时间去消化。 世令也在这段时间压缩处理事情,留出后面一点时间。 一个月的时间消化接收,应该差不多了。 “大师兄。” 世令刚有离开的动向就被人唤住,“您这是去哪儿呢?” 刚问出,旁边的弟子用手肘撞了一下,笑着对世令道,“没事了。” 然后就拉着同伴离开。 “你是不是蠢啊,没看到大师兄揣着冰糖葫芦。” “大师兄拿着冰糖葫芦还能去哪儿!” “凌天谁嗜冰糖葫芦?” 被拉着离开的弟子恍然大悟,惊叹道,“卿卿小师妹!” 第四峰 世令看着枯叶落败的院子眉头轻皱,脚下的速度快了些,连门都忘记了敲推门而入。 坐着发呆的卿卿听到动静回首,映入眼帘的就是世令手持冰糖葫芦面露担忧急切之色。 “世令哥……” 她刚开口,就被紧紧搂住,耳畔是清冷克制,却抑制不住的颤音,“卿卿,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四章结为道侣,每天都有糖葫芦吃嘛? 卿卿还未说出的话哽在脖颈,感受到身上逐渐缩紧的力度抿了抿唇。 “不会的。” “真的。”世令搂着卿卿的肩膀都在轻颤,“不能再失去你了。” 卿卿软声安抚,“我好好的呢,肯定不会。” 世令未在出声,二人维持这个动作不知过了多久,才松开禁锢的臂膀。 “卿卿你能不能不要躲着我。” 他眸色专注,格外认真,“我知道我当时说的话可能有点唐突,甚至让你觉着很奇怪。” “但,那是真的。” “我深刻的知道,我喜欢卿卿。” “不是兄长对妹妹的喜欢,是对心仪之人,想要共度余生的喜欢。” “你可以不答应,但不要避开我。” 他聚精会神盯着,那双瞳仁是温情,藏在眼底的喜爱几乎呼之欲出,“好不好?” 卿卿没有回应。 世令眼眸微垂,“卿卿若不喜欢,我希望咱们能回到以前。” “你依旧是我的卿卿小妹妹。” “但是,我想卿卿你先别忙着拒绝,我会像你证明并非是口头说说。” 他态度认真而陈恳。 对着这么一个昔日当做兄长,突然被告知喜欢的人,卿卿有些仓皇无措。 以前完全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哥哥说,当你自己想不明白时就跟着感觉走。 如果是高兴快乐的,就那般做。 她不理解突如其来的喜欢,也不太明白所说的喜欢是什么感觉。 反正,刚才世令哥哥突然出现的时候,她不讨厌。 不但不讨厌,反而很开心,很高兴。 她余光扫视冷清到极致的殿内,再看向世令有种亲切跟依赖的感觉。 并不抵触靠近,接近。 “我、我没避着。” 卿卿抬眸直视,没有半分闪躲。 她也的确没避着。 回第四峰主要还是察觉到了现在她也不是几岁十几岁的时候,住在世令府邸的确不妥。 不去送羹汤……还是受到了一些凌天那些言论的影响。 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觉着对世令哥会造成困扰。 毕竟,如今的凌天可以说是世令以一己之力抗起来的。 第二峰太阴女尊跟第三峰绛河都重伤闭关,她哥又不知去了哪里。 凌天刚受浩劫,如今正是费心费神的时候。 不想因为这些事打扰他做正事,也不想耽搁她修为,所以才一直待在凌天。 这还真不是故意避着。 “就是刚开始有点无法接受,毕竟……我一直把你当兄长嘛。” “你跟我哥哥在我心里都是一样,是我最最亲密的兄长。” “那能再近一步吗?”世令控制不住的追问,发颤的声音难掩激动。 再近一步,于兄妹之情更近的那就是夫妻道侣。 见卿卿皱眉,世令没再追问岔开话题,“来,特意给你带的糖葫芦。” “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 看到世令递过来的糖葫芦,卿卿眸中微亮,脑海里也闪现无数这样接糖葫芦的画面。 小时候世令哥哥会经常给她带糖葫芦吃,待她也特别好。 卿卿扬起一抹笑容,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酸甜渣翻味蕾。 熟悉的味道,喜欢的味道,卿卿欢喜的杏眼弯弯,“结为道侣每天都能有糖葫芦吃嘛?” 世令微愣,迅速斩钉截铁道,“有!” “那我……”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五章要搂搂你家大师兄去! 卿卿弯弯杏眼闪烁着亮光,“考虑一下吧。” 世令怔愣,没想到是这个答复。 甚至都做好了,不能成情人终身为兄妹的打算,卿卿如此回复见之就是意外之喜。 怔愣片刻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欢喜,高兴。 考虑一下就代表着还是有机会的! “好好好。”世令一连三声道好,克制不住的激动,“不着急,慢慢考虑。” 如果做不出决定,那就一切顺其自然吧。 反正她也不讨厌世令哥哥。 而且,世令哥哥那么厉害,那么优秀真的结为道侣也是她占了便宜。 当然,还有更更重要的一点,世令哥是第一个跟她说心仪喜欢的人。 她也想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这些哥哥都没教她。 只说不能为恶,做恶,要明辨是非,善良。 哦,还有跟其他男人保持距离! “世令哥你今日不忙嘛?” 见世令有些傻愣的站在这里,卿卿投去目光。 以前世令哥都是白天压缩时间处理完,晚上忙着修炼。 “不忙,现在基本已经恢复正常步入正轨,就不太需要多做什么。” 见卿卿吃的喜笑颜开,世令也忍不住展颜,“卿卿,以后你唤我世令就行。” 世令哥,世令哥哥就会下意识像以前当做哥哥对待。 他希望从今往后,卿卿把他当成一个男子。 一个成年,且心仪她在追求她的男子。 “世令……”卿卿喃喃吐出两个字,“叫世令哥顺口了,突然改还有些不习惯,不过我会注意的。” “好。” 世令展颜微笑,环视冷清的殿内跟第四峰,“你还是回我府邸吧。” “这里太安静冷清,万一有什么事都不知道。” 察觉到去他那里或许不合适,世令又补充道,“或者去你鸿鸿姐那里。” “她应该很高兴你去作伴。” “好啊!” 卿卿眸中放亮拍了拍额头,“我怎么没想到。” 一个人在殿内傻呆那么久,可以去找鸿鸿姐啊。 卿卿随着世令头也不回离开,第四峰再次陷入死寂。 虚神界 第四峰的场景完全出现在透明屏幕上。 寂夜一身黑袍站立,剑眉之下双眸漆黑锐利。 凝视许久,他扬手一会儿画面瞬间烟消云散。 计划自己成功。 卿卿心存善念,没有变成毁天灭地的魔神。 任务已经完成。 她能跟世令喜结连理也是不错的决定。 仙魔两界有震慑应该不会再去打扰。 灭世浩劫已经避开。 对,已经避开,他该重新沉睡了。 卿卿有世令有凌天,过几年十几年就会越来越模糊,然后完全遗忘。 这样很好。 世令合眸转身,离去的步伐略显仓促凌乱。 离开第四峰后,卿卿如世令所说的那般跟陈鸿住在一起。 陈鸿白日修炼,卿卿显得没事就开始对陈鸿的府邸下手,种了一棵蓝花楹树,在陈鸿不修炼的时间拉着一起享用美食玩耍。 白日修炼晚上歇息,俩人就躺在一起谈天说地。 卿卿没再去找过世令,倒是世令往陈鸿府邸跑的非常勤快,凌天人人都瞧着,就等着好消息。 这样平淡而温馨的日子过得极快,转眼就入了冬。 陈鸿有灵力不畏冷,卿卿虽有武功内力在身但到底还是有所感觉。 她整个搂着陈鸿不放手,冰冷的双手更是作怪的往陈鸿衣裳里钻。 “卿卿!” “别搂我,要搂搂你家大师兄去!” 卿卿笑的贼兮兮,“那不是没在嘛,好姐姐你就让我搂一下嘛~” “卿卿。”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六章你来的正好,卿卿正冷着 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卿卿作乱的手微顿,陈鸿顺势躲开爬起来往房门走。 “你家大师兄来了。”走到门口她转身无声说着。 卿卿微顿,狠狠瞪了一眼陈鸿。 想到刚才二人嬉笑玩闹时说的话,耳尖微微泛红。 世令哥啥时候来的? 应该……没听到吧。 将卿卿的异色尽收眼底,陈鸿抿唇偷笑,转身打开房门。 一股寒风冷意席卷而来,门外一身风雪的世令赫然映入眼帘。 陈鸿视线掠过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然是夜幕降临。 “大师兄这时候来有什么事?” 她明知故问。 来这里,到她的屋外,自然是为了屋内的人。 “今日温度骤降,晚上更甚,我来送件大氅给卿卿。” 陈鸿扫了一眼世令手腕搭着的红色大氅,领口的白色绒毛在风雪下微晃,她眉头轻佻,依在门框上,“大师兄当真是好偏心。” “我与卿卿同是你的师妹,怎么只有卿卿没我。” 世令神色微顿,没想到陈鸿会说这番话。 陈鸿的修为早已不惧自然风霜,所以…… 世令温和轻语,“是师兄想的不周到,明日给陈鸿师妹补一份。” “不用,开个玩笑,我哪儿用得着。”陈鸿调侃够了见好就收,“你来的正好卿卿正冷着呢。” 说着她就往里面退了点示意世令进去,理解其意世令微点头,拿着大氅进去。 陈鸿转身,看着坐在床榻上有些窘迫的卿卿眉眼含笑夸张道,“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没做。” “你们先聊,我先去做事。” 说完陈鸿就开溜,不忘贴心的带上房门。 关上的刹那,屋内静的诡异。 卿卿僵硬的瞳仁动了动,心里把开溜的陈鸿骂了个底朝天。 刚才世令听到没有啊。 鸿鸿姐还跑路了,真的尴尬死了! 相对于卿卿的别扭世令显然好很多,对陈鸿突然想起急事也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入冬降温你可能受不住。” 世令拿着红色大氅走到床榻旁停下,“这大氅是件法衣能隔绝严寒。” 说着就将大氅搭在卿卿肩上。 如世令所说,的确是抵御严寒的好东西,搭上来就能清楚感觉到效果。 “果然。” 卿卿伸手拢了拢大氅,刚准备收回就被一股力握住。 对面也是冷的,但相较于她其实还算好。 “这么凉。” “你不比凌天其他人,要注意别冻着了。” “还好。”卿卿刚要抽回手,就被世令两手合着,紧接着就是一股暖流驱散身上的冷意。 “另一只手。” 卿卿下意识听从,乖乖伸出另一只手搭过去,暖流从掌中传入四肢百骸,卿卿感觉整个人都舒适了,整个人暖烘烘的。 身体暖和起来下意识要抽回手,那捧着手的力度突然缩紧,卿卿抬眸看去。 杏眸带着疑惑,白皙的脸颊因为暖意而染上了几分粉红,人面桃花美的如梦似幻。 四目相对,屋内越发安静,一股诡异的气氛自二人身上弥漫开来。 世令专注温和的目光从那双懵懂疑惑的杏眼寸寸下移,落在琼鼻之下的樱唇上。 鬼使神差倾身靠近,两人几乎近在咫尺。 “卿卿……”世令声音低哑,温和眼眸带着破土而出的情愫,是试探也是征求意见。 只要卿卿拒绝,立马就会停止冒犯举动。 然而卿卿只是喃喃应了一声。 如此世令未在犹豫,低头吻去…… “轰——”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七章你喜欢大师兄吗? 一阵声音陡然响起,鼻尖相碰的两人猛的分开,不约而同看向破开的房门,只见陈鸿一个踉跄闯入视线。 陈鸿赶紧稳住身形,察觉到头顶目光打哈哈道,“哈哈哈,风太大了,门都给吹开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退出去把房门关上,“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人虽然已经走了,屋内却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在做什么,卿卿脸上出现一抹绯红。 世令收回目光就见卿卿脸颊泛红,握住的手伸到额头上去,“不舒服吗?” 卿卿下意识想避开却迟了一步,额头上传来一股冰凉瞬间让她思绪一愣。 世令温和眉宇轻皱,靠近额头相碰试探温度。 静,万籁俱静。 二人额头相抵,温度互传,能清晰的感觉到对面的温度,以及心跳。 还有那熟悉至极的气息。 卿卿气血上涌,脸颊红的更厉害了。 “没……没不舒服,就是有些热。” 说着她迅速后撤把大氅放在一边钻进被窝,背对世令瓮声瓮气道,“天色不早了,世令哥你也赶紧回去歇息吧。” “好。” 世令应声,“那我明日再来找你,好生歇息。” “嗯。” 卿卿轻轻一嗯,便听到后面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安静了好一会儿没动静,卿卿才转身往门口看,刚起来一点就听到推门声赶紧背对躺下,“世令哥你怎么……”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哟,不是你的世令哥这么失望啊。” 陈鸿面露调笑把风霜关在外面,卿卿目光闪躲脸上带着还未褪去的红晕,“什么啊。” “我只是以为是世令哥去而复返。” “所以,是我呢……” 陈鸿侧坐床榻,目光从床榻上散落的大氅到卿卿红的能滴血的脸颊,以及那副闪躲的双眸,揶揄道,“我们卿卿可真漂亮。” “难怪大师兄都拜倒在石榴裙下。” “你胡说什么!”卿卿不满反驳,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 “是是是。”陈鸿没有继续,换了一副表情,“刚才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卿卿捂着脸颊埋首不语。 “不会打扰到没成功吧??” 对面还是不语,陈鸿“嗖”的站起来,“大师兄不行啊!到嘴的肉都给跑了!” “陈鸿!!” 卿卿杏眼瞪着,“你闭嘴!” “快休息!我要休息了!” 说完刷的一下溜进被窝。 陈鸿笑着躺在旁边,“大师兄对你可真好呀。” “我入凌天那么久,他以前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从不跟我们交流更别说待在一起。” “自从你跟他熟悉后,他倒也能跟我们打成一团了。” “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们关系好,没敢往那方面想。” “没想到,大师兄还挺腹黑的。” “小时候对你那么好,我们凌天弟子谁不羡慕。” “结果啊。”陈鸿推了推装睡的卿卿,“原来是在养媳妇儿。” “陈鸿!” 卿卿回首呵斥,脸颊已经红的不像话。 “咳。”陈鸿清了清嗓子,带了两分正色,“大师兄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你到底是个啥想法啊?” “你喜欢大师兄吗?”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八章就是你、你说心仪我,是真的吗? 一句话问出,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陈鸿看着沉默的卿卿低声道,“大师兄这段时间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其实私心来讲,我是希望你跟大师兄在一起,这样我们就能经常在一起。” “还有就是,大师兄长得好看,又是凌天弟子里最厉害的,虽然为人比较清冷寡言,但是对你没得说。” “可谓是。”陈鸿撇了一眼床榻上的红色大氅,“体贴周到。” “我都觉着不可思议,感觉就不像是大师兄那种人能做出来的。” “但具体还是要看你,你喜欢不喜欢大师兄。” 卿卿眸色认真了些,看着陈鸿有些疑惑又有些懵懂。 喜欢吗? 不知道,哥以前没跟她说过。 她也不知道。 卿卿一手捂住胸口,脑海里闪过从小到大跟世令的种种。 在第四峰孤独寂寞时,世令出现时的欢喜。 最后回忆以二人差点吻上做结尾。 受到影响,卿卿脸上悄悄爬上一抹绯红,心跳也随之快了许多。 “不、不不知道。” 嘴里说着不知道,但心里大概已经明白,喜欢还是不喜欢了。 见卿卿又躺下背对着,陈鸿也未在继续下去。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我永远站在卿卿这边。” 陈鸿正声表明立场。 背对的卿卿转身,搂着陈鸿,“鸿鸿姐最好啦。” “哼,也不知道我哥跑哪儿去了。” “要是你做我嫂子就好啦。” “别!”陈鸿一口打断,“你别再提这件事了,我现在一心修炼目标是飞升!” “好!鸿鸿姐一定会飞升!” 二人同床共枕,搂着入睡。 雪越下越大,经过一夜后已经堆积了一层积雪。 整个凌天银装素裹。 凌天城那场浩劫带来的阴霾,也被笼罩在皑皑白雪之下。 昨夜看明本心,卿卿重拾食盒送羹汤。 既然已经确定心意,那就一往无前。 喜欢不是单方面的。 时隔一段时间后卿卿再次出现第一峰的主殿,披着世令昨夜送的红色大氅。 行走在白雪皑皑中格外亮眼。 风霜吹打在卿卿脸颊,吹的鬓角绒发微扬,鼻尖脸颊更是被冻的红彤彤的。 她整个人往颈部白色绒毛里缩了缩,留出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分外可爱。 路过的师兄师姐瞧见眉眼弯弯,世令在追卿卿的事整个凌天已经人尽皆知。 “卿卿,你好久没来啦。” “嗯。”卿卿伸出一点脑袋,“是有一段时间啦。” “我先去找世令哥哥啦。” 说着就提着食盒往宫殿里面走。 外面的弟子们眼神互换,皆是八卦的模样。 感觉大师兄跟卿卿,有戏啊。 卿卿敲了敲殿门,里面响起一声清冷平静的“进”。 她推门而入,里面的人埋着头似在处理什么事情,头也不抬。 见对面在做事,卿卿脚下放缓放轻,走到案桌旁将食盒放下。 感觉到声响世令快速瞟了一眼,“什么……” 事还没说出来,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眸中划过一丝惊讶随后是难掩的欢喜赶紧起身,“卿卿,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点吃的。” “这么冷你还跑上来做什么。” 世令伸手探去,卿卿双手果然冰冷。 被拉着,卿卿耳朵泛红,“世令哥哥,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世令抬头,卿卿也躲闪直视道,“就是你、你说心仪我,是真的吗?”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九章瞧瞧大师兄多急着把你娶回去 二人目光交织,殿内气氛异常寂静。 卿卿就这般直直盯着,等待着对方回复。 “是!”世令盯着那双杏眼,说的斩钉截铁,“是真的,我心仪你。” 忽的,卿卿认真的脸上绽放一抹笑容,杏眼闪烁着光芒,“我同意了。” 静,万籁俱静。 事情来的太突然,不可置信,世令愣在原地脸上有一瞬间呆愣。 之后是铺天盖地的狂喜,再也不是清冷自持,温和疏离的模样。 “卿、卿卿,你你的意思是……” 惊喜来的太突然,怕自己听错,忍不住再次确定。 卿卿没有直接回复,把手抽回来避开视线,脸上挂着浅浅笑容,“你会给我一直买冰糖葫芦吗?” “会。”他毫不犹豫。 “那你会一直对我像现在这般好,永远不变吗?” “会。” 清冷发颤的声音斩钉截铁。 “这可是你说的哦?” “你要给我买一辈子糖葫芦,以后都要这样对我好。” “我白发苍苍不能嫌弃我,更不能厌恶我!” 没有直说,却胜似直言。 卿卿这番话便是交付了余生。 “不……不会,肯定不会。” 狂喜如海浪般涌来让世令不知所措,看着近在咫尺之人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哼,那可不一定。” “我没有没有灵根无法修炼只有百年寿命,世令哥你不同,看你现在的境界千年不止。” “我白发苍苍垂垂老矣,世令哥你还是如此模样呢。” “现在说不会,可以后不一定。” “不会!” 世令面色激动,急切证明自己却又的确无法证明,只能抬手起誓,“天道为证,余生我定疼爱卿卿一如往常,若因为卿卿白发苍苍偏离半分,做出对不起卿卿就叫我……” “好了!”卿卿一下冲过去捂住他的嘴,“谁让你对天道起誓了!” “我心甘情愿。” 世令握住卿卿手腕,“倘若违背今日之言便叫我生生世世白发为伴。” 此言一出,虚神界上方缩小版星河大陆上,一颗珠子微微闪烁着亮光。 只半瞬,又消失不见。 “哎呀,快喝汤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卿卿耳尖微红把食盒打开,“我亲手做的呢。” “好啦,我不打扰你了。” 说罢,不给对面说话阻拦的机会便匆匆离开。 世令看着卿卿略显逃窜的背影目光落在冒着白烟的食盒里,唇角荡起清浅温笑。 一口一口喝着汤食,严冬天气温暖了全身。 只是不知是汤食温暖,还是其他温暖。 一边喝,一边忍不住嘴角上扬。 卿卿答应了。 卿卿答应那他该…… 想到什么,世令顾不得细细品味一股脑喝完。 卿卿答应了那就该把正事办起来。 当天,凌天就传出的喜悦。 卿卿跟世令已经在一起,挑选良辰吉日结为道侣。 就按照星河大陆正常人那般,走拜天地的礼数。 白雪皑皑的凌天城被许多红绫点缀,喜庆的气氛呼之欲出。 整个凌天都为这件事忙碌了起来。 整派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是浩劫之后迎来的第一件喜事,又是大师兄跟疼爱的小师妹成亲搞的格外隆重。 瞧着外面挂红绫贴喜子搞的热火朝天,陈鸿撞了撞旁边卿卿,“瞧瞧大师兄多着急着把你娶回去。”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章既然大喜,本座就该送份大礼 半点不耽搁时间。 这才在一起呢就急着要结为道侣,拜天地。 “生怕你反悔跑了似的。” “什么呀。”卿卿脸颊红了红转身回屋。 表面无所动摇,可是泛红的脸却是把整个人出卖了。 世令哥也是! 她才同意在一起竟然就开始准备结为道侣的事。 整得那么着急。 但是……还是有点小期待。 拜天地? 卿卿垂下的脑袋嘴角上扬,世令哥是记挂着她没有灵根,所以照顾她按拜堂成亲的礼数来吧。 “啧,还害羞呢。” 陈鸿调笑一声,瞧见窗外越来越近的人转身往房门走,刚拉开外面的世令就闯入视线。 “哎呀,卿卿我有点事,先去处理啦。” “什么……”事还没说出来就看到已经走到门口的世令,瞬间明白陈鸿这句话的意思。 每次她开溜就是这句话! 词都不换! 陈鸿不理卿卿幽怨的视线,瞟了一眼世令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踏出关门。 世令继续往前走,直直卿卿身旁才停下,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神是半寸不挪开,“卿卿。” “嗯。”卿卿低着头闷闷一嗯,犹豫了许久她还是开了口,“世令哥,拜天地是不是太快了啊。” “不快了,卿卿。” 世令握住她的手,“若不是耽搁的十年,或许更早。”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跟卿卿结为道侣,迎娶入门。” 本来只是耳尖尖发红,这一瞬整个耳朵都红了蔓延到脖颈脸颊。 “卿卿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操心。” “一切我都会准备好的,卿卿只需要成亲当日穿着嫁衣同我成亲便可。” 他的小卿卿不用去操持任何事,永远这般开心无忧就行了。 繁琐之事他来便可。 “好……好吧。” “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跟我说就行了。” 世令将人拥入怀中,一颗心就像是找到了归处慢慢稳定安定下来,“不用。” “卿卿只需要穿着嫁衣什么都不用做,等着我走向你,来接你。” “好……好吧。”卿卿闷闷应声,脑袋抵在世令怀中。 良辰吉日定在腊月中旬,刚好临近春节更加热闹。 这次凌天大肆操办,广发请帖,邀请宾客。 是共享喜悦,也是间接告诉星河的各个门派。 凌天虽然遭受浩劫,但并未倒下。 凌天城都设有放置喜糖的地方,人人都能领一份沾沾喜气。 凌天差点遭灭门,但底子依旧还在,各大门派看在面子上也是来探探凌天虚实都前往凌天贺喜。 随着婚期临近,凌天城的人也肉眼可见的多了许多,喜气洋洋。 城内都是张灯结彩,红绫高挂。 “这凌天搞的还挺热闹,凌天城都搞的这么喜庆。” “去看看,这世令突然结道侣到底是真是假。” 陆陆续续的门派往凌天派走,行走在闹市,融入人群慢慢被人海淹没。 街边小摊胖,两人看着消失的门派对视一眼。 随后一个人迅速离开,走到无人之地原地消失。 “你说凌天在大办喜事?” “正是。”那人抬起垂下的头,赫然解释街道旁离开的人,“据闻是凌天大弟子世令结道侣。” 昏暗的宫殿内,黑纱之后一个身影胯坐黑龙雕刻的太师椅上,“凌天城那个第四峰峰主不在还敢如此。” 黑纱后的人慢慢站起来,阴森的声音夹杂着嗜血,“既然是大喜,本座就该去送份大礼。”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一章他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毕竟,曾经也是有过数面之缘。” 下面报信之人垂首,俨然是明白自家主子意思,“要不要通知上界一声?” “通知他们?” 黑纱之后的魔将踏出,“一群废物,胆小如鼠。” “通知他们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成事。” 凌天第四峰的天穹峰主不在,用不着那群妇人之仁的东西。 想到这里,魔将森寒目光射下,“那个第四峰的峰主来历可有查到?” “没有,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回话之人忍不住哆嗦颤抖,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他、他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没有出生痕迹,没有成长痕迹。 凭空出现在三界之中。 “凭空冒出来?”魔将慢慢细语,目光落在回禀魔兵身上。 “本座没听过。” “但本座听过,凭空消失。” “啊——” 一声惊吼惨叫在昏暗魔宫传开,站在中央禀告的魔兵顷刻间灰飞烟灭,没留下任何痕迹。 果真如那句,凭空消失。 临近春节,凌天操办喜事可谓是双喜临门。 凌天城热闹,凌天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各门各派的宾客络绎不绝,几乎已经到了凌天。 凌天的弟子们也早就因为这门亲事忙碌了起来,虽然忙的脚不沾地,但每个人脸上都是挂着喜悦的笑容。 凌天派内欢声笑语,卿卿在屋内都能听到那发自内心的欢笑声。 “后天就是你跟大师兄成亲结为道侣的日子了。” “那大师兄都得唤我一声姐姐。” 陈鸿围绕着卿卿喜悦呼之欲出,“啧,都说大师兄清冷寡淡,可谁知道疼人的紧呢。” “连嫁衣都舍不得我们卿卿操劳。” 按着普通人的规矩,嫁衣是需要新娘子自己绣的。 但世令心疼,也不愿让卿卿劳累,特意找了凌天城最好的绣娘量身定制赶工出来的。 时间虽然赶,质量可不敢,繁杂富贵,好看的很。 陈鸿絮絮叨叨的声音不断,卿卿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陈鸿放下嫁衣走过去,“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事。” 卿卿摇头,眉宇间却隐隐闪过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感觉心里不踏实。” “心慌的厉害。” “嗨。”陈鸿轻笑一声,拍了拍卿卿肩膀,“没事,你这应该就是紧张的。” “成亲前紧张是正常的,放松点。” “嗯。”卿卿点头,可眉宇间的焦虑忧愁没有褪去,一只手悄悄落在胸前。 可能是紧张的吧。 翌日清晨 凌天被冰雪覆盖,白雪皑皑,跟树枝挂着的红绫形成鲜明对比。 今天是拜天地前一天,新娘需要在闺房待嫁。 卿卿一早就回了第四峰,陈鸿也跟在旁边,知道卿卿紧张多次言语安慰。 作为出嫁之地,第四峰自散也是张灯结彩,红绫挂满了整个宫殿,让凄冷的第四峰多了两分喜庆。 卿卿坐在梳妆台前,陈鸿拿着发冠比划着,看着铜镜中的人,“看来大师兄没少在上面花心思。” “卿卿一定会成为最美的新娘。”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二章这是新婚之夜要做的事,册子上都记好了 见卿卿有些魂不守舍,陈鸿将发冠放下,“是不是越临近越紧张?” 卿卿抬眸,“嗯。” “正常的。” 陈鸿绕到卿卿旁边附身凑近道,“我听说,新婚之日洞房花烛夜是女子最紧张的时候。” 洞房花烛夜这个词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然而,卿卿压根没接触过这些。 从小养在第四峰跟师兄师姐一起受学,哪里会接触到这个。 到后面一点就死遁跟寂夜归隐十年。 完全没有接触过,更无法理解陈鸿那怪笑之后的深意。 对着陈鸿揶揄调侃的怪笑,卿卿眼里的失神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奇怪,疑惑,迷茫。 无法理解。 对上这么一双单纯到极致,犹如懵懂小鹿的杏眼,陈鸿脸上揶揄怪笑愣住。 不确定问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卿卿望着她,杏眼倒映着她的模样,干净到没有一丝杂质。 “不是吧?” “卿卿你明天就要成亲了!洞房花烛代表着什么都不知道?!” 陈鸿俨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卿卿眉头皱了皱,“有……什么问题吗?” 洞房花烛夜代表着什么? “有!”陈鸿大呵一声,“很有!” “卿卿你都多大了,这个都不知道?” “你可是明天就要成亲的人!” “没人跟我说过啊。”卿卿一脸正经,陈鸿一手捂额。 也是,卿卿就一个哥哥自然不可能告知这些事。 平常女子成亲都会有家中的女性长辈教授知识,卿卿没有女性长辈…… 顿时,陈鸿觉着自己责任重大。 若是今日没有发现这个问题,那新婚之夜指不定得整出什么事。 “咳……”作为师姐兼朋友的陈鸿自觉应该担起这个重大的责任。 “没事,鸿鸿姐教你。”她拍了拍胸膛,“等我一会儿,去去就来。” 说着不等卿卿点头就脚踏长剑飞出第四峰。 卿卿一脸茫然收回视线,看到摆放旁边的嫁衣发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嫁衣是顶好的,发冠也是顶好的。 只是…… 明日成亲,哥哥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唯一的亲兄长,不能看她出嫁,送她出嫁。 还是有些遗憾。 “卿卿!” 陈鸿的声音再响起。 卿卿抚摸发冠的手收回,就见陈鸿从飞剑上跳下来,气喘吁吁看得出来是用了最快的速度。 “瞧瞧。” 陈鸿将两本书放在卿卿跟前的梳妆台前,“你瞧瞧,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保证让你拥有一个没有遗憾的洞房花烛夜。” 目光落在桌上的书,书封上没有名字,“这是?” 卿卿扭头询问。 陈鸿凑近了些神秘兮兮,“这是新婚之夜要做的事,册子上都记好了。” “你好好看。” “你觉着不好意思我回避,等你看完有不懂的地方在跟我说。” “我先回避一下,一会儿见。” “哎……”卿卿想说什么,陈鸿已经踏着飞剑离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卿卿无奈叹息,看着没有书名的册子伸手去拿。 “嘎吱——”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三章卿卿,明日我便来娶你 开门声毫无预兆的响起,卿卿拿着无名书册转向房间外,见来人立马放下书站起来。 动作件衣裙碰到无名书册,带的书册落在地上。 她无暇顾及,看向进来的人,“世令哥,你怎么来了。” 走到卿卿身旁世令才停了下来,“来看看你。” 卿卿微微皱眉,“不是说成亲之前这段时间不能见面嘛。” “想卿卿了,凌天没那么多规矩。” 世令视线错开卿卿扫视了一下四周,“还需要什么嘛。” “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同我说,我……可能有些不周到。” “不需要了。”卿卿摇摇头,“已经非常周到了。” “周到到,我感觉自己一点用都没有。”卿卿轻笑自嘲道。 但,这次成亲她的确是一点用没有,一点力没出。 全是世令安排的。 “胡说。”世令拉住卿卿的手,眉宇间是温情浅浅,言语尽是宠溺疼爱,“卿卿怎么会什么用没有。” “卿卿于我,便是最重要有用的。” “咳。”世令现在跟以前判若两人,卿卿下意识垂首,泛红耳垂立马暴露。 佳人在前,面若桃花,引的人心猿意马。 世令心跳快了两拍,附身在泛红的耳垂上落下一吻。 卿卿猛的抬头,白皙脸颊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如此呆愣愣的模样,就像是受到惊吓忘记反应的小鹿,可爱呆萌。 世令失声轻笑,“卿卿越来越可爱了。” 卿卿面色“刷”的一下通红,似能滴出血一般,羞得头顶好似都在冒烟,清亮的杏眼羞恼带着控诉。 越是如此,世令眸中就越发温柔。 无奈,卿卿只好避开视线,瞟到落在地上的无名书籍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她快步而去把掉落在地上的书捡起来,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你,你看也看完了,还不赶紧回去。” “没看完。”世令找了一处坐下,“看不够。” 卿卿整张脸越发的艳红。 “陈鸿姐说、说了成亲之前新郎新娘见、见面不吉利。” “你、你赶紧回去。” 卿卿说的磕磕绊绊,舌头好似都捋不直。 脑子里乱呼呼的,脸颊烫的惊人。 “反正,你赶紧回去。” 说罢,卿卿就故作无事打开陈鸿送来的无字书,看到上面内容整个人犹如石化。 这…… 这,这这。 “好。”世令未在起身,温声慢语,“我先回去,明日再来。” 从震惊中回神的卿卿瞳仁一缩,猛的将书册合上。 转头就见世令已经到了身侧,她下意识把书册搂住几乎是掩耳盗铃的姿势。 她如此,世令反而注意到了,“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 她一手把书册摁住,一手推搡着世令离开,“不能久待,你快走啦。” “好好好。”世令被推到门外转身,看着即将合上的房门快速道,“卿卿,明日我便来娶你。” 门内没有声音,世令无奈轻笑转身离开。 刚走一步似想起什么,转身折返推门而入,“卿卿有点天穹峰……” “啪嗒!” 原本打算把书册藏起来的卿卿听到声音的刹那,惊的手臂一抖……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四章卿卿,今晚可一定要好好歇息 一本书册掉落在地上。 此时,一阵不合时宜的风吹进屋内,掉落的书籍被吹的极速翻页最后定格在一页。 卿卿脑子恢复启动第一秒的瞬间一脚踩在书页上,“你又回来做什么!” “赶紧回去。” “你想让我们不吉利吗!” 卿卿涨红着脸语速极快。 世令顿愣片刻,视线从卿卿踩着书籍的脚移到那张充血的纯绝面庞上。 他喉结滚动,清冷的声音低哑了许多,“那我先走了。” “那还不走!” 卿卿满脸凶狠,却因为那张红的滴血的脸跟欲盖弥彰的眼神显得无比的可爱。 “今夜,好好歇息。” 留下这句话,世令便转身离开。 看着关上的房门卿卿才松了一口气,弯腰把踩着的书册捡起来。 看清上面的画像卿卿脸色又红了一分。 该死的陈鸿! 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卿卿将两本册子收起来压在枕头下,这才心安了许多。 殿外 世令看着卿卿房间的方向眸色暗了暗,卿卿刚才拿到是…… 眸中暗色消失,脸上浮现一丝浅笑。 控制不住,压抑不住。 “卿卿,今晚可一定要好好歇息。”明晚,可就不一定能歇息了。 入夜,离去的陈鸿悠哉悠哉踏着飞剑回来,就见卿卿一脸黑沉坐在床榻上。 “卿卿啊,师姐给你的看的怎么样,可有什么不懂的。” “陈鸿!”卿卿怒拍床榻站起来,气的直呼其名,“你差点害死我了!” “你给的我什么东西!差点被世令哥看见!” “啊!?”陈鸿立马认真了起来,“他怎么突然跑来了。” “不过也没事,你俩一块研究更加方便。” 卿卿黑沉沉的脸瞬间通红,“陈鸿!你、你不知羞!” 她虽然是因为在凌天在哥哥的管控下对一些不熟悉,但是! 那个东西她听说过! 避火图!! “什么嘛。”陈鸿一脸委屈,“人家女孩子出嫁母亲都会教导,我不是怕你什么都不知道提前给你做功课嘛。” “你!” 卿卿羞的脸色绯红。 陈鸿忙安抚道,“没事,你不是说了世令没瞧见嘛。” “好啦别生气,我错了嘛。” “早点休息明天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哼。”卿卿不重不轻的冷哼一声,幸亏她机灵踩住了,不然世令哥看去怎么看她! “好啦好啦。”陈鸿靠拢又是捏肩又是陪笑,“最美的新娘,别生气了。” “没有下次了。” “保证。” 事情算是过去了,陈鸿暗暗松了一口气。 腊月十五,大吉,宜嫁娶。 连着下了几日的雪被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暖阳。 各门各派全部到场,恭喜凌天世令成亲大吉。 第四峰外 世令褪去了平日的白衣,一身正红似火的新郎服让他少了几分清冷,不是最有希望飞升的修炼天才,更像是一个清冷贵公子。 “卿卿,我来娶你了。” 清冷的声线温柔的声音,带着缱绻温情。 陈鸿扶着卿卿出去,亲手将卿卿交付世令手中。 二人执手从第四峰走到主峰,一路上不少人围观。 本来是没有这规矩的,是世令亲自要求。 寓意二人执手共走余生。 到达主峰大殿,周围各派宾客站在两旁看着新人踏雪踩着红布来到众人中央。 “吉时到!” “一拜天地!” 执手的二人转身,面向天地,缓缓躬身。 虚神界 一双沉睡的双眼缓缓缓睁开……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五章天道祝福,喜结良缘 黑暗中,那双眸幽冷深黑没有半分涟漪波动。 人族成亲拜天地,便是告知上天,同时希望得到天的祝福。 漆黑凤眸锐利森寒,缓缓从黑暗走出。 同时,一道光屏显现,上面正是凌天派此时的画面。 白雪皑皑的山头,鲜艳瑰丽的红亮的刺眼。 那万里红绸上身着嫁衣的两人更是灼目。 寂夜双手骤然一握,心头涌上一股滔天怒意。 随着他的情绪波动,星河大陆原本晴空万里的天骤然黑沉下来。 乌云压境,来势汹汹。 狂风吹的呼呼作响,卷的红绫狂翻。 卿卿头顶的发冠流苏更是被吹的往后摆动,摇摇晃晃险些站不稳下意识靠近搂住世令。 感觉到身侧之人的动作,世令脸上闪过一丝柔和呵护,顺势搂住卿卿纤腰,几乎是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搂着。 二人的动作通过光屏呈现在寂夜眼中,自然的看到了是卿卿主动靠近。 她主动靠近。 被搂住时也没有反抗。 卿卿,并不反感,并不厌恶。 相反,她很信任很依赖。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生辰,世令心中一阵没由来的刺痛。 就像是银针刺入心脏,被万蚁啃食。 星河大陆的风呼啸的更厉害,好似要将整个大陆吹翻。 不过一会儿,整个大陆陷入昏暗,好似末日即将来临。 风吹的凶猛,卿卿抱住世令脑袋抵在他的肩膀处遮掩。 “怎么回事啊,好好的突然变天了。” “连成亲都不让我好好成嘛。” 卿卿低声嘟囔,“果然不得天道偏爱。” 没有灵根无法修炼也就罢了,今天这大喜日子本来风和日丽,突然一下这样! 卿卿小声嘟囔传入寂夜耳中,心中翻腾的怒意瞬间戛然而止,随后泄气般的消散。 卿卿她……期待成亲,期待有一个完美的新婚。 也好。 没有成魔神,同世令成亲。 这世令资质勉勉强强,但也算是星河里能看的。 如此,挺好…… 寂夜抬手一挥,光屏消失他重新迈入黑暗。 既然卿卿喜欢,希望能成功,那便如此。 就当看在二十几年的兄妹情分上。 寂夜深一脚浅一脚迈入黑暗,瞧着背影没了曾经运筹帷幄的感觉,反而满是失魂落魄。 天再次陷入沉睡。 而星河大陆黑压压的天空以肉眼可见的亮堂了起来,乌云退却,狂风骤停。 “天呐!好美!” 一声惊呼声响起,凌天所有人从刚才的狂风中缓过神,皆是抬头瞧着漫天霞光。 “我从未见过!太美了!” 惊艳,惊呼,赞叹之声不断响起。 谁也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乌云退散后竟然是如此美景,纷纷看愣了神。 “这是天道祝福吧。” “天道祝福,喜结良缘。” 盖头下的卿卿微愣,下意识挑起红盖头仰头望去,漫天霞光映入瞳仁。 卿卿杏眼满是惊艳震撼,真的太美了! 同时心中也隐隐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刚才她说不得天道偏爱,如今就漫天霞光。 难不成是天道听到了不成? 这个想法生成卿卿自觉好笑,趁着无人发觉赶紧把红盖头放下。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六章这个三界不需要他,没人需要他了 世令看着漫天霞光,听着周围的恭贺脸上笑容越发温柔。 “时间不早了。” 卿卿搂着世令的手松开,再不继续就耽搁吉时了。 “知道了。”世令嗓音温和,带着宠溺。 “继续吧。” 他偏头跟旁边人说了一声,那边赶紧道,“二拜高堂。” 世令不知父母是谁,从小被旬尊捡到带入凌天,称得上的高堂的便只有旬尊。 旬尊在凌天城那场浩劫中丧命,两位长辈峰主也在闭关,无高堂可拜。 卿卿只有一个第四峰的峰主哥哥,如今还不知去向也没有可拜的。 二人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朝着第四峰拜一拜吧。” 世令率先出声打破平静,卿卿点头,“可以。” 这次世令广发喜帖跟她成亲,也不知道哥知不知道她今日成亲。 若是知道,怎么也不回来。 走了也不说一声,就留封书信。 也不知道,哥如今怎么样了。 二人朝着第四峰一拜,虚神界闭眼准备沉睡的寂夜纹丝不动。 “你喜欢那便成吧。” 左右是不会再往预言方向发展。 卿卿既然喜欢,跟世令平平安安温馨如流水生活,也是极好。 “夫妻对拜。” 二人转身面对面。 如此一拜成功,便从此就是夫妻。 寂夜听到夫妻对拜四字,合着的双眸一颤。 “礼成,送入洞房。” 这道声音响起,寂夜一个术法强行陷入沉睡。 这个三界已经不需要他了。 任何人,都不需要他了。 “恭喜,恭喜。” “新婚大喜。” 宾客们皆是恭贺,卿卿在世令的牵引下回了府邸。 恭贺声也逐渐远去。 “前面有门槛,小心。” 温和的提醒声自身侧响起,卿卿脸颊微微泛红。 以后,世令哥就是她嗯……就突然觉着有点难为情。 “好。” 卿卿低低应声,在世令的牵引下进门然后坐下。 “那个,你快出去招呼宾客吧。” 卿卿低声催促,世令轻笑一声握着卿卿纤纤玉手,“好,我去走一圈就回来,很快。” “快去吧。” 脚步声逐渐远离,直至关门声响起,卿卿才松了一口气。 心脏还是忍不住突突跳,是紧张的。 就这样,她跟世令哥是夫妻了。 卿卿悄悄挽起红盖头,打量一圈见没人走到窗边推开木窗。 那霞光美景映入眼帘,美的绚丽夺目。 虽然知道最大可能是巧合,但是那些人都说是天道祝福。 那她就当做天道祝福吧。 看着这次这么给面子的份上,不让她有灵根这事就不追究了。 她双手趴在窗上,欣赏着漫天霞光。 看着它们变换,由橙到红,就像是火烧云,美的美轮美奂。 “师兄,你赶紧回吧,这里有我们招呼您就放一百个心。” “赶紧回去找卿卿吧。” 一阵声音入耳,卿卿忙折返床榻把盖头放下,刚完成一切房门就被推开了。 “卿卿,我回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卿卿跟前。 就感觉眼前光亮慢慢恢复,抬眸就跟掀盖头之人四目相对。 世令手中一僵,卿卿脸上悄悄爬上一抹红晕。 世令将红盖头取下转身,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两杯酒,递出一辈满眼温柔,“合卺酒。” “啊,好。” 卿卿接过,学着世令的样子二人挽手,然后喝酒。 世令温和目光注视着卿卿,片刻不挪,满眼都是她的模样。 喝完,卿卿红着脸收回手,扭捏了好一会儿才道,“夫……” 刚说一个字,她脸色陡然煞白——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七章这是一件神器,叫降魔杵 “啪嗒!” 酒杯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卿卿轻颤着瞳仁落在粉碎的酒杯上,后目光缓缓移向跟前跟自己身着同色新郎服的人。 对面的犹豫,不忍,挣扎尽数暴露。 错愕,不可置信席卷卿卿所有理智。 她只觉着全身乏力,好像所有力气都在顷刻间被抽走,整个摇摇欲坠。 “世……世令哥哥?” 不解,迷茫,困惑,脑子里满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在酒里做手脚? 为什么! 卿卿最后一丝力气消散,全身瘫软倒坐新床。 被褥的红跟身上的喜服交相呼应,却显得讽刺极了。 新婚之日,新郎在合卺酒做手脚? 他要干什么!? 一股背叛,被算计的愤怒席卷而来,与之的还有一阵阵心绞痛。 愤痛交加,卿卿明艳的脸庞都因此变的有些扭曲。 “世令!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愤怒的质问因为气力不足都变的绵软,但那瞳仁中的怒火却不是弱的。 “你想干什么!” 卿卿侧躺喜床,目光如炬,极近喷火。 世令一直注视着没有说话,最后在那愤恨交加的目光中移开视线。 犹豫良久才认真道,“卿卿我不会害你。”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不会害我!?” “不会害我在新婚之夜药倒我!?” 在卿卿连声逼问下,世令垂下眼眸从宽大的喜服袖袍下拿出一个菱锥形的东西。 四边盘龙顶珠,遍体萦绕着淡光,一看便知晓非凡物。 世令拿出来的刹那,卿卿本能感觉抗拒甚至是恐惧。 “这是什么东西!?” “你要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卿卿别怕。”世令拿着凌锥东西靠近,温和眉宇带着安慰,“夫君不会伤害你。” “滚!” “别过来!” “滚远点!” 卿卿瞳仁收缩,一种天然的恐惧席卷全身。 本能感觉到那个东西有威胁性,会威胁到自己性命。 “好好好。” 世令停住脚下步伐不再靠近,轻声安抚道,“别紧张,别激动。” “卿卿,今日之后就没事了。” “再也没事了。” “那是什么东西!”卿卿忌惮的盯着世令手中拿着的凌锥体,世令垂眸看了一眼,“这是一件神器。” “叫降魔杵。” 降魔杵…… 降魔杵!? 他拿降魔杵干什么? 之前听说凌天之中有灭世魔神潜入,找不到具体是谁所以那群人要血洗凌天。 然后旬尊果断放弃了她。 她听说过凌天有魔神潜入。 但是,世令拿着降魔杵靠近干什么? 结合现在的情况,以及合卺酒被做了手脚一事,卿卿脑海里一个念头顿时浮现。 不! 不可能! “你跟我说干什么!降魔杵拿到我跟前干什么?” “你不会觉着,那个潜伏凌天的魔神是我吧!” 卿卿锐利目光猛的射去,一瞬不瞬盯着。 世令握着降魔杵的手一紧,清冷的声音带着轻颤,“师尊临终时同我说了。” 轰—— 卿卿整个人如遭雷轰,满目错愕,不可置信。 尖锐的声音反驳吼叫,“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八章我不是魔神!我没有害人! “你骗我是不是!” “一定是你骗我!” 卿卿森寒目光盯着世令,“肯定是!” 她怎么可能是什么灭世魔神! 她是人! 是人! “你别想骗我!” “我若是魔神,旬尊怎么会不把我交出去!” “怎么会在五星刑台为了保凌天不被血洗,将我推出去。” “他直接说我是魔神,不就一切迎刃而解了!”卿卿盯着他,目光森森。 提及旬尊,世令目光暗淡了许多,“对。” 本来说出卿卿是魔神的可能性很大,就能避免凌天城那场浩劫。 但是……师尊没有。 见世令神色暗了下去,卿卿眸中怒火更甚,“怎么不反驳了?继续想借口骗我啊!” “别沉默啊!” 她声音越发尖锐,气的双眸瞪大。 “卿卿,师尊最后让我跟你说抱歉。” “他还说,让我一定要尽力诛魔。” 看着世令认真冷静的目光,卿卿心中的怒火不明原有的散去,一颗心不断下沉。 反驳的话哽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 最后避开目光,生涩辩解,“我不是魔神。” 她从未害人,怎么可能是灭世魔神。 她唯一做过的恶事,大概就是在五星刑台杀了张露。 但那也是她罪有应得! 她先想害死她的! 她不过还手!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她并没有觉着有什么错。 “这降魔杵是上界的人给我的,他们也说……” 世令的声音顿住,说什么不言而喻。 降魔杵,自然是降魔。 而作为神器的降魔杵出现在世令手中,一切什么都不用说就能明白。 “我不是魔神!” 话到此处,她的声音有些后劲不足改口道,“退一万步,就算我是!”“可我没有害人!” “我从未害人!” 她说的斩钉截铁,就差指天立誓。 “所以,师尊才没有将你交出去。” 卿卿神色一顿,愤怒未褪的双眸带着疑惑,“什么意思?” 什么叫,旬尊才没有将他交出去? “交出去卿卿必死。” “将你打下崖,有你兄长在必定不会有事。” 师尊的用苦良心他一点都不知道,当时是怨是恨。 不明白大公无私,正直的师尊为什么明知有问题的情况下不肯放过。 如今再想,才明白当年有多费心。 “因为你从小长在凌天本性善良,辨善恶明是非,从未害人师尊才瞒而不报。” 至于身故前为何让他尽力诛魔。 他不明白。 卿卿杏眼顿愣,张了张嘴没说出一个字。 当年,旬尊竟然…… 见卿卿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抬起手中降魔杵,“这是上界给我的,不会伤及卿卿性命。” “它是剥离你的魔神之身,让你变成一个普通人。” “如此,三界便不会再追杀。” “卿卿就不用东躲西藏,再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卿卿,上界也知道你没有作恶,本性不坏,所以选择以这种方式。” “剥离魔神之身。” 世令温和声音慢慢叙述,能极大程度的让人听进去接受。 卿卿眉目紧拧,目光落在世令手中的降魔杵灵魂深处荡开一层恐惧,“不——”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九章好,我试 “拿走!” “不要!” 卿卿奋力往后躲,回避降魔杵。 看到降魔杵她就感觉全身不适,第六感不断提醒着她危险,很危险。 “拿走!” 恐惧不安不断在心中蔓延,卿卿不断呼喊,“快拿走!” 见卿卿情绪又激烈了起来,世令将降魔杵收起,“卿卿别害怕。” “我不会伤你,永远不会。” “今日如此也是迫不得已。” “卿卿你一日是魔神之身,三界就不会放弃诛杀。” “我无用,再三界之中护不住你。” 他声音放缓,带着恳求,“卿卿,我不想某一日你会面对三界的诛杀。” “我想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如今剥离魔神命格是最好的办法。” 说到此处,世令面露柔笑幻想着未来,“卿卿剥离魔神命格后,就再也不用心惊胆战,会携手走完一生。” “还可以生一个孩子,两个也行。” 他的声音似带着魔力,能抚平躁动不安。 卿卿有些动容,目光瞧瞧飘向降魔杵。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的时候就觉着危险。 难倒真的是魔神的原因,对剥离魔神之身的东西会下意识感觉危险恐惧。 “卿卿,今日的一切,近来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皆我真心。” 师尊最后叮嘱他诛魔,如何能同意,如何能下得去手。 纠结犹豫且煎熬,好在有一日上界有仙者找到他。 除了诛魔以外,还有另一个办法。 剥离魔神命格。 他问过了,剥离魔神之身后就从魔神变成普通人,不会有生命危险,也不会再受三界追杀。 这是最好,最好的结果。 卿卿能活着。 活着最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卿卿有些犹豫,看着降魔杵心中的不安还是很强,那种恐惧危险感直窜脑海。 但,若真的如世令所言只是剥离魔神之身,不会危及性命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 犹豫了半天,卿卿目光挪向世令,凝神道,“你们确定我是魔神吗?” “万一认错了呢?” 卿卿做着最后的挣扎,还是无法相信自己是毁天灭地的魔神。 关于魔神什么的,她听说过。 什么会屠戮苍生,杀害生灵,毁天灭地,天道崩塌云云。 她自认为自己没有这个实力,更从来没有这个想法。 “没事。” “这降魔杵只对魔神有效,若是不是最好,也不影响什么。” 见卿卿明显动摇,世令抬起降魔杵询问,“卿卿,试试吧。” 说罢就等待对面意见,等对面同意。 卿卿克制着内心恐惧不安,看着降魔杵拧着眉,犹豫不决。 殿外霞光散去,夜幕降临。 寒风吹的松树“呼呼”作响,殿内烛火摇曳,新房忽明忽暗。 二人都未说话,一片寂静,能清晰听到红烛燃烧时“滋滋”的响声。 卿卿忽的合眸,隔绝看着降魔杵的视线强压下心中冒出的危险感,红唇轻起,“好,我试。” “好。”世令露笑,靠近床榻附身在卿卿额头落下一吻,温柔而缠绵。 卿卿面色微红随后羞恼抬头,“还不给我解开。” “这件事可没完!” 世令扶起卿卿,往嘴里塞了一颗丹药,温声柔和,面露浅笑,“好,等事成任由夫人惩罚。”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章听闻凌天大喜,本座特来送上贺礼 “哼。”卿卿侧眸,避开面前烧人的视线。 丹药入口,卿卿就觉着被抽走的力量慢慢恢复。 她坐起来,把沉重的发冠取下还有繁琐的嫁衣,换了一身同样红色的纱裙回到床榻。 “我好了。” 虽然说是好了,但还是看得出来有些紧张不安。 世令拿出糖葫芦递过去,卿卿微惊,“哪儿来的?” “卿卿喜欢,今晚便备着。” “谢谢。”她伸手接过,咬了一口眉眼弯弯,不知是酸的还是甜的。 吃了两颗,将糖衣重新包上,“好了我们开始吧。” “不吃完吗?” 世令有些惊讶,卿卿嗜糖葫芦如命,拿到就一定得吃完。 还是头一回见吃两颗就停下来的。 “完事了再吃。” 说罢,卿卿抿唇又补了一句,“一起吃。” 世令怔愣半秒,浅笑中是藏不住的温情,“好。” 卿卿规规矩矩作好,世令按着上界之人教的慢慢操控降魔杵。 降魔杵脱离掌中缓缓升空,旋转开始启动。 “啊——” 一声凄厉惨叫声划破夜空,降魔杵刚要启动就因为这声凄厉嘶吼停住,瞬间从半空中坠落。 世令下意识接住,就又是一阵阵惨叫声响起,“啊!” “魔族!” “魔族杀……” 那未吼完的声音再未出现过。 听到魔族二字,世令面色骤然一冷,“卿卿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出去看看。” 说罢就揣着降魔杵破门而出。 卿卿忙起身,完全把世令的叮嘱抛之脑后。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浓郁血腥味令人作呕。 卿卿眉目一紧,胸口一阵翻涌。 她压下不适,满脸紧绷,如此浓郁的血腥味。 伤亡多少人! 魔族不是跟人界约定了不再侵犯吗?怎么会突然攻击凌天。 还是在今天。 顾不得其他,卿卿快速步入黑夜寻着血腥味而去。 魔族突然攻来,凌天今日大喜,不论是其他门派的宾客还是本门都喝了不少,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毫无防备,伤亡惨重。 世令出来就看到魔族屠戮凌天的画面,剑眉之下双眸迸发出滔天杀意,更个就是出窍的宝剑。 剑指魔族。 有世令的加入被纠缠的凌天弟子才没有被魔族所杀。 救下师弟,世令语速极快,“知不知道来了多少魔族?” “很多,很多,乌压压一片。” 世令内心狠狠一沉,对面有备而来。 是要血洗凌天! 世令能救一人,救两人,可终究是少量的面对魔族大规模的屠杀根本是杯水车薪。 不只是此处,还有其他地方的同门道友再被魔族追杀。 惨叫声,求救声,声声不绝。 很明显,凌天不敌魔族,一个又一个人倒下。 尸横遍野,血染红了地上的血。 跟那夜风中的红绸一样,艳丽极了。 卿卿跟来就看到这一幕,死去人的血染红了凌天积雪,不断浸染与地上的红绸衔接。 凌天的弟子,星河各门派来参加喜宴的人,倒在血泊中。 卿卿踉踉跄跄过去,跪在凌天弟子跟前,“师兄!师兄?” 她颤着双手探去,染的一手血迹,小心翼翼将人翻转过来。 一张被咬烂撕碎的脸在月光的照应下映入眼帘,卿卿瞳仁一缩猛的跌坐地上。 旁边就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她猛的扭头,魔族从凌天弟子脸上咬下一块肉的画面赫然闯入视线。 “听闻凌天大喜,本座特来送上贺礼。”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一章本座玩腻了,你可以下去了 一阵阴森鬼魅的声音自夜空中响起,伴随着血腥味蔓延叫人不寒而栗。 卿卿闻声猛的抬头,银月照亮了她惨白的脸。 黑夜银月之下,一个黑色身影衣决飘飘,嗜血煞气笼罩整座山峰。 在魔群中厮杀搭救同门的世令动作一顿,反手一剑刺入魔兵胸膛。 他一身血一般的喜服利于尸山血海中,银白色月光照清了他眸中的锋芒杀机。 曾经的温和清冷尽数退去,目光如炬盯着半空中的魔族。 一魔一人,一上一下,两者四四目相对。 “怎的,不喜欢本座送的这个大礼?” 魔族嗤笑一声,“上界那群废物,竟然放任你们如此之久。” “最终还是得本座出手。” 但凡上界那群人直接强闯凌天,哪里还有今日之事。 一群胆小怕事的蝼蚁。 世令目光森寒没有应声,魔族勾起一抹嗜血笑容,“不喜欢?” “那你也得接着。” 魔族抬手幽幽,“一个不留。” 话音落下,一道长剑穿梭而去,魔族面色一沉闪身躲开。 长剑在夜空中打了一个弯,最终回到世令手中。 “莫要慌乱!” “听我令,结阵!” 世令一声令下,同魔族厮杀尚有一口气息的人纷纷听命结阵。 登时,山峰所有人催动灵力投于上当,千万修炼者灵力不断交织形成一张偌大的结界阵法。 阵法结成,上面一只冰凤扑翅而过,最后投身阵法之中。 凤鸣嘶吼响彻夜空,听的人心惊胆战。 随着冰凤投身结界,结界下端冰锥寒意坠落,凡被结界笼罩之地皆是攻击之处。 寒冰似带有灵性没有攻击人族,每一击都是对准魔族。 顷刻间,凌天从原本的败势扭转,有了这么个转变大家不再惊慌,看着世令就像是找到主心骨。 他们不敌魔族之众,但也可以用其他办法。 看着下面之人恐惧消散,魔族阴沉沉低笑,“当真以为这么个东西,能挡得住。” 魔族一掌压下,下面结阵的诸人神魂一颤,唇角鲜血渗出不断倘落。 见结界没毁,魔族挑了挑眉头,嗜血的眼眸闪过一丝兴味,就像是抓到了老鼠的猫。 不急着一口咬死,玩腻了再杀。 魔族轻轻抬手指尖轻点,结界猛的下沉,结阵的各人全身一颤,双腿跪地口吐鲜血。 “滋。” 稀碎的裂开声响起,头顶的结界阵法裂开一道缝隙,随之迅速蔓延,从一条变成蛛网。 众人看到这一幕瞳仁中是恐惧,是绝望。 他们今日,完了。 “抵抗到此结束。” 魔族失去了耐心指尖用力,千万人结成的结界阵法顷刻间瓦解。 “噗!” 众人口吐鲜血瘫倒在地,世令双腿一软单膝跪地,胸口一阵翻涌唇角再次渗血。 卿卿从铺天盖地的血腥场面回神,看到世令单膝跪地口吐鲜血满脸惨白。 魔族自天上消失,眨眼间就出现在世令跟前。 就感觉,世令在向魔族下跪一般。 世令捏着手中长剑杵地,强撑着起身,起到一半猛的跪回原地。 魔族手掌隔空落在世令头顶,看着他的挣扎脸上嗜血之气更重,“本座玩腻了,你可以下去了。” 世令眼鼻耳迅速往外淌血。 “大师兄!” 凌天弟子撕心裂肺呼喊,看着世令七窍流血满目惊恐。 魔族冷笑一声,掌下用力——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二章魔神!原来你真躲在凌天啊 “轰——” 一阵翻天巨响在凌天主峰炸开,震的人魔两族皆是后移数里。 黑气笼罩整个山头,伸手不见五指,目不能视,只能听到哭吼喊叫的声音。 “师兄!” “师兄阿!” 一阵夜风吹过,弥漫的黑气修炼消散,众人视线变的清晰起来。 大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迫不及待去看世令,却见世令维持原本的动作,而站在他跟前的魔族却不知为何后退了数里。 魔族面色黑沉,眼里闪烁着兴奋杀意,“是谁!” “找吾找到了这般久,认不出么?” 清冷的声音慢悠悠响起,在场人、魔不约而同向着声音的发源地看去。 就见尸山血海中,一个红衣身影背对月光而立。 只能看到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看不清容颜。 她身上的煞气,戾气,嗜血之气比魔族魔将更生。 见人看一眼就心生恐惧,忍不住逃跑。 银白色月光洒在她的背上,为其渡上一层清冷的光。 犹如神明临世。 可偏生,她脚踏雪地,跨过尸山血海,那身滔天煞气实在不像神明,更像是修罗地狱爬出来锁人性命的修罗魔刹。 她一步步走去,似踏在所有人心上。 不知此人是敌是友。 刚才那般动静,若是友他们今日就能逃过一死。 就在所有人思索时,那一身红衣的女子已经到了众人跟前。 看清模样,众人大骇,满目不可置信。 半跪地上的世令也看清了红衣女子的模样,眸色一顿闪过无数复杂情绪。 “这……是,卿卿?” 一个凌天弟子不确定道,是卿卿的模样可这周身煞气,让人窒息的戾气可不是卿卿能有的。 但她又确确实实是卿卿的模样。 众人不确定,只能隐晦打量这个让刚才魔将都后移数里的人。 一身红衣在她周身戾气衬托下,就像是人血染红的,瞳仁深黑空寡犹如盲人。 不,与其说是盲人,更像是万人万物皆不在她眼中。 没有一丝情绪,一丝涟漪。 众人注视中,那张明艳的脸庞上魔纹若隐若现,最后蛛网般的黑色魔纹爬满了半张脸。 新婚之日的她全妆明艳动人,红唇雪肌,黑色魔纹撞在一起诡异惊悚。 魔族看到卿卿脸上魔纹的刹那瞳色一深,“魔神!” 随即他脸上笑容越发血腥,“原来你真的躲在凌天啊。” 魔神二字让重伤众人如遭雷轰,尤其是凌天弟子。 魔神! 魔神!? 魔族领头竟然唤卿卿师妹魔神? 卿卿师妹竟然是魔神!? 关于魔神,前几年他们可能不知道,但自动凌天城浩劫之后几乎是人人皆知。 关于魔神的预言更是五一不知。 魔神临世,血洗苍生,天道崩塌。 三界联手准备在魔神出世前将其诛杀,结果没成功,后来就是长达几十年的追捕。 凌天的浩劫,各门各派损失的掌门精英,全是因为上界这群仙者找不到谁是魔神。 宁可杀错也不放过! 没想到! 没想到!!魔神真的隐匿在凌天! 他们看着长大的卿卿,竟然是灭世魔神! 卿卿眼帘半垂,周身煞气却又矛盾的带着一丝神性的怜悯,“躲?”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三章跑?送给吾的贺礼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你有这个资格?” 她缓缓撩开眼帘,深黑的瞳仁犹如无底深渊,窥探不到半分情绪。 她站在由血染成的雪地上,双手负立。 夜风吹的她红裙飘飘,发丝微扬。 这么一个极艳极狂的魔神,清晰的闯入众人视线。 “或者说,这个三界有这个资格。” 她语气平静,就像是在陈述什么事实。 让人半分不觉着狂妄,仿佛事实如此。 魔族瞳仁一缩,凝视着面前魔神。 对面已经到达顶峰,且明显是在自己之上。 魔族沉默不语,思索着唤上界一同来解决。 如此,魔神可是露面了。 冬日的夜格外的静,夜风吹的血腥味弥漫凌天四峰。 气氛诡异平静。 “卿卿……” 世令颤声轻唤,开口间一口鲜血不受控制涌出。 卿卿侧眸就看到世令迎风淌血,整个已经成了血人,甚至有些看不清容颜。 卿卿纯黑瞳仁闪过一丝寒光,抬手一抓。 远在几里外的魔族不受控制的往卿卿方向移去。 不偏不倚,最终落在卿卿手中。 卿卿掐着魔族脖颈,靠近了魔族更是被那种天然压制压的心生恐惧。 她是魔神。 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诛杀的魔,也不是神,而是魔神。 不在三界之中,预言可让天道崩塌的魔神。 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恐惧。 对面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不是整个魔族能比拟的。 “你……” 魔族刚说一个字,声音就戛然而止,化为烟云消散于夜幕之下。 轻轻一捏,捏碎了魔将魔魂。 刚刚差点血洗了凌天的魔将,就这么被卿卿轻而易举的给杀了! 众人看着卿卿的目光颤了颤,恐惧从心底不断扩散。 领头身亡,魔族群龙无首不知该做什么。 看着自己老大死了,下意识就是逃。 然而还没跑出主峰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就响起,“跑?” “不是给吾送贺礼。” “哪有,送出去的贺礼再收回去的道理。” 魔兵听到这声吓的腿软,见识了魔将死的云淡风轻,对魔神的恐惧心理成倍增长。 “都留下来吧。” 卿卿声音落下,周身的黑色魔气不断蔓延。 魔气似有生命一般环绕逃离的魔兵,这般轻轻一包裹。 黑气之中传来恐惧凄厉的痛苦嘶吼。 “啊!” 惨叫声连连,众人听的头皮发麻,全身颤栗。 看着卿卿的目光是防备,警惕,但更多的是压不住的恐惧。 惨叫声越来越少最后完全消失又恢复了平静。 那些环绕的魔气迅速回到卿卿身旁最后消弭的干干净净。 “诛杀吾。” 卿卿红唇微翘,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众人瞧着只瑟瑟发抖。 魔族尽亡,卿卿视线转向单膝跪地的世令。 她慢步而去,最后停在世令跟前。 世令抬头看着,她低头看着二人目光相交。 周围重伤之人半分重气不敢出,见识了魔神刚才杀魔的模样吓的全身冰冷血液倒流。 “卿……咳,卿卿。” 世令忍着胸口撕裂般的疼痛颤声轻唤。 卿卿眼尾耷拉有些不高兴,“麻烦。” 她指尖落在世令眉心,刚准备治疗面色骤然一变——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四章请诸位仙人诛杀魔神! 她提拉着世令领口往后一闪。 “轰!” 一声爆炸巨响荡开。 卿卿将世令放在地上,抬头见就夜空中密密麻麻的仙族仙者。 他们身上散发着淡淡光晕,在黑夜中尤为显眼。 漫天的浅浅光晕,他们仙风道骨如此出现就像是拯救世人于水火的仙。 众人今日尽力了魔族袭击,又亲眼见魔神屠杀魔族。 如今看到满身仙光的仙者们没有震惊,皆是满脸激动兴奋,“仙人!” “各位仙人!” “魔神就在这!” “她就是魔神!” 一人惊吼出声,直指卿卿,“她就是你们要诛杀的魔神!” 关于魔神,大多是恐惧的,因为那些预言。 而如今在见识过卿卿的强悍,恐惧翻倍。 下意识的,希望这么个强悍到逆天的不存在。 人对比自己强悍,还有威胁因素的第一反应就是除掉。 现在他就把除掉的希望寄托在漫天仙者身上。 怕魔神在杀完魔族之后,对他们动手。 毕竟预言是,魔神屠戮苍生。 这道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清晰,他这句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磕头附和,“请诸位仙人诛杀魔神!给三界太平!” 众人齐声,声音响亮。 世令剑眉紧皱,一动那心脉就疼的钻心刺骨。 听着不断响起请仙族诛杀她的声音,卿卿眸中温度迅速冷了下来。 “魔神,你今日还往哪里逃!”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上界领头之人沉声,卿卿轻笑一声似乎是被逗笑了,“知道上一个对吾说这话的魔族去哪儿了吗?” “刚才死在吾手中。” 她好心的指了指位置,“就在那里,被吾……” 她抬起手,银白色月光洒在她爬满了魔纹的半张脸,艳色跟惊悚并存。 “杀了。” 领头仙者面色一沉,“听我号令!列阵诛杀魔神!” “是!” 密密麻麻的仙者们应声,响亮的声音震天。 卿卿站在主峰看着头顶不管变换的阵型。 “诛杀魔神。” 她嗤笑一声,“不自量力。” 卿卿纵身一闪,上面还未结成的阵法直接被打断。 她周身黑色魔气四溢,不断蔓延仙者。 世令见此神色一紧,“卿卿,莫要伤他们!” 欲下杀招的卿卿动作一顿,带着被束缚的仙者骤然降落,将他们重重摔在地上。 “别说是你们,就算是天站在这都不一定能诛杀吾。” “趁着吾还未生杀心,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她收敛周身魔气看向上方,明明身处低端气场却丝毫不输反而更甚。 仙群最前面的仙者负立的手轻颤,刚才过的那两招就能感觉到明显的差距。 最关键的是,她只是释放了魔神之气甚至同是应对数人。 可若是此时撤退…… “可笑!我等遵天道旨意诛杀魔神,岂会怕了你!” 被摔到地上的仙者骤然袭去,卿卿身在原地没有丝毫躲避掌中杀意已现。 “卿卿小心!” 世令一声惊唤。 一阵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卿卿眉眼耷拉不慎欢喜,掌中杀意消散侧身避开,“呃……”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五章结伏魔阵!请降魔杵! 身后一阵熟悉的闷哼声传来,卿卿身形一顿回首,世令缓缓倒下的模样闯入视线。 她瞳仁一缩,一道黑烟划过出现在世令身旁,一手抵住其后腰。 世令这才没有追倒地上。 他浑身是血,唇角还在不断渗血,本就是强弩之末刚才那一击更是雪上加霜。 察觉到对面伤势严重,卿卿一手抵住世令一手抬起,黑色的魔神之气将其环绕起来。 世令的渗血肉眼可见缓慢最后完全停止。 心脉撕扯的疼痛逐渐消失,世令隔着缭绕魔气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人。 “卿卿你……” 传闻魔神没有没有人的思维是只知道杀戮的杀人机器。 可,卿卿没有,刚才停了,如今还在治他。 走神的片刻,卿卿一把将其推正站稳,整个人化作一团黑色魔气一闪而逝。 那个偷袭的仙族一声惨叫,将在原地目光涣散。 从他身上一窜而过的黑色魔气逐渐幻化出红裙身影。 她墨发飘飘,红裙列列看的人不寒而栗。 “既然你们不想活,那吾便成全你们。” 话音一落,卿卿化作魔气直冲云霄。 “轰!” “轰隆隆!” 顿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一道闪电劈下,夜空瞬间亮如白昼,半空中的红裙身影赫然闯入众人视线。 只一瞬,又恢复黑暗。 乌云闭月漆黑一片,唯有时不时的闪电能带来短暂的光芒。 “轰隆——” 一道闪电撕裂黑幕,半空中强盛的魔气乱窜,不断蔓延漫天仙族。 此情此景,如世界末日。 一位仙者反应过来大骇惊吼,“快结阵!” “列阵!” “列阵?” 鬼魅的声音伴随着乱窜的魔气飘过每一个耳畔,让他们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刚才,吾已经给过你们机会离开了。” “现在,吾改变主意了。” 卿卿身悬半空,周围雷电交加,让她气势更为骇人。 似感觉雷电聒噪,她长臂微扬,漫天雷电尽数散去。 被遮掩的银月重现。 半弯银月出现在卿卿身后,银白色月光为其渡上一层冷光。 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一个衣决飘飘的身影。 “你们都预言了吾会屠戮三界,想法设法诛杀。” “若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你们的预言。” 她红唇微翘,鬼魅而艳丽,半脸的魔纹也因为她的笑容而变得瑰丽诡谲起来。 仙族一听脸上浮现恐惧,“快!快通知神族!” 卿卿笑容更甚,漫天魔气笼罩每一个仙族,“搬救兵?” “救兵?” “确定不是来陪你们下地狱的吗!” 卿卿眸色一沉,月光之下魔气似有生命般乱窜。 凌天弟子早就下的魂飞魄散。 世令见卿卿对仙族有了杀心面色惨白,“卿卿不能杀他们!” 世令急声呼唤,然而上面的人根本没有停手。 “卿卿!” “不可以!” 记住了吗,不可以争强好胜,不可以滥杀无辜,要明是非,辨黑白。 脑海里忽然浮现低沉的谆谆教诲。 卿卿纯黑眼眸微顿,看着四面八方被魔气笼罩的仙族,只要她轻轻动手就能魂飞魄散。 被魔气束缚的仙族见对面走神迅速传音,“结伏魔阵!” “请降魔杵!”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六章世令!请降魔杵! 被魔气缠绕束缚的仙族们得令,顿时昏暗的黑夜中,万道光芒齐现。 在几乎快被黑色魔气吞噬的夜空中劈开,无数道仙力形成的光柱成了唯一光明。 凌天人族看到千千万万光柱骤然,如此震撼的画面振奋人心,也让他们热血沸腾。 魔神,毁天灭地,屠戮三界的魔神。 就不该存在! 当自己受到了生命危险,第一时间就是除掉危害自己的人,这就是生灵习性。 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就把这个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除祸患!诛魔神!” 不知是谁斗气昂扬喊了一声,其他人纷纷附和,“除祸患!诛魔神!护三界太平!” 千千万万人齐呼,声音洪亮直达苍穹。 听着下面传来的声音,卿卿泛着冷意的眸光略过那一道道光束。 里三层外三层,四面八方没有死角将她团团围住,完完全全是要讲她置于死地的模样。 仙力形成的光束有了动静,不断向上下满眼,千万道仙力交织,织成一个巨网。 仿佛魔神就是这巨网中的猎物,叫她插翅难逃。 上下蔓延,最后融为一体。 众仙以仙力织成的巨网形成一个网球,把魔神禁锢其中。 卿卿冷眸扫视,耳边尽是星河人族祈求仙族诛杀她还世界太平的声音。 她活着就影响三界太平了? 她死了三界就又能太平? 诛杀她? 卿卿缓缓抬眸,周身魔气没有半分克制的疯狂四溢。 原本只是环绕上空仙族,如今保障的黑气魔气向凌天呼喊的人族侵蚀而去。 原本高呵的众人看着喷薄涌来的魔气吓的脸色苍白,疯狂逃窜。 哀求,哭泣,恐惧的声音不绝。 卿卿纯黑的瞳仁闪烁着嗜血的兴奋,那些人逃窜的模样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魔神心性。 任由魔气暴涨,不加半分约束,整个主峰充斥着压抑跟恐惧。 “卿卿,你在干什么!” “快停下!” 世令见魔气蔓延人族眉目紧拧,扬声呼喊。 卿卿带着杀戮嗜血的黑瞳一瞥,哼笑一声,哪里还有之前清醒的模样,“诛杀吾。” “不自量力。” 黑气魔气急涌而去,丝毫没有停止,如环绕仙族那般环绕人族。 “卿卿!” 一道急切的女声响起,卿卿被吸引注意力看去,就见陈鸿被魔气环绕神色痛苦。 她漆黑瞳仁一顿,脑海里浮现幼时被陈鸿捧在手里,疼在心尖的模样。 侵蚀人族的魔气缓缓撤退,回到卿卿周身。 仙族抓住缝隙囚禁卿卿,她全身魔气翻涌,脸上魔纹骇人看的人恐惧横生。 “你们以为这破网能困住吾?” “滑天下之大稽!” 卿卿掌中收拢,磅礴魔气极速向她掌中聚集。 仙族见此大骇,控制球网根本无法抽身,只得急呼出声,“世令!请降魔杵!” “你还愣着做什么!”他点名催促,“世令开启降魔杵,机不可失!” 被点名的世令面色凝重,看着被千万人围在中央的身影眸露迟疑犹豫。 “你还在犹豫什么!” 世令猛然合眸,双手催动降魔杵缓缓升起……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七章卿卿!你答应我剥离魔神之身 白光缭绕的降魔杵在黑夜下不断上升,照亮黑夜万千光束在降魔杵的光辉下犹如莹莹之火与皓月争辉。 降魔杵迸发出的强光将黑夜照的犹如白日,主峰上的人仰头看着这一幕,就像是看到了希望。 三千仙众以仙力为绳,编织为网禁锢魔神。 缓缓腾空的降魔杵最后立于卿卿上方。 降魔杵里染发的强光伴随着神力驱散空中魔气。 卿卿身在囚网中,看着头顶旋转释放着神力的东西本就深黑的瞳仁又晦暗了几分。 她目光下垂,不顾仙众的囚禁,不顾头顶的降魔杵。 目光穿破黑夜,落在主峰开启降魔杵的世令身上。 夜凉如水,寒风萧瑟。 卿卿眸色冷淡而平静,于下方之人四目相对。 “你帮他们?” 事实摆在眼前,她问着答案显而易见的话。 世令在听到声音的刹那眉目一顿,满脸严肃于担忧,正欲开口解释就被卿卿打断。 “你们真以为,这破东西能囚住吾?” 她不咸不淡挪开目光,视线由下方世令转而到三千仙众身上。 半脸魔纹在降魔杵的强光下被照的一清二楚。 看着叫人头皮发麻。 “无知是幸运的。” “也是不幸的。” 卿卿眸色一沉一手举起,抓空。 就在众人疑惑时,由三千仙众仙力编织的网随着卿卿抓握动作而扭曲。 “单你仙族就敢如此狂言。” 卿卿猛的下拉,双手撕开仙众们编织的囚网。 仙力囚网随着卿卿的动作肉眼可见的被撕开一个口子。 仙族见此面露大骇。 这魔神果然已经成长起来了! “世令,加快速度!我们快坚持不住了!” 仙族催促下方世令,刚才因为卿卿一番话停止启动的世令闻言面露挣扎。 看着上当徒手撕破三千仙众编织的囚网之人,世令手臂僵硬。 “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动手!” 仙者厉声催促,主峰星河各门派见世令迟迟没有动作七嘴八舌嘶吼催促,“世令,你还在犹豫什么!” “她是魔神!屠戮三界毁天灭地的魔神!” “世令,这乃降魔杵!” 仙者快坚持不住,见世令迟迟不启动降魔杵提醒道。 世令眸色一亮,愁容犹豫散去。 是了,降魔杵。 剥离魔神之身的降魔杵。 成功之后卿卿便再也不是魔神,不用被三界诛杀。 世令眸色坚定继续催动降魔杵。 半空中,卿卿双手一撕,仙力囚网瞬间被撕破,仙力编织的囚网在卿卿手中灰飞烟灭。 仙者们被这冲撞的仙力震飞后移,还没缓过神来,铺天盖地的磅礴魔气席卷天地间。 似要让所有仙族神魂巨灭。 魔气吞噬天地,将仙者束缚禁锢,叫他们动弹不得。 卿卿没有直接动手,目光落在头顶上悬的降魔杵。 “吾对你们太仁慈了。” 她伸手探向上方的降魔杵,显然是意欲破坏。 世令看到这一幕心头一紧,“卿卿!” 紧张,担忧,着急的声音从主峰响起,世令看着魔气环绕的卿卿压着嗓子满脸认真,“你答应我剥离魔神之身。”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八章这不是降魔杵! 离降魔杵只隔咫尺的手顿住,周身的煞气戾气少了几分。 世令见此压低声音,温和的嗓音似能抚平暴躁的心,“卿卿。” 卿卿杏眼闪烁,看着华光万丈的降魔杵,“我从未害过人,就因为莫名其妙成了什么魔神,这些人就不择手段的诛杀。” 可不是不择手段,不遗余力。 为了诛杀所为的魔神,竟然大肆夺人性命,滥杀无辜。 参加凌天大比的各门派长老精英,以及凌天城中那场浩劫。 为诛杀一人,而不惜错杀千万人。 她是魔神? 他们,比她更像魔神! “这二十几载,我未作恶多端,未滥杀无辜。” “就因为我天生魔神,就该被杀,该去死吗?” 她平静的视线从头顶掠向主峰那些面露惶恐的人。 这些人或恐惧,或害怕,更多的是敢怒不敢言的畏惧。 若不是她刚才冲破封印,这些人早死在魔族之人手中。 哪儿来性命在此叫嚣,呼喊仙族诛杀她。 人性。 卿卿冷笑一声,抬手握向降魔杵。 世令见此面色一紧,“卿卿!” 他软言安抚,“往日三界追捕诛杀源于预言。” “如今我知道魔神是你,你未伤人性命,没有作恶。” “他们也知道。” “所以,不会再有诛杀,已经改变主意了。” 他目光定格光芒万丈,即将成功开启的降魔杵,“卿卿,这是降魔杵。” 卿卿脸上的森寒凝住,降魔杵,降魔。 剥离魔神命格,剔除魔神之身,之后便是凡身。 “今日若成,便不会再有任何人诛杀了。” “也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东躲西藏。” 卿卿眉梢一挑,红唇勾出一抹冷嘲,“提心吊胆?” “东躲西藏?” “我?” “你确定没有说反吗。” 卿卿身在降魔杵的华光之下,脸上表情被照的一清二楚,“该提心吊胆的……” 她泛着寒意的目光掠过那群仙族,“是谁。” 她若提心吊胆,三界各族就不会在她未出世时就想诛杀,更不会十几年不变的寻找她的踪迹。 一切为什么? 不过是畏惧,畏惧魔神的力量,畏惧可比肩天道的力量。 “卿卿,是我。” 世令神色认真,眸中是恳求,“是我提心吊胆。” “所以,剥离魔神命格好吗?” 他小心翼翼询问,生怕卿卿一个激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举动。 卿卿听着世令的祈求甚至是哀求,她目光聚焦下方,眸光深重。 她没有什么屠戮苍生,搞崩天道的志向。 魔神不魔神的并没有多大差别。 若剥离魔神之身能让一切回归正常,也可。 良久,卿卿郑重道,“好。” 话毕,她撤回触碰降魔杵的手。 这一刻,降魔杵成功开启。 诸仙见此长长松了一口气。 唯有那领头的仙者,冷眸中闪过一丝幽冷寒光。 华光流转,神力自头顶倾泻而下将卿卿完全笼罩。 降魔杵启动,剥离魔神之身开始。 灵魂撕裂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向心脉,疼的满脸惨白。 卿卿陡然睁眼,深黑瞳仁迸发出滔天戾气,脸上的魔纹因为扭曲变的嗜血可怖,“这不是降魔杵!”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九章名为降魔,实为诛魔! 密密麻麻的撕裂疼痛由四肢百骸到神魂,仿佛要将其生生撕裂,捏碎。 “你们胆敢骗吾!” 卿卿怒呵一声,魔气爆发铺天盖地。 所过之处花草枯萎,飞鸟尽落。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降魔杵! 神魂的撕裂跟挤压,可以确定它叫降魔杵,但作用绝非降魔! 完完全全就是被这个名字给误导了。 首次见面的危险感跟恐惧不假。 这降魔杵,名为降魔,实为诛魔! 这些人! 这些人还是想诛杀她,并没有因为她没有滥杀无辜,没有作恶多端而手软! 这些人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诛魔!从来就没有第二选择! 什么剥离魔神命格!什么重返人身,恢复曾经! 都是假的! 卿卿深黑双眸泛着猩红,煞气四溢,魔气滚滚。 那,他知道吗? 卿卿煞气翻腾的双眸聚焦主峰上催动降魔杵的世令。 二人目光相撞,世令看着卿卿突然爆发滔天魔气手臂一顿。 仙族见此神色一沉,“世令,莫要停下。” “她已经完全被魔气侵蚀,此刻已经失去理智,眼里只有杀戮。” “你一旦松手,魔神临世,屠戮苍生,三界将迎来灭顶之灾!” 仙者将三界压在世令身上让他不敢轻易收手。 如今,三界苍生的性命皆在他的手中。 他收,三界将迎来灭世浩劫。 他继续,将拯救三界。 看着被神光笼罩的卿卿魔气萦绕,看着他深黑的瞳仁泛着红光,俨然是完全入魔的征兆。 被吓的魂飞魄散的各门各派撕声哀求,“世令,不要收手!” “千万不要收手!” “否则凌天城的事将在整个三界再次发生。” 凌天弟子也早就吓的魂飞魄散,哭着祈求,“世令师兄不要收手!” “千万不要收手!” 万千哀求哭泣声传入耳中,世令犹豫看着上方。 神魂不断被强盛神力撕扯,她能感觉到已经神魂不稳。 看出世令的犹豫不决,卿卿咬牙忍着疼痛,“夫、君?” 剧烈的撕裂痛感让她声音发颤,说出来的两个字完全是拼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个降魔杵,威力之强盛。 专门为她做的吧。 这样一个神器,恐怕在她诞生之前就锻造好了。 她还未诞生,便想着毁灭! “停下……” 卿卿嘶哑出声,神魂已经裂成了蛛网只要再进一步便是魂飞魄散,消弭天地。 在降魔杵神光之下,她一身魔气无法施展。 这东西就是专门为了克制她而锤炼! 此刻,世令倒成了她生的最后希望。 人族重创,仙族重新编织囚网笼罩,分身乏术。 只要世令停下,便能停下! 看着卿卿痛苦到扭曲狰狞,世令原本的犹豫不决变成了动摇。 仙族见此面色黑沉,下一瞬满脸着急,“世令,她如今已经失去神智完全被魔气控制。” “这都是在骗你抽手!” “世令!快继续!” “剥离了魔神命格,你就是救三界于水火之中,可飞升上界。” 仙族声音落下,世令动摇的心忽的稳固。 看着上端痛苦不堪的人,世令清淡眉眼是认真坚定,“卿卿,我能护住你了。” 世令手势变换,降魔杵启动大成…… 正文 第二千零六十章恭喜世令飞升上界,你是诛魔英雄! “啊——” 凄厉的嘶吼声贯穿天地,卿卿深黑泛着猩红的瞳仁一滞,逐渐涣散失去焦虑。 铺天盖地的魔气逐渐淡去。 撕心裂肺的痛喊声引世令全身僵硬,看着上端神光笼罩的身影逐渐衰败。 犹如遇秋的鲜花迅速枯萎,失去生机。 那恨意滔天的瞳仁映入眼帘,世令浑身一阵下意识后退两步。 众仙见此脸上的惶恐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喜色。 “降魔仪式大成。” 仪式大成,便代表着诛魔成功。 这一瞬,卿卿只感觉疼到麻木,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全身的力气在流失,生命在流逝,意识也逐渐涣散。 “诛魔成功!” “即日起世上再无魔神,三界将永久太平。” 仙音缭绕在昏暗的主峰,随着寒风吹入世令耳中。 “诛……诛魔?” 世令喃喃轻语,猛的看向降魔杵下端的卿卿。 看着她生命一点点流失,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们骗我!”世令狂吼,清雅淡然的眉眼满是狂怒与恐惧,“你们……” 世令龇目欲裂,双眸充血,刚说出两个字身体忽然升腾起来,漂浮半空中。 一道华光笼罩在世令身上,这一刻他就是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之处。 神魂破碎逐渐消散的卿卿也看着这一幕。 主峰上,一人惊喜呼喊,“飞升了!” “大师兄飞升了!” 仙族看着仙光笼罩的世令呵呵轻笑,“世令,你是诛魔的英雄。” “是你拯救了三界,让苍生没有陷于屠戮血杀之中。” “所以,你飞升了。” “呵。” 一阵嗜血嗤笑声响起,夹杂着讽刺跟讥笑。 世令抬眸望去,就对上卿卿充满了恨意的瞳仁。 魔神神魂已碎,回天乏术,天族丝毫没有刚才的恐惧,朝着世令含笑道,“恭喜世令,飞升仙界。” “你是诛魔神的英雄。” 他的话一遍遍提醒着,这飞升是因何。 诛杀魔神而飞升。 世令目光闪烁,不敢在与之直视。 他的飞升,是她的性命换来的。 他还说,飞升了即便卿卿剥离魔神命格为人,他也能护住。 结果却是,他亲手将卿卿推向灭亡。 “诛魔英雄。” “拯救三界。” 卿卿带着讥笑的声音响起,破碎的神魂一点点散去,她好似感觉不到疼痛,目光掠过所有人。 凌天弟子,星河人族,上界天族。 带着魔纹的脸上浮现一抹嗜血森笑,“可惜啊,他能拯救三界,却拯救不了你们。” 卿卿瞳色一凝,半空中所剩无几的魔气四溢乱窜,所过之处血溅四周。 “啊!” 恐惧,害怕,惶恐的声音不决。 仙族看到这一幕脸色发变刚要出手,就被流窜的魔气穿过身体,瞬间化为烟云灰飞烟灭。 血腥味冲天而起,不管是人族还是仙族都在无助嘶吼。 这一刻,凌天是真正的炼狱。 “呵呵呵。”卿卿低低轻笑,杏眼闪烁着兴奋,“都来陪吾吧。” “都来!” 魔气所过之处血肉模糊,片刻便只剩下七七八八几个还活着。 黑色魔气乱窜直奔世令,却在穿过身体的刹那,魔气停住…… 虚神界 沉睡的双眸陡然睁眼—— 正文 第二千零六十一章用吾之性命换飞升,恭喜啊 似感应到什么,那双幽暗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眨眼间,便再无身影。 “卿卿……” 看着魔气停滞眼前,世令沙哑出声,再抬头就是卿卿彻底入魔的模样。 杀戮,血腥萦绕她全身。 冲天的血腥味证明了她刚才做了什么。 然而,那逐渐衰弱的身体也彻彻底底映入眼帘。 “飞升了啊。” 卿卿泛着血红的双眸闪过一丝阴郁,“真是恭喜。” “用吾之命换飞升。” “不知道你有命飞升,能不能有命到上界。” 越说,卿卿眼底的很低越旺盛,恨不得将世令挫骨扬灰。 刚才他犹豫收手时,听到仙族许诺飞升就直接启动降魔杵。 丝毫没有犹豫。 拿她性命!换飞升! “卿卿,我不知……” “那是降魔杵,那是剥离魔神命格不会伤及性命。” “我不知为什么就成了诛魔。” “不知……” 卿卿喃喃轻语,随后肆意狂笑,“不知!” 一句不知,就让她在这降魔杵之下神魂俱散! “你与吾已成夫妻,便来陪吾吧。” 卿卿面色阴沉,控制着魔气穿过世令身体。 魔气刚前进,忽的涣散,犹如烟云消散。 与此同时,降魔杵下端的卿卿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下坠。 “卿卿——” 一声惊吼响彻天际,世令化为一道流星一闪而去。 世令的急呼声,她只觉着模糊。 耳畔是嗡嗡的声音,意识越发涣散,眼皮沉重逐渐合拢。 人总是在垂死之时回忆过往一生,卿卿虽为魔神却也并无不同。 自小到大的点点滴滴飞速在脑海里闪过,那一帧帧画面犹如电影回放。 最后,脑海里响起熟悉的声音。 卿卿,要与人为善,不可打架斗殴,不可伤人性命。 低沉的声音带着好耐心,谆谆教诲。 最后,她答应哥哥的话还是没做到。 她没有听哥哥的话。 她杀人了。 杀了很多很多人,还有仙,有摸。 可是,她不想的。 是那些人,那些人想杀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魔神,莫名其妙被三界下令诛杀。 说她会屠戮苍生,说她会血洗三界。 可是,她从未做过坏事,何谈屠戮苍生。 尽管如此,这些仙族还是要置她于死地。 说什么降魔杵是剥离魔神命格,结果是诛魔。 魔神不是她能选择的,天生魔神便该诛吗? 脑海里的画面停滞,最后定格在寂夜的容颜上。 今日所做之事她不后悔,只后悔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哥哥虽然有些安静不喜欢说话,却是外冷内热,对她很好。 若是知她死了,一定会很难过吧。 她这一生,本来就是个错误。 生来就是错的,她的诞生让三界不喜。 无人欢喜。 甚至,世令都在得知能飞升时毫不犹豫。 她的死只会普天同庆,唯有哥哥…… 如此失败,真是丢尽了魔神的颜面,更对不起哥哥的教诲。 想到过去种种,泪水朦胧了视线,逐渐黑暗,最后一丝思绪消散。 “卿卿——” 神智消散的最后一刻,一道低吼声传入耳中…… 正文 第二千零六十二章卿卿,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熟悉的声音入耳,卿卿魂飞魄散。 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甚至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觉着是临死前的幻觉。 不然,怎么会听到哥哥的声音。 世令刚要碰到下坠的卿卿,就被一道残影抢了先。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绯色身影躺在他人怀中。 半晌,他收回将在半空中的手,放大的瞳仁看着合眸没了生气声息的人。 心迅速下沉,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都被打散。 “卿卿……” 寂夜哑声低唤,温柔的声音狂颤,抱着卿卿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如墨的凤眸爬上红血丝,“卿卿。” 他哽咽再唤,轻晃着手臂,“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寂夜将人狠狠抱住,禁锢在怀里,“怎么才这么会儿没见,你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就被人欺负至此。” “早知……”他带着红血丝的双眸闪过一丝疯狂占有,以及极近癫狂的偏执。 早知,他便不该放手! 哪怕卿卿喜欢世令,哪怕二人两情相悦,他也要拆开! 世令僵在原地整个人如遭雷轰,在寂夜面前想上山却又不敢上山。 尚活着的仙族人族看着突然出现的寂夜一颗心再次提了起来。 寂夜,卿卿的兄长。 他的能力高深莫测,曾以一己之力将仙,魔两族逼退,让他们一段时间不敢再犯凌凌天。 静,万籁俱静。 无人敢发出顶点声音。 夜晚从寂静中流逝,天空泛起鱼肚白。 一轮暖阳越过地平线,第一缕阳光洒在卿卿惨白的脸庞上。 她脸上魔纹缓缓消散,最后完全消失,周身滔天魔气也随着夜幕而去。 魔气消失,取而代之是一股精纯的力量。 非灵力,非仙力,也非神力。 这种力量来自于寂夜,从他身上迁移卿卿身旁,将其整个环绕。 卿卿就沉浸在这种力量中,被完全笼罩。 众人不敢掉以轻心,目光如炬盯着寂夜那边的情况。 超脱三界的生命世界之力源源不断涌向卿卿,然而她却半分没有苏醒的迹象。 忽的,猩红凤眸陡然睁眼,以一种碎裂嗜血的目光看向头顶。 阳光之下,散发着微光的降魔杵并不显眼,却重重撞进寂夜眸中。 寂夜瞳仁一颤,周身戾气爆发,引得天地变色,乌云压境。 刺目的阳光被黑压压的乌云笼罩,闪烁着微光的降魔杵显得刺眼极了。 “降……”寂夜血红的双眸巨颤,闪过错愕跟不可置信,降魔杵? 降魔杵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为何会用在卿卿身上。 它应该在虚神界!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降魔杵,名为降魔,实为诛魔,是三界之中唯一能毁灭魔神的神器。 诛魔…… 寂夜猛的看向怀中被世界之力笼罩的卿卿,没有丝毫变化。 “卿……卿卿……” “哥哥来了。” 他再次将人搂住,比刚才禁锢更甚。 “是哥哥没保护好你。” “是哥哥的错。” 他搂着的手背血管似要炸开,一遍一遍喃呢,“卿卿你一定会没事,会好好的。” 仙族听到这句话突然嗤笑一声。 寂夜闻之抬眸,就对上那仙族冷笑的目光,“降魔杵可是转为诛魔神而生。” “她已经魂飞魄散,怎么会没事。” “你骗我!” 世令龇目欲裂,双眸血红。 寂夜视线缓缓移动,扫了一眼世令,垂眸遮掩眸中的嗜血杀戮,低哑的嗓音温柔到仿佛要将人溺毙,“是他们欺负你?哥哥给你报仇。” 正文 第二千零六十三章天罚!快躲开! “轰!” “轰隆隆!” 阵雷翻腾,将黑压压的天从中撕裂。 狂风呼啸,吹的人完全不能站立。 嗜血杀气弥漫天地间不断困扰,尚有一息的众人被这强大的压迫感以及滔天杀意逼的难以喘息。 就像是被人遏制了喉咙,下一秒就会身亡。 仙族,人族皆是如此。 刚升仙的世令亦是感觉到那股几乎带着毁灭性的杀意。 “天穹峰主!她是魔神!” “毁天灭地的魔神!” 凌天一位内门弟子抗不出嘶吼出声,“她的诞生就注定着毁灭!” “不是她魂飞魄散,就是三界亡!” 说话之人企图用这种方式唤醒寂夜。 卿卿是魔神,而魔神从被发现,诞生的那一刻就注定着毁灭。 这就是她命定的结局。 更想告诉寂夜,卿卿,他的妹妹是天生魔神。 寂夜离开凌天有一段时间,应该还不知道卿卿就是魔神。 若知道,断然不会说出报仇之话。 寂夜猩红的凤眸翻滚着戾气,盯着说话之人好似要将其撕碎。 对上寂夜视线,那人本就苍白的脸一片惨白,忙不迭收回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诞生就注定灭亡。” 寂夜嗜血戾笑,忽的凤眸迸发出骇人杀气。 说出此话的人当即爆体而亡,与之相近的人溅的满脸鲜血。 众人大骇,不敢发出顶点声音。 寂夜专注的看着怀里毫无声息的人,脑海里尽是那句,‘诞生就注定灭亡’。 就注定…… 注定…… 寂夜强忍着的悲痛倾泻而出,发红的眼尾萦绕着一层水雾,片刻一滴流淌而出。 忽的,他含泪的凤眸闪烁着戾笑,“注定?” 他这里,可没有什么注定之事。 众人被寂夜那又哭又笑的疯魔样吓的不轻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仙族使劲联系上界,呼唤上界诸位仙,神。 倏地,寂夜停止了癫狂发笑。 乌云密布中,电闪雷鸣更胜。 蛛网般裂成无数道的闪电直直劈向主峰那些人身上。 仙族同样未逃脱。 诸人看到白色闪电直劈而下惊的瞳孔放大,人族是吓的。 吓到忘记反应。 而仙族是惊的,震惊,惊愕,不可置信! 白色闪电,乃天道降下的雷罚。 “天罚!” 天罚之下,无论是人,仙,魔,甚至是神,都可能湮灭三界! 仙族一人反应过来急声嘶吼,“快躲开!” “轰!” 无数道天雷劈在无数人身上,被雷电劈中的人当即魂飞魄散,侥幸避开的几人慌乱逃命。 乌云之下,电闪雷鸣。 寂夜搂着卿卿身悬半空,身后是雷霆闪电,骤然亮起的亮光暴露了他脸上毁灭性的杀意。 雷电肆意,一个又一个倒下。 哀嚎恐惧直冲云霄,半空中的寂夜似完全听不到,只专注认真的看着怀中人。 好似,她只是在睡觉一般。 世令躲避着降下的天雷,余光瞧见被寂夜抱在怀里的人。 苍白的半张脸映入眼帘,他躲避的身形忽的停了下来。 后面追击的天雷直劈而下! 世令未在躲闪,布满悲痛悔恨的红眸凝视着卿卿。 是他,受奸人蒙蔽害死了卿卿。 若非他再三请求卿卿剥离魔神命格,今日便不会…… 当时卿卿身在降魔杵下时,明明能离开,但是听了他的话剥离魔神命格。 卿卿没了…… 泛着电光的白色闪电直劈世令头顶! “轰——” 翻天巨响炸开,乌云密布中,一个漆黑漩涡出现…… 正文 第二千零六十四章吾儿,历劫已成,归来吧 劈向世令的天罚跟黑色漩涡里传出来的力量相撞,爆炸声伴随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波动荡开。 山川河流好似都在震动。 凌天之上积雪狂卷,无数草木被余波震的这段。 风卷残云,电闪雷鸣,一片昏暗。 抱着卿卿的寂夜泛着杀气的凤眸抬起,目光穿过飞雪残云,聚焦乌云中的黑色漩涡。 “哗!” “哗啦啦!” 漩涡中,闪电流窜,里面一片黑暗,犹如无底深渊。 不知漩涡之后是哪里,是何处。 余波渐渐停止,积雪风沙重新落地,世令身在原地完好无损。 “吾儿,历劫已成,归来吧。” 黑洞中,一股浑厚低沉的声音散开,声音缓慢带着不可反驳的压迫感。 半空中的世令身影一颤,悲痛欲绝的眸中出现一刻的茫然。 看着那窥不见底的黑色漩涡,脑子里一股脑挤进无数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吾儿,此番去往另一个世界历劫务必成功。” “为父已算出,有一世界即将诞生魔神。” “魔神,性恶乃恶念所化,屠戮苍生,毁灭天道。” “此番你前去便是诛魔。” “魔神亡,便历劫成功,方可担一世之主。” “盼吾儿历劫成功,早归。” 无数声音画面涌入脑海,这个身份世界不该有的记忆,皆如洪水涌来。 他抬眸看向躺在寂夜怀里,毫无生机的卿卿。 原本的悲痛欲绝变成了难以言喻。 三千世界,不止三千。 他非此方世界之灵,到此是为历劫,成功便可为一方世界天道。 而历劫之事为,诛魔神,保三界不毁灭崩塌。 历劫,卿卿…… 世令眸中情绪越发挣扎。 他在看着卿卿的时候,寂夜也在看着他,以及乌云中的黑色漩涡。 猩红双眸泛着血光,脑海里是历劫二字。 历劫,历劫成功。 上方的黑色漩涡通往的是三界之外。 一切组合起来隐隐约约能摸到一点线索,顺着线索细想下去。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争先恐后涌来。 此情此景,历劫成功。 他非此方三界之内的生物,来此为历劫。 跳其他纬度世界历劫之事一直就有。 所历何劫,昭然若揭。 诛魔神! 登时,寂夜血瞳杀意闪烁,乌泱泱的世界飞沙走石骤起,好似要天崩地裂。 “吾儿,归来吧。” 漩涡中,那声音再次响起。 世令缓缓回神,目光在卿卿跟漩涡中徘徊。 寂夜嗜血戾笑,盯着漩涡双眸好似泣血,“吾之世界,岂是尔等想来便来想走就走。” 他一双猩红凤眸转向世令,抬手一掌。 一股毁天灭地的神力袭向黑洞,黑色漩涡瞬间湮灭,烟消云散。 “诛魔神,护三界,历劫成功?” 话毕,闪烁的雷电齐齐劈向世令。 恨意,愤怒,杀气,融合在雷电之中齐齐劈过去。 “害死卿卿,还想离开!” “你走不了,谁也逃不掉。” 伴随着寂夜的声音,无数雷电劈中世令,从始至终他在原地纹丝未动。 世令一身喜服坠落,看着寂夜怀里的卿卿眼角渗泪,目光转向寂夜,声音嘶哑,“那你也逃不掉。” “降魔杵,不是你锻造的吗?” 正文 第二千零六十五章对调命格 降魔杵,不是你锻造的吗…… 不是你锻造…… 这句不重的话重重砸在寂夜头顶,不断在脑海里回荡。 整个怔愣原地,杀气滔天的脸上有一瞬龟裂。 降魔杵,是他锻造的…… 在魔神诞生前就算出了她的临世,他锻造了神兵降魔杵。 魔神乃三界之外产物,不易诛杀,所以花费了时间锻造。 命名降魔,实为诛魔。 三界之中,也唯有降魔杵可伤魔神本元。 “轰!” 世令重重坠落主峰,鲜红的血从雪地缓缓蔓延开来,跟他身上的新郎喜服交相呼应。 寂夜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那句话,看着怀中人凤眸急呼渗血,龇目欲裂。 是他。 是他锻造了降魔杵,才害卿卿至此。 若不是降魔杵,三界之中谁能是她的对手。 悔恨的泪花划过脸颊滴在卿卿苍白的脸上。 新婚涂的大红口脂跟脸上的惨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卿卿……” “卿卿,是哥哥没保护好你。” “是哥哥害了你。” “卿卿……” 压抑的声音发颤,他整个人都在狂颤。 乌压压的黑云散开,电闪雷鸣消散,暖橙色的阳光将半空中的人笼罩。 他抱着卿卿缓缓落地,无视雪地上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步步前往第四峰。 星河大陆第一大派,一夜灭门。 冲天的血气笼罩山头,经久不散。 寂夜将卿卿放在庭院的树下,第四峰瞬间无数树枝拔地而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参天大树,开出花骨朵。 一片粉色的花瓣翩然落下,寂夜跪蹲在卿卿身旁,“卿卿,哥哥回来了。” “哥哥种了好多花。” 他哑声低唤,发颤的手轻抚卿卿脸庞,热泪滚滚而下。 一滴又一滴落在卿卿手背脸上。 布满红血丝的凤眸萦绕着压抑的眷恋与深情,藏在心底的东西终于破笼而出。 他缠着的双手小心翼翼捧着卿卿脸颊,“躬身在眼梢处落下一吻。” “有哥哥在,一切都不会有事。” 说罢,寂夜眸中的偏执深情被无边冷意取代,整个人直冲云霄。 登时,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四季混淆。 春夏秋冬在眨眼间度过,最终停在春暖花开,百花齐放的春。 收到求救消息的仙、神、魔来时便看到如此反常的一幕。 神族瞳色一凝,看向身悬半空的寂夜。 “你究竟是谁!” 为首的神族身如幼童一脸严肃看着半空中的人。 寂夜未应,一股红色血光缓缓升起,不断涌向一个地方。 漫天神、仙大骇,“血迹禁术!” 看到光屏里的这一幕,风沧澜浑身一颤,双眸早已蓄满泪水。 光屏中后面的内容跟她在降魔杵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光屏里,寂夜血祭三界终生行复活之术。 看着他费劲心思,重重封印降魔杵。 看着他将被血祭的残魂镇压封印降魔杵。 以及最后,回到第四峰在桃花纷飞的树下强行调换命格,以天道之身跟她对调魔神命格。 “卿卿,好好活下去。” “开心平安的活下去。” “卿卿,我等不到你苏醒了……” 正文 第二千零六十六章你曾说天道不怜你,卿卿,我怜你,爱你 看到此处,风沧澜早已是泪流满面。 心口处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 明明已经恢复成了本体,不该有痛感,更不可能落泪。 风沧澜眉头紧拧,一手捂住胸膛不断攒紧。 泪水布满了眼眶,朦胧了视线。 半空中的画面都变得模糊,却依旧没有带来丝毫的疼痛缓解。 “卿卿你曾说谁都有灵根,唯独你没有,天道不怜你。” “如今,我予你天道之身,无上神力,一方之主。” “卿卿,我怜你,爱你。” 寂夜天道之身,换卿卿魔神命格,二人命格对调。 从今往后,卿卿便是此方之主。 不会再有人讨厌她,只是得到所有人,甚至是众神的敬畏。 所有属于魔神的悲与痛,都由寂夜承担。 画面到此,寂夜魔神化,周身魔气四溢,神智隐隐有些压不住。 猩红的双眸藏着浓烈的爱意跟不舍,最后消失在天地间。 画面一转,便是她诞生的画面。 她以为的从天地间诞生,实际是寂夜,是三界生灵血祭换来的结果。 如记忆中一样,天道法则出现,告知魔神屠戮三界杀上了虚神界。 光屏中,一身魔气萦绕双眸血红的寂夜就出现了。 二人交手,她实力不敌被魔气捏着神魂。 她当时是什么想法? 刚诞生没多久就要陨落。 结果这个时候,寂夜慌神,她当机立断按着天道法则的暗示施展时空回溯。 欲在魔神未成为魔神还弱小的时候抹杀。 上面的内容定格在时空回溯的瞬间,风沧澜疼的全身麻木,疼的心脏一抽一抽的。 捂着胸膛的手一蹲,似想起什么含泪的秋水眸一片冷凝。 时空回溯?回到魔神未成魔之前诛杀? 可,寂夜非魔神之前是天道。 那她时空回溯经历这些是怎么回事? 风沧澜凝神起身,光屏中原本定格再时空回溯的画面突然又动了。 里面是一个无形的魂体,没有模样,没有形状。 就是骗她说是天道法则的无形魂体。 她朝着某个方向,虽然没有脸看不出表情,但却能明显感觉到它的尊敬,甚至还能看出两分敬畏之意。 光屏是上帝视觉,但却看不见无形魂体交流的人。 “吾儿已历劫成功却无法归来。” “不惜一切代价,诛杀寂夜。” 低沉浑厚的声音带着压迫跟裁决的不容反抗,这声音赫然跟黑色漩涡传来的声音一样。 “奴遵命。” “但,需要主神大人帮忙。” “此方世界天道崩塌,三界生灵唯余卿卿跟寂夜,需要重新创造。” 无形魂体话音落下,带着血腥的三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山川河流,毫无花香。 眨眼间,形成了断层后的世界。 画面到此彻底结束,化为一道微光回到珠子里。 风沧澜怔愣原地,良久才有动作。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时空回溯。 所谓的时空回溯就是断层后重造的世界。 是自称天道法则的形体,为了借她之手诛杀宗正昱所造! 难怪,明明时空回溯血祭苍生还没发生,却依旧存在…… 正文 第二千零六十七章不知公子名讳,小女子日后还有重谢 什么诛杀魔神,避免三界被血洗屠戮,全都是假的! 没有时空回溯。 没有魔神血洗屠戮。 现在的三界,是血祭后的另一个开始。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喂了杀宗正昱的局。 以她之手…… 风沧澜双手攒紧,强压下心头的怒意整个人都在发抖。 从她被寂夜复活开始,就被拽入了诛杀的局中。 世令是来此方世界历劫,诛杀魔神方历劫成功。 结果因为寂夜的出手没能回去,必须要寂夜亡,他才能离开这个历劫的世界。 所以…… 风沧澜猛然抬首,化为一股流星消失在虚神界。 她的天道之身,是寂夜对调命格来的。 以前所有不能理解的事,突然就迎刃而解了。 为什么因她化灵智的神木,复制粘贴她的能力,却有宗正昱的魔气。 为什么她神魔同体。 哪里是宗正昱的魔气,那原本是她的魔气。 她才是真正的神魔。 这一路走来,不愿对宗正昱下杀手,想尽办法先降魔杵,意图剥离魔神命格。 它千方百计阻挠的原因也找到了。 降魔杵,名为降魔实为诛魔! 所以,他设下重重结界,封印的那一刻就不希望降魔杵再次重现。 酸涩,疼痛弥漫心头。 眼眶打转的泪水忍不住往下掉,下界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毫无预兆的下起了暴雨。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街上的行人连忙避雨躲雨,“奇怪,好好的怎么下这么大雨。” 原本的艳阳高照被层层乌云所取代,天地间都变的昏暗了。 狂风吹的漫山蓝花楹树摇晃,暴雨的击打落了一地蓝紫色花瓣。 蓝紫色山中,一个竹屋不慎显眼。 “小姐,好大的雨咱们快找地方躲躲吧。” “这花林哪儿有地方可以……” 被称作小姐的女子声音一顿,目光掠过棵棵蓝花楹树,从缝隙中瞧见了竹屋。 “那儿有地方可以避雨,咱们快去。” 女子提着蓝色裙身在丫鬟的伞下快速往竹屋走。 到了门口,竹屋敞开除了雷电风雨声再无其他声音。 女子敲了两下就往里走,刚踏进去就看到一个欣长清瘦的青蓝色背影。 一头华发若瀑,只瞧背影都是心头一震,仙气袅袅。 那背影更是刻着万年孤寂与清冷。 里面的青蓝色身影听到声响转身,剑眉之下那双凤眸尽显清冷,冷漠。 轰—— 女子只感觉脑子里一阵巨响,呆呆愣愣看着,眸中满是惊艳。 只一瞬,立马回神脸上立马爬上红晕。 “不,不好意思,我们可以在这里待一会儿吗?” 女子清脆的声音有些发颤,目光闪躲都不敢直视对面之人。 “我们本来是来赏花的,听闻此处有一片蓝花楹,谁曾想遇上暴雨。” “我们不是故意擅闯的。” “琴儿。” 女子唤了一声,撑伞的丫鬟伞一收,忙找出一块碎银递过去。 青衣女子忙道,“就当是我们躲雨的报酬。” “不知公子名讳?小女子日后还会重谢。” 宗正昱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凤眸是前面不变的沉静跟冷漠。 没什么血色的纯微动,眸光注意到青衣女子身后的瞳仁骤然一缩—— 正文 第二千零六十八章不好意思,可以借这里避一下雨吗? 青蓝色袖口下的手猛然攒紧,表面毫无波动,手背缺已是青筋暴起。 “公子?” 女子轻唤,清脆的声音夹杂着压抑不住的欢喜,“我名唤朝露,不知公子贵姓。” 朝露目光炯炯,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可谓是,大胆且直接。 宗正昱敛下凤眸,纤长的睫毛遮掩瞳仁中的情绪,磁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免贵,姓宗正,名昱。” “宗正昱?” 朝露自然的唤了一声,“昱,光明也。” “果真如公子般。” “那打扰公子了。” 对面没有拒绝,还回复了名字,朝露礼貌了一句就往里走。 她的离开也让后面的身影完全暴露。 暴雨倾盆的花林中,一道蓝色身影格外明显。 四周雨水飞溅却半点沾不上她。 在花林下,暴雨中她一身干爽,丝毫没有被雨水淋湿。 淡淡掠过没有丝毫停顿,宗正昱便转身背对。 面无表情之下,双手握的指关节泛白。 风沧澜站在雷雨之中,风雨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就静静看着竹屋里。 她一路赶来,看到的便是如此场景。 宗正昱再被女子搭讪。 且,他没有拒绝。 在这里,她种下的蓝花楹山中。 她在这三界中唯一留下痕迹的地方。 风沧澜合了合眼眸,擦掉脸上还未风干的泪痕,登时那些风雨倾泻而来。 她整个人如同雨中娇花,无情的被暴雨冲刷。 一身青蓝色衣裳以及青丝全部被打湿,但却诡异的没有半分狼狈,反而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美。 尤其是,眼梢还未消失的绯红。 更是让人心生怜惜。 风沧澜双手护着头顶奔向竹屋,“不好意思,可以在这里避一下雨吗?” 她声线偏冷说出的话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并不像求帮忙,但偏偏那模样又楚楚可怜。 清冷孤傲的声音跟楚楚可怜的外表形成一个强烈反差冲击,让人有种奇怪的感觉。 宗正昱闻之一顿,缓缓转身。 朝露跟小丫鬟也是下意识看去,瞧见门口被风雨吹打的身影一愣。 脑海里不约而同的生出冠绝天下,风华绝代。 不只是容貌,还有独一份的气质。 楚楚动人跟清冷孤傲并存,让人心养。 今天是什么运气,竟然遇到两个神仙般的人物。 “不能嘛……” 风沧澜清冷的声音发颤,似乎是被冷风吹的瑟瑟发抖,“那……” 她刚出声,宗正昱低沉的声音就想起,“进来吧。” “谢谢。” 风沧澜道谢之后进去,跟同样避雨的女子点头打了一下招呼就找了一个地方站着。 身上被雨水淋湿不停发抖,朝露瞧着唤了一声,“你这身湿衣裳若不换会生病的。” “我没有其他衣裳。” 朝露瞧见她浑身湿透,但自己也没有干衣裳下意识看向没说话的宗正昱。 而风沧澜也看着那道身影。 “稍等。” 留下二字,宗正昱就往里去了,风沧澜可没有稍等直接跟了进去。 朝露下意识想阻止,最后还是没出声。 宗正昱拿着干净衣裳出来,就看到跟到寝房的风沧澜有意识挪开目光,“干衣裳,你换吧。” 风沧澜接住,当着宗正昱的面伸到鼻前轻嗅,“还是以前的味道。” 正文 第二千零六十九章你还想装不认识我?我的夫君 宗正昱刻意摆出来的沉静冷漠几乎龟裂。 风沧澜抬眸就对上宗正昱略显惊愕的目光,扬起一抹轻笑,“你还想装不认识我?” “轰!” 宗正昱神色一震,外面的狂风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眨眼间乌云消散,阳光重现。 朝露跟着刚才两人离开的方向找去,就听到这句话,“我的夫君。” 夫君!? 朝露浑身一僵,一脸错愕。 那女子竟然是那男子的夫人? 那男子有妻子? 也对,生的那般惊艳清逸,怎么可能没有夫人。 那位夫人也是风华绝代,真是绝配。 想想她刚才做了什么就一阵脸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外面雨停了,我就先走了。” “多谢今日接地躲雨。” 说完朝露就着急忙慌离开。 宗正昱侧眸扫了一眼,视线回转就对上风沧澜若隐若现的微笑。 赫然就写着刚才那声夫君是故意的。 故意让对方听到,让对方知有妻而退。 “你在……” 他刚开口,风沧澜就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补充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认识你,我从未见过你。” “你不要胡乱说?” 不得不说,她了解宗正昱,字字句句不差。 被抢了话,宗正昱愣在原地迟迟未出声。 风沧澜看着她,目光炯炯炽热又让人难以忽视。 她靠近一步,二人相隔仅一个拳头。 风沧澜压低声音,目不转睛望着,“降魔杵,名为降魔,实为诛魔。” “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剥离魔神命格,你更没有被我清除记忆。” “哥哥,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称呼。 宗正昱的强做镇定终于破功,眸中的冷漠,沉静坍塌,眼梢泛红,“澜儿,你不该来的。” “你不该找来,不该知道。” “昱昱,若不是我自己发现你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一直像之前互相记得,却要装作忘记,永远相隔?” 风沧澜猛的抱住宗正昱,“我知道你做的。” “我知道你做的一切,我知道你为了我。” “你该让我知道的。” “你怎么可以剥夺让我知道的权利。” 越说,风沧澜声音越沙哑,最后哽咽起来。 对调命格,以天道之身换她魔神命格。 他所经历的一切,本该是她的。 结果是他承担了一切。 而他们两人的所有磨难,只是精心设计的局。 “根本就没有魔神血洗屠戮。” “全都是有人想借我的手杀你。” “说是剥离魔神命格,实际是诛魔。” “澜儿……”宗正昱磁性声音生涩,紧绷的双手缓缓搂住怀中人。 “昱昱,根本就没有时空回溯,我们的苦难全是人为的。” “就是那个意图把世令带走的那个人。” “澜儿。”宗正昱没有回应,不知道听进去没有生生轻唤,压抑的即将崩溃的情绪。 “我在。” 风沧澜没有继续说,回应着宗正昱。 “我没有被剥离魔神命格,也不能剥离魔神命格。” 降魔杵是诛魔,他对调命格为魔神但终究非原主。 一但降魔杵成功,那就是对调的命格回转,而诛魔的降魔杵也会跟着找到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