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嫡女韶华》 正文 冷宫惨死1 北朝,宏帝三年。 冷宫暗殿里,安西玥双手托住八个月大的肚子靠在最里面的墙角坐着,这一个月来每天都有人按时送来剩菜残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不得不吃下这些恶心的东西。 她是大北朝最尊贵的皇后,可笑的是就在一个月前,她被禁锢在这里,对外却说她难产死了,她的妹妹安西琳取代了她的皇后宝座,而皇后冰棺里躺着的是皇上的宠妃童佳柔。 她还记得,那天,安西琳穿着南宫灏当年送给自已册封皇后的凤袍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得意忘形地嘲笑她蠢笨如猪。 安西玥看着自已早已失了颜色恶臭难闻的凤袍,满身的狼狈,紧紧地捏着拳头,眼里满是怒意与不甘。 “你我同是侯府的小姐,凭什么你是嫡女,我是庶出,凭什么你嫁与天下最尊贵的皇上当了皇后,而我只能嫁给一无是处的世子,平平庸庸……与尊贵的皇后相比妹妹怎能甘心。” “姐姐,你不知道吧,你娘也是被毒死的,死的时候很痛苦,你弟弟允儿生下来便是个傻的,也是被毒傻的,现在皇后娘娘崩了,妹妹以后会好好的照拂允儿的,姐姐安心去吧,哦,不过姐姐若惹得妹妹不快,很快允儿也会下去陪姐姐的,妹妹会让你们一家三口在地下团聚的。” “就算让你死,也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这是安西琳的原话。 她回忆着安西琳对她字字如刀的恶毒语言,心更是痛如刀绞…… 抚摸着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每天和她的互动,哪怕现在暗无天日,安西玥还是充满了希望,对着小生命安西玥唇角总是勾起一抹慈爱的笑,温柔地呢喃着:“宝贝,你父皇会来救咱们的,你要乖乖在母后肚子里长大。” 突然,听着石门‘咯吱’一声巨响,一抹明黄色的身影顿时出现在她的眼前…… 只见,南宫灏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疾驰如风般走进来,身量修长,脸如雕刻般精美绝伦,还是那样的俊美神翼。 安西玥眼眸里突然升起了希望,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眸光四溢,可是瞧见跟在南宫灏身后一袭华贵凤袍的安西琳时,安西玥眼眸突然恨毒了般,冷冷地射向她。 刹那之间,安西琳胆怯柔软地投入南宫灏的怀抱撒娇道:“皇上,姐姐她……还是不肯原谅臣妾。” “琳儿别怕,朕在呢。”南宫灏声音很动听,柔声安慰着。 随即,南宫灏冰凉锐利的眸子冷然得没有一丝情意,居高临下地狠瞪着安西玥,眼里尽显凉薄绝情之意:“贱人,你害死朕的柔儿,害死朕的皇子,现在你还想害琳儿,她是你亲妹妹。” “本宫没有,皇上不要听信了谗言诬陷臣妾。” 安西玥似是不认识南宫灏一般,她从未见过如此冷漠无情又陌生的男人,一来不问分毫便指着她的鼻子怒骂。 安西玥顿时心口冰凉沁骨,南宫灏的到来她以为看到了希望,却没想到瞬间将她的希望重重的打入深渊。 南宫灏目光凉薄无情,字字如刀,一袭金丝绣边龙袍高傲得宛如神衹,俊朗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心疼之意:“琳儿也有了朕的骨肉二个月,你知道后便要夺了她的性命,你如此歹毒如此善妒,朕早该绝了你这毒妇。” “安西琳怀孕了。”安西玥不敢相信,清朗明透的眼眸里透着怒气:“她既无进宫,也没封妃,何来皇上的骨肉。” 安西玥恍然觉得他们的曾经都是错觉,他们的誓言都是假的,用来蒙骗她的,南宫灏怎能如此绝情。 突然,安西琳娇俏可人般跪在安西玥的面前,眼眶里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搭在小腹处,满脸的悔恨无辜,声音凄凉柔软勾人心魂:“妹妹自知犯下大错,情不自禁,妹妹愿任凭姐姐处罚,拿妹妹的性命去,妹妹也是甘愿的,只求姐姐消消怒气,都是妹妹的错,请姐姐不要责怪皇上。” 责怪,谁敢责怪皇上,安西琳这顶帽子扣下来惹得皇上更愤恨安西玥。 南宫灏看着安西琳满是疼惜怜爱深情,温润的声音安抚着安西琳:“琳儿,你现在贵为一国之母,不必再向这毒妇低声下气。” “安西琳,本宫没想到你竟如此有心机,你害了柔妃再来构陷本宫。”安西玥都快被安西琳的演技弄得信以为真了,如果不知道真相,她还真以为她们姐妹情深呢。 现在,她竟是白口莫辩,南宫灏愿意相信安西琳也不愿意相信他的结发妻子。 顷刻间,南宫灏狠狠的一脚踢在安西玥的肚子上根本不听安西玥任何解释:“朕要拿你的孩子给柔儿陪葬,琳儿待你亲善,你竟还想着诬陷她,现在你还说柔妃之死与你无关,一切都是琳儿所为,毒妇。” 顿时,安西玥疼得直不起腰来,顷刻间,安西玥下身鲜血直流。 安西玥摸着下身的血迹,眼里满是惊恐:“血,血……我的孩子,他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如此狠心要杀了我们的孩子,童佳柔死了,本宫没有害她,没有害她。” 安西玥眉目如画,现在却是泪流成河,她感觉到她的孩子要离开她了,她都还没来得及和他见面。 安西玥眼神空洞绝望,拖着满身的血跪到南宫灏面前:“皇上,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他还没有出生,我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求你救救他。” 南宫灏根本不顾及安西玥苦苦的哀求,又是狠狠的一脚将安西玥踢出去,目光如一把尖锐的刀狠狠的剐在安西玥的心窝上:“朕没有你这样的娼妇当皇后,你的孩子让朕很恶心。” “把宝禅带上来。” 随即,宝禅唯唯诺诺地行了进来,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皇后娘娘,瞬间痛哭起来:“娘娘,你流了好多血,安青和安静他们都死了,娘娘,皇上知道那事了,元世子与您私通之事瞒不住了。 安西玥眼里惊恐万分,她什么时候与元世子私通,安西玥一把推开宝禅,怒视着:“本宫没有和元世子私通,宝禅,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诬陷本宫。” 安西玥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被关在这里一个多月了,只见过安西琳一人,她试图叫过人,可是回应她的是冷深深的空气,她苦苦的煎熬了一个月,却等来了这样的结果。 她回忆着,到底她是怎么被关在这里的,最后她是喝了宝禅的一碗安胎药,之后就人事不醒了…… “宝禅,是你。”安西玥反应过来。 “大小姐,您就认了吧。”宝禅连连磕头。 好一个证据确凿,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就是最好的证据,她无从狡辩。 “琳姑娘……不,皇后娘娘仁慈自会替大小姐求情,皇后娘娘都安排好了,将小姐贬为庶人,隐姓埋名……” 安西玥愤怒地扯着宝禅的手腕,手上全是鲜血,她是好恨、好傻,恨不能生吃活剥了安西琳:“宝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今日你背叛本宫,他日安西琳便杀你灭口。” 宝禅身子瑟瑟发抖表现得很害怕似的,头伏在地上连连向皇上求饶。 宝禅一直是她安西琳的人,她这个傻姐姐还把宝禅当亲人来对待,如今这般下场也是活该。 此时,安西琳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姐姐,元世子与妹妹有婚约,可是他却迟迟不肯与妹妹完婚,到现在妹妹才知道原来他心仪之人竟是姐姐,世子还说今生他不能与你在一起,他就等来世……” 正文 冷宫惨死2 安西玥目光深冷直射娇弱的安西琳冷声道:“所以你杀了元世子灭口,向皇上表明你的清白,哈哈,安西琳谁能比得过你心之歹毒。” 安西琳被呛了一口,不语,只落泪:“姐姐怎可如此诋毁我。” 南宫灏冰凉的手指钳住安西玥的下颚骨,似要把她的脸捏碎一般:“贱妇,还不承认,你与人私通,行为失检怀了野种,现在又残害柔妃。” 随即,狠狠地将一堆指证她的证词摔打在她的脸上,上面白字黑字的写着坤羽宫皇后娘娘在柔妃娘娘的接生产婆上动了手脚,强行罐了柔妃娘娘过量的催产汤,使得柔妃宫体强烈收缩,柔妃娘娘的小皇子活活的被挤压憋死在母体内,因为小皇子生不下来,柔妃娘娘出现了血崩之症,皇后娘娘又指使梅太医不给救治,最后一尸两命,落得个凄惨下场。 安西玥冷眸盯着楚楚可怜的安西琳,原来她早就谋划好了。 她是北朝宏帝南宫灏的正宫皇后,明明她还活着,却被关在阴深的地牢里,对外却宣称皇后娘娘因早产崩了。 胎死母亡。 躺在坤羽宫冰棺里的正是皇帝的爱妃童佳柔,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入宫半年便有了身孕。 他们费尽心思演这么一出戏,就是想要至她于死地。 她嫁与南宫灏五年,当了三年的皇后,如今才怀上第一个孩子,五年了,她心心念念想要一个和他的孩子,她得偿所愿。 难怪,当她知道自已怀孕时,她满心欢喜的去正殿告诉他这个消息,当时,他表现得很冷漠,她以为,皇上国事繁多,一定是累了。 现在想来,他们早就想害她与她外祖父一家,连同童佳柔也成了他们的一颗棋子,真是好谋算。 他说她的孩子让他恶心,他不要他们的孩子,安西玥的心像是被扎了一把锋利的刀,疼得她无法呼吸。 安西玥顿时感觉不好,这不是陷害,这是一场大大的阴谋,安西玥眼神空洞,嘶声力竭的吼叫:“南宫灏,你把本宫的外祖父一家怎么样了。” “梅太医全府上下一百三十九口已于今日午时午门‘斩立决’。” 南宫灏凉薄狠毒的缓缓吐出这几个字,眼里是满满地快意:“朕要替朕的柔儿报仇,替朕未出生的孩子讨回公道。” “南宫灏,你好狠毒的心,你忘了当年是谁救了你,扶持你登上皇位,是本宫的外祖父梅宗政,是本宫的舅父梅云峰拥戴你登上皇位。” “如今,你既然灭了他们满门……” 安西玥感觉犹如五雷轰顶,久久不能回神,此时怨念很深,声音都已经沙哑了,她如疯子般吼叫着,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可是无能为力,她救不了她们。 南宫灏俯瞰伏跪于他脚下的安西玥残酷而阴冷地冷笑:“若不是那老不死的威逼朕娶你,朕会娶你?” 安西玥整个心都凉了,似寒潭冰窖,没有一丝温度,惊恐的睁大美眸,颤声道:“你娶我不是因为你爱我,愿意和我执子之手白头偕老吗?我们对着老天爷发过誓言的,此生不悔,生而同衾死亦同穴不离不弃。” “就凭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也配入朕的墓穴?”南宫灏字字如刀剐在安西玥的心窝上,凉薄的唇勾起一抹嘲讽,漆黑如墨的眸子射出狠劣的冷光,似要生生将安西玥撕碎。 安西玥冷然自嘲,对啊,当年是她去求外祖父,将她嫁与他。 当年外袓父原本不愿她嫁进皇室的,可是她一意孤行,拿性命威胁外袓父一家,外祖父一生孤高,却都耐不住她的哀求软磨。 当年外祖父为了她强势和南宫灏发了狠话,如若对不起她,必定保他在皇位上坐不安稳。 原来,南宫灏根本不是真心待她,只是利用她得到舅父的权势支持他登上皇位。 三年时间,他皇位坐稳,便设计灭了外祖父满门。 一百三十九口啊,那是一百三十九口人命啊。 南宫灏,你怎么如此狠心。 安西玥拖着肚子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冷笑一声:“你我夫妻五年,你这般待我,我就是死也要化作厉鬼找你报仇。” 南宫灏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她的愚昧蠢笨,他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鬼魂一说:“朕从来不会受任何人威胁,更不会受一个死人的威胁。” 安西琳动听的声音火上浇油般柔声缓缓道:“姐姐,柔妃娘娘的孩子还没出生便死了,皇上怎能不伤心,你认个错,皇上定能从轻发落。” 她的庶妹安西琳,一个柔软无能,卖乖讨巧的侯府庶女,后来安西玥的娘死后,安西琳的姨娘才被抬为平妻,她从一个庶女变为了侯府嫡女,一直与她姐妹情深。 安西玥眼神冰冷地望着此时柔软风情的安西琳,安西琳长得的确漂亮,一双眉眼更是显得她妖娆明艳,似委屈似无助,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哪里有前几日的狠劲。 突然,安西玥仰头疯笑了起来,下身的血都快流干了,消瘦的面容因为极度的痛苦变得阴冷恐怖。 她聪明一时竟糊涂了一世,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恶狼,怎么没有早早的认清她的嘴脸,那样乖巧懂事的庶妹,那样温柔善解人意的庶妹竟比世间蛇蜥还恐怖。 “这个贱妇让朕的柔儿受尽百般苦楚不得善终,朕要让你不得好死,朕要让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种替柔儿陪葬。” 南宫灏眼里没有半丝情份,如一头恶狼般冰冷地盯着安西玥,怀里抱着缓缓抽泣却唇角洋洋得意的安西琳:“来人,赐断肠汤。” 断肠汤,实比砒霜还厉害的牵肌药,令人痛苦肠断而亡,死前受过百般折磨方才断气。 安西玥自小跟着外祖父学习医术,她自然是知道“牵肌药”,服者令其全身痉挛抽痛,肠断痛苦而亡,随后便会七孔流血,根本认不得人的本貌。 死状,惨不忍睹。 突然,安西玥被强行灌了断肠汤,全身痛得抽搐狂笑起来,满身染满鲜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皇后娘娘的尊贵,肚子也疼得厉害起来,她知道她的孩子死了,还没有出生便如同她一般被活活的痛死了。 安西玥眼里浸出鲜血,倔强冰冷地怒视着南宫灏:“曾经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一切,我持之以恒坚守了五年的天,现在要吃我肉剃我骨,哈哈,我真是愚蠢,老天爷,您睁睁眼吧。” “南宫灏、安西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生生世世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若有来世,我安西玥发誓定要找你们报仇,为我的孩儿报仇,为我外祖父一百三十九口人命报仇。” 寒冷的夜晚,安西玥冰凉怨恨的喊叫声震人心弦,飘荡在暗殿里久久不绝于耳。 甚是恐怖,暗殿从此被封存……成了安西玥和她孩子的墓穴。 正文 重生回府 更深露重,夜凉如水。 安西玥只觉得身体疲惫不堪,沉重得使不上半分力气。 耳边嘤嘤嗡嗡的谈话声悉数入耳…… “吴妈妈,大小姐高烧不退,要不再叫大夫来看看。”昏暗的烛灯下,冯妈妈小心翼翼地对吴妈妈说。 吴妈妈撇撇嘴,窝在小软榻上,舒服的换了个姿势不屑地呢喃着:“外面黑得瘆人,黑灯瞎火的,我可不去。无非是掉水里了,也死不了,就她身子娇贵。” 安西玥静静听着,竟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她下意识的转动着眼珠,瞟了瞟四周,这熟悉的环境使得她愣住了,这分明是她的闰房。 冯妈妈连声叹气:“再怎么着,她也是大小姐,若有个好歹,你我都担不起责。” 吴妈妈不屑轻蔑冷笑:“瞧你那出息,大夫人软弱无能,生个儿子是个傻子,她能奈我等如何。”遂而又恶毒的诅咒着:“如今这府里是林姨娘管家,谁还管大小姐头疼脑热的,烧吧,烧死了最好,若烧不死,烧成傻子也是好的。” 安西玥听着两个婆子的对话,她清楚的记得,她被关在暗殿里,南宫灏灌了她毒药,她浑身巨痛难忍,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被活活的痛死了,眼睛鼻孔嘴角全都是乌黑的鲜血,直至死亡…… 遂而,吴妈妈又道:“先前的姜嬷嬷就是个好下场,被活活的打死了,那血淋淋的哟,姜嬷嬷的孤女要被发卖到窑子里去,只怕只得跟她娘下黄泉。安妮子是跟着大小姐长大的,亏得这丫头忠心耿耿,如今竟要被发卖到窑子里,不听林姨娘的话,也是活该。” 安西玥摸着自已平坦的腹部,她满目惊奇,她并没有怀孕。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这哪里是有过身孕的样子,看着自已纤细的小手,这分明是她十五岁时的模样。 陡然,安西玥俏皮漆黑的眸子满目惊讶,她竟然没有死,重生到了六年前。 六年前,她娘没有死,她还没有遇到南宫灏,也许是老天爷可怜她让她再重活一世。 当时,安西玥只有十五岁,眼前这两个妈妈,她有点印象,是她院子里的粗使妈妈。 而她们嘴里议论着的姜嬷嬷是她的乳母,姜嬷嬷的确是死了的,可是她却不知道是被打死的,姜嬷嬷的女儿安妮子在她娘死后,也消失了,当年,她问过所有人,可是没有人告诉她。之后,此事便被林姨娘搪塞过去了。 安西玥不自觉的出声询问:“安妮子怎么了?” “大小姐,你可算醒来了,这都昏睡一天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冯妈妈忙不迭地过来扶安西玥。 吴妈妈也不理会已经醒来的大小姐,依然安逸地窝在软榻上,轻蔑地回了一句:“要发卖的小贱蹄子,管她作甚,大小姐即是醒了,就再睡睡吧,夜还深着呢。” “我没事。”安西玥看也不看冯妈妈一眼,目光冷凛的扫视着吴妈妈,前世,她在床上昏睡了三天,根本不知道姜乳母和安妮子有这样凄惨的下场。 今生,她竟提前醒来,才知道这个大秘密,原来陪她一起长大的安妮子竟然被卖到了那种下作的地方。 遂而,安西玥独自起身下床,身上滚烫滚烫的,她没有多少力气,却怡然自得的缓缓端起了床边的一盆刺骨的冰水重重地朝吴妈妈泼了下去。 “唰。” 这么寒冷的夜,顷刻间一盆冰水被泼到吴妈妈身上,从头至脚被浇了个透心凉,看着狼狈不堪。 吴妈妈怒骂一声惊叫着从软榻上翻滚起来,撒泼耍横般瞪着安西玥:“大小姐,你凭白无故泼我做什么,我招你惹你了。” 安西玥眸里闪过一抹寒光傲然竖立,一脚揣在吴妈妈的膝盖上,冷冷的立于吴妈妈身前,冰冷的眸子射得人发冷,冷声道:“主子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冯妈妈被吓得双脚颤抖,直直的跪了下去,她从来没有见过大小姐这般派头,颤声回着:“妮子被关在西院柴房里。” 冯妈妈从来就胆小,不愿多管闲事,但也没害过人,仅凭良心讨生活。但瞧着今日的大小姐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特别是那双眼眸寒得让人发慌。 吴妈妈心底暗恨,也不惧怕安西玥,细骂着:那小蹄子不得活命,大小姐问了也是白问。 “冯妈妈,替我更衣。”安西玥此时只穿一件素色里衣,她是候府门里的嫡长女,竟然重活一世,她就得体体面面,稳稳妥妥地把人给接回来,这是她欠姜乳母和安妮子的。 “大小姐,你身子还烧着,这可使不得出去,外面天寒地冻的,要吹了冷风,只怕病不会再好了。” 安西玥眸子一冷瞪了冯妈妈一眼,有着不容忤逆之色,使得冯妈妈立马闭了嘴。片刻,安西玥着一袭得体的素色衣裙,外披一件藕色连帽斗篷,穿戴整齐之后便出了门,身子还发着烧,她出门时,冯妈妈好心的递了杯热水给她,示意她暖暖胃。 安西玥记在心里,接过,一饮而尽。 安西玥前脚刚出院子,吴妈妈后脚便去了另一处。 * 到了西院柴房,里面有微弱的光透出来,稀稀疏疏地从里面传出来嘤嘤地哭泣声和怒骂声。 “姨娘吩咐了,叫她吃够了苦头再卖出去。” 另一个老婆子的声音传来…… “别伤着脸,发卖出去,还能挣几个钱,胆敢顶撞林姨娘,还能有活路吗?” “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林姨娘早晚会遭报应……” “小贱蹄子,还敢骂人。” 安西玥怒目圆睁,暗叫不好,安妮子正在被人动刑。也顾不及什么,周身凛然深冷的戾气哪里像是十三岁,分明是地狱修罗。一脚踢开了柴房的门。 顿时,现入眼帘的便是,几个满脸阴蛰的老婆子正狠毒的一针针扎入安妮子的身体。 安妮子瘦弱的身子疼得缩卷成一团,嘴里还呢喃着:林姨娘不得好死…… 安西玥怒火中烧一脚踢在正准备将针扎入安妮子指尖的老婆子的腰上,遂而,尖锐的银针稳稳地扎进了旁边一个婆子的脸上。 两个老婆子同时怒叫起来,老婆子在地上打了个滚,脸上火辣火辣地疼,她没有看清楚是谁踢了她,破口便骂起来:“哎呦,是哪个作死的敢踢老娘。” 正文 教训刁奴 “大胆刁奴,胆敢在后院私设刑堂,谁给你们的胆子?”安西玥神色威严冰凉,她若来晚一步,安妮子是否要被她们活活折磨死。 待看清眼前之人是大小姐,老婆子闭嘴了,也顾不得疼了:“老奴不知是大小姐,请大小姐恕罪。” 顿时,屋子里的嬷嬷纷纷闭了嘴,也不是真心惧怕,暗地里却纷纷互相使眼色,大小姐昏迷不醒,这会儿怎么来了。 想想大小姐也是听林姨娘的话,便也没把今日这事放在心上,大不了给足大小姐脸面,面子上尊称她一声大小姐。林姨娘来了再做做样子责骂他们几句,便无事了。 “林姨娘狼子野心,大小姐怎么就被蒙蔽住了双眼,偏信林姨娘的哄骗。我连我娘的尸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安妮子哭得眼睛都肿了,脸只有巴掌大,姜嬷嬷生下安妮子,就带着女儿入了侯府成了大小姐的乳娘,当时姜嬷嬷的奶水也只给了大小姐,而姜嬷嬷的亲生女儿却只能靠喝米汤稀饭长大。 偶尔姜嬷嬷的奶水多时,安妮子才喝一点,从小到大,她没有父亲唯独只有娘亲一个亲人。现在姜嬷嬷死了,安妮子便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安西玥看着重伤的安妮子,眼眶微红,俏皮灵动的眸子里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低声呢喃着:“妮子,我都知道了。” 安妮子瞧着变得有些不一样的大小姐,连声抽泣起来:“大小姐,我娘死了,她被活活打死了,她被黑心的林姨娘打死了,大小姐……” 安西玥瞧着安妮子双腿跪在地上,额头渗出鲜血,满脸的泪痕,满目绝望。她感同身受,前世,她也是走投无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也心如死灰,她也绝望至极,没有一个人听到她的呼救。原来,这才是对她好的人,死也要维护她的人。 她记得,当时,姜乳娘多次提醒自已,不要轻信了姨娘的话,可是她就是不听,她傻,她笨,她听不进忠言,她后悔莫及,她害了乳母的性命。 安西玥也顾不得身后婆子异样的眼光,脱下身上的斗篷将安妮子裹着搂进怀着,眼里一抹恨意一闪而过,声音清冷深沉在安妮子耳边呢喃:“乳娘的仇,我自会报,现在我来带你回去。”说完便要带安妮子走。 “大小姐,没有林姨娘的允许,这小贱婢不能离开。”几个妈妈见大小姐扶着安妮子便要出柴房的门,顿时,挡在了门口,目露凶光,一副若大小姐强行带人走,她们连同大小姐一并处置了的嘴脸。 安妮子瞧着这几个恶毒的妈妈,恨毒了一双眼,思忖着以林姨娘的狠心定会对大小姐不利,她不能连累大小姐。 顷刻,安妮子反手握着安西玥的手,千叮万嘱道:“大小姐,我知道我没有活路了,你千万要提防林姨娘,她蛇蝎心肠,三小姐也万万不能信,她们会害你和大夫人的,我娘说只有大小姐的外祖父才能保大小姐平安,大小姐快走。” 安西玥重活一世,哪里由得安妮子推让,袖间暗藏着几根银针电闪雷鸣间刺入了几个嬷嬷的穴内。 顿时,几个凶神恶煞的嬷嬷疼得手脚抽搐起来,纷纷在地上翻腾打滚,嘴里恶毒地咒骂着。 前世因为南宫灏留下顽疾,常常引得头痛,从此,她对学习医术更努力刻苦,几乎得了外祖父全部的真传,这一针只是对她们小小的惩戒。 安西玥犹如地狱幽灵般冷哼一声:“待我禀告父亲和祖母,再处置你们这群刁奴。” 突然,林姨娘一袭貂皮圆领长袄披风,内着一身绣着牡丹花样的百褶裙,发髻上一对金凤钗,两弯柳叶眉,体态充盈风骚,唇角勾着得体的浅笑,眼带柔光般盈盈的行了进来…… 身后跟着零零落落的七、八个丫鬟婆子,一个候府姨娘阵仗也是过大了些。 钱妈妈瞧着林姨娘前来,诉苦着:“姨娘救命,大小姐她要打杀了奴婢们。” 林姨娘冷眼瞧着地上几个狼狈不堪的婆子疼得脸都扭曲了,怒喝一声:“这是怎么回事,躺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安西玥目光深冷,抿着唇瓣盯着来人,这就是她前世依附的好姨娘——林婉。 转而,林姨娘微笑着,美丽的脸上满是和蔼心疼:“才落了水,大小姐怎到这污秽的地方来了,天这么凉,不好好在屋里养着,再病了怎么了得。”林姨娘的话似是责怪,又似是心疼,还是和从前一样。 安西玥瞧着这样的林姨娘,心里是满满的恨意怒上眉稍,她到死才知道原来是林姨娘给母亲下毒,害了允儿生下来便痴傻,最后也害得母亲丢了性命,最后林姨娘却坐上主母之位。 “巧儿,快扶大小姐回去。”林姨娘不待安西玥反映便自作主张吩咐贴身丫鬟将安西玥拉回去,声音里满是当家主母的作派,待她过来拉安西玥时,却被安西玥巧妙的躲开。 安西玥在心底冷笑,面上却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地轻声道:“安妮子是犯了什么错吗?林姨娘要至她于死地。” 前世,安西玥遇见这样的林姨娘,她定骄傲地挽着林姨娘的手,似母女般与林姨娘亲和。她以为这样子关心她的姨娘比她亲娘还关心她,其实现在她才明白,这一切全是惺惺作态。 安西玥瞧着仇人就在眼前瘦小的手紧紧捏成拳头,她分外眼红,当初,她怎么就没瞧出来这人的狼子野心,虚与委蛇,才会害了自已的亲娘,害了外祖父满门被斩杀。可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再像前世那么蠢笨,她的冲动并不能打压林姨娘。 安西玥装傻充愣,前世她根本不知道安妮子要被发卖到窑子里去,连着她的乳母被人活活打死,她也是被搪塞过去,此事就不了了之。 今生,她非要替死去的乳母和遍体鳞伤的安妮子讨个公道。 正文 都是戏精 林姨娘审视着安西玥,瞧着那双精灵的眼睛,并没有什么异样,便慈爱的浅浅一笑:“姨娘也是替大小姐着想,这些下贱奴仆险些害了大小姐的命,姨娘决不轻饶了她。” 若是前世,安西玥不知道林姨娘这般会演戏,定会傻傻的受林姨娘的哄骗,真以为她是为自已着想。 “玥儿落水,是乳母跳下池塘将我捞起,是乳母救了我的命,妮子是乳母的女儿,我们安平侯府理应好好对待才是,把人打得遍体鳞伤关在柴房这是何道理。”安西玥条理分明,字字尖锐,不给林姨娘任何狡辩的空隙。 突然,吴妈妈冷横着一双眼,不会看事,还以为大小姐是当初的小白兔,指着安妮子便破口大骂:“这个贱婢,牙尖嘴利,不服管教,仗着是在大小姐跟前的人,顶撞林姨娘,这等贱奴早该打死了才算完,呸,小贱人。” 吴妈妈趁着安西玥来柴房便去了林姨娘院子里报信,大小姐狠狠的泼了她一盆冷水,她深深的记恨在心底。 此话言外之意,府里虽有大夫人,却是林姨娘当家。 安西玥暗忖着自已前世是多蠢笨,竟连这等小伎俩都看不出来。 原本,林姨娘就是要将大小姐身边的忠仆给一一处置了的,死了一个姜妈妈,现在她不相信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骗子,她还能治不了。 吴妈妈对安西玥毫无尊敬之意,露出一双狠厉的眼,这会儿,她正好拍拍林姨娘的马屁。 “吴妈妈如此猖狂,莫非是仰仗林姨娘才敢如此。”安西玥眼眸里一抹寒光一闪即逝,面上却是浅浅一笑,直言不讳道:“姨娘这三年管理侯府确实辛苦,若不然玥儿去回禀了父亲和祖母,姨娘辛苦,抽不出时间教管家奴,不如将钥匙交由我母亲。” “放肆,还不快给大小姐赔罪道歉。”林姨娘冷眼撇向吴妈妈,她审视着安西玥,今日的大小姐似乎与往日不同了些,说话也尖锐刻薄。 顿时,吴妈妈顺着林姨娘的话连连磕头认罪:“大小姐曲解奴婢的意思,竟是这般离谱,林姨娘尽心尽力打理侯府,奴婢不敢对大小姐不敬。” “大小姐莫生气,一个婢女而已,改明个儿,姨娘挑十个八个好的给大小姐送来,安妮子亲娘死在侯府,只怕她留在府里心生怨念会对大小姐不利。”林姨娘虽满目惊疑,面上却是一股劲地和蔼可亲,眼里满是善解人意,美丽的容颜艳丽十足,唇角挂着温柔得体的笑,一副事事为安西玥考量的模样,真真是比她的嫡母还可亲。 安西玥凝眸直视着林姨娘,前世,她也是瞧惯了林姨娘的这份姿态。今生,如果她再如此蠢笨,老天爷就真该拉她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谢林姨娘好意,其他丫鬟玥儿可不敢用。”安西玥清冷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林姨娘面上的每一寸肌肤,似要盯出一个洞来。 林姨娘被盯着心里一颤,美丽的容颜显现出一丝不可置信,以前大小姐从来都不会忤逆她的意思。暗自思忖着: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大小姐知道什么了? 林姨娘细细瞧着安西玥,一个十五岁的黄毛丫头,从小养尊处优,哪里有什么心眼。 继而,林姨娘眼眸瞟向安妮子,似要将她生吃了般,这该死的丫头,她定要绝了她的后路,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日,她定不能让大小姐带走安妮子,安妮子是否知道那事难说。 林姨娘微愣了半刻,有些心嘘,她不过是打杀了一个婆子,也值得大小姐追根揭底。语调也有些不稳厉声道:“姜妈妈将大小姐推下水,此等黑心肠,该死。” “林姨娘打杀了我娘,又说我娘害了大小姐,哼!若非我娘跳下水救了大小姐,大小姐早就被林姨娘害死了。”安妮子气急,咬着唇瓣怒怂林姨娘。眼睛里是满满的仇恨,眸子通红,怒视着林姨娘和那群婆子,紧捏着拳头,她娘就被那一棍子一棍子的打下去,棍子上沾满了她娘的鲜血,最后,她娘被活活的打死了。 现在林姨娘这么颠倒黑白,安妮子知道她再反抗、挣扎也没有用,她只不过是一个下等奴婢,林姨娘想要打杀她们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安西玥换了一双清澈的眼,抿着唇瓣,无辜地瞧着林姨娘缓缓道:“姨娘确定是乳母将玥儿推下水的吗?” 此刻,林姨娘终于站不住了,捏紧了拳头,杀机尽显,今日的大小姐是奇怪得很,这句话是提示她吗? 三年了,虽然她掌握了当家大权,但她始终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姨娘,琳儿那么美好,却还是个庶女。林姨娘心里顿生了不好的心思,那么深的夜,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大小姐无故没了,她有的是法子圆过去。 陡然,林姨娘冷冷的声音飘荡在半空中,划破了漆黑的夜色:“掌这贱婢的嘴,打死这贱蹄子,为报母仇,胆敢谋害大小姐。” 安西玥抿唇冷笑,接下来她是不是会抱着她的尸体痛哭大小姐为何死得那样凄惨,安西玥自然是看穿了林姨娘的心思,想不到她这么一诈,真诈出林姨娘这么多心思。 看来,林姨娘对她是动了杀心了。 凭林姨娘的那点本事,决然是伤不了她的,可是她又怎能便宜了林姨娘做出冲动之事。 与此同时,柴房里的一众婆子得了令,个个如狼似虎,扑向安妮子和安西玥…… 安西玥掐算着时间,瞟向远处那抹微弱的烛光,突然,画风一转…… 此时,安西玥眼里满是惊恐惧怕,虚弱的身子摇摇欲坠,俏娇的脸颊因为发烧的原故越发的红润,高声喊叫着:“这么草菅人命,枉顾国法,姨娘就不怕冤魂索命。” 安西玥泪珠如波涛汹涌的决堤江河,单薄的衣衫裹在身上,滚烫的身子在这清冷的冬夜里瑟瑟发抖,一出姨娘欺负嫡女的戏码正在上演…… “姨娘,求求您放了妮子,她陪着玥儿一起长大,乳娘死了,妮子已经很可怜了,呜呜,姨娘,求您放过她,妮子冲撞了您,玥儿替她向您赔不是……。” 正文 祖母救命 此时,老夫人玉氏的檀木雕花拐杖敲在门板上‘咚咚咚’作响。 瞧着安西玥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几个婆子还扯着大小姐的衣衫。 玉氏身着一袭华贵的暗红色棉皮袄,里外翻花绣着精致牡丹祥纹,内里全是金丝银线勾勒出的云纹,看着没什么显眼,但是衣服却是出自京都大家之手,内敛而华贵。声音威仪嗔怒:“全都住手。” 安西玥瞧着老夫人进来,抢先一步,脸上越发的委屈:“袓母,乳娘死了,姨娘要将妮子发卖到窑子里去。” 老夫人一听,脸都气绿了,一个闺阁中的千金小姐,哪里知道什么窑子?冷冷的撇了眼林姨娘,上不去台面的东西。 安西玥自然是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一个望族闰秀,染指了府门里的龌蹉事,被人传出去这名声就毁了,将来要找高门大户的人家可就难了。 再加上,安平侯府不是世袭,是安钰宵立了功才被封的侯,指不定哪天,有心之人抓了他们候府的把柄,整个侯府都会遭殃。 安西玥一双滚烫的手顿时握住老夫人,情真意切,泪如雨下:“祖母,不要将妮子发卖了好不好。” 老夫人是个心善的,最是慈眉善目,前世的安西玥不会哄祖母高兴,更不懂得撒娇卖乖,与祖母也不亲近,反而安西琳事事都得祖母的欢心。 “乳娘救了孙女的命,却不得善报,我们安平侯府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再要发卖了她的女儿,这事传出去,安平候府在世人眼里便成了贼子狠窝。” 老夫人注重名声,这一点安西玥很清楚。若今天晚上这事闹开了,难免被有心之人故意构陷,若被人抓着把柄,安平侯府难免不被陷入漩涡纷争中。 “玥儿说的是不是真的。”老夫人眼睛扫视着屋内的混乱,破旧的柴房,一堆的丫鬟婆子,还有一个满身伤痕的小丫头。 林姨娘瞪着眼睛看着安西玥,完全看不懂她这翻作态,还来不急思索,忙不迭地跪了下去,眼里惊恐万分,老夫人这个时辰怎么会来这么偏僻的西院,往常这个时辰,老夫人是早就休息了的。 林姨娘反应也很快,眼里哪里还有刚才的凶光,早就温润如水,面色微红,似懦似弱对老夫人的问话避而不答:“老夫人,这么寒的夜,怎么还往外走,保重身体才要紧。” “我要再不来,这安府就随你林府的姓了。”老太太拐杖敲得咚咚作响,且不说谁对谁错,一个候府嫡小姐哭着求着一个姨娘,这事就不合规矩。瞧着林姨娘一脸的狐媚姿态,也就宵儿昏了头迷了心。 “奴婢惶恐。”林姨娘吓得瑟瑟发抖跪了下去,再不敢以一脸狐媚的示人:“奴婢对候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奴婢生是安家的人,死是安家的鬼,请老太太明鉴。” 林姨娘平时得了候爷的宠,自从林姨娘管家这三年来,家里被林姨娘打理得井井有条,老太太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加上梅氏在家不得势,既然候爷说家里给林姨娘管,她能管得下来,便让她管。 老夫人瞧不上这个庶出的姨娘是有原因的。林姨娘是丞相府的洗脚丫鬟生的女儿,后来不知怎么得了丞相大人眷顾,鲤鱼跃龙门,怀了孕,便被抬了姨娘。 平日里,林姨娘事事替安西玥着想,对嫡长女的亲和比安西玥亲娘更甚,没想到今日瞧见却是这翻景象。 “玥儿为什么非要保这丫头啊?”老夫人慈眉善目,瞅着安西玥审视着。 此时,安西玥才目光坚定,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回视着老夫人,不卑不亢地道:“皇上以‘仁爱’治天下,父亲被皇上厚待才封了安平候,若家宅不宁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岂不说我们安平侯府徒有仁慈虚名,再者乳母对玥儿虽无生恩,却有哺育之恩,玥儿怎能忘恩负义。” 老夫人眸光闪耀赞赏地点点头:“玥儿心善,懂得感恩,甚好。” “祖母慈悲为怀,玥儿不过耳濡目染,全承了祖母的宽厚仁慈。”安西玥跪在老夫人的脚下,言辞诚恳,满目崇敬。 遂而,老夫人淡淡地朝身旁扶着她的柳妈妈示意道:“柳妈妈,将大小姐带回房吧。” 柳妈妈扶着安西玥的身子顿时觉得不对,焦急道:“老夫人,大小姐身子烫得很,瞧着这模样,也许是忍得久了。” 柳妈妈是玉氏跟前的老人,与其说是老夫人女仆,不如说是老夫人的姐妹,这一生无儿无女,嫁过一次人,可是她福薄,丈夫早早就死了。后来,老夫人可怜柳妈妈,又将柳氏招到身边伺候。柳妈妈是个贴心得力的,在府里头也很说得上话。 老夫人眸子仔细打量着安西玥,只瞧着她一袭薄薄的衣衫,连斗篷都没穿一件,听说才落了水,这大冬天的,被救上来,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快去请杨大夫来瞧瞧。”老夫人声音说不上慈爱,却也是关心的,必竟是自已的亲孙女。 安西玥知道什么原因,前世,她听了姨娘的话,只说老夫人不疼爱孙女,是个重男轻女的,只喜欢孙子。可是她娘生了弟弟却是个傻的,林姨娘经常在她耳边说祖母如何如何讨厌她娘。 她父亲是个孝顺的,老夫人不喜欢她娘,她爹也跟着不喜欢。所以安西玥经常都把这一切原头怪罪在老祖母身上,每每见到老祖母,安西玥都不会撒娇卖乖,对老祖母也是很敷衍。 后来,安西玥自已决定要嫁给南宫灏,老夫人原本是不看好,可是安西玥要死要活要嫁给南宫灏,老夫人阻止不了,一个皇家之子,不管德行如何,至少生活是富裕的,老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懒得管。 今生,她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林姨娘挑拨。 想到此,安西玥眼眶一红跪了下去,真心诚意的缓缓道:“孙女谢谢祖母。” 安西玥双手合十,重重地给老夫人磕了一个头,咚咚作响,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哭得老夫人心里一软,欲将身上的披风脱下给安西玥穿上,这大冬天的,跪在地上的是她的亲孙女,老夫人也很动容。 可是,林姨娘却是一个眼尖的,她必须要再次博得老夫人的好感,便抢在老夫人之前,把安西玥往怀里一抱,遂而,那件貂皮圆领长袄披风披在了安西玥身上,将她小小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安西玥冻坏了。 平日里,她就这份姿态,今日,也如此。 却不料林姨娘这慌忙一脱,身上富贵吉祥的牡丹图案异常刺眼显现出来,灼灼其华,美丽非凡,那白褶裙更是京都富贵人才穿得起的绸缎,价值不菲。 一个侯府的姨娘,这派头也不低了,老夫人眼睛一凉却是莫不作声。 正文 敲山震虎 老夫人也是出自名门望族,这府里的姨娘作大,她不是头一次瞧见,可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大,老太太心里膈应得很。 老夫人在嫁给安老太爷时也是大家族里的嫡二小姐,安老太爷虽然官位不高,对老夫人却是极好的,宅子里的人都知道老太爷惧内,老夫人因此也有些骄傲,当年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之深也是羡煞了不少人。这在安府里不是秘密。 安钰宵就没遗传到他爹的痴情,现如今已经娶了一房正妻三房姨娘。老夫人越瞧越糟心,越瞧不得,她就不瞧,最后,干脆不管安钰宵纳妾之事。 好在,安钰宵是个孝顺的。 侯府里,只要不惹得老太太不高兴,安钰宵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年,安钰宵被封了候,皇上赏赐一颗价值千金的玉石,当日,安钰宵便捧着玉石孝敬了亲娘。自已儿子出息,老夫人自然高兴。 柳妈妈将安妮子和大小姐带走,林姨娘不敢妄动,她现在也不确认今日大小姐的这般姿态是何意思,这事惊动了老夫人就不好办了。 * 翌日,大北朝的温度又降了,冰凉的天空中下起了小冰晶。 北风一吹,冷得人牙齿咯咯作响。 屋内,安西玥经过杨大夫来瞧,喝了药才退了烧,后半夜实在坚持不住,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中,安西玥瞧着自已死后被人划开了肚子,取出一团血淋淋的肉瘤,安西玥努力的想拨开那团迷雾,想看清楚那团肉瘤是什么,可是怎么也抹不开,突然,一只华贵的云纹官靴狠辣地踩在那团肉瘤上,顿时,鲜血四溅,安西玥这才看清那团肉瘤是个什么样子,一只白嫩的婴儿的手突然显现出来,吓得安西玥惊叫起来。 “大小姐,你怎么了。”秀儿连声呼喊着,却怎么也叫不醒大不姐。 “大小姐嚎什么呢,这是梦魇了吧。”宝禅瞧着安西玥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瞬间,安西玥眼睛突然睁开,如恶魔般冷冷射向宝禅,冷声道:“掌嘴。” 宝禅被惊得愣住,顶嘴辩驳道:“我又没犯错,大小姐何故要掌我的嘴。” “小小贱婢,本小姐平日里是太抬爱你了。”安西玥此时正从梦中醒来,那只手是她孩子的,正准备抓住却被宝禅吵醒了,想到前世,宝禅和安西琳陷害她的种种,她恨不能剥了她们的皮吃了她们的肉。 宝禅没有想到平日里很好说话的大小姐如此恐怖,愣是被大小姐的神情给震慑住了,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大清早的嘴里就嗑着瓜子,满目惊慌地望着安西玥。 安西玥眸子更冷了几分,有着不容决绝之色:“还是要本小姐命人来帮你。” 宝禅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闭了嘴,顿时“啪啪啪”对着自已的脸就是左右开弓,这大清早的也不知是怎么了。 “滚到外面院子里去跪着,没有本小姐的吩咐不准起来。”安西玥冷声斥责道,此刻她一眼也不想见到宝禅。 秀儿吓了一跳,平时最得宠的宝禅姐姐被大小姐责罚了,破天慌的稀奇,心里有着幸灾乐祸却也不敢表现出来,谁让宝禅总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仗着得了大小姐的宠总是不拿正眼瞧她们。 待宝禅怒气冲冲的掀开帘子出去,安西玥眸光瞟向秀儿:“她被罚,你很得意。” 惊得秀儿连忙跪了下去连声道:“大小姐恕罪,奴婢不敢。” “起来替我梳妆吧。”安西玥也不理秀儿的震惊,表情淡淡的,但眼眸里冰凉得蚀骨。 秀儿弱弱的起身,其实大小姐可以再休息会儿,天还没亮开,她不敢开口有些害怕只得沉默。 片刻,安西玥才仔细的打量着境中的自已,烟眉秋目,凝脂猩唇,一扫昨日的憔悴。微微一笑如冬日里绽放的寒梅,娇艳动人。 原本她也可以这么美,前世她顾着庶妹安西琳的心情,常常是素衣淡容,从不粉饰自已。 安西玥自然是看出了秀儿的心思,梦中全是恐怖的画面,她不敢再睡,只有清醒着才能让她记住前世的仇恨。安西琳突然启动粉唇,漫不经心地询问着:“秀儿,安妮子如何了。” 秀儿完全看不懂今日的大小姐,战战兢兢的回着:“耳房里躺着呢,老夫人院里的芙蓉姑姑吩咐过了,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安西玥莫不作声了,细细的思忖着,打量了一眼秀儿,却吓得秀儿心砰砰乱跳。更是谨小慎微连呼吸都停止了般。 安西玥要出门,秀儿连忙殷勤地替小姐更衣,取了那件华丽的缕金百蝴袖角勾勒着百合的百褶裙准备给大小姐穿上。安西玥突然厌恶地扯下秀儿手里的衣裙冷声道:“烧了。” 秀儿更是摸不着头脑,这件衣服是林姨娘送来的,当时还夸赞大小姐如百合花般清丽纯洁,大小姐笑得嘴都弯了。 “去取去年我母亲送过来的裙子过来。” 秀儿被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惊得说不出话了,当时大夫人送了衣服过来,被大小姐嫌弃,只淡淡看了一眼,便被收起来了,秀儿满腹疑惑,却也不敢多说,便匆匆去取了来。 此时,安西玥一袭透着淡淡绿色的素衣罗裙,裙子上绣着灿若云霞的海棠花,腰间盈盈一束,竟比穿百合花还要美上三分。简单的发髻上挽着一根银钗,两鬓上插着铃铛璎珞,额间几缕刘海更添得她娇俏丽人,有一种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 秀儿都有些看痴了,人人都说三小姐才是这府里的美人,人人夸赞,却不想,大小姐这气质竟比那娇弱美人更美。 耳房里。 安妮子躺在床上,全身火辣辣地疼,动一动身子却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 安西玥盈盈行了进来,命秀儿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准进入。 秀儿抿着唇重重的点头,今日的大小姐与往日不同,她更不敢怠慢。 “奴婢见过大小姐,谢大小姐的救命之恩。”安妮子见大小姐进来,忙起身迎接,奈何身上被扎了密密麻麻的针眼,表皮不痛,肉却痛得厉害。 安西玥也不拐弯抹角,素手轻轻地示意安妮子躺下,脸上却没多少感情,她见惯了各种虚伪的表情,如今都已经麻木了,轻声道:“你恨我。” 正文 婢女姜霜 安妮子惊了一跳,眼神有些慌乱,她娘死了,大小姐是她娘拼命保护下来的人,她没有道理恨她,她不过是依附侯府的下等奴婢,要打要杀,随他们的便:“奴婢不敢。” 安西玥唇间勾起浅浅一笑,却是倾国倾城,哪里和十五岁的小姑娘挂得上勾,分明是地狱修罗,亲眼见着至亲死在面前哪里不恨:“你敢顶撞林姨娘,和她抗衡,确实是个不怕死的。昨夜本小姐不来,你就死了,你可明白。” 前世,安妮子确实是带着满满的恨死了的,可又有什么用呢,林姨娘后来杀了主母,她女儿当了皇后,她们做了那么多恶事却还逍遥快活着。 安妮子不说话了,大小姐说得没错,手握成拳,指甲抠进肉里却不觉得疼,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大小姐,满是怨念。 “你恨我何用,让真正的恶人逍遥法外,你可甘心。”安西玥见安妮子没有任何表情又故作轻慢地缓缓转身,轻声道:“等你伤好了,我会禀明祖母,去了你的奴籍,替你找个好人家过日子,也算谢了乳母的救命之恩。” 安妮子没有反应过来,她不知道是什么使得大小姐性情大变,她从小在侯府长大,从未见大小姐这般理智清冷过。 昨夜大小姐的表现更是让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甚至她在大小姐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恨意。 陡然,安妮子也顾不得疼痛难忍便翻身下床,跪在安西玥面前,坚定的目光盯着她,呢喃着:“我娘是被那一棍子一棍子下去活活打死的,奴婢到死也忘不了。” 遂而,安妮子重重的向安西玥磕了个头:“奴婢求大小姐不要赶奴婢走,除了安平侯府,奴婢别无去处。” 安西玥轻轻冷笑,紧追急问:“你恨不得将林姨娘抽筋扒皮,可你力量太小,你要依附于我,你很聪明。” “是,奴婢愿誓死效忠大小姐。”安妮子知道大小姐以前是如何依赖林姨娘,可是昨夜,她瞧见了大小姐眼里的杀光。一夜未眠,却也百思不得其解。 原本她是死意已决,可是……大小姐来救了她。 安西玥眉间柔软了些,小巧的脸上挂着无辜无害,淡淡道:“你虽是家生子奴籍,要打要杀全凭安平侯府一句话便能定了你的生死。但,感念乳母哺乳之恩,我自会禀明祖母,允许你跟你娘姓。” 顿时,安妮子抬眸盯着安西玥,像她这样的家生子奴婢,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改了主家的姓,她娘进府便签了死契,全全卖身侯府,终身为奴为婢,所以她娘就算是死,也没有人能议论半分。 转而,安西玥俏皮一笑,眼睛里清明如境,哪里如恶魔修罗,分明一朵小白花缓缓道:“姜姓,单名一个霜字如何?”安西玥勾起袖角上的海棠花,看得有些入神,又神不愣丁地轻声道:“寒以极至便为霜,霜儿以后可得收起你的怒意,祖母可不喜欢。” “谢大小姐赐名,姜霜定牢记于心。” “休息吧,养好伤就到我房里来。”安西玥巧然一笑,不矜不伐、不卑不亢地行了出去,完全变了一个人,看得姜霜都痴了般。 * 琳琅苑,名字取得别致,院门上那三个大字是安平候爷的亲手笔,可见安钰宵对这个院子的重视。 院内之人一夜难眠,此时,天空已经泛白,院子里丫鬟妈妈都开始为主人家起床做准备。 昨夜好几个妈妈被各自打了二十大板还罚了一个月的例钱,使得琳琅苑里的奴仆全都战战兢兢,做事更细仔了,隐隐听说是得罪了大小姐被罚。 屋内,安西琳端座在境面前,如葱白玉的手指轻轻挑起兰花指正学着描眉,那双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才十三岁的年龄便出落得如此娇好,瞧着满面怒气的母亲细声安慰着:“娘,你跟她置什么气,无非是被娇宠惯了的蠢蛋,我们再挑些漂亮的衣服首饰去哄哄,她还不得又跟娘似亲母女一样。” 林姨娘瞧着被自已养得温润美丽的女儿,眼角遮不住的喜色,但想着安西玥昨夜的转变眉头又皱了起来:“这次恐怕不会再这么好哄了,柳妈妈来罚了我院子里的几个嬷嬷,看来老夫人是对我起了疑心了。” “祖母能有什么疑心,女儿待会去哄哄就好了,娘别不开心了。”安西琳温润如玉的声音撒娇道:“再说了,娘当着祖母的面让这些奴才对着大姐姐这么放肆,本就该罚,她们被罚了,今后记恨的是谁?” “是娘急糊涂了,好歹不是我们院子里出的手,要恨也恨那君兰苑去,还是琳儿想得明白。” 突然,安西琳声音冷了下来暗忖着道:“昨日,祖母怎就这么巧来撞见娘打杀一个贱婢,娘不觉得奇怪吗?”安西琳虽没有到现场,脑子却是清醒的,暗忖着依娘回来说,那贱婢是早该死透了的。 顿时,林姨娘得了提醒,阴毒道:“莫非是有人通风报信到了老太太那里,待我揪出是谁,我非整死了才算完。” “娘,前几日才出了大姐姐屋里的奶妈子被打死,若接着又出事,只会让人抓住把柄,若祖母在爹面前说些什么,爹回来难免会怀疑,娘既然管着家,就得把家管好,大姐姐落了水,做姨娘的要时常去关心才是。”安西琳细细的谋划着开解林姨娘,老夫人虽也喜爱她,可是她终归是庶女,真正也入不得老夫人的眼。 “那就等你爹回来,一切还得你爹说了算。”林姨娘笑得妩媚,她得意洋洋,总算自已生了一副好皮囊。如今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了,还像未出阁的少女般玲珑秀丽。 “哎,娘昨晚就不该动那心思,依着点她,这事就过去了,是娘冲动了。”林姨娘有些悔恨对安西玥起了杀心,遂而,又接过安西琳的手,接着又道:“琴还是要练的,琳儿,今天,你就别去老夫人跟前拜佛抄经书了。” “给人留下话柄不是明智之举,娘今后要小心些。”安西琳不紧不慢地说着,眼睛里满是不屑,缓缓道:“还是要去的,虽然女儿不喜欢抄那些枯燥的经书,但是为了讨得祖母喜欢,就算不喜欢,女儿也会忍耐的。” 正文 设计谋害 安西琳紧紧的握着林姨娘的手,眼里一抹冷光闪过:“我早就听表姐说护国公府的公主娘娘要在十里梅园邀请世家夫人去赏梅,娘,琳儿也想去。” 林婉心里其实是不想提及外家,在那个家里,她没有什么地位,处处被人打压。不过,再不喜欢她也要叫自已的女儿和那边亲近。 林姨娘听到这么温润乖巧的女儿叹气着:“都怪娘不好,若娘是你爹的嫡妻,琳儿何须如此辛苦,这样的宴会定然是要去的。” 提及此,安西琳温润的眉稍微微蹙了起来,眼里满是怨毒,她不是正妻的孩子,让安西琳心里很痛恨,娇嫩的肌肤因怨恨很深渡上了一层阴霾。 她爹疼她爱她赞她又如何,终究她比不过她身份高贵。 所以,从她懂事那天开始,她便知道,她要超越她的嫡姐。 片刻之后,一个蓝衣嬷嬷行了进来,低声道:“大夫人的马车出门了。” 林姨娘阴毒着一张脸,暗暗的点了点头,遂而蓝衣嬷嬷恭敬的退了出去。 安西琳正在愤恨中,瞧着母亲眼里的精光,道:“娘,大夫人出门做什么?” “大小姐落了水,静月庵的菩萨灵验得很,大夫人去替大小姐祈福。”林姨娘得意的笑了笑。 安西琳脑袋转得很快,急声道:“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 只见林姨娘眼里冒出毒辣的光芒,唇角得意的笑着:“你爹这会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从晋城回来必得经过静月庵。” * 君兰苑是侯府主母的院子,安西玥记得以前院子里那根藤萝缠织而成的秋千,是小时候父亲亲手种下的,父亲还在这院子里背着她骑大马,小时候父亲很疼她,可是他也同样疼姨娘生的孩子。 安西玥瞧着理应繁华的君兰苑,因为父亲常期不踏进母亲的院子,下人们便慢慢的开始怠慢了起来。 安西玥回忆着过往的种种,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 就在这时,秀儿眼尖的瞧见假山洞里有一个小身影便奇怪的道:“那洞里好像是小少爷。” 安西玥收回思绪走近一看那假山洞里藏着一个粉嫩如云团一般的小家伙,不是她的弟弟允儿又是谁。 安亭允突然瞧见安西玥,小短腿小短手肉呼呼的钻了出来,看着样子傻傻的,嘟着粉嫩的唇,露出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安西玥,直叫唤着“要抱抱”。 安西玥心里一痛,她的弟弟允儿,她都快想不起允儿小时候的模样了。 前世,她娘死后,弟弟便跟了林姨娘,她都不知道弟弟跟着林姨娘生活后,如此痴呆的弟弟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每次都吵着要抱抱,却不会说其他话,看着呆呆的,大夫说脑袋上有问题,后来也给外祖父医治过,也没医好,查不出原因。 安西玥暗忖着前世安西琳说弟弟是因为中了毒,到底是什么毒连外祖父都不知道的,安西玥恨恨的握着拳头,想到,这些都是林姨娘害的,眼底更是寒光闪现。 安西玥心下一疼,前世在她死后,不知道安西琳和南宫灏把允儿怎么样了,会不会还和以前一样,为了彰显继母的仁慈善心,并没有杀了他,或许在她死后,允儿没有了保护屏障,他们将允儿也……安西玥不敢往下想,紧紧的将安亭允抱到怀里。 “姐姐抱允儿,允儿要乖。”安西玥四下寻找一圈,却并没有找到跟随的丫鬟,当下眸光一冷,知道一定是这些懒骨头没把允儿放在眼里。 突然,假山那头传来呼喊声音:“小少爷,你出来呀,别和奴婢躲猫猫了。” “小少爷。”…… 安西玥抱着呆呆的允儿走出去,秀儿见呆傻的小少爷一个人躲起来了定是受欺负了,怒气冲冲地道:“你们是怎么看护小少爷的。” “大、大小姐……”丫鬟翠儿和红儿见安西玥在眼前,她们让小少爷一个跑到院子里来怕大小姐责怪连忙磕头,道:“大夫人要去替大小姐祈福,小少爷在屋里睡着了,不知怎么就跑出来了。” 安西玥听到这里,看了看躲在自已怀里的允儿,还是呆呆傻傻的,也问不出什么。 安西玥此时顾不及多想焦急追问道:“往哪里去了,去了多久了。” “早上起来就去的,带了家丁和随身伺候的妈妈,大夫人说去去就回。”丫鬟红儿长得乖巧,平日里都是她们陪着小少爷玩,嘴也会说一些。 紧接着翠儿接嘴道:“是去城东的静月庵,今天是腊八节,崔妈妈说今天去庙里求神拜佛灵得很。” 安西玥来不及细想,前世,她记忆里没有这么一个桥段,现在她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安西玥害怕再出什么事,现在找到母亲要紧。 安西玥将允儿交给秀儿,君兰苑到底有多少林姨娘的人,她不清楚,但是秀儿不是林姨娘的人,并冷声命令她:“若保不住小少爷安全,待我回来定饶不了你。” 秀儿连连点头称是,将安亭允抱在怀里一副视死如归的壮土表情。 大北朝的腊八节是很隆重的节日,不管是豪门贵族,还是寒门小户都特别重视,除了熬腊八粥,进寺庙求神拜佛给菩萨上香祈求佛祖保佑这一环节也必不可少,安西玥知道自已可能是想多了,但是重活一世,她必须小心谨慎才行。 出城向东有个静月庵,都说静月庵香火鼎盛是因为这里的菩萨特别灵验,梅云洛出行简单并不显眼,只带着一个会赶车的家丁两个丫鬟和一个随身妈妈,诚心诚意地替菩萨上了香,添了香油钱,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一个穿粗布灰衣的尼姑双手合十,满目悲悯地缓缓道:“夫人放心,大小姐被水鬼缠身,待贫尼替大小姐作法,念足七七四十九天的经,超度了水鬼,大小姐自然无碍。” 梅云洛五官长得端正,虽不及林姨娘妩媚妖娆,但是富贵高门里养出的女儿自然是有一派气度,娴静典雅,不急不慢。 在知道安西玥落水那日,梅云洛便去瞧了女儿,当日,她被吓得魂飞魄散,试着鼻翼连呼吸都很微弱,她的儿子已经傻了,她要是再没了女儿,她就跟着他们去死,她也不要活了。 “谢谢惠安师太,若能保我女儿安康,我愿折寿十年。”梅云洛明明还很年轻脸上却有淡淡的土黄色,显得有些沧桑。 静月庵香火鼎盛,今日来的人异常的多,梅云洛心里挂念着家里的儿子,想进了香尽快的回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道:“崔妈妈,多捐点香油钱,我们回去了吧。” 崔妈妈手心里全是汗,急忙拉着大夫人缓缓劝道:“静月庵的腊八粥味道也是极好的,夫人还未进食呢,奴婢伺候夫人用点再回去吧。” 为了表示诚意,梅云洛今天出门得早,确实也没有用早饭,加上今日是腊八节,喝腊八粥再好不过,静月庵的腊八粥熬得也好,便点头答应道:“好吧。” 遂而,崔妈妈扶着大夫人缓缓向偏院行去…… 正文 世子摇签 待梅云洛刚走,遂即,不急不慢地缓缓行进来一群人…… 领头的是一名美妇,艳丽的深红色罗裙张扬明媚,梳着精致的贵妃发髻,高贵威严,脸上总是带着得体的笑容,两边紧跟着四个长得俏丽的丫鬟,丫鬟也是仪态极好,光鲜亮丽富贵非凡,一看就是王侯将相的家族。 紧跟美妇身旁的人美得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棱角分明的俊脸上看起来放荡不拘,但眸光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剑眉入鬓,像黑水晶深邃的双眸灼灼生辉,这样的容颜被人看久了容易让人沉伦。 男子暗忖着菩萨普度众生宣扬人人平等,瞧着这几尊大神全都披金戴银,身上渡的那层金不知能养活多少平头老百姓,男子发髻上镶嵌着精美的玉石,一看就价值连城,出口的话却羞于入耳:“子不语怪力乱神,对待鬼神我们应当敬而远之。” “呸呸呸,在菩萨面前休得胡言。”美妇身着一袭狐毛皮袄,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地撇了男子一眼:“菩萨原谅我儿满口胡说,莫怪莫怪。” 男子呵呵笑了两声,举手投足间竟是如嫡仙般的好看,看痴了来往上香祈福的香客。 众人纷纷细声地议论着:“好像是豫王府马车……” “对,就是豫王府的,去年元宵灯会,我瞧见过那世子,长得可真是如嫡仙般的人物啊。” 顿时,庵殿里被挤得水泄不通…… 只听见灰衣灰帽的尼姑语带尊敬缓缓行礼道:“贫尼恭迎王妃大驾光临。” “惠安师太不必多礼。”豫王妃满面笑容,缓缓又道:“劳烦师太准备签筒,本妃今日想摇支签。” “不知王妃所求何事。”今日来的世家夫人闺门千金多得数不胜数,但是像豫王妃这样身份的,可不多。 “姻缘。”豫王妃简短的说出两个字,听说这里的菩萨特别灵验,为了儿子终身,豁出去了,又道:“为小儿子求。” 小儿子?不就是皇上亲自钦封的世子殿下——南宫元熠。 听说豫王府不只有南宫元熠这位儿子,长子次子都未被封世子,唯独没有什么建树的三公子夺得这世子之位,这将来是要承袭豫王爵位的,人人羡慕不已。 再者说,豫王府是皇亲国戚,这姻缘哪里还用得上求,想嫁入王府的世家小姐能围着皇城里三圈外三圈。 豫王妃此话一出,顿时使得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众人又纷纷竖起耳朵听…… 更是引得越来越多的人纷纷往这边挤来。 只见惠安师太亲自取了一个签筒,慈眉善目,众生平等的表情呢喃着:“请王妃先摇支签。” 不待豫王妃上前摇签,世子殿下眸光一闪,带着一丝狡黠抢先一步,道:“母亲,既然是替儿子求,儿子自已来摇。” 南宫元熠漆黑如墨的眸子闪着不知名的光芒,性感的薄唇完美一勾已是绝代风华,世间有此一男,何愁娶不到媳妇。 众人纷纷猜测,如此绝代芳华身份尊贵的世子殿下真的如传言般只喜逗猫遛狗讲故事? 只听见哗啦哗啦哗啦的声音响彻到半空中,众人屏气凝神,都在等待世子摇出来的——姻缘。 电光火石之间,签筒里的一百零一根竹签瞬间如散落的流星纷纷落入四面八方,这哪里是在求姻缘,分明是在戏耍菩萨。 众人唏嘘,却不敢多言,只静观着…… 安西玥前世虽然是养在闺中的深闺小姐,但是她家有一个想要弃文从武的表哥,表哥总觉得她弱了些,非拉着她学习骑马,仰仗着表哥的疼爱,她马术不错,从候府出来,便找了一匹快马朝静月庵疾驰而来。 到了静月庵门口,她一眼瞧见了府里的车夫杨六,细问之下,才知道母亲带着崔妈妈往庵殿来了,而带来的两个丫鬟因为崔妈妈叫她们去买些东西,便没有跟上去,安西玥觉得奇怪,便吩咐杨六去寻两个丫鬟分头找大夫人,只说要尽快找到。 杨六得了令,摸不着头脑,瞧着今日的大小姐虽然是奇怪,却也事不敢违抗大小姐的命令。 因为他是家生子,安西玥相信他不会背叛大夫人,现在唯独能确定的是崔妈妈可能有问题。 安西玥顺着杨六指的方向行来,却没想到遇见这么个混乱的场面,里三层外三层,她怎么都挤不进去。 此时,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根本无暇顾及民众众多,素手一挑,凡是紧挨着她不让她过去的,都隐隐觉得腰间微痛,似被扭伤筋骨,纷纷避让着,安西玥唇角微勾起一抹得意之色,见缝插针,灵巧的身子很快冲过人群正要往后院行去。 与此同时,众人在竹签飞出签筒之际纷纷退让,凝眸瞧着,只瞧着满天的竹签散落开来铺满了庵殿,好巧不巧的,唯独只一根竹签从天而降嵌入安西玥松散的发髻上。 突然,安西玥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顿时,围观的群众纷纷朝着安西玥望去,戏谑道:“这就是世子殿下摇出来的姻缘,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的。“ 看着满地的竹签,有人道:“世子殿下天人之姿,竟当着菩萨的面胡闹。“ “哈哈,兴许是菩萨显灵,赐世子一段旷世姻缘也不一定。“ “王妃娘娘怎可任由着世子殿下如此荒唐的选世子妃,这只怕是一场闹剧吧。” 安西玥眸光微冷,满目焦急,她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没功夫和他们闲扯,顿时皱眉,只感觉头皮微痛,转眸瞪了一眼南宫元熠,长得俊美不凡,脸上却满满的挂着玩世不恭之态,摇个签能生出这么多事来,顿时气急,只觉得这根竹签是障碍物,瞬间拔下竹签,不屑地将竹签胡乱一丢,左顾左盼着,安西玥暗忖着,菩萨就算现世于人前,也不至于如此拥堵吧,她还急着去找她娘呢。 世子殿下抿紧了唇瓣,恰巧,那根被安西玥丢出来的竹签突然落入了他的手中,世子顿时眉头一皱,不悦。 此时,世子殿下漆黑如墨的眸子深邃得不见底,朝竹签飞来的方向望去,只瞧见那女子满头青丝如瀑布般披散下来,一张容颜秀雅绝俗,双眸似一汪泓水在顾盼之际流转,自带一股精灵清雅的独特气质,让人为之所慑,待南宫元熠正打量着时,那抹灵动的身影消失得无隐无踪。 众人都没把刚才的那段小插曲放在心上,坊间闲谈而已。 南宫元熠原本就没想摇签,这本是一场闹剧,落了就落了,他娘也就死心了,他若不想娶,菩萨现身也奈何不了他。 怎料,竹签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疾驰飞来,他素手一挡,手中莫名多了一根竹签。 豫王妃看着满地的竹签,顿时头痛不已,这要选哪一根才是好:“这……” 惠安师太却是眼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答案已在世子手中。” 豫王妃顿时脸上一喜,夺过儿子手中的竹签递到惠安师太手中,道:“烦请师太解签。” 只听见惠安师太缓缓道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众人再次唏嘘,此乃上上之签,看来世子殿下要走桃花运了。 南宫元熠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眸子却冷了下来。 正文 险中救母 今天静月庵的人异常的多,安西玥潜入后院暗自推断着若有人要行凶,不会选在热闹的地方,东面的厢房基本没人,也许都在外面瞧热闹了…… 安西玥缓步而行,偶尔见到穿戴着深色衣帽的尼姑便双手合十,神色不急不躁,没想到这里面还挺大,每个屋子都长得一样,极难分辨。 安西玥头有些大,前世她来过一次静月庵,但没往里走,静月腌占地极广,又紧临京都,很是热闹,只是她没想到一个寺庙也设得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飞石……。 不是说佛门之地大多清苦吗? 突然,瞧着一个小尼姑,安西玥收起锋芒浅浅一笑,满目焦急:“请问小师傅,你们这儿的茅厕在哪儿呢,我内急,我家夫人还等着我回去伺候呢。” 小尼姑并未察觉什么异常,静月庵香火旺盛,来往的香客数不胜数,世家夫人小姐身边跟着的丫鬟妈妈都是穿得体体面面的。 瞧着这位施主衣服料子倒是不错,但是这里是禅房,很少有人进来。 安西玥眸光一闪,看出了尼姑的猜疑,胡诌乱造道:“我家夫人就是前面那位王妃娘娘,外头为瞧我家世子的香客挤得都快打起来了,我得赶紧解决了去伺候着。” 小尼姑一听是豫王府的人也不敢多作猜想,便抬了抬下巴指着一个方面,安西玥故意装着没瞧见,却往另一个方向跑去,急得小尼姑直跺脚高声地呼叫着:“回来,这边,别跑错了,那边是禅房,东西都分不清了。” 安西玥又朝着另一边跑去,待小尼姑消失不见了踪影便又往禅房行去。 安西玥顿时感觉不好,这里安静得有些悚人,如果娘真在这里,不可能没有随身伺候的丫鬟妈妈,事出反常必有妖。 正待安西玥继续往里走,大夫人的贴身婢女绿鸳和墨竹满头焦急地匆匆行了进来,安西玥自然是认得绿鸳的,当初她娘死后,她们都被林姨娘发卖出府了,冷声道:“大夫人人在哪里?” 绿鸳莫不着头脑,道:“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杨叔说大小姐在找大夫人,大夫人有崔妈妈陪着呢。” 安西玥刹那之间双眸寒如冰窖,冷冷的射向她们:“身为大夫人贴身婢女,不陪伴左右,谁给你们的胆子如此懈怠。” “大小姐饶命,是崔妈妈说命奴婢们去购置些食材。”因为今天是腊八节,来庙里烧香拜佛的世家也多,百姓们都会拿些好的野货来这里卖。 此时不是责问的时候,因为今天人比往常多一些,找人也困难些,安西玥见着前面几间厢房:“大夫人若不是出去了,就一定还在这里,分头找。” 突然,从另一侧供门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墨竹眼尖的瞧着正要喊叫,电光火石之间,安西玥捂住了墨竹的嘴,拉着两个丫鬟便躲进旁边的假山后。 只瞧见崔妈妈身边跟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妖艳女人妩媚笑着细声谈道:“没想到你们姨娘还挺漂亮的,这么漂亮的一张脸真是便宜张癞子了,你们主人家也是个狠角色,治理受宠的姨娘用这办法最管用。” 崔妈妈有些怒意的道:“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得多了小心惹祸上身,张癞子来了没有,这都好一会儿了,再不来姨娘该醒了,若此事办不成,我主人家说了,别想拿一分钱。” “是是是,妈妈别怒,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早该来了,谁叫今天也遇上豫王府的来上香,我现在就出去瞧瞧豫王府的走了没有。”声音妖娆的女人漫不经心地缓缓道。 丫鬟墨竹和绿鸳吓得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一看这个女人就是风尘女子,崔妈妈这是要对大夫人怎么样。 墨竹突然想起一事:“大小姐,奴婢刚才在外面好像瞧见老爷的小斯了。” 此时,安西玥虽然肺都快气炸了,现在她们不自乱阵脚,听她们如是说,她娘应该暂时还没有危险,安西玥冷了脸,她们竟然想到如此龌蹙的法子来对付她娘。好一个伪善的庶妹姨娘,安西玥紧握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眸子里射出冷光,寒凉沁骨。 安西玥一听墨竹的话,心里头升了一丝冷笑,原来他们这是早就设计好了的。 如果等女人带着人来,她一定救不走娘,到时候她们反而会吃亏,今天这么多人,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她们就算是有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她一定要抓住这之间的空隙救走她娘。 待红衣女人再次消失在供门处时,安西玥疾驰如风般带着两个丫鬟紧跟着崔妈妈往厢房行去。 ‘哐当’一声,瞬间,安西玥满身的戾气似地狱幽灵,眼中冒着深深寒气,夺门而入。 只见大夫人正紧闭着双眼爬在桌子上。安西玥焦急万分一把推开崔妈妈,前世,她娘是病死的,并不是被害死的,难道因为她的到来改变了什么。 遂而,安西玥上前探了探梅云洛的脖颈处,没事,只是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崔妈妈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变了颜色,惊慌失错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绿鸳人也机灵,厉声道:“崔妈妈,你为什么要害大夫人。” 墨竹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恨声道:“大夫人平时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如此害她。” 安西玥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慢慢地插入梅云洛的人中,试图用痛觉来刺激使她娘醒过来,连声唤着:“娘,娘,醒醒啊。” 梅云洛感觉晕沉沉的,努力的眨巴着眼睛,待看清眼前之人才惊叫了一声:“玥儿?” 安西玥反手握着梅云洛的手:“娘,你感觉怎么样?” 两个丫鬟瞧着大夫人醒过来,都扑到大夫人跟前,哭得起来:“夫人,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崔妈妈面色一变,瞧着几人没时间管她,焦急着转身就想跑。 安西玥眼疾手快,冷声命令着:“摁住她。” 正文 自作自受 两个丫鬟待命,跟着大夫人这么多年,大夫人从没有拿她们当奴婢对待过,两个丫鬟眼睛一红,纷纷上前,拽住了崔妈妈。 安西玥目光凛冽地死死地盯着崔妈妈,莞尔一笑冷声道:“胆敢谋害主母。” 安西玥目光冰冷,如阎王爷般,顺着崔妈妈的脸就是左右开弓,”啪啪“两声打得崔妈妈晕头转向,提起桌上的茶壶灌入崔妈妈的嘴巴里。 崔妈妈满目惊讶此时的转变,她被两个丫鬟死死钳制着,呆呆的盯着茶壶,茶壶里被放了迷药,她不能喝,咬着舌根闭紧了嘴巴。 顿时,安西玥扫视了一眼四周,这是一进两间的厢房,隔着一个小门里面是卧室,安西玥双眸闪着耀眼的光芒,顿时计上心来。 啪,崔妈妈被敲晕了过去,安西玥知道此时不能在这里多作停留,眸光一冷沉声吩咐着:“把她拖到内室来。“ 两个丫鬟得令,和安西玥拖着崔妈妈便进了内室,瞧着里面的布置,应该是一间尼姑休息的卧室。 安西玥沉着冷静的吩咐着:“把丢到床上去。“ 待丫鬟一左一右扶着大夫人出了厢房,安西玥扫视了一眼四周,将床幔放了下来。 待安西玥等人从这里出去,一个看着美丽妖娆的女人才拉着一个长得奇丑无比的男人行了过来,男人喝醉了酒,微眯着眼睛,打着酒嗝,走路一偏一跛,长短脚,走不快,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花娘,有什么好货色值得这样赶,有贵人来进香……那气派,我们再回去瞧瞧,那主人家的小娘子们漂亮得很。” “哎呀,啰嗦得很呀,叽叽咋咋的,谁叫你吃酒的,路都走不稳了,主人家是出了大价钱的,你别管她美丑,终归是便宜你的。”美妇一袭红衣穿得并不多,走路却是风情万种,倒像是从烟花之地走出来的,和静月庵这种神圣之地并不匹配。 “有好事就得吃酒,那深水巷的寡妇还不是因为老子喝了酒把她治得服服贴贴的。”张癞子矫情起来,盯着花娘,顿时蹲了下去开始撒泼,道:“丑得很了,那我可不去。” 顿时,惹得花娘气急,一脚踹在张癞子的脚上:“小心老娘抠了你的眼珠子,你走不走,没有钱你拿什么去贴补小寡妇。” 突然,绿鸳提着裙子焦急的匆忙跑出来,急得眼泪直流,一把抓住花娘的手哭诉着道:“这位夫人,请问你瞧见我家姨娘了吗?“ 花娘定睛一思忖,笑颜如花般:“你家姨娘我怎么认识。“ 绿鸳傻傻的点点脑袋,眼泪流得更凶了,嘴巴里还焦急的说着:“我家姨娘穿了一件蓝色的袍子,崔妈妈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老爷来找不到姨娘非得打死我不可,这可怎么办啊,夫人再好好想想是否瞧见我家姨娘了。” 绿鸳说着就递了一锭银子到花娘手中,拜托着:“夫人快好好想想,瞧见过我家姨娘没有呀。” 花娘和张癞子使了一个眼色,蓝色衣服的,不就是深院屋里扒着那位吗?有钱人家的夫人叫给姨娘破相,教训一顿,这还没有成功,丫鬟就找来了,这到手的银子怎么可能让飞了,顿时花娘笑得如花朵一般朝着张癞子道:”最里面旁边有颗樟树那间,你快去,我陪这小妹妹找找她家姨娘。“ 张癞子瞧着花娘手里那锭银子移不开眼,又打了一个酒嗝,用眼神交流着:“钱可不能私吞了。” 绿鸳像是没有看到他们的互动一般,傻傻地又递了一锭银子过去:“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我家姨娘可受老爷宠了,找到姨娘,我定会叫姨娘报答你的。” 张癞子一瘸一拐的顺着花娘指的方向行去,见着门上挂着条红绳,笑骂道:花娘那臭娘门还挺聪明,我又不是路痴,挂个绳子做什么,我晓得樟树长什么样。 张癞子推门进去,随后又将房门紧掩着。 张癞子一进门并没有瞧见人,往里间行去。 只瞧着素色床幔被放了下来,里面黑漆漆的,张癞子虽喝了酒头有些晕,但心里是清醒的。 门外,安西玥一双俏皮的眸子闪着精光,唇角一勾,便又往另一面行去。 远处,南宫元熠定定的望着这一切,这真是太有意思了。 * 这时,庵殿里,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地拜了菩萨,进了香,吃了腊八粥,一片和平景像,根本不知道后院正上演着一场血雨腥风。 “老爷一路辛苦,妾身是日也盼夜也盼,日日吃斋拜佛,老爷平安归来,总算妾身是值得的。”林姨娘声音娇柔酥软,手指绞着锦帕抹着眼泪。 “我是去办差,公事,菩萨面前不可失了礼数。”安平候爷瞧着柔弱美艳的林姨娘,心里其实是有一些骚动的,可是这里是寺庙,佛门清静之地,他必须要表现得谦谦君子,诚心诚意的替菩萨上了柱香。 林姨娘今天故意守在东诚门口,和安钰宵来个巧遇,明知道安钰宵不信这鬼神之道,但是今天是腊八节,她随便吹吹风,安钰宵不喜爱来,也还是得跟着来。 “妾身知道,老爷公务缠身,妾身也只将家里打理得妥妥帖帖,一刻也不得闲,今日巧遇这样的日子,老爷疼爱妾身才陪着妾身走这地方来。”林婉腰若扶柳,神比西施委屈道:“老爷是孔夫子的门生,读的是圣贤书。” 大夫人不管事,整日守着她的傻儿子,当年是安钰宵主动将这管家之事交由林姨娘的,林姨娘明知不合规矩,还是推拒着接了,只说帮大夫人分忧。 “我知道婉儿管家受累了,我这不是陪你来了嘛。”安钰宵最受不得林姨娘这弱骨美人的模样,声音宠溺得能甜进林姨娘的骨头里。 林姨娘假装嗔怒:“妾身还不是为了府宅平安顺遂。” “着火了,快来救火呀。”突然后堂传来一阵嘈嘈杂杂呼救的声音,林姨娘眸光瞥向身后的巧儿,暗暗地点了点头。 片刻,巧儿突然跑过来,声音急切:“大人,是后院禅房走水,火势大得很,趁火没有烧出来,我们快离开吧。” 安平候爷身为父母官,刚从晋城办差回来,身边一定带着不少护卫,前来烧香拜佛的多为老幼妇孺,庵堂走水,没有让女人去救的道理。这话一说分明是打“大人”的脸面。 与此同时,巧儿急急忙忙的这一跑过来,顿时暴露了安钰宵的身份,混乱的庵殿里顿时出现了不少人,纷纷向安钰宵投来鄙夷的眼光,这是位当官的,庵殿着火也只顾着自已逃命。 “呸,是什么父母官。” 安钰宵顿时挺直了胸膛,长身竖立,一袭风尘仆仆的锦衣虽看不上富贵此时脸却是俊朗神翼的,立刻冷静沉稳了下来,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倍:“长风,命护卫组织救火,清点是否有人员伤亡。” 长风是安钰宵的贴身小厮,听见候爷下达命令,便带着护卫往后院去了…… 护卫都去了,他这个“大人“不可能临阵逃脱,自然也得跟去看看情况。 刹时之间,只见最里面的禅房屋顶已经冒起了滚滚浓烟却并不见有火光,静月庵里全是女尼姑,一有风吹草动便惊慌失措到处乱跑惹着来上香的香客也纷纷逃窜着。 林婉声音娇弱,关心着:“老爷,小心啊。” 眼睛却是四处寻找着,却怎么也没有找到跑出来报信的崔妈妈。 正文 陪着演戏 片刻之后,院子里突然人多了起来,急匆匆地行了许多人进来,见厢房后面冒着滚滚浓烟,并没有多大的火,但是安钰宵还是身先士卒的取了水桶到静月庵小桥下的一条小溪里打起了水,静月庵全是尼姑,提着水桶也是六神无主,这会儿瞧着一帮儿郎抢了她们手里的水桶纷纷都露出感激的神色。 众人瞧着安钰宵得力地指挥着救火,纷纷夸赞起来:“真是个为民的好官。” “当今陛下乃当世明君,陛下挑选的臣子自然也是为着咱老百姓的。” “好官,良官……” 林姨娘笑得温柔,长得也美艳,体贴地在旁边替安钰宵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时不时的还关心到:“老爷,小心啊。” 引得周边的群众纷纷打趣着:“那位夫人长得真漂亮,仿佛仙女一般。” “看他们如此恩爱,真是羡慕死人了,唉,同样作为女人,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人家夫君是当官的,还威风凛凛,对夫人也温润如玉一般。” “一起烧香,一起救火,男的英勇,女的艳丽,这以后定能传为一段佳话啊。” “是啊是啊,话说这是哪位官家啊。” 众人摇头,京都高门大户多得很,除了王公贵族可能能让人一眼瞧出,像安钰宵这种官一般没有人提及,就算知道有个安平候府,也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林姨娘此时脸上虽挂着笑,心里却是焦急得很,崔妈妈去哪里了?她不来,这戏怎么演得下去,还有后院怎么突然着火了,这老爷一个心思都在救火上,这可如何是好。 巧儿眼尖,一眼便望见了人群中的墨竹,只见墨竹左手提着一大包,右手又提着一大包,怀里还抱着一大包,全身上下都挂满了购买来的物品,嘴里还含着一个大包子挤着人群来瞧热闹。突然,巧儿一遛烟地跑过来拉过墨竹高声道:“墨竹,你也陪夫人来上香啊,怎么只见你一人,夫人呢。” 墨竹嘴里塞满了包子,笑笑,含糊不清的呢喃着:“粥喝不饱肚子,还是包子才吃得饱。” “夫人……我现在没瞧见呀。”墨竹也没心没肺的说着。 与此同时,昏迷的崔妈妈突然醒了过来,顿时吓得尖叫起来:“啊……啊……你是谁。” 男人此时酒已经醒了大半。听见外面嘈嘈杂杂的声音便不敢动了。遂而,慌乱地穿起衣服,爬在门缝上,看着外面,怎么来了这么多人。隔着门缝,张癞子左瞧右找都没有找到红娘,顿时气得怒骂了一声:“红娘那死婆娘去哪里了。” 崔妈妈震惊内外的尖叫声传了出去,着火的是厢房的另一头,而从房间里传出尖叫声的却是这一头。 此时,众人都转了方向。 这个声音谁都听到了,包括正殷勤地替安大人擦拭着细汗的林姨娘,顿时,唇角一勾,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想什么来什么,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顷刻之间,厢房的门被护卫撞开,张癞子衣衫不整地被撞倒在地,高喝着:“你们干什么。” 长风紧跟其后,目光冷凝,扫视了一圈,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在这里做什么?屋里藏了什么人。” 张癞子紧了紧衣衫瞪了长风一眼:“藏了什么人干你什么事。” 遂而,又不服气道:”当官了不起啊,天子脚下,你敢吃了我,你管得着吗?“ 长风被怂得一急,啪啪两巴掌就扇在张癞子脸上,顿时就把这泼皮无赖扇焉了。 众人没觉得长风打得错,反而称赞着:“对待这种无赖就该动用武力,也不知道这无赖祸害了哪家女子。“ 此时,崔妈妈哪里还顾及陷害大夫人这档子事,这让她男人知道了,非杀了她,似疯了般捂着被子哭了起来。 巧儿紧跟其后,一看到张癞子便将他认了出来,这就是当初崔妈妈找的人,大夫人一定在屋子里,唇角浅浅的一笑与林姨娘对视了一眼,暗暗的点了点头。 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哭声,林姨娘心下大喜,更加肯定了,如果让老爷看到大夫人出现在这里,会做何感想。这主母之位怕是不保了。 林姨娘心下大喜,不动声色的保持着柔弱无骨模样。 墨竹没心没肺的吃着手中的包子,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已无关一般的样子,她如没听见里面有任何声音般,无辜地任由巧儿将自已扯着,只见巧儿突然凑到墨竹身边,装做墨竹在与她低语一般,霎时间,巧儿像听到了什么惊骇的消息,突然夸张的表演着,张大了嘴巴,提高了声音,惊叫起来:“什么?大夫人来上香不见了身影,你们到处找了没有。” 巧儿嘴里的包子哽在喉咙里,进不去,吐不出来,焦急的用不大不小的声音低喃着:“巧儿姐姐,小点声,请慎言。” 墨竹没有想到巧儿这么配合自已,明明刚才墨竹什么也没有对自已说,是自已在自编自演,顿时巧儿瞪大了瞳孔,电光火石之间,墨竹哪里还由得巧儿再开口说话,从怀里迅速地拿了一个包子赌住了巧儿的嘴,让外人看起来似乎是在掩盖什么事实一般。 巧儿惊得瞳孔瞪得老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林姨娘看来,巧儿似乎就是惊讶这里面的人就是大夫人而急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偏偏墨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扯着她动弹不得,只一个劲的吃包子。 那个细小的声音一提醒,众人纷纷猜测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和一个女人关着门在屋子里能干什么好事。” “听刚才那声音,似乎是被强迫的,还哭着呢。” “强迫的又怎么样,污了身子就得投湖,谁还活得下去。” “你们没听那两个丫鬟说啊,她们家大夫人也不见了。” “咦,莫非这屋里之人是她们家大夫人,这是谁家啊,是没脸见人咯。” “静月庵乃佛门清静之地,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污了这圣地,我倒是要好好瞧瞧,一人一口唾沫咱淹死她。” 突然,人群中,不知什么人悄悄冒了一句,屋里的女人莫非是大夫人…… 此言一出,林姨娘柔弱的声音便响在了安钰宵的耳边:“老爷,我敢保证这里面铁定不是大夫人,大夫人乃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做出苟且之事来。” 安钰宵一听,俊美刚毅的脸上顿时怒气森森,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再撇了一眼奇丑无比的张癞子,顿时胃里一阵恶心,若大夫人真被这人给侮辱了,他定要将她打死才算,如此败坏名风。 安钰宵全然忘记了自已的大夫人乃太医之女,真正的名门望族,就算是要找人通.奸,也该找个好的,何必找个泼皮无懒。 “老爷,你千万要冷静,若真是大夫人,妾身也求老爷网开一面,看在大小姐和小少爷的面子上,饶过她。”林姨娘铁定这里面之人就是大夫人,诚诚恳恳的替大夫人求着情,顷刻的功夫,眼泪都急得流出来了:“她定不是自愿的,一定是被人害的。” 众人纷纷点头称赞着:“这位夫人不仅长得漂亮,心还很善良。” “是啊,声音也很好听呢,柔柔弱弱的,怪不得和夫君情深意切,我是个男人,也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安钰宵此时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一把推开林姨娘,他一定要打死这个丢人现眼的贱人。 此时,林姨娘拉着安钰宵的袍角故意高声道:“老爷,就算大夫人犯下大错,你也一定要开恩啊,姐姐定不是自愿的。” 屋内,只见青布麻花的被子抖动得厉害,四周乱糟糟的,遍地都是衣服,安钰宵眼睛嗜血得阴红阴红的,脸上的青筋都冒起来了,顿时,愤怒的掀开被子,一个老女人躲在里面哭得死去活来。 与此同时,林姨娘追在后面,安钰宵脸上表情异常的精彩定在床前,此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听见后面林姨娘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大夫人,只要你认错,候爷定会从轻处罚……” 安钰宵转眸盯着林姨娘,眼里满是怒意,急得嗜血的眼眶里满是震惊,林姨娘顿觉奇怪,瞬间上前细瞧着,眼里满是疑问,这这是崔妈妈? 突然之间,传来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父亲。” 正文 云泥之别 只见安西玥肤白如雪,神态悠闲,一袭藕粉色的连帽斗篷似翩然行来的仙女一般,气质超然不俗,此时,安西玥早已梳了一个乖巧可人的发髻,发髻上两朵粉色的绒花寸得她俏皮可爱,似精灵般,给人一种阳光沐浴的感觉,不卑不亢,两颗眼珠子转动着,清澈明亮,脸上带着得体的浅笑,似乖乖女一般:“女儿给父亲请安。” 身边大夫人也是一袭蓝紫色裙子,外披一件深色斗篷,娴静典雅,气质高贵不若凡人,眉宇间平静无波,慈爱的望着自已的女儿,真正的大家闺秀典范,梅云洛从小在深闺里长大。是梅太医府上的嫡女,自小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何时被人这般言语侮辱过。 此时,她眼神空洞,对着安钰宵浅浅一笑,相敬如宾,轻声道:“侯爷,何时也喜欢逛庵堂了,怎么回来也不告知妾身。” 众人再次惊叹,这两位夫人的气质可真是云泥之别啊。刚才那位长得美丽妖娆妩媚,能软人骨头,这位却是端庄大方,容颜俏丽,气质极佳。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生怕错过每一丝细节,到底谁才是嫡妻? 刚才这位大人还和那位你侬我侬,大家都以为夫妻和睦,原来那位的身份还有待观望呀。 莫非是外室? 人群中顿时传来窃窃私语的嘲笑声,纷纷猜测着。 林姨娘听到众人的议论声顿时捏紧了拳头,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怒意丝毫不差的落入了安西玥的眼睛里。 安西玥浅浅一笑,似懵懂无知,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爹爹是陪林姨娘来上香吗?”安西玥双眸瞧了瞧围观的群众,微皱着眉头无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姨娘。” 安西玥特地咬重了‘姨娘’两个字,俏皮一笑。 顿时,围观的百姓纷纷都像是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着:“先前在外头,这位姨娘还和她官人撒娇呢,那声音能滴出水来,原来只是个姨娘,哼,一个姨娘能有这般姿态,只怕也不是个善茬,莫非这位官老爷眼睛被猪油蒙了心。” “男人嘛,都是用这儿思考的。遇见漂亮女人路都不会走了。” “嘘,小声点,谁家没点糟心事。” “怕她作甚,我最恨那些惺惺作态的姨娘了。” 安钰宵不自然的朝着安西玥笑笑,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虽然家里老夫人设有祠堂,天天礼佛诵经,但好歹他也是读圣贤书的人,怎么能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事,都是些无知妇孺来干的事,他却也来干了,现在恨不能打个地洞钻进去。 安钰宵轻咳了一声,镇定自若的摆动着身体,松了拳头,有些怒意的道:“你们去哪里了。” 安钰宵这话问得也不脸红,先前还做出要打要杀的表情,这会儿倒像是关心起来了。看着大夫人好端端的在这儿站着,顿时脸面也保住了,威风又回来了似的。 “今天是腊八节,我们去赶集呀,买了好多东西呢。”安西玥状似无意的答着,转而,微皱了眉头,斥责一声:“墨竹,你见老爷在此,为何不来禀告。” 墨竹顿时如被蒙受了莫大的冤枉,身上还挂着沉沉的东西,嘴里还嚼着包子,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才道:“禀告大小姐,巧儿姐姐扯着奴婢,奴婢走不开呀,奴婢原本是要禀告老爷的,巧儿姐姐不给奴婢说话的机会呀,奴婢实在是冤枉啊。” 墨竹将一切原由全都推到了巧儿的身上,使得巧儿也急了。 顿时,安钰宵才凝眉望着巧儿,眼神冰冷,暗暗思忖着,今天这事莫非是…… 安钰宵转眸盯着林姨娘,只见林婉瞧着大夫人出现,吓得脸都了失了颜色一般。 林婉见安钰宵盯着自已看,脸上笑得更是谄媚无害,声音极其不自然:“妾身原本就相信屋里之人不是大夫人……”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当时,这位姨娘是极力保大夫人的,莫非是误会。 一旦冷静下来,安钰宵并不会这么想。这里面做戏的成份十足。 巧儿现在是有苦说不出,她恨恨的盯着墨竹,现在才想清楚,原来她着了墨竹的道,又不能说出什么。怪不得刚才,墨竹如此配合她。 巧儿气急不服气的恨声道:“墨竹你,你不是说你没有瞧见夫人吗?。” 墨竹放下手里的东西,向安钰宵跪拜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个头,才道:“老爷,是奴婢不懂规矩,擅自丢下夫人和大小姐来瞧热闹,可是奴婢先一步来瞧热闹,夫人和大小姐是跟在后面的呀,奴婢没说全,巧儿姐姐就抢了奴婢的话来说……” 安西玥赞赏的瞧着墨竹,这丫头把她教她的话说得如此圆满,真是孺子可教也。 刚才就被众人瞧了热闹,这脸是丢大了,现在连一小丫鬟都一口一个热闹,安钰宵更是气极,瞧着满院子瞧他热闹的人。显些打个地洞钻进去。 巧儿气急,呛声道:“你还狡辩,刚才你明明叫我小声点,小声点什么,不是暗示吗?” 墨竹更是被冤枉得有些想笑,对着众人便道:“奴婢听到大家都私语些不好听的话,说里面那位如何如何,谁知道巧儿姐姐把里面那位想成我家夫人了,奴婢是想劝姐姐谨言慎行,不要失了候府的脸面。” “你你……”巧儿被气得当场岔气,她竟不知道墨竹这张嘴巴如此能言擅道。 “大胆巧儿,胆敢混淆视听,随意揣测。”林婉一副要处置胡嘴乱说的家奴模样。顿时便压了巧儿跪下,以作表率道:“妾身教奴不严,请老爷责罚。” “姨娘这是做什么,既然是误会,我娘也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安西玥缓缓转身,又道:“姨娘还是快起来吧,这样跪着让大家看笑话是失了我们候府的颜面。” 安钰宵此时急得脸都青了,杵在这里让大家看笑话,只怕他安平候府现在不想出名都不行了。怒道:“丢人现眼的,还不快起来,滚回家里去。” 安西玥漫不经心的冷笑着,若是大夫人当场被抓奸,为保候府颜面,只怕父亲会逼母亲当场自决以表清白。 安钰宵眼睛望向长风,现在事情还闹不大,命他悄悄把里面的哭诉的女人用绳梆了,带回府里去再慢慢细查,对着衣衫不整的张癞子,安钰宵眼里露出了杀意。 遂而,长风从内室形色匆匆地出来,悄声道:“候爷是崔妈妈。” 他记得崔妈妈是有男人的,是府里的官事,怎么会和如此泼皮无赖厮混在一起。安钰宵压低声音沉声道:“下去调查清楚。” 长风令命退下。 此时,众人没见着真人,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位官爷,是位候爷。纷纷都不敢说话,谁知道这高门候府里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兴许今天这出热闹就是那姨娘闹出来的。” “就她一个好人,全是恶人,戏文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就是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正文 候府颜面 安钰宵双目冰冷,顿时明白了什么,眼睛阴沉沉的盯着林姨娘,如此娇弱美人竟拿着他当猴耍,可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保侯府颜面,若此事传出去,他还怎么在朝堂上为官,遂而,当机立断,声音果敢冷决沉声道:“原来是家奴与人私通,如此败坏门风,不知廉耻,来人,将这两人梆了,捆回去,交由崔妈妈男人自行处置了吧。” 安西玥一句话提醒了安钰宵,候府颜面才重要,此时此地不是问责的时候,就算要审问清楚,也得关起门来。 遂而,只见长风命人拖着早已晕过去的崔妈妈从内间行了出来,衣服早已裹在了身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崔妈妈的脸正巧对着众人,眼睛紧闭,似乎是哭晕的,安西玥瞧着只怕是父亲怕她大吵大闹,将她打昏的。 张癞子此时,想扳也扳不动了,这个罪名扣下来,足够要了他的命。而安钰宵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杀了他,会让人认为他有杀人灭口之嫌疑,当今天子以仁义治理天下,安钰宵在朝为官,自诩清白人家,怎么能出现打打杀杀之事,交由崔妈妈男人自行处理,合情合理。 安西玥冷冷一笑,父亲竟然只字不提林姨娘陷害她娘之事,只怕对林姨娘还是很舍不得的吧。毕竟那么一个柔弱风情的女人…… 待安平候府这一场闹剧收场,安钰宵才带着家眷形色匆匆地逃离静月庵。 突然,远远传来如天籁般动听的声音,语调间满满的戏虐之色,道:“那一家子人里可是有什么好故事吗?似乎是很有趣的人。” 侍从元宝呵呵一笑,翻着白眼:“奴才想不出下人私通有什么有趣的。” 只见南宫元熠一袭华贵锦袍,浓眉入鬓,双目宛如皎洁的上弦月,俊美绝伦的五官带着坏坏的笑意,给人一种桀骜不羁的散懒之态,眸子盯着安西玥离开的方向,突然转身敲了元宝一个响指,道:“怎么会无趣,那家大小姐就很有趣,后院放火,前院捉奸。” 突然,元宝眼睛一亮,支着手中的一支狼毫笔,假意翻了翻厚厚的本子,没大没小的道:“要不要将她记入簿子,跃记的糕饼很好吃,芙蓉酥最是美味,就记旁边吧,这样能时常提醒着。” 元宝见着自家世子就头疼,整天走街窜巷,偏偏嘴还叼得很,那放火吹风的丫头好吃吗? “再贫嘴,本世子把你卖了换芙蓉酥。”南宫元熠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潇洒不羁地翩然离开。 “少爷,奴才就值芙蓉酥的钱啊。”元宝苦皱着眉头追上,世子先前还诓骗王妃回府,王妃前脚刚走,世子殿下却返回静月庵瞧热闹。 此时,早一步离开的安西玥稳稳的坐在车厢里,突然感觉浑身一冷,仿佛暗处有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盯着自已,让她有些毛骨悚然,安西玥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梅云洛端正的坐在女儿旁边,想想今日之事都可怕,她没有想到崔妈妈竟是如此恶毒之人,她自问自已待人和善,从不打骂下人,没有想到崔妈妈竟是一条隐藏的毒蛇,随时都想着反咬自已一口,想想都后怕得很。 若今天之事,让她们得逞,她又将如何,她的女儿将如何,她的儿子将如何。 墨竹被包子胀得肚子有些难受,但是还是遮不住她眼睛里冒出的对大小姐的崇拜之色,以前的大小姐可不这样,今日的大小姐仿佛被佛祖开了灵光,聪明冷静,耀眼夺目。 绿鸳眉头皱起,眼里全是愤恨,今日若崔妈妈和林姨娘陷害夫人成功,今后不只夫人不得活,连她们也不会有好下场,崔妈妈平时巧言令色,嘴巴这么会说,她还以为崔妈妈是个大好人呢,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今日张癞子和崔妈妈只怕都不会有命活了吧。 绿鸳不解的是,为什么放了红娘。拉着红娘当人证,到老爷跟前告林姨娘一状,老爷定会狠狠的责罚林姨娘,眼睛的盯着从容不迫的大小姐,很是喜欢,又有些害怕。 安西玥看着车内几人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拉过梅云洛的手轻声道:“母亲今后不必日日为弟弟流泪,弟弟天真可爱,玥儿将来养弟弟一辈子,定不会让他受任何人的欺负。” 梅云洛一提儿子,就开始叹气,眼睛里又是止不住的挂着泪珠了:“允儿不知怎么就那么命苦,若娘知道他生来就这样,娘不如不生下他,白白的让他到这世上来受苦,遭人白眼,是娘没用。” 遂而,梅云洛紧紧的抓住安西玥的手:“林姨娘太可怕了,用这种方法毁娘清誉,娘会写信给你外祖父,将你交由他们,他们定能庇护住你。” 安西玥记得,外祖父告老还乡,去了平城,而不久之后,舅父梅云峰会以大将军的身份从边塞回京,在京都赐府邸,当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舅父梅云峰年轻的时候便弃文从了军,有远大的理想与抱负,在边塞驻守多年,现因太平盛世,没有什么仗可打,后被皇帝召回京城。平城离京都虽不远,但是平时往来还是要靠书信的。 “这成何道理,娘放心,女儿既然已经知道了林姨娘的险恶之心,必不会再相信她,女儿今后定好好保护娘和弟弟。”安西玥安慰着梅云洛。 梅云洛欣慰一笑,看着女儿长大了,很是高兴,可是,女儿哪里知道,林姨娘乃林丞相的庶女,当初委身到候府来当姨娘,还觉得是委屈了她,她们哪里敢招惹林姨娘,再是庶女也有大靠山。安钰宵被美色所迷惑,又忌惮丞相府的权势。 她虽然是太医之嫡女,可是她爹已经退出朝堂,到平城颐养天年,就算她哥哥在边塞当将军又如何,远水救不了近火。 安西玥瞧着梅云洛眉头皱得更深了,眼睛精灵的一转动俏皮一笑转移她娘的注意力,遂而轻声道:“进城了,街上好热闹啊,娘,女儿去给弟弟买些芙蓉酥吧,弟弟看到芙蓉酥嘴都要笑弯了。” 安西玥瞧着繁华的大街,朝着赶马车的车夫轻声道:“杨叔,到跃记时停下车。” 转而,又对着墨竹道:“墨竹你去回禀老爷,就说我和娘去给祖母买点芙蓉酥稍后赶上来。” 墨竹得了令,便跟着候爷和林姨娘回了侯府…… 杨六应了一声,缓缓朝着跃记驶去…… 正文 街头遇险 到了跃记,买糕点的人多得数不胜数,长长的人群排满了整条街,安西玥等在马车里,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繁华热闹,如此太平盛世一片祥和景象,沉静在自已的思绪里。 突然,远处传来重重的马蹄声,在拥挤的大街上肆意横行:“让开、让开……驾、驾……。” 霎时间,惹得百姓纷纷避让开来,原本排得长长的队伍瞬间混乱起来,百姓纷纷逃窜。 安西玥瞧着刚才还和平热闹的大街顿时乱七八糟,路边百姓谋求生路的摊位瞬间被那群鲜衣怒马的公子哥踢得到处都是,秀眉皱了起来,太平盛世,天子脚下,也有人敢罔顾国法,肆意横行。 百姓纷纷朝着那群疾驰而过的人怒骂着,抱怨着,却是敢怒也不敢言。 突然,只听见慌乱的人群里,有孩子的高喊哭泣声:“呜呜……娘……” 安西玥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女孩被吓得哭叫了起来,小女孩也只四、五岁的年龄,长得粉雕玉琢站在人群中间。此时,那一匹一匹的骏马毫无顾及的穿梭在人群里。 安西玥心急,快步疾驰而去,一把抱起了小女孩便往边上避让,不知是谁踩了她的裙角,安西玥退让不及,竟重重的摔了下去,电光火石之间,一匹高头大马抬起马蹄向她的身子踏了上来。 与此同时,一抹极快灵巧的身影疾驰而来,一脚将马儿踢倒在地,马儿痛得嘶叫起来,瞬间连马带人一起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 安西玥抱着小女孩缩卷成一团,她以为今日怕是要英勇就义了,谁曾想马儿朝另一边摔了出去。 顿时,痛得那马上的公子哥怒骂了一声:“谁这么大的狗胆,敢踢老子的马,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元宝一身轻功秀得是出神入画,轻轻松松地立于人前,得意道:“我管你是谁妈。” 骂人的是伯爵府的公子,刚从军营回来,意气风发的模样,突然摔了个狗啃泥,顿时觉得脸面扫地,爬起来便要上前揍元宝,怒声道:“老子砍了你的头。” “毛还没长齐了就想充当我老子,请你把眼屎擦掉看清楚是谁再说话行吗?我是你祖宗。”元宝平时跟着南宫元熠没大没小惯了。 跟着伯爵府小公子一道骑马入城的还有武尚书家公子,骑着马儿在那打转,马儿嘶叫着,嘲笑着贺小公子:“和一个无知贱奴纠缠什么,直接拉入军营乱棒打死,看他怎么嚣张。” 伯爵府贺小公子一听武尚书公子如是说,顿觉得今日的好兴致全被这贱奴影响了,顿时马鞭一抽,身边离得近的百姓都没躲过鞭绳的抽打,使得众人龇牙喊痛,但马上之人管也不管众人的怒吼,怒喝一声:“给本少爷抓住这个小贱种,老子定要将他扒皮抽筋。” 顿时,怒马上的几个家将纷纷是提刀拳脚相向,元宝顿时腾空跃起,戏虐一笑,手中突然多了一条扁担,横扫千军,对方冲上来之人纷纷吃痛摔倒,全都四脚朝天,骂声叫娘的哀嚎着。 霎时间,竟引得周围的百姓一片叫好声:“打得好……” 但也都有替他担心的,这位公子教训了这些纨绔子弟虽然解气,但是他们人手多,只怕会吃亏啊。 突然,元宝献媚似的朝着一个方向调笑着,像是献宝似的,道:“公子,还打吗?” 此时,众人闻声寻来,只见南宫元熠身着一袭华贵锦袍,眼中露着放荡不羁之色,已经买好了一包热气腾腾的芙蓉酥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吃像很是优雅,俊脸美艳得很夺目,闪耀着一双如黑矅石般的黑瞳,平静无波的眼眸下藏着如鹰般锐利光芒,淡淡道:“老板叫付钱了。” 元宝像是得了令,完全不把那群爬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官爷放在眼里,闲庭散步般朝着南宫元熠走过来,付了一锭银子给跃记的伙记。 伙计自然是认得世子殿下的,他可是他们的常客,财神爷,顿时点头哈腰的收了银子,道了谢。 转而,南宫元熠朝安西玥伸去了修长白皙的玉指,安西玥目瞪口呆的抱着小女孩瘫坐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对上那双如黑宝石般潋滟生波,勾人心魂的眸子,此时,她竟呆得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扶住。 南宫元熠魅惑的朝着安西玥浅浅一笑,那笑容仿佛如阳光照射进了她心底深处,一直蔓延着,安西玥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突然,怀中的小女孩嘟着粉嫩的唇防备的盯着南宫元熠唤了声:“姐姐,他是……” 安西玥盯着粉嫩的小女孩,等待着小妹妹继续说下去,却瞧着小女孩害怕似的躲在了怀里,安西玥安抚的笑着道:“别怕啊。” 南宫元熠看也不看小女孩一眼,只气势便吓得小女孩缩卷成一团,安西玥瞧着似乎是认识的呢。 顷刻,伯爵府小公子和尚书府公子吃了亏丢了脸,顿时急极,拾起地上的尖刀便朝着南宫元熠坎了下去。 只一瞬间,南宫元熠眉稍一挑,如黑曜石般的双眸里闪过一抹寒光,玉指勾住安西玥的纤腰几个回旋翩然落地,安西玥虽然重活一世,前世也没有遇到过这么凶险的场面。 顿时只听见伯爵府小公子哭叫起来:“啊,我的手。”才刚刚从军营学成归来,正是要报效朝庭之际,却被人废了一只手,尖刀刺入手臂深处,手筋已断,今生再难拿起刀剑。 “敢偷袭殿下,不要命了。”元宝一脚踢起地上的刀,去挡伯爵府贺小公子的刀,谁料,刀偏一公分,竟废了他的手。 殿下?安西玥凝眸望去,这位是谁?她竟然没有印象,京都公子何其多,偏偏前世她整个心思都在南宫灏的身上。 安西玥退后几步,只见对面的男子身量颀长,鬼斧雕琢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浅笑,墨色的眼眸如浩瀚的银河,神秘璀璨,仿佛能洞悉一切,目光坚定的望着安西玥。 安西玥顿时觉得这位殿下看着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戏虐,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玩味弧度,那弧度颇含深意。 安西玥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神态镇定自如、不卑不亢地朝着这位殿下行了一礼扶身缓缓道:“多谢公子相救。”语中是满满的防备与疏离。 突然,南宫元熠美绝人寰的俊脸上勾起魅惑浅笑,眉峰微挑,凤眸微微眯起,细细的打量对面这个聪明机智,果敢胆大的女人。 只瞧着她现在如一只小绵羊般恭敬温顺,收起锋芒,一双美眸流光溢彩,清澈动人,肌肤却过于白皙,像是刚生了一场大病般,惹得南宫元熠心里莫名的一阵心疼。 在静月庵时,他亲眼瞧着她目光焦急的寻找亲人,而后又云淡风轻般将家奴送上男人的床,明明一场稳输不赢的局,偏偏在她指尖翻转反败为胜,最后她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出来,却并没有示弱告状,而是顾全大局般收拾战场。 将军是她兵也是她,真是太有趣了。 南宫元熠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愉悦,转而魅惑一笑,盯着安西玥的指尖淡淡道:“你的手指很漂亮。” 顿时,安西玥冷了双目,皱起了眉头,娇俏上好的容颜瞬间暗淡下去,暗忖着原来是个浪荡无耻之徒。 看着他眼中兴趣盎然的浅笑,她警惕的低头瞧了瞧自已的手指,白皙细长,指甲均匀透亮,只是指间那一抹黑炭并没有清洗干净,安西玥皱眉,他知道什么?还是看见了什么?或者是从头到尾他都在看戏? 顿时,安西玥唇角勾起浅浅一笑,目光清澈灵动闪着灼灼光华般回视着男子,只是目光中莫名的多了一丝敌意,毫不示弱般冷冷道:“多谢公子夸奖。” 南宫元熠不以为然,突然唇角绽开一抹光华潋滟的笑,玩味十足,声音魅惑低沉:“有趣得很啊。” 大夫人惊慌的跑过来拉着安西玥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关心的斥责道:“玥儿,刚才太危险了,你怎么如此莽撞,伤了哪里没有。” 安西玥安慰着大夫人:“女儿没事。” 怀中小女孩被安西玥紧紧的圈顾着,小女孩却异常的安静,遂而,安西玥放下小女孩,柔声询问:“你能自已回家吗?” 小女孩笑得天真烂漫,仿佛胆子大得很,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凶险,乖巧的朝着安西玥道:“谢谢姐姐救命之恩,我家婢女待会便会寻来了。” 南宫元熠双眸轻瞟了一眼小女孩,不屑的嗤笑一声,又撵了一块芙蓉酥放入口中,小女孩突然吞了吞口水,滑动了一下喉咙,固执的瞪了南宫元熠一眼。 安西玥瞧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和他是什么关系,仿佛有深仇大恨似的。 正文 嫡女风范 此时,一道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元熠哥哥。” 只见一个一袭鹅黄色衣裙的妙龄少女款款行来,瞧着满地的狼藉惊讶的关心着:“元熠哥哥,你有没有伤着哪里。” 突然,刚还笑得天真的小女孩见着赶来的几人,顿时迅速地躲进了安西玥的斗篷里,紧紧的扯着安西玥的裙摆遮住自已的脸。 安西玥觉得奇怪,这位黄衣少女,她是认得的,护国公府的嫡女,公主殿下的心尖肉——上官禹。跟在他身边的是林丞相的嫡子——林纪,还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妙龄女子是林纪的妹妹——林静娴。 可是这位小女孩是谁,她竟也没有一点印象。 南宫元熠顿时觉得像听了什么大笑话一般:“凭他们几个酒囊饭袋也想伤本世子,当元宝大人是吃素的?” 他身边有个武林高手,对付几个酒囊饭袋,搓搓有余。也不理上官禹的关心询问,似乎偏爱这芙蓉酥,固执的撵了一块入口,美滋滋的,酥软可口。 “你说谁是酒廊饭袋。”武尚书公子怒气冲冲,瞧见林纪,仿佛迎来了救星,横着一张傲气的脸怒道:“将军,他废了贺宇的手。” 紧跟着上官禹而来的林纪,外披一袭银狐斗篷,深邃的眸子露出凉薄之态,眉峰偏冷,怒责着:“放肆,这位是豫王府世子殿下,敢冒犯世子殿下,你们不要命了。” 武尚书公子和伯爵府贺小公子家里想着培养出有出息的儿子,自小便将他们送入军营学习,很少回京都,因为自小入军营学习,威风凛凛的样子,更是满身的优越感,傲气得很,如今却被世子殿下的一个小侍从打了脸面。 但是再傲气也不如南宫元熠的名字傲气,身份尊贵,自小便被皇上钦封世子,皇亲国戚,武尚书公子不服气的道:“请殿下恕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殿下。” 只见武尚书公子咬紧了牙关,捏紧了拳头,他们在军营何时受过这等屈辱,满腹怒气,暗自诽谤着:什么狗屁世子,无非是养在温室里的蛀虫,脸上满满的写着不满与愤恨。 南宫元熠怎么会看不懂武尚书公子的表情,浑然不觉一般,浅淡一笑却已迷了众人的眼,嘴巴恶毒地道:“看你眉曲眼突兼哨牙,耳低鼻扁没下巴,尖嘴猴腮,不穷也衰,头尖额窄没有贵格,嘴贱命硬福又薄,生来就克父母,死去就克祖先,本爷劝你赶紧投个猪胎,沾沾福气。” “你……”武尚书公子被骂却也敢怒不敢言,尖锐的眼睛冷冷盯着玩世不恭的南宫元熠。 突然,林纪朝着武尚书公子冷声命令着:“下去领二十军棍。” 林纪年龄不大,便当了将军,而在街道上胡作非为的公子哥就是林纪的手下。现在满街都是百姓,在人前,他不能让人以为他带的兵如此桀骜不驯,不分尊卑。 安西玥暗自打量着:元熠?南宫元熠?是那位从小便被皇上赐封的豫王府爵位继承人,前世他是庶妹安西琳的未婚夫,可是这位世子最终也没有娶安西琳,传言,这位世子殿下胸无大志,生在太平盛世,日子过得很舒心,也没有什么建树,安西玥现在瞧着,这位世子殿下只怕是故意藏拙。 顿时,安西玥悄悄的低下了头,听到南宫元熠嘴巴如此恶毒便偷偷的勾起了唇角,却也不敢笑出声。 安西玥自认为掩藏得很好,却不想这一切都落入某只狡猾的狐狸眼中。 当初南宫灏登基为帝,林纪是大功臣,若说南宫灏利用舅父的权势登上宝座,这其中更有林纪暗中推波助澜,眼下表面上林纪是拥戴大皇子的,实则他是南宫灏掩埋的一颗棋子。 安西玥眼露寒光,暗忖着南宫灏真是好心机,按照前世的走向,不知道将外祖父家手起刀落取下人头的人有没有这林丞相府。 “元熠哥哥,你怎么不理人家。”上官禹娇嗔了一声。 林静娴一袭淡紫色的白褶裙,肌肤胜雪,美轮美奂,娇羞可人般的姿态,一双水盈盈的泪目全都在南宫元熠的身上,声音更是温柔动听,扶了扶身:“静娴见过世子殿下。” 南宫元熠勉强的抬了抬下巴,也不怕当众驳了第一美人的脸面,兴味道:“林大将军的兵砸了人家讨生活的摊位,这赔偿问题只怕要大将军大出血了。” 林纪嘴角抽了抽,却也不敢反驳,满是恭敬的道:“那是自然,下官定处理妥当。” 紧接着,林纪像是没事人一般,俊美的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朝着南宫元熠恭敬地道:“今日惊扰了殿下,不知殿下可否赏个脸,下官略备薄酒,到醉仙楼一聚,下官代他们向殿下赔罪。” 南宫元熠原本是想去醉仙楼吃那里的招牌菜抽丝醉鸭,扫视了一眼众人,瞧瞧都觉得没了胃口,个个趋炎附势,淡淡道:“饱了。” 南宫元熠说完,便潇洒的带着元宝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身后林静娴原本透着精光的眸子突然暗淡了下来,失魂落魄的。 林纪是知道南宫元熠的喜好的,本想投其所好,怎料对方却不给面子,悄悄的捏了捏泛白的手指,怒道:有什么可拽的。 安西玥见没自已什么事,谢也谢过了,便要转身离开,谁知,躲在她裙摆下的小家伙突然扯住她的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她,眼中满满的哀求模样,很是可怜。 安西玥看懂了她眼中求救的神色,带她走?为什么? 安西玥虽不明白,却也被那纯真灿烂的小脸融化了一般,这个小女孩与她弟弟一般大小,弟弟却与她不相同。不知道允儿什么时候才能如正常人一般,安西玥想到此,眉稍微微凝成一团,她不能放弃,她要等到舅舅回京,外祖父回京。 正待安西玥扶着她娘的手离开,突然,上官禹怒气冲冲的叫住了她:“站住,别以为本郡主没瞧见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此时,安西玥身着一袭藕粉色的斗篷,身材高挑,气质斐然,眼眸中没有半分懦弱姿态,看着亮晶晶的,浅浅一笑,不卑不亢地道:“西玥见过郡主,西玥陪母亲上香回城恰巧遇上郡主。” 安西玥前世在宴会上露过几次脸每次都被这些世家小姐奚落,每次她都被比着麻雀,而她的妹妹虽是庶出,却被人称赞成大家闰秀,在世家小姐面前,她的名声很不好。 上官禹瞧着突然愣住了,瞧见这样子恭敬的安西玥竟然找不到发作的语言来数落她,兴趣淡淡的抬了抬下巴。 林静娴是她庶妹安西琳的表姐,安西玥见着自然也要称呼一声表姐,但是她乃候府嫡女,安西琳不过是姨娘的女儿,林丞相虽然官位很高,安西玥也不能刻意去奉承巴结,这样也失了体面,遂而,表情淡淡的点头算是打了招乎,仪态恰到好处。 林静娴惊奇,以前她可是和安西琳舔着脸叫她表姐,如今这模样,她也不好发作,非得追着人家和她打招乎,这也不是嫡女的风范。再说这样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以前她是躲避都来不急呢,便也高傲的抬了抬下巴,如孔雀般美艳的模样。 上官禹顿时觉得没趣,转而挽着林静娴的手:“静娴姐姐,我们走,别和这些穷酸破落的有牵扯。” 安西玥听见上官禹如是说,也不发怒,表情淡淡的,嘴长在人家的身上,她还能封了不成,也不掉块肉。 待众人走远,躲在安西玥斗篷底下的小女孩才冒出来,盯着远处那抹背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俏皮可爱地朝着安西玥道:“姐姐,你别难过,我和你做朋友。” “你这小鬼头,我为什么要难过。”安西玥根本没把上官禹的话放在心上。 “我叫上官瑶,你可以叫我瑶儿。”上官瑶可是护国公府的小祖宗,就连她的小姑姑上官禹都怕她。只四、五岁的样子,鬼灵精怪得很,凑近安西玥的耳根轻声道:“南宫元熠,你别看他拽拽的样子,其实也挺可怜,嘻嘻,有一次我瞧见他流泪了。” 安西玥目瞪口呆的盯着上官瑶:“小鬼头,刚才你还挺怕他的模样,背后说人坏话,当心被人听见……” “嘘。”上官瑶突然变了脸色像是极害怕的样子,封住了嘴巴,表情呆萌可爱。惹得安西玥开心的笑了起来。 正文 回府风波 一回候府,安钰宵便冷了脸,林姨娘使了好大一翻力气,才将怒气冲冲的安候爷拉回琳琅苑。 此时安钰宵怒气深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作出根本没有要听林姨娘解释的表情…… 今天,他这候爷的脸面算是丢到姥姥家去了,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治他个治家不严之罪,他今生的仕途算是走到尽头了。 林姨娘心想不好,便屏退了众人,遂而又细声命人守着门,不准任何人进入,朝安钰宵柔情似水的看过去,一脸的做小伏低状,柔声细语道:“宵哥哥,你怎么可以听信那些无知的传言。毁人清誉,这样的罪名是何其重,婉儿是万万做不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的。” 安钰宵虽然贪恋美色,控制不住自已的下半身,但是好歹也是官宦世家,还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被人指指点点,冷喝着:“你做不出,巧儿那贱婢今天可都演全了。她是你的人,不是你指使的还能有谁?” “呜呜,宵哥哥这般会冤枉人,婉儿不如死了,以示清白,如今竟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婉儿留,咱们候府可是清誉府邸,宵哥哥就容不得婉儿叫冤喊屈……”林姨娘说演就演,顿时,泪如雨下,梨花暴雨般,凄凄惨惨,白皙的肌肤此时已经挂满了泪珠,她笃定安钰宵不会处置她,否则也不会和她回了琳琅苑关起门来责问她。 “若是婉儿指使,婉儿何苦去陷害一个老妈子,也怪妾身平时太娇惯巧儿那丫头了,念着她是贴身大丫鬟,竟让她忘了自已的身份,巧儿平时便和崔妈妈说有多话,这事只怕巧儿一早就知道,今日正好遇上,借此好打压崔妈妈。没想到妾身竟连累了老爷,这还得怪我,都是婉儿的错。”林姨娘说得绘声绘色的。 “哼,你倒是会编排,你敢说真不是你?”安钰宵被林姨娘哭得心烦意乱,听见林姨娘如是说,火气也小了些,顿时就忘记了在静月庵里丢的脸:“终归巧儿是你屋里的人,你难辞其咎。” 霎时间,林姨娘见到了火候,说着就要往柱子上撞:“宵郎还是不相信婉儿,婉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姨娘腰若细柳扶风,盈盈一倒,好巧不巧地,被安钰宵接住,安候爷见美人抱怀声音也软了下来:“你这是干什么?巧儿那丫头被你惯得也太没样子了,候门府邸哪里容得两个下人厮架,早些发卖出去吧。” “婉儿都听宵哥哥的。”林姨娘躺在安钰宵怀里,柔声细语般,眼睛里却露出凶光,如今她也只得将此事推到巧儿身上了,崔妈妈也是万万留不得了,但是她又不能直接动手,那就只得借助老爷的手。 突然,林姨娘避重就轻:“崔妈妈是大夫人房里的人,关天化日之下与人行苟且之事,这着实丢人,大夫人也不管管……” 顿时,安钰宵脸又冷了下来,推开了林姨娘…… 林姨娘顿觉不好,悔不该提大夫人,说到底,大夫人才是候府嫡妻,这一点候爷半分也没有动摇过,所以她才想尽办法要除掉大夫人。 * 安西玥一下马车便命墨竹去了院子里抱来小少爷,大夫人也跟着进了候府的大门,声色浩大的模样,安西玥一路言笑晏晏,挽着大夫人的手,大夫人也是慈爱和蔼。 安西玥瞧着平静的候府内院,冷然一笑,林姨娘惯会伪装,一副美人骨泪珠一落,她爹会把什么都忘记了,今天她故意落后一步进府,就是在给林姨娘争取时间,瞧着她爹那满面红光的,指不定现在已经入了红鸾帐舍不得出来了…… 片刻的功夫,秀儿便抱着小少爷盈盈行来,秀儿卖乖得很,瞧着此时大小姐和大夫人心情似乎很好便凑上前去准备讨喜:“大小姐,秀儿一刻也不敢撒手,一直守着小少爷。” 安西玥一进门便抱过柔软如云团的弟弟,摸摸弟弟的小脑袋细心呵护着,也许是前世她怀过孕,知道做母亲的感受,虽然没有听到自已的孩子叫自已一声母亲,但是懵懂痴呆的弟弟还是唤起了她的那颗慈母心。 安西玥浅浅一笑,像变戏法一样,手中突然多了一块色泽金黄的芙蓉酥,上面还镶嵌着几粒甜软的红豆沙,顿时,弟弟呆呆的眼睛似日月光华耀眼夺目,唇角咧开嘴笑了。 安西玥顿觉熟悉,从小到大,弟弟就是这样的,一如既往的喜欢松软香甜的芙蓉酥。 谁知,翠儿和红儿愤恨的瞪着讨巧的秀儿,一把将秀儿推开,怒声道:“照顾小少爷是我们份内的事,哪里轮得着你这个黄毛丫头来插手,大夫人,这丫头霸道得很。” 梅云洛很好说话,平时翠儿和红儿照顾儿子也是很尽心,笑笑道:“谢谢你们照顾小少爷,小少爷交由你们照顾我也很放心,小少爷顽皮,多一个人照顾小少爷也是好的。” “要抱抱。”安亭允见梅云洛说话,转过头来便又要抱抱。呆呆傻傻的模样更是惹人心疼。 梅云洛接过,亲呢的在儿子脸上啄了一下,满是心疼,两个丫鬟见大夫人不责怪秀儿不服气的嘟着嘴,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冷着一双眼。 安西玥看在眼里,唇角挂起得体的浅笑,现在还看不出谁是蜥蜴,谁是毒蛇,那就慢慢走着瞧,缓缓道:“秀儿,以后就由你来照顾小少爷。” “凭什么要她一个三等丫鬟照顾小少爷?”两个丫鬟异口同声却没有瞧见大小姐眼里的寒光。 “你们两个降为三等丫鬟,先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照顾好了,再行定夺。”安西玥和声和气的说着,字字坚定,威严得不允许任何人忤逆。 红儿和翠儿扯着衣角,莫名其妙的从一等丫鬟降为三等,这着实可气,可是人家是主子,她们是奴婢,没有他们说话的份,也只能暗恨,夫人也不帮他们说句话,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娘,我们带着弟弟去给祖母请安,给祖母送些芙蓉酥去,祖母定喜欢得很。”安西玥眼睛里闪着奇异的精光,接过允儿抱在怀里疼爱了一翻,引得弟弟呵呵的笑了起来。 “允儿乖,我们自已走着去给祖母请安,好不好。”安西玥将弟弟放在地上,瞧着那张可爱的容颜,顿时想到了今天在街上遇到了上官瑶,也是聪明可爱得很。 安亭允不哭不闹,像是听不懂姐姐的话一般,专心致志吃着手中的芙蓉酥,还专挑红豆沙吃。 安西玥一行人来到老夫人的瑞雪院。 正文 耳边吹风 外面天寒地冻,屋内却暖和得很。 只见老夫人一身藏青色的棉袄短衫,下面是兔绒金线边长裙,满头的银发梳得端整大气,脸上挂着和乐融融的笑端坐在正中,两边软椅上坐着两个美妇分别是二夫人罗氏和三夫人宋氏。 今儿,候府有一桩大事,便是安平侯府接到了护国公府的贴子,邀请侯府的小姐们到护国公府赏梅吃茶,听说护国公府的十里梅园一入梅花盛开的季节,便是一场奇景,护国公夫人乃当今圣上的妹妹,公主殿下又是个好客的,家里梅花齐放的盛景非得请全城的世家夫人小姐公子都去瞧瞧,安平候府此次也在应邀之列。 三夫人宋氏是老夫人三儿子安钰泽的嫡妻,生得小家碧玉,脸上常年挂着笑,她今天来也是为自已的两个女儿寻机会的,这种露脸的事情谁不想去沾一沾。 “三媳妇,这次就由你带几个小姐去见见世面,也让人瞧瞧咱安平侯府的女儿们。”老夫人直接钦点了宋氏。 宋氏听老夫人如是说,脸上的笑容挂得更深了,到护国公府参加宴会,这等机会是求都求不来的,正要起身谢老夫人时。 二夫人罗氏便不愿意了,顿时,夹枪带棒地抢话道:“大嫂嫂还在呢,按长幼顺序分,轮着谁也轮不着三弟妹呀。” 三夫人一听顿时冷了脸,因着一惯的笑面虎模样,也不敢当着老夫人的面发作,毫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想要反驳。 又听着二夫人满脸的不高兴,刻薄的说着:“大嫂嫂整日愁苦着一张脸,儿子女儿都不成气,大哥房里竟被一个姨娘做大,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罗氏出自名门,算是低嫁,二公子安钰明虽没什么出息,也是个妻管严,要说安府三兄弟,谁没有本事纳妾,便是这位二公子。 老夫人瞧不得二媳妇嘴巴毒,虽然她说的是实话,随即便冷了脸:“依二媳妇的意思,由谁带着去恰当啊,要不全家都去,那样高门阔气的人家,你当是去吃酒席啊。” 罗氏手指绞着锦帕被怂得也不敢说话了,暗暗思忖着:“她这婆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论家世除了大夫人便是她,她罗氏几个兄弟都是当官的,出去见世面,自然她去才拿得出手。” 顿时,屋子里变得安静下来。 遂而,大夫人领着安西玥端庄大方的进了屋子。 “儿媳给母亲请安,母亲万福。”梅云洛脸盘子是长得极好的,只是常期哀思惆怅,显得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如今瞧着这模样,端庄娴静,气质出众,连着请安都比二媳妇和三媳妇规整,只是不得大儿子喜欢,差林姨娘的一些手段。老太太暗暗思忖着,这才是名门大族养出来的仪态。 “孙女拜见祖母和二位婶婶。” 安西玥俏皮一笑,盈盈的向屋里的人分别行了礼,老太太笑盈盈的唤她起来。 遂而,安西玥自来熟般便迎上了老夫人的座榻,抱着弟弟紧挨着老夫人道:“允儿,快孝敬祖母。” 允儿此时却也听话,说着就把手中的一块新鲜糕点递到老夫人嘴边,老夫人瞧着自已的嫡亲孙子这般模样,满是心疼,也是像模像样的吃了一口,慈爱的笑了笑。 梅云洛得体的与二夫人和三夫人打了招乎,像是没有听到刚才她们对自已的嘲讽一般,脸上挂着温润如玉的浅笑,便道:“老夫人,儿媳有点紧要的事,怕拿捏不稳,特来请教老夫人。” 老夫人虽然慈善,听着“紧要”二字却也不傻,遂而便命令宋氏和罗氏先行告退。 罗氏要泼辣一些,话也多,是个极爱打听小道消息的人,顿时极不情愿的憋了憋嘴,不愿意走,老夫人眼睛一冷,哪里有刚才的和颜悦色,威严十足,安西玥瞧着,祖母虽然慈善,却也不是个软柿子,不然当年的祖父怎么被祖母拿捏得死死的。 待两人走后,老夫人又屏退了丫鬟,只留了忠心的柳妈妈伺候,柳妈妈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遂而,便来抱了小少爷去内屋玩。 只留梅云洛和大小姐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 顿时,梅云洛像是惊蛰了一般,瞬间跪在了老夫人面前,诚惶诚恐的将今日在静月庵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又道:“都是儿媳懦弱了,才管不住下人。” 当然,梅云洛讲的是安钰宵来了之后发生的事,故事情节中,还特意提了林姨娘的身边的巧儿。 安西玥此时大方得体随着她娘跪了下去,她爹会被美色迷惑,老夫人心里却跟个明境似的,这样一听来,其中祸首为谁,却是一目了然的,更何况还有一把火已经开始燃烧起来了…… 顿时,老夫人脸上满是怒意,重重的将桌上的青花瓷茶杯摔在地上,怒骂一声:“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是要陷害我们安平候府于万劫不复啊。” “老夫人息怒,儿媳实在没办法才来求助于老夫人。”梅云洛跪在地上,也不讲自已的委屈,只道她这个大夫人当得实在不称职。 老夫人对大儿媳妇是有些怒意的,这些年不知道怎么笼络住夫君的心,只知守着傻儿子,于老夫人这样强势的人生,她是见不得的,太过懦弱了。 遂而,老夫人冷冷的撇了一眼安西玥威严地道:“你将来也是要嫁人的,如今你都十五了,也让你瞧瞧将来怎么做当家主母,不要失了我安平候府的颜面,说我安平候府教养出来的女儿全都上不得堂面。” 至于安亭允,这个傻孙子,老夫人也没放在心上。玉氏从不重男轻女,于她而言,儿子女儿只要有出息,能光耀门眉就是好的。 “孙女记住了。”安西玥目光坚定的回视着老夫人,清明透亮的眸子闪着灼灼光芒。 与此同时,柳妈妈听到茶杯落地的声音,吓得从内室出来,她虽进了内室,可是也将大夫人娓娓道来的事情听在了耳朵里,也是吓得不轻,这林姨娘仗着候爷宠爱,平时搔首弄姿的她们这些奴才也都看在眼里。 候门府邸,哪里容得了姨娘作大,这次林姨娘只怕是想孤注一掷了。却不知怎么没成功,柳妈妈细细想着前些天大小姐落水这事,便道:“老夫人,大小姐落水,姜妈妈的死也太蹊跷的些,怎么偏巧候爷不在府上,昨夜老奴是细细问过姜妈妈女儿的,那丫头也是个硬骨头才被关了起来。候爷刚回府偏巧又在静月庵遇上,宵哥儿从小自诩读圣贤书的人,是他孝顺才为老夫人设了祠堂,请了菩萨进府供奉,依宵哥儿的性子是断不会主动到尼姑庵那样的地方的,必是有人唆使。” 柳妈妈对老夫人最是忠心,也很感恩,伺候了老夫人一辈子,把府里主子都当亲人对待,她也知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 柳妈妈这话,老夫人听得懂,怒气深深的,道:“宵儿也回府了吗?” 安西玥瞧着母亲那模样似乎被祖母吓得不轻,便接口道:“爹爹说今日晚了,明日再进宫面见皇上,便随林姨娘回院里去了。” 安西玥这话说得可是把林姨娘狠狠的毒害了一把,一月有余未见老母,一回府不但不管治家里,先来拜见母亲,却回了林姨娘院里,这是什么孝道? 林姨娘青天白日的就勾搭当家人,被传到皇帝耳朵里,这里懈怠渎职,就算再晚也该进宫面了圣上,回府拜见了老母,这样的顺序安候爷不懂,也只怪那狐狸精的勾搭。 顿时,只见老夫人气得不轻,蹙着眉头,杵着拐杖便行出了院子。 正文 后宅起火 长风将崔妈妈和张癞子捆绑回府便押向了后院柴房,原本长风将此事捂得严严实实,谁料,不出半刻钟的时间,候府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崔妈妈和一个男人被关在柴房之事。 长风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住,顿时也有些急了,他派人到琳琅苑叫老爷也已经叫过好多回了,都被打发回来了,小厮根本连老爷的面都没见着。 顿时,引得候府里的人议论纷纷:“这崔妈妈是犯什么事了,被关起来了。” “老爷回府,怎么没瞧见人。” “我瞧见一进门便去了林姨娘的院子了。” “嘻嘻,林姨娘风情万种,老爷喜欢得紧,我听林姨娘院里头的兰花说,林姨娘的院门都关了。” 候府门外,崔妈妈男人余管事带着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一家人风风火火的进了侯府大门。 前些日子,林姨娘开恩,赐了他们老余家一座小庄子,这下可把余管事高兴坏了,儿子今后有了着落,也能独立门户,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好歹夫妻俩都在候府里当差,油水又好,林姨娘又颇多照顾,将来为几个儿子多买些田地,也能在庄子上当个富户,眼看着好日子来了,却听说崔妈妈在候里出了事。 报信的人他不认识,一听老婆子出了事,就急急赶来了。 一进门,就听到府里的丫鬟妈妈们在窃窃私语,余管事顿时急极,怒骂着:“老子撕了你们的嘴,你们说什么?大着胆子说啊。” 顿时,围观群众纷纷散开,她们是惹不起余管事的,余管事小肚鸡肠,又爱贪小便宜,再加上记仇得很,将来若有把柄落他手上,非得被狠狠的敲一竹扛,霎时间就没了声音。 “我家老婆子人在哪儿呢,你们倒是说清楚啊。”余管事气极,脸上是满满的愤怒。 府里也有人不服余管事家俩口子的人,崔妈妈仗着是大夫人身边伺候的,平时也狐假虎威得很,余管事仗着得了林姨娘的势,平时也没少拿小鞋给她们穿,她们都只得忍气吞声的。 有了崔妈妈俩口子的热闹瞧自然也不会放过,就算崔妈妈偷人是她们猜测的,她们也非得过过嘴瘾。 只见一个满身横肉嬷嬷不屑地道:“绿帽子都戴在头顶上了,还拽什么,你家老婆子偷人了。” “你胡说。”崔妈妈的大儿子如今已经成家立业了,家里置办了两亩田地,如今也是有田产的人家了,不再是租户,也娶了媳妇,生了一儿一女,人生可是美满得很。顿时脸都气绿了:“你敢诬赖我娘,我凑死你。” 说话的嬷嬷被吓得顿时缩了脖子:“大家眼睛可都是看见的,那男人还关在后院呢。” 余管事一听关在后院,怒气冲冲地左右看了一圈,都没找到顺手的东西,夺了一把竹扫帚便气冲冲的往后院去了。 长风一刻也不敢离开,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见着余管事赶来挡在门边也不让进,此时,眼看着院子里的丫鬟妈妈越来越多,连外院的打杂小厮听到风声都准备来瞧瞧热闹,原本长风就威风凛凛的气势,此刻却像是焉了气一般,又命人去请了一回候爷。 “我女人是不是关在里面的?”余管事提着竹棍子就要砸门。 长风没有否认,只道:“没有老爷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进去。” “你们凭什么关我女人,我是他男人。”余管事怒目圆睁。 又听余管事大儿子道:“把我娘放出来,她做错了什么,你们要关着她。” 余大的媳妇也跟着来了,此时也焦急得很,她这婆婆虽然厉害,但是她还得仰仗她婆婆才得以生存,两滴眼泪一挤就出来了:“当官的关我婆母了,她可是大夫人身边伺候的,你们也敢把她关起来打杀。” 余大媳妇是乡下人,没在大户人家伺候过,也没有文化,不知道候爷这个官到底有多大,只知道平时村里泼妇都是左一句当官的欺负人,右一句当官的打杀人,她也有样学样了起来。 余大媳妇自已哭还不上算,领着一儿一女,两个小的也只才四、五岁的年龄,揪着儿子女儿就开始哭起来:“你们放了我祖母,坏人坏人。” 顿时,安平候府是响锣震破了天,一声接过一声的高,长风实在受不住了,也没拦住余管事那一大家子人。 柴房的门被重重的撞开,只见崔妈妈浑身被捆成了粽子模样,嘴也被堵上了,如一滩烂泥似的缩卷成一团。 余管事一大家子人得了空隙,钻了进来就瞧见这样一翻景象,瞬间扑上来便扯了崔妈妈嘴巴里的东西,崔妈妈嘴一得空,就哀声大气的哭了起来:“呜呜……”她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她被人给糟蹋了。 崔妈妈此时只知道哭,一个乡下婆子哪里有什么计策,也只是爱贪小便宜,林姨娘许了一个小庄子,她心动了。 此时也根本已经忘记了自已陷害大夫人这事。 余管事摇着崔妈妈的身子,愤怒的问着,一股要吃了她的模样:“你真偷人了。” 余大一把推开亲爹,护着崔妈妈:“爹,你这问的什么话,娘能做出这种事吗?” “你个孽障。”余管事心眼比针小,见儿子顾娘不顾爹急得骂出了口:“老子今天非打死她。” 余大媳妇此时不知道说什么,瞧见了婆婆的丑事,现在她说什么都是错的,也只会哭,瞧着婆母那模样,头发乱糟糟的,衣衫穿得也不整齐,扣子都扣错了,婆母平时挺爱干净一人,在家就常念叨她不如候府里的丫鬟懂事。在她面前活得也如官家太太模样,瞧着,怕是才行了那苟且之事吧。 “哭哭哭,你倒是说话啊。”余管事急了,扇了崔妈妈两巴掌,根本没发现角落里用麻布口袋装着的张癞子。 还是跟进来的一群妈妈们议论着:“那麻袋在动呢,怕是装的野男人吧。” “被老爷撞见了,拖回府处置的。” “没想到崔妈妈是这样不要脸的人,余管事那心眼能容下她偷人,哈哈这下有得瞧了。” “不知道偷的人长得有多俊呢,半老徐娘也耐不住寂寞。” 众人的议论声早已不堪入耳,引得余管事提起手边的竹扫帚便朝着麻袋子重重的打了下去,长风是拉也拉不住,急得叫护卫小厮过来,才把余管事钳制着。 张癞子重重的吃了几棍子,早已疼得呀呀作响了,奈何嘴里塞满了东西,他叫不出声,只一个劲的扭动的身体,使劲的往外拱。 崔妈妈得了闲,恨不能死了才好,可是想着一睁眼爬在她身上的男人,胃里一阵恶心,冲起来就朝张癞子重重的捶打上去,哭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众人都看懂了,真睡了野男人了。 老夫人玉氏带着众人赶来就看到这样一个混乱的场面,柴房门口挤满丫鬟婆子小厮,只听见里面愤怒的辱骂声和哭泣声,还有其他嬷嬷们传出来的嘲笑声,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崔妈妈淹死。 老夫人更是生气了,这像什么样子,瞧着这模样,她就想到从大夫人嘴里出来的静月庵的那个情景,人山人海的观看他们安平候府的丑事啊。 “老夫人,别生气,崔妈妈自已糟践自已,与我们候府无关,横竖关起门来教训一顿,赶出去,她男人自已处置。”柳妈妈劝着老夫人。 “这还是她一个人的事吗?这关系到我们候府的将来。从这一件小事就看到我们侯府的将来,再如此下去,从内里头就要腐烂了呀,那个孽障哟。”老夫人气得拐杖咚咚作响,可是围观的人注意力都在柴房里头。 安西玥扶着老夫人的胳膊,皱紧了眉头,冷冷的高喝着:“全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手上的活都做完了,侯府是不缺人手了。” 顿时,只见大小姐双目冷得寒人,威冷震慑,身材高挑,盈盈立于众人眼前。 霎时间原本还热闹的后院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纷纷让出了一条宽宽的道来,看着这样子的大小姐,众人都觉得今日的温度似乎又冷了些,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个字,只留下余管事那一大家子人还在那儿哀嚎着。 老夫人拐杖朝着长风狠狠的打了下去,呵斥着:“混账奴才,还不快去把你们候爷请来。” 长风此时是有苦说不出,他已经派人去请了好几回了,老爷命他死死的守着,可是他守不住啊,里面关的是人家女人,也没犯什么错,总不能不让人见吧,再加上那一大家子人闹腾得厉害,此时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亲自去林姨娘院子里。 正文 三堂会审 琳琅苑在安平候府算是面积较大的了,里面是假山飞石小桥流水,奇形怪状的石头更是被精心修葺过,现在是冬季,琳琅苑里一株一株的万年青摇曳在冷风里,还像是春日那般秀美,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请花匠精心打造过的。 大丫鬟巧儿带着几个二、三等的丫鬟守在院门廊下,手里捏着精致点心,盘里还摆着瓜子水果,一见长风急匆匆的赶来便调耍了他一翻:“哟,长风小哥,刚打发走一波,怎么的你又来,老爷赶路乏了,林姨娘吩咐过了,任何人不许打扰老爷休息。” 长风冷冷的撇了众人一眼,仗着林姨娘的势,这堆丫鬟是愈发没有规矩了,怒怂巧儿:“老夫人传见,也不让见吗?” 顿时,几个丫鬟一听是惊动老夫人了,纷纷丢下手中的点心水果,满脸畏惧赶紧起身一溜烟往里跑了。 巧儿眼里闪过一丝畏惧,可转念一想,今日在静月庵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候爷回府也没拿林姨娘怎么办,反而一回府便进了林姨娘的院子没出来过。 若老爷要处置林姨娘早处置了,遂而,巧儿也没拿长风当回事,怎么说候府是林姨娘管家,今后横竖都是林姨娘说了算,便对长风冷了眼:“一个小小的护卫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扰了老爷的清梦小心老爷将你赶出去。” 长风瞪着巧儿暗忖着和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奴仆没什么说的,狠狠的一推,显些将巧儿摔倒,气得巧儿扯着帕子大骂起来:“别以为你是老爷身边的,就这样凶,还不是个狗腿子东西。” 巧儿是仗着林姨娘说过,以后要将她许配给有钱有势的人家当夫人,这话一直被巧儿记在心里,长风这种人虽然是伺候老爷的,也是个没有家世的奴才,她自然也是看不起的。 比如,像紫舒姨娘那样的,也是得了林姨娘的提携,如今也生下了一个女儿,她羡慕得很。 于是,巧儿越来越没把家里的护卫看在眼里。 “老爷,大事不好了。”长风满脸焦急的怕打着门,哪里还管巧儿骂些什么。 这会儿安钰宵已经累得沉沉的睡了过去,突然门被人打拍,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何事。” 长风听见里头传来安钰宵的声音,焦急的道:“老夫人命小人来唤老爷去大堂,为着崔妈妈那事儿,老夫人发了好大的火。” 屋内,安钰宵一听,完全清醒了,一屁股坐起来,身上还趴着林姨娘,林姨娘也是睡眼朦胧的,此时一听,心道不好,崔妈妈不要说出什么来,佯装着微眯美瞳柔声道:“爷都累了,还来吵,直接打发了就是。” 安钰宵一把推开她,急道:“还没向老太太请安,快起来。” 林姨娘明明心里着急得要死,还装着云淡风轻,不慌不忙的模样,“宵郎,大夫人她会不会和老夫人乱说什么呀,宵郎知道婉儿冤枉,可是老夫人不喜欢婉儿。” 安钰宵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安慰道:“有我呢,没事的,找个由头将崔妈妈打发就是了。” 待安钰宵穿戴整齐,收拾妥当,一袭华服神采奕奕的套在身上,眉头皱得更深了。 一出门便冷声朝着长风道:“怎么不早点来叫。” “奴才叫小厮来了四、五回了,每次都被堵回去。”长风也是满脸焦急,冷冷的撇了一眼紧跟在林姨娘身边的巧儿。 * 侯府大堂内。 老夫人撇了大夫人一眼,示意她跟着学学,不要总是懦弱无能的,让人爬在头上作威作福,冷声道:“你是候府的大夫人,这事你说该如何处置啊。” 大夫人也听得明白,她待崔妈妈不薄,可是崔妈妈是怎么报答她的。 大夫人朝着老夫人恭敬的扶了扶身,端庄贵气的气势,威严的冷声道:“虽说崔妈妈这事该余管事自已关起门来解决,但你们俩口子都是在候府里当差的,崔妈妈又是我房里的管事妈妈,瞧着崔妈妈这模样,像是有天大的委屈,待会儿候爷来了,你们只管向候爷诉苦,我与候爷一定给崔妈妈做主,若真有人敢迫害诬陷,本夫人绝不轻饶,棍棒打死才能算完。” 大夫人这话气势威严,不仅给崔妈妈敲下了警钟,还震慑了满院子的人,人人都说大夫整天守着小少爷,连掌家权都交给林姨娘了,今天只怕掌家权还得归了大夫人手里,众人纷纷再也不敢造次。 余管事根本不知道崔妈妈和林姨娘暗中的那点龌龊事,现在听大夫人如事说,连连感恩戴德磕头:“谢大夫人做主。” 片刻,安侯爷匆匆行来便见老夫人怒气森森的端坐在大堂软榻上,恭顺的向老夫人见礼:“儿子见过母亲。” 老夫人瞧着眼前这个是她的亲生儿子,最有出息的一个,怎么也活得这样腐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夫人也没有驳安钰宵的脸面,只把这事交给大夫人来处置,缓缓道:“坐吧,府里出了肮脏事,必须清理了。” 老夫人一语双关的,狠狠的挖了林姨娘一眼,林姨娘整个心思都在崔妈妈身上,只柔柔弱弱的模样。 大夫人端庄的坐在侧面的软椅上,面容清冷,威慑十足,眼里却是满满的淡漠,见安钰宵前来,便起身行了一礼,又坐上去了,相敬如宾,礼仪得体,语间疏离道:“现在候爷来了,崔妈妈你自交待了吧。” 崔妈妈此时也不嚎哭了,明知眼前之人是怎么迫害她的,现在她竟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愣是被大小姐吓得闭了嘴,大小姐那模样如阎王爷一般,现在她又恨又气。 若她说出,她要让张癞子睡大夫人,迫害大夫人被人糟践,她一家子人都不得翻身了,只得忍住满满的苦水。 同时,林姨娘一听,绞着手指的锦帕被绞得死死的,瞧着堂屋里跪满了人,其中崔妈妈头伏得最低,眼中露出惶恐神色,劝解道:“崔妈妈,你既然偷了人,毁了名声,这是要连累儿子女儿们的呀,你怎么如此糊涂,不为着余管事想想,他对你多好啊。” “奴婢没有,当家的,你相信我我没有。”崔妈妈眼睛红肿,冲口而出,便一个劲的否认。 正文 步步紧逼 安西玥心底冷然一笑,像是算准了林姨娘会明里暗里的威胁崔妈妈,缓缓向老夫人行了一礼,沉稳道:“祖母,崔妈妈是母亲房里的人,见她如此坚定不移的矢口否认,这其中必有冤屈,咱们侯府不是强盗贼窝,容不得人说真话的地方,何不给崔妈妈一个开口替自已解释的机会。” 老夫人瞧着这样从容不迫的孙女,满是赞赏,以前瞧着这丫头懦弱得很,也是个不成器的,便没将她放在心上,今日瞧着这丫头的气度非凡,遇事不慌不忙,沉着冷静的性子,老夫人不免对她高看了些,“玥儿说得对,我们府邸是清流世家,自然赏罚分明。” 林姨娘心里是笃定崔妈妈绝对不会说出什么的,她们家的荣华富贵都掌握在她的手中,崔妈妈是个聪明人,断不会自已绝了后路。 当初她们也只叫崔妈妈去外头找人,而且说辞也与人物对不上号,林姨娘暗自庆幸,当初她留了一手,没有亲自出面,否则,现在来个人脏并货,她是有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怡然自得的端着架子。 只要候爷相信她,她便已经胜利了九成。 遂而安西玥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走向崔妈妈,冷声道:“崔妈妈既然矢口否认,那定是被冤枉的,你与那人也是不认识的,是吗?” 大夫人端坐在软椅上,极其护短的道:“你是我房里的人,凭着这一点,本夫人定将迫害你的人送到衙门里严格的审问,叫他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大夫人如是说,更是吓得崔妈妈头降得更低了,迫害她的人就在眼前,她却有口说不出。 转而,大夫人端庄恭敬的朝刚从温柔乡出来的安钰宵得体一笑:“候爷,你说这样处置可行?” 安钰宵眼神转动,极其不自然,他一回府便去了林姨娘院了里,原本在静月庵时,他就很心虚,现在又当着老夫人面。 大夫人平时不管事,今日却严厉起来,安钰宵不免多看了几眼自已的嫡妻,端庄娴静,长得也好,就是性子冷了些,平时抱着儿子哭哭啼啼的,他见不得那模样,更是不自然的轻轻点了点头:“夫人说得有理,若是狂徒就该送到衙门审问。” 此时安西玥眼睛冷冷的盯着崔妈妈,给人一种沉稳威慑的气度,周身散发出来的桀骜冷静的压迫感,令崔妈妈不敢直视,嘴里却是柔声细语般:“若是崔妈妈自已行为失检,我们虽然是主人家,也不好管她家私事,凭着余管事回家关起门来自已解决,也算是全了余管事家的脸面了。” 林姨娘一听,顿时喜上眉稍,急声道:“大小姐宅心仁厚,这样也好。” 崔妈妈跪在地上,一听老爷和夫人的话更是吓得不轻,重重的点头,转而又摇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当初她是和红娘交接的,现在也没瞧见红娘的人,崔妈妈虽然奇怪,也只当是当时事情闹得太大,红娘跑路了。而张癞子根本没有见过她。 现在大小姐这般模样,只怕是在诈她,要不然,她叫出红娘来当场对峙啊。 与此同时,余大满眼的焦急,前此天,他就听爹说,已经替他寻好了更好的差事,若她娘真承认偷人,他这脸也不要了,他当然相信她娘,“娘,你倒是说呀,老爷夫人定能替咱们做主。” 崔妈妈内心自然是煎熬得很,若认下这脏水,那他全家都跟着脏,从此他们家儿子孙子都抬不起头做人,她的名声也毁了。 若不认,大小姐必定刨根问底,到时候扯出更大的祸事来,她和她男人都吃不了兜着走,她家的富贵路也走到头了,或者还会都没了性命。 若否认,候爷是亲眼看到的,她百口莫辩。 崔妈妈眼睛不自然的瞟向林姨娘,眼里满是哀求无助。 安西玥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冷笑,若你们没有存害人之心,何苦现在被逼到绝地,也别怪本小姐狠心绝情。 林姨娘眼睛回视着崔妈妈,眼睛里是满满的警告。 此时,见候爷和老夫人都端坐在高堂之上,余管事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用胳膊拐崔妈妈小声道:“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你若被人迫害,豁出性命,我也一定替你报仇,再怎么说你也是孩儿的娘。” 余管事虽然平时小气又抠门,但是在崔妈妈眼里,那是对待外人,对待她和儿子女儿还是极好的。权横利弊之下,被人戳脊梁骨总比饿死没有饭吃强,时间久了,人们就忘记了,再不然,她就死,死了总能堵住他们嘴。 崔妈妈也只是个粗鄙妇人,哪里知道安西玥打的什么算盘。 “认识,我认识他。”崔妈妈突然满口承认,眼里藏着满满的委屈与不甘。 只见崔妈妈正要说话,安西玥已经几步上前,暗忖着人果然不能太贪,她已经抓住了崔妈妈的心理,想必是舍不得林姨娘许给她的富贵生活吧。 遂而也没有给众人半点余地冷冷的道:“将那男人带上来吧。” 崔妈妈顿觉不好,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把刚刚想好的说词全忘记了,就那定定的望着大小姐,她想起大小姐在静月庵时那模样,眼睛寒得让人心颤,急声道:“我认了,是我偷人,求大小姐给我留些脸面,不要再审了。” 余管事一听,眼睛都急红了,顿时就要上前撕打崔妈妈,却被护卫拦住动弹不得。 余大媳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满是震惊,揪着余大的胳膊只管抹眼泪,她没有想到婆婆竟然如此胆大,若在乡下,这都要抓来沉塘淹死的。 安西玥双眸闪着凛冽的寒光,沉稳威严,气质超然,她就等着崔妈妈这句话。 片刻,长风已经领着几个家奴将麻袋里的张癞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大小姐仿佛置若罔闻,只沉声吩咐着:“劳烦长风护卫将麻袋打开,为表对余管事的公平,当场对质吧。” 安西玥把话说得很好听,一切都是为了余管事这个头戴绿帽子的人。余管事到候府闹了一通,不能不给余管事家一个交待,余管事也是在候府当差的,侯府自然也得给余管事做主才行。 屋外,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整个安平候府都被笼罩在一片乌云里,空中流过阵阵寒气,似有细细的冰晶缓缓下着,院子里人人都胆颤心惊的,沉静无声。 唯独屋顶上只留一条缝隙,那抹身影身着一袭锦服,漆黑如墨曜石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那疾言厉色的女子。 只瞧着安西玥脸如巴掌大,肤白胜雪,明眸皓齿,口如含丹,未施粉黛却胜过万千浓妆,清新可人,眼睛却是闪耀着灼灼光芒,美目流转间,却是灵动异常,仿佛一切她都运筹帷幄,全在她指间翻转一般,那神色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此时天空中明明飘荡着浓浓的黑云,南宫元熠却似月下嫡仙般,雕削细琢的精致脸宠,唇瓣不再似白日里总是勾起放荡不羁的浅笑,此时瞧着却邪魅魅惑,双眸深沉得如万丈深渊,让人捉摸不透。 正文 疑心姨娘 只见张癞子早已鼻青脸肿,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嘴还被堵住了,一双眼睛恶毒的盯着众人,咿咿呀呀的。 紧接着,长风一将张癞子放出来,便取出了他嘴里的东西,张癞子翻滚在地上,嘴一得了闲便破口辱骂了起来:“你们是谁,抓老子做什么,老子剁了你们,男欢女爱与你们何干,老子愿意和谁好,你们管得着吗。” 老夫人轻抿了一口茶水,瞧着如此模样的张癞子,眼中露出厌恶之色:“这等混徒,就该拉出去打死。” “你们扣押良民,我要报官、我要报官,你们全都跑不掉。”张癞子高声呐喊着,完全是个无知混蛋的作派。 老夫人不以为意,活了这把年纪,什么样的风浪她没见过,冷声道:“原来是一泼皮无赖,打死了官府还得嘉奖我们为民除害。” 连男人看了都觉得恶心的东西,崔妈妈还能与这样的人厮混,安西玥冷冷浅笑,莫不是把众人都当傻子了吗? 此时余管事也从中嗅出了些阴谋的味道,凭着他对自已女人的了解,她再傻也不会找这样的人,放着好日子不过,却去偷人。可是为什么她刚才又满口承认,莫非这里面有什么秘密,余管事眼睛无意的瞟了眼林姨娘。 余管事此时也只能暗恨她女人,不知道背地里做了什么勾当不让他知道。 林姨娘也是第一次见张癞子,只觉得此人奇丑无比,脸上还长有浓浓的痘疮,看不清此人面目如何,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呕吐,当初她是叫崔妈妈找一个下贱的人毁了大夫人名声,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恶心。 顿时让生活在高门大院里,看惯了繁华似锦的众人都纷纷不忍多看,疑惑起来,崔妈妈平时是多傲气的一人啊,找这么个人私通,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文章。 众人心里都起了疑惑。 安西玥流光溢彩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波动,唇角上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你们瞧着难受,她娘瞧着又如何。就算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她也要将此事疑心到林姨娘头上去。 安西玥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一站,清冷的眸子静静的望着这一切,接下来就看老夫人的了。 只见老夫人冷着一双眼,又想到大夫人说了静月庵的事顿时就明白了,只怕是生了害人之心,反倒把自已搭进去了,眸子宛如一把利刃般射向张癞子,声音威严:“你就是崔妈妈外面的人,北朝律法有规定有夫之妇与人私通抓去沉塘淹死,至于你,先行千刀万剐之刑,不死再五马分尸。” 张癞子此时也被老夫人的厉害唬住,吓得都尿了裤子,他就是一绣花枕头,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那里知道北朝有什么律法。 再看着这家人富贵繁华极不寻常,个个气势非凡,莫非红娘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若真是这样,他的小命就断送在红娘那臭婆娘手中了,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听着都可怕,遂而急声反口道:“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无凭无证把我抓来,我要报官,我不认识什么崔妈妈,你们快放了我。” 老夫人叹了口气,一诈就露出了原形。 安西玥浅浅一笑,对老夫人那气势是佩服得不得了,原来老夫人才是个中高手,似能掌握人生死的阎王判官般。 安西玥瞪大了眼睛,似无意般,素手一指,意味不明的道:“崔妈妈不就在哪儿吗?你不认得她。” 张癞子此时已经慌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那老女人,谁稀罕,我要见红娘,红娘叫我干的,都是那臭婆娘,贪图别人的钱财,拿了不知道那个有钱人家的钱,叫我睡女人,有钱又有女人睡这事傻子也会干啊,你们放了我啊。如果我知道是老女人,打死我我也不睡的呀。” 安西玥唇角勾起浅笑,事情水落石出,这样最好。 “拿了谁家的钱,说清楚。”此时柳妈妈也听不下去了,这分明是陷害阴谋。老夫人和老太爷一生没有出半点差错,是绝对不允许这府里出什么污秽事的,谁想要毁坏了安府的名声,老夫人是一定会打杀。 “我不知道啊,我只管干活分钱,其他的红娘没告诉我。”张癞子吓得把什么都说了,只是从他口中就得知了红娘一个名字,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红娘是谁,去给我查清楚。”老夫人也怒了,尽然想出这么龌蹉的法子,这是要杀人啊。 林姨娘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手指绞着锦帕愈发的紧了,崔妈妈找了这么一个不经吓的蠢货害了自已,北朝哪里有这样的律法,这只怕是老太太自已编出来的。 此时,长风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重重的朝着老夫人磕了个头,道:“老爷、老夫人,大夫人,小人有一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太太顺了一口气,沉声着:“你既已跪下,有什么不能说的,府里还有没有一个忠心的人啊。” 安钰宵瞧着老夫人怒气冲冲的样子,自然也是不敢违背的,遂而点点头道:“有话就快说。” “今日静月庵起火,大家都把重心放在救火上,可是突然从另一头厢房发出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小人还没来得急冲进去查看,巧儿却突然跑过来四处找大夫人,还高声宣扬大夫人不见了,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大夫人就在厢房里面,小人的疑问是,巧儿为什么偏偏那么巧只听到一个妇人的尖叫就确定里面之人是大夫人,莫非巧儿一早就知道里面的人是大夫人,故意引候爷前去的。” “你含血喷人,长风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巧儿听长风如此说道,吓得冷汗直冒,战战兢兢跪了下去,喊道:“老夫人,奴婢冤枉啊,如果里面的人真是大夫人,为什么崔妈妈会出现在里面,我与崔妈妈平时是拌几句嘴,也不敢这么害一个人啊,奴婢没有这个胆子。” 正文 姨娘受挫 长风冷瞪着巧儿,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平时就仗着得了林姨娘的势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此时却是恨极了巧儿般,高声道:“大夫人去静月庵上香,你为什么使计引老爷去后院,非得说屋里的人是大夫人,谁知道你包藏什么祸心,你是想害大夫人还是崔妈妈。” 长风也很聪明,现在更是引得巧儿同时得罪了两人,就算害大夫人没有害成功,害崔妈妈,也够余管事一家记恨的。 顿时,余管事为了给崔妈妈洗清偷人的罪名,指着巧儿就骂起来:“怪不得这么老了还嫁不出去,原来心肠这么坏。” 巧儿也才十八、九岁的年纪,只是跟着林姨娘时间久了,眼光也高,府里的管事护卫是一个都看不起,一心想着攀高枝,飞上枝头当凤凰。此时被人说成老姑娘,顿时气得差点晕了过去:“你们家有本事,儿子娶个乡下的傻媳妇上不得台面,自已女人被人坏了身子,现在还赖在我头上了。” 崔妈妈顿时想到几年前,她想替她儿子求娶巧儿这事,就恨得牙痒痒,当时被巧儿数落得脸皮都不要了,愣是怄气了一个月心情才缓过劲来,遂而,冲上前去扯着巧儿的头发就开始撕打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烂货,攀高枝爬不上去,也只给人当姨娘的份。” 余大媳妇虽然老实,好歹不傻,现在被人拐着弯骂,顿时也生气了,和着她婆婆扯着巧儿的头发拽得死死的,“我打死你,打死你,叫你迫害我婆母。” 崔妈妈一腔怒气正愁找不到发泄,无心说出的一句话“只给人当姨娘的份”狠狠打了林姨娘一耳瓜子,气得她想吐血。 安西玥瞧着,前世怪不得林姨娘能得父亲宠爱这么多年,甚至爬上主母之位,这么沉得住气,连巧儿都牵扯进来,她还屹立不倒。 父亲已经开始疑心了,没有证据又如何,谁还堵得住悠悠众口。 霎时之间,安钰宵顿时脸都气绿了,眼睛像是碎了毒一般冷冷的扫向林姨娘,巧儿平时唯林姨娘马首是瞻,一个丫鬟能想出这种狠毒的法子害人,害的还是大夫人,她有那个胆子,若大夫人被害,这其中最得利是谁,她这是把我当傻子对待了。 顿时,安钰宵愤怒的冲上前去,死死的盯着林姨娘,狠狠的一脚就将林姨娘踢跪到地上,冷声道:“毒妇,这么多年,你都把我当傻子了,还敢指着天起誓这事不是你做的,你看着温柔善良,心肠怎么这么狠毒,我事事依着你,护着你,大夫人也不与你争不与你夺,家也让你管着,你还有什么不如意的,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竟然敢在家里腥风血雨生出事端。” 林姨娘眼神慌乱得很,刚在床上还讲得好好的,事情的发展失了撑控,顿时,深深的吐了口气,他们没有证据,这事她做得密不透风,没有任何人抓住她的把柄,只要咬口不认,候爷也不能定她的罪。 顿时林姨娘跪在地上哭得暴雨梨花,凄凄惨惨,柔弱得快断气了般,委屈万分,刚被安钰宵踢的那里还痛得很:“候爷,婉儿冤枉啊,我怎么敢害大夫人,我敬她还来不急,我怎么敢害她啊,这么恶毒的法子,我怎么想得到啊,婉儿实在是冤枉得很啊。” 安钰宵被林姨娘哭着心头一颤,脸上满满的泪水里全是委屈,心里一动容,顿时觉得这么对待一个美丽的女子是不是太绝情了些,脸色稍有缓和之际。 只听到柳妈妈愤愤的道:“老爷不在府上,前些天大小姐凭白无故的落了水,林姨娘没凭没据的就处死了大小姐的奶妈子,说奶妈子护主不周,护主不周也用不着死啊。” 柳妈妈知道老夫人的心思,宵哥儿是老夫人肚子里面出来。自然得敬着爱着老夫人,可是林姨娘妖媚惑主,出去一个多月,回来就钻了林姨娘的屋子,老夫人也不能因为宵哥儿宠爱林姨娘就敲打问责,这样会影响母子之间的情份,有了隔阂就不好了。 老夫人因为这事也吃了不少闷气,谁让林姨娘是林丞相府的呢,打不得,骂不得,今天正好抓住错处,搓搓她的锐气,谋害嫡女陷害主母,这就该打该罚,还得重重的罚,这样老夫人才解气。 当年林姨娘肚子里是有了孩子才进的门,可把老夫人气得,可是林府怎么说,嫁入安府做姨娘是委屈了她,哪家正经姑娘会未婚先孕给人做姨娘,偏偏宵哥儿吃这一套。 安钰宵听柳妈妈提了一嘴,眉头又紧紧的皱了起来,他离府一个多月,林婉在家做了多少肮脏事啊,此时,在老母亲的面前,头都抬不起来了。 眼神冰冷,声音如同一把利刃般射向林姨娘:“就算你不承认,将崔妈妈和巧儿拉下去严刑拷问,也是问得出结果的。” “宵郎,左右不过是两个奴才厮架,被巧儿发现了崔妈妈的丑事,现在崔妈妈也认下了的,如果将她们屈打成招,吓得他们反了口,她们把脏水泼到婉儿头上,就算到了圣上面前,奴婢也是冤枉的啊,呜呜……大夫人,奴婢不敢害您啊,求大夫人明察啊。” 林姨娘不要脸不要皮的当着众人哀声哭泣,她是断定老夫人不敢将她怎么样的,她还有个丞相府做后台呢,老夫人虽不喜欢她,可是也得碍着脸面的。 顿时巧儿吓得瑟瑟发抖,葡萄在地,满口求饶着:“奴婢知罪,不敢存了那报复崔妈妈的心思,求老爷饶命啊。” 崔妈妈心里虽然极不舒服巧儿那丫头,心里还一直记恨着当年求娶之时所受的屈辱,但是也怕被严刑拷打逼问出什么来,便也配合起巧儿演起戏来:“这全是我与巧儿的私怨,与林姨娘没有关系啊,求老爷夫人明察。” 大夫人见林姨娘如此哭泣,当真也是被唬住了,顿时变了脸色,嫌弃的看着林姨娘。大夫人冷眼瞧着,崔妈妈是她屋里的人,此时却全全替林姨娘说话,真是寒了心了。 安西玥缓缓走到老夫人的面前,柔声道:“母亲最后也没出什么事,就别责怪姨娘了,爹爹和丞相大人同朝为官,为这等小事撕破了脸皮,爹爹将来在朝堂难免得些气受就不好了,再说林姨娘管家三年,定是管理得极好的,使得崔妈妈和巧儿都替她求情,她们也是感恩的呢。” 安西玥如是说着,表达的意思却是林姨娘犯了这么大的错,连受害人都替林姨娘说情,这不表明林姨娘把持候府,想只手遮天吗?这府里到底有多少林姨娘的人?甚至有没有林丞相府的人? 林姨娘听了安西玥的话气得几乎晕倒,脸都绿了,原本老爷脸色都缓和些了的,只要巧儿和崔妈妈顶罪,老爷顶多和她冷几天,到时候她再用点手段,一切都还掌握在她手中,可是现在安西玥竟然暗示她有丞相府撑腰,安侯爷的官没有丞相的高,林姨娘是料定候爷不敢拿她怎么办,她才敢在安府胡作非为。 安钰宵没有想到,他这些年既然被一个女人掐着自已的命脉,却不自知,气得浑身发抖。林丞相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他家的女儿明目张胆的杀人放火,也不能拿她怎么办吗?安府是清誉世家,他官小位低,从不拉帮结派,难道纳了丞相府女儿做妾,就和丞相府一伙的了。 在他家杀害嫡女,陷害主母被当成了小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正文 主母管家 安钰宵也是气得不轻,原以为林姨娘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善解人意,原本这些都是致命的毒药。这些年,他竟然不知不觉的和林丞相站成一派了,安钰宵心惊不已,若传到圣上的耳朵里,怎么解释得清楚。 老夫人原本就愤怒林姨娘勾引她的儿子,现在又出了这事,正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听安西玥一言,顿觉醒悟,不能任由宵儿再胡闹下去了,此时必须从中划出一条线来,这线也不能划得太明显,遂而,老夫人是一杯茶水狠狠的砸向林姨娘,愤怒着骂道:“你还敢狡辩,如今府里的钥匙是握在你手里的,你这奴仆是怎么管教的,教仆害主,这是你从丞相府里学来的。” 林姨娘没有想到老夫人突然对她发作,吓得目瞪口呆的,神情一愣:“是奴婢疏于管教,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既然知罪,就该重罚,严整家风。”老夫人气急,冷声道,“你们听着,若有人敢魅惑勾引主子,决不轻饶,再让我发现府里的歪风邪气,一旦发现全都棍棒打死。” 顿时,原本就没多少人的大堂里突然静谧一片。 安西玥知道这话是说给林姨娘听的。 安西玥冷眼瞧着,蠢笨如猪的林姨娘,大白天光的就敢抓安候爷进温柔乡,老夫人舍不得对自已儿子发怒,对林姨娘这种妖娆的风情娘子却是不会手下留情,再者说也不想想当初安老太爷一生未纳妾是何缘由,祖母强势得很呐。 突然,安钰宵似乎听出些其中的意味,原本气得要死,此时却是沉声道:“崔妈妈寡廉鲜耻,赶出去,巧儿素来与崔妈妈不和,崔妈妈之事东窗事发便趁人之危,同为候府奴仆,不知劝慰反而互相厮架,这样的奴仆,候府也是用不起的,一并发卖了,林姨娘管教奴仆不严,交出管房钥匙给大夫人管理。” 老夫人瞧着儿子如是说,这分明是有心包庇,自然也知道儿子的考量,林姨娘是林丞相府的轻易动不得,也不想让人认为他们处理不公,便道:“林姨娘责打二十板子,闭门思过三个月。大媳妇啊如今这府里是该整顿了,就劳累大媳妇担起这个家,家里没个主母是不行的。” “是,老夫人。”大夫人端庄的坐在主位上,暗想着,她不能再让了,一味的忍让会害了玥儿和允儿的。 安西玥此时才觉得心痛如刀绞般,眸光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原来她一直敬重的父亲是这样的偏心,她和她娘没有后台撑腰,爹爹明知是有人有心陷害,却畏惧权势装聋作哑。 祖母最后责罚了林姨娘,也算是给了母亲颜面,安西玥重活一世,此时,自然知道他们在顾忌什么。 安西玥回忆着,前世,南宫灏登基,林丞相当了两朝元老更是位高权重,而明明和大皇子一派的林纪却成了南宫灏的宠臣,爹爹也被暗中划分了党羽,这一点可以说是林姨娘的功劳。 不过,这一世,南宫灏只怕登不上皇帝宝坐了。 林丞相府位高权重,他们惹不起,前世她嫁给南宫灏五年,当了三年的皇后,跟在南宫灏身边耳濡目染学习了很多。 安西玥细问过红娘,林姨娘做这事做得滴水不露,只崔妈妈牵扯其中,如果将红娘找来也问不出个结果,不如先将林姨娘身边的忠仆先收拾了,以后再做打算,何况,她娘和弟弟的毒只有林姨娘才知道,现在林姨娘还不能死。 此时,安西玥只有忍下这口苦水,责打了林姨娘,收了她的管家之权也是好的。如果她再强势下去,她爹非得治她个忤逆长辈之罪,更是得不偿失,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好的了。 再加上,林姨娘是林丞相府的庶女,就算她真犯下大错,爹爹也不会真将她处置了,这种得罪林丞相的事,爹爹不会做,祖母也不会做,对于这一点安西玥掂量得很清楚。 安西玥冰冷的眸子扫视了一眼林姨娘,唇角勾起凉薄的浅笑,来日方长,我们就走着瞧。 只见林姨娘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身体似乎要晕倒,露出楚楚可怜之色,一双眼睛却恨毒了般盯着大夫人,她原本是要替她的二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谋划出个前程,自已掌握住候府的大权,没想到又让大夫人收回管家权。 “琳儿拜见祖母、爹爹、母亲。”突然安西琳一袭艳丽群摆盈盈行了进来,瓜子脸柳叶眉,一双含情目似能滴出水来,瞧见林姨娘跪在地上,突然脸色一白,眼眸瞬间一红,里面饱含了满满的泪水,便盈盈的跪了下去柔声道:“姨娘犯了什么错,琳儿愿意代为受罚,只求父亲不要责怪姨娘。” 安钰宵挺喜欢这个女儿,知书达理,温柔善良,随了她娘的面容,生得极美,柔声道:“不干你的事,你快起来。” 安西玥瞧着,前世也是这样,安西琳总是个慈善的白莲花,大小姐犯了什么错事,安西琳都会出来认罪,最后还是被平白无故的查出是大小姐的错,让人以为大小姐故意让安西琳顶包。 “爹爹,纵使娘她犯了天大的错,琳儿都不忍她受罚,请爹爹允许琳儿代母受罚。”安西琳跪在林姨娘身边和林姨娘哭得死去活来。 此时,瞧着安西琳的泪水竟然哭出个伤情的场面的,若没有发生先前那些事,外人瞧着还以为他们全家都在欺负这娘俩呢。 仇人见面是分外眼红。前世,也是这样,安西琳是哭晕了过去,跪在南宫灏面前替她求情,惹得南宫灏更是憎恨她,甚至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安西玥眼里像是碎毒药一般,冷冷的盯着地上跪着的那对母女,指甲死死的扣进肉里,使得原本就偏白的肤色更白了些。 “大姐姐,求你求求大夫人,饶过姨娘吧。”安西琳突然求到了安西玥的跟前。 安西玥撇开自已的身子,满眼的无可奈何:“我也不能忤逆父亲啊,妹妹哭也无用,姨娘犯了错,若我们还肆意包庇,姑息养奸,我们也等同犯罪呀,琳妹妹,若我们都是非不分的,这要传了出去,我们的名声也不要要了,更何况父亲已经从轻处罚了呀。” 二十板子说轻也不轻,说重也不重,但是够得林姨娘在床上躺两个月了。 安西玥这话就是说,明知林姨娘犯了错,安西琳却以不忍母亲受罪为由,用眼泪威胁逼迫父亲,这是忤逆之罪。难道她安西琳想要当众忤逆父亲吗? 安西琳进门就肆意洒眼泪,这是告诉祖母,她这是做给谁看,安府里没人欺负她们娘俩。若流两滴眼泪就能抵消林姨娘犯的错,那他们安平候府怕只是个纸老虎,中看不中用。 这传出去是要遭人笑话的。 顿时,老夫人也冷了眼色,原本挺喜欢安西琳这丫头,顿时也觉得琳丫头,也太不懂事了,这样失体面:“好了,你也别替你娘求情了,快回房里去,别跟着有样学样的。” 安钰宵被哭得有些心软了的,听见安西玥如是说,便也硬了心肠冷声道:“执家法,谁要敢糊弄,连着一块罚。” 安西琳听见大小姐这套说词,也是微愣了片刻,顿时大惊失色,竟没有理由再辩驳下去。大姐姐真的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以前她是绝对不会处罚娘亲的呀。 只听见那一板子重重的打下去,林姨娘娇嫩的肌肤,顿时皮开肉绽,林姨娘痛得尖叫起来,连她想装死都不能,此时听在安西琳的耳朵里,每一声都是一种煎熬。她什么时候在府里生活得如此憋屈过,虽是庶女活得也是高贵的,一双眼眸恶毒的射向安西玥,手指间青筋冒起,周身止不住的怒气。 瞧着此时的安西玥,眸光微闪,俏娇的肌肤像是失了血色一般,眼中满满的同情之色,更是惹得安西琳怒气深深。 突然,安西玥唇角勾起一浅浅的笑,粉唇中却道:“瞧着也是太可怜了。” 她都有些不忍心看,温柔的又道:“妹妹,我们回吧,血淋淋的怪可怜的。” 最后林姨娘是被真正的打晕了过去,才被人抬回琳琅苑的。 正文 堂妹恶毒 回到君兰苑,安西玥就如小孩子一般黏着大夫人,前世是她不懂事,被林姨娘挑唆着一赌气就搬到了偏院里居住,现在好不容易找回母女亲情,安西玥就舍不得放手了,呢喃道:“娘,玥儿搬回君兰苑陪您吧。” 大夫人看着如此撒娇的女儿,觉得有些陌生,又想到今日玥儿聪明冷静的救了自已,心里暖洋洋的,抱着安西玥,眼泪就流下来了:“娘这就去叫人将你的房间打扫一遍。”说着便要起身往外走。 安西玥拉住正要起身的大夫人柔声道:“娘,叫下人整理就行了。” “娘不放心,现下都深冬了,冷得很,娘要去检查一下,被子和棉乳够不够暖和,那套蚕丝锦缎的被子最适合现在用。”大夫人慈爱的说着。 “女儿今晚要和娘睡,娘别忙了。”安西玥嘟唇撒娇,舍不得母亲大晚上的劳累。 “傻孩子,都是大姑娘了,还撒娇呢,娘还是去检查一遍才安心。”大夫人喜极而泣,说干就干,柔声唤着:“墨竹、张妈妈……”顿时便掀帘出去了。 安西玥静静的看着,瞧着她娘如此高兴,也不忍心阻止,也由着她娘去忙,她如果阻止,娘定会以为她还在生气。 不禁想到,前世,她不懂得珍惜,今生她一定要好好补偿娘亲。 绿鸳掀开帘子就看了如此温馨的场面,缓缓道:“大夫人很久都没有这么高兴了,大小姐的房间大夫人每日都命奴婢们打扫,隔几日就要换下床单被套,大夫人总说怕大小姐突然想回来,她没有准备。” 安西玥静静的听着,也不答话,独自去了内屋,只见允儿已经沉沉睡下了,精致可爱的小脸,眼睛紧紧的闭着,粉嘟嘟的唇瓣,此时看着,哪里像是有问题的样子,此时,安西玥轻柔的抚了抚弟弟的脸庞,眉头轻皱起来,她一定要找到医治允儿的方法。 翌日 天已经大亮,一夜好眠。 安西玥缓缓睁开双眸,密而卷的睫毛似翻飞的蝴蝶,望着熟悉的环境,心里顿时安稳了许多,安西玥转眸打量了一圈,昨天晚上,她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都记不得了,连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干净的内衫。 这时,秀儿笑脸盈盈的从屋外进来,轻声道:“大小姐,您醒了,大夫人带小少爷在外屋学字呢。” 安西玥没有想到就算弟弟这般模样,她娘也没有放弃弟弟,如正常的孩子一般教导,小时候都是爹爹教她读书认字的,可是后来,爹爹忙了,爹爹便请了教书先生进府,候府的几个孩子跟着先生识字,可是弟弟就没那么好运了,从来没有请过先生。 安西玥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越发的深了,秀儿瞧着:“大小姐怎么了?” “没事。”安西玥表情平静如水,根本让人看不出过多的情绪,使得秀儿也不敢多言,只静静的过来掀起床帘伺候大小姐起床。 片刻,姜霜一袭素衣裙摆缓缓行了进来,不骄不躁的模样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轻声道:“大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安西玥淡淡瞟了眼姜霜,暗道是个聪明的丫头,可惜前世的自已听了林姨娘的话,根本没有自已的心腹,姜霜和她娘对她是忠心的,也无辜惨死,遂而安西玥淡淡道:“叫人放水,我想先洗个澡。” 只见姜霜面容平静也不多问:“奴婢这就去准备。”便恭敬的依言去了。 暖房里,烧了炭炉,浴桶里注入了热水,姜霜见里面足够暖和了才退了出去请大小姐前来。 洗浴过后,姜霜事事都亲力亲为,性子沉稳了不少,做事也周到细致,安西玥暗暗赞许。 铜境里出现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峨眉纤细,目若清泓,脸颊上因为热气的熏蒸多了一丝粉嫩娇柔,秀丽的青丝披散开来,姜霜手巧,替大小姐梳了一个简单可爱的发髻,斜斜别了一支描着金花的玉钗。 “奴婢刚才经过琳琅院时,奴婢瞧着二房的琰小姐入了林姨娘的院子。”姜霜知道府里的小姐少爷们都瞧不上大小姐,特别是琰小姐与三小姐往来最为密切。 “她们姐妹情深,多有走动也是应该的。”安西玥不以为然,淡淡的瞟了眼境中的姜霜,这丫头学会打探敌情了。 姜霜先是有些着急,见大小姐面容平静,眼中似自有定伦一般闪着灼灼光芒,便道:“奴婢以为她们还会起心害大小姐。”大小姐一定要小心一些。 安西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前世姜乳母就是这么提醒自已,可是每次她都认为姜乳母在挑拨她们之间的姐妹情分,三妹最是善良,怎么可会害她。现在她才知道自已前世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安西玥眸光微冷,淡淡道:“该去给祖母请安了。” 还没进瑞雪院的门,安西玥便被一个急匆匆跑过来的丫鬟撞得差点摔倒,顿时新换的裙子上面沾上了一大片污渍,漆黑的墨汁自上而下洒了安西玥满身。 此时,小丫鬟瞧着,连连道歉:“对不起大小姐,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 安西玥还没把小丫鬟怎么着,小丫鬟就吓得瑟瑟发抖,跪了下去,磕头求饶,顿时,“啪啪”两巴掌重重的扇在自已的脸上,霎时间,小丫鬟粉嫩的小脸五指印异常鲜明的冒了出来,委屈地道:“不要打死奴婢,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不该冒犯大小姐。” 姜霜正要上前,却看见供门处露出了一片淡粉色的衣角,急匆匆的行了过来,高叫道:“啊,大姐姐消消气别责打丫鬟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安西玥被撞了一个龃咧,虽被姜霜扶住,浅绿色的绣花小袄和群子被泼了一身,只见二房的安西琰也只才十四岁的年纪,红着一张脸,声音拉得很高很长。身后跟着的两个是三房的安西瑗和安西璇。 安西璇也高声道:“就算大姐姐打死了丫鬟,她也陪不起大姐姐的一件衣服啊,就算了吧,何必苦苦相逼呢。” “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姐姐算了吧。”安西瑗眼中露出不忍之色,却也配合着呢喃了一句。 姜霜瞧着这几位演戏高手,暗暗地替她们拍手称赞,他们这是要毁了大小姐的声誉啊。 正文 引入局里1 安西玥一袭淡绿色的棉袄本就被泼了墨汁,看着狼狈不堪,突然目光一冷,凛冽异常,反应极快,抓住安西琰的手紧紧的握着,柔声道:“琰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西琰先是微愣片刻,没明白安西玥此番的反应,怒气道:“大姐姐这样仗势欺人,为所欲为是在毁候府声誉。安平候的嫡女就能这样目无王法吗?” 一旁,安西璇也要上前继续数落安西玥,却被安西瑗悄无声息的压制了下去。 “妹妹慎言,爹爹平时最是谦卑懂礼,上敬皇上,下孝父母,安府几位叔伯也是兄友弟恭,几位妹妹切不可胡言乱编毁我父亲清誉。”安西玥神态沉稳,并没有因为满身脏污就哭哭啼啼柔软懦弱,反而声色厉苒。 安西琰没了招数,脸色一红,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眼中焦急,又想不到更多的话辩驳对方,完全没有按照她们预料的那样走,顿时所有的台词都不管用了,又要责问,“你刁钻促…促……”顿时也想不起那个成语怎么说,脸更是气得通红,怒喝着:“你不知羞耻,心狠手辣……” “和琰妹妹的泼辣凶悍比起来人,本小姐稍微逊色了些,妹妹这样的名声被传扬出去会吓坏好多名门公子的。” “小贱人,你敢,你要是敢在外面乱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安西琰气得脸色红了青,青了紫,不由倒退一步,她从来没有见过安西玥这么咄咄逼人的气势。 “你以为我还会像从前一样任由你们的污蔑吗?要不你就试试看本小姐敢不敢。”安西玥虽然衣裳脏污,气质却冷得逼人,目光中射出一道冷光,气得安西琰浑身瑟瑟发抖。 安西琰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啧啧称赞:真会倒打一耙,转身冲着身旁的两人怒吼着:“你们是死人啊。” 还没待安西璇和安西瑗反应过来,突然,安西玥痛乎一声,摔在了地上:“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 “你们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像什么样子,琰儿怎么说话的。”突然,安钰宵声音冰凉的出现,身后还带着两位尊贵不凡的“客人”,途中遇到了自已的两位亲弟弟,便一同赶往瑞雪院向母亲请安,没想到一进院门就听到里面吵闹的声音。 “我。”安西琰瞧见众人顿时哑口。 只见安西玥重重的摔在石板上,清丽的容颜满是决不屈服的怒意,裙袄上洒满了墨汁,像是刚被人狠狠欺负了一翻的模样。扬着头,露出洁白颀长的脖颈,眼神清冷而孤傲。 突然,姜霜扶着大小姐的胳膊,怒瞪了几位如花似月的小姐,急声道:“琰小姐不分青红皂白带着诸位小姐劈头盖脸朝着大小姐一顿怒骂,大小姐与她们理论,她们说不过,便对大小姐动起手来,还泼了大小姐一身的墨汁,这么大一盆,整套衣服都脏了。” 姜霜夸张的说着,每句都带着耐人寻味之意。 “琰小姐不分青红皂白将大小姐怒骂”是说几位小姐浑蛮不讲理,没有教养,不识大体,琰小姐就是那位挑事的人。 “大小姐与她们理论”是说这件事大小姐一直都在讲理,并没有和她们大吵大闹,一直都是几位小姐在吵闹。 “动起手来”这几个字就更将她们的罪名落实了,瞧着大小姐摔倒在地,满身的狼狈,明显就是受欺负的一方。 “这么一大盆墨汁”怎么会突然出现,就是说有人故意而为,小丫鬟刚才的戏是白演了。 顿时,几位小姐纷纷张大了嘴巴,竟找不到话来辩驳姜霜的话,讲得真是完美没有漏洞。 安钰宵一听,脸色更难看了,大皇子在此,怎么闹出这等笑话出来,怒道:“还不快把小姐扶起来。” 转眸盯着自已的两个弟弟,怒声道:“这些都是你们两个教的好女儿,要我替你们管教还是自已管教啊。” 安府三兄弟只有安钰宵坐到了候爷的位置上,其余两个都是小官小吏,二公子只当了个文职的从事长,三公子做了州府的通判,算是说得上几句话的人,但都上不得朝堂,学的也文科方面,最会的就是识文断句,姜霜的表述很清楚,全都是他们女儿的错。 刚在外院确实也听到了琰丫头的出言不逊,泼辣得很。 再说大哥今日带着的两人,他们虽然都没有见过,但是看着都是尊贵非凡的。也只有大哥才有能耐结识这样的权贵。将来子女和自已的前程也都还得多多仰仗大哥。 遂而,二公子安钰明狠狠的瞪了自已的女儿一眼,怒道:“还不快给你大姐姐赔礼道歉。” 安西琰一听,要给一个蠢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赔礼道歉,也根本听不懂姜霜话语中的深意,似蠢蛋一般,怒瞪了她爹一眼,“怎么还是我的错了,明明是她仗着侯府嫡女身份欺压弱小,枉顾国法,连一个小丫鬟都不放过,这样娇横跋扈的嫡女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遂而,安西琰气不过,转头朝着安西璇和安西瑗瞪着眼睛怒吼着:“你们都哑巴了……” 安西璇虽见着气氛不对,有些胆小,也小声道:“我们都看见了。” 安西瑗赶紧拉扯自已亲姐姐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说话,可是还是没有堵住姐姐的嘴,轻声道:“刚才太乱了,我没看清楚。” 这位瑗妹妹倒是聪明,置身事外了,安西玥听着安西琰出口成文,她自然是知道安西琰有几斤几两,连“枉顾国法”都用出来了,只怕是临时背了好些书的吧。 安钰明没有小妾,就是因为二夫人太凶悍了,教出来的女儿竟也这样无知,这让安钰明的脸上顿时没了光彩,瞬间,狠狠的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的一声打得响亮,怒喝着:“还不快给你大姐姐道歉。” “爹,你打我,我要告诉娘去。”安西琰一甩裙摆,她才不要道歉,安西玥有什么本事。 “你,你滚回家去,闭门思过。”安钰明气得吹胡子瞪眼,此时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怎么教出这种女儿出来。要是她的女儿也像大哥家的琳丫头那样温柔懂事,他是睡着都会笑醒的。 正文 引入局里 三公子安钰泽长得俊俏,一副书生模样,房里却也纳了两房姨娘,他的两个女儿他不太管,平时都是端庄贤惠的三夫人宋氏教导,大女儿瞧着没什么大家闰秀姿态,小女儿却是温柔娴静得很,也有些不忍责怪,只淡淡道:“大哥、二哥,事情都没有查清楚,动什么怒呀。”私心里,他可不想自已的女儿背上泼辣凶悍的骂名。 “女儿见过爹爹、二叔、三叔。”此时只见安西琳一袭素色衣裙缓缓从瑞雪院里行了出来,衣服虽是素色的不起眼,但是料子却是极好的,连收边合缝都精致得很,衣服是量身定做的,穿在安西琳的身上刚刚好。 转而,安西琳娇好的面容似柔弱之态,眉眼间满是风情流转一般,竟看痴了跟随着安钰宵进府的大皇子。 世上竟有这么娇弱柔软的女子,如青葱一般,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龄。 安西琳盈盈扶身问礼,精心描绘过的柳叶眉,瓜子脸,尖下巴,修长的脖颈,颇有大家闺秀姿态,她虽不认识这两人,但一看就是人中龙凤,自然得好生巴结着。 此时,和满身狼藉的安西玥相比,安西琳自然是这其中几姊妹中最拔尖出众的一位,小小年龄便有这般姿色,若长开了还了得,大皇子如是想着。 安西玥镇定自若的瞧着安西琳演戏,眉眼间闪过一丝冰冷,绣丽的容颜,肤白胜雪,脸颊上抹了点淡淡的嫣红,看着却是娇俏可爱的得很。 只不过,裙摆都污了,看着狼狈不堪。 安西玥自然是认识大皇子南宫恒的,前世这位大皇子也是死得很惨的,大皇子妃身怀六甲却被南宫灏下令绞死了,安西玥双眸悄悄的打量着南宫恒,眼中似惋惜似悲凉,自古皇家争夺皇位,就是残忍冷漠,血流成河的。 此时,跟着安钰宵进府的还有一位,面容不算精致,一袭青衣华服,身颀修长,脸上却闪着一双耀眼夺目的黑眸,那双眼睛似古谭深井,让人琢磨不透。 恰巧,这位面容不算精致的公子,从一进瑞雪院,眼睛就紧紧的盯着安西玥那双精明而聪慧的眼,唇角勾起一抹邪魅浅笑,与他的面皮极不相寸。 只见安西玥秀发披肩,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发间斜着的玉钗却成了点睛之笔,两扇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藏住那双冰雪聪慧的眼,肤白胜雪,耳垂透亮柔软,一眼望去,便迷了人的眼,这样精怪性情多异的女子,他倒是头一回见,刚在院外,他就听到了安西玥咄咄逼人的辩驳,当真是惹得他心痒难耐,如今瞧着又是微小娇弱之态,只那双眼幽深的看着众人。坚强不屈般的模样。 安西玥感觉有人在打量她,顺着眸光望过去,正好四目相对。 安西玥诧异着,他为什么总是盯着自已打量,他们认识吗? 遂而,安西玥眸子一冷,绝色的面容上布满了寒霜,回瞪着那双似古井深潭的眸子,仿佛将人拒绝到千里之外。 安钰宵瞧着气氛尴尬,微笑着朝两位公子介绍:“让大皇子见笑了,这是小女西琳,这是小女西玥,这两位是下官三弟的女儿西璇和西瑗。” 安西琰见大伯父没有介绍自已,顿时脸色惨白,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原来这位华衣公子竟是大皇子。暗暗的捏紧了手指,暗恨着都是安西玥让自已出丑,遂而又在心底毒骂了安西玥数声。 安西琳顿时,露出震惊之色,柔弱的身子又是一扶:“不知殿下光临,西琳见过殿下。” 安西璇此时已经惊得张大了嘴巴,皇子都到她家来了,还好刚才妹妹拉住了自已,否则也要跟着安西琰一起出丑。 安西瑗目中虽有惊色,却不像前两位这般明显,也只盈盈的扶了扶身,大皇子是有正妃的人,孩子都有几个了,她是绝对不会嫁给别人做妾的,便也没有太过巴结,只不过她没想到安西琳拿他们当了枪使,反而没有斗过大姐姐,只怕她这位大姐姐并不像她们看到的那般懦弱无能,以后谁要想让她当垫脚石只怕不能了。 “候爷不必客气,是我叨扰了,只是这是怎么回事?” 安西琰的名声在大皇子这里算是毁了,只是大皇子在看到安西琳震惊的容貌过后,也留意到了安西玥眼中的轻蔑,那位大小姐看到他,并没露出崇拜讨好之色,反而过多的是怜悯。 南宫恒也为心中的想法感到震惊,怜悯他吗? “许是琳儿的错,为祖母抄经书没有墨了,是琳儿命丫鬟取来砚台,琳儿不知是谁冲撞了大姐姐,惹了大姐姐生气。”安西琳满脸愧疚,柔声道:“如是琳儿的丫鬟惹了大姐姐不高兴,污了大姐姐的衣裳,还请大姐姐多包涵。” “怎么是你的错,是琰丫头借此发挥没有礼数。”安钰宵瞧着自已最得意的女儿,不禁想到,对婉儿的处罚是不是过于重了些,忙完了还是去看看她吧。 “女儿难辞其咎,还请二叔不要责怪琰姐姐,琰姐姐心直嘴快,性格直爽,从不会主动挑事的,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安西琳温柔轻喃着,眼眸无意瞟向丫鬟。 安钰明气得青红的脸顿时才恢复了一些,刚才听见大哥介绍是大皇子,他就吓得半死,这会儿经琳丫头一提点,琰儿并非是骄横跋扈的,只不过是性情直爽了一些,甚好甚好。还是琳丫头善解人意。 安西玥并不意外安西琳如此能言善演,轻声道:“琳妹妹既然要得这么急,丫鬟也取了那么大一盆墨水,想必琳儿已经抄了好几本了,琳儿的字向来写得最好,不如请爹爹去鉴赏一翻,也好教姐姐们如何讨祖母欢心。” 安西玥毫不示弱,夹枪带棒的敲打着,前世安西琳日日都要来陪祖母念经,抄写经书不过是想博得祖母的欢心,能抄多少,她清楚得很。 安西琳顿时哑口无言,头皮都有些发麻,她怎么敢叫父亲去检查,这些日子为了护国公府的宴会,她日日练习琴技和舞技,只是想着到时要拔得头筹,眼神有些慌乱的道:“祖母身体有些不舒服,父亲是否先去看过祖母,等祖母身体好些,女儿再捧书去向父亲指点。” 正文 步步为营 青衣公子眸光一闪,唇角挂起意味不明的浅笑,淡淡道:“好的书法是要经过常时间的锤炼才得以练成的,恰巧,本公子对书法有一些见解,不知可否有幸欣赏琳儿小姐的书法。” 安西琳双颊绯红,眼中闪过满满自信,她的字虽不像男儿般大气磅礴,却也是娟秀小楷,比起大姐姐的来可是好了太多了,柔声道:“琳儿怎敢在公子面前班门弄斧,不过是写着玩儿的。” 大皇子也没有想到他会有此一举,眯着眼睛,南宫元熠又想干什么,还易了容,虽然他此举有些奇怪,但是大皇子还是极其配合的道:“别的本皇子不敢作保,元公子的书法确实是独树一帜的。” 大皇子咳嗽了两声,淡淡道:“别看他年轻,他可是个教书先生。” 安西玥听到此处,顿时,眸光一闪,闪着奇异光芒,教书先生?以前允儿若也可以去学堂学习是不是会有些改变,可是她想也不敢想,因为弟弟呆痴,不醒事。现在他也想让允儿进入学堂,可是府里的先生回家过年了,也只得等到明年,瞧着眼前之人,虽然相貌不如大皇子出众,但应该也是有学识的,如果允儿能借助这个桥梁进入学堂,是不是能给允儿谋一个机会。 父亲一直都很反感允儿,就因为弟弟是个傻子。也怕允儿出现于人前,被人嘲笑,安西玥在划算父亲答应让允儿入学堂的机会有多少,眼珠转动着,翻飞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灵动可爱。 安西琰见状,原本是想要毁坏安西玥的名声,没想到墨汁却泼到了安西玥的身上,最后安西玥反而成了苦主,自已却成了泼辣凶悍之人,安西琰怎么想都不服气。 突然,眼珠子一转,唇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嗔笑,恭敬的上前,满脸的歉意,轻声道:“大伯父,刚才都是琰儿的错,冲撞了大姐姐,琰儿向大姐姐赔罪,希望大姐姐不要计较。” 若大姐姐再纠缠着不放,那大姐姐就是心胸狭窄的人,与姊妹不睦的名声便会传出去。 安西玥怎么可能看不懂安西琰的心思,前世,她们欺负了她,总是安西琳出来当好人,替她道歉,替她解围,人人都说安西琳才是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嫡女,而她却像姨娘生的,被养成了小门小户里的人,上不得台面,所以她把安西琳当成了最好的妹妹,事事都为妹妹着想,只因她觉得这个世上只有琳儿才是真心待自已的人。 安西玥了解安西琰的性格,她绝对不是个能轻易低头的人,现在跳出来道歉,不是有阴谋就是有阳谋,那就陪她们玩玩。 安西玥满不在意的淡淡一笑,眸光温柔,轻声道:“姐姐怎么会跟妹妹计较呢,妹妹年少不懂事。” 十三、四岁了还年少不懂事,安西琳比她还小几个月呢,那样的仪态才是高门贵女的仪态,可惜安西琰听不懂,只当是真疼爱她呢。 安西琰觉得她的笑有些瘆人,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道:“大姐姐最是和善,大姐姐的字也是我们姐妹几个当中最好的呢,公子要看琳儿妹妹的字不如欣赏大姐姐的。” 安西琰话一出口,顿时引来众人纷纷侧目望了过来,大皇子眼中带了满满的惊奇,表现出浓浓的兴趣来:“如此,元公子是觅得知音了。” 安西玥心里愣了一下,仿佛这位元公子能看穿她的心中所想一般,轻声道:“臣女曾经对名家书法也专研了一段时间,只是因为一些原因……” 安西玥欲言又止,前世她确实是刻苦练习了五年,只因为当时被人给嘲笑了,三皇子妃字体如幼童,连带着南宫灏也被人数落,为了心爱的夫君,安西玥算是拼劲了全力。 待安西玥说完,安西琰都想笑出声了,“对名家书法有些专研”大姐姐这个谎扯得也太大了,想在大皇子面前表现,看她怎么出丑,见她畏首畏尾的模样,安西琰更是笃定这一定能给安西玥一个重创,遂而轻声道:“既然如此,更得请公子鉴赏了,看看大姐姐是否有真材实料。” 安西玥眼眸淡淡的瞟向了父亲,像是在向安钰宵求救一般,轻声道:“爹爹,女儿的衣服都脏了,未免在客人面前失了礼数,女儿先行告退……” “换个衣服能花多少时间,璇儿陪姐姐去吧。”安西璇是知道大姐姐的字丑如鸡爪的,以为安西玥想要借机逃跑,便主动开口陪她去换衣服。 只见安西玥满脸的为难之色,一副硬被姐妹逼上梁山的苦感,眼眸微闪。就连大皇子此时看了安西玥的神情都让人以为,她只是个徒有美貌的普通女子。 安西瑗的字和安西琳不相上下,甚至比安西琳稍好一些,但是她懂得藏拙,一般不太爱出风头,此时也暗暗的摇了摇头,连琰儿的字都比大姐姐的好,怎么拿出来比,她们这是在故意让她出丑。 安西瑗莫不作声的立于人侧,不声不响,仿佛空气一般,眉间隐隐有些担心。 安西琳的字写得漂亮,连她自已都这么觉得,府里的几位小姐,她只瞧得上安西瑗的字,大姐姐嘛,只怕拿出来不止大姐姐自已会出丑,连父亲也会被人嘲笑,不过父亲被人嘲笑不要紧,最要紧的是让安西玥出丑。 安钰宵目光冷冷的瞪了安西琰一眼,也看到了大女儿眼中的求救,大女儿前些年确实在家里的学堂学习过几年,只是一直都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后来他也不曾在意女儿们,再说女人读那么多书做什么,要学的是好好相夫教子,三从四德。 安钰宵冷了脸色,却也不敢表现太过,淡淡道:“我与大皇子还有要事相商,哪里由得你们胡闹,还不快退下。” 南宫元熠自然是看出了她们水深火热的内斗,前几次安西玥已经让他眼前一亮了,不知今日,她又要带给他怎样的精彩,他有些期待。 大皇子瞧着今日之事也有些看头,淡淡道:“公事可以先放一放,元公子对书法可是痴迷成狂的,安平侯府的几位千金个个都美若天仙,又有才情,安侯爷不要谦虚了,免得元公子挂念着琳儿小姐的那一手好字。” 安钰宵勉为其难,希望琳儿不要丢了侯府的脸,对这个女儿,他最是满意的,再对着大女儿叹了口气,淡淡道:“去换身衣裳……” 安钰宵叹气的声音莫名的拉长了一些,希望玥儿不要太笨,听不懂为父的意思。 正文 主动出击 君兰苑厢房里。 安西玥换下被墨水污了的衣裙,找了一身浅粉色的短棉袄换上,姜霜默默地整理着大小姐的衣角裙摆,眼里满是担忧,她是见过大小姐被几位小姐嘲笑的,大小姐的字确实不如几位小姐。 安西玥神态平静如水,不急不慢的瞟了眼姜霜,这丫头比以前稳重了很多,淡淡道:“别憋着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姜霜见大小姐发话,终于忍不住了:“老爷没说叫大小姐去,大小姐可以不去的。” “你以为我不去,就保住了名声,到时候我的那几位妹妹会说本小姐胆小如鼠,临阵逃跑,不知道还有没有更难听的话被传出来,那只会让她更得意,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今天本小姐就要亲自去打打她的脸。 更何况,前世她是偿过这些苦的人,她绝对不允许别人任意欺压自已。 安西玥不慌不忙,双眸闪着精光,根本让姜霜看不明白大小姐心中是作何打算的。 见大小姐这般模样,眼里满是担忧,还想要说什么,却也不敢再开口。 姜霜从未见过如此自信耀眼的大小姐,这种耀眼的光芒让姜霜也莫名的安心。 就像刚才,大小姐明明可以躲过丫鬟泼墨的,偏巧,那墨汁当真就泼到了大小姐的身上。 当时众声指责大小姐,琰小姐反而气得脸都青了,瞧着聪明诡异的大小姐,姜霜暗暗发誓,定要好好跟着大小姐,为她娘报仇,大小姐不仅救了自已,还使林姨娘挨罚,从前,这是姜霜想都不敢想的。 大小姐一定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本事。 待安西玥穿戴整齐,正准备起身前往前院,宝禅突然神色恭敬的行了进来。 昨日,她无缘无故被大小姐罚跪,定是大小姐心情不好,今天她一定要好好表现,再次取得大小姐的信任。 遂而,宝禅眼中满是尊敬之色,恭敬的轻声道:“大小姐,奴婢伺候您吧,宝禅知道错了。” 安西玥怎么会看不出宝禅在演戏,前世,她是亲自领教过的,演技就像和安西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安西玥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脸色稍微温和了一些,声音却威严得很,冷声道:“错哪儿了。” 顿时,吓了宝禅一跳,竟答不出来,呆若木鸡般立在那里。 安西玥也不拆穿,转变了脸色,温柔一笑,柔声道:“知道错了就好,以后要好好当差。” 宝禅见这样的大小姐又回来了,霎时间开心的笑了起,只是眼中闪现着得意的光芒,紧接着冷冷的瞥了一眼姜霜,别以为大小姐赐了你姓名,你就得了大小姐的宠,咱们走着瞧。 姜霜满不在意的跟在安西玥的身后,似没看到宝禅眼中的神色一般。 此时,宝禅正要跟随着大小姐一同前往前院。 却没想到,安西玥突然转身浅浅一笑,淡淡道:“宝禅,去把大夫人偏房里的医书都翻出来整理一下,这些都是母亲的陪嫁,切不可弄坏了,若少了一页,本小姐可又要生气了。” 安西玥声音威严清冷,眼眸里有着不容宝禅忤逆反驳之色,宝禅原本想怂一句的,这些都是三等丫鬟做的事,她是一等丫鬟,但是想到昨日大小姐罚她,便不敢再吭声了,只尊敬的应了。 出了君兰苑的门,安西玥和姜霜稳稳的行在路上,被路上的一众丫鬟纷纷打量着。 安西玥一袭浅粉色的绣花棉袄,袖口处还有雪白色的柔顺兔毛,身材高挑,秀发懒散地披在肩上,娇好的容颜,此时,竟看痴了众人,大小姐好美。 霎时间,安西玥双眸清冷幽深,气质威严,仿佛空气中弥散着的冰冷寒气。 顿时,使得一众丫鬟嬷嬷不敢再议论,纷纷低头不语。 到了前院,只见前院里又多了些人,丫鬟脸上个个都如少女怀春般春心荡漾,似乎是府里来了什么天仙人物般,安西玥不急不慢的缓缓走近,直至进入暖和的内堂。 只听见父亲满是恭敬的与人寒暄着:“两位皇子光临,安某荣幸之至,来喝茶,尝尝这碧螺春。” “侯爷客气了,本皇子和大哥一样都是来和侯爷商讨晋城的那个案子的,没想到侯爷府上这么热闹,品书论画乃文人雅事,本皇子赶巧了。” 只听见这一句,安西玥原本笑意盈盈的脸骤然变色,脸色出现了一瞬间的苍白,眸子寒如冰窖,似一把寒刀,森森闪着冷芒,藏于袖间的手慢慢握紧,捏得修长的手指冒起股股青筋。 看着那张俊颜,她的脑海中慢慢浮现出南宫灏对她的每一句甜言蜜语。 “玥儿,将来我们成婚了我要带你走遍大江南北,赏遍世界繁花,尝遍各种美食,为夫要把世间最好的都交到你的手上。” “玥儿,你舅父手握重兵,只怕他不肯帮助我。”她看不得他皱眉,眉头一皱,她定然知道夫君遇上烦心事了。 “夫君莫担心,舅父很疼爱玥儿的,我去求求外祖父,他一定会答应我。” “玥儿真乖,你是他们唯一的外孙女,他们不会舍得玥儿受苦的,去吧,为夫等你回来……” 后来,南宫灏如愿以偿,得到了舅父的兵权,舅父成了南宫灏一派。 再后来…… “玥儿,这件凤袍,你可喜欢,为夫今天终于将它交于你了,愿为夫与玥儿比翼齐飞,做那自由鸟。等玥儿穿上这件凤袍母仪天下的那一天,一定是最耀眼夺目的皇后。”当年安西玥傻傻的看着那件花重金绞织成的凤袍笑得如吃了蜜那样甜。 她不知道,南宫灏命人织这件凤袍时在一年以前,他早有谋反之心,现在她才想明白,原来他所做的种种都只是为了皇位,对她没有半分夫妻感情。 “大姐姐,你来了。”第一个发现安西玥的人是安西瑗,安西瑗轻缓的行了过来,脸上带着友好笑意,漂亮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杂质一般。 与此同时,那个被人议论纷纷的四皇子南宫灏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正文 再见仇人 安西玥眼眸紧紧的盯着那人,只见南宫灏一袭玄色锦袍,精密大气的滚边刺绣,容颜俊美非凡,精美的五官棱角分明,脸上总带着温暖如玉的笑,那种笑透着一股暖入心扉的邪魅,望之一眼便是一眼万年,当初她就是受了这张脸这种笑的蛊惑,谁曾想那眼眸背后竟是冷肃绝情。 前世,她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他狠绝的踢向了她的肚子,没有一丝情面可讲,和如今这尊贵的翩翩公子极不相符。 结婚五年,她才有了自已的第一个孩子,她对孩子的渴望已经融入了骨血,是他亲手杀了那个得来不易的孩子,他怎么如此狠心绝情。 他下令斩杀了外祖父家一百三十九口,他们可是推他上皇位的功臣,谁又能想得到南宫灏掀一掀眼皮的功夫,他们纷纷人头落地,惨绝人寰。 南宫灏突然转眸望向她,只见那盈盈前行的女子身着一袭浅粉色的绣花短祅,外披绒毛白色披风,露出修长洁白的脖颈,青丝随意披散在肩上,简单的发髻,发间斜着一支玉钗,五官精致,薄施粉黛,眼睛看着灵动异常,眼眸微垂,淡雅的神态颇有几分出尘气质。 安西玥突然将头抬得稍低了些,顿实收敛了锋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拉回自已的思绪,遂而,冰凉深冷的眸子渐渐变得柔软,脸色也恢复如常,唇角挂着得体端庄的浅笑,缓缓前行。 端坐在软榻上的南宫元熠目光随意,并不引人注意,只安西玥进来时,他才换了个姿势,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墨色眸子无意间打量着南宫灏,这位安大小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若说安大小姐也被南宫灏的容颜吸引了去,看着神色又不对,若说她对他并无意,为何一进门就紧紧的盯着南宫灏,连眼珠子都舍不得转动。 顿时,南宫元熠幽暗深隧的眸子冷了冷,又翻了翻手中安西琳为老夫人抄写的经书,兴趣泛泛,并无可取之处,笔锋之间竟是柔软之态,从字体看人,空有一副皮囊而已,只怕那皮囊下早已恶臭腐烂,若那张美人皮撕下来,不知是怎样的狰狞面容。 安西玥感觉有一道光束落在自已身上,便顺着视线望去,只见那自称“元公子”的男子正朝着自已浅淡一笑,安西玥有一种错觉,那皮囊下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绝色容颜。 此时,安西玥却并不示弱般,回以南宫元熠浅浅一笑,那笑容异常绚烂俏皮,瞬间将整个屋子都点亮一般,晃得人眼花缭乱,南宫元熠原本怒气冲冲的眸子莫名缓解,木着张普通平凡的脸。 南宫灏并没有看到安西玥对他仇视的目光,只瞧见了那抹幽深勾人魂魄的俏皮浅笑,南宫灏顿时凝眉,这笑竟不是对着自已,反而对着一个默默无名之人,顿时眸子相比于之前冷了几分。 “玥儿拜见爹爹,见过殿下,来迟了些,还请见谅。”安西玥端庄大方的盈盈行礼,礼数周到,竟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一看就是高门大户里经过精心调教过的。 却引得大皇子诧异:“大小姐免礼,来迟也只是情有可原罢了。” 安西玥此时,只淡淡而笑,不骄不躁,进退得宜,悄无声息的退到一旁。 安西琳看着这样美艳的大小姐,顿时皱起了眉头,捏紧了手指,美眸射出阴冷的寒光,明明她才是最明艳的那一个,安西玥一出现就吸此了众人的视线。 特别是连四皇子南宫灏都盯着她看,那样高贵的男人,眼睛怎么可以看向安西玥。 遂而,安西琳一双纤细的手无意间将耳鬓的碎发轻轻挽起,肤光如雪般晶莹透亮,莲步轻移,双眸闪着娇柔如星辰般的亮光,瓜子脸,樱桃小口,容颜似能滴出水来醉入人心,此时安西琳似无意般刚好遮住了那抹视线。 安西琰和安西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四皇子,口水都书流出来了。 片刻,一众奴仆纷纷将案几摆放完毕,宾主纷纷落座,安钰宵才恭敬的看向两位皇子。 大皇子淡淡一笑,道:“侯爷不必拘谨,请自便。” 安钰宵回了一礼,眼眸瞟向安西玥,眉头越发皱得深了,大女儿还是没有看懂他的暗示,轻叹了口气,哎算了,好歹有琳儿和瑗儿,也不至于太丢脸。 安钰宵对各房几位小姐的字也算了解,瑗儿仅次于琳儿,让瑗儿先打头阵,先吸引诸位的眼球,再将几位差的放在中间,待几位皇子兴趣泛泛之后,再推出琳儿的字,这样既能让众人为之震惊,又能抹过玥儿的字丑,总算能保住安府的名声,“瑗儿,你先来,瑗儿的字体工整,独特,大伯父也很喜欢。” 安钰宵如是想着。 安西瑗见大伯父先叫了自已,心里先是一惊,平时她都让着琳妹妹,如今在众位皇子面前,她是否要露出真本事,安西瑗心里纠结得很,其实她心里清楚,今日无非是想让大姐姐出丑而已,她没有必要成为众矢之的。安西瑗心下暗暗做出了决定。 正待安西瑗徐徐上前时。 一道低迷磁性的声缓缓响起,“不如叫众位小姐一起,这样节约时间。” 只见南宫元熠微垂的眼睫忽动了一下,隐藏着魅惑的双眸让人看不真切,高挺的鼻梁,薄唇轻抿,面色稍暗,除神态之外,没有丝豪清雅细致的感觉,只眼底闪现出一抹狡黠,淡淡道:“临摹有何意思,不如同时执笔默写,这样才能真正探出小姐们的真才实学来,安平侯府乃书香门第,侯府的小姐自然是个个才情出众,大皇子以为如何?” 南宫恒没有反驳,却也任由着南宫元熠提出各种刁钻的问题,淡淡点了点头。 南宫灏自然此时也已经猜出此人是谁,只是他从不喜走亲访友,更不喜参加各种宴会,今日怎么会以此面貌同大皇兄一同前来? 在他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便夺得了豫王府世子之位,父皇很多时侯疼爱他超过他们这些亲生儿子。 安钰宵顿时冷了双目,这位刁钻的元公子到底是何人物,为何今日处处与他侯府作对。 “元公子提议甚好,只是元公子自称书法大家,对书法造诣深厚,公子想欣赏我们姐妹的才情,不知公子有没有这样的能耐也让小女子欣赏一番。”安西玥秀眉微挑,眸光闪现,轻启朱唇,说出的话却满满都是挑衅的味道,冷着双目豪不退让,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软弱之势。 正文 大放异彩 她也是听出了些别的意味出来才斗胆直言,她可不喜欢让人当着猴在戏耍,她在卖力表演,他却如坐上宾客。 “玥儿,不得放肆,快退下。”安钰宵心里震惊大女儿的胆大,稍稍有些欣慰,但现在是在皇子面前,容不得玥儿怂怼。 再说就算琳儿的字在皇子面前,那也是献丑。 南宫元熠豪不在意安西玥动怒,安大小姐的胆子比她爹大多了,甚好。 她这是在质疑他吗? 众姐妹见安西玥如是说,震惊得大气也不敢出,大姐姐真的是变了,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了,还未开比,其中就有两人打了退堂鼓,和皇子比,她们是不要命了,再说也比不过。 女子怎么能比得过得天独厚的男子,此时,她们已经忘记了要打压安西玥的初忠。 顿时,安西璇和安西琰异口同声的开口:“我们才疏学浅,看看就行了。” 南宫灏的字,安西玥是了如指掌,至于大皇子,她记得曾经得了皇上一句话“朽木不可雕矣。” 现在就算让这位元公子赢了又如何,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与一个女人计较胜负,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所以安西玥眼中精光闪现,并不以懦弱示人。她心中早已自信满满,拉他们下水,横竖她们的脸面都丢不到哪里去。 “那就备好笔墨纸砚吧。”南宫元熠缓缓侧身寻问二位皇子:“二位殿下以为如何?” 南宫恒深知和南宫元熠比,那是自取其辱,他连四弟都比不过,脸色满不自然般:“本皇子做裁判,让四弟和元公子与诸位小姐探讨一二,本皇子拿千两白银做为彩头。”南宫恒呵呵笑了两声,用银子买了自已的脸面。 短短的时间里,就有三人相继退出,明明是小姐们自已的内斗,好奇果然会害死猫。 天雷轰隆,乌云滚滚,南宫灏柔软的双眸此时也是布满了寒霜,南宫元熠书法惊人,自成一派,南宫灏也不示弱,还从来没有机会与他较量,心中早已技痒,“那就请安侯爷做个见证吧,多谢大哥慷慨解囊。” 南宫灏在书法方面造诣也颇深,现在要和南宫元熠比,他更是兴趣浓厚。 安钰宵没有想到,大女儿的一句话竟引得水深火热的局面,他一个小小的安平侯,哪里敢做皇子的见证,遂而,便命小厮拿了自已的拜帖去了文太傅府上,请文太傅速速前来,十万火急,越快越好。 “那就以一柱香的时间为限吧。”安西玥轻声道,满不在意的转身望向南宫元熠。 安西琳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一柱香的时间?还好没有规定写什么内容,她从小姐饱读诗书,肚子里也是有些墨水的,大姐姐胆小懦弱,连字都写不好,别提默写诗书了,只怕也只会写出简单的几句诗词,她还敢大放厥词,她倒要看看待会她怎么丢脸,这可不比其他,是做不得假的。 安西瑗此时也有些打退堂鼓了,但是那样绝代芳华、耀眼夺目的大姐姐,她却比不了,她只能做宵小的蝼蚁,此时也生出些不甘心的心思出来,暗暗的咬了咬牙,竟放弃了原本伏低做小的打算,超过安西琳。 安西璇在旁边拉了拉姐姐的衣袖,示意她也放弃,安西瑗似没有感觉到一般。 只安西琰看着四皇子的眼睛片刻都没有移开身过,泛着花痴模样,早知道就多读点书了,与这样的男子站在一起,那一定是最好的。 众人都在看安西玥的笑话,这么刁钻的比试,真是太精彩了。 唯独安西玥本人像是久经沙场的战土,豪无畏惧之色,笔直的站在那里等待着众人的回应。 此时,只见南宫灏首先执起了狼毫笔,尊贵优雅的神情迷了众人的眼,俊美的五官,只见那修长的手指握着毛笔的绝代风姿更是引人痴望。 与此同时,几人相继执笔立于雪白的宣纸面前,安西琳见四皇子已经动笔便也毫不示弱的紧随其后。 只安西玥神态怡然的看了南宫灏一眼,暗忖着,他还是那么的心急,什么事都想要先抢占先机,字体也一样,明明练得极好的,就是心性太差。 南宫元熠神情自然,不急不躁,此时也如一副安静的水墨画一般,笔挺的身姿,立于宣纸前的神态竟达到了忘我的境界,漆黑如墨的眸子闪着耀眼夺目的光华。 前世,她苦练了五年,梅书青说,“表妹若早些开窍,也走不到这般地步。”原来他们都是清醒的人,唯独她被套在了迷雾里走不出来,痴心不改。 舅舅说:“玥儿啊,练字如做人,都要端正,明白吗?端正了自身,体会了怡然自得之心镜,无欲无求便什么都难不到你,臂膀不要软,要用巧劲,太呆板了,提着水桶去跑三圈回来再练。” 她无奈的看着梅书青,为什么他不练字? 为了不让人再笑话自已,为了不让任何人嘲笑夫君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妻子,她只得咬紧了牙关,再苦再累,她都不会再怕了。 安西玥沉静在自已的思绪里,下笔如有神助,纤细的手指紧握着笔身,端庄娴静。 这一瞬间,安西玥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是疾言厉色,不再是故意伏低做小,不再是温柔似水,更不再是懦弱无能,那些让人嘲笑欺负的日子仿佛都不曾存在过一般,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狼毫笔如翩飞的蝴蝶,连打顿的时间都没有。 她就那样舞动着她手中的武器,所向无敌,战无不胜。 安西玥记得舅父教过她,静,做事要沉静,不可莽撞。 当年舅父做了一个父亲没有做的,只是她学得有些迟了,记忆最深刻的便是舅父书房里挂着的那副字,一个武将竟挂着那样的字。 顿时,惊呆了所有人,连愁眉不展的安侯爷瞧着都是满目震惊,这样从容镇静,从善如流的女儿,他竟然从来没有见到过,什么时侯她练得一手好书法了。 再看看安西玥宣纸上的内容,安钰宵更是震惊得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此时,南宫元熠从自我的境界里走出来,突然间停了笔,双眸如炙热的烈火,停了只写了一半的《兰亭序》就那么定睛瞧着那样光彩夺目的女子。 正文 大放异彩2 片刻之后,只见那柱香马山就要燃尽,安西玥放下狼毫笔,一气呵成,转睛淡淡一笑,似春日里盛开的迎春花,暖入心扉。 前世,这首诗被舅父常年挂在嘴边,为了练好字安西玥临摹不下千次,早已熟记于心。 安西琳和安西玥的位置隔着一个安西瑗,所以在她提笔开始默写时,她就沉静在自已的思绪里,宛如一个安静的仙子,所以她并没有过多留意安西玥到底会写什么。反正心里早已笃定,大姐姐会败得很惨并且声名狼藉,大姐姐的字她最清楚不过,平时也没有好好练习过。 安府三姐妹此时仿佛在打一场仗,水深火热,澎湃激昂,大堂里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连随身伺候的丫鬟小厮都觉得这样的气氛过于浓厚。 只等着人来评判。 唯独,南宫元熠漫不经心,根本没有将这场比试放在心上,就连写了一半的《兰亭序》也没有完成,突然停了笔,眼睁睁看着几人厮杀,眼神却专注在那个冰凉沉静的女人身上。 正在此时,小厮领着满头花白头发的文太傅珊珊地行了进来,文太傅虽上了年纪,身体却好得很,现在还常在宫中行走,偶尔也给诸位皇子指点一二,皇子自然也要尊称他一声“老师”。 文太傅德高望重,学识渊博,很有威望,也最有发言权。 安西玥瞧着那垂暮老人,眼眸一惊,她的字若得文太傅来评判只怕过不了关。 她记得前世,南宫灏为了稳定自已的声誉,巩固朝堂,亲自去请了文太傅进宫,对外宣称是辅佐新君,实则是将文太傅软禁起来了。 此时,就连安西玥也觉得气氛凝重的得让人喘不上气。 众人看在眼里也只觉得大小姐可能是有些怕了。 安钰宵尊敬的朝文太傅行了一礼,正要开口:“文老……”,文太傅突然眼眸一凛,示意安侯爷闭嘴,不要说话,只自已慢慢地行于案几前。 大皇子南宫恒见来人,先是一愣,后又觉得自已十分聪明,舍弃了一千两银子总比在文太傅面前丢脸强,文太傅在宫里骂他们这些皇子可是不留情面得很。 文太傅到了安府便在外面悄悄地观察了一番,脸上微微怒气,那平凡无奇,满脸痞气的的混小子不正是他的学生南宫元熠,又是何人。不要以为易了容,他就认不出来。 文太傅这一生对书法也是到了近乎痴迷的状态,当他走到南宫元熠的案桌前时,看了眼他的字,眼睛里先是露出震惊之色,转而抬眸瞥了眼他的容貌,不屑的嗔笑了一声,突然皱眉,凛然怒道:“默写了一半,为何不写完,没有恒心与毅力。” 南宫元熠并不放在心上,他就是看自已人不顺眼,连着他的字也不顺眼,当年又是谁眼巴巴跑到豫王府要求他临摹高适的那首《燕歌行》,他偏不,气得先生吹胡子瞪眼,也拿他无法,淡淡道:“太傅教训得是,改日定补齐后文。” 文太傅暗暗的点了点头,心中还因为有这样得天独厚,天生慧骨的学生而暗暗骄傲了一番,南宫元熠的字体浑厚有力,笔酣墨饱,如行云流水,潇洒飘逸,真正是飘若游浮云,娇如惊龙。甚好,可是文太傅记仇,半截文,直批不过关。 南宫灏瞧着连德高望重的文太傅都来了,他可是三朝元老的大学问家,曾任大北朝两任皇帝的帝师,深得父皇看重,辅佐帝王自有一套章法,南宫灏不自觉的对文太傅露出尊敬之意,若能得他的支持,他的机会离那位置又近了一步。 文太傅走到南宫灏面前,瞟了一眼南宫灏淡淡道:“四皇子的这篇《从军行》,笔法精致,笔画犀利,锋芒展露固然好,若不懂得收,反而得不偿失了,依字体来看,四皇子有些急躁了,若静下心来,定能更上一层楼。” 南宫灏知道能得文太傅如是说,已经很好,只是南宫元熠的又如何,为何不见文太傅批判胜负。对着文太傅恭敬道:“学生记住了。” 到了安西琳的案几前,文太傅连眼角都没抬一下,随意的瞟了一眼安西琳案几上《关睢》,便没有再看下去的兴致,摇了摇头,“笔锋尽显媚态,倒是贴合了文意。” 简短的几个字便将安西琳打入了万丈深渊,看文太傅的神情就知道,安西琳的字就是小女人的姿态,对于一个热爱文学的迟暮老人来说,女人对他并没有吸引力,他在乎的是真正的真才实学,这双手不适合握笔写字,一个劲的摇头晃老,直接否定了安西琳。 此时,安西琳藏于袖口中的手捏紧了些,脸颊顿时通红,眸子闪烁不定。霎时间,娇弱的容颜满是谦虚之态,转变得也很快,她一个女人,也不行军打仗对簿公堂,写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只见文太傅老态龙钟的神情,抚了一把花白的胡子,点了点头,对安西瑗道:“小姐的字端庄工整,流畅圆润,只笔力软弱了些,看得出每一个字小姐都是倾尽了心思的,强加练习也能成大气。” 安西瑗唇角挂着笑,第一次被人当众赞扬,顿时心情很好般甜甜一笑,恭敬地行了一礼。 安西琳恶毒的眸子射向安西瑗,她没有想到今天会被安西瑗重重的打脸,平时她倒是能装,表现得什么都不如她,原来是想在皇子面前出风头。 安西琳的心情顿时如寒冬腊月里的冰霜,透心凉,不过好在,有安西玥垫底,她也不至于太差劲。 安西玥恭敬的立于一旁,等着文太傅将自已骂得狗血淋头,心中早已在文太傅进门时就做好了准备,她虽然苦练了五年,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在大文豪面前班门弄斧简直是自取其辱。 安西玥便也不卑不亢的乐观面对,面容平静,双眸清凛,唇角勾起淡定得体的浅笑。 只见文太傅执起案几上的那篇《燕歌行》时,眼露震惊之色,看字如看人,从字的笔画便能看出此人心性冷漠,在书写时处于悲愤中,奋笔疾书。 正文 博得头筹 文太傅不禁朝着安西玥多看了两眼,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只见此女眼神空洞,眼中无怒无怨,平静无波,神态怡然,那她何来如此深的怨念,只怕这篇《燕歌行》与前几年那小子临摹的那篇更加气势恢宏,骨力遒劲。 文太傅淡淡道:“小姐师从何人啊,笔骨中有笔魂,这难能可贵啊,这篇文章是小姐默写的?” 安西玥没有想到文太傅会有此一问,眸光清明透亮闪着灼灼光华,浅浅行了一礼,便恭敬道:“我的老师远在边塞,小时侯受老师指点过,老师最喜爱这篇诗词,小女不过是受恩师的感染仿佛身临其境。” 安西玥大张旗鼓的说谎,他的恩师是谁,谁认识,现在舅父还远在塞外保家卫国,只不过她把时间往前挪了挪。也没有人会去深究。 横竖这篇文是她当着众人的面默写出来的,作不得假。 “你的恩师一定是个大气凛然之人。”文太傅淡淡道。 “恩师一生保家卫国,从小便教导玥儿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练字也一样,宝剑锋冲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小女在太傅面前献丑那是自不量力。”安西玥神情专注的回答文太傅的话,她知道文太傅在整个大北朝的威望。 文太傅突然一惊,脸色缓和了许多,眉头微皱了起来,仿佛深受文章的影响,心情也跟着低落了些,淡淡道:“你的恩师心怀天下百姓疾苦,感念将士边疆作战辛苦,圣上有这样的士兵何愁百姓不得安宁,甚好啊。” “太傅谬赞了,老师能为圣上解忧乃老师的荣幸,玥儿的老师从未叫过苦。”安西玥并不在意旁人已经惊掉了的下巴,神态谦卑有礼,不疾不徐,双眸清灵透亮,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此时竟连大皇子,四皇子都纷纷对安西玥投来赞赏的目光,没有想到安平侯府还藏有如此妙人。 南宫灏深深的打量着安西玥,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她故意在躲避他的眼光一样,从前他们并没有见过,哪家小姐见了他不是春心荡漾,怒力的想引起他的注意,可是这个女子却与别人不同。 南宫元熠目光紧紧的盯在安西玥身上舍不得移开,那样潋滟生辉的女子,从容不迫的神情,他寻遍天下书法,遇到多少文人墨客,竞没有捕捉到安大小姐口中的老师是谁,看来他是得叫人好好的查一查了。 遂而,南宫元熠脸上挂着浅浅一笑,如黑曜石般清明的眼眸里满是玩世不恭之态,恭敬的朝着文太傅作揖道:“太傅心中必然已经选定魁首。” 文太傅瞥了南宫元熠一眼,原本单单考书法,自然是南宫元熠无人能敌,可是他却默了半头,若判他胜,也不为过,只是对这个小女娃似乎也不太公平。 文太傅又瞟了瞟安西玥,此女笔力虽不是最出众的,但是心性极好,四皇子急功近利,难成气候。 安钰宵早已被文太傅的话吓得没了声音,玥儿何时练得一手好字,还得太傅夸赞,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玥儿口中的老师又是何人?他并没有听人说起过。 事后,一定要好好问问,现在当着人前,又有两位皇子在面前,他不敢妄动,玥儿虽出挑,但也不能跃过诸位皇子公子,一个深闺女子怎敢逾矩,便道:“自然是四皇子……” 文太傅哪里看不懂安侯爷的心思,的确,天家有天家的威严,也不说穿,淡淡道:“安小姐的这篇《燕歌行》,老夫喜欢得很,不知小姐肯不肯割爱,将它赠与老夫,也叫家里那堆猴子猢狲学学。” 安西玥顿时愣了半响,顷刻之间便回过神来,这不过是普通的宣纸默写而成,一首平淡无奇的诗文,凭太傅大人的书法,能写出更好的来,谦虚的淡淡道:“谢谢太傅指点,玥儿荣幸之至。” 此时,引发血战却没有参战的大皇子高声笑了起来,对着文太傅尊敬的道:“本皇子可是许诺了千两白银作为奖赏,太傅既然分不出胜负,那本皇子就收入囊中了。” 其实大皇子也是听懂了文太傅的意思的,对安大小姐的赞赏不就是说安大小姐胜得头筹吗?他也想故意气一气四皇子才说了这句话。 文太傅是有大学问的人,大皇子虽出生皇家,但是却不是喜爱这诗文之人,作为圣上的长子,他没有作好表率,以身作则,淡淡道:“诸位殿下都很缺钱吗?得了这千两彩头又如何,不如赏了安大小姐。” 南宫元熠原本是想和豫王府世子比个高低,可是既然南宫元熠没得,他也不在意,给了谁倒像是与他无关一般。 只是大皇了抹不开脸面,“太傅教训得是,那魁首就给安大小姐吧。” 安西玥冷冷一笑,如今太子未定,皇家几个儿子正是争夺得如火如茶的时侯,大皇子借助一个女儿打压四皇子,并不是明知之举,可是此时,却见他洋洋得意很,也不怕文太傅到皇上面前吹吹耳旁风,将来影响仕途。 片刻之后,文太傅像是极其满意的拿着安西玥写的字出了安平侯府,而安钰宵很不好意思的带着两位皇子去了书房商讨晋城官员贪污之事。 这次安侯爷到晋城呆了一个月之久,原因就是一个月以前,皇上的书案上接到了一封密函,上面将晋城官员如何贪污公款,收刮百姓的罪行记录得清清楚楚。 更让皇上震惊的是,此人私闯皇宫内院,竟然无人查出此人是谁,皇上派了安钰宵暗中查访,是否属实,若属实定严惩不怠。 今日一大清早,安侯爷便进宫见皇上,准备汇报他查实的情况,可是又一件头疼的事发生了,邻近晋城的边界永修县村民引发了疾病,已经死了好几百人了,派了太医前去也查不出原因。 皇上便命大皇子前去以起到安抚百姓的效果,命四皇子辅佐,因安钰宵才刚从晋城回来,大皇子是来和安钰宵讨论晋城那边的情况的。 谁曾想,两位皇子本就暗地里斗得水深火热,此时却要一起办公,不知南宫灏怎么得了消息,便也跟了过来才遇上安侯爷府上比试书法之事。 正文 庶妹生气 安西琳一回琳琅苑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屋里的古董花瓶全都摔了个粉碎,绫罗绸缎也剪得七零八落,连平时最喜欢的首饰都丢得到处都是。 此时屋里变得一片狼藉,她没有想到连平日对她十分巴结的安西瑗也在向她装傻,明明就写得一手好字,现在才想明白,原来她是想找机会在皇子面前露脸,竟然如此有心机。 安西琳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大姐姐的字糟糕得一塌糊涂,怎么今日她就得了众人的称赞,难道这些年,她也在装傻充愣,故意装软弱,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心机就真的是太深了。 就连四皇子和大皇子今日眼睛也时时盯着她,安西琳此时是恨毒了一双眼,美艳的脸蛋满是仇恨,以前处处都比她们强,今日突然承受如此大的打击,她是怎么想也想不通。 琳琅苑里没有一个人敢进去撞三小姐的枪口,唯独四小姐安西琅傲气的进了屋子。 只见安西琅一袭秀丽罗裙穿在她身上显得高贵非凡,清秀的瓜子脸,和安西琳长得有八、九分像,只是相比艳丽的安西琳过于稚嫩了些,冷言冷语奚落着:“就算你输给大姐姐也不用回来撒泼卖疯吧,有本事你去砸她屋里的东西啊,哼,砸我屋里的算怎么回事啊。” 安西琳气得脸都青了,绝色的容颜完全没有了大家闺秀的典范,就是想通过摔东西来发泄心中的郁结,冷冷的直射一眼安西琅怒声道:“你懂什么,傻得跟个白痴一样,滚出去。” 安西琅气急,别看比安西琳小,但是也是个不服输的:“凭什么要我滚出去,这也是我的院子,你在外面受了气就到我屋里来发火,听说你今天在皇子面前丢脸了,丢脸也不是我让你丢的脸,你冲我吼什么。” 安西琳一听妹妹如是说,更是生气,连妹妹回来都嘲笑她,指不定现在满院子的丫鬟奴才怎么嘲笑她呢,还有大皇子和四皇子,他们不知道会不会也看不起她,安西琳毕竟年龄小,一时受挫就慌了神。 此时,林姨娘屋里的钱妈妈恭敬的行了进来,“三小姐、四小姐,林姨娘请您们去她屋里。” “娘可说了是何事?”安西琳因为心情不好,态度傲慢冰冷得很,为了博得祖母的喜欢,她一大清早就去了祠堂,后来又丢了脸,根本没时间管林姨娘。 安西琳也很生气她娘,不是说很快她们的好日子就快来了吗?不是说很快她就会让她们像表姐那般尊贵的生活吗? 钱妈妈被吓得够呛,胆颤地道:“大少爷回来了,林姨娘请您去一趟。” “大哥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安西琅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急声道。 “大少爷刚回来,说是快过年了,军中给他放了假。”钱妈妈先是回答了四小姐的话,又道:“表少爷也来了。” 安西琳转了眸子,淡淡道:“哪个表少爷。”安西琳心中隐隐有些着急,大哥是跟着林纪哥哥去的军营,一定是林纪回来了。 钱妈妈是常年伺候林姨娘的,自然也认识与林姨娘的外家亲戚:“是丞相府的大少爷,这会儿在林姨娘房里陪着呢。” 安西琳此时发了一通火也安静下来了,冷瞪了一眼自已的妹妹,这个被娘捧在手撑心里养着的妹妹不知道什么时侯才长得大,冷声道:“先去回了大少爷,我洗漱一番就来。” 待安西琅和嬷嬷退出房,安西琳又命人重新给自已上了妆,换了一身颜色鲜艳的衣服,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才缓缓行去了林姨娘的院子。 内室,林姨娘因为被打了二十板,虽涂了上好的药,伤口也还是很疼,美艳的脸上此时也变得有些憔悴,也没避着外人在便在儿子面前落了泪,满眼的委屈,向自已的儿子诉着苦嘤嘤的哭了起来:“你爹他太狠心了,娘操持着家里大小姐事务具无不细,呜呜……” 安亭俊面色有些难看,也才十六岁的年纪,却很了解林姨娘的性子,现在当着表哥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便道:“父亲是知道娘的辛苦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伤,我们再作打算。” 林纪手中端了一杯茶,漫不经心的喝着,俊美的五管,高挺的鼻梁,一双剑眉斜入鬓角,看着异常阴冷俊美,骨子里他是看不起他的这位姑母的,和她娘一样都有手段,都会爬主子的床。 可是,他的这位姑母福气却好得很,他的两位表妹都生得美若天仙,容貌竟然比娴儿还高一些。 “大哥,纪哥哥,你们什么时侯回来的。”安西琅年龄最小,出落得也很水灵,脸上挂着调皮的笑,声音也是如银铃般好听。 “琅儿不得无礼,还不向表哥行礼问安。”安西琅如蝴蝶一般的飞进来,拉回了林姨娘的哀思,这个女儿被她宠得无法无天了,不如琳儿温婉懂事,她一直很担心,若琅儿将来要嫁人,怎么斗得过夫家的那些女人。 安西琅嘟着粉嫩的唇瓣,撒娇道:“表哥又不会介意。” 林纪这才露出了笑容,仿佛很疼爱这个妹妹般摸了摸安西琅的头,淡淡道:“琅儿率真可爱,表哥怎么会介意。” 只有林婉心里清楚,林府的人是什么人,他们是披着羊皮的狼,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可能让人相信。 片刻之后,安西琳才一袭绣丽罗裙珊珊行来,待丫鬟掀开帘子,眼睛瞧见屋内的人,便端庄大方的盈盈行礼道:“琳儿给表哥,大哥请安。” 林纪见了这个表妹,眼眸里露出一抹惊艳,只见眼前之人一袭樱粉色的绣花罗裙,腰间一条粉色绸带将纤腰盈盈一束,长发披肩,发髻上挽着玉带,瓜子脸,柳叶眉,唇着挂着一抹风情的浅笑,特别是那双眼睛像是蓄满的晶亮的水一般,只见她举指投足无不显休态轻盈之美。 林纪暗暗的打量着,心中却早已有了计较,温柔的浅浅一笑:“两年未见,表妹是出落得越发的美丽了。” 正文 共同谋算 安西琳听见表哥赞美自已,顿时唇角微微一笑,脸上出现一抹红晕,那一笑,如沉鱼落雁,娇艳欲滴的水仙花,“也只表哥才觉得琳儿美丽。” 安西琳蹙着眉头仿佛有不开心的事一般,叹了口气娇声道:“今日琳儿在四皇子和大皇子面前失礼了,如今娘也不得父亲欢心了,还无缘无故把娘责打了二十板,大姐姐不把我娘放在眼里,这可以理解,毕竟也只是一个姨娘,说丞相府出来的她也一样打压,琳儿气不过这口气,她嘴里满是不屑的是琳儿的外祖父,纵使琳儿一再忍让也是气不过。” 林纪暗忖着姑母不是挺有手段的吗,怎么会被整得这么惨。 听到这里脸上也布满了一层乌云,安平侯府的大小姐如此牙尖嘴利吗?两年未回京,他对后宅的这些事都不了解,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缓缓道:“表妹说今日有个元公子,还把文太傅都请来了,说仔细些。” 安西琳见林纪感兴趣,便又三分真七分假的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把安西玥说得很是有心计。但是把元公子眼中的目中无人放荡不羁描绘得却很形象。 林纪现在才暗暗从中嗅出些味道出来,淡淡的笑了笑道:“表妹口中的那位公子,只怕不是个简单的人,能得文太傅欣赏评判的也只有他了。” 安西琳眉头一皱,又是一惊,今日她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吗?可是那人为什么像是合伙来整她一样,大姐姐也不认识那人啊。 随口一问:“他是?” 林纪想起那日街上贺家公子被废了手之事,眼中闪现出一抹寒光,淡淡道:“豫王府世子南宫元熠,也只有他最得文太傅的喜欢,至于容貌嘛,苗疆有一种法术,制作一张脸皮出来便换了一副容貌。” 安西琳惊奇的睁着美目,淡淡道:“竟有这样神奇的事,这种法术能变换任何人的容颜吗?” 林姨娘从未出过院门,不比男人他们见过识广,给人制作一张面皮这种事她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顿时,冷了眼睛,朝着林纪笑了笑道:“纪儿也给姑母弄张面皮来,姑母忍不下这口气,那小贱人欺人也太甚了,仗着是嫡长女就这般欺负,好歹我父亲是丞相,我也是有外家撑腰的。” 安亭俊接口道:“哪里这么神奇,这非得有武功高深之人,用内力贴合,而且制作一张面皮价值万金,寻常人哪里做得起,娘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林纪淡淡一笑,俊美的容颜满是阴毒杀伐之气。 林婉是祖父和一个洗脚丫鬟生的女儿,那个洗脚丫鬟最后被抬了姨娘,可是没几年那洗脚丫鬟慢慢病死了,林婉便养在了祖母的名下,身份也算尊贵,最后却自甘堕落怀了安侯爷的野种,生下了长子便被收了房。 当年,他听母亲说起过这事,林婉天生长得漂亮,原本是要送给别人当妾的,可是没想到,人还没送出去,便怀了孕,祖父也是没有办法,才让她跟了安侯爷,进了安府,因为林婉有手段,日子过得也很舒畅,甚至比主母还威风,听说后来又管了家,什么时侯见她这么落魄模样。 林纪从未叫过林婉姑母,眼睛瞟了一眼安西琳和安西琅淡淡道:“姑母,莫急,杀鸡焉用牛刀,这事交给纪儿,定替姑母出了这口恶气。” 林婉也知道与林府的人打交道是在与虎谋皮,可是她没有办法,她自已没有力量,只有依附外家她才能活下去,她的三个孩子将来才有希望。 安西琳自然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的,不过如果真能打压安西玥替她出气,她也是很乐意的。 听见林纪如此说,顿实,脸上挂着的笑瞬间不见,眼色也变得冰冷,有表哥给她们撑腰,这样再好不过,遂而眼中闪现一抹寒光,漫不经心冷声道:“最好是让她消失。” 林纪没有想到,两年不见这个表妹,平时总是柔柔弱弱的,今天脸上却露出狰狞的神情出来,那双眸子仿佛碎了毒药一般。 此时,只见林纪俊美的脸笑得很深了些,仿佛一道耀眼的光束射进安西琳的眼中。 * 瑞雪院。 安西玥沉稳大方,端坐在老夫人的身侧,前世的安西玥哪里这般亲近祖母,朝着老夫人浅浅一笑轻声道:“孙女听琳妹妹说祖母身子不舒服,可有请大夫来瞧过了。” 只见老夫人满头的银发梳得端整大气,一身藏青色的棉袄短衫,下面是兔绒金线边长裙,脸上挂着和乐融融的笑,“琳丫头也是小题大做,祖母身体好得很。” 柳妈妈瞧着欣慰一笑,都说大小姐木讷不会哄老太太欢喜,如今瞧着也不像,上前替大小姐端了一杯茶水放在茶几上缓缓道:“老夫人这几日不思饮食,瞧着又无碍,便没请大夫。” “咦,我把这事忘记了,冯妈妈熬的鲜鱼羹最是鲜美,叫她来试试,没准合了祖母的胃口。”安西玥俏皮一笑。 老夫人看着有些不一样的孙女,慈爱一笑,听说今天早上得了文太傅的赞赏,给安平侯府争了脸面,更笑得合不拢嘴,“不用麻烦了,别听柳妈妈胡说,费那心思做什么,人老了都这样,吃什么都不香。” 安西玥瞧着老夫人脸色是有些难看,倒像真的生病了,便故意冷了脸色,抽了老夫人的手握在撑心里,嗔怪道:“祖母,您一定要保重身体,这样父亲在外忙碌才能安心,孙女舍不得祖母受苦难受,还是请大夫瞧瞧吧。” 老夫人突然眼中闪现一抹晶光,似有盈盈的水雾,她都老了,老得不中用了,谁还管她一个老婆子哪里好与坏,听见孙女这么暖心窝子的话有些不适应,但是瞧着孙女眼中又很是真诚,大儿子一向是最孝顺的,却越来越忙,整天连人都见不了几面。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姜霜人机灵得很,听大小姐如是说,便主动的去请了吴妈妈到老夫人的小厨房。 安西玥瞧着老夫人满眼忧伤,勾着老夫人的手俏皮一笑,轻声道:“祖母哪里老,还是那么的美丽如花。” 顿时,哄得老夫人呵呵大笑,瞬间抹去了满眼的阴霾,只见安西玥脸上神情沉稳,又道:“歧黄之术,玥儿也懂些皮毛,当年外祖父辞官回了平城,送了好多医书来叫娘亲保管,玥儿也看过几本。” 正文 父亲质疑 “玥儿还懂得望闻问切啊,梅老太医确实医术了得。”老夫人哪里会真相信孙女会医术,她一个深闺女子,况且,安西玥也只是梅太医在京中那几年时常去她外祖父府上。 安西玥看出了老夫人的心思,双眸闪着晶莹透亮的光泽,看着明艳动人,细声道:“孙女知道祖母的病症,心火旺盛内里不调,时日一久,便积食难下,祖母这只是小小的积食之症,拖得久了可就不好了。” 安西玥记得,前世,就在她落水醒来后,老夫人重病了一场,老年人病来如山倒,根本无暇顾及落水差点丢了性命的安西玥,所以当时,听了林姨娘的挑拨她极度怨恨祖母,越来越对祖母不亲近,后来只有林姨娘来看她,她对林姨娘感激涕零,视安西琳如亲妹妹般疼爱。 老夫人开怀一笑,瞧着孙女说得有模有样,也只觉得安西玥是在逗她开心,并没有放在心上:“玥儿还懂得这个,近日却是不思饮食,连寡淡的斋饭都咽不下了。” 安西玥瞧着祖母明显的敷衍,神情却是庄重起来,轻声道:“祖母忘了,孙女的外祖父可是太医,从小耳濡目染,外祖父在京都时也时常教导一些,略懂点皮毛,瞧着祖母难受,孙女也心疼。” 安西玥知道祖母不会相信自已懂得医术,毕竟前世她不亲近祖母,小时候也是在外祖父家学了些皮毛,好在她记性好,对药理认识颇多,只要她把握得当便不会露出马脚。 “祖母若不相信,孙女数些药名出来,例如焦白芍、大腹皮、香附、积壳、厚朴、莱菔子……”安西玥闪亮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俏皮一笑,似撒娇一般极力的想取得老夫人相信。 安西玥前世活了二十多年,从小也和外祖父学些医术,只是母亲常说,女儿家不必要学这些,将来嫁了人也无用,后来认识了南宫灏,为博得南宫灏的喜欢,她便在医术上上了心。再后来,南宫灏时常旧疾缠身,她便更为专研,学得外祖父的那一套好针法。 前世,她结婚五年都未曾怀孕,因为想要一个孩子,整日都专研在各种医书上,倒让她将那些疑难杂病都熟记于心。 老夫人看安西玥满目诚心,又见她语带怜惜,也不驳安西玥的面子,便只道:“那就替祖母捏捏背也算你尽孝道了。” “是,孙女尊命。”安西玥顿时觉得前世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有那么好的祖母,她不好好相与,竟听了那对恶毒娘母的教唆。 安西玥不动声色的运用着熟练的手法,直到老夫人深深的睡了过去,才掀帘离开。 待安西玥回了君兰苑,进了内堂,姜霜伺候安西玥脱下了雪白色的绒毛披风,又抱了暖炉过来,才感觉暖和一点。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屋内点了油灯,因为在祖母那里用过了晚饭,安西玥便没去正厅陪大夫人用晚饭。只吩咐姜霜去回禀大夫人,不要进来打扰她。 只见安西玥端坐在檀香木的案几前,纤细的手指捧着一本医书翻了起来,右手还握着细毛笔,笔有些粗糙,是安西玥临时叫姜霜去找来的,盯着医书看得目不转睛,并仔细的做着笔记。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安亭允转动着漆黑透亮的大眼睛,悄悄地掀开了门帘,短手短脚的钻到了案几前,爬到了安西玥的腿上,这才拉回安西玥专注的神情,轻声道:“允儿,你怎么来了。” “要抱抱。”安亭允可爱的朝着姐姐张开了双臂。 安西玥突然笑了起来,一把将弟弟抱到怀里,弟弟看着呆呆傻傻的,安西玥将弟弟放于案几前,手指搭在了弟弟的手腕处,凝神静心的细细观察着脉搏的走向,没有任何异样,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安亭允不会说话,只会简单的发两个音节,此时也不明白姐姐眉头皱着是因为什么,突然小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安西玥的眉头,似要替姐姐抚平一般。 安亭允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桌上的医书,看得入了神。 安钰宵怒气冲冲的行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只见安西玥容颜娇好,脸上挂着温柔的浅笑,小儿子安静的坐在女儿的腿上,两人稳稳的端坐于案几前,手中还专注的翻着一页书,天色已经很暗了,屋内微弱的油灯仿佛跳跃着的精灵。 此时,安西玥突然抬头,一双清澈如古井般的大眼睛正凝神望向她的父亲,她知道,父亲一定是因为白天的事来向她兴师问罪来了。 也难怪,平日里软弱无能的女儿今天突然在父亲面前露一手,怎么会不奇怪呢。 安西玥唇角挂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将弟弟抱起放于案几前,让他坐在檀香木的软椅上,起身恭敬的向安钰宵行了一礼,沉声道:“父亲用过晚饭了吗?怎么这么晚过来。” 原本安钰宵满腔的怒火,此时竟发不出来,他忙了一整日,陪着两位皇子用过晚饭,才将两人送走,就来了君兰苑,他来做什么,自已都不太清楚,听见女儿如是说,便淡淡道:“还不曾用过,今日太忙还没来得急。” 紧随着安钰宵进来的还有姜霜和秀儿,两人此时都定定的看着大小姐,生怕大小姐被骂。 安西玥神色突然一愣,父亲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对自已说话了。竟让她有些觉得处于幻境之中,语带疏离的淡淡道:“女儿叫人备饭吧,爹爹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安西玥重活一世,她可以敞开心扉向祖母示好,也可以窝在母亲怀里撒娇,在对着她们时,她都觉得自已真正的只有十五岁。 现在要面对父亲,她眼里却是有怨恨的,恨他冷落她娘这么多年,恨他对允儿不闻不问,恨他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姨娘进门,伤了母亲的心。 安钰宵却突然走近,凝眸盯着小儿子,只见小儿子也盯着他,只是像是完全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根本不认识他一样,安钰宵心里一凉,眼里有隐隐冒出的怒火,这是他的傻儿子。 正文 弟弟痴傻 安钰宵仿佛是强行压制住怒气,瞟了瞟桌上的医书,淡淡道:“玥儿平时还看医书吗?” “是,女儿无事时就将外租父留下的医书整理一下,女儿希望弟弟能变成正常人,可是女儿无能,翻遍了医书都没有找到与弟弟相近的病例。”安西玥眸光微寒,她明知道弟弟是中了毒,却不能讲出来,她没有证据。 安钰宵原本想问,教她练字的老师是何人,因为府里的教书先生是他去找的,玥儿不可能将字练成这样,看到医书上标注的端正小楷,又将疑惑压了下去。 突然,安钰宵变了脸色,因为这个傻儿子,让他丢了很多脸,冷冷道:“是治不好的,不要费那上心思了,这辈子他都那样了。” 安西玥突然眸子一冷,哪里还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大女儿,冷冷道:“父亲就这么瞧不起弟弟?虎毒尚且不食子,允儿是父亲的亲生儿子,父亲难道就不能疼爱他一些。” “住嘴,像他这样的,将来能有什么作为。”安钰宵见女儿一改往日的乖巧,瞪大了眼睛,他竟然一点都看不懂女儿的这般模样。 安西玥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明艳照人,原来是她想错了,“就因为弟弟生下来便不如常人,所以父亲从来没有抱过他,那么父亲可有想过,弟弟从一出生便这般模样,是他自已愿意的吗?难道父亲就没有想过,弟弟的这般模样是不是被人所害。” 安钰宵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突然一惊,眼睛瞪得很大,就那么定定的盯着大女儿,“一个小婴孩,谁能害他。” 安西玥看着父亲,心里一阵凉寒,她就算知道也没有证据,若现在打草惊蛇,得不偿失,只冷冷道:“父亲今日来是想询问女儿的那一手好字师承何人的吧?” 安钰宵转动了一下身子,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大女儿了,默不作声算是承认。 “父亲,你还记得君兰苑院子里头的那个藤蔓秋千吗?”安西玥放缓了语气。 “提那作什么?”安钰宵终于找回自已的声音。 安西玥淡淡一笑,声音变得柔软:“小时候父亲常常在秋千下背着玥儿骑大马,握着女儿的手教导女儿读书识字,教女儿为人之道,君子之修身,内正其心,外正其容……” 安西玥突然神色一凛,变了脸色,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冷声道:“可是,后来这全都变了,父亲越来越喜欢大哥,玥儿怎么也想不明白,直至女儿长大,女儿才想清楚,原本父亲一直都不喜欢女儿,女儿就想着变成像大哥那样的优秀,整日整日的苦练,希望有一日父亲还像小时候一样疼爱女儿。” “父亲从来没有抱过允儿,甚至也不让他上学堂,就是怕他在人前丢了父亲的脸面,父亲都没有教导过他,怎知他不如大哥聪慧。”安西玥掷地有声的冷冷道。 安钰宵被大女儿的气势压住,像是被人捏住了七寸,叫他想反驳却无从开口,最终压下了怒气重重的一摔衣袖,怒气深深的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大夫人站在屋外,端庄安静的与安钰宵四目相对,梅云洛想开口叫他去用晚膳,最终也没开口,已经好多年不曾一起用同桌,梅云洛像是习惯了一般。 进了屋,梅云洛拉过女儿有些责备道:“玥儿,你对你父亲说这些做什么,惹怒了他对我们没有好处。” “娘,放心,爹爹饱读圣贤书,心胸怎么会如此狭窄,锣不靠重锤敲,是不会响的,允儿大了,是该上学堂了,靠娘每日里教的那些,允儿学不到多少。” “可是允儿那样子,你爹是不会同意的。”大夫人满眼的担心,她怎么不知道允儿需要找启蒙老师了。 “不会同意,女儿也会想办法的。”安西玥眼眸闪着精光,盯着案几上那无波无澜的安亭允。 只见弟弟像是没有受到刚才父亲言语的伤害一般,闪着一双清明的大眼睛,盯着案几上的医书翻看着,也不知道他是否看得懂。 顿时,安西玥心里一阵心疼,弟弟遭亲生父亲嫌弃也像没事人一样。 翌日。 安西玥照常起得很早,去瑞雪院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因为昨日被孙女一阵折腾,早早的就躺下休息了,今早却奇怪得很,早早就醒来了,而且精神也好了很多。 安西玥带来了冯妈妈做的早膳,全是开胃可口的素食,老夫人笑得和蔼,直把安西玥夸赞了一番。 突然,安西琳一袭素衣,连外面披的斗篷都没有一点花色,颇有常伴青灯礼佛之意味盈盈行了进来…… 安西玥细细的打量着来人,目中隐隐流露一抹凉意,拿着筷子的手顿时紧紧的捏着,只见安西琳一张瓜子脸,肤白胜雪,双眉修长,一看就是细细描绘过的,安西玥想着,小小年龄便如此容光照人,自带一股我见犹怜的心动,难怪长大了南宫灏对她情深意切,只怕这张脸在男人面前,魂都能被勾走吧。 “祖母万安。”安西琳盈盈扶身请安,眼睛却望着满桌子的佳肴,顿时觉得奇怪,每当这个时辰祖母都会在内堂念经才会用早饭。 “琳丫头来了,快来坐,没用早饭吧,柳妈妈替琳丫头备双筷子,这些看是平常,却都是珍馐美味。”老夫人每样都用了一点,没想到晕食也能做出素食的味道来,一点都不油腻。 安西琳因为是来替老夫人抄经书的,以为老夫人会和往常一样早饭都是礼佛之后才吃的,没想到今日老夫人不礼佛了,来时,是用过早饭来的。现在怕是吃什么都吃不下了。 安西琳不拒绝的应了,便挨着安西玥身边坐着,亲昵地呼唤着:“大姐姐,你来这么早啊。” 安西玥换了双筷子借此扯开了安西琳的手,神态悠闲、美目带笑,自有一股轻灵之气,浅浅一笑便道:“祖母待会还要诵经祈福,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妹妹还没吃就多吃点,看你这么瘦,别饿晕了。” 安西琳没想明白大姐姐这态度的转变,顿时眉稍闪过一抹怒意便又温柔可人般咬着汤勺,另一只手悄悄摸了摸胃部,只咬不吃,她实在饱得很,吃不下。 正文 吃肉有罪 老夫人的习惯是每日必在菩萨面前诵读一段经书之后再用早饭,可是昨日她替祖母顺开了经络,除去了郁气,又开了些健脾胃的药,再加上祖母的睡得也很好,今日又带来了极有食欲的药膳,全是按着宫庭里的药膳做法,看一眼便食欲大开,老夫人肚子里空空的,自然忍不住改变往日的习惯。 安西琳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原本不思饮食,即将大病一场的老夫人身体比往日还要健朗。 安西玥不动声色的把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心底冷笑,安西琳为讨祖母欢心,每日也养成和祖母一样的习惯,瞧着今日怕是开了小灶才来的吧。 顿时安西玥脸上挂着友好亲和的笑意,姐妹亲善般柔声道:“妹妹也吃,这素鱼汤没有油,营养全在汤里,长不胖。” 安西玥一边说手也没闲着,片刻,满满的一碗汤加熬烂的鱼肉放在安西琳眼前,此时安西琳是食之无味,早知道就不吃早饭过来了。 安西琳忍住怒气,声音轻柔婉转,美目似晶莹透亮的溪水,顿时,目中闪过一抹震惊之色,轻声道:“哎呀,姐姐怎么叫祖母吃晕食,佛门最强调一颗虔诚恭敬的心,这样做不是叫祖母对菩萨不敬吗?佛曰多一份恭敬,多一份功德,哎,这也不能怪姐姐,想必姐姐也不知道。” 听安西琳如是说,顿时屋内其乐融融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此时,连柳妈妈也惊得瞪了三小姐一眼,想着为了老夫人的身体着想,老夫人也实在是饿了,就没有提点大小姐。再说她是心疼老夫人远远超过心疼菩萨的人,老夫人已经好几日不曾好好吃过一顿饭了,今日瞧着老夫人胃口大开,都是大小姐的功劳,她还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感激大小姐。 可是老夫人平时最注重礼佛,也最慈善,也许是为了怀念老太爷,老太爷生前做了很多善事,为官也最是清廉,老太爷死后,老夫人便在瑞雪院设了祠堂,对菩萨也是虔诚恭敬的。 此刻一听安西琳的话,顿时,老夫人放下了手中的汤勺,脸色一沉,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菩萨莫怪莫怪。” 安西琳心里一阵得意,眼中却表现出吃肉有罪的慈悲胸怀来,这下只怕大姐姐为了讨祖母欢心,这马屁是拍到马背上了,犯了祖母的大忌,看祖母怎么处罚她。 这桌药膳原本是在大小姐的指点下由冯妈妈做出来的,冯妈妈家几辈人都是拿锅勺吃饭的人,只是到了她这里,她一个女人实在过不下去了,家里男人死了,还有两个孩子养在哥哥家里,她到了侯府找活做,这下只怕连工作也要丢了,若把她赶出去,她的两个孩子怎么办。 她一辈子都胆颤心惊的过,这下更是吓得腿都软了。 “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吓得瑟瑟发抖,额头冒出冷汗来。 姜霜也是为大小姐捏了一把冷汗,后背都湿透了,大小姐这么聪明一人,怎么就犯了老夫人的大忌。 柳妈妈看着老夫人的脸色,明显很不好看,这是对大小姐生出一抹疏离来了。这三小姐的挑拨离间使得恰到好外啊,这是要隔了老夫人与大小姐的祖孙情份啊。 “柳妈妈命人将这些都撤下去吧。”老夫人语气稍冷。 安西玥神色如常,目光坚定,丝毫没有慌乱之意,暗赞安西琳真是生了一张巧嘴,怪不得前世自已被她哄得团团转。 一来利用祖母对佛祖虔诚的心,陷害她让祖母犯忌,这样一来祖母必定疏远她;二来是说她什么也不懂,完全一个白痴样,能写一副好字又怎么样,字写得好也不能说明她有才能。 “祖母,妹妹误会玥儿了,玥儿全是孝顺祖母啊。”安西玥满脸的委屈盈盈跪在了老夫人的脚边,神情真诚,清明透亮的眸子盯着老夫人微微闪着怒气的眼。 与此同时,大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笑意盈盈带着自家女儿缓缓掀帘进来,个个脸上都带着笑,仿佛妯娌亲和,姐妹亲善般的模样。 一进门便瞧见这样一番景象,顿时,众人都不支声了,其余人都冷着眼在看安西玥的笑话,只大夫人感觉气氛不对,似乎是玥儿惹了老夫人不高兴。 “媳妇给老夫人请安。”顿时,三位夫人纷纷恭敬的向老夫人行礼, “孙女给祖母请安,望祖母福泽安康。”安西瑗、安西璇、安西琰纷纷都穿得艳如娇花,美不胜收的模样朗声恭敬的向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脸色稍有缓和,眼中却是冷冰冰的:“都免了吧,柳妈妈给各位夫人搬凳子过来。” 柳妈妈依言命人将软凳依着顺序安放好,眼里满是焦急,这大夫人也是善良之人,此时只怕要受以众位夫人的奚落了。 二夫人脸上是乐得开了花,原本她们是约好一起来请示老夫人关于去护公国府赴宴一事,今日非得拿出个决断出来,此时,正好抓住了大夫人的错处,她也非常乐意跟着狠狠的踩一脚。 唯独三夫人虽然得意,脸上却不敢表现太过明显,只静观其变,坐收渔利。 “母亲,大姐姐犯了祖母的忌,都是琳儿平时忘了嘱咐大姐姐。”安西琳过来扶住大夫人的胳膊,亲呢的模样仿佛这才是她的亲生母亲。 梅云洛浅浅的瞟了安西琳一眼,少了平日里的温和,若非早知道林婉母女这般会伪装的心思,她早上前将女儿训斥一顿了,只淡淡道:“你姐姐这也是为了孝敬老夫人。” 二夫人一袭张扬的大红色锦缎棉袄,发髻也是梳的飞云髻,与衣服的花色倒是相得益彰,脸上笑咪咪的,眼睛瞟了一眼小桌上的鱼羹和一应美味食物,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是侯府人人都避讳的大忌啊,似有责怪的道:“大小姐怎么这般不懂事,还要妹妹来提点你?” 二夫人身后的安西琰也是一袭粉嫩衣裙,鼓着腮帮子仿佛是气得很了:“大姐姐就是因为昨日得了些赏,就得意忘形了,祖母什么时候在念经的时辰吃晕食了,这不是故意让祖母在菩萨面前难堪吗?” 正文 庶妹想逃 只大夫人冷眼瞧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脏水泼在女儿身上,端庄娴静的稳稳坐于软凳上,目光坚定清冷,便道:“玥儿,凭别人有百张嘴我们都说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你自已说说吧,老夫人不是昏庸之人,自然是明白玥儿的良苦用心。” “母亲,玥儿是真的心疼祖母了才命冯妈妈做了早膳调理祖母身体,祖母连着几日都不曾好好进食,女儿怕祖母身体被拖垮了,整日念经诵佛也是需要一个好的身体啊,不知怎么琳妹妹竟给女儿扣上这么大一顶罪名来。”安西玥声色动容。 “大姐姐还真是会狡辩,黑的还能被大姐姐说成白的?莫非祖母是瞎子不成,还能把鱼肉看成了白菜。”安西璇昨日也是丢了脸的,莫名的怒怂了一句。 “就是,大姐姐不要以为连皇子都喜欢你就来害祖母,祖母可是吃斋念拂之人,诚心很重要。”安西琰这话说得巧,皇子是什么身份,那是尊贵得宛如天上的星辰,别以为和她比试了一场,得了个赏,那是他们让她的,就端着皇子妃的身份,这罪名可就大了。 安西玥气定神闲,瞧着众人的嘴脸,目光清冷,凉如冰窖,绝色容颜未施粉黛却胜过众人,冷声道:“琰妹妹如此妄言揣测皇子们的心思,莫非自已是生了想嫁入皇室的心思来诬赖我?” 安西琰小脸气通红,锦帕绞着手指,竟被大姐姐的声音都吓了一跳,她的确是想嫁给皇子,可是她一个闺阁女儿哪里能放在门面上来说。 顿时脸色从头顶红到耳根再到脖子,众人一看便是被人说中心思的小女人模样。 安西琳冷眼旁观,瞧着一众人都是她的出头鸟,心里是得意至极,唇角不自然的勾起一抹浅笑。 柳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了,便附耳在老夫人身边轻声道:“奴婢瞧着大小姐是真诚为着老夫人着想,大小姐不是有意想触犯老夫人的忌讳,老夫人慈悲,事出有因必有果,叫大小姐自已辩上一句。” 老夫人眼色冰冷,瞥了一眼众人,大都是看戏姿态,哪个有真正关心过她这一把老骨头,纷纷都抓住大小姐的这点错处得理不饶人,她虽然对大孙女失望,但对这几个脸色也没有好多少,点了点头,道:“祖母昏聩耳聋,就靠着那点念想过日子,玥儿口口声声说是孝顺祖母,那这鱼食怎么解释啊。” 安西玥自然明白老夫人口中所说的“念想”是什么意思,老太爷虽然官位不高,却是为百姓尽心尽力之人,是人人称道的大善人,老夫人这是感念亡夫的表现。 若他不死,这侯爷爵位哪里轮得上安钰宵。如果生对了时机,只怕就连那丞相之位也是坐得的。 安西玥明白这点念想自然是对着老太爷的那点念想。 安西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朝着老夫人行了一礼,恭敬道:“祖母,这些并非寻常的晕食,都是对祖母身体有益的药膳。” 顿时,众人纷纷侧目去看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看着的确是让人食欲旺盛,但是并不像是药膳,药膳怎么没有药材。 这大小姐莫非以为众人是傻子,找这么一个借口,只见老夫人眸光凛然冰冷,也不敢说话。 只见安西玥抬了抬眼眸,眸子里满是心疼之色,身姿却是傲然挺立,高贵异常,让老夫人为之一动容,沉稳地又道:“昨日,祖母身体不适,孙女瞧着心疼,人人都以为祖母不思饮食是小事,饿了自然就想吃了,可是孙女摸了祖母的脉博,积食成疾这会变成大病,所以孙女便替祖母推拿消食,孙女想着今日祖母定然醒得早,便命冯妈妈按照医书做了药膳,鱼肉里面营养丰富,又最是清淡之物,祖母几日不进食,身体虚脱,若不吃些晕食,补足体耗,对祖母身体只会越来越不好,所以玥儿便自做主张,为着祖母的身体安康也要触犯祖母的忌讳。” 安西玥声音柔软却是有条不絮字字都敲打在老夫人的心坎上。 顿时,老夫人眼色也缓和了许多,眉稍带着微微的感叹,她身体不好,却只有大孙女对她真正上心。 老夫人瞥了一眼温柔得体的安西琳,竟然连整日跟着诵经礼佛的琳丫头都不曾关心过一句,这让老夫人深深的怀疑了她对自已的真心倒底有几分。 “这真是药膳?可这些都晕食啊。”久未说话的三夫人突然柔声冒出了一句,是在问出众人的疑惑,等着安西玥解答。 安西玥却是不卑不亢,冷声道:“三叔娘若是不信,可以叫杨大夫来查看一番,就能一验真假,玥儿不敢编谎话蒙骗祖母。” 杨大夫家世代行医,虽没有人在宫中当官,却也是能医圣手,有妙手回春之术,老夫人有个头疼脑热都是请杨大夫来医治,老夫人自然也是信得过的。 遂而,柳妈妈便请示了老夫人,是否要请杨大夫,必竟是家里的这点小事,惊动了外人不好,老夫人瞧着安西玥气定神闲,也想试试她有多少本事,必竟她外祖父曾任朝中太医,是为皇上娘娘们看病的,这一点不容质疑。 “叫人去请吧,杨大夫不是个嘴碎的,他懂得分寸。”老夫人淡淡道,这些食物确实是极好的,她虽贪嘴多吃了几口,但身体却一点不感觉饱胀,也消除了平时的乏力之态。 二夫人横着个脸,竟听着大小姐如此言语切切的感人画面,怎么自已的女儿就没抓住这一点,巴结巴结老夫人。感觉就像是全家人都不晓得老夫人生病了,就她一个人知道一样,不想吃饭那也叫病,这是日子过得太好了,好的吃得太多了。 “柳妈妈去给大小姐搬张凳子来,替大小姐拿个暖炉。”老夫人声音和缓淡淡道。 安西琳见形势不对,今日只怕大姐姐是有备而来,转动着眼珠子,绝色的脸上温柔婉转柔声道:“都怪琳儿心急,一心想着要去抄那经书,怕误了时辰,一时嘴快说错了话,正好,那篇文殊菩萨的心咒还差半册才抄完,琳儿先去抄经书好赶着时辰在菩萨面前焚烧,晚了只怕菩萨怪罪。” 正文 拨乱反正 安西玥瞧着安西琳那常伴青灯古佛的模样,一袭素色裙摆倒真像个诚心礼佛的庵堂尼姑,她倒是会应景,现在就想跳跑,没门。 既然你要坑我,我自会让你如意,遂而,满是不在意淡淡道:“哪里能怪妹妹,妹妹时常陪伴祖母左右,替我们众姐妹都尽孝了,今日祖母破了戒,菩萨慈悲心怀也不会怪罪祖母,我们只要断除心中恶念,心中有佛,善行乐施,菩萨自然感怀深受不会怪罪。” 安府几位小姐又不是傻子,此时也听出了玄外之音,安西琳真是有心计,日日都在祖母跟前转悠,哼,替她们尽孝,为什么平时受夸奖称赞的只有安西琳,而她们却不受祖母待见,安西琳只是一个庶出的,她们都是嫡出,凭什么要听她的。 安西璇怒道:“我姐姐的字写得比她还好呢,还得了太傅大人的夸赞了,祖母为什么不叫姐姐去抄经书,偏偏叫她,这不是偏心嘛。” 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众人心里都有了不大不小的心思。 原来这庶出的安西琳这么有心机,亏她们以为平时都是大小姐瞧不起庶妹,故意打压,她们都很同情她生得如此美貌却不是生在大夫人的肚子里面。 片刻之后,杨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了,前去报信的小厮没说清楚,只以为老夫人是身体不好,一进门,便见老夫人荣光焕发的端坐在上首的位置,眼中满是奇怪,却也不多言。 “老夫人可有哪里不适。”杨大夫与老夫人认识几十年了,便也没有那么多客套。 “身体却是极不舒服,好几日不想吃东西了。”老夫人与杨大夫寒暄几句又道:“我这孙女备了些膳食,还请杨大夫品鉴品鉴,是否有大师的手法,我这老太婆欢喜得很啊。” 杨大夫常年混迹于高门大院内,老夫人这面貌也不像是生病的模样,脸色有些泛黄,兴许是肠胃上出了问题,再瞧瞧桌上的珍馐美味,异常可口的精致模样,这厨艺也是精湛得很,他只靠鼻子闻一闻,眼中便露出奇异光彩。 “敢问出自哪位小姐之手啊。”杨大夫恭敬的问道,扫视了一眼众人。 顿时,众人纷纷都退避三舍,只有安西玥气质凛然的缓缓起身朝着杨大夫见了一礼,轻声道:“是我院子里的厨娘按照方子做的。” 杨大夫凝眸望过去,只见那小姐一袭罗裙,气质高雅,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眼中闪着自信满满的光泽。 杨大夫顿时想到了一句诗,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这分别是那日落水的小姐,他还记得当日来替她瞧病都是后半夜了,那时这位小姐肤色白得惊人,虚弱得很,发着高烧,他强行灌了很多退烧药才捡回一条性命,若不是抢救急时,只怕脑袋都烧坏了。 杨大夫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这不是寻常的药方,一个厨娘怎么可能做出这等药膳。 遂而杨太夫也不嫌弃,执起汤勺便尝了一口,便道:“这可是宫庭之中才有的方子,里面的药材搭配得也是相得益彰,恰到好处,这必定是经过潜心专研才能做得出来的,对于我们学医之人来说这是一方难求啊。” 二夫人瞧着杨大夫把这些食物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模样,憋憋嘴道:“哪有那么夸张,里面也没见药渣子啊。” 老夫人也来了兴趣,玥儿外祖父是太医,有这方子不奇怪,凝眉问道:“这怎么说?” “呵呵,各位夫人这就是外行了,所谓医食同源,药食同源,没有药渣这就是其中的奥妙所在啊,从古至今很多名医圣人专研出能医治疾病的药膳可是费了脑力啊,就算华佗在世,他老人家对药膳也是痴迷得很。” “大小姐这一桌子的菜,就拿这鱼肉来说吧,只怕是经过特殊的药水侵泡了才再熬制,汤白嫩如豆腐,这鱼处理得很细致,这里面的秘方既保持了鱼肉的鲜嫩,又留住了鱼肉里的营养,常吃不仅可以开胃健脾也能延年益寿。”杨大夫啧啧称叹。 “哈哈,多谢杨大夫夸赞。”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从杨大夫口听出了他对这秘方的浓厚兴趣来。 “老夫人这孙女若是男儿身前途不可限量啊。”杨大夫和老夫人认识了几十年,真心实意的夸赞着又道:“有了这方子,老夫人以后可不必日日素斋素食,营养不全面,这样反而会拖累身体。” 其实杨大夫也是知道老夫人的习惯的,劝解过多少回了,老夫人的身体没有出问题,她便没有放在心上,道:“恕老夫多言一句,坊间有一戏言,吃素若能成佛,牛羊皆可成仙,老太爷过逝这么多年,老夫人应该保重身体才紧要,若一味的缅怀过去,不如剃头出家当姑子去。” 杨大夫之所以能有这肺腑之言,是当初受得安老太爷恩惠的,现在不过是投桃报李劝解一番,老夫人若听得进去自然懂得。 只安西玥知道,前世老夫人在这之后因为小疾而后生了重病,一病不起,身体虚弱,没两年便死了,老夫人一生为善,却不得善报,子女众多,却没有人真正关心她,只一味的争夺老太爷留下来的遗产。 此时,老夫人被那戏言哄得乐了起来,暗想着,这些年她难道真的是过得糊涂了,不动声色的道:“柳妈妈送杨大夫回去,诊费多拿些。” 正待杨大夫要出去,安西玥却委婉大方缓缓行了过来,转声道:“我这里有一本药膳秘籍是我外祖父所著,可借杨大夫阅览,多谢杨大夫救命之恩。” 安西玥一语双关,先是谢他当日的救命之恩,又谢他今日的解围之恩。 杨大夫是个聪明人,自然也听懂了,高门府邸多有内斗,堪比男儿战场厮杀,便道:“小姐的外祖父是?” “前朝太医——梅政。”安西玥沉声道。 杨大夫眼中一惊,原来是梅阁老的外孙女,能有如此气魄,梅老是后继有人啊,啧啧称叹便背着药箱出了安平侯府。 正文 赏罚分明 待杨大夫出去,众人眼睛都看着大小姐,没有想到她不仅写了一手好字,竟然也会做药膳。 顿时,屋外是寒风呼呼的吹断了树枝,屋内却是安静得落针可闻,人人都胆颤心惊。 与大小姐相比,她们仿佛成了跳梁小丑。 安西琳更是生气,原本想借此机会将她打压,却为她人做了嫁衣,反而得了老夫人的喜欢,安西琳今天才真正的知道,平时那个闷声不吭气,事事都听从她的大姐姐再也不存在了。 此时,只见老夫人换了脸色,淡淡道:“柳妈妈,去祠堂里将《心经》、《金刚经》、《无量寿经》、《华严经》……全都取来,分发给各位小姐,她们既然都想孝敬祖母,每人分抄一遍,待过年的时侯供奉在家祠里,去庙里请师傅来念足七七四十九天再焚烧。” 柳妈妈心惊,顿时,张大了嘴巴,这全都取来,没有几百也有一百多的种类,这些年安侯爷自已虽然不信这庙堂,但是为了讨老夫人开心,也是寻遍了天下寺庙的古籍,有些连老夫人自已都没来得急诵读。 其他几位小姐没有见过,安西琳自然是见过的,顿时,惊得下巴都掉了一样,她抄一本《心经》都要花上几天时间才能抄完,况且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就算请院子里的丫鬟一起抄都抄不完,老夫人这是动怒了。 况且每日她还要去舞访学跳舞和练琴,时间怎么抽得出来,安西琳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她感觉又上了安西玥的当一般。 顿时,几位小姐听老夫人如是说,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将眼睛投向多嘴的安西璇,谁想抄那枯燥的经书啊,比罚她们闭门思过还难受。 安西璇也是一惊,见众姐妹向她投来怨恨的目光,吓得一阵哆嗦,都怪那惹祸的安西琳,若不是她,整日喜欢抄经书,祖母怎么会想到这个办法整治她们。 柳妈妈有些不确定道:“老夫人是全都取来?” “我昏聩耳聋,老眼昏花,怎么连你也老得不中用了。”老夫人对着柳妈妈发了火气,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她们虽为主仆却更像姊妹。 连嚣张跋扈的二夫人平时都要给柳妈妈几分颜面。 顿时,众人便再也不敢抬头说话,纷纷等着老夫人训斥。 柳妈妈却是吓得连忙亲自去了,生怕下人找不到老夫人的经书藏在哪里一般。 只有柳妈妈知道,老夫人是生气了,生了这一众儿女的气,老夫人生病几个儿子都没来问候一声,昨日只大少爷匆匆的来请了安又走了,当时老夫人还提点了句,多去大夫人房里转转,不要寒了大夫人的心,也不知道大少爷听进去没有。 片刻,柳妈妈身后跟着四、五个丫鬟抱着经书行了进来,原本放着吃食的小桌也被收拾干净。 只见那一摞摞经书被整齐的放在小桌子上,从下到上数得人眼花缭乱,有些都还是新的,没有翻看过的,甚至还有厚得如砖头的。 连一向温柔的三夫人都吓了一跳,自已的两个女儿怕是手写断了也写不完吧。 二夫人瞧着有些怒气道:“过几日便是去护国公府参加宴会的日子,公主娘娘是下了帖子的,若侯府的小姐不去,都在家里抄经书,只怕会遭到外人病诟,还以为我们安府成了寺庙佛堂,既然琳小姐喜欢抄那就让她一个人抄啊。” 老夫人瞧不得这老二家媳妇,就算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也被养得小门小户,一点都不如大媳妇端庄娴静,也不理会二夫人的抱怨。 老夫人狠狠的瞪了二夫人一眼,难怪她那个不中用的儿子惧内,改日她就挑几个漂亮的丫头到她房里去,看她还怎么嘚瑟。 遂而便沉声道:“二媳妇这点倒时提点我了,柳妈妈将我房里那匣子拿出来。” 柳妈妈依言去了,那匣子里装的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都是当年老夫人被封诰命时,皇家赏赐的好物件,老夫人礼佛不喜欢那些奢侈的首饰,便收了起来。 遂而,只见老夫人亲自打开了首饰匣子,露出了光彩夺目精致非凡的珠宝首饰,便唤了安西玥近身和蔼可亲轻声道:“你挑个十样八样的,去到护国公府不要丢了我安平侯府的颜面。” 安西玥张大了嘴巴,这些都是老夫人私藏,没有入库房的物件,哪件不是贵气精致,前世,她是想都不要想的。 安西玥推拒道:“孙女无功不受禄,母亲那里有几件像样的首饰,孙女定不会丢了爹爹和祖母的脸。” 顿时,众人都张大了嘴巴,嘟着嘴不服气,老夫人也太偏心了,怎么只给大小姐。这一件都价值千金,不要说十件八件值多少钱了。 二夫人瞧着,眼睛都恨毒了一般,手指扯着锦帕,淡淡道:“老夫人这偏心眼也不能这么偏吧,什么好处都让大房占了去。” 老夫人冷笑一声,瞪着二夫人却是对着几位小姐冷声道:“你们几个姊妹,每人来选一件,让大小姐挑了你们再挑。” 二夫人越是怂老夫人,老夫人越是要让她憋气,安西玥瞧着这二叔娘脑子不如三叔娘好使,再顶嘴只怕连一件都得不到了。 二夫人顿时,脑子像是开了灵光,也不多嘴了,只憋着气安静的把嘴巴闭上。 老夫人威慑众人,见有了效果又道:“大媳妇,找裁缝来替各位小姐多做几套衣服,别真以为我们安侯是寺庙佛堂。” 老夫人眼睛瞟了瞟安西琳,见她穿得与众人不同,暗忖着哪个妙龄女子不喜欢繁花似锦花枝招展,又冷声道:“琳丫头多做两身,别整日穿得跟个姑子似的,不晓得的还以为大夫人刻薄庶女呢。” “媳妇知道了,只还有五日便要去护国公府赴宴,公主娘娘也是有心,听说等园子里的梅花都开盛又到各府里请了一次,媳妇先请裁缝给每位小姐挑最好的做,先每人做出两身来,其余的慢慢做,连着过年的衣服一起。” 大夫人恭敬有礼计划着,引得老夫人暗暗点头称赞,道:“如此甚好,大夫人自行去安排吧,银子都从侯府的账上出,经书大小姐就不抄了,罚她天天来给我捏捏背,调理调理身体,年龄大了竟是有些怕死了,都回吧,我也乏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听着,脸上也是一喜,虽然被连累抄经书,可是老夫人并没有指明要小姐们自已抄,听这意思,自已的女儿也能去的,只是便宜了大房,现在做衣服领首饰都不用从自家房里拿钱,都取大房的,她们自然高兴。 现在哪个还有心思计较经书怎么抄,首饰有多少,都纷纷回家打扮女儿仪态去了。 只安西琳知道抄经书的苦,暗暗捏紧了拳头,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祖母虽然明面上让多做几套衣服,实则上是让人以为她与别人与众不同,只怕更会惹得姐妹对她不满。 正文 你争我夺 待众人从瑞雪院里出来,安西琰是越想越不甘心,瞧着丫鬟手中抱着的那一摞经书,更是恨得牙痒痒,今日她虽然也得了一枝珠钗,但是安西琳和安西玥得的都比她多,娘说得没错,都是大房的占便宜。 安西琳铁青着一张脸,怒道:“娘,你先回去。” 还不待二夫人反应过来,安西琰已经带着丫鬟走远了。 二夫人瞧着自已的宝贝女儿,性子和她一样,摇了摇头,好在她有个听话的爹,不像其他几房,有那么多庶女庶子,想到这里,二夫人暗暗的高兴了一回,便带着嬷嬷回了自已的院子。 “安西琳,你给我出来,你个姨娘养的小庶女,你倒是会算计,怎么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安西琰怒气深深的冲进琳琅苑,安西琰一生气便什么话都敢说,也不管满院子的丫鬟妈妈。 这二房小姐的脸说变天就变天,昨日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瞧着跟个疯狗似的,众人对这祖宗也是惹不起的,纷纷低头干自已的活。 此时,安西琳正从里间出来,听见安西琰怒骂自已,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脸色都气青了。 遂而,却是转变了脸色,拉着安西琰便进了屋,命丫鬟将门守住,脸上挂着委屈的神情,轻声道:“琰姐姐怎么这样说话,琳儿占了什么便宜了,你说清楚,我可不被人冤枉背这黑锅。” “哼,没得便宜?祖母多给了你两身新衣服,你还连累我们抄经书。”安西琰气鼓鼓的一屁股坐下,冷着眼睛瞪安西琳。 安西琳淡淡一笑,却是不以为意,暗骂着这个傻蛋。 “哦就为那两套新衣服,妹妹都让给组组还不行吗,再说得了最多的可不是妹妹,至于说是妹妹连累的你们,这就更说不过去了,祖母也给了我一大摞呢,平时抄再多,琳儿也没有叫过一声苦,都是心甘情愿的。”安西琳声音柔软动听。 安西琰怒气小了一些,说得也对啊,大姐姐得的更多,那几枝珠花漂亮得很,祖母可没叫她抄经书,罚她去捏背捶腿,这也叫罚,怎么现在才想明白。 安西琰怎么都没转过这个弯,完全把这事的源头给忘记了。 安西琰嘟囔着:“那你还得了祖母的宠呢。” “姐姐若要这宠,妹妹让给你,你天天去祠堂陪着祖母念经诵佛,我到落得清闲。”安西琳笑笑。 “我可不去,那枯燥泛味的非憋死我。”安西琰此时的怒气已经消了一大半,转而又把矛头指向了安西玥,恨恨的捏着手指,怒道:“你那小丫头办事可不得力,昨天那么好一个机会怎么反倒让大姐姐变成了苦主,最后还得了一千两银子的赏赐,哼,想到都气。” “哎,谁叫大姐姐是爹爹的嫡女呢,她身份尊贵,自然什么好处都让着她先来。”安西琳撇了撇安西琰,声音却更温柔了。 “她是嫡女,我也是嫡女,凭什么我就比她低一头,琳儿你可有什么好主意,让她去不成这宴会。”安西琰冷哼一声。 “呀,她可是琳儿的亲姐姐,我可不干那害人的勾当,琰姐姐快回去吧,若让人知道大夫人非处置了我。”安西琳胆小怯弱的呢喃着。 “瞧你那胆小样,昨日那事,我向大姐姐道个歉,不也没事吗?”安西琰憋憋嘴一脸的嫌弃样。 这时,安西琳抬了抬眼角射出恶毒的寒光,别跟她提昨日,她脸算是丢光了,反倒让安西玥占了上风,遂而,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钱妈妈。 钱妈妈像是得了令,恭敬的上前替安西琰换了杯热茶,缓缓道:“前些日子,奴婢听说一个笑话,唉,也不是一个笑话,倒是一庄大喜事,将两个冤家凑成了佳话,那主人家女儿待嫁闺中,偏偏她表哥想求娶,可那小姐不干啊,有一天,天都抹黑了,那表哥吃醉了酒就摸到表妹屋里去了,这不两家喜结连理,琰小姐你说这是不是佳话。” 安西琰被说得耳根子一红,瞪了一眼钱妈妈怒道:“你这老奴,与我们这些闺中女子说这些做什么,敢在小姐们面前嚼舌根传流言,你不要命了。” 钱妈妈立即跪下磕头求饶,“都是坊间笑言,奴婢也不知是真是假,胡乱诌的,琰小姐只当那是一句污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安西琰狠狠的瞪了钱妈妈一眼,对着安西琳怒道:“别忘了你多出来的那两套衣服,哼,我走了。” “妹妹记住了,都照着姐姐的尺寸量。”安西琳笑得嘴角都弯了。 待安西琰走远,安西琳才冷着眼睛恶毒的道:“琰姐姐胆子小,找机会帮帮她。” “宝禅来了吗?来了就叫到母亲房里来。” 安西琳缓缓转身朝着林姨娘的屋里行去。 林姨娘还像一个死人一样爬在床上,屁股还是痛得很,今天早上老爷来看过她,她一哭也让老爷心软了些,瞧着自已还受着伤,老爷也没有留下来的打算,可是就算她现在有浑身的魅术也不管用,她连动一下都觉得痛到骨头里了。 现在算是便宜紫苏那贱人了。 林姨娘冷着一张脸,床面前跪着一个似江南水乡般温暖的女子,脸蛋也长的是耐看的鹅蛋脸,化了淡妆,颇有烟雨朦胧中的美感,这便是林姨娘当年从丞相府带来的陪嫁丫鬟,长得美丽,特别是那双眼睛最会勾引人。 林姨娘瞧着眼里虽然恨毒了一般,面上却是好声好气的道:“你跪着做什么,现在我又不是你的主子,都是伺候侯爷的妾室。” 紫苏姨娘听着,暗暗心惊,林姨娘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知道并不是这样的,在林姨娘面前,她永远都是丫鬟,恭敬的道:“小姐疼爱奴婢,才让奴婢一同伺候侯爷,小姐就是奴婢的再造恩人,奴婢到死都不会忘记的。” “哼,你记得就好,这段时间,我不能伺候老爷,你可要把老爷伺候好,若有半点差池,璃儿那丫头后半辈子只怕不好过。”林姨娘声音冷傲,带着深深的威胁。 正文 都有谋算 紫苏心里知道,她就是一颗棋子,当年,小姐连着生了大少爷和三小姐、四小姐,身体虚弱,才让她引诱侯爷上了床,侯爷虽然与自已欢爱,可是却觉得对不起林姨娘,林姨娘也是大肚得很,竟心甘情愿的将贴身丫鬟送给了侯爷当妾室。 林姨娘这般心计,她怎么都比不了,能保住性命就是万幸了,她那里敢背叛林姨娘。如今瞧着林姨娘受挫还是头一回,她只有把身子伏到最低处,才能保护性命。 没多久,紫苏便怀孕了,紫苏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林姨娘那般模样,若是生了儿子就要丢到桶里淹死,若是生了女儿就养着。 紫苏当时是天天求菩萨保佑自已生女儿,不要儿子,老天爷可怜她,生了一位五小姐。 紫苏胆颤心惊的缓缓起身,轻声道:“奴婢定将老爷留在屋里。” 林姨娘暗暗赞叹紫苏的聪慧玲珑心,又冷声道:“如今,大夫人又掌了权当了家,你们这些做姨娘的可时常要去请安,不要坏了规矩。” 紫苏凝紧了眉头,淡淡道:“大夫人吩咐下来了,说不用请安,这样贸然前去,会不会惹大夫人生气?” 林姨娘眸子一冷,她就是要让这些姨娘得宠,去碍当家主母的眼,冷声道:“做妾室的不去伺候主母,大夫人才会生气,这个道理还要我教你?” “是,奴婢知道了。”紫苏吓得瑟瑟发抖。 “娘,气死女儿了。”安西琳一进门便怒气冲冲的,脸色也不好看,看了紫苏姨娘一眼,眼中全是烦闷,紫苏姨娘是她娘的人,她早就知道便也没遮掩着她。 “安西玥今日又得了老夫人的赏,只怕女儿在老夫人心中的位置会被取代了。”安西琳蹙着柳叶眉,阴毒的冷着一双眼,愤恨的道:“她什么时侯会煮药膳了,娘,你知道吗?连杨大夫都把她夸赞了一番,这也太奇怪了。” 紫苏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却也不敢发声,她也是听说了,大小姐赢了皇子们的比赛,今天又得了老夫人的赏,这大小姐她也是了解的,平时懦弱得很,她能有什么本事翻身,以前还不是被林姨娘拿捏得死死的,怎么落了一回水脑子就开了灵光了。 林姨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眼睛看向紫苏姨娘,道:“你说说,这怎么回事啊。” “奴婢不知道,平时都没有去大夫人院里请安,莫非大小姐被鬼上身。”紫苏也是六神无主,战战兢兢的回着,她能想到的就只有这样了。 林姨娘暗恨捏紧了手指,可惜崔妈妈被打发出了府,否则也能探听到些消息,连她最得力的巧儿也被发卖了,她身边虽有些人,但都不是紧要的。 片刻之后,宝禅一袭绿色裙摆缓缓行了进来,恭敬的行礼问安:“奴婢见过林姨娘,三小姐。” 安西琳唇角得意的一笑,大小姐一定没有想到,宝禅是她的人,道:“你在大小姐屋里伺候,她这几日可有什么反常?” 宝禅得了令,凝眉想着,大不姐的反常太多了,但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最反常的是对她的态度,一会热一会冷,捉摸不透,“大小姐命奴婢到库房整理医书,其他的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不如平常那么亲近奴婢了,性格也变了,变得时好时坏,奴婢也不敢惹她,大夫人还是每日都教小少爷认字,老爷去过一回,但好像很生气的走了。” 紫苏听着,脸色失了颜色,笃定的道:“莫非真被鬼上身。” 林姨娘怒瞪了紫苏姨娘一眼,冷冷一笑,那傻子再怎么教也是傻子,都比不上她的俊儿,爱教便随她去了,若世上真有鬼魂,她早就被拉着下十八层地狱了,只怕大小姐这些年都在藏拙,竟然把她们耍得团团转,现在她们反而成了跳梁小丑了。 林姨娘眼里闪过一抹阴毒,若她们再这样下去,这大小姐还是要尽快暂草除根才行。 不过嘛,大夫人也活不久了,林姨娘笑得嘴都歪了,看在紫苏眼里更是吓得惊慌失措,她就知道林姨娘一定还留有后招,不会那么轻易就败下来。 * 君兰苑 安西玥陪着大夫人回了君兰苑,秀儿便急匆匆的行了过来,瞟了眼姜霜,再瞧了眼紧跟在大夫人身后的绿鸳,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不知当讲不当讲,最后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还是忍住了。 安西玥瞧在眼里,淡淡道:“秀儿,小少爷呢。” 秀儿听见大小姐询问小少爷,顿时像是焉了气的茄子,转动着眼珠子,她没有想到小少爷什么也不懂,脾气却固执得很,只道:“在大小姐房里呢,大夫人说等小少爷醒来,叫他在院里玩耍,可是奴婢使了什么法子,小少爷都不出来。” 大夫人听着却是眉头紧皱了起来,满眼的担忧,今日她是教儿子认了几个字,见他睡着了才去的老夫人院子。 安西玥也觉得事情反常,生怕弟弟是出了什么事,便紧随母亲的脚步跟了进去。 进到内屋,掀开帘子一看,只见只有五岁的弟弟瞪着小短腿爬在檀木椅子上,因为长得小,整个上半身仿佛都是爬在案几上一般,眼睛目不转睛的盯放在桌子上的医书。 只见医书上不知已经翻过了几页,这一页正是一副人体构造的穴位图,安亭允正看得津津有味,手指还压在图片上,连母亲走近都不曾抬头。 大夫人瞧着,儿子是不是更傻了些,平时见着都是要抱抱,今日怎么不要抱了。 安西玥扯着母亲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出声,只等她再掀帘出去,安西玥才道:“我瞧着允儿怕是看书入了迷。” “他那样子怎么可能。”大夫人满目惊讶着,又道:“你弟弟从来没有上过学堂,娘虽然平时也教导一些,也不知道他听懂没有,娘是不是操之过急了些。” 安西玥沉静在自已的思绪里,也许弟弟并不是傻,只是语言功能没有开通,智力上没有问题,前世,她从来没有关注过弟弟,只是母亲死时,叫她一定要照顾好允儿,允儿一直放在林姨娘那里养,是不是她错过了什么,这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安慰道:“允儿没病没灾,娘把心放在肚子里,一定会没事的。” 大夫人此时才舒展了眉头,便吩咐人找裁缝过来替几位小姐量身做衣服去了。 待大夫人一走,安西玥复又进了内屋,秀儿和姜霜紧随其后。 只见安亭允还像没有人来一般,盯着案桌上的医书。 正文 有意求娶 姜霜替大小姐倒了杯热茶,只听见大小姐对着秀儿沉声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秀儿没有想到大小姐这么聪明通透,神情更加恭敬道:“奴婢见宝禅往琳琅苑去了,可是奴婢要守着小少爷,就没有跟去。” 安西玥浅浅一笑,眼里闪着奇异光芒,看来有人要按耐不住了,轻声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秀儿只是个十二、三岁的丫头,没有什么心机,眼神有些落寞的退了出去。 “奴婢瞧着秀儿是可用之人。”姜霜如是说着,“宝禅这时侯过去是做什么?” “秀儿倒是个聪明伶俐的。”安西玥瞧着秀儿的背影,想起前世宝禅那嘴脸,安西玥不敢随便相信人,秀儿还得观察一下,“母亲管家这几日拔掉了林姨娘不少爪牙,她过去自然是通风报信的,随她去吧,这几日命宝禅到跟前伺候吧,你多留意一下府里。” 姜霜不太明白大小姐突然叫宝禅近身伺候是何用意,便也没有多问,又缓缓道:“小姐叫奴婢留意府里的人,有几人倒是用得上,奴婢每人给了她们一贯钱喝茶,若得力都可提上来用。” 安西玥凝眸望着案桌前的弟弟,浅浅一笑,道:“你安排好就行,你先下去吧,我陪允儿看会儿书。” 三日后,天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片片雪花似舞动的雪精灵,瞬间将安平侯府装饰成了银色的世界。 安平侯府占地极广,以大房居中,因同为一个宗族,老夫人依然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便没有把二房和三房分出去,分别给了南边的和北边的院子分给了二房和三房。 安府几房虽各自为院,却是紧密相连可以互通的,二房便居住在南边的院子里。 二夫人所在的院子叫碧霞阁,里面装饰也极好,琳琅满目的,因着二夫人家世好,从小被娇养长大,成婚后虽嫁给了官位不高的安钰泽,好在外家贴补得多,丈夫也听话,日子也是过得顺风顺水,日子一久,二夫人在外家人面前自然也傲气了起来。 今日二房来了客人,二夫人的亲姐姐带着大儿子王远一大早就登门了。 只见二夫人一袭华贵的棉袄罗裙看着高贵不凡,发髻依然梳了她喜欢的飞云髻,喜笑颜开的对着亲姐姐道:“这大雪天的,姐姐怎么有时间来看妹妹。” “在家闲来无事,就想到妹妹这儿来坐坐。”大罗氏也笑得亲善,道:“这几匹绸缎送给琰丫头做衣服,都是她姨父从外面带回来的好货。” 大罗氏嫁给了富商王家,日子过得也很舒服,可是商贾之家就想攀上官宦之家的亲,于是大罗氏不知在哪里听说,安府的妙龄女子多,若能求来当媳妇,这可是好姻缘。 于是大罗氏便把主意打到了亲妹妹唯一的女儿身上,安西琰虽然跋扈傲气了些,但是成婚后就好了,两姊妹若能来个亲上加亲,这一定能成为一方美言。 二夫人是看不上姐姐家几个儿子的,一股子的铜臭味,没一个是好的,二夫人还背地里嘲笑亲姐姐,还好她家没生女儿,否则在那样的风气里面养大,不知被养成什么人。 二夫人也不说破,瞟瞟那几匹锦缎,眼眸满是不屑之色,遂而又笑笑:“姐姐来就来,怎么还破费,今天上午她大伯娘才差人送了两身衣服,叫她去护国公府参加宴会时穿。” 大罗氏一听脸就不高兴了,她这小妹嫁给了一个小官,脾气是越发的傲了,当年若她爹也给她找个当官的,何苦受妹妹的窝囊气,参加护国公府举办的宴会,别说她没女儿,就算有也没她什么事,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与此同时,安西琰领着丫鬟在后面悄悄听着,是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这姨妈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就王远那长得胭脂水粉的短命样,也配,她姨妈可不止一回动这心思。 安西琰气得想冲出去打表哥一顿,还好丫鬟急急的拉住了她,眼珠子一转:“那日琳小姐身边的钱妈妈说的那故事,小姐可还记得,表哥把表妹一亲芳泽,两人就成了夫妻。” 安西琰一听,就要动手打丫鬟,怒道:“你这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丫鬟连忙拉住安西琰要落下来的手,细声道:“小姐莫急啊,奴婢知道小姐看不上表少爷,表少爷不是想求娶安府小姐?可也没说娶哪位啊,安府这么多位小姐,小姐若不想嫁表少爷,那就把表少爷让给其他几位小姐。” 安西琰冷冷的瞥了丫鬟一眼,她都看不上的货色,谁还看得上,安府的小姐们将来可都是要配王侯将相的公子们的,表哥那样家世也配。 “奴婢是瞧着小姐这几日都被罚着在院里抄经书,是心疼小姐。”丫鬟故意替安西琰委屈道。 安西琰突然眸子一冷,扯着丫鬟的耳朵在丫鬟耳边呢喃着:“你去找个借口把表少爷请出来。” 丫鬟也很得力,片刻便将王远带到了后院,王远长得清秀,身材高长,只是有满身的脂粉气,王家有钱,丫鬟一大堆,其中也有不少被王家公子们收入房中的,这王大公子就是其中之最。 安西琰虽然讨厌这表哥,此时也忍着轻声道:“表哥好,琰儿陪表哥到院子里走走吧。” 王远明白她娘的用意,叫她娶表妹当老婆,可是他也不太乐意,表妹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太跋扈,如果娶了她,将来他房里就别想留其他人,看他姨父就被姨娘管得死死的。 此时,两人是相看两相厌。 王远道:“有什么好走的,这么大的雪,怪冷的。” “雪景极美,难得遇上,就走走吧。”安西琰难得的好脾气,笑得也甜美。 却引得王远一惊,莫非这表妹看上自已了,心里还有些小得意,细细打量了一番长得挺好,眯着眼睛道:“那就陪表妹赏会儿雪……” 安西琰是一路都很恶心,亏她还得忍着,她自已都没想明白,她那里来的耐性陪王远赏雪。不过嘛,表哥的品性如何,姨妈虽然为他遮掩得很好,她可是清楚得很,见到漂亮的姑娘脚都不会动了,他府里的那些都是庸脂俗粉,待会就让他去一亲芳泽。 正文 弟弟助力 瑞雪院 安西琳一身翠绿色的绸缎罗裙,腰间绣带盈盈一束,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缓步而行盈盈行了进来,这几日她都在自已的院子里,祖母也没命人来传唤她,听说大小姐日日都来瑞雪院陪老夫人,惹得老夫人开怀大笑。 今日一来,正巧被她赶上,心里一惊,大姐姐怎么还在,宝禅也稳稳的立于一侧。 只见老夫人慈爱的一双手握着安西玥的手笑道:“这么冷的天,不是叫人去说过不用来请安了吗?陪着你娘在院子里养着。” 只见安西玥一龙粉色罗裙,裙角还绣着娇艳似火的海棠花,袖子一圈还嵌入了雪色绒毛,发髻上只挽了一支玉钗,脸上也是笑意盈盈和蔼可亲的模样,温柔着道:“祖母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呢,玥儿可不敢偷懒,扎了针是否好受些了。” 安西琳瞧着目中一惊,又是一凉,藏于袖中的手紧紧捏着,瞬间又转换为温柔之色,盈盈扶身,轻声道:“孙女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 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安西琳一眼,今日倒穿得规整,淡淡道:“起来吧。” “祖母今日身体可好些了。”安西琳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一双柳叶眉异样精致,温柔的道:“孙女本应守在房里静心抄写经书,可是心中实在惦记祖母……” 老夫叹了口气,笑道:“好孩子,起来快起来,祖母有你们这些孙女惦记是祖母的福气。” 老夫人拉过安西琳的手放在安西玥的手中,缓缓道:“你们都是祖母的亲孙女,祖母哪个都疼,祖母要你们明白一个道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才是至亲啊。” 安西玥反手握着安西琳的手笑得温柔,和蔼道:“孙女明白,我们都是父亲的女儿,孙女也一定是和妹妹们携手同进同退的。” 安西琳不知怎么,此时却感觉有一股阴深沁骨的寒气流入背中,面上却也是笑得温柔和善道:“孙女记住了。” 待两人出了院子,站在走廊上,瞧着天空中的雪越下越大,宝禅谄媚的上前替大小姐整理了斗篷,又细心的替大小姐戴了帽子,这几日大小姐都没让姜霜跟着,反而时时都让她上前伺候,还赏赐了她一支珠花,日子仿佛回到了从前,大小姐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她,宝禅心里是乐开了花,美滋滋的。 “大小姐,花园里雪景怡人,奴婢陪大小姐去赏会儿雪再回去吧。”宝禅献媚着。 安西玥笑得明媚,前世,宝禅就是这般的对自已好,可是她没想到,宝禅那眼帘下藏着蜇人的毒针,今日为什么她非得拉自已去赏雪呢。 安西玥不动声色的拉过安西琳的手,笑着道:“妹妹好久都没有陪姐姐了,我们两姐妹一起吧。” “琳儿还有好多经书未抄呢,就不陪姐姐了。”安西琳瞟了一眼宝禅,就要离开。 此时,安西玥却沉声吩咐安西琳身后的丫鬟:“锦儿,去把三小姐的经书送我院子里去,晚上我陪三小姐抄。” 遂而,安西玥又柔声道:“祖母说了,我们是亲姐妹,应该姐妹和善,一同去赏雪,祖母知道了也一定很高兴的。” 安西琳温声细语的想要反抗,却强硬不过大小姐,祖母方才才叫她们姐妹一家亲,她怎么敢违背祖母的意思,便温柔的笑笑,“姐姐有如此雅兴,妹妹定当作陪。” 遂而,安西琳冷冷的瞪了锦儿一眼,柔声道:“就依大姐姐的意思,晚上陪大姐姐一同抄经书,锦儿,你去告诉钱妈妈一声就说我陪大小姐去赏雪了,不必叫她寻我。” 安西玥仿佛没有听懂安西琳的意思一般,只温润如玉的笑笑,道:“妹妹走吧。” 只见片片雪花随风飞扬,后院却是安静得很,侯府花园本就精心修葺过,虽是冬季却别有一番味道。 安西琳凝眉思忖着,难道安西琰那蠢货胆子小,还是安西琰身边的丫鬟没把事办成。 安西琳顿时心里放心了不少,没办成也好,原本今日她去老夫人屋里就去得晚,没想到,大姐姐还没走,被她撞见。 半路,秀儿领着安亭允行了过来,安西玥瞧在眼里,自然明白秀儿有话要说,这几日她没带姜霜一同去请安,身边跟着的都是宝禅,一定是姜霜发现了什么才叫秀儿前来。 安西玥一把抱过秀儿怀中的安亭允,笑得和蔼柔声道:“允儿,你怎么来了,你也是来赏雪的吧,快叫三姐姐,三姐姐最疼允儿了。” 秀儿只有十二岁,完全一个呆盟的小姐姐模样,此时却也很镇定,琰小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将外男带入后宅,一得了这消息,姜霜便留在后宅与他们周旋,秀儿便佯装着带着小少爷来寻大小姐,没想到大小姐竟像没事人一样,和三小姐关系竟比以前更好了。 安亭允根本不会叫人,安西玥故意将允儿交到安西琳手上,安西琳看不懂,却是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对着安亭允脸上就是一啄,柔声道:“三姐姐抱抱啊。” 安亭允此时也是配合的挽住了安西琳的脖子,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安西琳笑,使得安西琳一惊,这傻弟弟开窍了。 后花园里,因为天空中下起了大雪,树枝上逐渐变白,只见凉亭四周也围起了帘幔,石凳上也铺上软垫。 一到夏季,安钰宵就喜欢在这里品茶下棋,正因为如此,侯府的后花园被精心修葺过,假山飞石,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虽是冬季看着也是美不胜收。 安西玥沉静的立在亭子中,不知是否重活一世,安西玥心性极冷,并不像是十五岁的妙龄女子,只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接住亭外的雪花,凉凉的小雪花落入指尖,凉入心尖,一双灿如星辰的眸子含笑看着亭外纠缠着安西琳玩耍的弟弟。 安西琳今日也没有办法,竟被这五岁的小孩纠缠得脱不开身,非拉着她堆雪人。这雪也没下多久,怎么堆雪人,她只有依着他一点一点的去找。 安亭允一会儿要三姐姐抱抱,一会儿要三姐姐背背,竟抛弃了自已的亲生姐姐。 正文 痒痒痒痒! 片刻之后,一位守门的妈妈气喘吁吁的行了进来,悄声道:“大小姐,奴婢瞧见琰小姐领着一个男子朝这边来了,远远的那男子好像叫琰小姐表妹,不过,琰小姐称肚子疼独自走开了,要不要奴婢找人去拦住他。” 安西玥冷然一笑,眸子清冷,盯着陪允儿玩耍的安西琳,今日可是宝禅诱导她们到后院来的,她还没想明白,她们到底想怎么样,原来如此。 遂而,安西玥淡淡道:“那就有劳妈妈再去把门守好,不必阻拦他,不过别叫他往回走就是。” 安西玥气质凛然清冷,暗暗思忖着:“她们狗急跳墙,这几日处处受搓,她们自然是想挽回一局,可是脑子不好使,花花肠子用尽,她们才剑走偏锋,正等着她们出后招,没想到手段还是这么卑劣。” 秀儿道:“小姐,我们该怎么办?不如尽快离开吧,此事牵连太大若闹开对大小姐也没有好处。”秀儿凝眉,这件事一定要处理好,一不小心会连累大小姐也搭进去。 安西玥眼眸瞟向那无可奈何的安西琳,唇角却勾起一抹炫丽的笑,如盛开的花朵一般:“既然她们想弄出点动静出来,那就成全他们。” 安西玥凝神定气,附耳妈妈淡淡道,“听命姜霜行事即可。”守门妈妈依言莫不作声的去了。 安西琳实在被缠得没有办法,累得气喘,双手都被冻红了,若非知道安亭允是个傻子,她一定以为他是故意的,眼角瞟向一个眼生的嬷嬷来了又走,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喊道:“大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安西玥掀开帘幔从亭中出来,待近到安亭允的身前,一把将安亭允抱起,朝着安西琳笑着道:“没事。” “允儿,你怎么欺负你三姐姐,你瞧瞧三姐姐手都冻红了。”安西玥抱着弟弟捂在怀里。 只见安亭允将双手举得高高的,也是红肿不堪,小脸也是红扑扑的,唇角扬着无辜的笑。 安西琳得了闲,有些头晕眼花,也许是蹲得太久了,没好气的道:“大姐姐,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吧。”安西琳恨恨的盯着安亭允,她现在真是怀疑,他是否真是个傻子,世上有那么缠人的傻子吗? “雪不好玩,要不,我们来玩捉迷藏?”安西玥扬着纯真无害的脸,眸子清明透亮,甜甜一笑。 宝禅眨巴着大眼珠子,小脸也是冻得通红,看着异常的娇艳可爱,宝禅高兴得双脚跳了起来:“好啊好啊,我们来捉迷藏。” 安西琳此时都有些怕了,冷冷的瞪了一眼宝禅,现在她才觉得宝禅也是个蠢笨的,她总觉得大姐姐那笑里藏着毒药一般,想都没想便要往回走。 秀儿接过小少爷,小少爷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唇角勾起明媚的笑盯着那背影。 安西玥哪里由着她如愿,亲自把安西琳拉往凉亭处,她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屁股坐在了软垫上。 安西琳冷了脸色,甩开安西玥的手,一双恶毒的眸子射向她,冷声道:“我说过了,我不舒服,我要回去了,大姐姐何必苦苦相逼呢?” 安西玥管也不管,素手一挑,一根银手宛若变戏法般出现在手中,冷声道:“姐姐劝妹妹不要过于争扎,这针我学的时间短,若扎偏了,妹妹的腿就废了。” “你想做什么?”安西琳瞪大了瞳孔,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她第一次向自已露出真面目,安西琳冷声笑道:“这里是后花园,待会就会有人来。” 瞬间,安西琳只感觉腿部酸麻,提不起力气,稳稳的坐于石登上,心中生出一股恐惧来,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没那么笨,放心不会伤妹妹分毫。”安西玥眸子冷冷射出一抹寒光,怒瞪了一眼宝禅,冷声道:“若想活命,就少说话。” 宝禅没有想到,刚才还喜笑颜开的大小姐突然变得如地狱修罗般,顿时,闭紧了嘴巴,连连点头。 安西玥带着几人往另一边走去,躲了起来,片刻之后,只见一个华衣公子正四处寻找,那公子长得唇红齿白,相貌堂堂,眉宇间竟然涂抹了脂粉,一看就是常眠花街柳巷之人,应该也是养在富人家里的。 王远不知怎么迷了路,这侯府也太大了,转了大半天也没转出去,不过这么大的院子竟然没遇上一个人,就在刚才他遇到一个婢女,那婢女长得也挺好,脾气也好,还对着自已笑,王远想想都觉得自已一定是学刘老老进了大观园,这安府的花园竟然这般大,不愧为侯门府邸,怪不得他娘死活都要让他娶表妹。 王远暗暗思忖着侯府的女婢果然与他们府上的不一样,那婢女说这是通往出去的路,怎么越走越深了。 安西琰那死丫头跑哪儿去了,约他赏雪景,她自已倒跑了。 此时,四下无人,王远瞧见一座凉亭,不屑的暗忖着:“这当官的人家真是讲究,亭子还挂帘子,这大冷天谁还在亭子里喝茶不成。” 王远顺着梯子踏了上去,隐隐听见里面传出来女子娇骂的声音:“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快放我出去。” 王远一听这声音心里头一阵酥软,顿时,血液膨胀,突然后背仿佛有万千只虫子在撕咬一般,紧接着连着头皮都痒了起来,十指一掀开,只见一个如花似玉的绿衣女子端正的坐着,那瓜子脸透着一抹嫣红,眉如远黛,唇如蜜桃,脸也嫩得能滴出水来一般,绝色啊,纵然他寻遍世间女子,也难能找到这样的绝色佳人。 安西琳愤恨的眸子射向王远,气得胀红了脸,怒道:“滚出去,我是侯府三小姐,你敢近前一步,定要你断子绝孙。” 顿时,王远吓了一跳,侯府三小姐?王远怯步,但是总感觉心口也痒起来了,就要伸手去挠,他就觉得奇怪,今日怎么一想到那事就痒。 王远仿佛身上有跳蚤一般,也顾不得眼前的美人,痒得他是团团转。 正文 求打巴掌 安西琳端正的坐在石凳上,柳叶眉气得皱成了一团,眼神慌乱的盯着王远在那上串下跳,都快被吓哭了,万一这个男人不管不顾非礼她怎么办? 王远却不受控制的将手伸了过来,摸她的脸,那嫩得如豆腐一样的玉颜,王远的眼睛都看直了,吞了吞口水,觉得身上更痒了,“小姐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王家大公子……” “你别过来,被我哥哥知道一定把你千刀万剐……”安西琳浑身吓得瑟瑟发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躲避着王远的手急声道:“我爹是安平侯,我外祖父是丞相,我哥哥是将军,被他们知道一定会杀了你的,你别过来。” 王远一听缩回了手,他可怕死得很,全都是大官,还没待他想清楚。 霎时间,安西琳像疯了一样蹬着腿,瞬间腿也能动了,腿上那股酸胀酥麻的感觉不见了,竟然活动自如,也顾不得惊奇,一把推开王远,扬起巴掌重重的扇在王远的脸上,眼睛恶毒的射向他,怒道:“打死你个登徒子,我父亲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安西琳虽然心计深,此时也被吓得魂飞魄散,遂而就想要跑出凉亭离开这是非之地。 王远却觉得奇怪,这小娘子一打,仿佛身体就不痒了一般,扯着半边脸追着安西琳嘻笑道:“再打一巴掌试试。” 安西琳觉得遇上了神经病,心中火气难消又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王远伸过来的另一半边脸上,“啪”的一耳光,响亮得很。 顿时,王远真的觉得不痒了,咦!怎么那么奇怪,一打就不痒了,但是看着这美人的脸,又开始痒起来了。王远实在是没有办法,又追着安西琳扯着她的衣裙急声道:“小姐别走,我身上实在痒得厉害,不知怎么非得你打我,才好受一些,你救救我啊。” 安西琳怒气更甚,想也没想便一脚踢在王远的命根子处,顿时,痛得王远尖叫了一声,瞬间翻滚倒地,身体完全不痒了,只感觉一股疼痛从下身传来,让他久久回不了神。 安西琳力气说不大也是下了狠劲的,一脚就踢灭了王远的欲.火,并没有伤其根本,可是王远一声尖叫也将路上的行人引了过来。 安西琳瞧着自已的衣服都被扯破了,若让人瞧见更是说不清楚,今日怎么回事她清楚得很,只恨自已不是安西玥的对手。 大罗氏听到尖叫声,皱起了眉头,这分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隐约间是觉得不好,加快了脚步。 此时,只见王远脸上是深深的五指印,衣衫不整,歪倒在地上手还护着下身疼得他龇牙咧嘴,脸色肿胀,大罗氏瞧见王远的样子就知道伤着了那里,“儿啊,你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告诉娘,娘一定要撕了他的皮。” 安西琰觉得奇怪,就算表哥得手,尖叫什么啊。瞧着转身逃跑的女人,她以为是安西玥,愤怒上前一把将她揪住,瞧见她的脸却是吓了一跳,“琳妹妹怎么是你,大姐姐呢。” 安西琳怒瞪了她一眼,她们都被安西玥玩弄了,强装镇定道:“这个登徒子,私闯侯府内宅,快把他打出去。” 二夫人瞧着,顿时想明白了什么,怪不得女儿跑去找她表哥,平时她是避之不及的,这个女儿真是糊涂啊,王远那王八羔子是什么品性,她清楚得很,调戏女人,这事他做得出来。 还好这里没有外人在,便连声解释着:“误会误会,他一定是迷了路,才会走到内宅来的。” 大罗氏并不知道她们的花花肠子,万一真的伤了命根子,她儿子一辈子就毁了,怒道:“你们打了我儿子就想这么算了,非得给个说法才行。” “给什么说法,丢人现眼的,这里是侯府,不是你们商贩家里,既然没事就走了。”二夫人心里很是瞧不起她姐,现在又想压下风波,可是她不会说话,更是惹急了大罗氏。 “怪不得我向你求娶琰儿,你不答应,原来是想设下陷井诬赖我儿子好以此理由推托,不答应就明说呀,非得弄得人难堪才行。”大罗氏气急就把话说开了,一把甩开王远,王远原本是想拉住他娘的,没拉住。 二夫人是急红了眼,大姐也是头笨猪,她在给他们解围呢,突然灵光一闪,安西琳是大房的庶女,一个庶女配谁都可以,只要姐姐别整天揪着她女儿不放就行,提高嗓音怒骂着:“你调戏谁不成,非得到侯府里来调戏侯府小姐。” 安西琳瞪着一双眼,似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烧,眼中喷出火龙般,瞪着二夫人。 还没等安西琳发作,大罗氏却发作了,指着二夫人的鼻子怒骂起来:“越说越离谱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儿子调戏你们侯府小姐了。” 二夫人撒泼打诨也有一套,想到刚才她还想求娶琰儿就来气,“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你家儿子那品性,全京都都知道,成天寻花问柳,还想娶我女儿,呸,也不撒尿照照自已那德性。” “哦,原本你是这么想你姐姐的,今天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大罗氏在商贾之家见惯了这种口水仗,顿时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吵什么。”安钰宵一袭锦袍威风凛凛的行了过来,二夫人竟如泼妇一般与人对骂,这成何体统。怪不得琰儿也是泼辣得很,原来是得了她娘的真传。 安西琳连忙跑到安钰宵的身后,眼眶都红了,她竟然不知道怎么跟她爹告状这一切都是大姐姐干的,只得咬着嘴唇委屈的盯着她爹,先把这些人打发了保住她的名誉要紧,“爹爹。” 安钰宵怒气浓重的盯着二夫人,这个蠢妇,刚才原本他们在书房,就有丫鬟来报,说二夫人家表少爷擅自闯入后宅吵起来了。 安钰泽连忙去扶起自已的老婆,“你怎么和大姨姐吵起来了,这像什么样子。” 安钰泽怕老婆是出了名的,胆子又小,大罗氏瞧见是即嫉妒又想嘲笑,这下可好,脸皮都撕破了。 王远这下总算缓过劲来,拉过她娘,满是不好意思,急声道:“娘,你错怪人家了,刚才我突然身子痒得厉害,难受死了,多亏了那位小姐打了儿子几巴掌,儿子才好受一些。” 王远红着脸盯着安西琳,只见那女子长得似天仙一般,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动侯府的小姐啊,可是不知为什么手不听使唤,总想去摸一摸,那手感还真好,若娘把那小姐给他讨来当媳妇好了,谁想要琰儿那泼妇。 大罗氏听都没听过这样的事,惊得掉了下巴,肯定是儿子调戏了人家姑娘才故意这样说的,顿时,觉得丢了脸,和妹妹闹成这样,还想着求娶妹妹的女儿,这事只怕黄了。 谁料,安西玥却带着几个奴仆端庄娴静的缓缓行了过来,盈盈向安钰宵行礼:“爹爹,女儿已经查清是怎么回事了,琳儿都是被人陷害的。” 正文 反被计设 只见安西玥身着一袭粉色罗裙,一袭雪白色的斗篷将身子罩住,看着端庄大方,仪容得体,绝色的容颜似仙女一般,双眸清澈如一汪泉水,从容淡定,竟看痴了众人。 王远也呆呆看着,原来侯府里面全都是美人,安钰宵瞧见王远那色中饿鬼的模样就生气,眼中杀机闪现,既然将主意打到他女儿的身上来了,这等浪子敢在侯府撒野,更是狠瞪了二夫人一眼,冷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安西琳也看不懂了,安西玥不是应该陷害她与人私通幽会吗?这样她才得意呀?不是应该狠狠的打压她才对? 安西玥盈盈扶身,她才没那么笨,祖母说得没错,她们有共同的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她当着安钰宵的面陷害亲妹妹,她爹不仅会丢脸,安西琳名声被毁,她作为姐姐也讨不到好果子吃,沉声道:“爹爹,女儿亲自问了这几位奴仆,她们都是在各个院门当差的,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本这位公子是来和琰妹妹约会的。” 安西琰一听,脸都气红了,本来脑子就不够用,愤怒的上前怒骂着:“你胡说,安西玥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我没有。” 可是安西琰却被两位婢女阻挡着,想上前抽打安西玥也不行。 她记得二叔娘在祖母面前可没少拿小鞋给她娘穿,前世,琰妹妹向来跋扈,欺负了自已,也是安西琳假装出来安慰,实际上背地里她们两个时常走动,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去喝戏真是可惜了她们的演技,安西琰就真的是傻,被人当枪使。 安西玥转身拉过安西琳将她护在身旁,眼睛却是盯着安西琰,沉声首:“这位公子莫非还能自已走到这后院来,侯府向来规矩森严,从南院到这里路程也不短,若真的迷路,路上随便问个丫鬟妈妈也能把路指出去,何苦来玷污我三妹妹的名声。” 顿时,就有几个妈妈纷纷上前,道:“奴婢看见琰小姐有说有笑的与这位少爷进来的,当时琰小姐还娇羞的叫他表哥,既然是表哥,奴婢就没拦着。” “奴婢也看见了,他们似乎是来赏雪的,想着既然是琰小姐领着的人定然不会不规矩,谁想他竟然看见三小姐独自在花园里起了歹心。” “奴婢听着琰小姐说肚子痛离开了,可是这位公子还往里走,奴婢不敢进去,就急匆匆的去寻大小姐了。” 安西琰听见一个个的丫鬟说得跟真的似的,虽然的确是真的,但是绝对不是她们说的那样,就想要上去掌她们的嘴,怒道:“贱奴,你们还敢胡乱搬弄是非,我要撕烂你们的嘴。” 安钰泽气得上前一巴掌扇在安西琰的脸上,怒声道:“够了,别闹了,还嫌不够丢脸?” 顿时,安西琰被打蒙了,这可是她爹第二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了。 二夫人见宝贝女儿被打,不依不饶了,上去就要撕打安钰泽,却被安钰泽重重的推了一把,差点摔倒。 安西琳盯着安西玥那张白皙的脸,恨不能上去将她撕烂,可是不能,她要保住自已的名誉就得配合她,道:“大姐姐还陪着我玩游戏来着,谁知一转身大姐姐就不见了。” 安西玥却气定神闲,一双眸子仿佛嵌着宝石般,闪着灼灼光芒,脸不红心不跳的缓缓道:“真该将妹妹也拉回去,允儿突然肚子不舒服,我一着急就将他送回去了,独自留下妹妹受他们欺负,既然二叔娘给琰妹妹选定了夫君,就该教他些规矩,这样没羞没臊的是打我们侯府的脸。” 安西琳气得吐血,合着他们两姐弟是一道来设计她的,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拿针戳她,那股子冷劲,想想都让她心头一寒。 她又不能说她脚不能动,现在却突然好了,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安西琳觉得心中慌乱,安西玥一定是被鬼上身了。 又听安西玥如是说,安西琰气得双脚跳,顾不得气她爹了,神色慌乱的急声道:“爹,我没有,她诬陷我,表哥他,他是自已走进去的,安西玥你为什么要诬陷我,你要选夫君,你就选他呀。” 大罗氏听见却是得意一笑,“原来琰儿和远儿早就情投意合,我的亲妹妹,你就别在这儿阻止了。” 二夫人气急,“就算我家琰儿当姑子,也不会嫁到你家去,你瞧瞧你王家大院里都养了些什么人?” “你。”大罗氏也气得不轻,“指不定琰儿和远儿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安钰泽的头算是抬不起来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娶了罗氏当老婆,生了这个蠢女儿,大姨姐家几个儿子什么品性,他清楚得很,琰儿平时心高气傲,会看得上王远,只怕是想设计别人,反遭到了算计。 他这大姨姐也不是省油灯,早就提醒过自已老婆,少与大姨姐家往来,就是不听,我们是清誉世家,他们是低贱商贾,各家门各家户,惹了这么一出笑话。 “都滚回院子里去,别在大哥院子里丢人现眼。”安钰泽愤恨的朝着二夫人一阵昏吼。 二夫人还没被夫君这么凶过,知道惹了大祸,便也没敢还嘴。 没待二少爷将一家老小带回院子,安钰宵沉着脸冷声道:“二弟既然已经给琰儿选定了夫婿,护国公府的宴会就不必参加了,公主殿下竟然邀请的都是适龄女子,二弟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像琰儿这样的品性去了也是丢侯府的脸,子不教父之过,女不教母之过,二弟好好想想吧。” 安钰泽顿时心中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重重的向大哥点了点头,“我带他们回院子了,大哥对不住了,都怪弟弟没教好。” 正待安钰泽要走,却又听安钰宵森冷的道:“弟媳妇姨姐家里是经商的吧。” 众人都没听明白,安钰宵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安西玥浅浅一笑,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只怕今日之事,他爹是动怒了,王家只怕从今日起要没落了。 正文 前世之仇 下午,君兰苑来人了。 只见许姨娘一袭得体的蓝色罗裙,款式有些偏旧,外披一件连帽斗篷,脸上带着端庄的笑,领着二小姐安西琇盈盈行了进来。 二小姐现在已经许了人家,是给人做正夫人,开了年就要过吉,对方是个小门户里的书生,听说已经有一点成就了,许姨娘见了是高兴得不得了,她没有想到女儿也有出头的那一天,不必给人做妾,就算嫁给小门小户,她们也愿意。 只见安西琇容颜也是生得端庄,都遗传了安侯爷那张俊颜,与安西玥一般大小,她却早早就寻好了人家,腼腆得很,紧跟着许姨娘,生怕行差踏错一丝半点惹人非议:“琇儿给母亲请安。” 大夫人端坐在上首的位置,瞧着眼前的许姨娘,按说许姨娘还长自已岁数,却显得也很年轻,当年,许姨娘可是老夫人挑选的人,才送到老爷房里来的,说是好生养,可是她也福薄,如今也才一个女儿。 大夫人微笑着命人上了茶,请了许姨娘入座,才淡淡道:“琇儿的绣品都准备齐了吗?还有什么缺的短的,都告诉况妈妈,叫她安排。” 二小姐腼腆,只笑笑着扶了扶身,道:“都准备齐了,多谢母亲关心。”她一个庶出的女儿哪里敢要求这么多,知足就好。 “按理说,后日的赏花宴会,你也去得,可是年后你就要出嫁了,母亲想着让你多陪陪你娘,便只送了两套衣服过去。”大夫人笑着抿一口茶水。 许姨娘却道:“多谢大夫人还想着琇儿,也只有您才想得这么周道,这都多少年了,让那狐狸精霸着位置。”许姨娘一说就要抹一把眼泪,林姨娘当家那几年,是经常苛扣她们院子里的月钱,缝年过节做新衣服也是没有她们的,没有想到女儿都要出嫁了,大夫人还派人送过来两套衣服。 “当着孩子的面,不要说这些。”大夫人蹙了眉头。 紫苏姨娘领着五小姐安西璃缓缓行进来,便瞧见这样一番景象,暗忖着,怎么还抹上眼泪了。 只见紫苏扭着水蛇腰,鹅蛋脸画得也很精致,一袭紫色的棉袄罗裙,斗篷帽檐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雪花,唇角挂起一抹风情的浅笑,这几日安侯爷都休息在她屋里,身上穿的衣服也比平常艳丽一些,看着风韵犹存,一进门便恭敬的向大夫人行了一礼,道:“妾身给大夫人请安。” 安西璃长得也很乖巧,遗传了紫苏姨娘的那双丹凤眼,虽然年纪最小,却也是知书懂礼的品性,盈盈扶身道:“璃儿见过母亲。” 安西璃从小就受她娘的影响,活得也很谨小慎微,她比四小姐还小一岁,却没有四小姐的蛮横。 大夫人扬起唇轻声的笑了笑,“不必见礼了,都过来坐吧,璃儿冷着了吧,过来母亲这里,抱个暖炉。” 大夫人如今也很会做人,以前她是万事不理,事事都让给林姨娘,如今她再管家可不会再让人抓住把柄,她只觉得奇怪,今日怎么个个都来向她请安。 紫苏瞧着竟是吓了一跳,这大夫人以前从不叫她们请安,整日以泪抹面的,怎么现在瞧着气色倒比以前好了,若说大小姐被鬼附身,难不成这两母女同时被鬼附身,这事蹊跷得很。 紫苏细细的记下了。 安西璃依言过去抱了暖炉,顿时感觉到一股热气暖上心头,她瞧着大夫人和蔼可亲的样子喜欢得很,每每见林姨娘时,她跟她娘都是矮人一截,生怕惹林姨娘不高兴,怕林姨娘掌她娘的脸。 安西璃笑笑道:“母亲送过去的衣服合身得很,款式也很喜欢,特来拜谢母亲。” “傻孩子,跟母亲客气什么,都是你爹的孩子,母亲一样疼。”大夫人笑得温柔,话也说得好听。 顿时,惹得紫苏竟接不下去口,又听大夫人道:“老爷这几日都歇在你房里,你就多劳累一些,吃食上也精致些,需要什么自到厨房去吩咐。” 紫苏更是看不懂了,大夫人以前还因为老爷提了她做姨娘,和老爷闹了一阵子不愉快,不自然的笑笑道:“妾身明白。” 紫苏被这软棉棉的声音接不下去,也只低头喝茶。 许姨娘暗恨了一把,这紫苏来只怕是没安好心吧,她可是林姨娘的陪嫁丫头后被抬为姨娘的。瞧着大夫人这么和颜悦色,真怕她上当受骗,便道:“大夫人,琇儿的嫁妆劳烦您去清点一番,只怕妾身见识浅薄,失了侯府的颜面。” 厢房内。 安西玥难得中午睡了一个时辰的午觉,姜霜才进来伺候,轻声道:“大小姐,是否要见见那几人。” “见见吧,还得感谢她们早上帮忙。”安西玥神色淡淡,眼中没有任何波澜,白皙的皮肤也许是因为午睡的关系微微带着点红润,看着却是娇俏动人,又轻声询问道:“二房那边怎么样了。” “二老爷发火了,一回去就将表少爷和姨夫人赶了出去,说是要断绝关系,二夫人和琰小姐也被禁足了,二老爷发了好大的火,说让琰小姐什么时侯学好规矩什么时侯才能踏出房门,一辈子学不好就一辈子关着,当时就把南院的门封起来了,峰少爷回来求了好半天二老爷,二老爷都没松口,看来这次是下定决心了。”姜霜缓缓道。 “杀杀她们的锐气也好,就琰妹妹那脾气早晚要吃亏。”安西玥掀了掀眼皮,眸子转动着,轻声道:“安西琳这次吃了闷亏,她一定不甘心,提防着点。” 姜霜有些不明白,轻声问着:“大小姐这次何必救她,她起心要害您,可没想过要放过您。” 安西玥笑而不语,安西琳留着还有用处,没有她牵线搭桥,林府她怎么挤得进去,还需要她传递消息呢。 前世,林丞相退位,新丞相接位,按理说,林丞相府应该没落的,但是却因为一人,那人便是林丞相的长孙林纪而重权在握,后来南宫灏登基,林纪却突然间成了南宫灏的第一功臣,她一直以为梅云峰才是给他助力最多之人,没有想到,最后他们竟然斩杀了舅父一家,可想而知,舅父的兵权最后落入谁的手中,只有林纪接手,南宫灏才最放心,那么这里面,最想除掉舅父一家而后快的人是谁,自然是林府。 正文 收买人心 姜霜见大小姐不说话,也没敢再多问,她总觉得大小姐有些高深莫测,似乎还有什么事发生一样,不过大小姐弄的那痒痒粉还真管用,姜霜双眸崇拜的看着大小姐,大小姐料定那表少爷在侯府里有贼心没贼胆,借助痒痒粉让人误以为他真调戏了三小姐,以假乱真,看到那样的情景是谁都会误会的。 若琳小姐不打表少爷,她们也会出手先痛打一顿再说,可是琳小姐还是心性太小,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自然要先痛打一顿才罢休的。 不过,那二夫人家的姨夫人也真是个人才,两姐妹的脾气一模一样,一点就着,说爆发就爆发,姜霜自从告诉大小姐,二夫人府里来的客人是二夫人的大姐,大小姐便有了主意。 姜霜也没弄明白,大小姐明明没见过姨夫人,怎么这么了解。 安西玥自然不会讲出,前世,姨夫人和二夫人也因为求娶安西琰这事闹起来过,当时那阵仗也挺大,也是断了亲戚关系才罢休的。 姨夫人嫁得也挺好,商贾之家,吃穿不愁,绫罗绸缎也是穿之不尽,可是有了钱就要想有权,自然把主意打到亲妹妹女儿身上,可是谁叫她家儿子个个不成器,她又没有生女儿。 也真怪他自已活该,若他是个谦谦君子,就不会受药粉的影响,必定是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药粉也才起作用。 现在表少爷和姨夫人又被赶出府去,她们再放点风声,说三小姐遭到调戏,渲染一下,到时被传得绘声绘色,三小姐的名声也算是没有了。 姜霜更加恭敬的伺候大小姐,她没有想到,大小姐落了一回水,就变得这么冷静聪明了,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以前大小姐可是处处受她们欺负的,连着她和她娘都没有受到过好的待遇,如今不一样了,她娘却死了,姜霜眼神有些落寞,她也有些想她娘了。 片刻,只见二个中年妈妈和二个年纪稍轻的少女恭敬的缓缓行了进来,见到大小姐便跪拜了下去,这几人平时在府里都没有守在重要岗位,姜霜留意了很久,她们平时也不踩低捧高。 安西玥脸色清冷,神色淡然,却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让人根本捉摸不透此时她在想什么,也没有把任何表情都挂在脸上,引得几人更加谨小慎微,态度更加恭敬顺从。 安西玥轻声道:“不必要过于拘谨,今日感谢几位,若非你们帮助,只怕今日受冤枉的就是本小姐了。” 青衣嬷嬷抬起头来,恭敬道:“奴婢们能听大小姐差遣是奴婢们的福气,保护主子不受欺负也是我们分内的事。” 安西玥暗暗点点头,她故意抬举,她们却只一人上前答话,不刻意邀功,这规矩学得挺好。 “秦妈妈,今后您就替我打点院里的杂事,你儿子顺福叫他到外院当差吧。”安西玥对着上前说话的秦妈妈沉声道。 安西玥缓步而行,亲手扶起绿衣妈妈,只见她年纪不大,又轻声道:“芸妈妈,你手巧心细,以后衣服首饰的都交由你保管吧,由你打点我也放心。” “双喜,秋杏以后你们两人提为二等丫鬟。”安西玥一一指定,名字也一一对上,惊得众人神情更加恭敬了,她们没有想到大小姐认得她们,她们只是侯府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奴仆,平时也只是做些苦活累活,突然被提到了大小姐院子里当差,这是多么荣耀的事啊。 尤其是秦妈妈,感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谢谢大小姐赏顺福一口饭吃。”顺福是她的儿子,但是却是个人人都瞧不起的哑巴,儿子本来是可以说话的,可是几年前生了大病没钱医治就不会说话了,后来人人都看不起他。 安西玥朝着姜霜点点头,顷刻,秀儿便将宝禅带了上来,自她们一回院子,秀儿就紧紧的盯着宝禅,大小姐交待的这个差事,可把秀儿高兴了一回。 宝禅也明白了些什么,大小姐一定是知道了,可是她从来没的露出过呀。 宝禅一进屋内,便朝着大小姐跪了下去,连声道:“大小姐饶命,奴婢绝对没有和三小姐谋害您,请大小姐明鉴。” 宝禅想到大小姐早上在后花园时,那冰冷的眸子,像变戏法一般手中多出一根细针,三小姐就突然不动了,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诡异得很。 宝禅还存着侥幸心理,没敢说实话,安西玥却摇了摇头,从她愿意见宝禅开始,就说明她愿意给宝禅一次机,可是宝禅死性不改,没有抓住,那就怪不得她了。 瞬间,安西玥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捏住宝禅的下额骨,一颗黑色药丸滚入宝禅口中,安西玥三下五除二,药丸被宝禅吞了进去。 宝禅惊得瞪大了眼珠子,急声道:“大小姐你给我吃了什么?” 安西玥眸子清冷,声音冰凉没有半丝温度道:“毒药。” 宝禅吓得就要将药丸呕出来,可是已经吞下去了,吐不出来了:“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尽心尽力的伺候你,从没有懈怠过……” “你敢这样说?”安西玥冷然一笑道:“放心,毒不死你,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把解药给你。” 宝禅被问得一颤,心里一凉,她都没有想通,她到底哪里露出了马脚,不过,她敢确定,这不是从前的大小姐了。 安西玥知道宝禅心中疑惑,连她自已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重生,兴许是老天爷给她一次机会认清这些人的真面目吧,老天爷对她是仁慈的,让她有机会报仇。 “都退下吧,月钱姜霜会算给你们,好好当差,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当然,若有人敢背叛本小姐,本小姐也决不轻饶。” 安西玥恩威并施,既然敢当着这几人的面喂宝禅毒药,就说明她有十足的把握。 在大小姐的院子里只有好好当差,她们才会有好日子过,若个个互相构陷抢功,定不会饶恕,此时,几人纷纷恭敬的退了出去,她们从来不知道原来侯府的大小姐还有这样的手段,以后更会尽心尽力的伺候大小姐。 正文 流言四起 自从安西琰和二夫人被关了禁闭,这两日安府里倒没人敢再生幺蛾子,安西琳也不知怎么了,以身体不适为由,也没去给老夫人请安。 那日,老夫人听了二房的那事,气得掀了桌子,当场就叫柳妈妈亲自挑选了两个容貌娇好的女子送到二老爷院子里,强行叫二老爷收了房。二夫人哭天喊地的不依,就差快哭断气了,二老爷也没理她。 老夫人也是气得没有办法,侯府的女儿被她娘家人占了便宜,为了小姐名声还得忍着,当时,老夫人就将大儿子传到跟前说话。 当时,安钰宵是去了又回,才打听到原来王家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仗着府里有钱就随意乱买女子入府当通房,玩腻了就拿钱打发,若遇上个烈性女子,也是把人逼得没了性命才了结,老夫人气得直骂那王家太不是东西,养出那等祸害人的孽障来。 商贾之家也敢到侯府来撒野,虽说没有出事,但是若出点事,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安西琰和二夫人都不得老夫人喜欢,她们要找谁当女婿自已去找,何必来迫害其他小姐。 三房的人一听老夫人气得很,都没敢来触霉头,纷纷在背地里嘲笑二夫人,二夫人平时可是比谁都凶,也有她吃瘪的时侯,三房的两位小姐也乖乖的在家抄经书,生怕被殃及。倒是大小姐日日都去瑞雪院陪老夫人说话,哄老夫人开心。 日子一晃而过,很快就是到护国公府参加宴会的日子了。 由于两天前下了一场雪,天气冷得瘆人,但是还是止不住京都贵女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前往护国公府赴宴。 护国公上官鹏娶了先帝的长公主为妻,先帝赐了占地百亩的府邸给长公主,长公主偏爱梅花,上官鹏也为投其所好,便寻了能工巧匠精心修葺了园子,栽种了这十里梅林,此时正值梅花盛开的季节,护国公府里的景致仿佛如仙境般,各种颜色的梅花争相怒放,傲然挺立,迷了众人的眼。 安西玥今天并没有刻意打扮,却也穿得端庄大方不失贵气,只见她一袭牡丹翠绿烟罗裙迤地,用一条绿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浅色斗篷上炫丽盛开的牡丹花仿佛盛开在烈日下,娇艳惹眼。 细看之下,才觉此女子略施粉黛,肤白胜雪如凝脂,气质如兰,一双眸子灵动的转动着透着慧黠,只是过于清冷了些,耳鬓处有几缕青丝飞扬,竟宛如一位绿衣仙子,美得夺目。 安西玥陪着大夫人盈盈从马车上下来,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这又是哪位官家之女,竟美得惊艳。” “都说刚才进去的林丞相嫡亲孙女美丽非凡,这位女子气质却比她更上层些。” “咦,那位穿红衣服的好像是安平侯府的庶女,以前我在林丞相府里见过,只是她身边的夫人和小姐是谁?怎么从没见过。” “虽然是庶女,她外祖父可是丞相,比嫡女还尊贵呢,莫非是她娘,再尊贵一个妾室也能来参加宴会吗?” “长得也不像,倒是那绿衣服的和这位夫人像一些,能来这样的宴会的都是正经的夫人,怎么会是姨娘,看着也端庄贵气得很呢,肯定是安平侯的正妻,原来安平侯的正妻长得如此美丽。” 安西琳闭门二日,都在勤加苦练舞蹈,今日她特意选了一袭红色的白褶长裙,那裙身袖口处都用梅花点缀,她这件衣服设计得也很巧妙,若脱去外裳连着裙摆便是一件精致的舞衣,安西琳并没有穿大夫人为她准备的衣服,而是穿了林姨娘早就为她准备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一呜惊人。 可是,今日世家女子都抱着安西琳这样的心思来的,特别是林丞相府的嫡亲孙女林静娴,护国公府举办宴会也是安西琳从她这位表姐这里知道的。 只见她生了一张瓜子脸,天生漂亮的柳叶眉,唇如花瓣,虽未到及笄之年,却也出落得美艳非凡,美眸温柔婉转,娇嫩白皙的肌肤寸上一袭华贵的红色衣裙,更是显得周围的众人都失了颜色一般。 安西瑗也是刻意打扮了的,但是终归还是被大房的两位比了下去,神色恹恹,她只不过是来做陪寸的,父亲告诉她,今日来,名为赏花,实际上是长公主想替她的二儿子上官魏找个嫡妻,凭她爹那小官,长公主是瞧不上的,安西瑗也只当来长长见识,必竟这样百花争艳的宴会难得一见。 突然,远处有几个喜欢搬弄是非的女子眼中露出嫉妒之色,嘲笑着道:“穿红衣服的是丞相大人的外孙女吗,她爹是安平侯,她哥哥是将军,难道说的是林家大公子,天啊,林家大公子怎么有这种表妹啊,真是可恶。” “你们没听说吗?前几日安平侯府遭了贼,那三小姐被人轻薄了,当时还威胁说她爹是安平侯,她外祖父是丞相,不正就是这位。” “不是说她抢姐姐的未婚夫吗,好像是勾引的,哪里是遭了贼,分明是她不要脸。” 此时,也有几个看得如痴如醉的公子哥也开始议论起来。 “市井里有一流言,昨天晚上我去醉香楼吃酒,你们猜那王大泼皮当时说什么。”那华衣公子满脸得意的眯着眼睛,款款而淡:“平时他可是砸钱最厉害的一个,商贾之家有钱,可是昨晚,他却只是去喝酒,一个铜子都不舍得给那些小美人,我就怂他抠门。” “咦,你别卖关子了,王家那堆下半身动物,上不得台面的下等贱民,荷包里有几个臭钱,坑害良女还少吗,这次他又坑害了谁。”另一公子道。 “喏,估计就是那位,当时,他说,那小脸摸着滑滑的,嫩得能挤出水来,手也舒服,如葱白玉似的,他说他摸过之后再也不想摸任何女人了,我还不信,今天一看,果然是绝色,弄得我也想去摸一摸了。” “你别吹牛了,真被王泼皮那啥了,今天还能来参加宴会,不早寻死觅活,还见得人。” “就是就是,看着根本不像。” 安西琳原本自信满满的傲然挺立,此时耳边传来碎碎细语,心里头一沉,凭她的容貌是可以和安西玥抗衡的,此时,却是眸中怒火闪现,眼睛冷冷的射向安西玥,是不是她,怪不得这几天她都云淡风轻的,还好心的替她解围,原来是想让她这样声败名裂,又在父亲面前充当好人。 安西琳紧紧的握着拳头,暗忖着:“安西玥,我绝对饶不了你。” 正文 救命恩人 护国公府坐落于京都之西,占地百亩,由于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很多,各家夫人小姐小厮婢女,此时已是人山人海,只见一路上人来人往,楼阁参差,错落有致,虽是冬季,一眼望去,全是被修剪得精致的万年青,常青树,进入府里,除去枝叶上挂着少许白雪,仿佛还像是春季一般。 大夫人领着几位小姐仪态端庄的缓缓而行并递了安平侯府的名帖,丫鬟见是安平侯府便恭敬道:“夫人这边请。”遂而便在前面带路。 片刻之后,丫鬟便领着梅云洛等人来到了正殿,正殿即宏伟又宽大。 只见正殿里玲琅满目,雕龙画栋,富贵非凡,各家夫人早已依次坐落着品茶聊天。 梅云洛今日也是一袭青色绣花锦裙,发髻梳得端庄大气,发髻上还斜了雕花凤尾玉钗,精致的妆容倒是看不出她如今已经上了年纪,倒像是二十出头的美艳妇人。 丫鬟将梅云洛等人领到给安平侯府安排的位置处替她们倒了茶水,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安西玥前世并没有参加这场宴会,但是由于前世当了皇后的原因,这宴会上的夫人小姐她大多都是认得的。 比如,笑得合不拢嘴的那位是范御史夫人及温润笑着的是她的女儿范怡,与她交谈甚欢的便是永毅侯夫人及她的两个女儿。另一侧狠瞪了安西琳的是林府的嫡小姐林静娴,今日刚巧林小姐也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 瞧着不如那日在街上时温柔,阴毒着一双眼冷冷的盯着安西琳,与她撞衫了,她自然恨。 宴会场地很大,安西玥没有想到长公主不仅邀请了女眷,还邀请了京都世家公子,甚至也有皇子。 自她们一行进来,便被一道视线一直打量着,安西玥仿若未察觉一般,神态怡然的走自已的路,直至坐定,她才稍稍抬头,别开了那道光束。 安西琳一进入正殿便扫去刚入府时的不快,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一颦一笑,一步一摇都尽显妖娆风姿,遂而恭顺地坐于大夫人另一测,她很会选位置,刚巧四皇子南宫灏的视线能将她的完美身形尽收眼底。 安西璇本来也是可以不用来的,但是她也是想来见见世面,加上三夫人也想让她的两个女儿在人前多露露脸,让人知道她家也有两个女儿,为将来择夫婿做准备。 安西玥知道,一般组织这种宴会都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 大皇子此次是领着他的大皇子妃一同前来的,安西琳柔软的腰枝扭了进来,便吸引了他的视线,却引来大皇子妃也寻眸望了过来,只见并排坐着的有四位小姐,都各有特色,相貌不俗,其中两位容貌都属上层,只是一个清新冷淡,一个热情似火,一袭红裙穿得妖里妖气的,大皇子妃顺着南宫恒的视线望去,突然恨毒了一般捏紧了拳头。 与大皇子分前后坐的却是林丞相府的孙少爷林纪,此时抬起一盏玉杯将视线投到了安西琳身上,转而瞧见安西玥绝色的脸宠时,瞬间一愣,这不是那日在街上遇见的少女吗?难道她就是琳儿口中所说的安平侯府的嫡女安西玥,害得林婉挨打之人,林纪眼中闪现出一抹不屑之色,无非一个女人而已,捏死她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南宫灏一袭金丝云纹白色锦袍尊贵不凡,面容俊美,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唇瓣勾起一抹温润的浅笑,顿时吸引了世家小姐的视线,修长的手指执起一盏金杯,双眸时不时的瞟向安西玥,那女子一直都是这么谨小慎微的吗?可是那天看她并不是这样的。 其次是南宫锦,安西玥在瞧见南宫锦时不免多看了两眼,他的母妃是正得圣宠的颖贵妃,可是在不久之后,南宫锦便会被贬到苦寒之地与皇位失之交臂。安西玥眨巴着大眼睛,似有些惋惜。 正在此时,只听到婢女道:“长公主驾到。” 顿时,众人纷纷起身,只见南宫芷慧雍容华贵的被一群粉衣婢女拥簇着缓缓行来,仪态端庄大方,贵气非凡,发髻上斜满了一排奢侈的凤凰簪,富贵华丽的衣袍,虽年过五十,眼角眉稍却看不出一丝皱纹,还是那么的美艳尊贵。 紧跟着长主公身侧身着一袭水云袖华裙的便是她的小女儿上官禹,长得也算漂亮,高傲的扬着头颅,眸子扫向众人,唇角挂着得意的笑。 牵着长公主右手的便是一位看起来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小女孩四、五岁的样子,真丝绸缎的衣裙,正闪耀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脸上挂着天真的笑,还露出两个小酒窝,两颗小虎牙看着可爱极了,这便是长公主的嫡亲孙女——长官瑶。 安西玥与众人起身一同向长公主行礼,微微的抬了抬眸子,便一眼瞧见上官瑶,暗忖着,原来那个天真灿漫的小女孩是护国公府的孙小姐。 “参见公主殿下,公主万安。”众人齐声行礼。 长公主平易近人的笑着道:“各位夫人小姐不必拘礼,都请坐吧。” 正待众人依言坐下,上官瑶却如猴子一般挣脱开了长公主的手,瞬间就窜到了安西玥的裙摆下,朝着安西玥调皮的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高兴的叫道:“姐姐好。” 安西玥得体的回以一笑,正要叫她噤声,食指刚放到粉唇上,长公主便大步行了过来,她这如猴子一样的孙女,可是让她焦头烂额得很,整天都不让人省心。 “祖母,这位姐姐便是瑶儿的救命恩人,瑶儿找了她几日都没找着,今天却在宴会上见着了,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分啊。”上官瑶口齿伶俐的缓缓说着。 长公主抬眸打量了一番安西玥,只见此女面容娇好,神态恭敬,仪容得体,唇角含笑,暗暗的点了点头,不骄不躁,这是哪家的女儿,她怎么没有见过? 长公主轻声道:“你是哪家的小姐啊?” 安西玥盈盈行礼,仪态端庄大方,轻声道:“臣女是安平侯之女,臣女安西玥拜见公主殿下,公主万福金安。” 正文 优雅破局 安西玥不常出来参加这样的宴会,很多人都不认识她,此时众人才纷纷侧目注视着她,眼中露出惊艳之色。 只见她一袭绿色衣裙沉稳端庄,气质从容不迫、优雅淡定,五官长得极好,肤白胜雪,双眸似一汪清幽的泉水,唇角勾起浅淡的微笑,声音不大不小,让长公主一见便打心底喜欢起来。 霎时间,有几位认识安西玥的世家小姐,语带嫉妒之色呢喃着:“如今那气度比她妹妹还好呢,曾经在我们面前说话舌头都打结的人,今天在公主殿下面前,却装成云淡风轻的仙女模样,真讨厌。” “就是啊,一定是装的,她一定是故意在长公主面前装清高,只怕也想成为长公主的儿媳妇吧,嫁进护国公府可是一辈子都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啊。”其中一个女子满是向往,脸颊上染满了酡红色。 “那气质可不像装的,你们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没瞧见上官瑶称她为救命恩人吗?上官府的小小姐年龄虽小,据我所知,可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小心她拔掉你们的舌头。”另一位官家小姐好心的提醒着。 “哼,关你什么事,救了上官小姐她才更有借口博得长公主的喜欢,心机好深啊,只怕是故意救上官小姐的吧,为什么谁也不救,偏巧救了上官小姐,小小姐也才五岁,她懂什么,不要被人利用了,再说世上那有那么巧的事。”这几位小姐平时也和林府的几位小姐玩,都拿安西琳的嫡姐取个乐。 长公主笑得和蔼,也细细听到了一些女子的议论,霎时间脸色微微变了,缓缓道:“免礼吧,你救了本宫的乖孙女,本宫还没机会感谢你。”长公主说着就顺手抽了一支发髻上的金簪递给安西玥,淡淡道:“就当答谢安小姐的救命之恩。” 安西玥神色清冷,面容上没有过多的波澜,并不伸手去接,神色不卑不亢,淡定从容,语调却冷了几分缓缓道:“无功不受禄,公主殿下是误会了吧,孙小姐并不是臣女所救。” 安西玥明白长公主的意思,估计也把她当成那种攀附权贵的女人了,当初救上官瑶时,并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是公主府的小小姐,也只是在情急之下才将她抱起来,现在却让人以为她攀附权贵,真是滑稽至极。 安西玥也不过多的作解释,神色更冷了几分,嘴长在别人身上,随她们怎么说。 长公主没有想到安西玥是这种反应,顿时觉得自已处理这事是否有欠妥当,伤了这丫头的自尊心,正要开口,上官禹却怒瞪着一双眼,满是不屑的高声道:“我母亲赏你的,你就拿着,你是嫌少啊,还是你想要借此妄想做我二哥哥的妻子。” 顿时,全场哗然,纷纷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把对安西玥的好感全都转变成了不屑与鄙视。 上官禹经常和林丞相府的几位小姐一块玩耍,张扬跋扈得很,以前她就很看不起安西玥,觉得她懦弱无能,偏偏安西琳还常常带着她这个讨厌的姐姐出现在她们面前,就她那样的怎么可能是瑶儿的救命恩人,除非安西玥也妄想借此事嫁进国公府。 安西琳本来想着,大姐姐什么时侯成了上官家的救命恩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是自已救了小小姐,还很惋惜,但是没有想到,安西玥成为了众矢之的,上官禹却成了神助功,安西琳温柔娴静的立于一侧,心里暗暗高兴,看她怎么下得来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顿时心中的郁结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企图攀附权贵,这脸可真是丢大了。 就连男宾席的众人都扬起脸在看戏的姿态,今天来的世家公子很多,尤为出色的便是几位皇子和林大公子,纷纷勾起唇瓣紧盯着安西玥。 林纪原本就想替安西琳出气,俊美的五官带着笑意,眸子里满是阴毒嘲讽,没有想到她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懒得自已动手了。 南宫灏眸光中闪现出一抹异色,却也稳如泰山般坐着,唇角勾起戏虐之笑,那日,她可是光彩夺目,耀眼得很啊,一手好字深得太傅喜欢,不过也只是一个侯爷之女罢了,不值得他出手,剑眉微挑,执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姿态好不潇洒风流,吸引了众多女子频频侧目瞭望。 上官瑶顿时觉得自已是不是给姐姐惹了麻烦了,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安西玥并不生气,上官瑶天真烂漫,并无坏心,朝着她淡淡一笑,示意她自已没事。 只见那孤冷清淡的女子傲然挺立于人群中,仿佛一朵盛开的洁白孤莲,出淤泥而不染,众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却不为所动,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更加淡然处之,唇角带着浅浅的微笑,眸光微冷。 此时,只听见安西玥如淳淳流水的声音缓缓响起,轻声道:“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众人听安西玥淡然清幽的声音响起,竟不知道一首《爱莲说》被她念得如此动听,深深被安西玥冷淡的神情所沉迷,能识文断字的人都知道这篇文章寓意何为,讽刺那些趋炎附势钻刺富贵之门的小人比比皆是,暗骂了那些追求荣华富贵攀附权贵之人。而她从不屑随波逐流做那寡廉鲜耻之徒,撇清自已想要攀附豪门之心。 安西玥气度不凡如隔绝尘世的仙子,并没有口出狂言辩解自已的窘态,什么是越描越黑,此时若她极力解释,反而说不清了。 用一篇文章撇清自已并无此意,也不扫长公主的面子,暗示她对上官府二公子并无意,今日女子众多,其中也不乏单单喜爱梅花者想来一睹梅花的风姿,安西玥聪明的用自已的态度表明了立场。 顿时,其中就有女子蠢蠢欲动想替安西玥也辩解一句,还没等她开口。 此时,大殿殿门处响起一声爽朗动听的声音:“好一个奇妙的女子。” 正文 优雅破局2 只见来人一袭银色锦袍富贵非凡,衣角处是银色丝线勾勒出的五彩云纹,发髻上戴着玉冠,满头青丝似瀑布般倾泻而下,雕削俊刻的完美五官,流光溢彩的眸子含着一丝慵懒随意的光泽,薄唇勾起一抹玩味之笑,看着宛如从远方迎面而来的白马王子,瞬间迷了众人的眼。 南宫元熠慢慢走近,恭敬的朝着长公主作揖缓缓道:“侄儿给姑母请安。” 长公主顿时觉得气氛融洽了些,南宫元熠一来就一扫刚才的尴尬气氛,此时她也觉得好像误会了安西玥,轻声道:“熠儿可来晚了。” “侄儿来得刚刚好。”南宫元熠玩世不恭的扫视了一眼众人,眸光里却含着淡淡的怒气,凉入骨髓般,遂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傲然挺立于众人中间的绝色女子,唇间扬着的笑是越发的深了。 他已经调查过安西玥,她的转变完全缘起于那日被人推入水中,而后被她乳母救起之后,在此之前,安西玥是一个听之任之养在深闺中的闺阁女子,足不出户,常期出入的便是林丞相府,原由自然是她的庶妹与林丞相沾亲,次次受人奚落,落荒而逃,她的好妹妹次次替她解围。 安西玥以庶妹马首是瞻,是什么让她醒悟,终于识破了庶妹姨娘的狼子野心,可是她在这之前根本没有见过四皇子,是什么让她对四皇子有浓浓的恨意,这一点他却怎么也想不通。 安西玥淡淡的瞟了一眼南宫元熠,发现他眼中是浓浓的对自已产生的兴趣,他们也只有一面之缘,安西玥皱眉凝眸,不动声色的略去那双闪烁着灼灼光华的深邃眸子。 此时,众人的视线纷纷被那光华潋滟的俊美世子深深的吸引了去。 特别是林静娴,原本表情淡淡的丞相嫡孙女,眼眸中突然多了一丝光彩,脸颊处顿时荡起深深的绯红,娇艳欲滴的唇瓣扬起自信的浅笑,似乎想吸引南宫元熠的注意,奈何那世子眼睛紧紧的都在安西玥的身上。 顿时,惹怒了丞相府的贵女,林静娴眸子中仿佛碎了毒药一般,为何他一进来便被安西玥深深吸引。 只见南宫元熠唇瓣轻启,绝代风华的俊脸上扬起明媚耀眼的笑。 此时只觉他给人一种强势桀骜,霸气凌厉的王者贵气,声音却是感人肺腑沉声道:“当日,林纪大将威风回京,他的手下纵马横行街头,若非本世子和安大小姐出手阻拦,救下瑶儿,可爱的瑶儿就要死于马蹄之下了,姑母若痛失爱孙,本世子痛失小侄女……” 遂而南宫元熠双眸突然盯着长公主,轻声道:“这岂是一支簪子能报答的,姑母这样做岂非太小气了些。” 她竟然不知道是林纪的手下纵马行凶才导致瑶儿差点丢了性命,先前她还想着,等禹儿大一些,把林纪招来做女婿,看着也是郎才女貌。 此时,长公主现在却是频频摇头,纵容手下肆意横行,祸害百姓,差点造成人命害了她的乖孙女,这样的人怎么可做她的女婿。 南宫元熠不知道暗中已经破坏了一桩姻缘。 林纪突然被牵扯进来,顿时皱眉,眼睛冷冷的射向南宫元熠,却不得不起身向长公主赔礼道歉:“都是下官教导属下不严,才险些害了瑶儿小姐,下官该罚。” 安西玥扬起唇角,暗道这世子也不要脸不要皮,明明是他的随从救了她们,现在却来邀功来了。 安西玥扫了林纪一眼,却并无太多情绪,但是看在南宫元熠眼里却感觉,她对林纪也是极度不喜欢的,便道:“林公子不仅该罚,刚才还害得安大小姐被众人冤枉攀附权贵之人,若林公子出面替安小姐解释一句,何必造成众人误会,惹人猜忌,林大公子你说你是不是该向她道歉。” 此时,众不哗然,还不明白今日的转变为何那样大,原来安西玥真的救了上官小姐。 好像世子殿下说得也有道理,林大公子是肇事凶手,又是知情人事,偏偏让一个弱女子受众人指责,他居心何在。 顿时,向林纪露出异样眼光的人越来越多。 就连大皇子也沉声道:“林将军,是真的吗?” 林纪默不作身,算是默认。 六皇子南宫锦轻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 林纪好歹是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向一个女人道歉,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纪眼中怒火一闪而过,俊美的五官闪现出青色,十指紧握成拳头,南宫元熠为什么非要与他作对,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要他向一个女人道歉,这歉还道得完全无厘头,他是坐着也躺枪,早知道刚才说句公道话,也不会牵扯出这么多事了。 南宫灏完全看不懂南宫元熠倒底此意为何,他这是在为一个女人出头吗?安西玥有什么能耐让他为她出头,心里莫名泛起一股酸楚,说不清道不明。 安西玥也是看不懂了,就在刚才所有人都以为她攀附权贵,想要借助上官瑶这根竹杆往上爬,但是南宫元熠一进来不问缘由就替她说话,他们也才见过一面,听说南宫元熠二十好几了还不成婚,是急坏了豫王妃。 是京都女子争相追逐的对象,南宫元熠此举只怕是又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顿时,周围的世家小姐纷纷羡慕并嫉恨起安西玥来,能得世子殿下帮助解围,纷纷都在想,要是刚才站在众人中间受人指责的人是自已就好了。 霎时间,热闹的正殿静若无声。 林纪原本想说,是伯爵府和尚书府的公子在京都纵马,可是他们是他的手下,伯爵夫人本就很心疼儿子手受伤,跑到林府闹了一通,被他安抚下来,若闹到御前,他们也是吃亏。 现在他更不可能将两人供出来,将此事闹大,这样一来得罪伯爵府和尚书府,二来若长公主跑到御前告状,对自已也没有好处。 遂而,只听见林纪咬着牙齿冷声道:“刚才多喝了几杯,头有些晕,所以才没有即刻出来替安小姐澄清此事,那日也险些伤了安大小姐,望小姐不计前嫌原谅我。” 正文 世子相助 安西玥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神色淡淡的,唇角扬起一抹不深不浅的微笑,却是安然受之,没有半分推脱的模样,不骄不躁,点了点头,算是礼貌回应了。 她与林纪还有仇恨,做不到好颜相向。 林纪瞧见安西玥如此冷淡的模样,眸子里顿时闪现出一抹狠毒的寒光。 他走到哪里不是被世家小姐们恭维着的,想要得到他林大公子青睐,还得看他心情好不好,这安西玥太不识相了。 林纪气得牙齿痒,一些喜欢林纪的小姐却暗恨着替林公子抱不平,觉得安西玥自恃清高,能得林将军道歉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倒拽上了,不过一个文官之女,空有侯爷封号。 林纪不仅是丞相之孙,丞相位高权重,林纪却不像其他公子哥一直守在府里等着庇佑,他从小便去了军营,还带兵打过仗,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这等权势是安平侯府能比的? 南宫元熠突然露出狡黠之色,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着耀眼光华,沉声道:“我救了瑶儿那丫头算是理所应当,但是安小姐冒着生命危险救瑶儿可不是她的份内之事,姑母是不是也要感谢人家一下……” 长公主突然哑言,人家姑娘还没说什么呢,他跟着凑什么热闹。 顿时也觉得刚才所作所为是太小家子气了些,满不自然的道:“是本宫唐突了,若安小姐不嫌弃,本宫想收你为本宫的干女儿。” 长公主从刚才安西玥的话中已经听出了她并无想要攀附他们国公府的门弟,是个高风亮节的女子,是自已错怪了她,现在长公主用干女儿的身份给她尊荣,也算给了她脸面,又不显得自已小气。 顿时,众位官家女子纷纷闪现出嫉妒的目光,能当公主殿下的干女儿,这等尊贵是求都求不来的,安西玥怎么那么好运气啊。 “不行。”突然,只听见空中三道声音从各方传来。 此时,只见南宫元熠、上官禹和上官瑶极为默契的异口同声。 小小的上官瑶平时是很怕她这个小舅舅的,别看小舅舅俊美无双,他恶毒起来可是六亲不认,只见上官瑶一张粉嫩漂亮的小脸,大大的眼睛眨巴着,满是不乐意,嘟着如樱桃一样的唇瓣撒娇道:“我要她做我的姐姐,不要她当瑶儿的姑姑,姑姑很讨厌。” 上官瑶说着还朝上官禹吐了下舌头,这个讨厌的姑姑就是她。 “本世子已经有一个很烦人的表妹了,不想再来一个。”南宫元熠扯了扯嘴角,如黑曜石般的墨眸眨巴着,宛如嫡仙的身姿淡然自若,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违和感。 此次,他和上官瑶的意见竟然达到了一致,难得的朝着上官瑶露出颠倒众生的笑颜,看着邪魅而深邃,也是迷倒了一大片世家小姐。 “本郡主也不愿意。”上官禹傲气的扬着长长的脖子,似一只高傲的孔雀,她接受不了和这个懦弱无能的女人沾上关系,护国公府的干女儿岂是她那样的门户出来的女子能做的。 妄图攀上国公府,想做皇亲国戚,门都没有。 上官禹怒瞪了上官瑶一眼,鼻子都气红了,当着众人的面,她竟然说讨厌她,还是不是她亲侄女了?胳膊肘往外拐。 长公主此时却觉得异常的尴尬,小女儿是她三十多岁了才生了,当时还差点要了她的命,小孙女也是国公府的心肝宝贝,但是说出的话又不能收回,长公主也有些为难。 安西玥凝眉冷瞪了南宫元熠一眼,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害她还是助她? 只见南宫元熠微微挑眉,俊美的凤眸直直的射向她,闪着耀眼的光华,给安西玥一种深不可测想要将她吃掉的感觉,安西玥心里一惊,打了个哆嗦,神色更冷了几分。 正在这时,梅云洛从众位夫人身影中脱颖而出,端庄得体的向长公主行了一礼,“玥儿能得公主殿下抬爱,是小女几世修来的福气,但是臣妇几日前去静月庵替小女祈福,师太说玥儿今年命犯灾星,臣妇怕冲撞了公主。” 梅云洛委婉的拒绝了长公主的好意,将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已身上,保全了长公主的颜面,又化解了此时的尴尬,她知道长公主只是一时兴起,并非真心想要认女儿作干女儿,为免两边难堪,这是最好的借口。 众人暗地里都在骂梅云洛傻,这么好的机会,就算女儿真的命犯灾星也应该藏着,给长公主当干女儿,这是何等荣耀啊,白白的错失了机会。 长公主一听并没有在意,暗暗的点了点头,不居功邀赏,进退得宜,对安西玥母女都赞赏了一番,道:“既然如此,本宫就不为难安小姐了,送珠花珍宝,又显得俗气,本宫承诺答应安小姐一个条件作为报答,不管安小姐遇到什么困难,任何时侯都可到护国公府找本宫,本宫将竭尽全力替安小姐完成。” 此时,众人都觉得安西玥是走了什么运气,一旦攀上皇亲国戚,是何等的尊贵,长公主既然敢出口,就一定能办得到,护国公府的实力还是很强大的。 安西玥得体的扶了扶身,不急不慢,不骄不躁轻声道:“臣女谢公主殿下。” 安西玥并没有将这个承诺放在心上,当初若是遇上普通平民百姓的女儿,她也不忍心看着死于马蹄之下,她知道一个母亲没了自已的孩子一定会很伤心痛苦,就算重活一世,前世的仇恨让她冷心冷情,面对一个弱小的孩子她也没办法做到冷血无情的地步。 遂而,安西玥退到梅云洛身后,淹没了自已的身影,她知道当长公主的干女儿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样的尊荣也是虚无飘渺的,娘这样的借口刚刚好。 宴会如期举行,众人仿佛都忘记了刚才的那一幕,只是此时他们都认得了那位绝代风华的女子安西玥,其中也有不少人希望她说话算数,不要抢她们嫁入公主府的机会。 此时,男宾席不知何时多了一位俊美的男子,只见他二十出头,一袭尊贵华服,长得极为俊俏,眉头深锁,眼中有淡淡的不甘与沮丧,心思却不在众位女子的身上,这便是护国公府的二公子上官魏。 正文 京都贵女 安西玥认得这上官魏,前世,长公主替他挑选了范御史之女范怡为嫡妻,当时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去喝了喜酒,送了大礼,回府就是好一阵吹嘘,可是她们的女儿都不够资格与上官府结亲,不然嫁给这样的人家,睡着都要笑醒,据说排场宏伟壮观,惹得京都豪门世家小姐纷纷向往这样的生活,当时还把上官魏与范怡的琴瑟和鸣好好的吹嘘了一番。 此时,安西玥瞧着坐位上的上官魏,只见他眼里满是落寞神色,按理说,他未来的妻子就在殿上,他应该整颗心思都在她身上才对啊。 长公主坐在主位上,正微笑着与人寒喧,身侧是高贵的上官禹,一双眼睛冷冷的怒视着安西玥的方向,安西玥那么一个胆小懦弱的人突然得了脸,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连着上官瑶那小丫头都倒戈相向,竟和一般贱民坐在一起,真是气死她了。 还好刚才元熠哥哥是站在她这边的,不然真让安西玥当了母亲的干女儿,她得多恶心。 凑乐声响起,酒过半酣之即,宴会厅正中一群舞娘翩翩起舞,遂而一盆盆开得妖艳的梅花经舞娘的手被抬了进来,这些都是长公主府里的珍贵品种,其中竟有最为罕见的绿梅。 只见那绿梅开得也很妖冶,不同于红梅的热情似火,也不同于白梅的清新寡淡,只那一片片浅绿色花瓣簇簇重生,争相怒放,美得惊人,空气中有微风徐徐,竟掺杂着淡淡的梅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舞娘以跳舞的姿态将梅花送进来,顿时吸引了众位公子小姐的注意力,这倒是一个取巧的好法子。 众人目光纷纷向中央投去,片刻的功夫,竟有上百盆身姿各异的梅花被抬了进来。 引得众人哗然,整个京都只怕也只有长公主府里的梅花开得最妖艳了。 上官瑶扬起一张粉嫩的脸紧挨着安西玥,露出两颗小虎牙朝着她献宝般悄声道:“这些都不是最漂亮的,待会儿我带姐姐去个好地方,那里才最美呢,祖母要给小叔找个漂亮的婶娘,故意这么做的,真烦人,我小叔都有喜欢的人了,可是祖母不同意小叔娶他喜欢的人。” 安西玥柔了柔上官瑶的小脑袋,眼睛里满是疼爱,她同允儿一般大小,若允儿也像她一样,不知道娘有多开心呢,悄悄瞟了一眼男宾席的上官魏,怪不得一脸的不高兴,轻声道:“你这小滑头,懂得什么是喜欢。” 上官瑶表情凝重,眉头深锁,一副凄凄艾艾的小大人模样,缓缓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安西玥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倾国倾城的脸上荡起了不可思议的神色,那双清冷的眸子终于有颜色,如五彩缤纷的宝石,刺得人的眼睛舍不得离开。 远处,南宫元熠至始至终都紧紧的盯着她,暗道,这应该才是她的本来面貌吧,笑起来光华潋滟,令人神往。 南宫灏也看到了那个笑得美艳夺目的女人,不知道她与上官瑶在讲什么,因为隔得远也只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悲一会儿喜引得人想近身去细瞧一番。 南宫灏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没有正眼看过他,他是皇子,身份尊贵,形形色色的女人只要他想要,都是招手即来,挥手即去。 只是,若她想要做自已的正妃,还不够资格,安平侯府还没有那个能力让他瞧得上眼。 当他的正妃之人,身份必须与他匹配,比如:像林静娴那样的贵女。 遂而,南宫灏突然笑得温和,朝着南宫元熠执起酒杯缓缓道:“堂哥今日这么帮她,莫非是对她有兴趣。” 南宫元熠礼貌的推杯轻抿了一口,眼眸深邃得如寒潭,俊美绝伦的脸上扬起意味不明的浅笑,冷瞥了一眼南宫灏,说得这么难听,却也只淡淡道:“她对本世子避如蛇蝎。” 南宫灏若非知道他只是王叔的儿子,他与皇位并无交集,南宫灏一定将他当成是最强劲的对手。 都说南宫元熠最像皇爷爷,不论长相还是能力,可是他成天装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什么都不关心,就连父皇都很惯着他,有时侯真的很嫉妒,他不过是一个亲王的儿子,何故活得比他们这些皇子还要恣意潇洒。 南宫灏笑笑,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只听见长主公高声道:“今日的宴会,多谢各位的赏光,本宫喜爱梅花,国公爷便寻了花匠细心打点,诸位才有幸观赏本宫园子里梅花的傲人风姿,本宫也不私藏,好景致要大家欣赏才有乐趣。” 顿时,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尊贵的长公主,纷纷有世家夫人道:“国公爷与公主殿下伉丽情深、琴瑟和鸣真是羡煞了我们啊……” “是啊是啊,国公爷与长公主成婚至今还是一如既往的恩爱,这可真是难得,也只有公主殿下才有这等福气遇上这么好的夫君。” 又听长公主笑着徐徐道:“文人不是常说这有景无诗,不成体统,有酒无舞也不美妙,不如请诸位小姐公子们想个乐子应应景,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玩法,本宫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想不出新鲜花样。” 片刻,只见林静娴一袭红色华裳端庄有礼的盈盈起身,闪烁着黝黑的双眸,长长的睫毛似活了一般,标准的瓜子脸,樱桃小嘴饱满诱人,都说林静娴是京都公认的才女,又是第一美人,家族里权势滔天,此时见她起身,纷纷都注视着她。 只听林静娴温柔的缓缓道:“不如我们以梅花来应景,以梅花作题目各自赋诗或者作文章,谁的诗词最巧妙精湛便为胜者,男女都参加,若败便罚酒或者表演歌舞,在座的女子都是能歌善舞之人,败了也没什么丢脸的。” 六皇子南宫锦如狼似虎般紧紧的盯着林静娴,京中贵女为何人,便是林府的这位小姐,人不仅长得漂亮,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又是才女,随便做几首诗她便是信手拈来。 南宫锦高声道:“好,林小姐提议甚好。” 此时,场上却是鸦雀无声,谁人不知林大小姐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才女,与她比,她们都只有陪衬的份。 正文 打脸贵女 顿时,众人纷纷猜测着,林静娴莫不是自已想出风头,自已夺得头筹,好吸引皇子们的注意,拉她们做踮脚石。 再说,众多世家小姐,真正整天把心思花在吟诗作对上的能有几人,人人都像林静娴那样的贵女又有几人,她们最在行的无非都是绣花再懂些歌舞,能识文断字,学好三纲五常,背好女德等,目的是将来找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在座的男子倒是个个都是惊世之才,可是他们也不懂得绣花与歌舞呀。 长公主也觉得此提议不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日世家小姐夫人都多,就连自已的女儿也没有那样的才情,微笑着道:“范小姐可有什么好的提议啊。” 只见林静娴悻悻然的坐下了,眼睛瞟了瞟南宫元熠的方向,见他并没有看向自已,顿时觉得心也不那么的慌了。 可是他的眼睛却看向了安西玥,林静娴顿时觉得一股恼火冲上眉中心,直冲天井,脸刷一下红了。 安西琳在宴会中途就已经将位置移到林静娴的身边,乖巧懂事的唤了声表姐,当着众人的面,林静娴也没有当众打她的脸,和颜悦色的拉这个表妹坐下了。 安西琳不愧有林府的血液,这两表姊妹都长得漂亮,甚至在气质上安西琳比林静娴更柔媚体贴一些,林静娴从小便是养尊处优的嫡小姐,比安西琳傲慢一些,但是安西琳却是庶出,很懂得察言观色,脑袋也聪明一些。 此时,她见表姐生气就知道是什么原因,温柔的勾起一抹明艳的笑,柔声道:“我大姐姐最近可长脸了,连我祖母都喜欢她得很,那日还和四皇子比试,都胜过四皇子了呢,直被文太傅夸赞呢,说她是才女。” “有这样的事?”林静娴突然转了眼,一双漂亮的美眸满是不信,冷冷的盯着安西琳,以前安西琳的嫡姐不是懦弱得很?什么事都听安西琳的?安西玥什么德性她清楚得很,胸无点墨,满是不屑地道:“无非是会背几首诗词就想来蒙混过关。”她还妄想当世子妃不成。 安西琳突然柔弱的闪了下眼睫毛,好像很委屈的模样,声音委婉略带几分凄凉轻声道:“前几日我被她陷害,名声都被她毁了,现在我算是没脸见人了,一个庶女的婚事都是捏在主母的手上的,我也不敢惹她。” 安西琳知道表姐喜欢南宫元熠,此时,她却表现得自已根本不知道一样,若让表姐知道她猜透了表姐的心思,表姐一定不会拿好果子给她吃,这样装傻,又能对付安西玥,她觉得自已太聪明了,坐山观虎斗。 林静娴根本没想理安西琳,要不是大哥说安西琳长得有几分姿色,将来或许对他们有用,遂而傲慢的瞪了安西琳一眼,冷声道:“怎么,你也斗不过她。” 林静娴是高门府邸的嫡小姐,坐在她的身边多多少少也会让人多认识她一些,比如尊贵的四皇子,四皇子眼睛也时不时瞟向这边,安西琳蹙起一双柳叶眉,眼眸中水汪汪的,好像很委屈的模样,莫不作声了。 林静娴瞧着她的样子,冷瞪了她一眼,暗骂道:“简值是废物。” 与此同时,只见一位白衣水云袖的女子盈盈起身,仪态大方端庄,面容也长得好,眼睛清明得没有一丝杂色,温温柔柔的样子,恭敬的道:“臣女倒有一个想法,就是怕讲出来惹众位小姐公子们的笑话。” 安西玥顺着声线望过去,范怡体态长得极好,小家碧玉的模样的,一袭雪白色的衣裙似仙女一般,肤如凝脂美玉,看着乖巧得很,安西玥暗忖着:“原来这位就是长公主替上官魏配的良人。” 长公主笑得合不拢嘴,一双眼睛都在范怡身上,缓缓道:“范小姐但说无妨,说错了也没关系,无非是图个乐趣。” 只见范怡肤色有些微红,努力的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北朝一直以来都有猜灯谜的风俗,每当元宵佳节,上至皇宫内院,下至黎明百姓,甚至黄口小儿都能随口猜出一两副出来,现在虽然离元宵节还有些时日,臣女想,今天既然聚集了众多夫人小姐公子,不如我们一起来玩猜灯谜的游戏。” 只听范怡刚说完,众人都来了兴趣,纷纷拍手称好,猜灯谜人人都会,这样大家都可以有机会在长公主面前表现,又有趣。 对于玩猜灯谜的游戏众人纷纷举双手赞成,顿时,整个大殿热情高涨起来。 长公主见范怡这样有条不絮的缓缓道来,更是暗暗的将范怡夸赞了一番,不愧为御史大人之女,还真有气度。 突然,又有一位小姐凝眉问道:“这法子甚好,可是每缝元宵佳节时有成百上千的灯谜供我们赏乐,如今我们没有灯谜可猜啊?” 顿时,殿堂上仿佛受了感染一般,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小姐公子们纷纷都来了兴致商讨着这游戏如何玩。 林静娴见刚才自已提见意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现在却是哄闹的场面,顿时觉得丢了脸,也狠狠的将范怡也记恨在了心上。 不过,她要猜灯谜,这临时哪里来那么多灯谜,林静娴冷笑了一声,能想出这么没有水平的法子,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一点都没有新意。 紧挨着林静娴坐的几位满脸都是奉承之色的世家小姐,见林大小姐不高兴,为了让林静娴高兴,纷纷都提出各种难题刁难着:“没有灯谜这让大家怎么猜?” “有些人为了在长公主面前表现就乱出主意。”其中一个粉衣小姐满是不屑的道。 只见范怡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唇角挂着浅浅的笑,也不恼怒,顿时也没了法子,突然朝着安西玥缓缓道:“刚才我见安大小姐念的那文章,必然知道安小姐也是个风姿卓越的女子,我自已提的主意,竟也想不到个完美的办法,安小姐可有什么妙法?” 安西玥正在和上官瑶玩,突然被提名,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见范怡朝着自已投来友好的目光,那眼中竟清明得没有一丝杂质,并没有恶意,安西玥顿时有些哑言。 霎时间,众人纷纷向安西玥投来询问的眼神,安西玥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纵然自已心思根本没有在宴会上,此时也不好驳了范怡的面子,唇角勾起一个清明的微笑,向范怡淡淡的点了点头,缓缓道:“题目就在诸位的心中。” 正文 有了盟友 众人都不太明白安西玥是什么意思,纷纷凝视着安西玥,满是疑问。 此时就连男宾席觉得百无聊赖的世家公子们都来了兴致,这安大小姐今日可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啊。 南宫灏瞟了一眼安西玥,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冷着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独自喝完了杯中的酒。 今日他似乎有些喝多了,一个养在闰阁中的女人,她能有什么好法子。 这样的宴会他参加了不下百场,无非是弹琴唱歌跳舞作诗作画,还能做什么?凭她写出的一手好字,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此时,南宫灏眼中是满满的不屑,唇角却依然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浅笑。 南宫元熠看出南宫灏眼中的蔑视,明明是一颗珍珠却被鱼眼珠蒙上了灰尘,真是可惜了! 南宫元熠突然不知缘由的扬起唇角笑了,那笑如春风拂面般温暖,那眸子似灿烂的春波,他只随便一个动作,都能让满庭春色全都暗淡下来,他知道安西玥一定会有什么奇妙的法子,她总是有能力让自已想要无穷无尽的去探究,去挖掘,甚至一直都吸引着他的眼球。 紧接着安西玥神色淡定自如,沉着冷静,不急不慢的又朗声道:“想必大家心中都早有熟记于心的灯谜,或者也有还不知答案的灯谜,今天在座都是有才情的公子小姐,兴许还能替我们解解答案,为了每一个人都能参加游戏,又能节约时间,我们可以分组,以组为一个团队,组与组之间互相出谜底考对方,每一个团队可以集中众人的智慧同心协力解出答案,猜出灯谜最多的组为胜。” “为了提起大家的积极性,这也该有奖有罚,定这样的规矩目的是防止大家作弊,若想要奖赏,自然会竭尽全力想出比较难的灯谜考对方,作为同一个团队,大家自然会集思广益或出题或解惑,当然这也不是无休止的,总得有个界限,每组就以十道灯谜为限,每道灯谜规定的时间就由各位来商议了。” 安西玥前世当了三年的皇后,能在皇后的位置上稳坐三年,她当然应该重视元宵节这样隆重的节日,平时也有嫔妃拿些刁钻的难题让她出丑,她也是急得团团转,记得她当皇后才第一年,便有人想要拉她下位,于是,她的表哥便帮她出了这个主意,那一年,她就得到了很多的好评,总算没有在众人面前出丑。 她知道很多世家小姐或者平民百姓都知道很多的灯谜,因为每年大北朝的的元宵节很是隆重,更甚至于街上热闹非凡,比肩擦踵,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寒门小户的公子小姐都想要表现一下自已,目的是吸引有才情的公子小姐们的青睐,所以很多人对猜灯谜揭晓答案都尤为热忠。 以组为团队有两个好处,一是避免了不懂不会的人的尴尬,不管结果如何,受奖受罚都是大家的,不单单针对哪一个人,这样一来大家也都愿意参加;二是安西玥知道宴会上某些人一定是想让自已出丑,她也不想太出风头,况且自已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避过她们的刁难。 待安西玥刚说完,顿时,全场鸦雀无声,众人的视线纷纷专注于安西玥的身上…… 只见那个绿衣女子神色淡然,一点都没有露出骄傲自满的神情,一双眸子似幽深的古井,深邃而清明,绝色的容颜,白皙的肌肤竟没有一丝红晕,略施粉黛,就让人眼前一亮,谈吐也落落大方,仿佛她天生就该如此尊贵。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长公主,长公主没有想到除了她中意的范怡,这期间竟然藏着一个安西玥,她竟想得如此周到,让她也生出一股冲劲,若她再年轻几十岁,一定也要去比上一比。 只听长公主微笑着道:“如此有意思的比试,甚好甚好啊,本宫就以……” 安西玥知道长公主想要拿出彩头,遂而恭敬的扶了扶身,高声道:“若公主殿下舍得割爱,就以梅花为彩头吧,也算替今日这场玩乐应景了。” 安西玥表现出十分喜欢梅花的模样,更是惹得长公主笑声连连,长公主很喜欢梅花,不仅是因为长得好看,花香四溢,更是因为梅花不畏苦寒的灼人身姿,注重的是那气节。 此时,长公主见安西玥是越瞧越喜欢,那般姿态竞然让长公主以为,那长在风雪顶端的梅花是那傲然独立的女子。 众人都知长公主酷爱梅,安西玥这是想要夺了长公主的心头好,她胆子真是大。 原以为会惹怒长公主,却没有想到,长公主却高兴的道:“只要你们不嫌弃本宫养的花污了诸位的眼,本宫荣幸之至。” 听长公主如是说,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高声道:“谢公主殿下割爱。” 一时之间,这死气沉沉只有歌舞的大殿仿佛有了生气,殿外寒风凛冽,殿内热情高涨,都是因为那绝代风华的女子。 安西玥没有自已的队友,此时,只上官瑶稳稳的坐在她的身边,连着安西璇都将阵营投向了林静娴组。 安西玥眼睛瞟了瞟不爱多说的安西瑗,发现她稳稳的端坐于自已的身侧,平时,安西瑗虽然大多数是个中立派,但是安西玥被她们欺负时,她也总奚落自已一句两句,虽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此时,都各自安好吧,安西玥如是想着。 突然,安西瑗手指绞着锦帕,脸也有些微红,声音微小的缓缓道:“大姐姐,我能不能和你一组?” 安西瑗开口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的,以前她也跟着她们嘲笑大姐姐,也欺负她,自觉十分惭愧,安西瑗这几天感觉大姐姐与之前不一样了,觉得自已奚落她十分不对,可是又没有找到机会向她示好,今天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与大姐姐拉近距离。 安西玥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淡淡一笑,缓缓道:“随你。” “安西玥,我们来和你一组吧。” 只见范怡兴高采烈的扬起明媚的笑,领着一大队人马杀了过来,莺莺燕燕的世家小姐个个脸上扬起友好的笑容,其中也有刚进殿时嘲笑奚落过自已的。 安西玥顿时觉得有些不适应,她们随波逐流无非也是受人蒙蔽,她本就看得淡,没什么好置气的,遂而礼貌的与众人打了个招呼,微笑着道:“好啊,人多力量大嘛。” 正文 世子加入 她们没有想到,安西玥这么大气量,刚才还有些瞧不起她,没有想到安西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林静娴瞧着她这边的人这么少,还全都是些酒囊饭袋,怒气更重。 范怡也是有些才情的,琵琶弹得尤其好;永毅侯府的两个女儿薛纤纤和薛绾绾跳的那双人舞也是名动了京都,她们竟然都主动去与安西玥一组,林静娴今年瞧过最奇葩最惊奇的事便是此事了,懦弱的安西玥竟然也有人上赶着巴结讨好。 顿时,林静娴气得竟没了方向,瞬间却瞧见林纪暗暗的向她眨了眨眼,示意她过去? 林静娴突然就明白了,脸上的乌云一散而去。 北朝虽然也是礼仪之帮,但是在这样的场合男女并不需要刻意避嫌,而且也没有规定男女不可以混合组队。遂而,林静娴提起了红色的裙摆,扬起明媚的笑容,步调优雅美丽,盈盈向男宾席行去。 只见以南宫元熠,南宫恒,南宫灏,南宫锦,林纪等人为首的几人各自执起了手中的杯盏独自喝着自已的酒,像是在把酒言欢的样子。 南宫灏见林静娴温柔端庄、仪态万千的行了过来,便向她投以一抹友好的笑,自豪感十足。 南宫恒则是看到柔媚无骨的安西琳也紧跟在林静娴的身后,顿时也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却也不敢笑得太过张扬,因为有大皇子妃陪在长公主身侧,默默的南宫恒也选了队友。 南宫锦跟谁都无所谓,不过,有才女之称又是第一美人的林静娴自动投营,他当然也愿意和美人为伍,美人嘛谁都喜欢,虽然安西玥也是美人,但是他不确定她是否有才能。 紧跟着林静娴的一堆莺莺燕燕明显以林静娴马首是瞻,此时,见林静娴走向了男宾席,能与皇子及世子一起组队,顿时,心里都乐开了花,个个都脸色红润,春心荡漾,果然跟着林静娴走真是没有错,就算输了也没有关系,况且他们又不会输。 顿时,又一队女子入了男宾席,队伍突然之间壮大起来。 上官禹也很喜欢这个游戏,其实她是想去安西玥一组的,可是碍于面子,又见南宫元熠也在这一组,她也提起裙角,盈盈去了男宾席。 此时,局面呈现两面倒的趋势,原本至少可以组成五队以上的,现在却有些扭曲的组了两队,而且青年才俊和第一才女归为了一队坐到了男宾席,而安西玥及范怡带着八、九个女子同为一队坐到了女宾席,其中一个上官瑶还只有五岁,这明显是要败得一塌糊涂的局面。 长公主见这局面,竟强制的把自已的儿子上官魏叫到了与范怡一组,原本长公主的目的就是想要撮合上官魏与范怡,上官魏有了心上人,可是长公主不同意,她便想要让儿子看看范怡的好,好让他改变心意。 待众人都选好了自已的位置坐定,又规定了此次比赛的时限,半柱香之内必须完成一题,否则自动放弃,往后延推,时间到了就不准再答题,就算有揭晓的谜底也不作数。 长公主兴趣盎然的道,“那既然有了奖赏,惩罚也是要的,既然是玩乐,处罚也不必过重,那就罚输的那一组为各位表演节目,唱歌跳舞或者吟诗作赋都行。” 顿时,众人觉得这个处罚也不算重,只是性质却是变了,刚才安西琳还想着找机会展现一下自已的舞技,想要在众人面前一鸣惊人,可是现在若上去献舞,便是作惩罚,她是气得牙齿痒,若她献舞不是很丢脸。 何况,明显他们这边稳赢不输,早知道就留在女宾席一组了,现在当着林静娴的面,她又不能当叛徒,否则还不知道表姐怎么恨她呢,安西琳咬咬唇瓣算了,看着安西玥输也是一种乐趣。 待长公主正要命人喊开始,南宫元熠突然起身,一袭银白色的锦袍似月下嫡仙般缓缓朝着女宾席行去,神情慵懒散漫,雕削玉琢的五官俊美非凡,遂而只见他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定,朝着长公主勾起一抹狡黠明媚的笑缓缓道:“姑母,开始了,哪边先开始。” 南宫锦瞧着却是叫了一声:“堂哥,你这是要换队当叛徒啊。” “本世子不会唱歌跳舞。”南宫元熠漫不经心的随口道。 他那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只见他幽暗深邃的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厚薄适中的唇瓣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仿佛他真的只是不想输得上场跳舞,神情无比的专注。 顿时男宾席的诸位皇子与世家公子嗤牙咧嘴愤怒的看着他,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林静娴见南宫元熠一走,心里很是失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能像刚才那样优雅大方的盈盈跟过去,此时的心情真是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啊。 还没开比,他就笃定他们会输,顿时咽得众人一哽,好像说得他们会跳舞唱歌似的。 现在的场面滑稽得很,上官魏和南宫元熠都到了女宾席与安西玥等人一组,两大才子加入,这胜负就不一定了,听说南宫元熠虽然玩世不恭,最会出对子谜语刁难人。 安西玥悄悄的打量一下南宫元熠,此时她只能看见一个美得惊人的侧脸以及飘逸洒脱的长发,暗忖着他这变脸的速度倒是挺自然,一点都没有违和感。 “我们先来。”南宫灏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急,什么事都想要霸占优势,但是为了彰显男子气概朝着林静娴柔声道:“第一谜就请林小姐来出。” 安西玥瞧着却是冷冷一笑,他的那点技量全都在她的脑子里,温润如玉的尊贵皇子,骨子里傲慢得很,瞧不起一切尘埃。 前世,她竟然为他痴迷成疯,真是傻得自已都鄙夷。 林静娴被提名,脸色一红,微微的朝四皇子行了一礼,只见那身段婀娜多姿,神若秋水,樱唇含笑,凝眉缓缓道:“一字十八口,一字口十八,十八口中有,口中有十八。打四个字。” 林静娴暗暗觉得自已了不起,一开头就叫他们打四个字,半柱香的时间,他们慢慢去想吧。 男宾席的众人纷纷称赞林大小姐果真是才女啊,随口便念出四字谜,那声音也极好听,似空谷黄莺。 正文 惊艳全场 范怡听着却是喜上眉稍,这个谜底她私下里和薛纤纤讨论过,与薛纤纤对视一眼。 此时,只见薛纤纤素手执笔,唇角扬起自信的笑,徐徐在纸上写出四个端正的小楷:“杏、呆、束、困” 薛纤纤将小楷字面向众人缓缓道:“十八口为‘杏’,口十八为‘呆’,十八口中有为‘束’,口中有十八为‘困’。” 顿时,女宾席欢快的呼叫起来,纷纷赞扬薛纤纤真是太聪明了,当她们还在用笔在纸上写时,薛纤纤却极快的给出了答案。 林静娴顿时秀眉微皱,当时她猜这个字谜可是花了几天的时间。 -范怡与众人对视一眼,瞟了一眼安西玥,只见安西玥神色冷淡,脸上也没有过度的高兴与失落,完全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很稳重沉着。 “世子,第一谜你出一个?”范怡朝着南宫元熠轻声道,仪态却是落落大方,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扭捏的小女儿姿态。 “本世子只是不想跳舞,你们玩,本世子一出手,就得冷场了。”南宫元熠满是不在乎的和上官魏对碰了一下杯,抿了一口酒,那唇角的笑如沐春风般温暖。 安西玥冷瞥了他一眼,口气真是大,便招范怡悄声耳语了几句。 范怡一听眸子瞬间亮了,这主意好,便朗声道:“听好了,本姑娘可不复第二遍。” 只见范怡眼珠子一转沉声道:“什么动物行也是坐,坐也是坐,睡也是坐?打一动物。” 只见林静娴转动着眼珠子,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众位皇子从小养尊处优,他们见过最多的便是马、羊、鹿、羚羊、老鹰、以前去打猎还打过老虎、狮子、兔子等。 顿时,男宾席纷纷也热闹起来,也开始讨论着,都没有结果。 大皇子怒道:“这是什么谜语?我们给你们出个字谜,你们叫我们猜动物,什么意思?” 范怡却也不怕大皇子发火,恭敬的微笑着行了一礼,缓缓道:“我们在想第二个谜语,第一个谜底,你们还有些时间。” 旁边倒酒的一个小婢女想出口讲出答案,可是她不敢,她一个婢女怎么敢如此放肆,皇子都想不出来的东西,她怎么敢先想出来,便恭敬的在旁边伺候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半柱香已经燃尽,男宾席的各位千金小姐公子哥还在想那动物到底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或者是水里游的。 首战就战败,顿时使得男宾席的众人都稍稍少了些斗志。 遂而,安西玥拉过上官瑶,悄声在上官瑶的耳边耳语着,顿时,上官瑶粉嫩可爱的小脸上扬起洋洋得意的笑,眼珠子转动着,异常清亮,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高声道:“大舅舅还想不出,瑶儿可要揭谜底了。” 南宫恒怒瞪了上官瑶一眼,小丫头骗子。 此时,只听见上官瑶缓缓道:“谜底就是‘青蛙’。” 上官瑶还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呵呵的“呱呱呱”就是青蛙。 安西玥摇了摇头,个个都想当领导者,没有一个中心领军人物,林静娴从小养在豪门大院里,连蚂蚁都不容易瞧见,怎么会见过青蛙呢? 顿是,全场一片哗然,细细的想了又想,对,就是青蛙。 除了世家公子小姐,还有婢女及小厮,到过田野间的人都知道这东西,可是庄稼人的好帮手,专捉害虫。 长公主瞧着小孙女疼爱得不得了,小小年龄就有如此风范,真是好。 大皇子却又怒了,“这是什么灯谜,昆虫也是动物,你们这是投机倒把。” 顿时,男宾席一听大皇子如是说,也觉得有道理,纷纷又开始喧闹起来,“此题不算,我们是猜灯谜,重出一题。” 范怡却是犯了难,对方是皇子,她们不过是官家小姐,没有一个值得信服的理由,只怕大皇子还会不依不饶。 此时只见安西玥一双幽深的眸子亮得惊人,里面闪着智慧的光华,微微勾起唇瓣,浅浅一笑,不急不慢的的缓缓道:“我们这应该算是投机取巧,而不是投机倒把,古书把天地间万象万物都作了统一分类,而动物则分了五大类,‘羽虫’即是禽类,这其中凤凰为羽虫之长、‘毛虫’即是兽类,麒麟为毛虫之长、‘甲虫’又称介虫,指有甲壳的虫类及水族,灵龟便是甲虫之长,‘鳞虫’即身上有鳞的动物,以龙为鳞虫之长,‘蠃虫’指无毛覆盖的意思,即指人类及蛙类、蚯蚓等,而人则为蠃虫之长,这五类又合称五虫,而青蛙则属于蠃虫类,这怎么不算是动物。” 只见安西玥徐徐道来,口齿清晰,说得头头是道,众人都没见过那个世家小姐会将这些从来没有人探究的东西清晰明了的展现于人前。 顿时,天地间万事万物仿佛都失了颜色,只留那风华绝代的傲然女子。 安西玥瞬间惊艳了全场。 安西玥凛然一笑,气质非凡,满头青丝似瀑布倾泄而下,只见她清丽秀雅,容色极美,双目湛湛有神,眉如墨画,唇如点樱,颊边一抹嫣红,真是秀美绝伦,美艳不可方物。 南宫灏侧身紧紧的盯着那抹艳丽春色,难道他看错了她,这深不可测的绝色女子与那空有一副美貌的第一才女相比,安西玥的神情竟然深深的吸引着他。 论权势,安平侯府一介小小的文官之家怎么与权倾朝野的丞相府相比,她再怎么艳丽绝色又怎么样。 南宫元熠自从亲眼看到她设计救母开始,便知道此女不凡,没有想到,她竟然给自已这么大的惊喜,安钰宵尽然养了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才女,连失传已久的古书都看过。 南宫元熠正了正眼色,如黑曜石的双眸闪耀着琉璃般的光芒,给人一种凛然的英锐之气。 林静娴与安西琳互相对换了一下眼色,这安西玥只怕今日开始就要一夜成名了,竟将她们狠狠的打压着,安西玥讲的那些她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竟连长公主都露出惊讶的目光,安侯爷的女儿果然是不同凡响,沉声道:“安小姐果真是学识渊博。” 安西玥恭敬的扶身行礼,不骄不躁地缓缓道:“公主谬赞了,臣女只不过是看过臣女的外祖父留下来的一本古籍医书。” 正文 胜负已定 医书与很多古书都密不可分,医书中不仅包含有动物,还有植物,好在安西玥记忆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对于一个曾经专研过医术的人来说,不知道这些才是奇怪。 公主来了兴趣,原来如此,微笑着道:“这么说,安小姐还会医术?” “臣女略懂些皮毛,不是精通。”安西玥恭敬的扶了扶身,沉稳答道。 长公主兴趣正深正还要询问安西玥,大皇子觉得失面子,怒气重了几分,抢声道:“姑母,我们要出第二谜了。” 片刻,只听见一个婢女高声道:“请男宾席出第二谜。” 南宫灏脸上有些道不明的怒意,沉声道:“这是一个对联谜,听好了,上联:二三四五,下联:六七八.九,打一成语。” 顿时,女宾席的众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想谜底,薛纤纤暗道刚才第一题她们算是巧胜,曾经她和范怡讨论过。 南宫元熠唇角挂起一抹不甚在意的浅笑,却显得气势逼人,暗道,南宫灏有长进了,竟然学聪明了,竟然会出对联谜,运用巧妙,懂得用谐音来取巧。 只听南宫元熠一双闪着琉璃光泽的眸子,沉声道:“上联缺一,下联少十,取其谐音,故为:缺衣少食。” 顷刻之间,众人哗然,都知道南宫元熠惯会作对联猜谜,没见他在人前露过脸。 安西玥都有些佩服南宫元熠脑袋竟然转得这样快。 南宫灏指节分明的手指此时紧紧的握着,胸腔里有股无名的怒火在燃烧,似即将喷发的火山口。 南宫元熠这是什么意思?非得和他杠上,就为了那个女人? 瞬间,大殿内又再一次将热情推到了高潮,纷纷欢呼雀跃着,世子殿下也是很厉害。 此时,只听见女宾席的一位蓝衣女子身材高挑,容貌娇羞,修长的手指迅速在宣纸上写下第二副谜语,缓缓道:“这副对联谜语,臣女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谜语上联是:花甲重逢,增加三七岁月;下联是:古稀双庆,再多一度春秋,打一数字,这对联极为巧妙,答案也必须工整对应,可以说是极难的。” 只见男宾席六皇子南宫锦笑得异常奸诈,那蓝衣女子是顾侍郎家二小姐,他和她哥哥曾经一起吃过一回酒。 遂而只见南宫锦故作高深的扬起眉毛沉思着,瞬间南宫锦似灵力灌顶,智慧霎时间爆发,缓缓道:“这道谜语本皇子来答。” 顿时,众人纷纷又将视线移到了六皇子处,六皇子的母妃颖贵妃如今正得圣宠,六皇子年轻英俊,又没有正妃,若能被六皇子注意也是很好的。 南宫锦故作高深的扯了扯嗓子,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沉声道:“上联谜底是花甲指六十,重逢即两个六十,三七即二十一,相加起来整好一百四十一。再看下联,古稀是指七十,双庆即两个七十,又多一度指一年,相加起来整好一百四十一,上联与下联对仗工整,刚刚好,此对联出得也是妙哉。” 蓝衣小姐突然哑言,眸子一暗,六皇子这么快就解答出来了,不愧为皇子,真是才思敏捷,遂而蓝衣服的顾小姐突然脸红心跳的笑了。 因为六皇子的幽默风趣,惹得大殿内众人一阵欢笑…… 战斗正在如火如茶的进行着,这期间南宫元熠疾言厉色的出了几个比较难的灯谜把南宫灏打得哑口无言,气得南宫灏是七窍生烟。 安西玥没有想到,南宫元熠竟然会想到用对联的上半联作谜语,下半联作谜底,而且对工工整,也是极为巧妙,再加上南宫元熠风姿卓越,俊美绝伦,再加上他出言不凡,神情却是玩世不恭的模样,引得众多女子欣喜若狂,脸红心跳,纷纷都觉得这样的宴会真是太有意思,偶尔她们还能插得上几句嘴,气氛也很活跃。 几个官家女子兴高采烈的出了两个拆字谜语,其中安西瑗也大着胆子想了一个,虽然被否决了,但是她还是很开心的样子,南宾席冥思苦想的想出了一副答案,另一副自动放弃。 游戏接近尾声,以范怡为首的女宾席完美全胜,对方出的十谜全都解出,而男宾席的人数众多,却都不太中用,只六皇子解出一道,四皇子解出两道和其中一个官家女子解出的拆字谜答案正确外,其余的都错。 女宾席以十胜四,今日出的灯谜可比元宵灯会上的难多了,因为人人都想着要出较难的打败对方,双方热情自然高涨,安西玥安静的等待着结果,她早就料到结果会这样,因为前世她也经历过一模一样的场景,只不过,前世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身边有个尊贵无比的皇上南宫灏。 现在这般景象却是有些滑稽,前世那个气宇轩昂,英伟不凡,对她温润如玉的南宫灏却被南宫元熠打得遍体鳞伤,垂头丧气。 想起前世她苦苦哀求的那个场景,他冷漠无情残暴阴狠的手段,安西玥顿时觉得心里一阵痛快。 他也有失意的时侯,就只输掉几副灯谜就如此模样,若输掉了整个江山,他会是何颜面。 安西玥此时却有些期待,因为对他融入骨血的恨时刻的提醒着她,对面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是她的仇人。 此时,长公主领着众位夫人观看着公子小姐们的比试,其中大多数都是各位夫人的女儿,她们脸上都挂着自信的笑,她们的女儿若是上了战场也是精国不让须眉的。 只听长公主笑着缓缓道:“胜负已定,各位小姐公子都是英伟不凡啊,本宫决不食言,本宫院子里的梅花让你们尽情挑选。” 突然,上官瑶扬起笑脸,转动着大大的眼珠子,漆黑的眸子似闪着亮光,柔声道:“祖母,赏也有了,现在是不是该罚了?” 上官禹冷冷的瞪了上官瑶一眼,那小精怪哪儿都有她,早知道就留在范怡那一组了。 南宫元熠满是无辜的表情,慵懒的模样那里还像是刚才奋怂四皇子的模样,厚薄适中的唇瓣勾起狡黠的笑,沉声道:“本世子就说嘛,本世子不会跳舞,现在本世子也累了,也该欣赏一下诸位兄弟的歌舞表演了。” 正文 上场献舞 南宫元熠说出的话能气死一头牛,他不会跳舞,难道他们这些皇子会跳,真是不知所谓。 上官魏瞟了瞟范怡,这姑娘也挺有能耐,气度不凡,端庄典雅,他母亲的的眼光的确不错,可是他心中早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他与范怡也只有缘无份。 范怡自然知道上官魏暗暗打量她,可是却不知他心中所想,母亲说过,长公主有意与他家结亲,但是他没有了解过她未来的夫君,她也不愿意嫁,母亲今日特地叫她来看看,上官魏长得也俊美,风度翩翩的,若和他做夫妻应该也挺好,范怡暗暗的想着,脸却是有些红了。 高位上,长公主勾起唇瓣瞧着自已的儿子将视线落到了范怡身上,心里一阵欢喜,难不成这就成了,等宴会过后,便去范府提亲。 此时,丝竹声缓缓响起,只见一个白衣女子一袭紧腰罗裙款款的走上前来,裙身上还用金线绣着翩翩起舞的彩色蝴蝶,她是段将军的女儿段雪儿,虽然跟着林静娴入了男宾席比输了,她是作为惩罚才上前献艺,但是她还是挺高兴,还是拿出了自已最擅长的琴技。 只见她恭敬的向众人行了一礼,十指纤纤,就开始拨弄琴弦,她的琴音十分委婉,紧接着像是空谷之中淳淳流出的流水,美妙动听,时而温柔,时而蜿蜒盘旋,那修长的手指仿佛活了一般跳跃在琴弦上,十分美妙引人赞扬不已。 此时众人都沉静在段雪儿的琴音之中,全然忘记了刚才因为输了灯谜比试而产生的郁气,段雪儿其实和安西玥没有深仇大恨,现在自已名正言顺的当场表演,她反而信心十足,唇角扬起甜美的笑面对着众人。 瞧着段雪儿那模样,看在安西琳眼中很是刺眼,若是刚才她不犹豫那么一下,她就第一个上场表演了,不过她还有办法。 林静娴从小擅长琴棋书画,那舞蹈也是从小就开始练的,安西琳知道若林静娴上场,即使她们不分伯仲,也没自已什么事,就算自已跳得再好,光环还是照耀在第一美人身上,必竟她的身份不如表姐的尊贵。 林静娴是高门贵女,她要端着她的尊贵姿态,断然是不会去表演的,安西琳故意放低声音柔声道:“她得意什么,当着众人表演还不是丢脸,输都输了有什么光彩的。” 林静娴听安西琳如是说,撇了一眼安西琳,冷声道:“一会儿,你去替我跳一支舞。” 安西琳一听,心里是乐开了花,顿时皱起了柳叶眉,好像十分为难的模样,柔声道:“可是我怕我跳不好,惹人笑话。” 安西琳把眼光扫向四皇子南宫灏,只见那俊美威严的面容让她沉沦,温润如玉的眸子十分漂亮,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能与四皇子相配的必须是林静娴那样的贵女,唯有展现出独特的舞技才能吸引四皇子的视线。 安西琳咬了咬粉色饱满的唇瓣,看在南宫恒的眼睛里却是喉咙一滑,骨子里似有万千只蚂蚁在啃咬般。 “怕什么?跳得好不好没人会在意你,你只管跳,我可不去丢那脸。”林静娴冷声命令着。 安西玥坐在远处,虽然听不见她们在商议什么,但是看安西琳的神色就知道,林静娴也让她摆了一道。 安西玥浅浅一笑,并不在意,安西琳今天是有备而来,在众位公子皇子的面前,她无论如何都想要表现一下的,不然她不会千方百计的设计自已,让自已来不成这宴会。 前世,她就没来,南宫灏求娶她也是因为外祖父回京,舅父以名震四方的大将军之名搬师回朝,南宫灏想要攀上舅父这颗大树才向她提亲,而当时安西琳跳了一支名动京都的舞蹈一夜成名,或许在这之后,南宫灏和安西琳早就勾.搭上了。 林静娴也只不过是安西琳的踮脚石,一个丞相府的嫡小姐不知道怎么败下阵来,以南宫灏的眼光绝对看不上安西琳,顶多被她美色诱惑。 而这次,安西琳一定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扬名的机会,她一个庶女错过了这一次,就很难遇上下一次了。 安西玥暗暗的想着,唇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轻轻的笑了。 待段雪儿一曲弹完,众人纷纷鼓掌称赞,琴技真是高超啊。 又是几个小姐公子合着唱歌吹箫,也有琴箫合凑的,场面好不热闹,六皇子竟然扬起箭和四皇子大皇子林纪比试了起来,个个都是能手,百步穿杨,拉弓射箭,引得众人尖叫不已,也的确聪明,这比箭术也算是一项技艺,总比上场跳舞吟诗作对强。 众人的才艺都各有千秋,平分光华,只听到长公主身边的女官喊道:“轮到林大小姐上场了。” 只见林静娴故作难受模样,捂着肚子极不好意思的缓缓道:“我也很想为各位献跳一支舞,可是我……我今日身体有些不方便。” 众人看林静娴那模样,就知道,同样作为女子,她一定是葵水来了,也不为难她。 林静娴极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喃喃着:“我表妹的舞技也是精湛得很,她如果愿意,就请她带为向诸位跳一支吧。” 只见安西琳恭敬的上前,温柔的向众人行了一礼,柔媚的凤眸,漂亮的容颜看呆了大皇子,只听她粉唇轻启温柔着道:“那臣女就献丑了。” 众人突然瞧见舞池中间多了一位柔媚无骨的美人纷纷都多看了两眼,这姑娘长得真漂亮啊。 只见殿堂正中,安西琳早已换了一副妆容,绝色的瓜子脸浓妆艳抹,粉红色的唇瓣还涂抹得饱满透亮,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束,如扭动的灵蛇,看着异常妖媚动人。 南宫恒见状,竟潇洒的抽出了随身携带的玉笛伴起奏来,优美动听的箫声似淳淳的流水缓缓而出,紧跟着安西琳的舞步。 安西琳莲步轻移,十指纤纤,指甲上还涂抹着火红色的蔻丹,似梅花丛中翩翩起舞的仙子。 众人瞧着安西琳那纤细的腰身柔软如柳般纷纷都愣住了,那螺旋曵地的裙摆闪现着的梅花,仿佛将安西琳那柔软的腰身融入了花瓣雨中,这舞技也是一绝,令众人惊叹。 正文 惹祸上身 林静娴瞧着美艳的安西琳,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她没有想到安西琳的舞技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那张脸竟宛如妖艳的彼岸花,那腰身若不是长期苦练怎么可能那么柔软,若再等她长大些,只怕要盖过自已的风头了。 林静娴突然感觉一股莫明的怒火涌上心头,竟连大哥都看痴了,她无意瞟了一眼南宫元熠,只见他的心思并没有在安西琳身上,稍稍安心了一些。 可是还有一个安西玥,顿时,林静娴感觉全世界都成了她的敌人。 席间,众人都为之惊艳,南宫灏原本瞧不上安平侯府的女儿的,他没有想到,一个安西玥带给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再来一个安西琳,那如梦幻般舞动着的红色衣裙,若隐若现的绝色容颜,诱人的唇瓣,似乎在故意挑逗他,南宫灏扬起了一抹王者才有的傲然浅笑,这安府的女儿可真有意思。 此时,大皇子已将箫声吹得忘我的境地,高位上,大皇子妃阴毒的冷着一双眼盯着安西琳,指节被捏得声声脆响,她是知道大皇子生性好色的,可是那是在人后,若在人前,打了她的脸,那就谁也别想要脸。 除了大皇子妃,众位官家小姐公子纷纷向安西琳投去惊艳与嫉妒的目光,竟连以双人舞出名的薛纤纤和薛绾绾都自愧不如。 安西琳感觉到了众人惊艳的目光,她知道,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名扬京都了,到时侯会获得众人的称赞,纵使安西玥如何的高贵,她也照样将她踩入脚底,毕竟自已的技艺精湛程度她很清楚,若撇开身份不说,她的舞技在林静娴之上,她唯一缺的就是一个嫡女的身份。 瞬间,只见那水云袖似翻飞的火烧云,安西琳娇艳欲滴的容颜越发的红润,竟连周边开得艳丽的梅花都失了颜色。 安西玥静静的瞧着,唇角的浅笑越发深了,她知道就要快了,风头正盛的安西琳就要闯祸了。 霎时间,只见红衣翩飞的安西琳水云袖向周边的梅花扇打而去,那开得正艳的红梅瞬间落地,安西琳急急旋转,缓缓一甩衣袖,又一面的梅花花瓣似飘落的雪花,撒了一地。 顿时众人咂舌,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只见安西琳还在扬着唇瓣扭动着身姿进入忘我的境界,完全不管不顾的将梅花打落在地。 “唰。”又一面的梅花被扇打落地,片片红梅似在给她伴舞一般,安西琳却娇媚的嗤笑了一声。 长公主原本正欣赏着她的舞技,也在点头称赞,没有想到,她竟不顾脚边的梅花竟将它们打落,她辛辛苦苦栽种的梅花,在她的脚边竟如此被轻视,长公主的眉头皱得深了,但是安西琳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还在那儿忘我的扭动着腰肢,又踢到了一片。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众人全都屏气凝神,连呼吸都停止了。 林纪凝眉望了过去,顿时感觉不对,表妹这是把周边的梅花当成她衣裙上的梅花了,暗道不好,施展着轻功迅速的疾驰而去,打断了安西琳的舞步。 安西琳突然被打断,回过神来,美眸凝视着林纪,显然现在她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唇角挂起温柔的浅笑,柔声道:“咦,表哥,你怎么在这儿?” 林纪沉着一张脸,悄声道:“表妹你是不是被人算计了……” 还没待林纪将话说完,长公主怒气浓重的斥责着:“来人,将她抓起来,胆敢毁坏本宫的梅花,你是哪家的小姐?” 安西琳瞪大了眼睛,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两个嬷嬷牵制住了双肩,叫她动弹不得。 此时,安西琳扫视了一眼满地的梅花花瓣,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在跳舞,受众人崇拜羡慕。 安西琳瞬间吓得脸上失了颜色,一片惨白,战战兢兢的道:“臣女不敢,臣女没有,臣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安西琳眸子紧紧的盯着林纪,她知道此时能救她的只有林纪了,急声道:“表哥,救我啊。” 林纪脸色阴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像失心疯一样去踢打梅花,若不是看安西琳的那张脸还有用处,他一定不会躺这浑水,遂而朝着长公主恭敬的道:“长公主请听表妹解释,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梅云洛见事情发生这样的变故,也是被吓得愣住了,安西琳是失心疯了不成,遂而,恭敬的行到长公主面前沉声道:“她是臣妇府里的庶女,还请公主殿下恕罪,臣妇不知道她竟然这样不懂规矩,都是臣妇管教不严。” 长公主瞧了眼林纪,又瞧了眼梅云洛,顿时就明白了,都说安平侯府有个得宠的小妾,是从林丞相府出去的,样子长得美貌,容貌甚至胜过嫡妻,还以为是人们荒缪的谣传,没想到竟是真的。 长公主多多少少听过一些流言蜚语,最是见不得狐狸精在府里兴风作浪,瞧着梅云洛也是知书达理的,又娴静端庄,再看她家的大女儿,文彩与气度都极其出众,进退也得宜,眼前这个庶女满身的软骨,那舞技的确惊艳,但是高门府邸里出来的庶女终归是庶女。 长公主冷哼一声:“原来是一个庶女,竟也敢这样大胆,当众毁坏本宫的梅花。” 安西玥是时的上前,眼中露出惊色,恭敬的道:“琳妹妹平时练舞最是刻苦,也是最出类拔萃的,她绝不会出这种失误,求长公主饶过琳妹妹。” 此时,大皇子妃却是唇角挑起一抹冰冷阴沉的冷笑,天天在家练习,练出这身身段是想勾引谁,遂而怒声道:“一个侯府庶女,竟不知检点,不好好在家刺绣学规矩,学得这一身媚俗的舞技,任意卖弄风.骚,勾三搭四,三纲五常都学到哪里去了。” 顿时,见大皇子妃此言一出,众人瞧安西琳的神情全都变了,刚才大皇子还给安西琳吹箫来着,众人都知道大皇子生性风流,可是安西琳跳舞竟然当众勾引,简直是恬不知耻。 正文 抬不起头 “前些天她还抢她姐姐的未婚夫,现在又来勾引皇子。”众人细声的议论着。 “她姐姐的未婚夫是谁啊,怎么没听说。”另一人细问。 “不知道啊,我也是听说的。” “官云侨,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大皇子冷着一张脸,他也舍不得美人受罪,但是听官云侨说话的那口气怎么感觉有些指桑骂槐啊,“姑母,琳小姐也不是故意,兴许是跳舞入了神,痴迷了些,姑母大人有大量就原凉她。” 官云侨乃大将军的嫡女,嫁给大皇子已有五年,因为家世好,大皇子平时对她也是轻声细语的,爱护有加,今天为了一个狐媚子女人和她这么说话。 顿时把大皇子妃的脸都气绿了,但是她也不能把大皇子怎么样,眼里是满满的恨毒,怒道:“认为自已会跳舞就随意弄坏长公主喜爱的梅花,来人,重重的掌她的脸,看她还拿什么勾引人。” 大皇子妃身边的女官也不是吃素的,听自已的吩咐,上前就“啪啪”几耳光扇在安西琳的脸上。 顿时,安西琳粉嫩的脸颊出现了几道深深的五指印,安西琳受了气,怨毒的瞪着大皇子妃,此时,她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满地的花瓣,她明明在跳舞,大皇子妃凭什么打她。 “臣女没有,臣女是冤枉的,臣女没有勾引任何人。”安西琳连声道。 大皇子被她迷得出了神,大皇子妃自已没有本事守住大皇子,凭什么拿她出气,安西琳是越想越气,明明她在受众人的称赞,事情怎么会这样啊,她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 “求公主殿下饶过琳儿,臣妇愿替她受罚,都是臣妇教导不严。”梅云洛也是吓了一跳。 连着安西玥也紧跟着梅云洛恭敬的跪在长公主面前,恭敬地道:“求公主殿下饶过妹妹。” 安西玥瞧着这场景,大皇子护美人心切,可是大皇子越护,大皇子妃是越恨,他怎么就看不明白。 安西瑗和安西璇也被今日的事惊得说不出话,她们也以为安西琳今日会大放异彩,甚至名动京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生这样大的转变,吓得她们都不敢抬头,生怕被安西琳牵连。 长公主见梅云洛态度诚恳,也不想驳了安平侯府的面子,就想着说算了,谁知道,大皇子妃瞧见安西琳那要吃了她的眼神,亲自上去就是“啪啪”两耳光打得安西琳眼冒晶星,怒道:“还敢狡辩,你是当这么多双眼睛都是瞎的不成。” 安西琳又被扇了两巴掌,吓得连声也不敢吭了,猛然,她抬头盯着恭敬跪在地上的安西玥,只见她神色诚恳淡然,不知为何,她感觉她被人冤枉一定和安西玥有关,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这满地的花瓣是她弄的?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顷刻,安西琳仿佛想起了什么,难道安西玥真的会妖术?安西琳越想越心惊。 “是你,是你害我。”顿时,安西琳指着安西玥怒喝着,仿佛要将安西珇生吃活剥一样。 林纪见安西琳情绪有些失控,明显她是被人设计了,赶紧拉着安西琳,恭敬的道:“表妹绝非有心冒犯,还请长公主怒罪。” 大皇子愤怒的一甩衣袖,见安西琳脸颊红肿不堪,那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脸怎么承受得住官云侨狠狠的四巴掌,等回去,他一定要命人将玉容养颜膏送去给她消肿。 六皇子本来也想上前替安西琳说句话,可是看着大皇嫂那股子狠劲,他愣是没敢上前,只任由着美人狠狠的被扇了巴掌。 南宫灏也觉得有些惋惜,原本可以一舞成名,谁知道,她竟踢坏了长公主最喜欢的梅花,大皇子本就好色,今天大皇兄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安西琳,安西琳也是够笨,在大皇子妃面前,还敢顶嘴,今日有得她苦受了,看来也只是一个空有美貌的蠢女人,亏他刚还对她有了些兴趣。 南宫元熠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转动着手中的酒杯,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般的姿态,眸子瞟了一眼沉静如水的安西玥,发现她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变化,竟叫他也看不出半分端倪,或怒或叹或喜或悲都没有,任何看了,都会以为这件事与她无关,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 南宫元熠细细的瞧着,却觉得安西玥越冷静越是反常。 林静娴仿佛吓傻了一般,见安西琳被打,她心里有股气总算顺了,不过,跳得好好舞,她非得踢上几脚,这是为何?莫非犯了失心疯,连她自已也不知道。以前她就听人说过,犯了失心疯的人连自已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平时看着像正常人一样。 长公主是个聪明的女人,若安西琳真的犯了失心疯还好,偏偏大皇子当着众人的面帮她,她这侄儿啊,脑子不够用不说,还好色,罢了,等大皇子妃气消了也就没事了,她也没必要为了几盆梅花去得罪安平侯府,只是,这姑娘的名声怕是没有了。 长公主亲自扶起了梅云洛,“罢了,不过是几盆梅花,只是你家这庶出的女儿,回去好好的教教规矩。” “是,臣妇谢公主殿下不罚之恩。”梅云洛顺势起身,拉过安西琳嗔怪着:“还不快谢谢长公主。” 安西琳咬着唇瓣,满眼的委屈却无从说起,只得恭敬的道:“谢谢公主殿下饶恕之恩。” 突然,一个华衣锦服的嬷嬷焦急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便哭天喊地的哀嚎着:“公主殿下,不好了,大夫人不行了,她昏死过去了。” 顷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满殿的人听嬷嬷焦急的声音,都知道她口中的大夫人是谁。 长公主的大儿媳妇如今身怀六甲,因为马上就要生了,所以今日未来参加宴会。 长公主手心都急出了汗,急声道:“怎么回事,不是昨日太医来诊脉都是好好吗?请太医了没有。” “大夫人说有点饿,丫鬟便伺候着吃,可是没吃两口,大夫人就说肚子疼,奴婢以为要生了,可是没一会儿大夫人就疼得昏死过去了。”嬷嬷急声禀告着,“请了请了,小福子刚去,奴婢就来报了。” “呜呜,娘……”上官瑶一听是急得眼泪直流,拉着长公主的衣袍就哭了起来,“祖母,我娘怎么了。” 正文 被人找茬 长公主此时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边安慰上官瑶一边赶去后院。 众人见护国公府突生变故,长公主也没时间管她们,都坐在大殿里不敢离开,如果大夫人真有什么事,她们却悄悄离开了,也说不过去。 待长公主刚走,大殿内的世家夫人小姐纷纷行到了殿外,只见护国公府的景色怡人,美不胜收,只是此时,众人都没有心思去游园赏花,心思都在后院长公主的大儿媳妇身上,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九死一生,况且还出现了这么危急的状况。 就在这时侯,范怡怯生生的行了过来,一袭白色衣裙宛如仙女一般,她瞧着安西玥神色如此镇定,不禁暗暗佩服她,轻声道:“安西玥,我有些怕,你说大夫人会不会出事啊,听说生孩子很恐怖的。” 安西玥蹙着眉头,朝着范怡浅浅一笑,轻声道:“别怕,大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前世,护国公府并没有白事发生,但是上官府也并没有办满月酒,难道孩子没了,安西玥沉静在自已的思绪里,突然脸上出现一抹慌乱,被自已的猜想吓了一跳。 遂而,安西玥越过范怡,脸上出现焦急之色,拉过一个婢女急声道:“快带我去大夫人的院子。” 婢女本就战战兢兢的守在大殿里,被安西玥突然一吓更是慌乱了,这安大小姐要去大夫人院子也不合规矩啊,况且长公主已经带人过去了,她就别去添乱了,婢女脸上有些为难之色,虽然刚才她也是见识过安小姐的聪明,可是大夫人生孩子,这事她一个外人贸然前去不太好吧,遂而轻声道:“安小姐还是在前院等吧……” 安西玥猜出婢女心中所想,也知道她为难,若真的冲撞了主子,婢女也难持其咎,遂而,安西玥双眸紧盯着范怡,急声道:“你未来的大嫂可能有难,你可愿意帮她。” 范怡被安西玥突然冷不丁的一询问,眼中先是出现一抹愕然,目瞪口呆的盯着安西玥,“啊,你怎么知道……” 范怡被说中了心事,后又是一阵惊色,转而又满脸的羞涩,来不急细想安西玥怎么会知道,就被安西玥拉着往殿外走。 “发生什么事了?”范怡虽然是被长公主看中的儿媳妇,可是也不能这么没有规矩,行至院中却停下了脚步,见那些夫人小姐都在院子里赏花,也没人注意她们,悄声道:“这样莽撞前去恐怕不好吧……” “没关系的,你是长公主钦点的儿媳,因为关心大嫂嫂前去探望合情合理。”安西玥拉着范怡就往后院行去,没想到这护国公府这么大,简直是九曲十八弯,“护国公府的后宅你来过吗?” 范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被说中了心事,脸颊更红,虽然她也担心,此时她的心思根本没在上面,不过安西玥怎么知道她家要和上官府的二公子结亲?况且这事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安西玥说得那么笃定。 范怡目中满是疑问,轻声道:“以前到公主府参加宴会,曾经到过,不过我也不敢确定……” 范怡突然反应过来,瞪大了瞳孔:“安西玥,你这是要去救大夫人,可是你真的会医术吗?要不咱们就不要去添乱了,若出了事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安西玥对自已的医术还是挺有信心的,特别是女子那方面,前世她结婚五年都不怀孕,也是心急如焚,苦苦专研,最后终于调理好身体才怀的孕,况且长公主的大媳妇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隐情,她不知道罢了,安西玥正要说话。 突然,一袭红衣的林静娴带着几位官家女子耀武扬威的行了过来,满眼的恶毒神色,其中一个粉衣女子傲慢的冷声道:“安西玥,你今日很长脸嘛,怎么说话舌头都不打结了,明明一副下贱命的模样还以为自已是仙女,你恶不恶心。” 安西玥见过她,好像是哪个官家的庶女,时间太久记不太清楚了,她们这是故意来找自已麻烦? 安西玥冷了脸色,幽深如古井般的眸子如一把锋利的刀射向粉衣女子,她们以为她还像以前那们任由她们欺负,那自已就枉活一世了,冷声道:“本小姐没空与你们闲扯,让开。” “你……”粉衣小姐被怂,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瞧见安西玥那气势也有些害怕,结巴着道:“你,你这什么态度?” 安西玥眸光一转,她们还以为她好欺负,遂而射出一抹慑人的寒光,如地狱修罗,顿时吓得粉衣小姐连连后退,冷声道:“好狗不挡道。” 安西玥瞥了众人一眼,再瞪了一眼端庄娴静的林静娴,一群林静娴养的狗,也敢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 粉衣女子是个火爆脾气,虽然害怕安西玥那要吃了她的眼神,但是听着安西玥拐弯抹角骂自已,一股怒气冲上眉心,指着安西玥的鼻子怒道:“小贱人,你骂谁是狗。” “谁乱叫,我就骂谁。”安西玥凛然转身,毫不客气。 “安西玥你不要太嚣张了,只不过和你打声招呼,你就这样傲慢,你以为世子殿下帮你是喜欢你?你别做梦了。”另一绿衣小姐见粉衣小姐气得说不出话来,上前就怒怂了安西玥。 范怡见来势凶凶的几人说话这么难听,她们分明是要欺负安西玥,挡在安西玥的面前,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冷喝道:“世子喜不喜欢西玥关你们什么事?你们不要太过份了。” 粉衣女子和绿衣女子见范怡挡在身前,眼中露出些怯懦之色,她可是范御史之女,她们可惹不起她。 此时,站着看戏的林静娴勾起粉色的唇瓣,神色端庄温润,眼睛意味不明的扫视着范怡,轻声道:“范怡,你也是有名的才女,怎么和这种不知所谓的粗鄙之人为伍,也不怕降低了自已的身份。” “那也总好过有些虚伪的小人。”范怡回瞪了林静娴一眼,也是毫不示弱,“我劝你们不要在公主府里大吵大闹,今日你们为难西玥,若耽误了大夫人的救治,你们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安西玥摇了摇头,她根本没怕过林静娴等人,只是范怡何苦为自已出头,得罪了林静娴对范怡没有好处。 安西玥瞧着原本还害羞得脸色通红的范怡这么帮她,也许她是怕她们欺负自已,才站出来的吧,安西玥心里升起一丝感动,连自已的亲姐妹都处处为难她,陷害她,此时,一个外人却站出来保护她。 正文 挑拨离间 也许安西琳又站在某处看她的笑话吧,等她们把自已欺负得够惨了,她再出来替自已解围,充当好人,然后再假惺惺的向众人道歉,说她这个嫡姐是如何如何的不懂规矩,用自已的善良来衬托她这个嫡姐的恶毒。 今生,安西玥怎么会给她机会。 只见安西玥眼中没有半分怒色,仿佛刚才疾言厉色之人并不是安西玥,脸上扬起一抹明艳照人的浅笑,双眸晶莹透亮的盯着林静娴,冷嘲热讽道:“林大小姐,本小姐没时间和耐性和你争风吃醋,你爱喜欢皇子也好,世子也罢,都和本小姐没关系,不过本小姐到是有些可怜你,挂着一张美人皮却成了别人的侩子手,真是有些可笑,你以为你打败了我,南宫元熠就会喜欢你,你是不是把枪口对错了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道理你可懂?” 林静娴被安西玥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红,脸色变了几遍颜色,气得说不出话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怒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已慢慢体会,说得太明白这游戏就不好玩了。”安西玥唇角扬起一抹自信满满的笑,神色淡定自如,安西琳会栽赃她,她就不会栽赃回去,“范怡,我们走。” “站住,你给本小姐说清楚,你真不喜欢世子?”林静娴必竟小女儿心性,也沉不住气,身为丞相府的嫡亲小姐,处处尊贵,只要是她想要得到的,就一定会得到,但是听安西玥这话似乎是说,她着了别人的道。 那么,谁又敢戏弄她。 还有安西玥怎么会知道自已喜欢世子,难道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还是有人告诉她的,林静娴感觉自已要疯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安西玥转身对她微微一笑,眨巴着那双清明透亮如古井般幽深的眼眸,瞬间眼睛里流过一丝讽刺的意味,神情无比坚定,冷冷地道:“本小姐为什么要喜欢他,本小姐可没那闲情逸致,再说本小姐可没那身段勾引他。” 林静娴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张漂亮绝色的脸又变了几遍颜色,她虽然很看不懂安西玥今日的作派,但是她感觉安西玥是真的没有想要和她抢世子。 突然林静娴仿佛是想明白了什么,瞳孔瞪得很大。 对,安西玥没有,安西琳有,她当着众人的面献舞一定是想引起世子的注意。 林静娴冷着眼暗暗想着,刚才安西琳竟然诓骗她,原来是自已想上去跳舞,惊艳全场,那舞姿的确是把众都吸引去了,只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应该惊艳全场的,却无意中得罪了长公主。 安西琳竟然敢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林静娴凤眸里闪着熊熊的怒火,怎么也忍受不了。 安西玥丢下已经痴迷的林静娴急步而行朝着护国公府大夫人的院子行去。 她知道一个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是多么的痴狂,那种求而不得的绝望会将她折磨得痛不欲生。 范怡紧跟其后,瞧着那抹艳丽的绝色女子,她们那样欺负她,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不生气,若是自已早就吓得哭起来了,她还信誓旦旦的说她不喜欢南宫元熠,那样俊美绝伦,光华潋滟的男子她竟然不喜欢他,真是奇怪,全京都的豪门女子,哪个不被世子殿下迷得神魂颠倒。 若不是她知道自已将会是护国公府上官魏的二夫人,她也会为那样男子倾心的。 范怡追上去,凝眉询问着她,小心的试探着:“西玥,你真不喜欢世子殿下,我瞧他似乎对你与别人不一样呢。” “范怡,你若也与她们一样,那你就请回吧。”安西玥冷了眼色,她已经经历过了锥心之痛,被伤得遍体鳞伤,她心中只有满满的仇恨,不管南宫元熠姿态如何都与她无关。 前世,南宫灏对她也是温润如玉,温柔体贴,仿佛他的眼中就只有她一个女子,她还感到骄傲知足,常常跑到外祖父家告诉舅父,四皇子对她有多好,四皇子和别的皇子不同,从没有瞧不起她,是真的爱慕她才会娶她,可是后来呢,后来她竟把自已关在甜言蜜语里五年再狠狠的将她打杀。 最后,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像,从开始到结束,全都是骗局,全都是阿谀虚伪,为了骗取舅父的权势,帮助她登上皇位,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自已傻得真的帮助了他,她却不知道南宫灏早已与安西琳狼狈为奸,她一生中最信任的两个人将她捅得千疮百孔,这一世,她不会再相信任何男人。 范怡瞧着安西玥郑重的神情,冰冷寒凉的眸子,知道是惹了她不快,连忙道歉:“我错了,再也不说了。” 也许安西玥与京都的那些世家小姐不同,可是谁又能入她的心呢,女人不是早晚都要嫁人的吗?况且安西玥也是适龄女子。 远处,南宫元熠剑眉入鬓,此时却拧成了一条毛毛虫,精雕玉琢的五官看不出任何神色,只那双凤眸紧紧的盯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他还想着出去给她撑腰,狠狠的打那些女人的脸,可是她说什么?她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她就这般瞧不上他?明明还帮了她,真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见她没事,总算松了口气,早就知道,她本事大得很,决不会让人随意欺负。 可是,看着她们刁难她,就是忍不住想要上前去保护,南宫元熠清凉的眸子里闪现出一抹怒色,沉声道:“林大小姐最近太闲了,多让她到宫里去转转,那几位贵妃不是都想和林家结亲,那就让她们如愿,挑选个心满意足的儿媳妇回去。” 元宝恭敬的站在南宫元熠的身后,世子殿下这是动怒了,林大小姐心仪之人可是殿下啊。 南宫元熠一说完,施施然的走了,那银白色的衣角不带走一片云彩,只是那墨色的眸子里仿佛失了光华一般,独留元宝朝着护国公府后院行去,世子殿下最近的决断都有些异常啊,难道春心荡漾了,他得赶快去回禀王妃,不用四处去给世子去求姻缘签了。 正文 情况危及 护国公府后院,大夫人住的院子是栖霞阁,此时院里院外挤满了人,丫鬟嬷嬷进进出出忙作一团,长公主一入后院便进去瞧过了大儿媳妇,只见那脸色惨白一片,怎么会突然昏迷呢,怒斥着众人:“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大夫人乱吃东西,大夫人今日若有事,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院子里跪满了人,全都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 上官琛一袭华服来回踱步,英俊的面容满是焦色,也才刚过来,朝着随身小厮怒道:“快去看看太医到了没有。” 上官琛身旁紧眼着一个美艳的妇人,神情满是忧伤,一袭雪白色的素色衣裙,此人是大公子的宠妾,见她眉眼如画,美丽温柔,轻声呢喃着:“大公子别着急,大夫人一定会没事的,妾身日日替大夫人诵经念拂保佑大夫人身体安康。” 上官瑶一来,便见此状,狠瞪了那美妇一眼,暗骂了声:“狐狸精。”便跑到屋里去了。 美妇不敢惹上官瑶,虽然知道她瞪了自已,也只得老老实实的受着,只是美妇眸光里仿佛闪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小厮也是有苦说不出,已经去了好几拨人去请太医了。 “大哥,情况怎么样了?”上官魏跟着长公主进来,他根本不知道女人生孩子会是个什么样子,还一脸的茫然。 刚才小厮来报,管家带着小厮到了李太医府上,没有找到太医,说是被兰贵人请进宫了。 上官琛一听被兰贵人请进宫了,他们护国公府怎么敢进宫和兰贵人抢太医,怒喝着:“你们到了李太医府上,没听说李太医何时回来?” 上官魏此时也很见机,沉声道:“我带上母亲的帖子,带几个小厮去宫里请太医。” 遂而,小厮又掉转马头拿了长公主的帖子跟着二公子进宫去请李太医,李太医一直是大夫人的主治太医,只有他最清楚大夫人的身体状况。 此时上官琛也是咬咬牙发了狠心,就算太医到宫里,他们也得去把人给带来,人命攸关,便道:“二弟,有劳了。” 栖霞阁的丫鬟妈妈吓得瑟瑟发抖,明明还没有到日子,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状况,她们也不清楚啊。 紧接着,一个接生的婆子胆颤心惊的从内室行了出来,明明大冷的冬天,额头上全是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急声道:“太医到了没有啊,大夫人羊水已经破了,可是大夫人还是昏迷不醒,这没办法接生啊。”若是一尸两命了,她们都会没命的。 上官瑶哭着扑倒在长公主的怀里,“祖母,我不要娘生小弟弟,我只要娘醒过来,祖母救救我娘啊。” “瑶儿别怕,你娘会没事的。”长公主看着哭得眼睛都肿了的孙女,“来人,把瑶小姐带下去。” “祖母,我不走,我要等娘醒过来。”上官瑶也是吓坏了,却固执的不肯离开她娘,遂而一把推开长公主跑到床前守着大夫人去了,任凭丫鬟嬷嬷拉扯,上官瑶死活不放手,她们也不敢太用力,小小姐也是长公主的心头肉,若伤着碰着,也没她们好果子吃。 内屋,上官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她没有想到女人生孩子这么恐怖,暗暗发誓,她一辈子都不会生孩子。 “哎呀,羊水破了,要尽快接生才行,不然胎儿会憋死在母体里的呀。”一个接生婆子也是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她们几个是京都最会接生的,今日若大夫人出点事,她们也别想活命了。 明明昨日来瞧都是好好的,太医都说叫大夫人安心待产,今天怎么会突发这个状况啊。 长公主一听产婆的话,胎儿会憋死在母体里?顿时,急得晕了过去,此时又是一片混乱,上官琛连声唤着:“娘,你怎么了?” 待安西玥赶到,就瞧见场面混乱得很,厢房里有进进出出的丫鬟嬷嬷,内屋挤满了四、五个产婆,此时都因为大夫人和长公主的昏迷而束手无策,她们不是大夫,也瞧不出是何原因。 上官琛怀里抱着昏迷的长公主,急得直跳脚,“来人啊,快请大夫。”他感觉天都要塌了一般,明明接连有小厮去请大夫,现在甚至二弟都去了宫里,他还是感觉时间过得很漫长。 霎时间,安西玥一把上前握住长公主的脉搏,又翻看了长公主的眼皮,冷声道:“长公主没事,急火攻心晕过去了。” 众人都很慌乱,上官琛见一绿衣女子急步而来,沉着冷静的替母亲把了脉,还没来得急反应,安西玥已经抽出随身携带的绢帛,只见一根如发丝般细长透亮的银针出现在眼前。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上官琛急声道。 与此同时,上官禹见安西玥进来,吓得目瞪口呆,又见她手中之物,分明是一根针,怒喝着:“安西玥,你想要对我母亲干什么?你好大的胆了,你若敢伤害我母亲,本郡主一定饶不了你……” 安西玥一把推开正要上前的上官禹,眸子冰冷如锋利的刀,冷声道:“范怡抓住她,别叫她靠近。” 范怡也是被吓坏了,想也没想便抱住了激动的上官禹往边上去了,安西玥这气势太吓人了,使得自已都打了一个寒颤,“现在太医没有来,西玥应该有办法,禹小姐就不要闹了。” 上官禹还是不服气,怒喝着:“哼,她能有什么办法,大哥哥,抓住她不要让她害母亲。” “大公子,你若想要救你母亲,就叫她闭嘴。”安西玥冷挖了一眼上官禹。 看在上官琛眼里却也是一惊,只见那女子没有丝毫慌乱,沉着冷静的眸子透出一股令人信服的光芒,宛如天女下凡,救世菩萨般,上官琛缓缓道:“来人,将小姐带下去。” 上官禹眼中透出一股不可置信来,“大哥哥,你疯了。” 待上官禹被带出厢房,屋内总算安静了,上官琛盯着安西玥不确信道:“你真的能行?若姑娘能救我母亲,我必定重金酬谢。” 正文 医术现世 上官琛其实也不确信,必竟眼前的女子只有十四、五岁,若他的夫人和母亲有事,他也一定不会放过她,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万一出现奇迹了,天佑他上官府。 只见安西玥眸子深邃如寒潭深井,也不理上官琛说了些什么,她只跟着感觉走,虽然她心中有很浓的怨念与仇恨,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对无辜的人见死不救,特别是一个即将生孩子的产妇,她肚子里有一个生命,安西玥执拗的想要将他救出来。 安西玥很有自知知明,若她救不醒长公主,上官琛是不会允许她进屋内去看大夫人的,那里面还有一个小女孩在嘤嘤哭泣着唤醒她的母亲,安西玥心里有一处柔软驱使着她前进。 竟顾不得想后果会如何,安西玥苦笑的暗忖着自已一定是魔怔了。 瞬间,经过安西玥的救治,长公主才转醒,长公主并没有什么大事,安西玥替她施了针,长公主感觉堵在胸口的闷气瞬间消失,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急声道:“太医到了没有,快救本宫的孙子。” 长公主一醒来便急声朝着大儿子叫喊着,上官琛见母亲转醒,顿觉惊奇,急声道:“娘,你没事了。” 长公主整个心思都在大夫人生孩子上,反握住上官琛的手,急声道:“大夫人如何了?” 紧跟而来的元宝吓了一跳,世子叫他来保护这丫头,可是她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在长公主身上动针,一旦出现半点失误,就会要了她全家的命。 元宝是看过安西玥行事的人,他从来没有见哪家世家小姐手段如此了得,但是这是公主府,不是侯府,一旦出事,项上人头便不保,他得赶紧去报告世子,叫他来救这胆大的丫头的命。 瞬间,元宝便如鬼魅般消失在了护国公府后宅。 安西玥不管众人神色如何,大着胆子行至屏风后,此时,只见精致的檀木大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漂亮女子,她便是上官府的大夫人尚代垠,齐国公府的长女,上官瑶守在床前,眼睛都哭肿了。 瞧见安西玥进来,扑到安西玥怀里,急声道:“姐姐,你不是会医术?求你救救我娘,瑶儿不要娘亲生弟弟,瑶儿只要娘醒过来,呜呜……姐姐救救我娘啊,瑶儿不能没有娘。” 安西玥虽怀过孕,却没生过孩子,但是生孩子所需要的东西,她却知道得很清楚。 只见房里备产的物品准备得很齐全。 安西玥上前把了大夫人的脉,虽然微弱,但现在施针还来得急,安慰着道:“别担心,你娘会没事的。” 安西玥敢笃定的这么说,因为她知道上官府大夫人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安西玥突然眸光一沉,有人想要她孩子的性命,是什么人如此歹毒,竟想出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害人。 安西玥细细思忖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必竟这是护国公府,她只不过是想要救救这个孩子,并不想管人家的家务事。 众人是急得团团转,其中一个青衣嬷嬷满是傲气的道:“连我们都没有法子,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 另一个嬷嬷瞥了她一眼,接着又道:“就是,自已还没生过孩子呢,她会有什么办法?一个姑娘家就别来添乱了。” 安西玥听她们议论,眸子一凉,寒光凛冽,冷声吩咐着:“你们全都出去。”扫视了一圈,遂而又指定了两个产婆留下来伺候。 屋内又是丫鬟又是产婆,空气太差了,吵吵嚷嚷的吵得人心烦,大夫人虽然昏迷不醒,但也是有意识的,再说这样吵闹也不利于大夫人生产。 几个产婆虽被威慑住,却没有一个人动。 顷刻,上官瑶很相信安西玥,见众人不动,高喊道:“你们是聋了吗?叫你们出去。” 这帮人根本就是没用,她感觉她娘就要死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助她,她们一定是虞蛇蝎的人,上官瑶恨恨的瞪了产婆一眼。 长公主和上官琛紧随其后,此时,长公主瞧见安西玥脸色没有任何波澜,凤眸里冷静得异于常人,又想到她在宴会上的表现,与其等太医从宫里赶来,让他们干等着,不如让安西玥试试,冷声道:“都听安大小姐的吩咐。” 顿时,众人都觉得长公主也一定是疯了,却也不敢违背长公主的意思,纷纷退了出去。 安西玥态度温顺恭敬朝着长公主行了一礼,感谢长公主这么无理由的信任她,因形势危及,便也没有过多的寒喧。 待众人全都行了出去,房门紧闭着,屋内,是安西玥点的两个产婆和随身伺候的两个丫鬟,安西玥沉声道:“情况紧急,先将大夫人的上衣褪去。” 一个深色衣袍的嬷嬷瞧不明白安西玥是什么意思,只见她身材高挑,面色沉着冷静,眸光坚毅如玉石般,闪着灼灼光华,完全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嬷嬷瞧着她这般气势,竟不敢怠慢,上前沉声道:“姑娘可有办法让大夫人醒过来,大夫人若使不上力气,孩子也生不下来。” 另一人又道:“大夫人这样子极不正常,我们又不敢灌药,怕伤着孩子,胎位倒是正的,大夫人醒不过来,就怕憋得久了会伤了孩子,若强行灌药怕产妇大出血,到时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我们也是没了主意,只得等太医来,可是太医若晚来了,也救不了孩子,真是急死我们了。” 两位产婆是京都有名的接生产婆,若今天大夫人有事,即使她们保住性命,也没人再敢找她们接生,她们今后的路算是断了。 安西玥没有正面回答产婆的话,也知道她们这是提醒自已,没有一个人相信她一个十五岁的闺阁女子会医术,若是前世,她也不会相信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偏偏重活一世都让她赶上了,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相信的。 遂而只听安西玥沉声道:“若大夫人醒过来,你俩可有把握保住大夫人平安生下孩子。”安西玥没有生过孩子,但是也知道产婆讲的是对的。母体若不出力,孩子会活活憋死。 正文 医术现世2 顿时,两位产婆哑言了,谁能保证生孩子没有危险,况且大夫人身份又尊贵,若出半点岔子,她们便是性命不保。 安西玥瞧出了她们胆小,但是现在既然掺合进来,她就没有退路了,双眸冷寒如地狱修罗,直直的射入产婆的眼睛里,冷冷道:“拼尽全力也要保住大夫人和孩子,不然谁也别想逃脱干系。” 两个产婆顿时被安西玥吓得魂飞魄散,只有救活了大夫人,她们才有命活,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活得比她们都明白。 此时,谁也不敢真的怠慢了,安西玥不确定问题出在产婆上,为了保险起见,她也只得先震慑住她们。 丫鬟帮着产婆将大夫人的上衣褪去,只见安西玥手中突然多了卷锦帛,纤纤十指闪现出一根细长的银针,这是外祖父留下来的,她到库房翻找医书时发现的,之后便被她随身携带在身上,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安西玥脑海中闪现出人体穴位图,虽然前世她扎自已不下千次,但是现在扎在别人身上,她额头上还是冒出了细汗,神情无比的专注,她记得医书中讲过,若女人在生产的过程中出现昏迷,最有效又最快的方法便是施针。 产婆和丫鬟依言将大夫人的里裳褪去之后,目瞪口呆的盯着安西玥,大气也不敢出,只见此时她神情专注,绝色倾城的容颜上微微有些细汗,安西玥全身心的投入,熟练又准确,此时大夫人的脑、耳后、双肩、心、双手和双足分别插上了银针,手法神奇得很。 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幕,片刻之后,安西玥细细的转动着银针,丫鬟惊奇的高兴道:“大夫人的手动了,太神奇了。” 安西玥凝眸摸了大夫人的脉搏,脉像有起伏之态,紧接着又转动了人体大经络,电光火石之间,同时起针,大夫人吐出一口郁气,咳嗽起来,漂亮的眸子微微张开,瞧见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大夫人,你总算醒了。”丫鬟上前急声道。 安西玥浅浅笑了,缓缓道:“大夫人福大命大。” 这套九阳针法治疗昏厥之人最有效,又不伤本体,她只不过是赶在太医来之前将大夫人救醒,不至于使大夫人羊水流干,活活憋死孩子。 “太好了,小姐您总算是醒了,多亏了安小姐救了您。”丫鬟是大夫人的贴身丫鬟,此时却是高兴得哭了起来,今日大夫人只喝了点补身体的汤,没多久突然腹痛起来,可是没一会儿便昏死了过去。 还不待尚代垠完全反应,她感觉腹部一股锥心之痛传来,安西玥见状,暗道不好,能不能保住大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就看产婆的能力了,她只能帮助她护住心脉,便道:“大夫人,你一定要加油,现在羊水已经破了,必须尽快把孩子生出来,否则孩子在肚子里憋得久了会有危险,现在只能靠你自已了。” 大夫人雪白的肌肤此时疼得涨红,疼得牙齿都开始颤抖起来,“太,太医说不是还有些时日吗?怎,怎么会……啊……痛……” 安西玥虽然没有尝试过生孩子的痛,但是却尝过比这千倍万倍的痛,见大夫人痛苦不堪,也只冷静的上前安慰。 时间一点一点的向前推进,此时屋里屋外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产婆上前,检查了一下大夫人的身体,惊得呆住急声道:“孩子出不来,大夫人要使力才行啊。” “大夫人没有力气了,孩子生不出来啊。”另一产婆上前焦急道:“将准备的汤药拿来。” 顿时,另一个丫鬟见大夫人醒来,高兴的跑到屏风外拉开门喊了一声道:“快准备热水,再将备好的定心汤拿来。” 屋外,只听见大夫人尖叫声传出来,只感觉那声音撕心裂肺般让人心里一颤。 瞬间,丫鬟妈妈陆陆续续地又开始忙碌起来…… 与此同时,院子里吓得瑟瑟发抖的丫鬟顿时脸上一喜,仿佛都保住了颈子上的人头,纷纷高兴起来,“大夫人有救了,太好了。” “安小姐太厉害了,她竟然救了大夫人,呜呜,吓死我了,菩萨保佑大夫人顺利生下小少爷……” 顿时,院子里的丫鬟妈妈纷纷磕头诚心祈求大夫人顺利生下嫡长孙。 前世,因为大夫人早产生下死胎,最后太医赶来,因为羊水破了,孩子没有呼吸空气被憋得太久了,长公主大怒,将整个栖霞阁的丫鬟妈妈全都发卖或打死,栖霞阁又换了一批奴仆。 大夫人生下死胎,神情抑郁,虽保住了性命,却诊断出今后再难怀孕。 今生,众人都不知道因为安西玥悄悄的改变了众人的命运,甚至护国公府的嫡长孙顺利出生,只是此时,因为安西玥的多管闲事,又被某些人记恨上了。 上官琛脸上先是一喜,后又将眉头皱了起来欲推门入内却被长公主拦住:“生孩子都这样,当年生瑶儿也是这样的,琛儿别急,快派人去找你父亲回府。” “可是垠儿她……”上官琛虽然听过妻子生孩子惨叫的声音,但是双脚还是吓得有些打颤,当年瑶儿出生也是这样,又满是不确定道:“真的没事吗?” “大公子不要着急,大夫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虞莹雪上前柔声道,眼角流露出一抹狠戾瞬间被抹去,她没想到大夫人这样都能被救醒过来,真是天杀的多事者。 片刻之后,上官魏与李太医急匆匆的赶来,李太医如今上了年纪并不如上官魏体力好,此时赶到也是气喘吁吁,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二公子也没讲明白,只说大夫人突然昏倒了,急声道:“快带老夫去看看大夫人。” 长公主见太医赶来,“多亏了安小姐,大夫人已经醒来了,可是羊水破了,现在产婆正在里面接生。” 李太医凝眉,昨日他才替大夫人把过脉,还好好的,怎么今日突然早产。 片刻,范怡脸上带着一抹娇红的浅笑温顺的行了过来,手中端了碗温热适中的热茶,她也帮不上忙,见上官魏与太医行来,便大着胆子接过丫鬟手中的茶水,轻声道:“李太医、二公子,你们先喝点水吧,西玥已经将大夫人救醒了,此时大夫人应该没有危险了。” 正文 医术现世3 范怡双颊染上的嫣红越发深了,一看就是少女怀春的模样。 上官魏却有些疏离,淡淡道:“多谢范小姐。”遂而接过了茶水轻抿了一口,便不再多言。 范怡顿时感觉自已有些丢脸,眼神中有些失落,却也不再多言,温顺的站在一旁等安西玥出来,都进去这么久了,大夫人虽然醒了,但是却还是没有孩子出生的消息,她也有些担心。 范怡不敢离开,万一安西玥没有救醒大夫人,她就向长公主求情,长公主看在御史府的面子上,一定不会太为难她,她也没想到安西玥竟然还真有些本事。 范怡也替安西玥捏了一把冷汗,当时就该拉住她,不让她闯后院,都怪自已也跟着头脑发热,瞧着安西玥竟然敢那么对林静娴,又跟她到了后院,她还抱住了郡主。郡主一定会为难自已的,范怡有些担心。 范怡独自在一旁深呼吸换了口气,怎么跟着安西玥像是打仗一样,胆子都变大了。 上官魏本来是故意冷淡范怡,可是见范怡心思根本没在自已身上,暗道:“会不会是自已想多了。” 屋内,大夫人喝了定心汤,补充了一些体能,安西玥便拔下大夫人身上的所有银针,现在她已确定大夫人只要正常生产就不会有事。 除非在生产过程中有人再生事端。 护国公府请的产婆的确是一等一的,经过她们帮助大夫人推拿之后,大夫人也不那么痛了,产婆细心的诱导着大夫人如何生产。 安西玥见自已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便要起身出去,突然,她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凝眸一瞧,只见一个粉衣丫鬟手里端着一碗汤药,撇了一眼,沉声道:“这是什么?” 小丫鬟吓得瞳孔一缩,眼珠子转了转,强装镇定地道:“给大夫人的催生汤,这个是早就准备好的,如果孩子一直生不下来就喝点能帮助生产,减少大夫人的痛苦。” 安西玥自然是知道这催生汤是何物,只不过,药的颜色和气味不对,催生汤若用得对便是催生汤,若用得不对便是堕胎药,看来是有人贼心不死,见大夫人正常生产便又生一计。 安西玥自然是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可是她又不能管人家的家务事,现在在人家府上,若她插手进来,会有什么后果,今日她本就是冒险救大夫人,她不过是一个侯爷之女,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难自保。 “先给我吧,我来喂给大夫人喝。” 安西玥不动声色的去接药碗,撇了一眼丫鬟。 丫鬟见安西玥主动的来接过药碗,急得额头上冒出细汗来,双手扣住药碗的手有些瑟瑟发抖,焦急着道:“奴婢来伺候大夫人就行了,安小姐有些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安西玥见丫鬟舍不得放手,突然,眸光一闪,顿时计上心来,柔声道:“大夫人已无碍,你又不是产婆,怎么帮得了大夫人,还是我来吧……” 瞬间,“哐当”一声脆响,只见药碗被打碎在地。 顿时,产婆听到声音从屏风后出来,见地上洒满了药,吓得怒喝起来:“要死了啊,怎么把药碗打破了,这可是大夫人救命的啊。” 遂而,安西玥皱紧了眉头,感觉很疲惫的样子,头脑一晕,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衣袖一拂,安西玥露出震惊之色,盯着神色异常的丫鬟,急声道:“还不快去弄一碗来。” 丫鬟吓得呆住了,盯着不知怎么翻落在地的催生药,这碗药是独一无二的药呀。 与此同时,屋外听见药碗落地的声音,又听见产婆高声的怒喝声,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 上官琛听见声响,终于熬不住了,此时,大夫人虽然痛,但是不如先前痛得厉害了,上官琛以为出了事,急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丫鬟吓得要死,看见大少爷心里慌乱得很,刚才安小姐与她抢碗,她手一滑碗就掉地上了,瞬间跪在了地上,“催产汤被打翻了……” 顿时,丫鬟连声道:“不关奴婢的事,是安小姐不小心打翻的……” 虞姨娘进来,瞧见这一切,捏紧了手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沉声道:“安大小姐,妾身还以为你是来救大夫人的,没想到你是来害大夫人的。” 遂而,安西玥眸子一沉,就已知道了主谋,只见安西玥仿佛很疲惫的样子,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耳鬓的发丝都被汗水浸湿了。 安西玥自知不该搅合到护国公府的内斗之中,撇了一眼眼前的美妇,语声虚弱轻缓:“也许是太累了,没拿稳。” 事实上,安西玥的确很累,只不过她为了逼真,不再强装而已,这套九阳针法很考量人,不仅要手法落针熟练,而且穴位的顺序也不能错。 此时,安西玥掩盖了眼帘中的神色,一看那美妇身份就不一般,应该是大公子的妾室。 李太医闻着房中的药味,顾不急什么,遂而跟了进来,又去碎瓷碗里沾了点在指头上偿了一口,瞳孔露出震惊之色,眉头皱得深了。 李太医知道情况危及,遂而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了满眼震惊的产婆:“快拿去喂给大夫人,此药能助大夫人生产,减轻大夫人的痛苦。” 安西玥暗自佩服李太医果然医术了得,这碗药里多出了些份量,李太医一闻便知,见他沾了碗里的药偿,他一定是知道什么了,既然知道了,就没自已什么事了,便沉声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产婆刚替大夫人推拿过了,大夫人又不是头胎,若不出意外,很快便有好消息了。” 紧接着,李太医瞟了一眼众人,又瞟了一眼安西玥,只见此女年龄不大,医术倒惊人,方才在外面就听说,大夫人腹痛昏迷,可是她却有能耐将人救醒,胆量和魄力都不简单啊。恭敬的朝着跟进来的长公主行了一礼,沉声道:“今日大夫人突然昏迷,臣想先去看看她今日的吃食。” 长公主一听,便听出了些意思,瞬间冷了脸色,便道:“李太医请。” 正文 喜得贵子 “西玥,你是怎么做到了?你太厉害了,竟然救了大夫人和小少爷。”范怡脸上扬起明媚的笑,看着天真可爱,满目的崇拜之色闪着奇异的光彩,眉飞色舞的徐徐道:“从你进去我整颗心都悬挂着,生怕出半点差错,没想到最后大夫人竟然顺利生下小少爷,我从来没有像今日般惊心动魄的活过……” 范怡紧跟在安西玥的身旁,就在她听到大夫人孩子响亮的哭声时,她竟然感动得落泪了,长这么大她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端庄懂礼的,今日之事虽然让她胆颤心惊,可是那么一个小生命在她的面前出生,这多么的神奇啊。 安西玥瞧着范怡眼中明媚无尘的笑,对她来说真是珍贵呢,见范怡对自已这般亲呢的态度,眼中满是真诚,她有些不习惯,短短半天的时间,她什么时侯和范怡关系竟然这样好了。 安西玥神色淡然无波,她并不想抢功劳,只有她知道,这个孩子得来不易,她也不想多管闲事,长公主既然屏退众人,定然是李太医查出了什么,长公主要怎么处置,这就是人家的家务事,自然是要关起门来解决的。 安西玥微笑,范怡出生高贵,心无城府,一定是被范夫人保护得极好,若让她知道今日的真相,她脸上一定笑不出来,却也不动声色,缓缓道:“我也没想到能帮上忙,只是去碰碰运气,大夫人也只是贪嘴多食呛入了气管所以才昏迷的。” 安西玥知道长公主不愿她多嘴,豪门里的内斗从来都不会少,也不愿意露于人前,必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范怡目中更是惊讶,这样的运气也能让她碰上,明显不信,安西玥虽然年龄小,但医术了得,只道是安西玥性情冷淡,不愿意张扬而已。 见范怡这样单纯的性格,又想到将来她要嫁入护国公府,上官魏却已经有了自已的心上人,范怡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安西玥不禁有些惋惜。 待安西玥和范怡被丫鬟领到前厅,就见范夫人和梅云洛正相淡甚欢的喝茶,两人似乎很是投缘并没有因为两个女儿突然消息而慌乱,兴许是长公主派人来支会过她们了。 安西玥和范怡前脚被送入前厅,二公子上官魏也跟着来了,只是此时上官魏的面上染上了些沉重之色,豪门大宅里多有争风吃醋这也尤为常见,但是关系到谋害子嗣这事情就严重了。 初步怀疑,这位谋害他上官府子嗣的还是兰贵人的表妹,大公子的宠妾虞美人,母亲只怕要将此事闹到皇后面前的。 母亲和父亲把大哥领入了祠堂,彻查此事,但是前厅还有诸位夫人小姐还没有离去,也只他出来招待。 只见上官魏此时面带喜色,朝着众人高声道:“今日多有怠慢,照顾不周了,托各位的福气我家添了喜事了……” 护国公府府门高贵,众人不敢随意离去,此时,听见大夫人生了嫡长孙,纷纷都表示祝贺,见着英俊非凡还未娶妻的上官魏众人都抱着幻想,若能嫁入此等高门,和长公主结亲就是福气。 御史夫人瞧着上官魏如此气度也是喜欢得很,又英俊潇洒,见女儿也红着脸,估计女儿也是满意的。 此时,众人虽然没有再见到长公主,主人家二公子也出来打了招呼,便也不好多留,纷纷都告辞各自回府。 待安西玥等人回府已是黄昏,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安西玥今日费了些力气,感觉身体疲倦得很,便屏退了丫鬟,只留姜霜一人近身伺候。 此时,屋内闪着微弱的烛火,姜霜伺候安西玥梳洗,今日她没有陪大小姐去护国公府,因为这几日紫苏姨娘来君兰苑有些频繁,大小姐叫她多留意一些,可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姜霜突然想起一事便道:“大小姐,今日紫苏姨娘又来了,可是奴婢都说了,大夫人带着诸位小姐去护国公府参加宴会了,紫苏姨娘还命奴婢沏了杯茶,喝了茶她就走了,并没有发现异常,奴婢觉得有些奇怪……” 安西玥坐在铜境前,任由姜霜替她理顺湿哒哒的秀发,沐浴之后,她感觉身体轻爽了许多,凝眉道:“她没说什么?” 紫苏是当年林姨娘的贴身丫鬟,跟着林姨娘从林府过来的人,后被抬了姨娘,又生了五小姐,在府里从不争夺,最近她怎么热络起母亲来了,安西玥细细的思忖着。 “没有,五小姐送给小少爷一个娃娃,不过小少爷只管看书写字,没搭理她。”姜霜沉声道。 突然,安西玥凤眸盯着摇曳的烛火,神色越发的冷了,她感觉一股寒气窜进了四肢百骸,沉声道:“那个娃娃在哪里。” “奴婢这就取来。”姜霜急急的去,又急急的来,“后来五小姐带着小少爷还玩一会儿,她们一走,奴婢便将娃娃收起来了。” 此时,安西玥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棉娃娃,反复检查着,只见娃娃脸上还镶嵌了两颗漆黑的眼珠,像是黑玉石做的,手工精致做得维妙维俏,一看就是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她怎么拿来送给允儿,安西玥也是想不通,沉声道:“拿剪刀来。” 姜霜依然去了,只见一个完好无损的布娃娃被撕开了口子,里面满是棉絮,安西玥将烛灯移近了一些,细细的摩擦着,又闻了闻,并没有发现异样,也许是自已想多了,便道:“小少爷今日身体可有不适?面色如何?” “秀儿一直陪着呢,并没有发现异样,能吃能睡,只是越来越喜欢那些医书了。”姜霜想着也许是自已太过紧张了,又道:“奴婢今日瞧三小姐脸肿成这样回府,她竟半点没吭声。” 安西琳今日她在护国公府出了丑,本想要一鸣惊人,却不想适得其反,她怎么还有脸大摇大罢的回府。 安西琳并不蠢笨,今日吃了亏,她一定会想办法找回来,只是她处处受制没有机会。 正文 风光无限 琳琅苑 安西琳在林姨娘的房间里哭红了眼,绝色的脸上红肿不堪,她无缘无故被大皇子妃责打,后又被林静娴叫去教训了一顿,若不是她装可怜,再三发誓没有勾引世子,林静娴还想对她动刑。 最后多亏了表哥,她才逃过一劫,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安西玥,她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什么都变了,为什么安西玥变得事事如意,她事事不顺。 林姨娘见女儿哭红了眼,娇嫩的脸上闪现着五指印,心疼得很,厉声道:“那个疯妇,大皇子妃凭什么打你?你表哥表姐没替你句话?”若她能去还能任由女儿被人欺负。 安西琳越想越气,冷冷的道:“我本来想在宴会上献舞,女儿自知有那个能力让众人都记住我,可是不知为什么长公主的梅花在女儿跳舞时落了满地,大皇子妃见不得我的美貌,就借题发挥……我现在是没脸见人了,呜呜,娘为什么我们要依附外祖父一家,凭什么林静娴就生得比我们高贵,还有安西玥,就因为她是嫡出就要压我一头,我哪里比她差了。” “琳儿别急,娘一定有办法惩治她的。”林姨娘阴毒着一双眼,唇角却是笑了,但是此事还不宜让琳儿知晓,又道:“娘也想不通为什么,所以我们要把他们都踩在脚底下。” 安西琳抹着泪水恨恨的道:“娘,安西玥是不是被鬼魂附身了,你没瞧见今日她那风光样。” 她从来不相信鬼魂附身,只不过安西玥最近的反常竟真像变了一个人,若说鬼魂附身也说得过去。 翌日,大皇子派人送了玉颜膏到琳琅苑给安西琳,安西琳因为哭红了眼,又没脸见人,便叫丫鬟去谢了礼。 三夫人听两个女儿回来说护国公府如何气派,若嫁到那样的人家又是何等的泼天富贵,安西玥在宴会上如何出风头,却是皱起了眉头,她没有想到一夜之间,侯府嫡女竟是变化这样大,有安西玥如此的风光,她的两个女儿怎么办?大嫂生了傻儿子还强压她一头,遂而她向老夫人请了安便去了二夫人的院子。 安西玥照常去老夫人的瑞雪苑请安,向老夫人说起安西琳高超的舞技也是啧啧称赞,以后若要参加个宴会,也不怕安平侯府的小姐拿不出手了。 老夫人听了却是满不高兴,“我们安平侯府是清誉世家,你爹虽被封侯,不过是个名声好听罢了,肖享不了那泼天富贵,我们得有自知之明,女人家三从四德,女工女红才是样样都要精湛的,将来才能找个好夫家。” 安西玥垂下眼帘,她知道老夫人秉性,祖父在世时就是个清官,在百姓口中官声很好,并没有什么滔天的权势,不求大富大贵但求问心无愧,这么多年了老夫人还时常挂念着祖父。 安家的女儿将来嫁个门当户对的清誉世家就行了,这也是当年,她执意要嫁南宫灏祖母不待见自已的原因。 “祖母,教导得对,孙女记住了。”安西玥乖巧温顺的轻声道。 安西玥记得林姨娘替三妹妹请了京都的歌舞访教舞,虽说是私教,那舞娘却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练得一个好身段,林姨娘这事做得隐秘,没有多少人知道,那舞娘确实也教了安西琳很多。 遂而,柳妈妈适时的进来,满脸的高兴:“老夫人,长公主府来人了说是答谢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老夫人满眼诧异,望着安西玥:“这事你怎么没说?” 安西玥恭敬有礼,谦卑温顺,缓缓道:“昨日长公主的大儿媳贪嘴多食,呛到气管里面去了,受到惊吓便晕过去了,当时太医也没赶到,孙女刚好在书中看过,有一个法子能救,孙女就斗胆去试了试,没想到那大夫人竟醒了,刚好太医赶到这才救了公主殿下家的大夫人,孙女也是运气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没说。” 老夫人凝眉望着安西玥,却觉得这个孙女,以前她太少关注了,沉声道:“真的只是运气吗?” 柳妈妈见状,“长公主家来了一位小小姐,吵着要见大小姐,那小小姐气派可也了不得,那小嘴会说得很。”和咱小少爷一般大,柳妈妈差点说出一口。 安西玥将事情轻描淡写化了,如果要很精湛的医术必须得刻苦专研,为了不引起祖母的怀疑,她也不敢太过表露。 再加上此事非同凡想,一则,长公主府里出了谋害子嗣之事,长公主可能只想关起门来自已清理,并不想自已当大嘴巴四处宣扬,二则,她私自到长公主府展现医术,若人救回来还好,若救不回来,她会连累整个安府,事情到老夫人这里,还是不要让她老人家忧心了,当时确实是自已鲁莽了。 只是,长公主府来人?上官瑶来了?昨日她已经婉拒了,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并不想瑶儿小姐没了母亲。 前厅。 却不知何时挤满了人,安府几房全都到了,都听说家里来了贵客,纷纷赶来瞧热闹,倒底是怎么样尊贵的贵客,而此时,安侯爷招待的却并不是护国公府上官姓氏的主人家。 “世子请。”安钰宵也没弄明白,这位京都的天之骄子怎么到他安府来了,以前从无交集。 “侯爷不必客气,今日.本世子是陪小外侄女来的,就讨杯茶喝。”南宫元熠唇角勾起浅笑缓缓道。 只见那男子一袭华袍尊贵非凡,发带金冠,面容宛如雕削玉琢般精致,双眸如黑曜石般璀璨闪着灼灼光华,唇瓣轻抿宛如王者,端坐在软椅上,似有些漫不经心。 而他身侧那小小姐生得粉嫩可爱,两只眼睛如兔子一般,灵动得很,一来瞧见安亭允就舍不得离开了,刚才来时还吵着要见安府大不姐,现在却是不闹不动了,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安府的小少爷。 安亭允头一次瞧见同他一般大小的小孩子,如云团一般柔软的脸上闪着两颗清明透亮的眼珠子,若不知内情的人,一定不知道安亭允是安府藏起来的傻儿子,只道那小少爷也生得粉雕玉琢,精致得很。 梅云洛听见来了客人要见大小姐,她来瞧瞧,当时她正在教儿子认字,原本她是将儿子交给丫鬟的,可是安亭允不愿意,她便将他带了来。 正文 风光无限2 待安西玥陪着老夫人出来,一眼就瞧见了端坐在上位上那光华潋滟宛如嫡仙般的男子,顿时心里一沉,她总感觉南宫元熠的那双眸子能洞穿一切,他就像个幽灵一样跟着她。 遂而,安西玥迅速的低垂着头,乖巧懂事的陪在老夫人身侧。 安家几个儿子见老夫人前来,赶紧起身,安钰宵扶着老夫人端坐在软垫上,道:“母亲,这位是豫王府世子殿下。” 老夫人虽常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却也奇怪豫王府世子为何突然登门,不是说长公主府来人?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就要起身行礼寒喧:“世子殿下光临老身来迟还望见谅。” 南宫元熠闪着一双浩瀚如银河般璀璨的眸子,声音清冷,淡淡道:“老夫人不必客气。” 南宫元熠说着,就将视线投向了安西玥,只见那女子一袭浅绿色衣裙,安静的躲在老夫人身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仿佛与世隔绝一般,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明明是只狡猾的狼,偏偏装成小白兔。 遂而只见护国公府的管家周清恭敬的上前:“小人是国公府的管家周清,小人奉长公主之命特向安大小姐送来谢礼。” 紧接着,一齐行进来五、六个端庄秀丽的丫鬟,统一装饰,看着气派非凡,一看这些都是经宫里嬷嬷调教过的人,专门伺候公主殿下的,若非皇家是没有这样的气派的。 瞬间,丫鬟齐齐将手中的礼盒一一打开,礼物现于人前,众人纷纷惊叹,有精美华贵的布匹,金玉满堂的首饰,还有黄金两千两,这可是颇为丰厚的谢礼啊。 遂而,周清又单独掏出一个华贵的锦盒只见里面摆着一支精致的羊脂玉玉钗,亲手递到安西玥的手里,缓缓道:“长公主命小人带句话给安大小姐,那个承诺还算数,望大小姐记在心上。”能得长公主亲自许诺,这安大姐是遇上贵人了。 安西玥也不矫情,神色沉稳大气,不卑不亢的接过玉钗,纤纤玉手细细抚摸上去,只见玉身上还雕刻着两个精美的字“芷慧”,钗头镶嵌着一颗名贵非凡的珍珠,安西玥知道这是长公主的名讳,代表着身份。 安西玥前世在宫里住了这么多年,这支玉钗一看就是出自宫中。 长公主可是太后娘娘的爱女,尊荣无限,她必得好好保管,若不小心遗失,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安西玥接过,扶了一礼算是对长公主的尊敬:“臣女谢公主殿下厚爱。” 三夫人领着两个女儿赶来,便瞧见如此一番景象,心里顿觉一阵酸楚,安西玥最近真的是转运了,看那玉钗就是价值连城。 这此年,她温柔娴静,还替丈夫纳了两房妾室,连老夫人都夸她待人宽厚,可是宽厚又有什么用呢,将来女儿许个什么样的人家,全凭娘家有没有权势。 这次只怕大小姐是得了长公主的脸面,将来大小姐嫁人,不愁嫁不了好人家。 三夫人瞥了自已的两个女儿一眼,也都比安西玥小不了多少,怎么她们就不会抓住时机呢,这次老夫人原本是要叫自已去,没想到大嫂重新拿回管家之权,她和二房争得死去活来,没想到还是让大房占了便宜。 老夫人见安西玥如此沉稳,落落大方,气质出尘脱俗,淡然有度,心里像是抹了蜜一般,她没想到安府门第不算高贵,却能养出这样的闺秀来,笑着道:“长公主太客气了,玥儿可没出多少力,都是大夫人洪福齐天有菩萨保佑。” 老夫人根本不知道长公主府发生的一切能引发多大的祸事,只觉这谢礼确实太厚重了。 南宫元熠暗忖着:“安西玥连着救了国公府的两位小金孙,这点谢礼算什么厚重,在他看来还是小气了些。” 昨日他去而复返,元宝告诉他安西玥要救大夫人,他便将厉害关系理顺了一遍。 长公主的大儿媳尚代垠乃卫国公的嫡女,卫国公手中也有兵权,长公主虽然把昨日大夫人如何生产的过程掩盖了,但是逃不过他的暗网,只要他查一查,便知这是一场阴谋,但是主使人不敢害尚代垠的性命,用非常手段阻止她的孩子出生还是可以的,若不是那丫头横插一脚,只怕他已经是个死婴了。 南宫元熠叹了口气,这丫头还不知道,只管着救人了,总算她运气好,将人救活了,若不然,今日他就要去牢里看望她全家了。 昨日,他就想来看看这丫头,胆子是不是长了熊胆,可惜没有机会,今日他便虏了上官瑶亲自登门了,来瞧瞧这胆大包天的安大小姐。 只见她像没事人一样,还好她聪明没有将昨日之事一阵吹虚,不然长公主也不可能派人送来礼物。 他越来越奇怪她还有什么通天的本事是自已不知道的,凭着他的地下暗网都没有查出来,世上还有什么人是他查不出来,恐怕就只有安西玥一人了。 不过,她的弟弟的那病,不知道毒手宇文靖是否有办法。 安钰宵也暗暗赞赏大女儿的气度,见大夫人也是端庄美丽的模样,顿觉脸上也有了些光彩,再想想二弟和三弟的夫人,安钰宵突然觉得周身光彩照人。 “安府如此热闹,本皇子是否错过什么了?”南宫灏发带金冠一袭华贵紫袍潇洒风流的行了进来,声音依然的温润如玉,优美动听。 顿时吸引了安西璇的注意,三夫人也觉得这位皇子真好。 见着南宫元熠在此,故作惊讶般:“堂兄也在。” 南宫元熠对他并没有太多的热情,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在南宫灏眼里整个皇族也只有豫王府的南宫元熠不将他们这些皇子放在眼里,偏偏豫王爷手握五十万兵权,将来若南宫元熠有点建树,这豫王之位顺理成章便是南宫元熠的,所以,就算知道南宫元熠对皇子不敬,他也只是大度的笑笑。 安钰宵携全府上下起身向南宫灏行礼:“微臣携家眷见过四皇子。” 安钰宵也觉得奇怪,豫王府世子,宫中风头正盛的四皇子双双来府,这让他受宠若惊了,他只不过是个文官,手上无权无势,他也只能替皇上分分忧,办办案。 正文 世子赠书 南宫灏沉声道:“侯爷不必多礼。” 南宫灏是听说南宫元熠来了安平侯府,最近安钰宵统查晋城贪污案有了眉目,安钰宵嘴巴严得很,在朝堂上也自诩一股清流,从不轻易站队任何一派,可是这个案子是大皇兄在查,他本不应该插手,大皇兄前些日子捣毁了他一个地下钱庄,害他损失惨重。 再加上,大皇兄身边有一个谋士肖宇,这次若让他们将晋城的案子办成,大皇子又是一件功劳披在身上,他怎么可能甘心。 遂而只听南宫灏又道:“本皇子来找侯爷是有要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南宫灏说话间,凤眸不自然的瞟了瞟安西玥的方向,昨日在护国公府大出风头的女人,竟然连眼角都没留给他,只见她低垂着头,态度恭敬有礼,但他知道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这样,她对自已没有半分恭敬之态,顿时,一股莫名的怒气窜上心尖,郁郁不得发。 南宫灏一摔衣袖转身与安钰宵去了书房。 安西玥感受到了那股怒气,但与她又有什么关系,身为皇子的尊严受到了伤害?真是滑稽之极。 老夫人适时的笑笑,“既然侯爷有公事要办,老身作陪,款待世子殿下。” 周管家是个聪明人,既然礼物送到,便起身告辞了,不再逗留。 但是上官小姐此时却不走了,嘟着小嘴道:“本小姐要在安府住些时日,你们先回去禀告祖母,瑶儿一切安好,叫她不必挂心。” 上官瑶眼睛瞟了瞟安亭允的方向,她总觉得他很奇怪,为什么不说话呢,是哑巴?上官瑶顿时有些同情安亭允,想留下来陪陪他。 顿时,众人惊得张大了嘴巴,觉得这上官小小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安平侯府可养不起这尊大佛。 周管家却是吓得皱起了眉头,以前小小姐经常一个人偷偷出府玩,可是找费力了,小小姐可是被长公主疼得如珠如宝的,他怎么可以住在安府,若出点事怎么办,他的小命也不要想要了,便道:“小姐不回去,小人没办法给公主殿下和国公爷回话啊。” 今日也是小姐吵着要来的。 周管家此时是犯难了,眼睛瞟了瞟世子。 南宫元熠却道:“瑶儿是找到玩伴舍不得走了,晚些本世子亲自送她回府,周管家先回去复命吧。” 有南宫元熠保护小姐,周管家当然放心,可是今日世子怎么突然当起了好人,这不像他的作派啊,平时,他也没拿什么好脸色给小姐看,小姐是怕他得要死,躲他如狼似虎。 只见上官瑶朝着南宫元熠咧嘴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仿佛遇上了志同道合的知音人。 待周管家一走,南宫元熠向老夫人打了声招呼也走了,把上官瑶托给了安西玥照顾,安西玥只好将上官瑶领回了君兰苑,也不知道这位世子是何意思。 君兰苑。 只见上官瑶紧紧的跟着安亭允问东问西,安亭允实在被缠烦了,便跑到安西玥的房间里爬在案几上看医书,转动着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看得异常的专注。 上官瑶像看稀奇一样静静的守在一旁,一守就是几个时辰。 此时,夜幕降临,天边已经黑了,南宫元熠还没来接走上官瑶。 安西玥便命丫鬟伺候上官瑶用过晚饭,上官瑶却困得爬在案几上睡着了,看着上官瑶无忧无虑的,不知道弟弟什么时侯才能像她一样。 “把上官小姐抱到我的床上去吧,动作轻点,不要吵醒她了。”安西玥对着姜霜道。 待姜霜走后,安西玥见弟弟还在目不转睛的翻看医书,柔声道:“允儿真的很喜欢学医吗?等外祖父回京,姐姐就送你到外祖父那里好不好。” 安亭允眼睛望向了自已的姐姐,似乎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遂而执起笔在宣纸上端正的写着字,虽然写得歪歪扭扭的,还是认得出来,只见他一笔一画都写得很认真,仿佛母亲握着他的手写字一样。 顿时,安西玥瞳孔瞪大,沉静如水的眸子闪着光芒,拿起宣纸念道:“姐姐”。 “允儿,你知道我是你姐姐?是吗?你全都知道的,我就知道姐姐的料想没有错,太好了,允儿终于认得姐姐了。”安西玥双眸闪着夺目的光彩,语无伦次,此时她竟然忘记了她所有的恩怨,高兴得一把抱起弟弟,她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惹得安亭允呵呵的笑了起来,嘟着粉嫩的红唇,竟如樱桃般惹人怜爱。 此时,屋外一股凉风拂过,南宫元熠如鬼魅一般出现,一袭华贵的锦袍有些凌乱,飘逸的长发布了些尘土,如黑曜石般的双眸紧紧的盯着那两姐弟,正好瞧见安西玥抱着她弟弟欢笑的样子。 安西玥瞬间停下,紧紧的抱着允儿,仿若安亭允是她的珍宝一般,盯着突然出现的南宫元熠,冷声道:“世子,你这样出现会吓死人的。” 南宫元熠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他的亲人将他视为珍宝的感觉,安西玥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一会儿冷心冷肠,一会儿又善良热情。 南宫元熠唇角勾起浅浅一笑,虽然此时很狼狈,却依然的绝代风华,宛如嫡仙,瞬间像变戏法一样,手中变出一本书,淡淡道:“喏,给你的。” 安西玥瞧着,有一瞬间的愣神,他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上面写着“毒医”,这名字怎么这么怪,有些不解:“世子殿下这是何意?” “也许对你弟弟的病有帮助。”南宫元熠依然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安西玥莫名的接过,仿佛一瞬间,他眉宇间划过一丝忧伤,安西玥被自已的想法吓了一跳,尊贵的豫王府世子会忧伤,他不是世间最快活最尊贵的世子? “这丫头本世子带走了,她留下来会给你添麻烦的。” 瞬间,南宫元熠如鬼魅一般又消失在夜色里,安西玥虽然知道那是武功,还是把她震惊住了,那样卓然的轻功应该很了得吧,可惜自已不会,此时她才觉得他才是地狱的罗刹,来无影去无踪。 安西玥也知道,上官瑶身份尊贵,她留不起,若在安平侯府出半点差错,她们安平侯府每人长九颗脑袋都不够坎。 长公主虽然和善,但那也是皇家的女儿,她只不过感激自已识趣罢了。 正文 深夜暗杀 夜色浓厚,冰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萧杀之气,此时,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街上两匹俊马疾驰朝着城门方向行去。 元宝一袭黑色劲装打马而行,紧跟在南宫元熠的马后,他怎么感觉世子今日怪怪的。 只见那俊美如仙的世子怒斥马儿,俊美神翼的脸上布满阴霾,连平时嘻嘻哈哈的元宝也不敢多言,世子今日真是转了性,竟然亲自将上官瑶送往国公府,元宝怎么也没想明白,难道又是因为那安大小姐,怕上官府找她麻烦,元宝被自已猜测都惊了一跳,惊得太阳穴突突突的跳了起来。 明明一早他们就要赶往南山的,偏偏拖到了半夜才去,现在城门都关了,他们又得翻墙出城了,还好他知道世子的脾气,今日无论如何都要离开京都,早早命人在城外准备了马车。 那安侯爷家的女儿真有这么重要,非要巴巴的给她送一本书,等宇文靖游学归来给她弟弟医治就行了,真是多此一举,还那么老远跑到宇文靖的竹林雅轩偷书,这事他不相信他家世子能做得出来,偏偏他家世子就这么做了,元宝惊得掉了下巴也不敢说半个字。 世子殿下从不喜欢亲近女人,他都以为殿下是喜欢男人的,元宝在心里嗤笑一声暗自诽谤着。 瞬间,天落寒光,寒风凛冽席卷而来,高空中瞬间出现几道黑影,个个心狠手辣,手握明晃晃的长刀朝着南宫元熠砍来,元宝紧随其后,瞧见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瞳孔瞪大,高喝道:“世子小心。” 漆黑的天空中,只听见马儿一声嘶叫,那痛苦绝望的哀嚎声震得人心肺俱颤。 只见南宫元熠瞬间蹬马绝地而起躲过了袭击而来的尖刀,突然他凛冽的风姿似地狱罗刹,幽深嗜血的凤眸布满了寒霜,瞬间,南宫元熠一股劲风将袭击而来的第一批刺客重击倒地,刺客一声哀嚎翻滚了一圈复又袭来。 南宫元熠提剑击出一掌,剑尖似翻飞的冰针,冲在前面的黑衣人一剑封喉,纷纷死不瞑目,瞪大了瞳孔。 与此同时,元宝手中握着长剑,轻功也是出神入化,长剑一扫,原本攻击上来的黑衣人连连中剑,顿时一哄而散,纷纷躲避不及。 黑衣人没有想到对方只才两人,瞬间就杀了他们十几个人,看着那华衣男子眼眸闪着嗜血的红光,黑衣人握着剑身的手早已沁出了冷汗,纷纷不赶贸然前进,将南宫元熠与元宝围在中间刀剑相逼,为首的一个蒙面人只露出两个凶狠的眼珠,怒喝道:“我们一起上,他们只有两个人,杀了他们重重有赏。” 南宫元熠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俊美绝伦的五官在冬夜里美得宛如天人,只一个眼神便震慑住众人,冷声道:“既然撞上了,今夜本世子就大开杀戒一回。” 元宝感受到世子今日的怒火越烧越大,如狼一般护住南宫元熠的背面,对方足足有三四十人,一阵冷风拂过,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只听见领头的黑衣人一声冷喝:“杀。” 瞬间,寂静的大街上刀光剑影,南宫元熠没有与他们再说一句废话,直接对着黑衣人下了死手,下手丝豪没有留余地,所到之处黑衣人均是一剑毙命,似地狱修罗。 南宫元熠并不是胡乱狂杀,找准领头的黑衣人猛的一撑,一撑击得他身体飞了出去,领头人受到重击,瞬间喷出一口鲜血,直直的摔倒在地,惊得领头人瞳孔瞪大,刚刚明明他可以一剑杀了自已,但是他却没有,领头人猜测着,他是想要做什么? 此时,元宝已经将冲上来的几十人纷纷击退或斩杀,元宝怒喝道:“是谁叫你们来刺杀世子?” 被击退的黑衣人捂住伤口,目露惊慌,连连后退到领头人身后,纷纷等他下命令。 领头人爬了起来,虽然心惊对方武功超然,冷然一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生死由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南宫元熠根本没有被黑衣人吓住,反而怡然自得稳如泰山般傲立于寒风中,冷声道:“这是一帮死士,从他们口中问不出什么,看来有人决心想除掉本世子,不惜花天价取我性命,今天本世子就要让他破财了。” 黑衣人听南宫元熠如是说,瞳孔瞪得更大,他怎么知道他们是死士? 还没待黑衣人想明白,南宫元熠的剑又刺了过来,顿时,领头人身后的黑衣人失去了主心骨,又见那华衣公子如此凶悍,耳鬓额间都流出了豆大的汗珠,一股寒气直冲心肺。 此时,四五十个黑衣人已经所剩无几,领头人被刺中一剑,瞬间手筋被挑断,却并没有性命之忧,在死亡面前,他还是舍不得死,遂而命令道:“撤。” 元宝正要追上去,却被南宫元熠拦住,冷声道:“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徽章标记,查出是谁,绞了他们的老巢。” “是。”世子被人暗杀不是一次两次,只怕又是他们,沉声道:“我们是去南山还是回府?” 元宝暗忖着,若继续赶往南山,一定会再次被人追杀,今日虽然击退了几十名刺客,但是对方一定不会罢休的,若留在京都相反要安全得多。 南宫元熠目光一凛,冷声道:“南山。” “可是……”元宝不明白,世子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就算去了又有什么意义。 南宫元熠骑上仅有的一匹马打马往城门而去,尽管身体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他依然那么执着。 此时,尸体摆满了整条大街,待南宫元熠和元宝一离开,漆黑的甬道里顿时闪现出两道黑影,捏紧了拳头,阴狠的凤眸里满是不甘,怒骂道:“找的什么人,一群废物。” 他没有想到南宫元熠的武功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没有想到这么好的机会都错失了。 男子身后的黑影吓得脸色苍白,即刻恭敬的道:“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 顿时,黑衣男子愤怒的扬起一巴掌,兴许是气得狠了,这一巴掌生生将黑影嘴角打出血来,黑影只得安静的受着。 正文 试探试探 翌日,安西玥早早去给老夫人请了安便回了君兰苑,随手取了南宫元熠给她的那本医书看了起来。 屋内点了袅袅檀香,沉静而安祥。 安西玥目露惊奇,这本毒医一看就是别人抄写的手绘本,应该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一本,南宫元熠哪儿弄来的? 记载也很详细,更多的是记录了中毒之后的表相,都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看来前世她还是太孤陋寡闻了。 因为自身身体不能怀孕的原因,她更多关注的是女人的病症,还有一些精奇的针法,而她最得意的便是针法。 安西玥津津有味的看着,前世从安西琳的口中得知,母亲是因为中毒而亡,并不是病死的。 今生,她防范得很好,母亲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她替梅云洛把了脉,身体也很好,但总觉得怪怪的。 根据毒医中所讲,难道弟弟和母亲中了同一种毒,而且没有表现出来,慢性毒药?安西玥凝眉细忖着。 但是,为何母亲完好无损,而允儿生下来就像个傻子,也不完全是傻子,偶尔他还能说一两个字。 安西玥反复的琢磨,一看就是两个时辰之后。 秋杏端着托盘,上面放了一道些点心和茶水,缓缓行了进来,轻声道:“大小姐,休息一会儿吧,这个糕点是紫苏姨娘亲手做的,说是拿过来给大夫人和小少爷尝尝,奴婢瞧着可口得很,就拿了些进来。” 大小姐神情淡淡,竟让秋杏看不出大小姐心中所想,只觉得大小姐性子沉稳,眸中闪现着灼灼光华,仿佛高深莫测般,态度更是恭敬。 安西玥淡淡的瞟了糕点和茶水一眼,只道:“放桌上吧。” 秋杏见大小姐没有要尝的意思,而姜霜姐姐又在外面守着,觉得奇怪,每回紫苏姨娘来,姜霜姐姐都好像很警惕一般,紫苏姨娘虽然得了老爷的宠,却不像林姨娘那般傲慢,对大夫人也是尊敬得很。 秋杏眨巴着眼睛,便随口道:“紫苏姨娘说这糕点是由杏仁、莲子、红枣、桃酥捣碎了制作而成的,里面还参入了玫瑰露,香软可口,闻着也是香味扑鼻,大小姐趁新鲜尝点?” 安西玥抬起头来,细细的瞟了一眼,色泽很好,兴许是添加了玫瑰露的原故,看着就让人有食欲,便随口拾了块放入口中,入口即化,果然香软可口。 “紫苏姨娘还没走?”安西玥淡淡问着。 秋杏很少见着大小姐脸上露笑脸,见糕点得了大小姐的喜欢,笑着道:“还没呢,五小姐正在陪小少爷玩呢。” 安西玥放下医书,凝眉想了一会儿,沉声道:“我去看看。” 待秋杏陪着安西玥盈盈行了出去,却见一袭浅紫色裙摆的五姨娘恭敬的坐在下首,标准的鹅蛋脸,樱唇齿白,眉目温柔婉转,倒是个美人。 看着这张脸,安西玥不禁想,当年林府竟给了那么一个标志美人给了林婉当陪嫁,这不是明摆着给人收房当妾的吗? 林婉真是好谋算,让自已身边的人成了父亲的姨娘,父亲就算再想抬几房姨娘,也得看看林婉的脸面,这么一个标志美人,怪不得林姨娘禁足期间,都是她在父亲房里伺候。 紫苏这些时日也听说了安西玥的厉害,只见她一袭浅绿色的衣裙,裙身上并没有太多的花色,只袖口和裙角绣着精致的海棠花,发髻上挽着一支玉钗,未施粉黛,眉目如画,倾国倾城,气质淡漠,让人根本瞧不出她心中所想。 只觉那女子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威仪,让人不敢直视,怪不得三小姐最近总是阻。 她竟不知道,大小姐这股气质从何而来,见安西玥行了过来,连忙起身恭敬道:“见过大小姐。” 安西玥声音淡淡,却异常冰冷:“姨娘最近经常来陪大夫人说话是有意讨好还是别有所图?” 紫苏没有想到大小姐说话这么刻薄直白,竟有些无言以对,她最近的表现确实过于讨好了,但是别有所图,她所图什么?更加谨慎道:“大小姐说笑了,奴婢怎敢图取什么?身为老爷的妾室,理应日日来向大夫人请安。” 安西玥轻声笑道,到是聪明,把父亲拿出来压她。 遂而安西玥不动声色的转动了眼珠,眸子盯紧了紫苏,想要从紫苏眼中看出些别样的情绪来,冷声道:“也许不是图取,而是图谋。” 顿时,惊得紫苏心里一颤,连忙跪下,黛眉似染上了霜般,声音委婉:“奴婢怎么敢谋害主母,大小姐这么空口白话是要冤枉死奴婢。” 姜霜是时的上前,扶起紫苏姨娘,轻声道:“姨娘误会大小姐了,这府里也只五小姐和小少爷感情好,将来五小姐长大了嫁人,大小姐怕五小姐嫁得远了,小少爷没有玩伴,说白了这府里的小姐少爷们将来成婚嫁娶还不是当家主母说了算,五小姐能图谋什么,还不是图谋个好的姻缘。” 姜霜也没看明白这几日紫苏姨娘为什么日日都来,而且还亲手做糕点送过来,她明知自已是林姨娘院子里出来的,府里所有人都把她当林姨娘的人,可她还是来得这么殷勤。 她送的东西又没有问题,不过紫苏也不会那么笨,亲手送来毒药,让人抓个把柄。 姜霜生怕紫苏姨娘送的东西有问题,只见紫苏姨娘和五小姐也拾起糕点香甜可口的吃了起来,她才稍稍放心,料想,紫苏没有那么大胆敢明目张胆的迫害大夫人。 大小姐这是敲山震虎,故意诈紫苏姨娘,她又适时的拿五小姐的婚事明里暗里的试探紫苏姨娘,若她真的图谋不轨,不会还这么沉得住气,除非她真的有所图谋。 只见紫苏眼色极不自然的闪动着,她这辈子唯一挂念的便是五小姐,没想到大小姐竟然看穿了她的心事,大小姐也只才十五岁,她不可能那么厉害,便定了定心神。 转眸再瞧,大小姐已经乖巧的坐在大夫人身边,大夫人最近气色也很好,完全不像以前那般抱着小少爷哭哭啼啼的模样,紫苏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危机感,她的女儿将来该怎么办? 正文 为父解惑 忽然有奴婢来报,说老爷来了,紫苏感觉憋在胸口的一口闷气瞬间散去,骤然之间眉目如画,若柳扶风般盈盈站了起来,一双满含春水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英俊潇洒的安钰宵。 只见安钰宵眉头紧皱缓缓行了进来,英俊的五官,一看就知道他年轻时是个美男子,而此时,他已年近四十,脸上竟没有一丝皱纹,一袭华袍看着却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紫苏瞧见安钰宵行了进来,脸上不禁染上了一抹嫣红,最近她得了老爷的喜爱,心道自已在老爷的心底也是有分量的,毕竟她为老爷也添了一位小姐。 安钰宵见紫苏也在,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虽然他最近都休息在她房里,但是在大夫人院子里他还是懂得分寸的,淡淡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和大夫人说。” 紫苏见安钰宵对自已态度冷漠,顿时心里一阵心酸,侯爷虽然每天都歇在她房里,但终归她和林姨娘是一样的,瞟了瞟桌上的糕点,眼底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默不作声的恭敬退下了。 安钰宵今日心烦,一下朝就不知不觉往君兰苑来了,抬眼瞟了一眼大夫人,见她脸上挂着淡然的笑,端庄娴静美丽大方,心里竟然生出些别样的情绪,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休息在大夫人房里了,也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梅云洛也有些尴尬,微笑着道:“侯爷还没有吃午饭吧,我这就去叫人准备。” 安钰宵也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开口,只道:“不必麻烦了。” 安西玥把紫苏脸上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底一阵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轻声道:“既然父亲和母亲有知心话要说,女儿就告退了。” 使得刚行至门帘处的紫苏显些栽倒,心里一惊,牵着五小姐的手不由的握紧,林姨娘这么多年都没有扳倒大夫人,侯爷终归待大夫人是不同的。 “你也留下吧。”安钰宵朝着大女儿淡淡道。 他虽然也觉得大女儿最近与以往很不相同,但终归是自已的嫡长女,再加上朝中竟然有官员打听女儿可许了人家,年芳几何,甚至有人拐着弯的打听女儿的生辰八字,大女儿瞬间竟成了京都世家想要求娶的香勃勃。 安西玥恭敬的端坐在软垫上,想听父亲的下文,她知道,父亲一定是得到了什么风声,一定和舅舅在边境打了胜仗有关。 安西玥面上不动声色的凝眉望着自已的父亲,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前些日子,边境一直都不太平,幸得你舅父誓死保卫边疆,终于击退了敌人,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封了他为骁勇大将军,赐黄金万两,犒劳三军将士。”安钰宵缓缓说着。 大夫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凝眉问道:“老爷是说我的大哥梅云峰吗?他怎么会,他不只是一个小将领?” 大夫人记得大哥很早就参军了,甚至带着一家老小常年守在边境,但是平时战功并不卓越,只父亲还在朝当太医时时常带着嫂嫂和他们的儿子回京探望父亲,但是自从父亲请辞回了平城老家,大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安西玥仿若未知一般,脸上挂着高兴的笑,“舅父真的当了大将军?” “没错,圣旨已下。” 安钰宵说的这个消息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但是他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惊喜,反而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心里还在为晋城官员贪污案发愁,牵连甚广,许太守驻守晋城几十年,在晋城早已根深蒂固,势力庞大,又是宫中颖贵妃的母族,六皇子的倚仗,他一个小小的安平侯,怎么敢动许太守,此案牵连皇子,稍有不甚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安西玥自然知道父亲在为什么发愁,前世,安钰宵为这件案子的主审官,查了几个月才将这案子查清,最后查出许太守几十年贪污公款五百万黄金,数额巨大,这也只是明面上的账,私账还不知道有多少。 但是大皇子为了贪功,私自拿了父亲查到了证据写了凑章狠狠的参了六皇子,亲自带兵抄了六皇子府,将六皇子捆绑上殿,后来龙颜震怒,皇上抄了许太守满门,许府几百年的基业算是就此被毁,六皇子受牵连,因为这里面也有六皇子参与,证据确凿,六皇子被贬,被逐出宫门,封了一个小小的藩王,这也就意味着六皇子永久的失去了皇位。 按理说,大皇子查出贪污证据确凿,安钰宵做为主审官,皇上理应嘉奖,但是最后皇上气得病了,非但没有嘉奖大皇子,反而重重责罚了大皇子,大皇子无缘无故受了牵连,都说圣心难测,一句话便决定了诸位皇子的生死。 而安钰宵不但没有加官进爵,反而遭到了皇上的冷落,若不是因为舅父打了胜仗,皇上再三思量,兴许,安平侯这个侯爷之位父亲也保不住。 安西玥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皇上以仁义治天下,最注重的便是皇子间的和睦,而大皇子却犯了皇上的忌讳。 安西玥勾唇浅笑,四皇子不是每天都来和父亲谈心吗,那就送他这个大礼,以作回敬。 “父亲可是有什么事发愁,说出来兴许女儿能替父亲解忧。”安西玥声音清凉,不急不徐。 安钰宵知道女儿不一样了,不仅得了文太傅的赏识,夸她知识渊博,还得长公主殿下的抬爱,最近竟连护国公对他都稍有敬意,安钰宵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源于他这个嫡长女确实才华过人。 安钰宵叹了口气,最近晋城这个案子让他伤透了脑筋,寝食难安,他一个小小的安平侯,谁也不想得罪,淡淡道:“为父在朝为官几十年,一直秉承恪守奉公,自诩清流,有的事也是身不由己啊。” 梅云洛见自已插不上话,见老爷一副忧愁显于眉间,也帮不上忙,他们官场上的事,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料想侯爷一定还没有用午饭,便悄悄的行了出去。 正文 父子之情 安西玥装着不知道父亲是因为晋城案子而发愁,缓缓道:“玥儿从小背祖父留下来的家训,凡安姓子女将来不管出息与否,敬祖先,孝父母,此则不可违抗忤逆;切不可好利忘义、偏私利已,阿谀奉承不可为;攀附权贵为人刻薄不可做;处事安然,方可迎刃而上;处事急躁,若行差踏错,悔之晚矣;君子之修身,内正其心,外正其容……” 安钰宵见女儿一副坦然神色,声音清冷却如黄莺般好听,不卑不亢,将安府家训娓娓道来,竟是这般顺口,只字不差,女儿什么时侯将家训背得如此熟练,他都好多年没有背父亲留下的家训了。 在官场几十年,他竟也学了些滑头,想当年,父亲在平城人人爱戴,安钰宵也想不明白,为何父亲就能一直清廉,甚至不惜变卖母亲的嫁妆也要救百姓于水火,他就做不到,他畏惧了,畏惧别人的权势。 “父亲,我朝皇上乃圣祖明君,是个明是非懂道理的好皇帝,父亲在朝为官,只要父亲将事情处理得当,尽职尽责,据实禀报,剩下的就不是父亲该深思的范畴了,有些事早一步也是走,晚一步也是走何不抓紧时机。”安西玥声音宛如有魔咒一般敲打在安钰宵的心房里。 顿时,使得安钰宵一脸恍然,目光就那么钉在自已的大女儿身上,他没有想到大儿女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以前他真的是太不了解这个女儿,只知道她唯唯诺诺不成气候。 安钰宵瞬间茅舍顿开,仿佛脑海中的那团迷云被播散,眼前一亮,看着自已的大女儿,仿佛看见了当年英姿飒爽的老父亲,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是不可思意,就这么定住了神情。 突然,安亭允从帘外跑了进来,扯着安西玥的衣裙粘着道:“抱抱。” 只见安亭允那双清明的眸子似山间清泉,亮晃晃的,那粉嫩如云团的小脸异常的迷人,一袭小小的锦衣,穿在安亭允的身上,竟让安钰宵看着有些痴迷,母亲说,他的这个儿子和他小时侯一模一样,虽然痴傻,叫他多关心一下,可是他觉得有个傻儿子没有脸面,在众人面前都抬不起头,别人的儿子从小就能诗善词,能文能武,而他的儿子还没有开口叫过父亲。 安钰宵不知怎么的,突然伸手抱起了自已的小儿子,那身子轻轻的,那手又短又小,他都忘记了他的这个小儿子只有五岁。 安亭允突然投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眼中闪过一丝惧意,白皙的小脸上闪过一抹惊慌,正要挣扎,却瞧见安西玥投来警告的眼光,也奇怪,安亭允突然不挣扎了,小手轻轻的抚上了安钰宵那张俊美的脸,软软的滑滑的,父亲的胡渣还有些割手。 安钰宵神色一凝,有些弄不明白的情绪冒了出来,难道这就是父子之情。 瞬间,安亭允在父亲的怀里笑了起来,那声音竟然异常的动听。 大夫人叫丫鬟端来了饭食,一进门就惊奇的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除了允儿出生时被老爷抱过之外,其他时侯他都避开儿子。 自从允儿被查出是个傻子,老爷从来没有抱过他,甚至厌恶他的这个儿子。 只见安钰宵脸上也浅浅的露出些异样的神色,仿佛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肚子竟咕咕咕的叫了起来,惹得安亭允又笑了,那笑竟如春日里的阳光,暖人心肺。 待安钰宵用过午饭,便起身去了书房。 安西玥知道父亲这是去写凑折去了,牵扯这么大一场贪污案,这凑折有得他写上两天两夜了。 遂而安西玥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眸光微闪,里面似闪着如浩瀚银河里的星星,美得夺目。 安西玥带着丫鬟姜霜和宝禅盈盈去了琳琅苑。 林姨娘伤势应该养得差不多了,这几日她不便伺候侯爷,便把重担交到了紫苏的身上,这步棋走得也挺好,既然林姨娘自已愿意,那她就推波助澜。 安西玥行至院中,却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南宫灏一袭华服温润如玉的站在槐树下,明明光秃秃的树枝没有任何的风景,南宫灏站在那儿,却宛如周遭都失了颜色,俊美的容颜,天生透出一股王者风范。 若是前世,安西玥早已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了,可惜那人骨子里的就很冷心绝情,心狠手辣,安西玥是恨在心底。 安西玥远远的望着,只见一袭浅粉色罗裙,面戴薄纱的安西琳带着丫鬟盈盈行了过来,那身姿若柳扶风,纤腰似要被折断一般,两条柳叶眉精致绝伦,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在南宫灏身上。 安西琳知道南宫灏这几日都来侯府找父亲,想故意制作偶遇,可是脸上的红肿还没有消散,她便戴了面纱,这样更显云里雾里朦胧的美感。 “臣女见过四皇子殿下。”安西琳声音温婉,十指纤纤交叠盈盈行礼,闪着一双迷人的大眼清,青丝拂面,似仙女般清秀。 南宫灏凝眉看着安西琳,眼睛原本是闪现出一抹厌恶,觉得这样的女子空有美貌,蠢笨得很,但是看她眼中对自已是满满的引诱,便扬起了男子气概,好歹,她是安侯爷之女,虽是庶出,但长得极好。 南宫灏亲自伸出修长的手指扶起安西琳,唇角微微一笑,也是绝代风华,温润如玉,一袭尊贵的华服随风飘荡,声音温润缓缓道:“免礼。” 安西琳脸上荡起一抹羞涩,却已烧红了整个脸颊,只感觉四皇子那双手有魔力一般,让她想倾倒下去,可是她不能,她是大家闺秀,必须要知礼义廉耻,退后一步,娴静道:“殿下是来找父亲的吗?这个时辰父亲应该在书房处理公务。” 安西琳乖巧董事,仿佛她常常去书房给父亲尽孝一般。 南宫灏眉目一凝,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温声道:“侯爷真是尽职尽守,回府也不肯懈怠啊。” 南宫灏一直想打听晋城案子的情况,奈何安侯府嘴巴紧得很,若再没有办法,他就准备深夜来闯一闯。 这个案子一直是大哥在办,大哥整天和女人打交道,就算安钰宵查出什么,也是第一个将案件情况给大皇子,那样自已就错失了先机。 没想到眼前就给他送了一个机会来,遂而,南宫灏笑容更深了,惹得安西琳脸色一红,幸而自已戴了面纱,不然她就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安西琳必竟小女人心性,如今也才十三四岁,第一次见四皇子便被他迷住,骄傲的以为四皇子一定是被自已的美貌迷住了,女人最大的姿本就是美貌,她深深的记得这句话。 正文 有所图谋 南宫灏凤眸微眯,眼底划过些许暧昧的暖意,一袭月牙白的锦袍看着尊贵非凡,腰间束着蟠龙玉带,一枚精致的雕龙玉坠,玉坠被一条浅色的流苏系着,整个五官俊朗迷人。 看着这样的四皇子,安西琳心如小鹿乱撞,樱唇荡起迷人的痴笑,可惜被面纱遮挡住了。 瞬间,南宫灏凤眸一瞟,便瞟见不远处安西玥正凝眸看着这边。 安西玥一袭素色衣裙,倾城的容颜上看不出她此时什么情绪,仿佛万事万物都与她无关,神色冷漠而淡然,若说前几次他见她,让他感觉到她对自已有一股浓浓的怒意。 而此时那女人眸中闪现出的淡漠又是怎么回事? 安西玥同样感受到那抹视线,唇角露出一抹傲然的淡笑,不卑不亢徐徐行了过去,清灵的声音响起:“三妹妹的脸可消散些了,大皇子送的玉颜膏可还好用?” 安西琳藏于袖中的手不禁有些抽搐,那药的确是有奇效,可是现在被安西玥当着四皇子的面说起,瞬间,安西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前几日的种种羞辱又被展露人前,让她异常愤怒,偏偏安西玥会装,自已也不能在四皇子面前失了礼数,咬着牙齿道:“多谢大姐姐关心,琳儿没事了。” 安西玥冷笑,连眼角都没瞥向旁边温润如玉的四皇子,只道:“姐姐也是失职,自已妹妹被别人欺负,却插不上手帮忙,还劳烦大皇子巴巴的送药,不过脸上的红肿总算是消了,妹妹还是那么美若天仙,人见人爱。” 安西玥一副姐姐疼爱的妹妹的表情,说得自已好像很害怕大皇子妃的权威一样,但是眼见她对四皇子态度又毫无尊敬之意。便听出她话中根本无半分真心。 至于妹妹是怎么被别人欺负的,那日诸位皇子也是亲眼瞧在眼里的,当时让人以为安西琳是受了大皇子妃的无妄之灾,但是今日呢,大皇子药都送到家里来了,纵然南宫灏对安西琳有些想法,现在只怕只会觉得如吞了苍蝇那般难受了。 安西琳此时恨毒了安西玥,她这话说得自已和大皇子有什么一样。 瞬间,安西琳语调中带了明显的哀怨与哭腔,仿佛十分委屈的模样,呢喃着:“大皇子妃冤打了妹妹,大皇子替自已的妻子送药给妹妹,这也是人之常情。” 安西琳此时只想撇清与大皇子的关系,她不想四皇子误会。 南宫灏见安西玥对自已毫无尊敬之意,又语带嘲讽的奚落自已的妹妹,当日分明是大皇子妃打翻了醋坛子,大皇子见色起意惹了祸端,安西琳也不会被大皇子妃责打。 不过那日安西琳突然像是得了失心疯,这事蹊跷得很,南宫灏感觉这事和安西玥有关,没有想到她如此心狠手辣,竟对自已的亲妹妹下手。 见安西琳声音温柔似水,心间升起了一股怜惜,他虽然有些欣赏安西玥,但见她邻牙俐齿的,眉宇间瞬间升起了一股怒意,沉声道:“安大小姐何必夹枪带棒的奚落自已的亲妹妹,大皇兄送药,这也不足为奇,伤人的是大皇子妃,他理应替大皇子妃向三小姐赔礼道歉。” 安西琳听四皇子如是说,瞬间心里一阵欢喜,原来四皇子根本没把安西玥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同情自已,顿时放下心来。 安西玥此时才抬眼瞟了一眼南宫灏,挺直了腰板,只是那一眼让南宫灏感到一种深深的怨念,如黑暗中的魔鬼要将他吞噬,竟然他们都觉得她恶毒,那她不妨坐实了恶毒的名声。 顿时,南宫灏心头猛的一颤,他竟然透过她冰冷幽深的眸子看到了无穷无尽的恨意。 “哦,即如此,那我就不打搅二位——谈心了。” 安西玥满不在意南宫灏前半句话对自已的掂对,仿佛她没有听到一般,径直越过两人朝着另一面行去。 南宫灏瞬间感觉被人戏耍了般,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忍着怒意,怒瞪着那扬长而去的女子,现在安钰宵对自已还有用,他也不便在人家的府上展现他皇子的威严。 南宫灏感觉自已被那个女人吃得死死的,凭什么她就那么笃定本皇子不会治她一个不敬之罪。 愤怒的一摔衣袖,青筋都气冒起来了,等办完该办的事,他一定不会踏足安平侯府。 安西琳见状,心里是止不住的高兴,只是她没想到安西玥敢用这种态度对待四皇子。 安西玥根本不会怕南宫灏搬出他皇子的身份,前世他那么会装,今生他也一样会装得很好,父亲手里有他最想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此时得罪安钰宵。 “大小姐,刚才奴婢都替您捏了把汗。”姜霜缓缓道。 大小姐见了皇子不但不行礼,反而将了他一军,三小姐一个庶女,四皇子身份那么高贵,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庶女有牵扯,偏偏四皇子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仿佛坐实了他们在幽会一般,瞧三小姐那模样,少女怀春,春意盎然。 四皇子脸都气绿了,只是四皇子会不会报复大小姐。 “宝禅,知道怎么做了吧。”安西玥突然停下,望向了宝禅。 宝禅知道大小姐的厉害,再说她的性命还捏在大小姐的手里,昨夜她毒发,肚痛难忍,痛得她要晕死过去,大小姐给了她一颗解药,片刻的功夫,她就不痛了,大小姐说这是慢性毒药,若她肯乖乖听话,她便给自已解药。 大小姐现在提了自已为大丫鬟,每次出门都带着自已,别人以为她得了大小姐的信任,实则其中苦楚也只有她自已知道。 上次,大小姐叫自已在三小姐的衣服上做手脚,没想到三小姐回府后脸就肿了,她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三小姐是吃了亏的。 宝禅想到种种事情,心底冒起了冷汗,偏偏三小姐还以为自已没有暴露,认为自已是她的人,大小姐这招真是高超,便轻声道:“奴婢知道了。” 让宝禅叫苦不迭的是,林姨娘和三小姐又让她盯着大小姐的一举一动,随时向她们汇报,稍有不慎,她就性命难保,若自已没有中毒,她只想逃出这狼窝。 正文 给你下套 琳琅苑,丫鬟见大小姐突然出现在院门口,惊得张大了嘴巴,显些忘记了入院禀报。 待她反应过来才恭敬的道:“奴婢见过大小姐。” 另一名绿衣丫鬟见大小姐进来,一溜烟往内院去了。 安西玥以前经常来琳琅苑,和林姨娘的两个女儿关系也很好,视她们如亲姐妹。 安西玥认得她们,眼前这位是大丫鬟红莲,刚才跑进去的是白莲,安西玥倾城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带路吧。” 安西玥瞧着琳琅苑气派得很,那院内亭台楼榭,富丽堂皇,精巧别致,竟比老夫人的院子还要精致,安平侯虽只是一个虚名,没有什么实权,在朝中俸禄也不高,但他竟舍得给林姨娘这么好的院子,可见林姨娘惑主的手段了得。 现今的安府也是当年安钰宵被封侯时皇上赏赐下来的,这琳琅苑只怕是最好的一处了。 以前她就常来这个院子,竟傻笨得看不出林姨娘想要夺她娘的主母之位,想当这个家的女主人。 安西玥带着姜霜和宝禅跟着丫鬟进了琳琅苑的主卧室内,就见林姨娘一副虚弱之势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美艳的脸上惨白一片,唇色也是苍白的。 林姨娘见安西玥行了进来,作势就要起身见礼,她准备趁着大小姐走近,再摔倒在她的面前,而自已又是这幅样子,坐实了大小姐是来立威欺负姨娘的罪名。 最近她都没有出琳琅苑,从丫鬟和琳儿口中听说大小姐是如何的厉害,她倒要看看是自已厉害还是大小姐厉害。 林姨娘现在都还幻想在姜还是老的辣的梦幻里,纵然大小姐幡然醒悟,她也只不过才十五岁,琳儿年龄小,涉世未深,平时温柔似水,美若天仙就行了。 当年,安钰宵见自已第一面就被自已美色吸引,若不是他们想把自已送给一个老头子做妾,她也不会想到主动让安钰宵上了自已的床,若不是因为安钰宵已经成婚,凭着林丞相府的权势,如今她就是安府的当家主母,不过嫁给如此美男子做妾,总比嫁给一个妻妾成群的老王爷强,若非她偷听到这个消息,如今她也不会有那么好的生活,林姨娘得意的想着。 此时,林姨娘故作虚弱的努力撑起身子,顺势就要倒下去…… 与此同时,安西玥莲步轻摇徐徐走近,霎时间,就在林姨娘要滚落下床的瞬间,安西玥稳稳的将林姨娘的身子接住,加大了力气,将她扳回了床上,轻声道:“姨娘身体不好,就不必起床磕头行礼了。” 原本林姨娘要摔下床的,却被安西玥说成她要向大小姐磕头请安,在当家主母面前,她都未曾磕头请安,何况她还是一个黄毛丫头。 顿时,林姨娘心里憋着一股气找不地方发,也只得虚弱的笑笑,顺势躺下了。 林姨娘那股气仿佛打在棉花上让她棉软无力,作势轻咳了两声。 安西玥笑得温柔,声音却清冷,那双嗜血的眸子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又仿佛满是感叹,淡淡道:“没想到姨娘身体竟到了如此糟糕的地步,父亲也真是狠心,把姨娘打成这样起不来床,姨娘你可还怪父亲?当初那事我也觉得是父亲冤枉了姨娘。” 林姨娘声音哑然,瞧着欲要流出眼泪的大小姐,她怎么感觉如此熟悉,仿佛曾经的自已也是这样的,只是安西玥的手段仿佛比她更甚一筹。 林姨娘不想再和安西玥装腔作势,这样也没意思,竟然被她识破了自已的计谋,她再装下去,只有让她狠狠的羞辱自已。 林姨娘气势突然凛冽起来,丝豪没有病弱之态,冷声道:“大小姐不必再惺惺作态了,今日大小姐来是向我示威的?可是大小姐别忘了,就算侯爷知道也只将我责打而已,大小姐难道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吗?” 当初也只叫两个下人承担了处罚,并且现在早已死无对证了。 崔嬷嬷被赶出府的第二日便投井自杀了,她再送她男人一个年轻貌美的,巧儿只怕尸骨早被狼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瞬间,安西玥仿佛变了一个人,双眸冷冽如鬼魅般射出道道寒光,声音清冷似阴间鬼魂,缓缓道:“林姨娘这么会装,无非也是想着丞相府是你的倚仗,不过,丞相府真的是一个庶女的倚仗?” 林姨娘真是小瞧了安西玥,若丞相大人和夫人真的心疼她,也不会让她嫁给一个好色的老王爷了。 林姨娘感觉曾经那个听话懦弱的大小姐仿佛从来不曾出现一般,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镇定道:“就算是在老夫人面前,还得给我父亲几分薄面。” 安西玥自知现在是不能拿林姨娘怎么办,父亲畏惧权势,同样也畏惧位高权重的丞相,至少在表面上不会撕破脸皮。虽是一个庶女,丞相府依然是她的母族。 遂而,安西玥微微一笑,道:“姨娘病得久了,还不知道吧,紫苏姨娘最近可得父亲宠了,紫苏姨娘长得妩媚动人,似江南水乡般的温柔女子,我瞧着都喜欢得很,林姨娘一生算计,不要被自已捉的蛇反咬一口,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安西玥笑得婉转,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岁的闺阁小姐,倒向能定人生死的阎罗判官。 林姨娘瞧着,是真的气得狠了,努力的告诫自已不要动怒,大小姐这是在挑拨离间,紫苏是她的人,她怎么可能背叛自已,当年紫苏也全仰仗了自已才得了这荣华富贵。 林姨娘强装着道:“没想到大小姐一个闺中小姐竟然置喙自已的父亲,这么大逆不道。” 安西玥见林姨娘眉目间的怒气,满不在意,淡淡道:“宝禅,把紫苏姨娘做的糕点给林姨娘尝尝,是否合姨娘的口味,父亲可是喜欢得很呐。” 宝禅恭敬的行了上来,将带来的点心呈了上来,恭敬道:“姨娘请。” 林姨娘瞧着,唇角终于挂上了笑意,眼眸瞟了瞟宝禅,只见宝禅神色淡然,并没有异样,便真的拾起一块放入口中,轻声道:“紫苏向来手巧,能得老爷喜欢也是她的福气。” 安西玥想要从林姨娘的面部表情上瞧出一丝慌乱,但是她没有,证明点心没有问题,林姨娘自已也吃了。 安西玥起身,准备向外走,突然间又沉声道:“是啊,父亲向来喜欢紫苏姨娘的手巧,不过我瞧着紫苏姨娘要给我们添个小弟弟了,我还真是期待那个小生命的出生。” 正文 激怒姨娘 待安西玥前脚踏出房门,顷刻间,林姨娘面上绷不住了,那小贱人竟敢背着自已怀孕,满目的怒意狠冽阴毒。 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随后林姨娘将糕点摔得到处都是。 霎时间,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降至了零点以下,冷得人背脊骨生疼。 眼看着大夫人和小少爷就要完了,安西玥得意不了多少时日了,紫苏竟然背后捅她一刀,只怕是好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心里也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来。 吓得红莲和白莲大气也不敢出,刚才大小姐一直想让林姨娘发怒,都没有成功,没想到最后林姨娘竟发了好大的一通火。 林婉怒目下了床,朝着丫鬟怒喝着:“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我梳妆。”不管安西玥说的是真是假,她都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当初带她进安府,瞧着她年龄小,长得又漂亮,又没有依靠,就想让她留在身边为自已所用,若这些年真养出一头狼来,她绝不饶恕。 钱妈妈走了进来,瞧见这么一番景象,吓得不轻,她刚才瞧见大小姐走出去了,连忙进来就听到了一声巨响。 林姨娘怎么了,竟气成这样,便道:“姨娘身体还没好利索不能下床,将来留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林姨娘屁股还隐隐有些痛,但现在也顾不上了,她再在床上躺着,只怕安平侯府的天就要变了,琳儿每每受气回来哭诉,她的心像被人用刀子绞着一样疼。 “紫苏那小贱人,给了她脸面,竟爬到主子头上了。”林姨娘其实还是把安西玥的话听进去了,只不过强装而已,安西玥一走,她就装不住了。 紫苏年轻貌美,也只生了一个女儿,不像她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是她的肚子生了三个孩子,身体有些地方很难恢复原样,况且只有她的俊儿是正常孩子,小少爷那傻子根本不足为惧,若紫苏再生一个儿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林姨娘眼中像是碎着毒药,俊儿如今跟在他表哥身边,侯爷也很喜欢这个儿子,将来安府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俊儿一人拥有,她绝对不允许第二个孩子来分俊儿的东西。 至于那个傻的,林姨娘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遂而,丫鬟不敢怠慢的替林姨娘梳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看着境中艳丽的瓜子脸,漂亮的眼睛,完美的唇瓣,她真感谢老天爷赐了她一张完美绝伦的脸。 安西玥行出主卧室,穿过一个对花拱门时,听见了袅袅琴音从侧院传了出来,此琴音委婉动听,如行云流水,似春风里盛开的迎春花,暖人心肺,瞬间,琴音变幻莫测,铿锵有力,给人一种勃勃生机的感觉。 安西玥凝眉猜测着,能弹出这样高超的琴音者,定是有很深功底的人。 遂而安西玥朝着对花拱门的侧面盈盈行了进去,只见这是琳琅苑的一个小偏院,不算醒目,倒也雅致,那琴音便是从朱红色的厢房里传出来的。 此时,从屋内传出来一个朗朗的声音,不是她的四妹妹安西琅又是谁。 “师傅的琴音真是高超啊。”安西琅高兴的欢叫起来。 “琅小姐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定能超过我。”屋内动听温婉的声音缓缓响起。 紧接着又听安西琅如黄莺般的声音传了出来:“师傅,琅儿这样拨弄琴弦对吧?” 安西琅也只才十二岁,平时被林姨娘捧在手心里养着,态度虽傲慢些,但是心眼没有她姐姐多。 只不过,安西琳时常说她被娘惯坏了,舞不成琴不成棋也不成文更是不行,最近她算是发了恨,求了她娘私自请了乐师到府里来教她。 透过窗户,安西玥瞧见的是一张美艳的脸,只见那女子黛眉轻蹙,唇若桃瓣,背脊挺得很直,十指纤纤拨弄着面前的古琴,而刚才那优美的琴音便是出自她之手。 再看安西琅面前也有一架楠木琴,她虽年龄小,气势却强势得很,拨弄出来的音符却是不成曲调,乱七八糟的。 此时,那美艳的女子发现窗外有人打量她们,起身行了过来,见着安西玥那张清冷的脸,倾国倾城的五官,白皙的肌肤,眸子深邃不见底,生生将她吓得退后了一步。 安西琅也瞧见了安西玥,目中闪过一丝不厌烦,“大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安西玥不以为意,根本不受她眼中情绪的影响,轻声道:“这位姑娘琴技竟然这样高超,她是琅儿的新师傅吗?” 安西琅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大小姐虽然贵为嫡女,可是从来没有像她和琳姐姐一样被优待过,语中有些傲气的道:“就是我新请的师傅呀,我这师傅琴技厉害得很,将来我的琴技一定会超过琳姐姐的。” 在安西琅心里大姐姐根本没法和安西琳相比,现在她要超越自已的亲姐姐,才不至于被安西琳骂她无脑。 安西玥淡淡一笑,她这妹妹也是难得的美人坯子,暗叹林姨娘不愧能迷惑父亲这么多年,凭她的基因和手段,安西玥不得不佩服。 前世她们在她的心里是最美好最亲近的亲人,而她在她们心里却是往上爬的踮脚石。 安西玥绕过窗户行了进去,只见这女子身材高挑,十七八岁的年纪,肤如凝脂,眉若远黛,纤纤十指白嫩修长,一瞧她那双手便知此女子一定是养在富贵人家里的,但是怎么会给人当起了乐师。 乐师舞姬在大北朝是一个很低贱的行业,专供富贵人家消遣取乐用的,她们虽然凭着自已的本事混得如鱼得水,但是对于豪门大族里她们也只是供人取乐的玩意儿。 有的甚至被富家公子或老爷看中,鲤鱼跃龙门,被抬为贵妾,一生不再风雨飘摇,得以稳定,最终还是会被人看不起。 安西玥暗忖着,眼前的女子骨子里隐隐有一股傲然之气,与舞坊乐坊的技师不同。 此时,安西玥仿佛未察觉一般,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浅笑,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正文 怒火中烧 “我是仙舞坊的琴师,名唤青黛。”青黛声音袅袅动听,瞟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对方美丽动人,眸子却异常的冰冷,空灵得没有半丝情绪,青黛混迹坊间已经有好几年了,最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她从未见过世间有如此女子。 安西玥唇角微勾,一般从坊间出来的女子,都会自称奴婢,而她却自称“我”。 安西玥微微一笑,道:“我这四妹妹最是喜爱乐器的,天赋也极高,就劳烦青黛姑娘了。” 青黛已经教安西琅好多天了,她如今还没有入门,若真喜欢乐器,天赋也极好,手指怎么拨弄琴弦根本不需要她教,这大小姐说话很有意思啊。 不过,她也不需要这四小姐有多高的天赋,她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机会。 安西琅见大姐姐当着乐师的面夸赞自已,顿时朝着安西玥露出一个可亲的笑。 * 林姨娘穿着一袭殷红绸缎牡丹绣面金丝卷边的华贵棉袄,发髻上斜着金丝嵌玉的金凤簪,精致绝艳的妆容,铺了厚厚的一层粉,带上随身伺候的钱妈妈和两个大丫鬟便去了紫苏姨娘的浮云阁。 原本她是可以命人将紫苏唤到琳琅苑的,她不必跑这一趟,但是林婉心思多疑,什么事都想要亲力亲为才放心。 钱妈妈好说歹说,林姨娘不必在意大小姐的话,紫苏姨娘根本没有怀孕,也不见大夫进府诊脉,大小姐自从那晚上之后,手段就变得厉害了,现在府里的下人都纷纷暗地里议论,林姨娘要失势了,大家都很尊敬大夫人,在伙食上也很照顾君兰苑。 这些钱妈妈都不敢说给林姨娘听。 但是林姨娘越觉得没有大夫进府诊脉,紫苏就越有事瞒着自已。 浮云阁不如其他院子华丽,但是也不算小,自从紫苏被抬了姨娘,她也是安平侯府的主子,不再是跟在林姨娘身边那个唯唯诺诺的丫鬟,院子里也有四个粗使嬷嬷,四个三等丫鬟,二个二等丫鬟和一个一等的大丫鬟随身伺候。 虽是冬季,浮云阁却并不显得萧条,因为安侯爷每天都休息在浮云阁,院里的丫鬟妈妈干活更是卖力,丝毫都不敢懈怠。 特别是那一盆盆开得英姿飒爽的红梅,独自在冷风中摇曳着傲然的风姿,林姨娘徐徐走近,绝色的容颜,化了浓妆,一双丹凤眼异常的漂亮,此时却闪出一抹阴毒的冷光。 林婉缓缓凑近,只觉梅花香气扑鼻,如娇羞得宠的妖艳女子,遂而抬手就要去摘火红色的寒梅,突然,一个粉衣丫鬟焦急的走了过来,恭敬的行礼,开口道:“奴婢见过林姨娘。” 走过来的是浮云阁的二等丫鬟静香,连紫苏姨娘见了林姨娘都很是恭敬,她只是一个二等丫鬟更是不敢在林姨娘面前放肆,但是这几盆梅花是老爷命人送来的,若被林姨娘摘了,紫苏姨娘也不好交差。 静香也不敢明着阻止,便出声行礼。 林婉见静香对自已异常恭顺,暗道,连一个丫鬟都分得清谁是主子,谁是奴才,顿时,心里好受多了。 林婉很懂得分寸,明知这几盆梅花有可能是老爷送来的,她也不会轻易动怒,这样会惹了老爷的怒火,得不偿失。 片刻,紫苏领着五小姐急急的从内间行了出来,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衣服也换了普通的素色,妆容也没有见安钰宵时那么精致,一张鹅蛋脸看着还是很吸引人,肌肤似雪,毕竟还很年轻。 紫苏这些年对林姨娘事事恭顺,除了好好照顾五小姐,养得也很好,的确似江南水乡般的温婉动人。 紫苏很谨慎,在林姨娘进入浮云阁,她便换了妆容,因为她十分了解林姨娘,从小就伺候的主子,想要在林姨娘身边活得长久,她是绝不会允许别人超越她的。 “奴婢给姨娘请安。”紫苏说着就往地上跪了下去,也顾不得地板冰凉沁骨。 五小姐眼中虽闪过一丝不甘,但是娘亲从小就告诫她,对林姨娘要像对待亲生母亲那样,她们才有好日子过,安西璃扬起一张懵懂无知的脸,盈盈的跟着她娘跪了下去。 安西璃头低得很低,她不敢看林姨娘的眼,从前不敢,现在也不敢,在林姨娘的面前,她总是活得很卑微,她活得不像一个侯府小姐。 相反,最近她时常和娘去君兰苑给大夫人请安,大夫人对她们都和颜悦色的,大夫人的小弟弟对她也很友好,大姐姐最近她好像也变了,变得不依附林姨娘了,变得耀眼夺目,变得她越来越喜欢,可是她不敢喜欢大姐姐,因为她们是不同的。 她和娘都是依附林姨娘生活的,这一点安西璃从小就知道,她娘告诉她,只要熬到她嫁了人日子就好过了,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娘嫁给了父亲,父亲也很宠爱娘,娘还是要看林姨娘的脸色过日子,就因为娘曾经是林姨娘的丫鬟。 林婉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紫苏和五小姐,遂而和颜悦色的亲手扶起紫苏柔声道:“你这是做什么,都起来吧。” 紫苏紧跟着林姨娘胆颤心惊了入了主屋,屏退了屋里打扫的丫鬟和嬷嬷,就连五小姐也被丫鬟带走了。 屋内,钱妈妈端正的立在林姨娘身旁,冷眼瞧着美艳的紫苏姨娘。 林姨娘坐在软榻上,看着屋内的摆设也不一样了,用的物品也精致了许多,顿时心里升起了一股危及感。 瞬间,刚被压下去的怒火又噌噌噌往上冒,手边的一个精致的青花瓷花瓶“哐当”一声被摔了满地,顿时,那碎瓷片就落在了紫苏的脚边。 钱妈妈知道林姨娘的意思,想劝解一番,毕竟现在紫苏姨娘正得老爷的宠爱,若伤了哪里,被老爷知道,可是没等钱妈妈出声阻止。 林姨娘冷着脸,眸子里射出一抹冷光,怒喝了一声:“跪下。” 紫苏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美眸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这一跪她的膝盖就要不得了。 正文 怒火中烧2 紫苏一张艳丽容颜满是震惊之色,咬着唇瓣,忍着眼泪,重重的跪在了碎瓷片上,她不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导致林姨娘来惩罚自已。 顷刻,只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刺进心脏,浸入四肢百骸,紫苏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颤声道:“奴婢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姨娘明示。” “哼,你是不是以为侯爷最近每天都来你房里,你得脸了,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难道是时间太久了,久得你又忘记了是吗?”林婉阴狠闪着一双美眸,扯着红唇冷声道,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阴冷恐怖。 紫苏脸色被吓得一阵青一阵白,哽咽着道:“奴婢不敢,奴婢从没有想过背叛主子,那药奴婢每日都给大夫人下了一点,大小姐并未发觉,奴婢做得也很隐蔽,请姨娘明鉴。” 林婉见紫苏说得如此真切,暗道紫苏只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奴才,量她也翻不起风浪,不用和她拐弯抹角,凝眉直接冷声道:“你又怀孕了吗?” 紫苏一听林姨娘如此说,惊得身体瑟瑟发抖,眼泪流得更凶了,一张美丽的脸早已失了颜色,没有林姨娘的允许,她怎么敢怀孕。 当年林姨娘怀了四小姐,身体虚弱得很,林姨娘为了阻止其他人爬上老爷的床,才将紫苏设计送给老爷,后来才怀了五小姐。 那时林姨娘根本没有办法伺候老爷,紫苏自从被抬了姨娘,老爷很宠爱她,她当时第一次起了私心,她要生下一个孩子,在安府才能活得长久,所以她隐瞒了。 最后还是被林姨娘知道了,当时她的肚子已经四个月了,林姨娘为了彰显她在侯爷心中的形象,便将她照顾得很好,姐姐妹妹的亲和得很,谁知,背地里林姨娘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林姨娘对她说,若是个女儿就让她生下来,若是个儿子生下来就灭在桶里淹死,当时,她每天都求菩萨让她生一个女儿。 为了五小姐,她什么苦都受得住,只求林姨娘留她一条性命。 紫苏在府里无依无靠,唯一的依靠就是林姨娘,她怎么敢违背林姨娘,生下五小姐那是她第一次违背,也是最后一次。 遂而紫苏连声磕头急声道:“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姨娘若是不信可以叫大夫来检查,紫苏不敢骗姨娘,奴婢喝了避孕汤,静香可以作证……” 紫苏确实不知道自已怀孕了,因为她每日都喝避孕药,铁定自已不会怀孕。 钱妈妈见紫苏那模样,悄声道:“奴婢想紫苏姨娘定然不会骗您的,她没那个胆子,这么多年,紫苏姨娘都很听话,况且紫苏还有五小姐,她不顾着自已总得顾着自已的孩子。” 林姨娘一听,当年她原本就不想紫苏生下那个孩子,可是钱妈妈也说,紫苏要有了孩子才会有软肋,哪个娘不疼自已的孩子,将来捏在自已的手撑心里,料她们也翻不了天。 林姨娘瞧着哭得瘫软成泥的紫苏,心里一阵痛快,就算紫苏没有怀孕,她也要让她认清谁才是她的主子,就算侯爷送了院外的那些梅花和换了屋内的陈设,紫苏永远都是她的丫鬟,若不是当年提携,紫苏还只是一个伺候人的贱婢。 这次算是小惩大诫,也让紫苏醒醒不要做什么痴梦。 “钱妈妈,将紫苏扶起来吧。” 林姨娘冷眼瞥了地上的紫苏,只见她膝盖处一片殷红,心里畅快的笑了,“你放心,等大夫人安心去了,五小姐将来定能许个好姻缘,我待五小姐与别的孩子永远都是不同的。” 紫苏知道林姨娘手段狠毒,她悄悄拿那药给外面的大夫检查过,大夫都没查出来是什么,只说是普通的香料,根本抓不住林姨娘的把柄,况且自已吃了也没事,大夫人和小少爷吃了都好好的,但是看林姨娘这么高深莫测的模样,她又觉得那药一定非同一般。 紫苏更是不敢违抗林姨娘的命令,轻声道:“奴婢谢姨娘。” “大小姐最近很反常,你探出什么端倪没有?”林婉盯着紫苏的眼睛,生怕她对自已说慌。 紫苏忍着痛摇了摇头,实在也想不出,大小姐的确是太奇怪了,这只有一种可能,大小姐不是以前的大小姐了,轻声道:“奴婢以前听说过一个说法,大小姐可能被冤魂附体,所以怨气很深。” 紫苏见大小姐的那双眼睛就仿佛看见了厉鬼,她回来也是吓得胆颤心惊,仿佛大小姐能看穿人心一般。 “姨娘,要不要咱们请个法师回来作场法事,奴婢瞧着大小姐也是邪门得很,一个人的性格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变了,紫苏姨娘的那个想法奴婢也想过,奴婢琢磨着她不是咱们的大小姐了。”钱妈妈听着也觉得有道理。 “真是愚蠢,若真有那么多冤魂,你我还能安好的活着,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林姨娘冷着一双眼,怒道:“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好法子对付她,你们且等着看吧。” 待林姨娘出了浮云阁,五小姐才急匆匆的跑进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满地的狼藉,急声道:“她又来欺负你了,凭什么她每次都欺负你,凭什么?” “五小姐,小点声,娘没事,娘不痛,以后不许说这种话,听见没有?” 紫苏忍住眼中的泪水,不凭什么,就凭她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丫鬟出生,记得在林府时,她就听人说过,林姨娘的亲生母亲就是丫鬟出生,可是最后怎么样了,死了,听说死得很凄惨,林姨娘是庶女,却养在主母的名下,主母也很厉害。 大夫人本来就懦弱,她连她自已都无法保护,被人算计,她们这些姨娘怎么会有好日子过。紫苏暗忖着,大夫人一定斗不过林姨娘,再加上,大夫人的儿子是傻子,林姨娘的大公子却是文武全才,又有丞相府撑腰,将来在侯府,她们还得仰仗林姨娘才能活得下去。 “大夫人就很好,为什么我们不能依靠大夫人生活,琇儿姐姐不是要嫁人了吗?她嫁给人家当正妻的,就是大夫人做的主。” 正文 主动引蛇 安西璃很是不明白她娘的想法,怒喝道:“娘,你已经不再是她的丫鬟了,没有必要听她的,我们不要那些锦衣玉食,不要林姨娘虚伪的对我们好,她稍有不如意就来欺负我们,你知不知道,在其他姐妹的眼里,我们就是林姨娘的狗,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日子,我讨厌林姨娘,我也是爹爹的女儿,她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们……” 顿时,紫苏扬起巴掌扇在安西璃的脸上,紫苏满眼的泪痕,心虚的收回了手,冷声道:“住嘴,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安西璃抬眼盯着她娘,眼里满是不解,那一巴掌打得不重,却打碎了她的心,她真恨生在她娘的肚子里,更恨她娘曾经是林姨娘的丫鬟,捂着脸就跑出去了。 紫苏只顾着落泪,她见识过林姨娘的手段,以前也有丫鬟试图勾引老爷,最后却被林姨娘发卖了,听说卖到了那种地方,生不如死。有的还被林姨娘折磨至死,林姨娘很有手段的,她怎么敢背叛林姨娘。 没有林姨娘,她和五小姐的日子也过不下去。 二小姐有老夫人撑腰,许姨娘是老夫人房里的人,林姨娘自然不敢动她,可是她们没有依靠,璃儿怎么就不明白,若不是这些年,她依附林姨娘生活,璃儿有命活吗?她还能这么无忧无虑的长大,紫苏却不知道,这些年的种种五小姐都看在眼里,五小姐已经长大了,她也有了自已的思想。 安西玥带着姜霜和宝禅回了君兰苑,便命宝禅准备笔墨纸砚。 宝禅知道大小姐不信任自已,将宣纸铺好了之后,便要退出去,谁料,大小姐却和善的命她研磨,反而将姜霜支了出去。 此时,屋内的气氛凝重得她不敢大声出气,她怕大小姐再莫名其妙的刁难自已,甚至想要毒死她,宝禅知道大小姐现在还留着她的性命一定是想折磨她,偏偏她还不能反抗。 只见安西玥端正的坐在案几前,神情无比的专注,素手轻轻的写着什么,宝禅没读过书,也不认识字,看不懂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片刻,安西玥将写好的信笺递给了宝禅,沉声道:“晚上将这封信送去老爷的书房,记住千万不要被人看见了。” 宝禅接过信握在手心里,不明白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手心里急出了细汗,大小姐莫非是开始信任她了。 此时,安西玥微微一笑,明媚的眸子清澈如水般,盯着宝禅,轻声道:“你从小就跟着我,我对你也是十分的信任,若不是上次我气得狠了,也不会喂你毒药,我其实没真想毒死你,这些天,你很听话,而且上次你也对我表示了忠诚,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你以后也还是我身边的大丫鬟。” 宝禅目瞪口呆的盯着安西玥,轻声问道:“大小姐也愿意给奴婢解药?” “等你办完此事,我就替你解毒,当然,若你再敢背叛本小姐,本小姐永远都不会让你有机会开口说话。”安西玥突然冷了声音,给宝禅一股重重的压力感。 宝禅不明白大小姐为何要让她送信,但是只要能解毒,她什么事都愿意做,那毒发作时,绞得她肠子连着胃牵扯着心脏痛得她死去活来,“奴婢不敢再背叛大小姐了。” 安西玥瞧着宝禅那张清秀的脸,脸上的笑容突然深了,宝禅如此听话还不是畏惧身上中的毒,她也要让宝禅尝尝那股锥心之痛。 想起前世她陷害自已的种种,如今还历历在目,那种锥心的疼痛,在冷宫暗殿里绝望的哀求,没有任何人想要放过她,宝禅和安西琳得意的笑声如今午夜梦回之时,还能把她吓醒。 宝禅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姜霜恭敬的行了进来,满目焦急,怒声道:“大小姐,在宝禅的屋里发现了这个。” 只见一个满身插着针的粗布人偶,人偶身上血淋淋的,正面还写着大小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一看这个人偶的颜色就不像刚做的,从布料的颜色来看,应该是做了很久的。 姜霜满目焦急,很是担心,想不到宝禅心思如此歹毒,竟想到这种办法害大小姐:“没想到宝禅中了毒还不安分。” 安西玥把玩着布偶小人,瞧着布偶身上密密麻麻的细针,她到底做了什么让宝禅如此憎恨她,对于重生过一次的人,对于这种伎俩根本不会畏惧,满不在意道:“这字不是宝禅写的,她不识字。” “难道是林姨娘?”姜霜猜测着。 安西玥紧皱着眉头,冷声道:“巫蛊之术在大北朝可是大忌,法律明令禁止,若在侯府被发现,整个安平侯府都会受到牵连,林姨娘那么聪明一个人,她不会做这么蠢笨的事。” 安西玥绝色的容颜上挂着一抹冷笑,这字她认得,林姨娘不会犯这种错。 巫蛊之术早就被禁止了,一旦发现就是抄家灭族的危险,现在又是放在一个丫鬟的房间里,只怕那人命宝禅天天扎自已,是巴不得自已死快点,将自已恨之入骨了。 这世上如此恨自已又拿自已没有办法的只有一人。 安西玥将布偶递给姜霜,冷声道:“损人不利已的事林姨娘不会做,林姨娘平时惯会伪装,若她要打击你,一定会想办法一击即中,先把布偶放回去。” 没错,林姨娘手段狠毒,这种不伤皮不伤骨的做法,她不会做,那就只有三小姐了。 入夜,寒见呼啸,漆黑深沉的夜空中堆积着浓浓的乌云,让人感觉阴森恐怖。 宝禅揣着大小姐给她的东西悄悄的往安钰宵的书房行去,她不明白为何大小姐非得叫她晚上去,这夜色太恐怖了,虽然走廊上挂着暗红色的灯笼,但是现在是冬季,入夜得早,府里的丫鬟妈妈辛苦了一天,也都早早的进了房间。 此时,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瞬间,宝禅穿过一个雕花拱门时,只觉得那树荫深处有人影在晃动,顿时吓得她瑟瑟发抖。 “宝禅……” 突然从树荫处传出来一个清冷声音,更是吓得宝禅拔腿就跑,惊声道:“鬼啊……” 正文 蛇已出洞 此时,只听见高空中回荡着清冷的声音,越来越恐怖,似厉鬼索命般连声喊道:“宝禅……” 宝禅吓得双脚直跳,拼命的往前跑,突然被一抹靓丽的身影拦住了去路,轻喝道:“站住,大晚上你鬼鬼祟祟的要去哪儿?” 安西琳一袭面纱摭面,突然出现在宝禅的面前,似鬼魅般,更是惊得宝禅呼吸都停止了。 宝禅听见声音,猛然抬头,手指指着刚才树荫深处人影晃动的地方颤抖着道:“三、三小姐,那边有鬼,一直在喊着奴婢的名字……” 安西琳凝眉顺着宝禅指的方向看过去,阴森森的,是挺吓人的,示意随身伺候的两个丫鬟和一个嬷嬷过去看看,丫鬟原本没觉得害怕,突然被宝禅一惊吓,胆子也小了起来,心里也记恨上了宝禅,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顿时松了一口气,轻声道:“回三小姐,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是风太大了,是树叶飒飒作响的声音,将常青树吹晃动起来了。” 安西琳刚从安钰宵的书房过来,就看到宝禅在花园里鬼鬼祟祟的跑,瞬间皱起了眉头,怒喝着:“疯言疯语的,哪里来的鬼,你不在安西玥身边伺候,跑这里来做什么?” 宝禅吓得脸色苍白,怎么这个时辰遇上三小姐,支支吾吾的,现在她两面都不是人,宝禅暗忖着:若让三小姐发现大小姐的信,她身上的毒就别想解了,遂而紧了紧袖子中的信笺,心里一阵谎乱胡诌着道:“奴婢白天在花园里丢了东西,来找找。” 安西琳瞥了一眼宝禅,黑灯瞎火的,又不提灯笼来找东西,况且这条路是通往父亲书房的路,分明就是在说谎,什么时侯宝禅也开始不听话了,顿时柳眉倒竖,冷喝着:“丢了什么,你们两个帮宝禅一起找找。” 宝禅急声道:“不用了,不用麻烦两位姐姐了,奴婢自已找,兴许不是掉在这条路上的,奴婢记错了。” 宝禅说着转身就要往回走,顿时,安西琳眸光骤然变冷,隐隐的她觉得宝禅已经变了,变得不是她的人了。 安西琳突然想到,那日在后花园,安西玥当着宝禅的面陷害自已,再回想宝禅的神情。 安西玥不可能那么聪明知道后花园有外男进入,只有一个可能,安西玥早就知道她们要害她,而宝禅是唯一的知情者,霎时间,安西琳眼中闪现出熊熊的怒火,怪不得安西玥突然变了,变得不与自已亲近了,原来一切都是宝禅告的密。 原来宝禅才是那个始作俑者,亏她还将宝禅当成自已的人,对她那么好。 安西琳想起前几日在护国公府受的羞辱,她还找不到原因,后来她拿了那条裙子去检查,才知道她的裙子被人动了手脚,裙身上被人下了迷住神志的迷药,原本自已可以一舞惊人,从此扬名天下,最后却丢了那么大的脸,变成人人都唾弃她,脸到现在还没有消散。 安西琳顿时扬起巴掌“啪啪啪”几巴掌扇打在宝禅的脸上,将这几日的所有憋屈全都发泄出来,怒道:“本小姐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和安西玥那贱人一同来害我,你说,本小姐的舞衣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宝禅捂着脸,有苦说不出,就算三小姐对自已再好,也没有自已的命重要,命都没有了,还拿荣华富贵来做什么,现在只要她不承认,三小姐也不能打死她,宝禅哽咽着:“奴婢没有同大小姐害您,奴婢没有,奴婢对三小姐忠心耿耿。” 宝禅越不承认,安西琳越怀疑,突然其中一个丫鬟春燕心思一转,她们都知道宝禅是琳琅苑的眼线,平时三小姐赏赐宝禅的银钱和珠钗都多一些,她们这些大丫鬟自然看着眼红,现在竟然发现宝禅是内奸,她们也要上前狠狠的踩一脚。 况且上次三小姐参加宴会回府受了委屈,可是狠狠将她们都责罚了的,三小姐的衣服是春燕在负责,春燕保管得也很细致,经她手的舞衣怎么可能被人下药,原来是宝禅害她被三小姐责罚。 春燕得意的扬起脸,凑上前来煽风点火道:“怪不得上次三小姐的舞衣都打理妥当了,你非得来翻一翻,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凶手,害三小姐在宴会上丢了那么大的脸,三小姐平时待你极好,你为什么要这么迫害三小姐?” 另一名丫鬟锦儿也被勾起了怒火,她们都是三小姐房里的大丫鬟,平时尽心尽力的伺候,可是她们的宠爱全都被宝禅这个两面三刀的两面派夺了去,怒道:“只怕宝禅早就叛变了,所以三小姐才次次都吃亏,奴婢还想大小姐怎么那么厉害了,现在终于找到原因了,哼。” 安西琳经两个丫鬟一提点,怒火更重,又是“啪啪啪”几巴掌扇了上去,原本她是可以命丫鬟代劳的,但是此时她太生气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宝禅这个贱婢所为。 她还猜测着安西玥怎么突然变这么聪明了,以为她被鬼附身,原来原因在这里,宝禅嘴上对她忠城,悄悄的将她的计划告诉安西玥,竟然反被安西玥陷害。 安西琳暗忖着没有想到安西玥也不是省油的灯,竟利用宝禅想出那么一个阴毒的办法让自已身败名裂。 安西琳一抹狠毒的寒光射向宝禅,露出吃人的凶光,绝色的脸上此时异常的扭曲,似要把宝禅撕碎一般。 惊得宝禅瞬间跪在了地上,身体瑟瑟发抖,她是见识过三小姐和林姨娘的手段的,若让她们知道自已背叛了她们,一定让自已生不如死,比那毒药痛起来还让人难受。 宝禅现在很是后悔当初答应三小姐埋伏在大小姐的身边当间谍,但是她怕死,她不想死。 在死亡面前,她很畏惧,遂而宝禅连声磕头求饶:“三小姐饶命,奴婢是被大小姐逼迫的,若奴婢不听大小姐的话,大小姐就要杀了奴婢。” 春燕怕三小姐听信宝禅的狡辩,连忙出声意味不明的怒道:“你怕大小姐要了你命,就不怕三小姐,就敢背叛三小姐,叛徒,你以为你还可以活命?” 安西琳本就心狠手辣,宝禅胆敢背叛自已,现在只有让她永远的闭上嘴,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安西琳虽说年龄不大,但是也亲眼看到过林姨娘怎么处置人,现在也是有样学样起来,冷声道:“封上她的嘴,将她丢到了井里淹死。” 正文 蛇已出洞2 安西琳得意一笑,到时她就让人散播谣言,说是大小姐逼死了贴身大丫鬟,看她还有什么嘴说清楚。 宝禅差点被吓晕过去,眼泪止不住的流,此时已是六神无主,连声磕头道:“三小姐饶命,奴婢有大小姐的密信,大小姐现在很相信奴婢,大小姐对奴婢很好,什么事都告诉奴婢的……” 宝禅以为三小姐不信,跪哭到安西琳的裙角下,扯出了袖口中的信笺毫不犹豫的递给了三小姐,连忙道:“这是大小姐特意命奴婢放到老爷书房的,大小姐还说不要让任何人看见,奴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料想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只求三小姐饶过奴婢一条性命。” 宝禅这是又投城了,春燕和锦儿互相看了一眼,很是不甘心,就要上前去捉住宝禅。 突然,安西琳冷喝道:“慢着。” 安西琳打开信笺,借着走廊下微弱的烛光细细的看着,密密麻麻的字体,顿时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她没有想到安西玥竟然胆子那么大,写这样的信给父亲,竟敢给父亲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主意。 从字里行间细想,这安西玥还挺有心计的,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安西琳凝眉,想到四皇子暗示她的事,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一阵乱跳,若想要讨得四皇子的欢心,她就必须要帮助四皇子。 此时,安西琳暗中做出了决定,她去过父亲的书房,可是父亲不见她,也就是说,她根本进不去父亲的书房。 怪不得父亲最近也越来越喜欢安西玥了,原来是这样。 安西琳看着秘信,此时心思是九曲十八弯,暗忖着父亲虽然是安平侯,但是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力,官路也平平,想要往上爬,就必须有所建树。 再者说以前父亲也没有机会建功立业,现在机会却来了,原来安西玥想利用这次父亲督办的案子争功,可是这个案子不是大皇子在办吗?大皇子也时常到侯府来和父亲商讨,到时侯被皇上嘉奖,最大的功劳也一定是大皇子。 这样一想,安西琳也就想通了,抓住机会很重要。 安西琳眼睛里变幻着不同的色彩,顿时生出了一股危及感,私心里,她愿意让四皇子抢占功劳,都不愿意让是色中恶鬼的大皇子夺功,当初若不是大皇子主动站出来吹箫,她也不会无缘无故被大皇子妃打脸。 大皇子给她送药,也不知道四皇子心里是什么想法,是否真的介意。 安西琳心里顿时生出了很多想法,若嫁给大皇子,顶多是个侧妃,若嫁给四皇子,她还能争取正妃之位,若这次帮了四皇子,她主动向四皇子投城,四皇子得了皇上的嘉奖,他会不会很感激自已并且改变对自已的看法。 这封信来得真是及时。 安西琳想定,便将信收入了袖中,这种功劳她怎么可能让给安西玥,此次是她翻身的好机会,冷声道:“今日,你没有见过本小姐,知道吗?” 宝禅不知道三小姐是什么意思,她不识字,信笺上写了些什么,她也看不懂,她只是听大小姐的话将信悄悄送给老爷,可是现在她回去也不好交差,也是死路一条,没有信,她身上的毒怎么办? 遂而,宝禅磕头道:“老爷最近常去君兰苑看大夫人,甚至在房里和大小姐一聊就是半天,若奴婢没有将信送到老爷手里,大小姐一定会知道的,到时候大小姐一定不会再信任奴婢了,大小姐会打死奴婢的,求三小姐救命,三小姐看在奴婢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救奴婢一命。” 安西琳本来就已经厌烦了宝禅,若不是得了这封信,她早将她丢井里淹死了,想着怀里的密信,想着以后可以一洗前耻,冷瞪了宝禅一眼,朝着两个丫鬟冷声道:“将她关起来,过两日再放她出去。” 春燕和锦儿本就不想三小姐这么轻松饶过宝禅,就算不杀她,也要让她吃些苦头,遂而,很是积极的上前将宝禅的嘴堵住了,将她押了起来。 春燕知道,此时,宝禅已经不得三小姐的宠了,她们就算这么折磨她,三小姐也不会怪她们的,只要留她一条命就行了。 安西琳想的却是,等事成之后,宝禅没有将事办成,大小姐自然会找理由将宝禅解决了,这真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计策,到时侯就算安西玥知道是自已抢了她的功劳,她也拿自已没办法,因为米已成炊。 安西琳心中满腔的怒气突然消散不见,唇角挂着得意的笑,凤眸里闪着的光芒有些得意忘了形,紧了紧手中的信笺,仿佛此时她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一般。 此时,夜凉如水,寒风飒飒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夜幕下,那层层乌云似阴间厉鬼,变幻着各种丑陋的形态。 君兰苑,姜霜缓缓掀开帘子,就看到屋内正专注的看着医书的大小姐,沉声道:“正如大小姐所料,宝禅向三小姐拿了信,现在宝禅被三小姐带走了。” 安西玥认真的看着南宫元熠给她的医书,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她情绪如何,只轻声道:“宝禅本来可以自救的,她还是放弃了。” 姜霜明白大小姐的意思,宝禅虽然是三小姐安插在大小姐身边的眼线,但是事实上,她还是大小姐房里的大丫鬟,若宝禅当时敢反抗一句,她们也会出去救她,可惜,宝禅在心底就将自已当成了三小姐的人,她畏惧三小姐多过大小姐,这样的丫鬟留不得。 事实上,大小姐根本没有给宝禅下毒,只不过是喂了些能令她肚子痉挛的药,当然这种药痛起来也是痛不欲生,宝禅受不了那样的苦,自然把它当成了毒药。 姜霜却是不知道,前世安西玥受她们陷害,最后不仅孩子死在了腹中,南宫灏狠毒的灌了她牵肌毒,那种药比宝禅服的痉挛药痛上千倍万倍,痛得她全身萎缩,七窍流血而死,死后也不得善终。 安西玥神色淡淡,眸光微眯,射出一抹淡淡的冷光,冷声道:“安西琳明日一定有所行动,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行了,要捉蛇,总是要将它引出洞才行的。” 正文 蛇已出洞3 翌日清晨,安西琳特意精致的打扮了一番,身上的这身衣裙也是特意定制的,当时林姨娘给安西琳花了大价钱做了时下最流行的衣裙,什么都要比着丞相府的嫡女来。 只见她一袭玫红色紧身绸缎小棉袄,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了一个规整的蝴蝶结,鬓发梳得很是精致,斜插着一枝凤钗,精致的柳叶眉,一双含烟目,雪白的肌肤穿这样的颜色正好,体态看着妖娆勾人。 安西琳稳稳的坐在铜境前,细细的打量着境中那张艳丽的瓜子脸,唇瓣勾起了明媚艳丽的浅笑,想着要见四皇子殿下,她心里突然很紧张,就算脸上那妆容已经看不出五指印,她还是命丫鬟细细的给她补妆。 春燕胆颤心惊的徐徐行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盅参汤,这是三小姐天还没亮便命她们去大厨房熬制的,这碗汤是给老爷准备的。 春燕恭敬道:“三小姐,奴婢听说老爷昨夜休息在书房了,参汤要现在送过去吗?” 安西琳满目惊讶:“老爷从昨天到今早都没出过书房吗?” 春燕恭敬答道:“奴婢一早就去问了长风,长风一直守在书房外,一大早,浮云阁也派人送参汤过去了,但是也被长风拦回去了,说是老爷吩咐的任何人不许打扰,老爷今日没去上朝,长风说老爷请假了。” 安西琳顿时皱起了眉头,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值得父亲一夜都没有睡觉。 安西琳暗想着,一定与安西玥那封信有关。 浮云阁的紫苏姨娘是琳琅苑的丫鬟,安西琳不屑一笑,就算紫苏想尽办法讨好父亲,也是听命琳琅苑行事的,要送参汤随她去送。 片刻,锦儿满目焦急的掀帘进来,手中多了一张纸条,轻声道:“这是门外一个小厮送来的,指定要给三小姐,奴婢不敢怠慢,连忙送进来了。” 安西琳打开一看,纸条上只简单的写了三个字“醉仙楼”,难道四皇子约她在醉仙楼见面。 安西琳顿时心里如小鹿乱撞,脸瞬间红得不得了,凝眉问道:“昨夜的信送出去了吗?” 锦儿点了点头,道:“是尹嬷嬷的儿子送去的,绝对不会出差错。” 尹嬷嬷的那儿子当时欠了一屁股的堵债,讨债的人追上门要将尹大杀了抵账,是林姨娘救了尹嬷嬷一家,不过前提是尹嬷嬷家要为林姨娘所用,后来尹大倒是很听话,除了有个爱赌的毛病。 安西琳唇角挂着的笑越来越深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能和四皇子牵上线,不过,她不会傻到将功劳给安西玥,遂而,眼中露出森冷的笑,将昨夜截获的密信丢在碳盆里烧了。 片刻后,安西琳端着参汤往书房行去,到了书房并没有看见安钰宵,问了护卫才知道老爷被老夫人叫去了。 春燕端着参汤,迎上来道:“三小姐,那我们先回去吧。” 安西琳眼睛瞟了眼紧闭着的房门,心里跳得咚咚作响,暗忖着父亲不在,四皇子要的东西可能就在书房里,看了眼守在门边的长风,遂而脸上挂着温柔的浅笑,柔声道:“父亲去了多久了,他什么时侯回来,我给父亲煲的参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长风瞧着三小姐那明艳的笑容,绝色的容颜,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任谁见到这样美丽的女子都会心动的,态度更加恭敬的回答道:“小人不知道老爷什么时候回来,去了有一会儿了,不过小人可以替三小姐传话,定让老爷知道三小姐的孝心。” 长风此时瞧三小姐,真是越瞧越觉得她不仅温柔美丽,还很善良,侯爷熬了一晚上连觉都没有睡,也只有三小姐是真正关心老爷的。 长风是安钰宵的贴身护卫,会些拳脚功夫,平时从未离开过老爷,今天早上紫苏姨娘亲自送了参汤,老爷都没见,长风也不敢接紫苏姨娘手里的参汤,最后紫苏姨娘悻悻的离开了。 此时却是不同,是美艳的三小姐前来,长风自然不敢拦,只是老爷吩咐过了,任何人不准进入,长风也很为难。 又见三小姐那紧皱的眉头,长风便主动的接过三小姐的参汤,也算没有驳三小姐的好意。 安西琳心里慌得很,思绪瞬间翻转,脸上神色变幻着,朝着长风柔声道:“还是我亲自给父亲送进去吧,这参汤可是花费了我的很多的心血呢。” 长风见三小姐楚楚可人的模样,三小姐平时又很得老爷的宠爱,轻声道:“三小姐还不放心小人吗,小人保证替三小姐将话带到。” “可是……”安西琳心思婉转,柔声道:“我找父亲还有些事,长风大哥能否让我进去等老爷。” 长风心里一软,看着温柔可人的三小姐竟称他一声大哥,顿时觉得意气风发,背脊骨都挺直了,便道:“那三小姐将汤放下就出来,小人也好交差。” 安西琳接过丫鬟手里的参汤,朝着长风露出一抹感激的笑,那笑如明媚阳光,便顺利的进了书房。 醉仙楼。 装修得精致豪华的雅间里,一缕缕檀香袅袅的升起,弥漫在空气中。 醉仙楼本来就是南宫灏的秘密产业,在京都经营也有很多年了,因为厨子手艺精湛,各种菜品推陈出新,名气也越来越盛,京都的达官贵人世家公子吃酒品茶约友聚会大多都会选在这里,醉仙楼的包房每天都是满座,而且消费也不低。 此时,静谧的雅间里,隔绝了一切的喧闹与奢靡。 南宫灏一袭华贵的深蓝色的长袍,衣襟处绣着名贵的东珠,袖口衣角处也是用银丝线精致的绣着翻滚的云纹,腰间配着缕金的云纹腰带,上面系着一块羊脂白玉,俊美绝伦的五官,一双凤眸阴沉而深邃,指间捏着一颗晶莹透亮的白子,瞬间将对方的黑子阻挡。 林纪突然爽朗的高笑起来,恭敬的道:“殿下的棋艺更精湛了,下官自愧不如。” 林纪从小就到了军营,很少待在京都里,林府现在面临林丞相已经年迈,听说皇上已经在物色新一任丞相了,而林纪选择从军,自然有林丞相的考量在里面,将来如果林纪战功赫赫,林府的荣华富贵会再次被推上巅峰,当然也是要林纪站好队。 正文 蛇已出洞4 四皇子出身高贵,母妃是四妃之一的贤贵妃,加上皇上也很倚重四皇子,大皇子虽然生在皇后的肚子里,但是大北朝并没有立嫡的规矩,况且他跟了大皇子这么久,并未发现大皇子有什么才能,唯一的兴趣就是喜欢美女。 听说,大皇子这次得了晋城的这个差事也是皇后娘娘在从中周旋。 六皇子机会也很大,颖贵妃也正得盛宠,偏偏今年出了晋城官员贪污案,晋城许太守是颖贵妃的母族,也不知道六皇子和颖贵妃会不会被牵连其中,林纪不敢把宝压在六皇子身上,至于其他皇子,还得慢慢再看。 目前看来,四皇子机会最大。 林纪更听说,晋城现在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很多要职官员莫名其妙的死了,而有很多证据都掌握在安钰宵手中。 现在只怕最睡不着觉的除了晋城的人,还有安钰宵也是寝食难安。 如今,林纪私下密会四皇子,他的城意和决心,四皇子明显也感受到了。 林纪随口道:“永修县的疾病被控制下来了,皇上对四皇子的能力是肯定的,只是现在查了几个月的晋城贪污案还没有眉目,这件案子是大皇子在办,听我祖父说皇上为案子发了好大的火。” 南宫灏唇角微微一勾,淡淡一笑道:“父皇为晋城的案子忙得焦头烂额,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林纪自知四皇子胸中有雄才伟略,“听说大皇子前几日又迎了一名美妾入府,连皇上交待的差事都忘在脑后了,现在的主办官是安侯爷,说起来他还是下官的姨父。” 林纪心里清楚,那名美姬或许就是四皇子送出去的,不然哪里会这么凑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哥正值壮年,也是人之常情。”南宫灏浅浅一笑,仿佛没有将林纪的话放在心上。 遂而,南宫灏温润的脸上瞬间染上了一抹寒霜,眉头轻蹙起来,沉声道:“安侯爷为官清廉,这也是他至今还只是一个领着虚闲侯位的原因,安侯爷家的大公子在你手下当差?” 想到昨日安钰宵竟然闭门不见客,他就怒上心头,没想到安钰宵这么不识抬举,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安平侯,他还没将他放在眼里。 安钰宵的官声很好,从不拉帮结派,所以皇上这次才将晋城案子交到他的手中,以安钰宵的秉性,他一定不会将功劳交给自已,就算大皇子荒淫无忌,皇后娘娘也会替大皇子镇压下来。 林纪不明白四皇子为何这样问,只道:“四皇子说的是安亭俊,他在下官手下当了个小教头,也是看在姨母的面子上,谁叫他与下官沾亲呢。” 林纪笑笑,其实是看在她生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的面子上,林婉一个庶出的无知妇人,她能翻什么天,无非是些妇人的下作手段。 自古英雄爱美人,安钰宵也成了林婉的裙下之臣啊,他回府之后才听说,他那两个表妹和姨母在安府日子过得比主母还惬意,定也是有些手腕的。 南宫灏却笑笑,他一直在等一个人,就看她能否成事了。 南宫灏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他没想到安侯爷家庶出的女儿心中也有着雄韬伟略:“你那表妹也很有意思?大皇兄似乎很喜欢她,为了她敢得罪大皇子妃,也不怕大皇子妃回娘家告状。” 林纪突然凝眉,有些担心,四皇子不会是想将安西琳送给大皇子吧,遂而道:“表妹天性善良柔弱,只可惜她在家中的地位并不高,处处都受姐妹的欺负。” 这里的姐妹指的是安西玥,南宫灏自然听得懂。 林纪还想留着安西琳和安西琅将来有大用处,不要白白浪费了她们的绝色容颜,若就这么送给大皇子,现在大局未定,他也不干,恭敬道:“琳儿年龄还小……” 南宫灏看出了林纪语中的急切,以为林纪是看上安西琳了,沉声道:“小女孩嘛,就该好好养着。”不过那么一个艳丽的绝色美人,难怪大皇子会动心。 南宫灏突然想到安府的大小姐,那双清冷无情的眼,竟也能让他时常想起,那女子似乎更有意思。 南宫灏唇角突然扬起了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又和林纪开了一盘棋局,一呆就是一整天,只是林纪不知道四皇子今日为何这么坐得住。 下午,安西琳带着丫鬟盈盈的出门了。 马车缓缓而行,到了醉仙楼门口,安西琳一袭面纱摭面盈盈下了马车,只见那纤纤一握的腰身若柳扶风,身着素色的绣花斗篷,虽看不清她的长像,但那双美丽的眸子还是吸引了旁边人的视线,纷纷朝安西琳投来欣赏的目光。 待安西琳刚刚下车立定,便有一个很精明的小厮迎上前来,恭敬的道:“小.姐请,主子已经等侯多时了。” 安西琳目中一惊,原来四皇子早已命人在门口迎她,遂而微笑着,柔声道:“劳烦了。” 行至三楼雅间,春燕和锦儿被阻拦到了房门外,只伺候安西琳脱下披风和面纱,便婀娜多姿的扭着水蛇腰款款行了进去。 一进门才知道,原来林纪表哥也在,唇角勾起温柔浅笑,莲步轻移缓缓而行,遂而盈盈朝南宫灏扶身行礼道:“见过四皇子殿下。” 只瞧着安西琳一袭玫红绝的紧身小棉袄,裙摆是翠烟纱罗裙,柳叶眉含烟目,精致的瓜子脸,粉红诱人的唇瓣,又缓缓朝林纪见了一礼,那姿态还真有点娇花妖艳欲滴的味道。 看得四皇子神色瞬间一愣之后方才温声道:“三小姐不必多礼,请坐吧。” 林纪双眸瞟了瞟四皇子,又瞟了瞟安西琳,遂而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原来四皇子早就与琳妹妹有约,竟是表哥唐突了。” 林纪不禁暗想着,刚才他还以为四皇子想要将安西琳送给大皇子,竟是自已想岔了。安西琳长得妖娆风情,世上没有哪一个男人能抵抗得住她的美色。 安西琳一听林纪如此说,脸颊瞬间被染上了一抹红晕,竟比娇花更美上三分。 正文 各有筹谋 南宫灏俊美的面容,温润如玉的声音缓缓响起:“三小姐虽然养在深闺中,但也关心国事,深知百姓疾苦,本皇子也深感佩服。” 林纪听四皇子此话,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凝眉望着温柔如水的安西琳,她什么时侯对国事关心了,只浅浅一笑,等待着安西琳的下文。 “臣女不过是愚见罢了。”安西琳昨夜已经送去了书信,但是也只说了无关痛痒的一小部分,因为她还想要当面见四皇子,不想错失与四皇子接触的机会。 遂而,安西琳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素笺递给了四皇子,当时她看了父亲案几上的这封罪状,也是惊得下巴都掉了,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才决定将它偷出来,因为她不想让四皇子失望。 南宫灏细细的看着,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了,虽然他也猜到了结果,有可能会牵连六皇子,但是当证据摆在面前,他才敢真正相信,六弟勾结许太守竟贪污公款几百万两黄金,他这是要动国之根本啊。 林纪见四皇子眉头紧皱,唇瓣也随之变色,就知道发生大事了,再看安西琳那神情,娇弱欲滴的模样,沉声道:“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瞬间,空气骤然变冷,南宫灏紧捏着拳头,将素笺递到了林纪手中。 林纪接过,一目十行的看完,这封罪状足以将六皇子打入万丈深渊,瞬间,林纪眼中闪过一抹阴毒的光芒,沉声道:“这都能被安大人查出来。” “本皇子想,明日早朝大皇兄便会递交奏折了。”南宫灏凝眉沉声道。 “殿下真的愿意将这功劳拱手让给大皇子,他可什么力都没出,安侯爷已经查获了一批钱财,到时侯这些钱都是会归国库,皇上必会大力嘉奖安侯爷,受益最大的是大皇子。”林纪沉声道。 此时,南宫灏手握成拳,脸上微微闪着一丝微妙的情绪,只见他指尖被捏得泛白了,大皇兄成日宿醉脂粉堆里,他自然有皇后娘娘替他筹谋,这得来不费功夫的功劳,他欣然受着。 但是怎么可能叫他甘心,只道:“皇上将此案既然交给大皇兄查办,要抄家追脏自然也是他去办,我何必去操劳这些烦心事。” 林纪目中有些焦急,沉声道:“殿下真的愿意放弃这次机会。”这可是打压六皇子和大皇子的机会。他不相信四皇子甘愿放弃。 突然,安西琳大着胆子缓缓站了起来,声音温柔如黄莺般徐徐道:“殿下,战场无父子,你若不拼杀,别人也会拼杀,能否抓住机会就在殿下一念之间,臣女想,若什么事情都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只会与机会失之交臂,在臣女看来,现在也只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骤然,南宫灏和林纪同时将目光看向了美艳的安西琳,没有想到,她小小年纪竟藏着这么一份胆大包天的心思,能说出这么激励人心的话来。 顿时,让南宫灏不免对她高看了几眼。 更让林纪刮目相看的是,安西琳的想法竟与他的一样,若要让大皇子犯错,这轻而易举,任凭皇后娘娘百般遮掩,将来总有事情败露的一天,但是若要让六皇子犯错,就很难,六皇子是有才干的人,颖贵妃能得圣宠不是没有原因的。 “表妹说得对,现在正是向皇上表明殿下能力的时候。”林纪知道四皇子这次并不是无缘无故叫自已来,一定是早就知道风声,只不过是没有十足的证据,现在证据就摆在面前,四皇子不可会退缩。 安府,瑞雪苑。 袅袅的檀香缓缓升起,弥漫在空气中。 此时,瑞雪苑老夫人的厢房内气氛很是沉重,安西玥恭敬的守在老夫人的身边。 安钰宵被传唤来,老夫人便将所有的丫鬟全都支了出去,连最信任的柳妈妈都没能留在房里伺候。 下首处是尊贵的安平侯爷——安钰宵。 此时只见老夫人身着一袭华贵棉袄,发髻上还绑着那条镶嵌了精致玉石的发带,看着竟是威严尊贵的很,手中杵着檀木拐杖,手缠念珠,一双威严清冷的眼睛紧紧盯着下首处的安钰宵。 安钰宵一夜未眠已是满脸的胡渣,俊朗神翼的脸上满是憔悴之色,眼底有一圈暗暗的黑晕,他为了写这封凑折可是愁得头发都白了。 他虽然也是踌躇满志,但是当真正面对,他还是胆子小了些。 老夫人突然叫他来,却一句话也不说,只连声叹气,若不是听了玥儿说起大儿子最近的情况,她还被蒙在鼓里,这关系到安府满宅今后的运势如何,一不小心便会得罪各路神仙,想当年,老太爷还在世的时侯,他虽只是一个小小知县,却没有这么多的顾忌,对百姓做到问心无愧就是老太爷最大的期许。 “去把你父亲扶起来吧。”老夫人最终不忍儿子跪着,朝着安西玥淡淡道。 安西玥不卑不亢,不慌不乱的盈盈行了过去,扶起了安钰宵,沉声道:“不管父亲将来官运如何,女儿都与父亲同进退。” 老夫人瞥了一眼儿子,冷声道:“晋城的案子是不是有结果了?” 安钰宵最是孝顺老夫人,也不敢违背老夫人的话,听老夫人如是说,眼睛不自然的瞟了一眼大女儿,遂而重重的点了点头,“有结果了,牵连甚广,儿子扣押了几名要犯,查出了一批脏款是由六皇子私吞了,许太守是六皇子的母族,若继续深究下去,六皇子是最大的受益者,儿子拿到了供词,但是那几名官员却被暗杀了……” 老夫人气得杵了杵檀香木的龙头拐杖,怒道:“为何迟迟不向圣上禀报?” 老夫人当下是气得,若将来她死后,她都羞于去见安府的历祖历宗,更愧疚于去地下见安老太爷。 “想当年,你父亲只是一个小小县城里的知县,百姓是口口相传,人人称赞,就算是把我的嫁妆典当了都要救济百姓的人啊,如今他的儿子封了候爷竟把什么都忘记了。”老夫人痛心疾首。 官员贪污本就是大案,若大儿子一味的谎报瞒报,将来被查出来,就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正文 各有筹谋2 安钰宵有苦不能言,当着大女儿的面也是连声叹气,低声道:“娘,现在不是父亲在的那个时代了,先皇当年有勇有谋,不费一兵一卒就灭了一个天狼国,现在的皇上仁爱,太子之位又空悬,诸位皇子明枪暗斗,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便是满门抄斩的大祸啊。”安钰宵也是没有办法。 老夫人一听,怒道:“那你以为,瞒着不报,就没有抄家灭门的大祸吗?” 安钰宵被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不小心,就会让他失去侯府爵位,宫里的颖贵妃是好得罪的吗?颖贵妃正得盛宠,六皇子将来极有可能荣登太子之位,大皇子虽然接手了晋城贪污案,但是以他的才能,根本担任不起这太子之位,若不是皇后娘娘多方镇压大皇子在晋城的那些荒唐事,只怕大皇子早就被传上京銮殿了。 安西玥凝眉,一双沉着稳重的眸子盯着安钰宵,沉着道:“父亲,女儿倒有一个办法。” 老夫人最近很喜欢这个嫡长孙女,不仅是因为安西玥每日都来给她请安陪她说话解闷,更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孙女确实与众不同,处事有理有度,不急不躁,轻声道:“玥儿既然有办法,就替你父亲分分忧。” 安西玥脸上没有显露出丝豪的怯弱之色,勾唇轻笑,声音淡淡如水道:“父亲据实禀报,这必然会引起皇上的震怒,必竟牵连皇子犯罪,但是父亲作为主审官,若是瞒着不报,将来第一个问责便是找主审官,父亲也难逃职责。” 安钰宵听大女儿如是说,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又听安西玥沉声道:“但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样才能有理说服百姓,给天下一个交待,六皇子既然已经触犯了罪行,就不得不认罪,但是法里之外还有人情,这也是皇上最看重的,皇上以仁爱治天下,自然希望兄友弟恭,友善和睦,这也是皇上最大的弱点和最大的优点,父亲只要抓住这一点,就能反败为胜。” 若是皇上的几个儿子互相内斗撕杀,必然引起皇上动怒,这是前世安西玥经历过了的。 前世人人都以为大皇子领了头功,却无故被皇上冷落,反而什么事都没有做的四皇子被皇上认为是最友善最亲近兄弟,今生,她不仅要让他亲自去触碰龙须,还要推他一把。 安钰宵凝眉:“玥儿的意思是,让为父先参奏六皇子一本,然后再向皇上求情。” “父亲,不是参奏,父亲原本就是主审管,据实禀报理所当然,这才是父亲的职责所在。”安西玥知道父亲只不过胆子小,不想得罪任何一派,所以他的官路平平。 “至于替六皇子求情,父亲只需要拉上大皇子,让大皇子表明态度,他是不忍心查出贪污之人会是自已的亲兄弟,所以迟迟未报,还准备自已补六皇子的亏空,已全兄弟之情,颖贵妃若想保全自已和六皇子一定会将自已与许氏一族抽身出来,这一点颖贵妃很聪明,她自会去替六皇子谋划。” 安西玥知道,告发六皇子已经有人代劳了,他们只需要替六皇子求情。 安西玥记得前世,只六皇子被贬,而颖贵妃虽然被皇上冷落了一段时间,但是并没有免去她的贵妃之位,也就是说她完全放弃了母族。 安钰宵目光紧紧的盯着安西玥,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已的女儿竟然能说出这些话来,更重要的是,连他自已都自叹不如,大女儿能有这份坚毅的气度,他做事并不果断,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所以他一辈子都很小心谨慎,自已能坐上安平侯之位也全靠父亲当年的功绩。 “这么说来为父还得再拟一份告罪的奏折。”安钰宵似是明白了过来,恍然道。 “父亲不仅要告罪,明日早朝还得摘掉官帽和着素衣上殿,言辞诚恳的主动请求皇上降级罢官,惩罚失职之罪。”安西玥声音清冷,勾唇浅笑,仿佛运筹帷幄的军师,眸中闪着灼灼光华。 瞬间安钰宵顿觉醍醐灌顶,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安钰宵一眼,他当了半辈子的官,怎么还不如一个十五岁的女儿,如果大儿子拿出他父亲当年的气魄来,早就不是今天的窝囊样了。 老夫人叹口气,几个儿子都是这样,毫无建树,“通知下去,从今日起安府所有人都着素衣素服,切不可奢华奢靡,这侯爷之位也不知能否坐得安稳。” 安西玥这才恭敬的朝着老夫人缓缓行了一礼,轻声道:“祖母英明。” 老夫人也算是看明白了,两大案子接连发生,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安钰宵做父母官,就得当好表率,她们既然是家眷,切不可让人抓着把柄。 入夜,安西玥带着安亭允看了会儿书,秋杏和秀儿掀开进入卧室,沉声道:“大小姐夜已经深了,是否洗漱休息了。” 安西玥仿佛没有将书放下的打算,正看得津津有味,安亭允坐在她旁边也是很专注的样子,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点都没有困意。 安西玥瞟了眼窗外,夜确实已经深了,纵使她今晚没准备睡觉,但是弟弟还小,也是要休息的,柔声道:“允儿先去睡觉好不好?” 安亭允乖巧的点了点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扬起头笑了。 秀儿朝着小少爷甜甜一笑,拉着安亭允就出去了,安亭允越来越听姐姐的话了。 安西玥掐算着时间,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但是她没算到,皇上在急召大皇子进宫时,大皇子被禁卫军从温柔乡强制拉出来的。 半夜丑时,清冷的主街道上有滚滚滑动的车轮缓缓的行进宫中,大皇子一袭锦袍满眼的阴霾,怒气很重,后来接到内侍太监通风报信才知道,皇上在御书房深夜召见是因为晋城贪污案有了进展。 南宫恒皱着一双眉,冷了眼色,暗忖着皇上为了晋城的案子深夜下急召,但是他并未递交奏折,而且皇上还动用了禁卫军。 正文 运筹帷幄 安钰宵连着熬了两个晚上,身体瞬间消瘦了一圈,满脸的胡渣,双眼凹陷,精神萎靡,仿佛这两日经历了炼狱,现在他更是急得焦头烂额,放在书房里的晋城官员的罪证不翼而飞了。 但是禁卫军萧统领亲自带兵到安平侯府请人,只说了一句圣上宣召,安钰宵便着素衣素袍,连胡子都没来得急清理便随萧统领进了宫。 此时,安钰泽和安钰明也被老夫人传唤到了瑞雪院,起先他们还很不耐烦,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半夜叫他们,但是看到禁卫军统领亲自来了,也是吓了一跳,暗忖着大哥是犯什么事了。 二夫人听说大哥被抓走了,心里是乐开了花,前此日子怂恿安钰泽纳妾,现在报应就来了,真是现世报啊。 三夫人心里虽然也挺高兴,见不得大房得势,但是他们也是依附侯府的,现在是着急着想办法叫安钰明和大房摆脱关系,生怕被牵连。 安府所有人,此时都辗转难眠,大夫人去了瑞雪院复又回了君兰院,安钰宵的几房姨娘纷纷过来探听消息,许姨娘最为担心,生怕老爷出事影响她的女儿出嫁。 大夫人也担心,但还是强制自已镇定下来,安抚了许姨娘和苏姨娘,将她们劝了回去,林姨娘也派钱妈妈来打探了消息,只说告罪不能亲自前来,她还在禁足期间,不能忤逆老夫人。 大夫人也不想和她计较,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林姨娘仗着老爷的宠爱,向来如此目中无人,大夫人这几年照顾儿子都没时间,哪里有时间和她争宠吃醋,时间一长也就淡了。 安西玥好不容易把梅云洛劝去睡了,叫她不必担心,若真有事,安平侯府此时还能那么安稳吗? 大夫人刚走,安西玥就听到门外有丫鬟说话的声音,遂而姜霜才急急掀帘子进来,恭敬道:“三小姐来了。” 安西玥勾唇浅笑,眸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淡淡道:“叫她进来吧。” 片刻,安西琳身着一袭绸缎绣花小棉袄,下身着烟罗白褶裙莲步婀娜多姿的盈盈行了进来,柔声道:“琳儿见过大姐姐,大姐姐也还没有休息呢?” 安西琳知道今夜整个安平侯府都睡不着,虽然父亲深夜被叫进宫中,也只有她最清楚是为什么。 安西玥抬眼瞟了瞟安西琳,冷然一笑,祖母下午才命人到各房各屋传了话,都不许穿艳丽华服,看来这安西琳是得意忘形了,下午才和四皇子接上头,她就以为她是四皇子妃了。 安西玥不动声色的缓缓道:“妹妹竟然来了,就陪我下盘棋吧,反正这深夜也难熬。” 林姨娘从小培养安西琳都是照着嫡女的身份来的,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少安西琳都会涉足。 安西琳震惊安西玥此时的反应,从容不迫,淡定如水,微愣了片刻,她还会下棋?从小到大安西玥可没有触碰过棋盘,安西琳心中疑惑,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蹊跷了。 就在安西琳愣神之间,安西玥已经将棋盘摆好,沉声道:“妹妹不是胸有成竹吗,怎么,这会儿怕了?” 安西琳脸色有瞬间的变色,总感觉她话中有话,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企图抹去不安之色,她敢笃定,安西玥根本不懂得下棋,遂而从命的与她对坐,柔声道:“妹妹恭敬不如从命。” 此时,只见安西琳单手执着白子,眼睛盯着棋盘上黑子与白子的厮杀,黑子将白子围得水泄不通,无路可逃,很快白子便落了下风,败得一塌糊涂,安西琳瞪大了瞳孔,美艳的脸色吓得苍白,猛然抬头,“你不是我大姐姐,你到底是谁?” 安西玥根本没想藏着掖着,竟然重活一世,她就要活得光明磊落,遂而不紧不慢的沉声道:“妹妹莫不是以为姐姐是被鬼附身了,从小到大妹妹和姐姐的感情可是最好的,怎么,输了一盘棋就不认姐姐了。” “妹妹怎么敢不认姐姐。”安西琳努力的挤出一个温柔的笑,竟然忘记了今日来的初衷,轻声道:“父亲今夜被叫进宫,大姐姐就不好奇。” “好奇什么,好奇父亲书案上的东西怎么会不翼而飞,还是好奇家里怎么遭了贼,那贼也是厉害,竟然无声无息的能在偌大的安平侯府偷走东西。”安西玥冷言冷语,摇头叹气。 安西琳眉头微皱,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为了得到四皇子的关注,她也是拼尽了全力,思心翻转暗忖着,只要能帮助四皇子打垮了大皇子和六皇子,她做什么都愿意。 安西琳浅浅一笑,却不知道怎么接话,回府之后,她才觉得自已今日确实太大胆了,不过今日是表哥送她回来的,表哥说只要四皇子成事,许她一个侧妃之位是不成问题的,当然,表哥的意思她听得懂,若以后四皇子能当太子,太子妃的位置是给林静娴留着的。 安西琳也担心父亲会被牵连,但是四皇子也承诺了不会牵连父亲,历朝历代皇位之争都血流成河,各位皇子表面是兄弟,暗地里却是斗得你死我活。 而她只不过是帮助父亲成为四皇子一派,将来四皇子也可以成为安平侯府的倚仗,安西琳这样想着心里也不那么慌了。 安西玥看着她的神情,唇角的笑越来越深了,安西琳看着只觉得毛骨悚然,连呼吸都停止了一般,急急的逃走了。 五日后,安钰宵才被放出宫,放出来时,他整个人只剩下皮包骨头了,俊美的容颜憔悴不堪,在宫里冷得他全身发抖,却也只敢着素袍受着,最后,他并没有据理力争,而是主动上书了告罪书请罪,皇上仁慈,才将他放了出来。 这几日,皇上封锁了所有消息,将他扣在宫中,他度日如年,整日吓得冷汗直流,虽然没有受刑,但比刑罚加身更让他心身崩溃,恨不能当场自杀也不想受那等煎熬。 此时,安钰宵也顾不得身体的疲惫,而是在意四皇子手中突然多出的晋城官员的罪状从何而来,安钰宵瘦弱的身体仿佛要被寒风瞬间吹倒一般,头发衣服上冒出一股恶臭来,这全是他这几日冒出的虚汗,沾湿了衣袍而后又被风吹干。 正文 运筹帷幄2 远处,管家瞧见安钰宵出现在宫门处,带着府中的护卫迎了上来,瞧着行同枯骨的老爷,眼里也是震惊得很,恭敬道:“老爷,奴才来接您回府。” 安钰宵微愣片刻,盯着管家才回过神来,问道:“府中老夫人可安好?” 安钰宵对他的亲生母亲是极孝顺的,记得那夜从府里出来,老夫人满目焦急与担忧的目送他被禁卫军带走。 管家急步上前扶住虚弱的安钰宵,眼泪都流出来了:“老夫人心力交瘁,最后生病了,是大夫人每日都吩咐奴才到城门口等候,说老爷随时可能出宫,奴才总算把老爷盼出来了。” 安钰宵想到梅氏心里一暖,临到有难她竟然如此关心自已,真是难为她了。 长风领着护卫连忙送上暖和的斗篷披风,将马车赶了过来,“老爷,老夫人还等着消息先上车吧。” 安钰宵冷冷的盯了一眼长风,却是不动声色点了点头,现在在宫门口不是他发作的时侯,长风最有可能是内奸。 进了马车,安钰宵才感觉身体暖和一些暗忖着。 最后救了自已一命的还是那封告罪书,皇上龙霆震怒,一不小心就会拉他入狱,四皇子虽然没有言明他有意包庇之罪,但四皇子的言下之意,就是这个意思。 安钰宵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前几日四皇子到府里明里暗里的暗示他,自已畏惧胆小,不敢得罪任何一方势力,在他犹豫之际,没有想到竟被四皇子记恨上了。 安钰宵也没有想到四皇子行径如此卑劣,以雷霆之速成功的打压了六皇子,在证据面前六皇子无言抵抗,只是四皇子抢了大皇子的功劳,安钰宵也没弄明白,为何会将捉拿许太守等人又交到大皇子手中。 安钰宵百思不得其解,皇上究竟意欲何为?难道是玥儿替自已拟的那告罪书,当时情况紧急,也没细看。 安府,此时已有小厮回府通报,老爷回府了。 整个府邸如新春的喜鹊,暗沉了五日的安平侯府,总算是活过来了。 只见二老爷和三老爷分别带着家眷出现在了侯府大门。 大老爷回府,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安府各个角落。 大夫人领着安钰宵的几名妾室包括林姨娘,再有安府的一纵儿女纷纷蹙眉等待着,悬挂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 此时,只见远处马车缓缓而行,安钰宵这几日吓得胆颤心惊,马车稍微行快一点,他就感觉心子要落了一般,受不得任何惊吓。 长风领着两个护卫一左一右的扶着老爷下车,也是小心翼翼的。 顿时,众人见到了安钰宵的身影,纷纷上前,细瞧着皆是一惊。 只见潇洒风流,俊美神翼的安平侯爷形容枯木,身体瘦得不行,那两个炯炯有神的眼睛完全凹陷了下去,身上竟发出一股恶臭来,纷纷猜测他在宫里遭到了怎样非人的待遇,竟被折磨成这样。 安钰宵年轻时也是一位美男子,林姨娘还没等大夫人上前,便挤了上来,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柔声道:“老爷,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呜呜……” 林婉原本妆容就描得精致,一张艳丽的瓜子脸也是美得惊骇世俗,突然映入安钰宵的眼帘,安钰宵只觉得那美好的面容有些恶心,他在宫里受苦,林姨娘还是那么红光满面的。 大夫人迎上前来,端庄娴熟的朝着安钰宵行了一礼,“老爷受苦了,快回府吧,热水都准备好了,老夫人还等着呢。” 安钰宵瞧着端庄美丽识大体的大夫人,见她眼低有淡淡的乌青色,虽然上了妆,但大夫人不喜艳丽,遮掩得并不好,又想到出宫门时对管家的嘱咐,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浅笑,淡淡道:“这几日操持府里,你也辛苦了。” “大哥,圣上……”二老爷和三老爷最关心的是这几日紧闭的宫门,封锁了的消息。 这几日他们多方打听,都没有打听出什么,只想到事情或许很严重,皇上才封锁了消息,竟半点风声都没往外露。 还是安钰明通过他的关系才打听到,安钰宵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扣押了,但是原因他们不能说,说了便是杀头大罪。 “回府再说吧。”安钰宵噤声道。 安钰宵再瞥了一眼自已的两个弟弟和一家老小,只五日的时间,仿佛让他明白了许多人。 他的几个女儿,他的长子和痴傻的幼子,纷纷朝他投来关心的目光,但是这几双眼睛的身后,真正关心他的又有几人。 安钰宵扫视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小儿子身上,那如清水般透明的眸子竟是他的儿子,突然问道:“玥儿呢?” 安西琳还是那么的温柔动人,一袭玫红色的精致小棉袄寸得她肌肤绯红,眉如远黛,唇如樱桃,和林姨娘那如出一辙的瓜子脸,眼睛闪着莹莹的泪光,柔声道:“大姐姐这几日都忙着下棋看书,可认真了,这会儿恐怕去祖母屋里了。” 安西玥这几日的确是安府最沉着冷静的一个,该吃吃该睡睡,完全不担心安侯爷在宫中的待遇如何。 老夫人病了两日了,每天都有孙女孙子几个媳妇去侍疾,但是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老夫人见不得,全都哄了出去,只留安西玥一个进屋。 安西琳却不知道老夫人为何将她们哄出来,只道是安西玥自认为会些医理就把祖母哄得团团转。 现在全家人都担心的父亲站在众人面前,大小姐却不出来迎接,这是极不尊重父亲的表现。 安钰宵瞬间觉得,看着他疼爱的三女儿,他更愿意看见那双运筹帷幄闪着光芒的眸子,他不知道大女儿哪里来的决断,竟将圣上分析得如此透彻。 安西琳见父亲没有要生气的意思,还想上前说几句话,却被林姨娘拦住了。 林姨娘听出了其中的不同,老爷在众人面前用如此亲呢的称呼称安西玥为“玥儿”,却不是用大小姐,这一点就有问题,但是问题出在哪里,她却不知道,只得静观其变。 她总感觉得,老爷进了一趟宫,整个人都完全变了。 大夫人见安西琳如是说,连忙上前道:“玥儿也是担心老夫人的身体,所以才……” 还没等大夫人把话说完,安钰宵已经出声阻止,轻声道:“我不能近身替老夫人侍疾,已实为不孝,有玥儿替我尽孝,我很放心。” 正文 运筹帷幄3 瑞雪院,此时,温度骤然下降,天空中又飘起了小冰晶。 老夫人在听说大儿子回府也起身下床,满目的焦急之色总算有了喜色,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老夫人在坚持熬了三天之后病倒了,找了杨大夫来瞧过也不起作用,老夫人急火攻心,说老夫人这是心病,直叫老夫人放宽心,奈何老夫人嘴巴严厉,心里还是心疼儿子,一直记挂着所以才病了。 片刻,柳妈妈急急的掀开帘子进来,“老夫人放宽心,大少爷有大夫人照顾,已经传了话了,沐浴后换身衣服就过来看您。”大少爷其实是想把自已收拾规整了才过来,不想老夫人担心。 老夫人见柳妈妈语中有为难之色,追问道:“宵儿可有被用刑受伤?” 柳妈妈想到大少爷那模样,也是心疼得很,大少爷虽然是老夫人生的,但也是她带大的。她一生无儿无女,把老夫人的孩子当自已的孩子来疼的。 柳妈妈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老奴瞧着像是没被用刑,就是人瘦得只剩下骨头了,也不知道被饿了几天了,谁能想到进了宫还能瘦成这样啊。” 老夫人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命柳妈妈去请平时给她准备药膳的冯嬷嬷备一桌好的膳食,柳妈妈依言又去了。 二个时辰之后,安钰宵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来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瞧着自已的儿子憔悴不已,比五日前进宫时更加瘦弱了,顿时,眼泪就流下来了。 安钰宵见老母亲为了自已落泪,又想起在宫中那煎熬的日子和朝中风云涌动的变化,也是惊吓不已:“是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老夫人握着儿子的手颤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没得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祖宗保佑。” 老夫人年轻时也是说一不二的,与安老太爷将安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教育几个子女也是有一套自已的章法,也深知安府处境,安平侯只不过是名声好听罢了,若真出事,谁也保不了,所以安钰宵这些年都谨小慎微的。 安钰宵想想都后怕得很,本来胆子就小,人微言轻,圣上面前哪里容许他狡辩,缓缓道:“娘,儿子差点以包庇罪入狱,不过后来儿子机警见势不对,拿出了奏章和告罪书,皇上英明知晓其中原委,儿子才没被牵连进去。” 老夫人顿时有些生气,怒道:“这差事是皇上交由你去办的,查出皇子犯罪,与你何干?” “奇怪就奇怪在四皇子上了奏折弹劾六皇子,当夜就亲自将六皇子以罪证确凿为由绑到圣上面前,并拿出了儿子丢失的罪证,六皇子虽无从抵赖,但也免不了儿子失职之罪。” 老夫人凝眉暗忖着:“难怪深夜宣你入宫,原来是有人早一步将此案揭发。” 安钰宵再怎么胆小,此时也是怒气很重,沉声道:“四皇子为了争功竟在安府安插了奸细,儿子平时太大意了。” 老夫人也是吓了一跳,“那一定得细细的查了,查出来乱棍打死。” 此时,安西玥带着冯妈妈和丫鬟才端上来美味可口的膳食,缓缓道:“父亲,这些都是按照秘方做的膳食,对身体极有益处。” 安西玥一进门就听到老夫人和安钰宵的话,莫不作声的摆弄着膳食,唇角勾起浅浅一笑,眸中射出寒芒,安西琳得意不了几天了。 片刻满满一桌的膳食,看着琳琅满目精致可口,安西玥很了解她的父亲,能瘦成这般模样,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极弱的。 安钰宵虽居侯位,但品极却不高,皇上不会糊涂治他的罪,既然写了奏折不急时上报,也只以为他是胆子小,不敢得罪人,必竟案子牵扯到皇子,再加上许太守手中握有兵权,此事若不事先安排好,许太守极有可能狗急跳墙,起兵造反。 安钰宵后又递交了告罪书,证明他是个拎得清的清官,皇上身处在万万人之上,需要的是一个信得过的忠臣,若这次安钰宵言语中站了队,偏帮了某一方,皇上必竟起疑心,永不重用。 安钰宵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若不是进宫前大女儿出了主意,只怕他有命进去,早就没命出来,在心底里他很感激大女儿的聪慧懂事。 在宫中虽然也有宫女每日伺候饭菜,但是他却食不下咽,每天都只吃一点点,现在被放出来,早就饿得连米饭是什么味道都忘记了。 老夫人心疼儿子,连忙叫人伺候儿子先填饱肚子。 就在此时,老夫人的院子突然热闹了起来,二房和三房的夫人老爷都来了,纷纷都很关心大哥这几日在宫中的遭遇,虽然他们之方跑走,但是他们官职不高,打听不到实质性的东西。 二夫人最近乖觉多了,自从被关了禁闭,心底虽然暗恨大房得势,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再加上老夫人送了两个女人到他们院子里,安钰泽竟然趁机会将她关起来之际,收了她们的房,分别抬了姨娘,她没那闲功夫管大房的事,今日也不过是来凑凑热闹。 三夫人原本是要借机会分家的,谁料大哥却安然无恙的回来,她便默默的收起了自已的心思,观看一番再作打算,她也不想三房受大房的连累,关健是不能连累她的儿子和两个女儿的前尘。 “孙女、孙子给祖母请安。”安府的一众小姐公子齐声道。 安西琰已经半个月没有出门了,但是老夫人病人,她作为孙女,应当来请安问好,但是老夫人下令不可以穿得太艳丽,她怕再被罚,也挑了件素色的衣裙,紧跟在众姐妹身后。 安西琰悄悄瞟了瞟老夫人身边的安西玥,发现她未施粉黛,也是一袭素衣素服,看着清丽脱俗,美艳不可方物,顿时心里泛起了酸楚,有些嫉妒又有些惧怕。 因为接到安钰明的书信,安府可能会发生大变故,远在外求学的三房少爷安亭轩也赶了回来。 安亭轩长得也不错,大概是安府基因很好,身着一袭青衣缎袍,身材修长,脸色白皙,看着文质彬彬的,虽然长得秀气了些,但人看着很精神爽朗,也很有礼有节,恭敬道:“侄儿见过大伯父。” 正文 运筹帷幄4 “轩儿的学业学得如何了?”安钰宵很喜欢安亭轩,因为相比较二房的安亭峰和他的庶长子安亭俊,三房的儿子在学业上更上层些,他的小儿子就更不用说了,什么也不会。 安府是书香世家,但是安亭俊却选择投了军营,跟着丞相府的公子,他们有血亲关系,平时可以照拂一些,他也没有阻止。 安亭轩尊敬道:“听鸿福书院的师傅说,京都的泰文书院明年要招一批学子,侄儿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想来试试,后年就要开科考了,侄儿准备参考。” 顿时,安钰宵眼前一亮,赞扬道:“轩儿好志向,进入泰文书院学习一定会有大出息,轩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规划,真是难得,有什么困难就找大伯父。” 三夫人见自已的儿子如此优秀,唇边也挂起了一抹浅笑,当年她毅然将儿子送出京,就是希望儿子能有所成就,虽然每年的花费很大,但是她咬紧牙关也要支持儿子。 二夫人满脸的阴霾,她的儿子就只跟着府里请的老师学习,长大以后进的也是最为平常的书院,学业也平平,还没有大哥家的庶子厉害,能进军营学习,将来若带兵打仗就是将军,二夫人越想越气,回去她一定也让儿子抓住机会。 突然,安钰宵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沉声道:“既然轩儿也回来了,从今日起,收拾明礼堂出来,就由轩儿带着安府的兄弟姊妹到明礼堂学习。” 安府本来人丁就不旺盛,若再不好好教导学习,将来怎么考取功名,大北朝民风并不呆板,能者居之,经过晋城的案子,有人忧愁有人欢喜,安钰宵暗忖着,兴许这是安府的一个机会。 安亭轩有些没有明白安钰宵的意思,便道:“大伯父的意思是也包括安府的各位妹妹?” 安钰宵点了点头开口道:“都来学,我们安府本来就是书香门第,也教安府的儿子女儿不要忘记了祖训。” 安钰宵其实心里有些想法,但是又觉得不可能,平时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女儿,怎么可能帮着外人陷害亲生父亲。 安钰宵眼眸随意往温柔恭顺的安西琳身上一扫,他问过长风,当日除了紫苏去过书房,但紫苏来时,他正忙,也没见人,后来听说三小姐送了渗汤进去过,长风跟了自已七八年了,不敢说假话。 安钰宵一回府最先将长风关起来拷问,但长风受刑也不认罪,他才顺着长风的口供开始怀疑三女儿。 此时,见她温婉动人,又觉得不可能,这事还得细细观察一下,没有证据他也不能轻易决断。 安西玥将安钰宵的举动看在了眼里,看来父亲已经开始怀疑安西琳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笑得合不拢嘴,看来大儿子入宫遭了一番罪突然醒悟过来了,她原本想开了年就请有资历的嬷嬷进府教小姐们的女工女红,安府的门弟虽然不高,但也别叫人小瞧了去。 安西玥见父亲要设私塾,又意指所有安府的孩子。 顿时眸光微闪,清明的双眸里闪着灼灼光华,轻声道:“父亲,允儿也到了该启蒙的年龄,能否请轩哥哥也教教允儿。” 安亭轩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安西玥,此时只见她一袭素色衣裙并不华丽,清丽的容颜竟是天人之姿,目中也是清澈无波,淡然自若。 安亭轩打量着安西玥坐的位置,她是紧挨着老夫人的,而且感觉她们的关系很亲昵,像两祖孙一样的亲昵,虽然她们本来就是两祖孙,但感觉不一样了,他没回来之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以前他这个妹妹可不这样,对老夫人颇多怨气,胆子又小,怎么他这一次回来,感觉完全变了。 众人听安西玥如是说,纷纷露出不屑鄙夷的神情。 二夫人最为傲慢,因为安亭允连她的儿子都不如,冷言冷语道:“大小姐这话真是说得出口,安亭允那傻子样,他能学什么?他有那个能耐?他来只会捣乱。” 三夫人也有些想笑,他的儿子当老师,叫个傻子来,不是给他儿子添堵吗?本来她也想说两句的,但是看二夫人先开了口,便也沉默了下去。 安西玥也不急躁不发火,淡淡道:“二婶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说得像峰哥哥有多大能耐似的,没听轩哥哥说开了年泰文书院招学生,轩哥哥要进去可是有把握的,没得像峰哥哥一样还得先培训,培训了也不一定能进去。” 安西玥专门搓二夫人的痛处,安亭峰眼看已经成年了,也是文也不行武也不行,偏偏二夫人还以把丈夫管得严实自以为傲,后来怎么样了,惹得老夫人亲自挑人送去给儿子当姨娘,现在二夫人是一股子气找不到出口撒,顿时觉得丈夫管不好,儿子也管不好,连女儿也教得张扬跋扈,怒道:“哼,要考进去了才算数,那样的地方不是阿猫阿狗想进就进得的。” 二夫人原本已经老实了,突然被安西玥当着全家人的面勾起了怒火,顿觉没了脸面,一甩袖子走了。 今日大房三房的孩子都来了,偏偏二房的安亭峰没来。 老夫人虽然没说,但她一直对二房的脸色就没好多少,若不是看在自已的二儿子是个窝囊废,就罗氏那样的品行,早该休了。 安钰宵深知大女儿故意怂二夫人,虽然他也觉得小儿子没有那个能耐,但是好歹是自已的亲生儿子,再加上最近他对小儿子已经有很多改观了,便也装傻由着大女儿怂人。 老夫人还没见过安西玥如此邻牙俐齿的模样,不过那是罗氏自已活该,屋里添了姨娘她还不安分。 安亭轩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变化,看着安西玥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再看看二婶被勾起的怒火,开口道:“多谢大伯父给我这个机会,允儿如今也五岁了,若大伯父相信侄儿,侄儿定不辱使命。” 安亭轩也不知道能否教好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安亭允,所以他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满。 正文 京都之变 当日,因为晋城贪污案查出了大批徇私枉法的官员,范御史接到消息,便迅速的参与到案子中来,写奏折弹劾许氏一族,直言许太守徇私枉法,监守自盗,不顾黎明百姓生死,只图自已享乐,按律当斩,六皇子涉案其中,虽罪不致死,但也活罪难逃,如今也被关押在天牢中,请圣上裁决。 南宫灏事发当晚亲自押六皇子上殿,并列举出一切罪状,当场言明六皇子勾结许太守不顾国法贪污竟达五百万两黄金,义正言辞称古训有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就是说与六皇子应与许氏一族同罪,皇上经过几日思索,决定将六皇子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没有宣召永世不得回京。 那日,颖贵妃接到消息之后,当场就摘掉了凤冠,取下凤钗,一袭素服诚恳认罪并当场发誓,她久居深宫,是一介妇人,从不与许氏一族往来,他们阳奉阴为,她并不知晓,求皇上严查此案,颖贵妃表明了立场,绝不姑息养奸,虽然她痛心疾首六皇子被母族利用,但终归是犯了错,皇上该罚该杀,她绝无怨言。 皇上顿时体恤哭晕过去的颖贵妃,她既是贵妃,罚她在宫中思过,颖贵妃很聪明的没有替自已的儿子求情,虽然当场被人很是不理解,责怪她心太狠,甚至六皇子也恨她没有替他向父皇求情。 但是事情过后,细想下来,颖贵妃这一步棋走得才是最聪明的,牵连母族,一不小心就会被废掉贵妃之位打入冷宫,她当场和许氏一族撇清了关系,最终气晕,皇上还得命太医给她诊治,安抚贵妃保重身体要紧。 最后大皇子来个峰回路转,竟然上奏折替六皇子求情,声称六弟被许氏一族教唆,许太守位高权重,也有可能借六皇子之名收受贿赂,虽然有证据证明六皇子也是得了不少好处,大皇子还是顾着兄弟之情情声意切的向皇上求请,并承诺愿意替六皇子添补亏空。 这一点众人都没有看懂,竟连文太傅都没有看懂,大皇子的品性如何从他学业就看得出来。 文太傅曾任两届帝师,如今虽然已垂垂老矣,身体也大不如前,但是他学识渊博,德高望重,被先皇和现任皇帝都极为看重,给皇子们教学时也是多从德行方面着重讲解,若一个人连最基本的善良都没有,那就枉为人。 令文太傅惊奇的是平时学业极差的大皇子站出来以仁孝之名替六皇子求情。 皇帝虽然居于万万人之上,但是也体恤百姓辛苦。 文太傅曾劝解先皇游走民间,微服私访,深查民间疾苦,现任皇帝年轻时也效仿先帝,所以才能治得这大北朝的盛世繁荣,没想到自已的儿子竟然拖他后腿,竟然涉足如此大规模的贪污案中,这是他完全没有意料到的。 六皇子是皇上极为看重的一个儿子,当初没有派他去晋城,也是因为和许太守沾亲的缘故,六皇子必须避嫌才能给天下一个交待。 偏偏此时此刻,大皇子不顾众怒,力保六皇子,这一点连皇后娘娘都没有看清楚,这样一个打压颖贵妃的大好机会,大皇子竟然选择力保。 当初皇后娘娘好不容易替大皇子求得了这个机会,在皇后娘娘得了消息说四皇子抢了头功时,皇后娘娘当场气晕直骂儿子不成器。 实不知,安钰宵早就给了大皇子密信,给大皇子出了主意,就算大皇子力保六皇子,六皇子也逃不了被处罚,因为证据确凿,六皇子他跑不掉。 大皇子被带到宫中时,也是不明白安钰宵的意思,但见他满目挂着血丝,身体萎靡不振,显然是为了案子熬夜熬的,进宫连官袍都不穿,甚至还告罪愿意辞官接守惩罚。明明此案与他无关,他却一副自已是罪臣的姿态,没能及时查出皇上交办的任务。 而自已却被人从女人的房里拉出来,红光满面,时下又缝皇上震怒,顿时他就如法炮制了一个办法。 皇上是何等的精明,四皇子手中的罪证从何而来,大北朝有个规矩便是皇子未经允许不能私自离京,不然就会被人以为他们有结党营私勾结臣子之嫌,不过,四皇子倒是去处理过一回永修县的疾病,与晋城离得近,他手中的罪证有可能是到晋城收集的。 但是四皇子未审就先扣押了六皇子,这种不顾兄弟手足之情的形为,让皇上看透了四皇子的野心,暗忖着,若将来四皇子没有被封太子,他是否也会做出逼宫退位的大逆不道的举措。 最后,在缉拿许氏一族罪臣之后,皇上竟将扫尾工作又交到了安钰宵的手中,并给了他极大的权利,这等于皇上不但没有接受他的辞官,反而给了安钰宵立功的机会。 众人都猜不透皇上是什么意思,明明四皇子有功,皇上反而将四皇子冷落,不但没有得到任何嘉奖,反而被皇上叫到御书房大骂一通,叫他静思已过,多顾着些手足之情。 大皇子趁此机会,无声无息的换掉了朝中的一批人,都是贤贵妃的外戚,支持南宫灏一派的人,为此,贤贵妃吃了哑巴亏也只得忍着。 南宫灏在大皇子面前吃了亏受了气,偏偏皇上还默许了大皇子的做法。 顿时南宫灏就把气都撒到林纪和安西琳的头上了。 林纪原本就想投靠四皇子,没想到反而遭到了四皇子的怒斥,说他出了什么馊主意。 当时南宫灏为了拉拢丞相府也没有过多的指责林纪,也只说:“只怪本皇子太年轻,首战就出师不捷,遭到皇上厌恶。” 林纪从小入军营学习打仗,哪里琢磨过圣上是什么心思,给四皇子出主意前也没有给丞相大人请示过。 林纪回了丞相府将此事告知了祖父,这才了解到,皇上不是气四皇子争功,而是觉得四皇子的表现暴露了野心,竟然连亲兄弟都不顾及,将来还会顾及他这位父亲吗? 林纪恍然大悟,却已经晚了,祖父能任几十年的丞相之位,必然有他的厉害所在,后来林丞相又支持林纪去参军,也是细细靠量过的,只是林丞相怎么也没有想到,四皇子这次为何会如此急躁,遭受无妄之灾。 正文 自投罗网 林纪细想过,也只有来询问安西琳,毕竟四皇子和表妹怎么牵上线的他并不知道。 当晚,林纪便亲自到了安平侯府,借着探望姑母之名,与安西琳碰了个面。 林纪心中有怒气,原本他是应该先递名帖,就算探望姑母,也应该正大光明,而不是傍晚时分悄悄过来,但是林纪毕竟年纪轻,又心高气傲,对安平侯府的众人都很不屑一顾。 于是,林纪随便在街上带了些礼物便来了安平侯府。 在林纪入侯府时,便被侯府的管家盯上了,管家见后,急忙去了老爷的书房。 这几日安侯爷在暗中查内奸,不管谁入府,他都会疑心,特别是他已疑心的安西琳。 自从安钰宵回府后,这两日安西琳都想找机会出去,但是父亲已经下了命令众姐妹都要去明礼堂跟着堂哥学习,马上就过年了,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府。 这日,没想到林纪就亲自登门了,她一直不知道四皇子的任何消息,也并不知道四皇子被罚在四皇子府思过之事,还以为父亲受了皇上的重用,四皇子也一样。 安西琳闪着温柔明艳的眸子朝着林纪行了一礼:“表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四皇子叫他来的,这一句安西琳没敢问出口,怕在表哥面前脸红出丑。 林纪眉头深锁,淡然道:“祖母命我来看看姑母,不知姑母身体可好些了。” 安西琳知道林纪当着满院子奴婢是在找托词,娘亲虽然被老夫人禁足,但是伤势已经大好,况且,她那外祖母并不是个慈善的主母,怎么会对娘这么关心。 安西琳莫不作声将林纪迎进了门,命丫鬟将纪少爷带来的礼品收起来。 林婉身着一袭艳丽的红裙虚扶了一礼,柔声道:“多谢母亲挂念了,女儿也甚是想念母亲。” 林婉说着就假意抹了眼角的泪水,又道:“姑母也是生不由己,不能常回府探望双亲实为不孝。” 林纪知道林婉在惺惺作态,也没多少耐性,便道:“我与表妹谈点事,姑母不必招待了。” 林纪年轻就有军功在身,此时又正在气头上,语气很是不屑。 林婉当年在府里的那些丑事传遍了林府,随她怎么想抹去,都抹不了她未婚先孕之事,最后才嫁给别人当妾。 堂堂丞相府的小姐,却做出这等败坏家风之事,在他们这些后辈眼里真是恬不知耻。 林婉感受到了林纪眼中的轻蔑,顿时冷了脸色,回丞相府要受林府等人的气,现在在安府,她的地盘,林纪一个小辈,竟然也敢对自已不敬,若不是想到将来儿子和女儿都要依靠林府,她早将他赶出去了。 安西琳见状连声道:“母亲先回房休息吧。” 待林婉不太情愿的出去,林纪才饮了一口茶,顺了口气。 安西琳以为林纪是被她娘给气的,也没多想,便柔声道:“表哥找琳儿何事?” 林纪瞥了安西琳一眼,那绝色的容颜,堪称完美,若不是她没有一个好的身份,恐怕这京都第一美人之名,她也是当得的。 “表妹是如何给四皇子献计出策的,比如是如何搭上四皇子这条船的。”林纪直言不讳询问道,眼下最大的受益者应该是安钰宵,直觉以为是安钰宵想利用安西琳拉拢四皇子。 但是最后的结果竟然令他大跌眼境,事情并没有往预期的方向走。 安西琳从没见表哥对她如此疾言厉色过,装着听不懂:“琳儿不明白表哥是什么意思?” “因为表妹献计,四皇子被皇上责罚了,现在功劳全都被大皇子抢了……” 林纪沉声观察着安西琳的表情。 只见安西琳一袭柳叶眉突然紧绷了起来,艳丽的瓜子脸满是凝问,颤声道:“怎么可能?那计策没有任何问题。” 遂而林纪才将事情的缘由向安西琳细说了一遍。 此时,安西琳才感觉如雷轰顶,为何安西玥给父亲献计,父亲却得到皇上的重用,难道是安西玥又将自已戏耍了。 安西琳越想越觉得蹊跷,安西玥不可能未卜先知一定能打压自已,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就真的太可怕了,但是绝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她怎么敢拿安平侯府来堵,她不可能有那样深的心计,以前被自已的一点小伎俩就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懦弱大姐,怎么可能。 安西琳美艳的眸子露出不可思议,她竟然敢对四皇子不敬,那她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突然,安西琳怨毒的冷笑了起来,冷声道:“她不是安西玥,一定不是。” 林纪见安西琳一副震惊模样,瞳孔中露出惧怕的神色,深知安西琳根本想不出那样一番激励人心的壮志豪语,急声道:“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安西琳突然抓住林纪的手,吓得花容失色,震惊道:“是安西玥,一定是她,是她故意将消息透露给我,我才去告知四皇子的,让我以为会对四皇子有所帮助,我没想害四皇子,那日她在花园遇见我与四皇子聊天,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她早就知道,怪不得这几天她都不动声色,原来她是想害我……” 林纪见安西琳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他都听不懂,怒道:“你在说什么?” 突然,安钰宵急步走了进来,见林纪与安西琳拉拉扯扯,怒道:“你们在做什么?” 安西琳原本就吓得神色慌乱,此时,又见父亲进来,顿觉失礼,连忙退后几步。 就是安西琳与林纪瞬间拉开距离的同时,更让安钰宵疑心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人都是这样的,越遮掩越让人好奇,况且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林纪选在这个时辰来是不是不太合规矩,就算是表哥与表妹的关系。 林纪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作揖行了一礼,算是掩藏自已的慌乱:“姑父,你不要误会。” 林纪从来不屑称安钰宵一声姑父,在他眼里安钰宵只不过是一位被林婉美色迷惑的裙下臣,虽被封侯,但没有实权,此时,他竟忘记了心中的轻蔑,心虚的唤了声姑父。 正文 舔脸认亲 安西玥紧随其后,盯着林纪眼中满是轻蔑挑衅沉声道:“我母亲乃梅氏,是我父亲的嫡妻,乃安平侯府的当家主母,据本小姐所知,我外祖父家亲戚里面并没有“林姓”之人,林大公子怎么称我父亲作“姑父”呢,林大公子是否认错了亲戚?至于这么晚了林大公子还这么轻车熟路就到了我安府后宅与三妹妹拉拉扯扯,这也叫我们不要误会,你真当我安府的人全都是瞎子不成。” 安西玥字字铿锵有条不絮,声音清冷无波,惊得安西琳陡然一颤,仿佛见到了魔鬼。 林纪顺着那抹视线望了过去,只见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素衣裙子,鬓角有几缕柔顺的细发,肤如凝脂,眉如墨画,气若幽兰,一双明眸闪着灼灼光华,此时瞧着却是清冷得很。 安西玥的话字字敲打在林纪的脸上,烧得他一阵红一阵青,瞬间冷了眼色,眸中射出嗜血吃人的凶光,紧紧的握紧了拳头,原本他就看不起安平侯府的人,现在被安西玥一阵奚落,说得他好像舔着脸来认亲似的,竟叫他找不到话辩驳,只一双吃人的眼盯着安西玥。 安钰宵听完大女儿的话,骤然转眸盯着林纪,林府的长子嫡孙,这一声姑父叫得真是有些讽刺,安钰宵怒气更重的冷声道:“本侯不敢受林大公子这一声“姑父”,你们虽是表兄妹,但林姨娘却并不是本侯的嫡妻,林大公子夜间来访,踏入安府后宅,这已然不合规矩,还望林大公子以小女名节为重。” 林纪今晚来得的确很着急,并没有向安府递拜帖,况且,他私自到安府内宅若传出去,对他的名誉也有损,偏偏别人当众拿话堵他,难道他还舔着脸认亲。 而此时,他又不能以找安亭俊为借口,当场被安钰宵抓住与安西琳拉拉扯扯,这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 林纪凝眉暗忖着就是不知道安钰宵听见安西琳的话没有,见他的反映应该不知道。 况且他也两天没见着安亭俊了,派了人来打听,只说大少爷在学习,也并没有异样,难道安亭俊要弃武从文参加后年的科考。 对于林纪以为安亭俊要参加科考一事也只是他的猜测,不过光是猜测就让林纪心里很是不舒服。 安西琳见林纪眼神似要杀人,又听父亲也如此说,满脸的委屈,柔声道:“表哥奉外祖母之命来探望娘,故而与琳儿聊了几句,并没有逾矩,大姐姐当着父亲的面诬陷我们,是什么意思?” 安西琳眨巴着水盈盈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安钰宵,请求安钰宵给她作主。 如果安钰宵没有被圣上惊吓,扣押五日,他还会被安西琳楚楚可怜的表情给骗过去,但是见安西琳那张俏丽容颜如此美好,眼中却暗暗的隐藏着一丝憎恨。 安西玥冷然浅笑,根本没有将安西琳话语中的林府放在眼里,声音更冷了几分道:“三妹妹不要忘记了咱们是姓安的,同宗同脉,将来妹妹还得仰仗父亲和母亲。” 此时,空气中的温度冷得瘆人。 安西玥是提醒安西琳,也是在提醒安钰宵,安姓与林姓有何瓜葛。 难道安钰宵经这一事,还没明白,正当他在宫中苦熬五日,性命危在旦夕之际,林府的人为之四处奔波还是向圣上求请,以林丞相的的地位,在圣上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 但是位高权重的林丞相并没有替他说半个字。 此时,林纪是恨得牙齿痒,这个女人真的惹怒他了,就这么几句话就挑起了安钰宵的心病。 林婉一袭艳丽的衣裙柔弱的迎了进来,漂亮的瓜子脸,绝色的容颜,神情柔弱比花娇,柔声道:“妾身见过老爷。” 可惜安钰宵经过在宫里五日的煎熬,任林婉如何打扮勾引,此时安钰宵都提不起兴趣。 林婉见安钰宵冷着脸,笑得更温柔了些,便道:“妾身才刚出去会儿,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纪儿回府替姑母谢谢老太君关心,叫她老人家不要挂念,姑母一切都安好。” 林婉见院子里的丫鬟妈妈们都被管家带来的人扣押着,这才急急忙忙的行进来,这里虽然不是琳儿的闺房,但是她出去后,里面伺候的丫鬟都被安西琳赶了出去。 林婉是何等精明的人,老爷来此,若见琳儿和林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必要动怒,再加上,她一进来也看见了安西玥的身影,安西玥一定会在老爷耳边煽风点火,所以林婉进门才会说这样一番话。 林婉根本不知道安西琳私自约见南宫灏之事,也不知道林纪找安西琳什么事,若她知道安西琳私下里偷了安钰宵的东西,非得气得吐血。 林婉此话一出,更是使得安钰宵脸上布满了阴霾,乌云密布的,冷声道:“林公子请吧。” 安钰宵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林纪见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也不好意思呆在这里,遂而冷瞪了一眼安西玥,眼中射出尖锐的刀光。 安西玥朝着林纪回以淡然一笑,眸光幽深如古井,也是毫不示弱,脸上也并没有丝毫惧色,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仿佛朝林纪满满的挑衅之意。 原本是想让南宫灏受前世大皇子遭到的待遇,没想到林纪也参与进来,这真是个额外的惊喜,没有想到林纪背地里已经开始和南宫灏勾结了。 待林纪走后,安钰宵阴沉着脸终于爆发了,怒声道:“来人,将三小姐关到祠堂。” 安西琳吓得身体一软,明明知道原因,却还是强装镇定,哭得暴雨梨花,“父亲为什么要关女儿,女儿没有犯错……” 林婉亲眼看见这变故,拉着安钰宵的衣服哭得死去活来,“老爷,琳儿和林纪绝对没有什么的,她性子温和善良,老爷不要偏信了有些人的诬陷……” 安钰宵冷瞪了一眼林姨娘,此时见她的柔媚风情并不觉得是欣赏,只觉得有些刺眼,她就仗着是林丞相的女儿。 随即安钰宵把前几天的怒火一起发了,猛推了一把林姨娘,怒道:“我也不相信我那善良温柔的女儿会害她的父亲,带走。” 正文 自食恶果1 书房里,安钰宵紧紧的盯着自已的大女儿,他的这个女儿一向有主意,此时见安西玥神色淡然自若,不急不躁,不慌不乱,该怎么处置三女儿,此时他也没了主意。 安钰宵恨他错疼了三女儿这么多年,她和林纪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当时只不过是碍于林纪在场,故意将此事引开,若是被皇上知道,是自已的女儿偷了罪状去讨好四皇子,黑白他都说不清了,现在只有让人以为安府遭了贼,一切也就过去了。 反正四皇子他已经彻底得罪了,索性就得罪到底,让皇上以为那些罪证都是四皇子利用非常手段得的。 四皇子现在已经遭到皇上责罚,他不会傻到自已跑到圣上面前认罪,教唆安西琳偷证据,那他的居心可就不只是不念手足之情那么简单了。 大皇子这次得了皇上的赏,也送来了谢礼,当时大皇子暗示想娶三女儿为侧妃,当时他装着没听懂,借故搪塞过去了。 安西琳的确有当年林婉的风情,甚至比林婉更艳丽。 安西玥挺直了背脊骨,漂亮的脸颊无波无澜,双眸幽深如古井深潭,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原来胆小如鼠的父亲也是有野心的,就算他知道安西琳背叛了他,也还是舍不得她的那张脸,长得漂亮果然占了极大的优势。 “父亲有了答案何必来问女儿的意见,父亲不是听得明明白白吗?”安西琳神色淡淡,冷声道:“还是父亲以为女儿有通天的本事能救得了闯下弥天大祸的三妹妹,三妹妹私自替父亲做了主站了队,兴许她只是爱慕四皇子,并没有什么顾及的,她也不会顾及父亲和安平侯府的未来,是提着安府所有人的脑袋谋求她的荣华富贵。”安西玥讽刺道,在她的这位父亲面前,她也没必要再伪装。 再者安钰宵虽然将安西琳关了起来,封锁了消息,这就是说,他想将此事掩盖。 安钰宵被安西玥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经过此事,深知大女儿生了一颗玲珑剔透的心思,叹道:“唉,都怪为父以前太娇宠你三妹妹了,才导致你三妹妹被四皇子利用,四皇子曾几次三番暗示我,我都装傻充愣搪塞过去了,但是现在算是把四皇子得罪了,将来谁登上储君的位置都说不清楚……” 安西玥冰冷的双眸似寒冰幽潭,冷得人发颤,白皙的肤色如玉一般的透亮,隐隐的眉间升起一股怒意,冷声道:“女儿劝父亲还是继续做个愚臣的好,或许还能官运亨通。” “至于三妹妹,父亲要怎么处置女儿也无权过问。”安西玥话已说完,提着裙摆便出了书房。 安钰宵看着异常清冷的大女儿,心中竟生出一股惧怕来,他若将三女儿嫁给大皇子,这不是明着昭告天下,安府以后就与大皇子一派挂勾了吗? 林婉发了疯似的追到祠堂磕头求老爷放过三小姐,柔媚的眼眸里布满了哀求:“求老爷饶过三小姐,三小姐还小不懂事,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林姨娘如今还被蒙在鼓里,使出了她的浑身魅术向安钰宵求情,都没有用。 林姨娘便在琳琅院里当下就捉拿了安西琳的贴身丫鬟春燕和锦儿来问话,才知道,安西琳私自见过四皇子一事,安钰宵动怒一定与四皇子有关,暗道,这下真的是谁也救不了女儿了,就希望林纪回府能想办法救救女儿。 随后,林婉又求到了大夫人的院子里,大夫人也没见林姨娘,她陷害自已之事,她都算了不与她计较。 瑞雪院,老夫人听说大儿子动怒,在听了刘管家故意将此事渲染一番禀告后,也是气得不轻,直骂:“怎么跟她娘一个样,学那妖媚手段。” 老夫人也是个人精,前两天儿子才给她说府里出了内奸,现在就把安西琳关进了祠堂,再加上刘管家说老爷在琳琅院遇见三小姐私会林府的公子一事,料想那事肯定与林府的人有关。 老夫人自从病了几日,神色懒懒的,也提不起精神,淡淡道:“罢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多少时日了,一切都交由侯爷处置吧。” 祠堂。 安西琳被关进了祠堂,门外派了人严守着,并吩咐不准透露一丝风声出去,否则全部发卖打死。 安西玥一袭素色裙摆盈盈走了过来,气质斐然如仙,神色淡然无波,早已将在书房里的愤怒压制下去了,唇角挂着淡然温和的浅笑,看不出她眉间半丝的煞气。 姜霜和秋杏恭敬的跟在她身后。 长风领着两个护卫一左一右的紧守着门,见大小姐前来,连忙给安西玥磕头谢道:“谢大小姐救长风一命,替小人洗刷了冤屈。” 安西玥淡然道:“你叔父都告诉你了,既然出来了,就好好当差吧。” 安西玥救他并不是她心好,只是她觉得自已是和安西琳有仇,并不想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长风会些拳脚功夫,跟着安钰宵也七八年了,也深得安侯爷信任,但是这次安钰宵进宫出来,首先怀疑的就是安府的这批护卫,长风身为护卫长,第一个就被关了起来。 刘管家就是长风的叔父,自从长风被关了起来,长风父母整日以泪洗面,求刘管家救他们的儿子,刘管家就求到了大小姐的面前。 安西玥只提点了刘管家一句,刘管家人也聪明,在安府也是八面玲珑,使得安府的下人都很服他,这日林纪刚入安府,刘管家第一个知晓,为了给亲侄儿洗涮冤屈,向侯爷表忠心,林纪前脚入府,后脚安钰宵便跟到了琳琅院。 林纪一踏入安平侯府,管家便将此时告知了安侯爷,所以侯爷才能来得那么急时,而林纪也能轻而易举的进入内宅。 当然,刘管家还不忘给安西玥也递了消息。 长风见眼前的大小姐清冷如莲的气质,心里更是敬畏,他以为三小姐温柔美丽如妖艳的牡丹花夺人眼球,此时见大小姐更觉她清丽脱俗如天仙下凡,美艳不可方物,怪不是叔父告诫他,不要在大小姐面前耍小心眼,叫他老老实实当差。 正文 自食恶果2 祠堂内,四面都是阴森森的墙壁,现下正值严寒深冬,安西琳冷得浑身发抖,绝色的容颜苍白一片,瞳孔涣散,樱唇也已经没了颜色,满脸的泪痕已经哭花了妆容,此时看着人不像人鬼不鬼。 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透出屋内微弱的烛光和蜷伏在地的安西琳,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夜越来越寒了,寒得人的心尖发疼。 只见安西琳瘫软坐在地上,满身的狼狈,一袭玫红色的绸缎裙摆也皱皱巴巴的,哪里还有往日的艳丽柔弱,她才被关在这里二个时辰就被磨掉了心智。 此时看安西玥不急不徐的进来,安西琳眸子射出要吃人的凶光,怒吼道:“安西玥你真是好计谋,把我耍得团团转,呵呵,现在你成功了,你可以尽情的向我炫耀你的成就,不过你别忘了,我还是侯府的三小姐,借你的一句话,我们都是姓安的,同宗同脉,哈哈,安西玥你杀不了我……” 安西琳故意激怒安西玥,以为她会对自已动手,她不想这么快就死了。 安西玥看着她扭曲的面容,淡淡一笑,神色无波无澜,冷声道:“杀你脏了本小姐的手,你大可放心,你死不了,因为父亲不允许,父亲留着你还有用处。” 安西琳擅于伪装,人人都被她骗得团团转,现在安西玥只不过是想借安西琳的手向南宫灏讨点利息而已,安西琳的那点小伎俩,她一眼就看穿了,自然迎刃而解,而南宫灏就不同,他是皇子,想要拉他下位,路还很漫长。 此时,恍若隔世之景显现在眼前,前世她有孕八个月,被关在寒冷的冷宫暗殿里一个多月,每天都在受着煎熬,今生,害她之人被关在冰冷的家祠里,终于露出了本性,朝着她咆哮怒吼。 安西琳满目震惊的盯着安西玥,仿佛前眼之人是地狱修罗,是魔鬼,她感觉打垮自已根本达不到她的目的,偏偏在自已面前,她毫不掩藏自已的狠毒。 以前,她装乖巧董事,她装得温柔善良,她也笼络了很多人心,可是都因为安西玥,现在全都化为乌有,她被人看不起,名声也毁了,现在又被父亲厌恶,甚至现在还得罪了四皇子。 安西琳眸中布满了殷红色,恨不能生吃活剥了安西玥,怒道:“安西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就不能害我了,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哈哈……” 她要她死,她死了就什么都是自已的了,父亲不打死她也是因为她惊人的美貌,只要自已还有价值,她就还有生机。 骤然间,安西琳找准了时机突然目露狠劣之色,拼尽全力发疯似的冲过来,企图将手中握着的利器刺向安西玥的心脏。 “大小姐小心。”长风急声道。 与此同时,姜霜也急冲过来,吓得瞳孔睁大,惊叫道:“大小姐。”她不知道此时应该如何反应,迅速的挡在了安西玥面前。 电闪雷鸣间,就在安西琳手中的银钗即将要划破安西玥的喉咙时,安西玥伸出手,推向安西琳的腰间,只一个瞬间的功夫,安西玥颈部的皮肤被擦破出现了殷虹色。 与此同时,长风冲进来想也不想便一脚将安西琳手中的利器踢飞了出去,一个旋风脚一扫,眼疾手快的将银钗拾了起来,朝着门外怒吼道:“抓住三小姐。” 长风想到当初三小姐巧言吝色蒙骗自已,害得自已差点丢了性命,就不再觉得三小姐有多美了,蛇蜥美人而已。 安西琳也因为重力狠狠的向后摔倒,此时一左一右被两个嬷嬷钳制着,眸中露出嗜血的光,怒骂道:“狗奴才,你们放开本小姐,本小姐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安西玥,父亲早晚一天会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安西玥,你是魔鬼你就是魔鬼……” 对于安西玥来说,死又何惧,只恨自已不能手刃仇人,此时,她眼中半分惧色也没有,气势镇静威严,使得长风也暗暗佩服大小姐临危不乱的胆色,他没想到大小姐一个柔弱的千金小姐,竟然能坦然的面对危险,心中不免对大小姐又多了一丝敬意。 安西玥缓缓走近,眼中没有一丝惧色,根本感觉不到颈部那淡淡的血腥味,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今生她什么也不怕,想起前世安西琳害自已的种种,她恨不能让她死,可是她不能,杀了她自已也讨不到好,冷声道:“三妹妹现在还想着如何要我的命,不如好好的反思一下父亲会如何处置你。” 安西玥清冷阴沉的声音对安西琳是一种折磨。 在这没有生气的屋子里,安西琳感觉呼吸都很困难,她设计的美妙人生完全脱离了她的预计,她感觉她就像走进了无穷无尽的深渊,为什么自已斗不过安西玥。 回到君兰苑,姜霜到现在还很后怕,当时那场景,三小姐仿佛发了疯一般冲过来,她魂都要被吓飞出来了。 若不是长风那一脚,大小姐一定会被三小姐刺伤的,甚至可能丢了性命。 姜霜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回到屋里,她再也崩不住了,为了替母亲报仇,她什么也不怕,心中就想着母亲的仇恨,但是若大小姐因此而丢了性命,真的值得吗?这一刻,姜霜竟然退缩了。 安西玥见姜霜不说话,暗道,姜霜一定是被吓着了,也难怪她也只有十四五岁,正是如花的年龄,因为自已没了亲人,又因为自已让她卷入风波,遂而,拉过她的手,沉声道:“安西琳伤不到我,就算没有长风,她也伤不到我。” 姜霜跟了自已那么久,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等解决了林姨娘,就让她安心的过自已的日子,反正这一世她也是冷心冷情之人,不会再受任何男人的当,就别拖累她们了。 突然,姜霜反握着安西玥的手,急声道:“大小姐,奴婢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让你性情大变,但是大小姐,奴婢求您,求您顾着点自已,我娘说过,活着总比死了强,若我娘在天有灵,也不希望大小姐这么不顾惜自已,大夫人知道了也一定会心疼的呀,若大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小少爷怎么办?奴婢也不要活了。” 正文 寻死自救 姜霜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她娘死了,她唯一的亲人死了,现在她能跟的也只有大小姐,大小姐虽然表面看着没心没肺冷心冷情,但是她知道大小姐其实是很善良的,她很聪明很厉害,也只对害她的人出手。 姜霜从心底里喜欢大小姐,不希望大小姐出事,看着大小姐脖子上的伤口,若再近一分,该当如何,姜霜不敢想象,若为了报仇让大小姐没了性命,那她宁愿不要报仇。 安西玥一晚上脸都是冷着的,自从从父亲的书房出来,知道了父亲的想法开始,她心中就很郁结,她知道这次扳不倒安西琳,所以她故意去气安西琳,想看看她的惨样。 只是没有想到,安西琳对自已起了杀心。 安西玥突然温柔的笑了起来:“傻霜儿,本小姐怎么舍得死呢,我如今也才十五岁的花样年华,还没有尝够世间的珍馐美味,赏遍世间的繁花,看过最美的景色……那一切的一切本小姐都很向往。” 安西玥前世也有这样的愿望,可惜她把愿望告诉了南宫灏,南宫灏为了骗取她舅父的兵权,对她山盟海誓,待到登上皇位,他就陪她去完成梦想。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那是一种多么美的风景。 可是后来呢,南宫灏以忙作借口,把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抛至脑后,实则夺得了皇位之后,他就厌烦了自已和安西琳勾结在了一起。 “大小姐,真的吗?”姜霜看着明媚高兴的大小姐,擦掉了眼泪,满目的坚定,沉声道:“奴婢将来要陪大小姐完成大小姐未完成的所有心愿。” 翌日,天空中还只露出一丝鱼白肚,安府的下人开始忙碌起来。 瞬间,从后院祠堂传出来一个震惊整个安府的消息:“三小姐悬梁自杀了。” 霎时间,这个消息在安平侯府像是病毒一样迅速的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原本安西琳被关押于祠堂的消息并没有传到二房和三房的耳朵里,现在两房的人纷纷赶过来看热闹,都在猜测着安西琳为什么要自杀?最后她是活了还是死了。 对于看大房的热闹,二房和三房永远都是最乐意的。 安钰宵接到丫鬟的消息,也急匆匆的赶了过去,询问人怎么样了也问不出结果。 瑞雪院,老夫人也接到了消息,原本查出安西琳偷了儿子的罪状,差点害了安府的性命,她就想打死这个吃里扒外的孙女,可是因为病了几日,身子总也提不起精神,又是半夜,她就没想起身,现在三小姐自杀的消息传来,老夫人也是急了,连忙询问着:“现在怎么样了?”便往祠堂去了。 安西玥和大夫人也接到消息,只是凭安西琳昨晚上的那股狠劲,她怎么会舍得先死,况且又刚好选在黎明时分,众人都起床了才发现她上吊,这死也死得太凑巧了。 若半夜就死,现在身体已经冷硬了,安西玥不动声色的和大夫人也赶往了祠堂。 遂而,安西玥在姜霜耳边耳语了几句,姜霜也是气得很,三小姐这个时辰死,她是要害大小姐吗? 顿时,姜霜眼睛一亮,唇角勾起喜色就找刘管家去了。 安西玥玩味的勾起了唇瓣,清明的眸子闪着耀眼的光芒,她既然想死,那本小姐就给你找个由头,让你有理由死。 当众人赶到时,大夫正在替三小姐诊治。 经过下人一番禀报,才知道是丫鬟给三小姐送吃食时发现的,当时长风第一个冲进去,救下了三小姐。 长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大小姐昨夜才来看过,翌日,三小姐就悬梁了,长风感激大小姐救命之恩,亲自出府抓了大夫赶来,以免三小姐真出事,连累大小姐。 安钰宵满目焦急,询问道:“大夫,小女怎么样了?” 大夫掠了掠胡须,缓缓道:“救得急时,没有生命危险,待老夫替小姐扎几针就会醒来。” 安钰宵这才放下心来,道:“多谢大夫了。” 大夫颔首准备,也不再多言,便命丫鬟将安西琳扶到软床上去。 待众人走近一看,只见双目紧闭的安西琳安静美好的躺在床上,完美的瓜子脸,惨白的肌肤看着依然美丽如仙,姣好的面容,让人感觉这样美好的人儿突然死去,是一种遗憾。 安西玥静静的观察着,微微的蹙起了眉头,顿觉不好,将死之人还细细的补过妆,昨天晚上又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闯入安府。 安西玥顿时觉得一股挫败感升上心头,暗暗的捏紧了拳头,唯一的解释是林纪,林纪来过了。 老夫人听见大夫如是说,心里也是落了口气。 此时,二夫人突然高声道:“三小姐怎么关在祠堂了?二婶以为她是死在琳琅苑的……” 二夫人的声音里满是调笑,大夫刚才还说没死,她这话说得像是死透了一样,况且安西琳出现在祠堂,这也太蹊跷了,没犯大错怎么会被关在祠堂,这大房有什么秘密不能让人知道。 二夫人是来看笑话的,眼睛里是止不住的高兴,扯着嘴唇,妖里妖气的关心道:“三小姐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是想不开的,竟然寻死,还好没有生命危险,否则这样一个庶女死在祠堂里,叫人怎么说得清楚。” 三夫人此时也是随声附和道:“三小姐那脸色苍白得,怎么看怎么可怜,她是受了什么委屈了要寻死。”三夫人也很想问怎么关在祠堂,莫非是让人逼着要寻死。 二夫人和三夫人都不知道大房夜里发生的事,被安钰宵下令禁止了,况且又只几个时辰前的事。 她们都不知道安西琳发生什么事了,但是看这情形,仿佛是大事。 顷刻,林姨娘一袭明艳的衣裙,才翩然行来,她是故意来晚一步,一来就挤过众人,瞬间跪在安西琳的面前,哭叫了起来:“我的三小姐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你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了呀,你不要撇下娘啊,你有什么冤屈你倒是说啊,娘就算求到老夫人大夫人和老爷面前也会为你做主的啊。” 正文 计中有计 安西玥见林姨娘如是说,才明白,原来林婉已经知道了一切,她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声哭诉,就是笃定安钰宵不会将安西琳暗中协助南宫灏一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安钰宵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现在被皇上委以重任,若又被自已的女儿连累,会让人以为他居心何在。 安西琳长得貌美,私自勾引四皇子,知道的人知道是安西琳自已贴上去的,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安钰宵授意,到时流言四起,安侯爷有百张嘴都说不清,所以安西琳暗中协助四皇子一事将会被掩埋。 这样一来,安府根本不能给安西琳定罪,安西琳刚好在祠堂上吊,当着二房和三房的面,又是满院子的丫鬟,谁也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居心叵测之人。 安钰宵迫于舆论也会好好的将安西琳接回琳琅苑。 安西玥知道,这其中的深意一定不是林婉想得通透的,必定有高人指点。 林婉这些年凭着她那张脸把安侯爷哄得团团转,又给安钰宵生了三个子女,虽是庶出,但她的地位在安府不算低。 现在询问长风,已然无用,她走后,也许长风等人被人迷晕,今早起来根本想不起来昨夜的那段记忆。 安西玥想明白这一切,眸子暗沉了下去,暗道此人好深的心计,把每一步都算计得死死的。 若她当众指出安西琳吃里扒外,偷了父亲查获了几个月的罪证交到四皇子手中,这就是涉及皇子间的内斗,那人料定安钰宵不敢将此事公之于众,既然皇上预计重用安平侯,安平侯不会再在皇上面前重提此事,那人也算准了安钰宵的心理。 此时,安钰明也不明白大房这是闹的哪一出,若真死了人可就是大事了:“大哥,此事要妥善处理才行啊。” 安钰明在衙门里主事,人若死在大庭广众之下,官府必定是要查的,况且还是侯府庶女,还好人没死,不然怎么说得清,林姨娘虽只是个姨娘,好歹也是出自丞相府,平时在府里,他们知道她的出身,自然也尊重一二。 安钰宵重重的点了点头,三弟这是在提醒自已,他自然明白。 虽然明白,三女儿这样一寻死,等于把他推入骑虎难下的境地了,不得不将她接回去。 就在这个时侯,安西琳煽动了两下睫毛,微微的转醒了。 只听到她轻咳嗽了两声,大大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又准确无误的将视线投向了眉头深锁的安钰宵,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嘤声道:“父亲,是女儿不孝,女儿知错了,女儿一定好好悔改求父亲原谅女儿……” 安西琳凄凉自责的眼神,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眉如远黛,气若游丝,仿佛瞬间就要断气了一般,再看她颈子上有一圈细细的红色,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异常显眼。 二夫人迎了上来,抽泣道:“三小姐,你是受了什么委屈,要寻死,你说出来,二婶给你讨个公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是哪个天刹的想要迫害她啊。” 二老爷瞪了二夫人一眼,一把将她拉开,怒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二夫人恨安钰泽讨了小妾,也恨老夫人送来的人,但是她不敢明着对婆婆不敬,既然大家都不让她好过,那她也不让大家都好过,怒道:“人都要死了,还不让人说话啊,咱们安府要逼死庶女,让人受了委屈,这名声传出去,好听啊,大伯正受重用,传到圣上耳朵里,会影响大伯前途的呀。” 老夫人杵着拐杖,气得一口气接不上来,眼睛如刀一般射向二夫人,可是二夫人就像没瞧见一样。 安西玥瞧着,二婶这是夫妻生活不和谐,跑这儿来撒气来了。 安西瑗默默的站在三夫人身侧,目观着这一切,她总感觉这一切都与安西玥有关,但是现在安西琳似乎得救了。 林姨娘跪在地上,仿佛要哭晕死过去,“三小姐没事真是太好了,三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啊,怎么想不开啊,我可怜的三小姐。” 二夫人继续阴阳怪气的道:“怪就怪她不是从正房肚皮里爬出来的,谁会关心啊,唉,还是亲娘才是真正心疼自已的,始终嫡庶有别啊。” 二夫人这话是说大夫人站了半天了,都没流一滴眼泪,嫡庶有别是说大夫人对庶女不好,公然的给大夫人扣了顶虐待庶女的罪名。 安西玥冷眸射向二夫人,当着老夫人的面还没长记性,只有一个可能,二夫人也让人收买了,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安西玥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已,敌在暗我在明,这不好对付,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她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梅氏自然听得出来,也不怒,端庄贤惠的模样,盈盈向老夫人行了一礼,缓缓道:“三小姐今日为何会寻短剑,老爷自会查明,老夫人和老爷在此,妾身一介妇儒,容不得妾身多言逾矩。” 梅氏这话活活的打了二夫人的脸,是说二夫人呱噪得很,没有规矩,老夫人和老爷都没开口,就听到她一个人煽风点火,是何居心,她不爱多说,并不代表,她就能任由别人泼脏水。 三夫人瞧着梅氏这一反击也是很漂亮,不免多看了几眼梅氏,只见她似乎比以前漂亮了许多,人也变得精神了。 自从安西玥性情大变后,大房的人仿佛都变得越来越好了,只有安西琳越变越差,三夫人暗道:“这真是闯了鬼了。” 安西玥眸光一转,目中一凉,沉声道,“既然二婶为三妹妹报不平,玥儿也觉得事有蹊跷,祖母,这事一定得好好查查,不能让三妹妹真的受了委屈,是非论断一查便知,二婶口口生生的说嫡庶有别,原来二婶从不愿二叔纳妾,是因为这个原因啊,可玥儿的母亲待众姐妹都视如己出,玥儿瞧着母亲都是一样的疼呢。” 安西玥此话一说完,又将视线转向了无声无息藏于人群中的许姨娘和紫苏姨娘,朗声道:“二位姨娘,你们说本小姐说得对不对?” 正文 计中有计2 许姨娘见自已被点名,连忙朝着老夫人扶了扶身,恭敬道:“大小姐说得是,二小姐年后出嫁的嫁妆还是大夫人精心准备的呢,奴婢瞧着一应准备都是按着上层的准备的,奴婢谢大夫人。” 紫苏总感觉大小姐话中有话,也不敢多答,也学着许姨娘的模样朝着众人身了一礼,点了点头,只是最近她看起来越发的红润了,那娇弱的姿态,仿佛能掐出水来一般。 二夫人被安西玥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与大小姐对战,她总是输得体无完肤,恨恨的咬咬牙,狠瞪了一眼大房,“那就查啊,非得给三小姐一个说法才算完。” 老夫人原本就被二夫人气着了,此时见二夫人对上安西玥,那吃瘪的模样,顿时心里一阵暗爽,朝着二夫人冷声道:“谁的话也没你的多,谁的见识也没你的浅薄。” 老夫人骂二夫人见识浅薄,暗指她比一个姨娘还不如,顿时气得二夫人鼻孔冒烟。 安西琳寻死自救这招本来赢得很漂亮,但是现在却把她推入死胡同。 看安西琳的神情,她一定是笃定自已不会说出她偷父亲罪证之事,反正对父亲也没有损失,损失的是四皇子,说出来得罪的就是父亲,她还真是很佩服那人,攻心之术运用得很好,的确,她不敢拿整个安府来堵,因为这里不只是只有安西琳的命,还有她在乎的人的命,她堵不起,不过她却敢拿安西琳的命来堵。 安西玥眸光望向柔弱的安西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温柔而明媚,瞬间,她朝着众人缓缓道:“本来我是不愿意将此事讲出来的,但是面对二婶咄咄相逼,林姨娘苦苦的哀求,我也不得不讲出来,免得祖母、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对父亲有所误会。” 安西玥此话一说完,众人都竖起耳朵听了起来,众人其实都不敢问,但是都很好奇,温柔善良的三小姐为何会在祠堂悬梁上吊,今日弄不明白,他们心里也会很痒。 此时,安钰宵目露震惊的向大女儿投来警告的目光,此事攸关安府将来运数,为何那日他从宫中回来,就叫二弟和三弟先行回去,为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内奸是安府的小姐,在宫中他细细回忆,才疑心到那碗参汤上来,觉得不可能,只想进一步查证。 与此同时,知情的林姨娘也将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林纪不是说他敢笃定安西玥不会将此事说出来吗?现在她要说出来了,怎么办?就算老爷为保侯府不承认,此事公之于众,一传十,十传百,对琳儿也不好啊。 林姨娘是后来才知道三小姐干的这些事,都怪三小姐涉世未深,还太年轻,考虑得不周全,说什么也不能背叛安府,安府才是她今后的倚仗,琳儿怎么被猪油蒙住了心智,昏了头,如今也只能补救。 再说,将来谁当皇帝谁说得准,琳儿太早将期望压在四皇子身上这已然不该啊,现在后悔也无用了啊。 安西琳冷着眼睛转向安西玥,心底冷笑,她不敢说出来的,她不敢的,她说出来父亲也会厌恶她的。表哥说得对,安西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安西琳努力的吐出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勾着一双温柔如水的眼望向安钰宵。 “好了,此事不必再查了,就到此为止吧。”安钰宵冷声开口。 安西玥却不准备放过安西琳,开口道:“父亲难道还要替琳妹妹私会林丞相府的大公子一事掩藏吗?依着林府与安府的关系,林纪既然爱慕三妹妹,他定能许三妹妹一个嫡妻的位置。” 安西琳一颗提着的心仿佛气得要滴出血来,指甲掐进肉里怒道:“安西玥,你胡说。” 安西琳完全没有想到安西玥会这么空口白舌的冤枉她,安西玥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慌。 此时,安西琳是气急,急声从床上站了起来,身体也不那么虚弱了,指着安西玥的鼻子怒道:“大姐姐是与妹妹有什么仇恨要毁坏我的名誉。” 安钰宵也震惊的看着大女儿,一时茫然无措的说不出话来。 安西玥淡淡的望向了安钰宵,乖巧懂事的模样,声音清凉如冰,异常认真:“父亲昨天晚上亲自撞见的呀,后来才将三妹妹押至祠堂叫三妹妹静思已过,谁想到三妹妹竟自杀了。” 安钰宵转眸盯着大女儿,仿佛眼前的女儿不像是十五岁,可明明她也只有十五岁啊,她说得没错,这个解释最能解释通他昨晚因为愤怒将三女儿关至祠堂。 众人都看着安钰宵,等待着他的回答,安钰宵算是默认了。 但是也解释不清三小姐与林大公子两情相悦啊,即相悦为何自杀,凭安西琳一个庶女的身份,嫁给丞相府的嫡金孙当嫡妻,这表哥表妹正好凑成一对,是求都求不来的好姻缘。 “父亲,女儿是冤枉的啊,林纪表哥不是来约会女儿的,他是来探望娘的。”安西琳只感觉自已有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娇嗔着拉住安钰宵的锦袍,她不想嫁给林纪,就算是当侧妃,她也愿意嫁给四皇子。 安钰宵也有自已的考量,现在得罪了四皇子,唯今之计,既然大皇子愿意娶女儿为侧妃,对他也是一种助力。 安钰宵正要想定,即是误会,就算了。 谁料,正在此时,安西琳玫红色的裙摆处,腰间正荡着一根黑色的流苏,安西玥一把将那流苏扯下来,一块通体透亮的玉佩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玉佩玉质很好,反面雕刻着云纹,正面一个端正的林字,一看就是男子佩戴的玉佩。怎么会从安西琳的腰间落出来,还有那流苏的编织手法,也只有男子才会佩戴。 安西玥握在手中端详着,喃喃道:“这上面是‘林’字。” 转而,淡淡道:“三妹妹,这是林纪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吗?” 安西琳目露惊色,殷虹一片,那玉怎么会在自已身上,怎么可能?不会的,她没有见过那玉。 顿时,众人再转眸盯着安西琳,纷纷议论着,“原来三小姐真与林公子私定了终身,以玉作了定情信物。” 二夫人目中也露出了鄙夷之色,凭她一个庶女也配嫁给林府公子,真是笑话。 “大胆狂女,满口胡言。”一道阴冷愤怒的声音响在众人身后。 正文 讨要说法 只见来人一袭湛蓝色的华衣锦袍,云纹金边勾勒出别样精致的图案,发上戴着玉冠,剑眉鹰目看着气宇轩昂,一双凛冽狠毒的眼睛死死的锁定在安西玥身上,暗道安西玥再怎么能言善变,她一个未出嫁的深闺女子总是要在乎名誉的。 安西玥镇定自若的朝着来人浅浅一笑,林府尊贵的客人终于到了,她以为来的人会是林家老夫人,毕竟祖母看在林老夫人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安西琳。 安西玥冷嘲一笑,今生她既然要选择报仇,她怎么可能不把自已的仇人都摸清楚呢。 也许林纪只请得动他的亲生母亲,英国公府的嫡次女——纪芙。 林纪以为安西玥看到自已至少会震惊,没想到,只见安西玥一袭素色裙摆,高挑修长的身姿傲然独立,一双冰冷如霜的眸子深邃得不见底,如古井幽潭让人望不到边际,世间有那样一个清冷绝色的女子对自已有浓浓的杀意,那他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 紧跟在林纪身侧的是一名美妇,只见那名美妇四十多岁的年纪,华贵的绸缎裙子,群身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看着华贵非凡,凤眸微微上挑,唇角勾起自认为高贵的浅笑,她就是林纪的母亲——纪氏。 林丞相妾室众多,但也只有林纪的父亲一位嫡子,像林纪和林静娴这样的嫡金孙,在林府众姊妹中就颇为尊贵。 而英国公府在大北朝也是很尊贵的,虽然英国公未娶公主,但英国公打仗是一把好手,现在他老了,打不了仗了,但在大北朝人人都还称英国公一声纪老将军。 纪氏出身也很高,是英国公的嫡次女,英国公还是在先皇在位时期就立下军功无数,当时可谓是威名远赫。 安西琳见着来人,眸子一亮,苍白的面容上瞬间有了喜色,染上一抹得意之色,盈盈上前柔声道:“舅母您来了。” “琳儿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你外祖母天天念叨着你,让你外祖母瞧见是要心疼的啊。”纪氏瞟了一眼安西琳,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再长大些怕是要超过她的娴儿了,不过儿子再三向她保证,他对表妹绝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求她来给表妹撑腰作主。 撑腰作主她擅长得很,就是以身份高底贵贱来打压人,安平侯府这样的府邸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纪氏从小在高门府邸长大,她的身份也很高贵,自然知道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当后台是多么的重要,一个女人凭着娘家撑腰嫁到婆家会很受人尊重,就像自已。 林婉原本也有一个很尊贵的娘家撑腰,可惜她不知自爱,甘愿当别人的小妾,虽然嫁人作妾,她也是混得风声水起,在安平侯府里独自撑大,但是此时见她满脸泪痕的跪在地上,仿佛很狼狈的模样,纪氏轻捂着嘴只想嘲笑一番。 也难怪那么一位绝色美人这次怕是遇上难事了,不然儿子不会叫自已来。 林婉盈盈起身,恭敬的上前行了一礼,柔声道:“婉妹见过嫂嫂。” 纪氏只抬眼瞟了林婉一眼,哼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对着林婉,纪氏的脸色也很不好。 此时,众人都只看着林府的人来安平侯府认亲了,却并不知道来者何人,仿佛他们的不请自来,所有人就该知道他们身份高贵一样。 二夫人瞧着纪氏那身价值不菲的衣裳还有纪氏发髻上的金凤钗,目中满是羡慕嫉妒。 此时,只见纪氏冷着一张脸,扫视了一眼众人,她不明白儿子为何非得拉着她来这种门户人家,林婉当年做的那些事她都觉得害臊,纪氏为了彰显她的高贵与修养还是虚礼道:“晚辈见过老夫人,不知道我这外孙侄女是犯了什么错,要逼得她寻死,难道诺大一个安平侯府是容不得我这外甥侄女?” 老夫人年轻时在平城也是女中豪杰,但并未见过眼前之人,她称自已一声晚辈,此时见她的语气并不和善,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梅云洛见老夫人有些尴尬,顺势上前,端庄有礼的向老夫人介绍道:“这位是林丞相的大儿媳妇,纪国公的次女——纪芙。” 她是认得纪芙的,当年英国公与父亲同朝为官,父亲因是太医手中也没有权力,但是父亲医术却很好,英国公当年受了重伤,还是父亲给医治好的,有一回英国公邀请父亲去参加宴会,这样才结识了纪家两姐妹。 纪芙嫁给了林丞相府的公子,纪芸嫁给了皇上,现位居妃位,地位也是很高的,这在京都的豪门大族之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像二房和三房老爷那样的官职,接触不到也很正常。 纪氏转动着美眸,不免多看了几眼梅云洛,眼前之人宛如莲花般高洁,她有些印象,但是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必竟都各自成婚几十年了。 梅云洛看出了纪氏眼中的疑惑,“纪小姐长我几岁,忘记了也属正常,当年在英国公府有过一面之缘。” 其实当年英国公因为感激父亲的救命之恩,还准备向父亲提亲,替他家的儿子求娶自已,这事梅云洛早就忘记了,但是当时在平城时,父亲早已和安老太爷商定了她与安钰宵的婚事,后来英国公惋惜又想将纪芙嫁给大哥梅云峰,可是纪芙看不起大哥,这些都是些往事了,也没必要提起。 纪芙还是没想起梅云洛是何人,只觉眼熟,顿时只觉安府还算有一个有眼力劲的人。 老夫人这才明白,原来是林丞相府的人,老夫人因着安老太爷的原因,当年在平城时他们救助百姓有功,被先皇封了一品诰命夫人,见纪芙眼中满是傲气,脸色也不好,淡淡道:“纪小姐上门来是替老身的亲孙女讨公道来了?” 老夫人觉得纪氏这话说得很是傲慢,哪里像一个大家闺秀的作派。就算纪国公府地位再高,老夫人此时看着也是威严得很,冷冷的瞥了安西琳一眼冷声道:“老身羞于见人,教出这等不知羞耻的孙女来。” 正文 哑口无言 安钰宵也是冷着脸,他久经官场,看惯了各种颜色的脸面,虽说是英国公之女,但她一介妇人也敢来安府指手画脚,这是当众打谁的脸,顿时,安钰宵原本已经柔和下来的脸色突然又似结了冰霜一般。 纪芙不知道老夫人这是何意,安府的院子里挤满了丫鬟奴才,刚才进门时好像听院子里的丫鬟说三小姐和林公子私定了终身。 她敢肯定,这林公子不会是自已的儿子,她了解儿子,绝对不对娶一个对自已没有帮助的女人,再说整个林府也不会同意的,这一点她还是有自信心儿子是拧得清轻重的。 这时,安西玥不卑不亢,不急不徐的缓缓道:“林夫人来得正好,从三妹妹身上掉下来一块男子的玉佩,在大北朝以玉赠人代表的意义非凡,不是有意要娶就是有意要嫁,祖母瞧着也是忧思得很,正在审问呢……” 大北朝有金玉良缘的说法,男女双方互赠玉佩就代表着婚事敲定,或者爱慕对方准备定下亲事。 只见安西玥手中突然多出的一块温润细腻的上等质地的玉佩,那玉佩通体圆润透亮,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男子的佩戴之物。 纪芙瞧着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脸色一冷,柳眉倒竖,那玉她认得,是当年纪儿的外祖父南征北战时意外得到的一块玉石,那玉石通体透明圆润,父亲给了自已当嫁妆,后来生了儿子和女儿便请了能工巧匠雕琢而成了两块玉佩,世上也只有独独的两块,儿子身为嫡孙,便刻了一个林字在上面,而女儿将来要嫁人,并无刻字,但两块玉却有一个契合口。 所以纪芙一眼就认出来了。 遂而,纪氏将眼眸转向了自已的儿子,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纪不知道玉佩怎么会出现在安西玥的手中,刚才扶着母亲挤过人群,只听到他们议论纷纷,他们口中的林公子指的很可能就是自已,因为安西玥正得意的站在众人中间,所以他才着急喊了那句话。 此时,林纪是愤怒交加,青筋冒起,一双鹰目射出冷光,仿佛要吃人一般。 众人瞧着,纷纷猜测着,笃定了心思所想,原来这块玉佩真的是林大公子的,三小姐真与林公子有私情,真是看不出来,平时温柔可亲的三小姐也会做这种事。 瞬间,林纪身手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夺了安西玥手中的玉佩,这分明是自已的随身之物,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安西玥的手上。 林纪细想着,突然眼中一寒,脸色黑得如锅底,昨夜他从安府出去,遇见了一群丫鬟挡道,当时自已正在气头上,那绿衣丫鬟低着头连声道歉,自已也没注意,也许就那个时侯被人偷去的。 顿时,林纪一股怒气冲向安西玥,那群丫鬟一定是安西玥指使的,他感觉自已陷入了别人的陷井中。 此时,安西玥反而朝着林纪浅淡一笑,那一笑意味深长,林纪心惊,这女人又要耍鬼把戏了。 林纪努力的告诫自已,不要动怒,不要上当,这女人狡诈得很,今日他来就是想要保住安西琳,千万不能再在她的面前栽跟头。 遂而,林纪强制自已深呼吸,他见识过安西玥的巧言善辩,遂而重重的吐出了一口闷气,沉声道:“本公子的玉不小心遗失了,原来是掉在姑父府上了。” 安钰宵听林纪这声“姑父”嘴角又抽了抽,他竟答不上话。 安西琳此时也感觉松了口气,连声道,“表哥真是大意,你来探望娘亲时,不小心遗失在琳琅苑了,原本娘亲是要还给你的,你走得匆忙就忘记了……” 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刚才三小姐还表现得震惊加愤怒,仿佛认不得这是谁的玉,若不是那玉上刻着一个“林”字,三小姐打算打死不认的,这片刻的功夫,她突然认得了,这转变令人遐想。 三夫人也觉得这慌说得并不高明,唇角扬起不深不浅的鄙夷之色,越是谎言越藏不住,越想解释偏偏越觉得他们在掩饰。 二夫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纪芙的心思也是百转千回,尽管儿子再三保证不是对安西琳有意思才来安平侯府,此时她还是不相信儿子对自已的说词,毕竟儿子也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安西琳又长得倾国倾城,当年林婉也是迷倒了一大批男人,如今她的女儿长得更惊艳,站在女人的角度上,又久经豪门宅斗,她不相信儿子面对如此美色会不动心。 正在纪芙千思百转之际,安西玥又轻声道:“如果林公子对三妹妹有意,这块玉佩就当是给三妹妹的定情信物吧,三妹妹那么温柔善良,嫁给林纪表哥当嫡妻也不会委屈了我三妹妹,只是母亲瞧着三妹妹还小,想再留她两年给祖母作伴,毕竟三妹妹时常替祖母抄佛经,三妹妹若早早嫁人,祖母也会舍不得。” 紧接着安西玥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又徐徐道:“刚好林夫人到我们府上来作客,也解除了父亲对三妹妹的误会,这真是亲上加亲的大喜事,这样一来三妹妹就不用不明不白的被罚跪祠堂了,唉,为这事冤枉了妹妹,大姐姐还应该向三妹妹和林姨娘赔礼道歉,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啊,还有那帮乱嚼舌根的混账奴才说什么看着三小姐和林公子夜里私会,真该抓出来割掉她们的舌头,这事林夫人即是晓得的,就好办了。” 顿时,门外一众小厮丫鬟齐涮涮的跪了一地。 连管家都跪在了路中间,急声道:“小人该死,小人不该胡乱揣测,小人就该长双睁眼瞎,看了不该看的,小人该死。” “小人也糊涂,早知道林夫人要来提亲,小人一定不去书房禀告老爷,是小人害了三小姐被老爷罚跪祠堂。”另一个在前院当差的小厮急声道。 林纪此时听着气得要当场断气,顿时脸都气绿了,气得他胸口剧烈起伏,仿佛盯着安西玥的那张脸,他都会被气得吐血身亡,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恶的女人。 顿时,气得他哑口无言 正文 气死靠山 此时,满院的人都开始议论起来,甚至还有一众奴仆跪着向安西琳赔罪,生怕她今后做了丞相大人家的嫡孙媳妇,找他们秋后算账。 他们纷纷羡慕的恭维着道:“三小姐福气好,能得这桩好姻缘,与林府结亲,将来三小姐就是人上人,谁也不敢看不起她,三小姐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三小姐身份本来就很尊贵,是丞相大人的亲外孙女,和林公子也正相配,这真是金玉良缘……” 二夫人和三夫人也是替自已的女儿们早早就开始筹划了的,以后若是高嫁也嫁不了林丞相府那样的高门第,若安钰明和安钰泽争点气,升个一官半职,自然有人高看几眼,再不济就是女儿优秀一些,将来在贵人面前露个脸,看能否得提携,相个富贵人家。 安西琳虽是庶出,却有林丞相那样的外祖父,林府一家人都是林婉和安西琳的靠山,再加上这亲上加亲的喜事,还真是便宜了安西琳。 诺,她的靠山就傲气得很。 此时,二房和三房的人都很不服气。 三房的安西璇与三小姐年岁相当,平时也走得近,此时见安西琳一个庶女要嫁给林公子成为嫡妻,那是多么的荣耀尊贵啊,将来林公子至少也是个将军,安西琳就是将军夫人,真是一府俱荣的尊贵。 遂而,安西璇挤过人群,扬着小脸,抿着唇乖巧的笑了,巴结着悄声道:“琳姐姐,以后嫁入丞相府,不要忘记照拂妹妹,若英国公府有长得俊俏的公子你也替妹妹开开后门,替妹妹引见一下,只要是正经夫人,就算是庶子也行的……” 安西琰见安西璇屁颠屁颠的到了安西琳面前,又见尊贵不凡的林夫人那威严的气势,华贵的衣饰,上次没能去公主府参加宴会,本就觉得憋屈与不甘,白白错失了露脸的机会。 安西琰正是适婚年龄,抿着唇,学着安西琳的模样温柔的笑了笑,也迎了上来,直接巴结纪芙,娇滴滴的道:“林夫人您好,我叫安西琰,比琳儿长了两岁,欢迎您来我们安府作客。” 安西璇见安西琰变聪明了,竟然直接在林夫人面前露脸,眼珠子一转,朝着纪芙急声道:“我是安西璇,也很欢迎舅母光临。” 顿时,安西璇此话一出,众人都觉得震惊,她是她哪门子的“舅母”。 安西璇是三房的嫡出小姐,安西琳是大房的庶女,原本身份上安西璇比安西琳还高一些,而林姨娘只是林府的庶女,若不是碍着林姨娘的出生,林姨娘和其他姨娘也没什么区别。 好歹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是正经人家的嫡出小姐,安钰明和安钰泽也是嫡次子。 此时,安西璇这声“舅母”出口,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只觉得特别别扭。 今天若是大夫人娘家到安府作客,安府兄弟姊妹跟着安西玥叫大夫人娘家人,这情有可缘,人家也会觉得安府的少爷小姐有礼貌。 安西璇这一叫,不知道要笑倒多少人,若被人传出去,安府几房都要论为别人的笑话了。 安西琳本来就离纪芙很近,安西璇恭维她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纪芙的耳朵里,此时又见这长相普通连礼仪也没有安西琰和安西璇在自已面前晃悠。 顿时,纪芙眉毛都气歪了,鼻孔仿佛要喷出火来,但她深知在别人家里不能失了该有的尊贵与修养,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直接将安西琰和安西璇无视了。 安西琳此时只想打个地洞钻进去,冷瞪了一眼安西璇和安西琰,直骂她们比猪还蠢笨,难道不知道这是安西玥故意在挑拨吗?上赶着凑什么热闹。 此时,她也是急得不知道怎么向舅母解释了。 她深知自已不够资格嫁进林府,所以这样的想法,她连想都没有想过,可恶的安西玥,竟然故意当着舅母的面污蔑她,她想要做什么? 此时,老夫人也被自已的两个孙女气得不轻,看来安府真的要整顿了,就算掏光了她所有的积蓄,她也要整顿安府了。 老夫人朝着二夫人和三夫人怒道:“把你们的女儿带回去,别在这儿丢人显眼,以后没有吩咐不准出府。” 老夫人就这样将安西琰和安西璇禁足了,这些丫头一个个都到了适婚年龄,如今这般模样,哪个好人家敢娶。 安西璇和安西琰见祖母生气,虽然不高兴,也不敢表现出来,悻悻然的躲到后面去了。 遂而老夫人对着纪芙也没有好脸色,林丞相府是什么门第,英国公府又是什么门第,他们看不起安府,安府也没想舔着脸去巴结。 此时,老夫人却是气不过纪芙和林纪的态度,又见安西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拉他们到安府来作威作福,想当年,安老太爷一个小小的芝麻官也是受人尊敬爱戴的,就算是当朝天子站在她的面前,她也要和他说道说道为人之道。 遂而老夫人冷了眼色意味深长的悠悠道:“林夫人既然来了,老身就作主将琳丫头许配给你家大公子,今日招待不周,也有些仓促,既然林公子赠了玉佩作信物,安府也回赠一枚玉。” 老夫人威严的朗声道:“柳妈妈,去取我的那枚血玉来。” 大北朝的规矩,男方以玉做定亲信物,女方回以一玉也合规矩,这只是针对娶嫡妻才有的规矩,若是被收房给人当妾室是没有这个规矩的,像林婉这样从丞相府出来的姨娘也没有这规矩,顶多当年安钰宵是用软轿将林婉正儿八经的抬进府的,这也是给了林婉极大的脸面,只比正妻差一些。 二夫人和三夫人一听,老夫人要将血玉送给安西琳当信物,顿时就不干了。 二夫人吵着上前毫不客气道:“这血玉是安府的家传宝贝,老夫人就这么轻易的给了一个庶女,安府还有几位少爷小姐呢,老夫人也不能因为也想讨好丞相府和英国公府就不顾自已的嫡亲孙们吧。” 正文 气死靠山2 三夫人此时也急了,平时心眼就小,也挺会装,什么都想比较一番,若有人比自已家强一些,她心里就很不舒服,安府几房的男孙中,最出众的就是安亭轩,她以为等儿子考取了功名老夫人会将血玉赠给自已的儿子,也道:“一个庶女出嫁也用不着这么破费吧,嫁给丞相大人的嫡金孙,以后什么宝贝没有。” 纪芙见这一家子人就这样开始商量婚事了,气得发髻都歪了,仪态也不那么端庄大气了,脸色也因为愤怒扭曲得很难看,她感觉遇见这样的人家她已经疯了,气得她心脏扯着全身都疼,高声嘲讽冷笑道:“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呸,就林婉生的那下贱女儿也想勾搭我儿子,你们是大白天光尽做梦了吧。” 纪芙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想找把软椅靠靠,也没找着,指着林婉的鼻子就开始骂了起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已的身份,洗脚丫鬟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女,仗着姓了林,你就嘚瑟了吧,想把你的女儿嫁给我儿子,别说本夫人不答应,就算让老太君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也得打死你。” 林姨娘也没想将安西琳嫁进林府,那一大家子人都肮脏龌龊,此时见纪氏指着自已的鼻子骂,她原本就处在震惊中,安西玥挑拨的一番话纪芙听不出来,她却听得明白,只道:“嫂嫂怎么这么想妹妹,他们是表哥表妹的关系,婉儿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一定是有误会。” “误会?我儿子的玉佩难道会长脚跑你女儿身上去,是不是你教安西琳那些狐媚子手段迷惑我儿子,我告诉你,当着安府所有人的面,本夫人表个态,安西琳就算长得跟天仙一样,也别想进我林府的门,妄想做妾也不行,你别以为当年爬上安钰宵的床你使了什么手段,我不知道,哼。” 纪芙气得粗气直喘,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也没人递口茶喝,只觉得口干舌燥,嗓子都要冒烟了,她堂堂英国公之女,活了几十岁,还没被这么气过。 老夫人见纪芙气得脸色青一块红一块,顿时心里一阵畅快,瞬间心间的郁气也轻了许多。 安府虽然门第不高,但是老夫人却是个明眼人,她不想自已的后辈生出那攀龙附凤的心思,也不愿别人欺压到自已头上来,既然琳丫头有了靠山,就不用安平侯府庇佑了。 老夫人心里跟个明境似的,林府那样的人家会看得上一个庶女成为当家主母,那就真是笑话了,老夫人笑冷一声,那她就堵纪芙一口气上不来,气气她心里也爽快。 此时,老夫人看气得不轻的纪芙,也开始冷眼旁观起来。 安西玥瞧着老夫人那得意样,抿着唇微微的笑了。 安钰宵听见纪芙提自已的名字,脸色微微有些发烫,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被人提起他还有些不好意思,遂而皱着眉头凛冽的瞥了一眼林姨娘,当年她使什么手段了? 当年,他还年轻,去丞相府做客,就看见那美丽如仙的女子偷偷在院门边落泪,后来才知道她是林丞相的庶女,再后来,那眼泪总能牵动他的心玄,每每想起那伤心落泪的女子,他就忍不住上去安慰一番。 后来有一次,他酒后失德,竟坏了那女子的清白,他愧疚难当,恨不能自杀赔罪,可是那女子心善,并不想要自已的命,只说叫他快走,别被人知道,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再后来,他每每想起那温柔美丽的女子,想方设法的去偷偷见她,有了第一次就会想要有第二次,纸是包不住火的,林婉怀孕了,他更觉得对不住她,他很愧疚,一个丞相大人的千金竟要嫁给自已做妾。 他想法设法的对她好,除了大夫人的位置不能给她,他什么都能给她,府里最好的院子,最美的绸缎,最精致新颖的首饰,甚至让她活得比大夫人还要光鲜。 就算她陷害大夫人,他也狠心的想办法原谅她,这些年,他知道林婉一直想让她的三个孩子改变身份,可是大夫人是老太爷给定下的,只要是老太爷定下的,老夫人是死也要维护的,他了解她母亲的脾气。 现在亲耳听林大夫人亲口说出来,好像有什么内幕,他就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也想不通,林婉原本可以嫁一个更好的人家,原本并不必要做人的妾室,他以为她是因为心里有他,心中爱慕他。 瞬间,安钰宵脸色也不一样了,紧紧的盯着林婉,十几年了,那脸还是那么的漂亮。 林婉见安钰宵看向自已,心虚的低下了头,温柔如水的委屈模样,只求纪芙不要往下说。 林纪恨不能杀了安西玥,见母亲给气得都要发疯了,急声道:“娘,你别听安西玥挑拨,那女人狡诈得很,根本不是这样的。” 顿时,安西玥这才朗声开口:“林公子口口声声说本小姐狡诈,本小姐如何设计你们了,让林公子这样误会,难道我替自已的妹妹讨公道讲出实情,林公子也不允许吗?我家三妹妹要么就是嫡妻,若有人妄想让琳儿当什么平妻或者贵妾,那是想都不要想,你们别狗眼看人低。” “你……” 瞬间,林纪气得飞身上前捏住了安西玥的脖子,鹰眉直接喷出火龙来,紧抿着唇瓣,想要直接捏死她。 安西玥被人捏住了脖子,只感觉脖颈处一股疼痛,林纪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了,重得她呼吸都成困难。 霎时间,整个安府的人吓得尖叫起来。 安钰宵也急了,上前怒道:“林纪,你在我安平侯府也想杀人吗?快放开我女儿。” 老夫人急得大步上前,拐杖狠狠的打在林纪的身上,怒道:“混账东西,快放开我孙女。” 大夫人也吓得愣在了当场,瞬间大夫人想也不想提起祠堂里案桌上的香炉就朝林纪头上敲了上去,顿时,林纪头都被砸破了,浸出鲜血来。 正文 头破血流 “纪儿……”纪氏高声尖叫道,见林纪头出血了,也是吓得不轻,上前一把扯开众人,怒道:“你们敢伤我儿子,我要到圣上面前去告你们。” 梅云洛惊慌失措抱着女儿检查,她也是被吓坏了,急声道:“林夫人,我念在曾经与你是旧识对你以礼相待,没想到你儿子竟然想害我的女儿,今天当着我安府人的面,他都敢行凶,就算你不告到御前,本夫人也要到御前讨要个说法。” 梅云洛这一辈子都是为了两个孩子,若有人想要伤害她的孩子,她也会为了孩子跟人拼命。 老夫人也怒道:“老身也正有此意,进宫告御状,看看丞相大人如何给我安府一个交待。” 林纪正在气头上,后脑一阵吃痛,他才松了手,双眸染成了深红色,紧紧的盯着安西玥那双没有半丝畏惧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在嘲笑他一般,他恨不能当场捏死她,此时,头被人敲破他才反应过来,因为心中极度的愤怒迷失了心智。 林纪松开手,安西玥才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冷笑道:“林大将军公然行凶,本小姐也正有此意告到圣上面前请圣上评评理。” 此时纪芙才正眼看了一眼安西玥,只见那女子长得清秀可人,肤若凝脂,洁白如玉,眸如点墨,神色镇定自若,气质不卑不亢,双眸闪着凛冽的寒光,眼中没有半丝畏惧之色,生死关头,却依然镇定自若沉稳威严,仿佛她就是天生的主宰者。 林纪从小就很优秀,从没有这样失态过,纪芙此时才想起儿子临行前叮嘱自已的话:“安钰宵的大女儿阴险狡诈,母亲千万要稳住气势,接了琳儿就走,不要横生枝节。” 纪芙此时完全忘记了他们来安平侯府的初忠,竟然连儿子都气得忘记了,差点杀了安西玥。 就在这个时侯,纪芙见自己再僵持下去,他们也讨不到好处,冷声道:“安西琳你们爱怎么处置,本夫人不管了。” 遂而,纪芙朝着门外冷声道:“还不快进来把少爷扶回去,快去请大夫。” 瞬间,紧跟纪芙而来的丫鬟嬷嬷才挤过人群,恭敬的扶着大少爷往外走,只见那头发丝里还流淌着鲜血,怪瘆人的。 纪芙临出门前,深深的瞟了一眼安西玥,只感觉那女子眼眸坚定如冰,仿佛是能洞穿人心的幽灵,让她畏惧不已,此时,纪芙阴沉的双眸,已经深深的将安西玥记恨在了心底。 纪芙出了院门,那身影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她没想到安府的人这么蛮横。 儿子头被敲破,她们也只能忍着,谁让儿子先动的手,若真告到御前,宫里虽有姐姐帮衬,但是若安钰宵要弹劾儿子,儿子这将军之位也很难保住,如今只有回府从长计议。 待林府的人走后,老夫人亲自坐堂,冷声下了命令:“三小姐不知自爱,与人私定终身却被人当众拒婚,这也没脸留在京中丢人现眼,再则为免和林纪再有牵连,即刻送回平城老家,静思已过。” 安西琳一听,吓得花容失色,惊得眼睛都凸出来了,连声道:“祖母,琳儿是冤枉的,琳儿和表哥没有任何关系。” 紧接着安西琳愤怒的指着安西玥怒道:“是她,是她陷害琳儿的啊,这一切都是她谋算好的。” 安西玥乖巧的立在一旁,轻声道:“林夫人当众否决了妹妹与林公子的婚事,姐姐知道妹妹悲痛难受,我能理解三妹妹的心情,但是妹妹说我谋算,我能谋算什么,莫非我还能强绑了林纪来府不成。” 安西琳只觉得舌头打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竟不能将安西玥算计她和四皇子一事讲出来,也只能眼睛紧紧的盯着安钰宵,泪眼朦胧的模样:“父亲,您相信女儿,女儿真的没有,女儿是被人冤枉的。” 林姨娘上前抽泣道:“三小姐从来没有离开过侯府,从来没有离开过京都,平城的那些亲戚,她也不认识,也没有丫鬟下人照顾,这让三小姐怎么能活,求老爷开恩啊。” 顿时,三夫人也阴阳怪气的说道:“林公子为了三小姐要杀大小姐,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能有假,活该拉出去打死,老夫人仁慈才留她一命,还想要有人伺候。” 安西琰和安西璇没有想到平时总在她们面前炫耀她外祖父是丞相,她表哥是将军,平时她们还以为安西琳也是丞相府的金贵外孙女,见她衣服款式和妆容都很大气,猜想一定丞相府心疼她送给她的,没想到今天见林夫人对她的厌恶,原来这一切都是安西琳装的。 人家根本没想娶她当嫡妻,甚至在知道安西琳想嫁入林府时,林夫人那出口的话真是难听,此时两人也怂了一句:“还以为她多金贵,原来做出这般没羞没臊的事情来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啧啧,人家根本没想娶她。” 安钰泽也摇头站了出来:“平时最乖巧懂事的一位竟是这种德行,伤风败俗有违伦常,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安钰明眼睛瞟了瞟脸色铁青的大哥,意味不明的道:“再留下来,只会连累我们的女儿,大哥将她送走吧,女人长得太漂亮反而是一件祸事。” 林婉见众人都针对自已的女儿,而那罪魁祸首就是安西玥,她就气不打一处来,顿时一改往日的温婉动人,愤怒的瞪着安西玥咬牙切齿道:“你就是主谋,你为什么要害我的琳儿,我那里对不起你,你来害我,你为什么要害三小姐啊。” 林婉明知道是安西玥设计的,却苦于没有证据,此时她也是急得精神失常,情绪激动:“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设计三小姐,设计四皇子,又设计林纪与三小姐私通,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毒啊,像你这种心肠狠毒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林纪把什么都告诉林婉了,林婉起初被蒙在鼓里,后来知道后也是恨安西玥恨得牙齿痒,此时发了疯一般的模样,也吓了众人一跳。 平时那温柔善良的林姨娘,对人和善又美丽大方的林姨娘瞬间在众人心中就消失了。 安西玥瞧着她们那有冤无处申的模样心底冷笑了一声,前世安西琳陷害她与人有染,她是有苦无处说,最后到死都背着那偷人的脏水,今生她要让安西琳也尝尝这种滋味,就算下十八地狱她也甘愿。 正文 庶妹被罚 老夫人冷哼一声怒道:“林婉,你还以为你有林府撑腰啊,连你亲嫂嫂都厌恶你,还敢在安平侯府放肆,这些年你打着丞相府的旗号作威作福,现在又教坏了三小姐,我们安平侯府的名声都败坏在你手里了,我恨不能一棍子打死你。” 林婉哭诉着,她知道老夫人一直都不喜欢她,老夫人之所以不敢动她,就是因为怕林府来找麻烦,现在纪芙当众损了她的脸面,安府的人都知道了,以前看在林府的面子,他们对她还算恭敬,现在一切都完了。 林婉刚才是因为气晕了头,顿时眼泪涮涮的往下掉,跪在了安钰宵面前,哀求道:“就算要叫三小姐思过,也不用去平城那么远的地方吧,老爷多替三小姐想想,平城那地方只是一个小县城,人蛇混杂,三小姐若是去了,那名声就真的没有了。” 安钰宵见林婉哭成了泪人,面带忧虑之色,琳儿再有过错也是自已疼爱多年的女儿,淡淡道:“母亲,就这样送走琳儿是否有些不妥。” 老夫人冷冷的瞥了儿子一眼,心道她那儿子又心软了:“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你以为别人会不知道,不送走她,难道还等得人来戳安府的脊梁骨,所以说女人长得太漂亮又不知自爱就是红颜祸水,我就当没她这个孙女。” 安钰宵面色为难,自有自已的考量,现在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儿子有话要和母亲讲,现在先屏退其他人……” 老夫人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大儿子,暗忖着他一定是想和自已商量大皇子向儿子提起求娶琳儿为侧妃之事。 昨夜她就奇怪,大儿子把胆大妄为的安西琳关押在了祠堂却没有任何的处置,后来玥儿来告诉了她实情,她才知道原来儿子想要站队大皇子之事,大皇子看中了安西琳的美貌有意求娶为侧妃。 可是,她那儿子糊涂啊,这个时侯将她嫁给大皇子,不是主动找死吗?皇上才对他委以重任,若和大皇子府结了亲,他们就说不清了,这是要告诉众人安府是大皇子派系的,到时会像四皇子一样被皇上记恨的呀。 老夫人想定,见安钰宵犹豫不决的模样,暗道,既然有这层原因在里面,就更得尽快将她送走。免得大皇子真到安府要人,她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损的是整个安府的脸面。 顿时,老夫人朝着儿子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她犯下不止这一项错,你竟没当回事,还准备放了她,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了,那心思也跟着长歪了,此事不用再商量了,送走,今晚就送走,以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安钰宵见老夫人态度威严强势,也不敢多言语,但是现在朝中人人都在站队,大皇子看中琳儿,好歹是侧妃,将来大皇子若登上大宝,凭琳儿的样貌,至少也能封个妃位。若大皇子落榜,大皇子再不济也是个亲王。 他母亲怎么就想不明白这层厉害关系。 突然,安亭俊才从门外进来,俊美的脸上却长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身上穿着与别人不同,穿了一身威风凛凛的铠甲,他刚从城外的军营回府,连衣服都没来得急换,进门就见这样一番景象。 “俊儿拜见老夫人,父亲,母亲。” 遂而安亭俊一一向众人见了礼,内心里他不愿意见这些所谓的亲人的,因为他是林婉未婚先育生出来的,他遭到他们奚落嘲笑,所以他从小就毅然跟林纪投了军营,因为出生很低,所以他从来都是谨小慎微的。他没有后台,他只能靠他自已。 安西琳见亲哥哥回来,柔声道:“大哥哥……” 安西琳此时已经是泣不成声,见安亭俊回府,料想大哥一定会救她的,大哥是父亲唯一的儿子,那傻子不算。 安亭俊看着妹妹和林姨娘,心中百味陈杂,琳儿做的那事他知道,四皇子暗中约见了他,并让他做了一个能改变一生的决定。 老夫人见安亭俊进来,她的长孙不是出在梅氏的肚子里,她还是有些遗憾的,神色淡淡的:“起来吧,祖母要送你妹妹到平城去收收她的心。” 安亭俊咬咬牙沉声道:“琳儿做了败坏门风之事,全凭老夫人做主,孙儿不敢有意见。” “俊儿,她可是你亲妹妹,你说的什么话。”林婉目中一惊,她的儿子常年不着家,着家看不见人,成日说忙,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如今他的亲妹妹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竟然一点都不着急。 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算这个孙子掂量得清楚。 安西玥见大哥那神情有些不对,虽然平时他不太爱说话,但是对安西琳和安西琅还是很疼爱的,前世安亭俊也当了将军,却主动请求去了边关。 虽然他们是兄妹,但是她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她这个大哥,更不明白为何他不爱这京都的繁华却要远离京都。 安亭俊的身份在安府是很尴尬的,林婉未进府就怀了他,当时也拖到孩子都快出生了,林婉才被迎进了门,也不知道林府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拖着大肚子的林婉,直到孩子临盆。 安亭俊避开林姨娘的目光,朝着安西琳淡淡道:“琳儿好好在平城学规矩,切不可犯同样的错。” 安亭俊盯着安西琳的眼睛仿佛是在警告,意有所指,顿时惊得安西琳想要出口的话生生被咽了下去。 此时,只见安西琳目光呆滞,脸色苍白一片,她这辈子算是完了,去了平城那种穷山沟,这辈子她都别想有翻身的机会了,若这事被人传出去,以后也别想嫁入高门大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安西玥害的,安西琳此时是恨毒了她,眸子恶毒的射向安西玥,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嵌进雪白的掌心,现在在祖母面前说什么都是错,她越是解释祖母越不会相信她。 隧而,安西琳突然朝着老夫人磕头认错道:“孙女自知犯下弥天大错,孙女甘愿受罚,甘愿到平城学好规矩,只是孙女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还请祖母保重身体,孙女不能在祖母身边伺候了。” 正文 庶出大哥 紧接着,安西琳扬着一张柔弱的脸,努力的挤出两行眼泪,又朝着安钰宵重重的磕头,柔声道:“女儿拜别父亲,父亲也一定要保重,呜呜……” 只见安西琳温柔美丽的模样,看着极其心疼,安钰宵瞧着也是不忍,心道还是俊儿识大体,让她出去受些苦也是好的:“唉!今天发生这种事,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就听你大哥的,出去避避风头再回来。” 林婉瞧着女儿,眼见着老爷有些松动了,她这个女儿是不是被安西玥吓傻了,还有她的儿子,怎么不像她的儿子了,急声道:“你傻了啊,你没错认什么错,你知道那地方多清苦吗?平城能学什么规矩,那个小县城,一穷二白三潦倒,去也只会吃苦受罪。” 安西琳抓住她娘的手,紧紧捏着示意她娘不要再说了,她娘再想不通,老夫人将她们全都赶出去,她们就都完了,府里还有大哥和妹妹,她总有一天是会回来的。 老夫人态度这么强硬,一定是安西玥给老夫人吹了风,再说,老夫人从来没给过娘好脸色,若不是这些年她在老夫人身边周旋表现,老夫人是连眼角都不愿意瞧娘生的孩子的。 林婉看着女儿的眼眸,顿时明白了什么,今日再纠缠下去,她们都讨不到好,将来她想办法在老爷耳边吹吹风,她还有儿子和小女儿,老夫人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自已。 安西玥看着安西琳和林婉眼中的互动,安西琳能退一步,足以说明她还没有死心,只是她还以为自已还能再清清白白的回来吗?让她出府这只是第一步。 春燕和锦儿是伺候三小姐的贴身大丫鬟,林姨娘派她们跟着去平城伺候三小姐,可是她们都不愿意去。 深知一旦三小姐去了乡下,就很难翻身了,她们可不愿意跟着去受苦。 此时春燕正满脸泪痕的嘤嘤哭诉:“奴婢家里有弟弟妹妹要照顾,奴婢的娘也生病了,爹也生病了,全家人就等着奴婢照顾,奴婢走了,他们都得死,呜呜……” 锦儿也是满脸的为难,眼泪也是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奴婢家里给奴婢找了人家,年后就要替奴婢赎身,接奴婢回家了,我娘也病了,家里还等着奴婢回家给我娘冲喜呢,不然我娘也难活命,求老夫人仁慈。” 最后,由老夫人作主,唤了瑞雪苑的罗妈妈挑选了几个得力的妈妈送三小姐去平城。 * 三小姐前脚刚走,林姨娘就病了,命丫鬟去请了好几回老爷,都没请来。 丫鬟来报说老爷去了浮云阁,林婉在屋子里发了好大的火气,安钰宵不来琳琅苑,林姨娘也无心打扮,胸中极度的愤怒得不到宣泄,眼角处也生出了细细的皱纹,怒骂着:“紫苏那个狐狸精、白眼狼,我早晚要收拾她要了她的命。” 丫鬟吓得慑慑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盯着林姨娘鬓发间凭空生出一根白发,头发梳得更细致了。 此时,春燕和锦儿也被打发出府了,三小姐一走,琳琅院也没几个人,都说林姨娘失了宠,她们也生出了异样的心思来。 突然,空中有袅袅的琴音徐徐的传来,委婉动听,勾人心魂,仿佛顷刻间就能将人的魂魄勾去,林婉觉得奇怪,坐在铜镜前,勾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怒道:“是谁在弹琴?” 丫鬟恭敬的道:“是四小姐请的琴师。” 林婉这才想起,这些时日她都急疯了,琅儿央求过她,想请一个技艺好的师傅来教她练琴,当时,她也是答应了的,既然琳儿也有教舞练琴的师傅,琅儿想学也就由着她。 林婉听着这琴音,顿时心绪平静了许多,一扫刚才的烦闷,现在府里琳儿被送走了,她只有把心思都放在小女儿的身上才能不胡思乱想:“去看看。” 林婉带着丫鬟到了偏殿,只见一个白衣偏偏的绝色女子正专注的拨弄着琴弦,那女子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笑非笑,樱唇轻抿,纤纤十指如行云流水般拨弄着琴弦,浑然不知来了外人,让人看着说不尽的妩媚动人。 林婉见着这样的女子,心中一惊,她以为自已的美貌无人替代,就算是紫苏那温婉如江南水乡的脸庞也取代不了,再回想起镜中那憔悴沧桑的脸,林婉心中是恨毒了一般,再美的脸都逃不过岁月不饶人,女人的青春也只不过只有几年而已,男人看久了都会腻的。 林婉想想自已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突然自嘲的笑了。 君兰苑。 安西玥正在屋子里教安亭允写字,只见安亭允一双漆黑如黑曜石的眸子闪着迷人的光芒,可爱粉嫩的小脸肉乎乎的,握着笔的手端正的靠在宣纸上,那笔力与笔锋竟然描绘得恰到好处。 梅云洛从小就教安亭允读书认字,也教写一些简单的字,但是梅云洛毕竟只是个妇人,也不懂得教人,如今只得安亭轩两天的提点,安亭允却进步飞长。 这速度连安西玥看了都觉得惊奇,若弟弟从小不是这般模样,那他一定是个天才。 突然姜霜从外面急匆匆的行了进来,急声道:“大公子来了,小姐要见吗?若大小姐不愿意见,奴婢去回了就是” 安西玥凝眉,这个时侯安亭俊来做什么。 前世,她对她这个哥哥竟一无所知,若不是今生她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事,她与大哥也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遂而,安西玥整理了衣裙,淡淡一笑,缓缓道:“大哥来了没有不见的道理,去泡壶好茶进来。” 此时,只见安亭俊已经脱下了他的一身军袍,一袭湛蓝色的锦袍,看着也是俊美不凡,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与林姨娘的长得一模一样,也许是长期在军营的缘故,安亭俊不如其他兄弟白净,小麦色健康的肌肤,也很是养眼,眼底的神色淡淡的,并没有过分的激动。 正文 庶出大哥2 安西玥见她这位不常在家的大哥突然到来,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安府几位兄弟长得大多偏柔美,而安亭俊却不同其他,他多了安府之人没有的刚毅,也许是长期呆在军营的缘故,才让他蜕去了安府子女的胆小懦弱之色。 姜霜倒了两杯热茶恭敬的在一旁伺候着,眼中露出警惕之色,姜霜意识里已经把琳琅苑的人都当作了仇人,深怕他们想什么阴谋诡计害大小姐。 此时,只见安西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并不十分疏离也不亲近,淡淡道,“大哥,请喝茶。” 安西玥推了茶杯便不再说话,安亭俊也细细的打量她,竟也让他琢磨不透他这位妹妹情绪如何。 安亭俊凤眸微眯,微微颔首,轻应了一声,倒也不拘束的缓缓坐了下来,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满目惊奇,才道:“好茶,妹妹这茶是雾山的云雾茶,由于川北雾山地势险要,基于气候条件的限制这种云雾茶每年的产量都不高,只这一杯都属珍品。” 安亭俊只说了茶的价值高,并没有问这茶从何而来,一般王公贵族也很难得到。 安西玥不禁多看了安亭俊两眼,没想到他一个常待军营的人也是品茶的高手。 没错,这是云雾茶,是皇宫里才有的贡品,但是数量稀少,此茶不仅茶香四溢,而且还有药用价值,当初南宫元熠送这茶来时,她也是觉得受宠若惊了,是什么原因值得他送这么珍贵的礼物过来,她不得而知,想不通就不想,人家愿意送,她既然推辞不了就欣然接受了。 突然,安亭俊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才淡淡道:“我要回军营了。” 安亭俊回来这几日,也悄悄在府里的打听了一番,安西玥突然的转变,还有林姨娘暗地里做的那些事,现在四皇子正在气头上,琳儿被送走,也许对她还是一件好事。 安西玥不语,独自轻啄了一口茶,只觉得唇齿留香,让她回味无穷,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妹妹得罪了林纪,以他睚耻必报的性格,他不会放过你的,林府的人可都不好相与,林丞相位高权重……”林纪有些欲言又止,仿佛有重重的心事。 突然,安西玥感觉胸口有些烦闷,但又说不上来烦闷什么,她自认为能读懂人心,但是面对安亭俊,她感觉一点都不了解他,因为他是林婉的儿子,心里对他大多是提防的,此时,见他的神色,根本看不什么来,好像他今天来是与她道别的一样, 遂而,安西玥冷了眼色,意味不明的沉声道:“大哥这是在提醒妹妹还是警告妹妹?” 安亭俊也不急不怒,仿佛早就练就了一副硬心肠,淡淡道:“妹妹终究是要嫁人的,将来的倚仗也还是靠安府,父亲不会由着你得罪林府的。” 安亭俊根本不相信安西玥能设计陷害四皇子,她一个十五岁的闺阁小姐,涉世未深,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是他的这个妹妹性子却坚硬冰冷,一改往常的胆小懦弱之姿态,在众人面前也毫不掩饰自已。 安西玥淡淡一笑,轻声道:“大哥是想说,叫妹妹为自已留条后路,可是大哥,前路都没有还留后路做什么。” 她并没有想过要嫁人,她今生只守护自已想守护的人,若谁要欺负到她头上,她绝对不会放过。 安亭俊心里突然一惊,竟然无言以对,她和自已的相法竟然如此相似。 他跑来劝她,那自已的后路又在哪里?前路他都没有铺好,又有什么后路,安亭俊突然想自嘲。 与此同时,正在一旁专心练字的安亭允突然转过头,看了安亭俊一眼,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安亭俊五官很敏锐,突然感觉有人盯着他,顺着那抹视线望过去,只觉那小小的身影,长得粉雕玉琢一般,只是那漆黑如宝石般闪亮的眸子里对自已有捉摸不透的敌对之意,那也只才五岁啊。 安亭允是安府的嫡子,生下来就是个傻子,大夫人费了很大的利气才将他养大。 安亭俊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嘲笑他,反而觉得可惜了他的身份,而自已恰恰缺的就是那一个身份。 安亭俊突然唇角挂起浅浅的笑,仿佛大哥哥疼爱小弟弟一般,轻声道:“允儿好好学习,将来一定比大哥有出息。” 遂而,安亭允也不理他,呆呆的模样低下头继续写自已的字。 一般五岁的孩子,就算是个正常的孩子也没有像安亭允这般安静的,更何况他还从小呆傻,这太奇怪了,安亭俊不免多看了几眼。 安西玥将安亭俊的神情看在眼里,他对弟弟没有恨意,他与安西琳不一样,安西琳强烈的想要改变自已庶女的身份,他似乎并不羡慕他们嫡出的身份。 安亭俊将剩下的茶一口饮尽,淡淡道:“如此珍品,不喝完可惜了,谢谢妹妹的盛情招待。” 安西玥突然感觉无力接下他的话,这算什么盛情招待,不过是她拿来试探他的而已。 安亭俊喝完茶,起身便大步朝外走,也只有十六岁而已,看着却是精神抖擞,一点也没有富家子弟的娇气。 瞬间,安西玥突然朗声叫住了他,“大哥。” 安亭俊执手掀起了帘子,转身等待着她的下言,“什么事?” 安西玥不知道自已的感觉是否有错,咬了咬唇瓣,缓缓道:“林姨娘,你恨她吗?” 顷刻,安亭俊心口仿佛被人重重的一击,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径直掀帘出去了。 待安亭俊走的,安西玥才重新执起了面前的那杯茶,入口却是食之无味,茶已经凉了。 姜霜却不明白,大小姐为何会如此问大小少,只道:“大少爷又不留下来过年吗?现在每家每户都在准备迎新年了。” 安西玥淡淡道:“对啊,他又不留下来过年。” 安西玥这才回想起,自从安亭俊去了军营,每年虽然都回府探亲,但是他并不留念安府里的亲情,这让安西玥感觉很奇怪,刚才她会有此一问,也是因为见到他的第一眼,见到自已的亲生母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竟然没有过多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问一句。 今天,安亭俊来,她以为他会提安西琳之中,没想到他也支字未提,这很反常。 正文 紫苏怀孕 翌日,老夫人将各房都招集了来,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她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老夫人决定请京都有名的余嬷嬷进府教各位小姐规矩和女红,这位余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很得京都名门贵族的脸面,不仅难请,而且要价也很高,但是为了安府的小姐们,老夫人也是豁出去了。 此时,厢房里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分别端正的坐在软椅上等着老夫人的吩咐。 老夫人身着一袭深蓝色的棉袄袍子,“大媳妇,待会你就拿上我的名帖去余嬷嬷府上,我们也使点银子请她到府上来教教几位丫头规矩和女工女红。” 顿时,二夫人一听要请余嬷嬷,瞬间就急了:“东街杨柳巷的余嬷嬷?从宫里出来的那位,我去打听过,她收学时费很贵的,我可请不起。” 三夫人一听,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她当然愿意请那个有名的余嬷嬷教导自已的两个女儿,将来说出去她们得余嬷嬷指点过,也会让人多高看几眼,可是余嬷嬷收费确实贵,必竟是从宫里出来的,眼中也是为难之色。 老夫人见二夫人和三夫人那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没见识的乡下媳妇,怒道:“钱不由你们出,全从我房里出。” 二夫人和三夫人都知道老夫人有钱,说话也有底气,当年老夫人被封诰命时,可是得了很多的赏赐,再加上三个儿子又很孝顺,有什么好东西都往老夫人院子里搬,全家最富有的也就是老夫人了。 顿时,二夫人和三夫人全都喜笑颜开,连连点头道:“全凭老夫人作主。” 梅云洛却皱起了眉头,这余嬷嬷可不好请,听说她傲气得很,前些年余嬷嬷还能全心全意的教人,可是后来她大多以牟利为前提,收取高额的费用入府教学,请她入府教小姐们一个月,要价至少千两以上,遂而梅云洛缓缓道:“媳妇认识一个女红和厨艺都很厉害的嬷嬷,她也是从宫里出来的,不比余嬷嬷教得差,而且她曾经与我母亲是旧识,我去请她,相信她会给几分薄面。” 老夫人见梅云洛大方得体的,又端庄娴静,再则大夫人是梅太医府上的嫡女,从小生活在京都,不像安府的子女,是从平城搬来的,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满口答应道:“那大媳妇准备请的人是?” “公孙夫人。”梅云洛缓缓道,“公孙夫人虽然孤傲了些,但是人品和才情都不凡。” 二夫人和三夫人也是听说过公孙夫人的,听说她脾气古怪得很,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为此还得罪了不少名门望族的夫人小姐,同样是从宫里出来的,余嬷嬷在京都就混得风生水起,而公孙夫人嘛就平平淡淡的。 二夫人不以为意道:“到时侯不要花了钱,小姐们什么也学不到,什么公孙夫人听都没有听说过,她的名气有余嬷嬷的名气大吗?” 三夫人也很担心跟公孙夫人学不到什么东西:“大嫂请的人可靠吗?” 老夫人不说话了,公孙夫人她也听说过,若说名望最有名的还是余嬷嬷。 老夫人面带忧心之色,见大儿媳妇沉稳的性子,点了点头道:“此事就由大媳妇去操心吧。” 那边老夫人正与人商量替各位小姐请嬷嬷进府教导之事,这边浮云阁的紫苏姨娘却急红了眼。 厢房内,紫苏急得满头大汗,她为什么会怀孕?明明每次她都喝药了的。 紫苏很少对下人发火,此时,只见她眼中怒火熊熊的燃烧着,怒道:“那药为什么不管用?” 丫鬟吓得瑟瑟发抖,她们跟着紫苏姨娘谨小慎微的在浮云阁生活,怎么敢违背姨娘的话,急声道:“奴婢不知道,药都是备好的,没有出差错啊。” 紫苏不想怀孕,她本就是一个伺候人的丫鬟,将来生下来的孩子也是伺候别人,她生了一个五小姐已经很难熬了,她不想再生一个孩子出来受苦,她不要这个孩子。 如果林姨娘知道她怀孕了,她一定会打死自已的,就算不打死她,也一定会折磨死她的。 遂而,紫苏冷声道:“去找大夫,快去。” 安西璃刚从明礼堂回来,就听见她娘在屋内发脾气。 遂而,安西璃急急的冲进来,拉住了丫鬟,怒道,“不许去,谁都不许去。” 紫苏满目震惊的盯着五小姐,安西璃只有十二岁,却很懂事,很懂得擦言观色,这些年,她们在林姨娘的脚下生活,她跟着她娘也活得像一个丫鬟,可是今天轩哥哥教她读了一首诗,那是一首很美的诗,她很喜欢,而且她发现只有在明礼堂,她才觉得自已是父亲的女儿,她是安府的五小姐,为什么要活得像一个丫鬟。 以前她只会认一些简单的字,林姨娘虽然表面对她们很好,但是背地里时常欺负她们,她从来不知道被人唤五妹妹是这种感觉,她以为自已一直都是丫鬟,她和她娘一直都抬不起头。 紫苏惊得后退几步,美丽的容颜苍白一片,惊慌失措的道:“璃儿,是你换了我的药?” 安西璃目光坚定的看着紫苏,仿佛在报复她一般,眼中是满满的恨意,怒道:“是,就是我换的,你喝的那些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有个小弟弟,娘,你若有了小弟弟,我们在安府的日子就不一样了。” 紫苏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变成这般模样,那么小的年龄就学会了这些,谁教她的,转而紫苏将眼睛瞟向了丫鬟,暗道,不会是她,那是谁? 紫苏气得眸光通红,柳眉倒竖,朝着丫鬟怒道:“去把张妈妈叫进来。” 安西璃毕竟年龄小,此时也有些慌了,拉住紫苏急声道:“你不要责怪张妈妈,都是我的错,张妈妈也是为我们着想啊,林姨娘根本就没有把你当人看,她只是利用你,你为什么要听她的话,娘,我们生个小弟弟吧,和下小弟弟,我们的生活就不一样了。” 正文 紫苏怀孕2 此时,紫苏不可思议的盯着安西璃,五小姐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被林姨娘知道了绝对是不会放过她的,紫苏惊得转眸盯着随身伺候的丫鬟:“五小姐不懂事,她说的话作不得数,在浮云阁是委屈了你们,但大家生活都不容易,平时我也没刻薄过你们,五小姐今日说的话你们就当什么也没有听到,听到没有?” 丫鬟吓得连连点头:“奴婢什么也没有听到。”她在浮云阁好好的当差,怎么可能故意挑事。 紫苏生怕身边伺候的丫鬟是林姨娘的人,态度也有些央求,一个侯府老爷的妾室,本身又是林姨娘身边的丫鬟,她怎么敢对府里的丫鬟指手画脚,每一天都活得懦弱胆小,当初林姨娘同意将五小姨留在她身边养大,她已经是觉得开了天恩。 当年大夫人接连流产,也没心思照顾姨娘生的孩子。 林姨娘的孩子留在自已身边养,在侯府开了先例,五小姐出生时也顺理成章的放在紫苏身边养,但是紫苏知道当年若没有林姨娘的首肯,她可能连五小姐的面都见不着,所以现在她很知足,她怎么可能背叛林姨娘,林姨娘为了大公子的地位,也不会允许其他孩子出生的。 尽管现在林姨娘受了冷落,她还是不敢,林姨娘有丞相府撑腰,她任何靠山都没有。 遂而浮云阁的管事张妈妈便被丫鬟叫了进来,待她进来,紫苏是气红了眼,怒道:“张妈妈,我平时也诚心待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五小姐不懂事,怎么连你也不懂事吗?这些年你不知道我的处境吗?你到底为什么要害我呀。” 紫苏被抬了姨娘,张妈妈就被派到了浮云阁管事,从五小姐出生到现在,她无不尽心尽力。 安西璃见张妈妈进来,哭着扑向了张妈妈的怀里,那眼泪像水泼一般止也止不住,“张妈妈,你劝劝娘吧。” 张妈妈刚才听碧儿说紫苏姨娘怀孕的消息,她也很高兴,但见紫苏姨娘发火,五小姐又很委屈,五小姐也是跟着她长大的,张妈妈是真的心疼五小姐,也有主仆情分。 连忙上前解释:“老奴也是见五小姐和姨娘过得太苦,处处都受林姨娘的欺负,现在林姨娘受挫,三小姐又被赶了出去,老爷来得最多的也是咱们浮云阁,姨娘要抓住机会笼络老爷的心才是正道,替老爷生个小少爷,将来姨娘的地位才稳固。” 遂而,张妈妈将五小姐的领口扯开,拽出安西璃的胳膊,只见那最上面隐藏着一大片乌青色,这分别是被人下了狠劲用指甲掐的,张妈妈急声道:“这些都是三小姐和四小姐平时一有不如意,就拿五小姐出气留下的,老奴看着心疼,就算是命再贱也是爹妈生的,她们都和姨娘有一样的想法,拿五小姐当丫鬟使,但是同为侯府的小姐,凭什么她们这么欺负咱们的五小姐,现在机会来了,姨娘就该好好谋划。” 紫苏满目震惊的盯着安西璃胸前和胳膊上的青紫色,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拉过安西璃急声道:“身上的伤怎么回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安西璃哭得委屈,嘤声道:“我怕娘知道了难过,林姨娘平时那么欺负你,你不也没告诉我吗?” 安西璃有些赌气的说道,她和她娘活该就被林姨娘欺负,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娘。 紫苏感觉膝盖上的伤还有些疼,她没有想到五小姐竟然什么都知道,她用命保护的五小姐被人欺负了她也不敢出声,自已真是太没用了。 紫苏抱着安西璃伤心绝望的哭了起来,可是,她和林姨娘是同一膄船上的人,她怎么可能逃脱林姨娘的魔抓,再加上,她知道林姨娘有一个大计划,三小姐虽然被送走,但是以林姨娘的手段一定将三小姐想法办法接回来的。 紫苏长得漂亮,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眉如柳,樱桃小口,若她出生高一些,她也是有资本去争一争的,偏偏只有她自已知道,她是林姨娘送给老爷的礼物,只能听命于林姨娘。 片刻,琳琅苑的钱妈妈高声在院外喝道:“你们姨娘在哪里,林姨娘有事传她。” 浮云阁本来也没有多少奴仆,见琳琅苑的管事妈妈前来,纷纷恭敬的行礼,大气也不敢出,“奴婢这就去叫。” 待丫鬟急匆匆的进来,安西璃早已将衣服穿戴妥当,张妈妈最先反应过来,命进来的丫鬟出去回话:“就说姨娘梳个发髻就来。” 遂而,张妈妈又从袖口中拿了些铜钱递给丫鬟,“姨娘请钱妈妈喝茶的,快去吧不要让钱妈妈等久了。” 按照份列,浮云阁也是有月钱的,只是姨娘和五小姐的份列都不高,丫鬟妈妈们的工钱也都是从账房直接发放,浮云阁的丫鬟没有油水可捞,紫苏却时常都会叫张妈妈支一些铜银给她们,只是少得可怜。 张妈妈也是侯府的老人,时常替紫苏姨娘打点下人,包括琳琅苑的人,多少取一点钱请她们喝茶,紫苏和五小姐的日子也过得好些。 现在大夫人当家,见许姨娘和二小姐穿得不算太好,就将各位小姐和姨娘的月钱又增添了点,浮云阁得了钱,日子也不算难过。 紫苏苦就苦在没有一个娘家,也没有嫁妆支撑,望着每月和五小姐的那点月钱,打发了下人,自已就没有,自已留着不打发下人,日子又不好过,真是两头难做人。 待丫鬟出去回话,钱妈妈掂量了手中少得可怜的铜板,满眼不屑的道:“一个姨娘也这么小气抠门,叫她快点,别叫林姨娘等急了。” 钱妈妈嫌少也还是将铜板装进了兜里,一扭屁股转身就走了。 紫苏紧紧的捏着锦帕,指甲都要被她抠下来了,急声道:“怎么办怎么办?被林姨娘知道了,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打死我的,张妈妈快去找药来,这个孩子留不得,留下就是祸害了他,还会连累五小姐。” 张妈妈见钱妈妈离开,连声安抚紫苏姨娘:“姨娘先别急,你去到琳琅苑,一定不能露出任何异样来,等应付完这一关,咱们再从长计议,总有办法的。” 正文 寻求出路 安西璃想到她娘膝盖上的伤还没有好,这次去不知道又要带什么伤回来,也是急得没了办法:“要不我去找大姐姐救命……” 安西璃看着三姐姐被赶出府,她心里是乐开了花,虽然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但是她也很高兴,在她心里,现在只有大姐姐能对付她们,但是大姐姐肯不肯帮她,她并不清楚。 安西璃刚出口,就被紫苏打断:“不行,我们站在大小姐那一面,也是死路一条。”紫苏不敢讲出她给大夫人下药之事,因为这是她和林姨娘的秘密,任何人都不知道,已经谋划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可能会独自脱身,除非她死。 她还有五小姐要照顾,她怎么敢死。 安西璃怎么也不明白,她娘的想法,恨道:“你不去,我去,我去求大姐姐,你不让我去,我就死在你面前,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紫苏震惊的盯着安西璃,她感觉自已被逼到绝路上了,都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紫苏重重的捶打着肚子,希望他快点消失。 安西璃见紫苏这般捶打自已也是急了。 张妈妈连忙阻止拉住紫苏的手,急声道:“小心伤了身子,姨娘不为自已想也要为五小姐想。” 安西璃眼睛已经哭肿了,她娘是为什么呀?要一辈子都做林姨娘的丫鬟吗?安西璃此时恨不能将林姨娘千刀万刮,可是她没有那个能力,她怎么可能杀了林姨娘。 安西璃抹了一把眼泪,怒道:“我恨你,你快去给你主子请安吧,让她等急了又要责骂你了。” 安西璃嘴里说着恨,心里其实很心疼紫苏,必竟两人在府里身份地位都很底,都在摇尾乞怜的过日子,眼看着她也能跟着众位姐妹学知识,她也是府里的五小姐,她就很高兴,可是一回了浮云阁她感觉又回到了地狱。 安西璃一气,就跑到房里捂着被子自已去哭去了。 紫苏见安西璃那模样,心里也是痛得如刀绞一般,可是她没有办法啊。 待紫苏收拾打扮了一番出门,安西璃也起身悄悄的往君兰苑去了。 君兰苑,安西玥送走了大公子,又取出南宫元熠送来的医书细细的研究了起来。 看到不懂的地方或者需要加注的地方,她顺着宇文靖的手抄本便做起了阅读记录,安西玥本来练的是气势比较强劲的篆体,因着前世南宫灏的缘故,她刻意模仿了南宫灏的笔迹与书法,但是这本毒医写的是小楷,虽然看得出是出自男人之手,却写得认真细致,是个细心的男子。 安西玥不想破坏手抄本的美感,便也学起了小楷字,看着端庄工整的小楷字,安西玥满意的笑了。 若宇文靖知道安西玥随意改他心爱的手抄本,一定会气得七窍冒烟,偏偏这手抄本是南宫元熠私自去他的山庄偷盗来的。 安亭允看着姐姐唇边勾起的笑颜,也放下了手中的笔,跑到姐姐的身边爬到了她的腿上,咧着嘴笑了。 安西玥看着他的俊颜,突然有了灵感,转动着漆黑的大眼睛,又柔声诱导道:“允儿,姐姐替你施针好不好。” 安亭允眨巴着大眼睛,嘟着粉嫩的唇瓣,惊奇的望着安西玥,前几日不是才施过针吗? 安亭允那委屈的模样懵懂可爱得让人想狠狠的亲上一口。 安西玥没有找到病症,但是她看了这些天的医书,她似乎有了些头绪,若不敢尝试,她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拿弟弟试针,还真是有点对不起他。 安西玥给梅云洛把过脉,她只查出她娘身体底子很不好,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知道林婉前世是怎么让她娘中毒的,她一点头绪也不没有,看来她得找个合适的时间,去找一下南宫元熠,她肯定这本手抄本的主人,一定是个医毒双绝的神医。 前世,她并没有经历这些事,她一直是一个生活在闺中待嫁的小姐,若不是舅父和外祖父归来,她可能终生都不会和南宫灏有交集。 这时,安西璃急急的跑了进来,如巴掌般大小的脸上两只眼睛肿得如核桃般大,轻声的抽泣着:“大姐姐。” 姜霜领着秋杏跟进来,连声道:“奴婢已经说了大夫人不在,五小姐硬要闯进来。” 姜霜知道大小姐不喜欢人打扰,五小姐平时也很懂礼貌,从来都不会逾矩,今天她是怎么了? 安西玥神色淡淡的,瞧着安西璃的模样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轻声道:“你们先下去吧,再拿些点心过来。” 姜霜领着秋杏又行了出去,安西璃见丫鬟都出去了,瞬间重重的朝着安西玥跪了下去。 安西玥知道安西璃可能是受了委屈,她这位妹妹小小年龄心事就很重,基于林姨娘的缘故,紫苏和安西璃在侯府的日子过得也挺好。 “大姐姐,求你救救我娘,你不救她,她就会没命的。”安西璃不管不顾的连声道。 安西玥神色淡然,并没有要扶起安西璃的意思,声音淡淡的:“紫苏姨娘最近很得父亲的疼爱,你不去求父亲,却来求我,璃妹妹是不是找错了人。” 安西玥并没有问紫苏发生了什么事,她知道一定是有事,让她奇怪的是紫苏最近常常来给母亲请安,这是为什么?紫苏虽然被抬了姨娘,但她一直是林姨娘的人,若要害母亲,她也极有可能是参与者。 但是自已又没有证据,又不能强制去问她,一问就很可能会打草惊蛇,只有让她们找上门来。 那日她不小心发现了紫苏有怀孕的迹象,以林婉的性格,若发现其他姨娘怀孕,她一定会产生危机感,特别是从她房里出来的紫苏,她谋算了一辈子,都没有算出紫苏会敢背着她怀孕。 只是安西玥不知道紫苏怀孕与安西璃有关,更没有想到今日安西璃会哭哭啼啼的闯进来。 “大姐姐,我娘有小弟弟了,但是林姨娘一定不会让她生下小弟弟的。”安西璃想到林姨娘平时责罚她娘的情景,浑身就吓得瑟瑟发抖,“就算告诉父亲,父亲也救不了我们,父亲也不会相信的。” 安西玥并不觉得奇怪,淡然自若,神色也没有任何的改变,轻笑着,“林婉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明目张胆的害侯府的子嗣,除非她使什么毒辣的非常手段,璃儿见识过吗?” 顿时,安西璃满目震惊的盯着安西玥,大姐姐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正文 寻求出路2 安西璃肿得如核桃般大的眼睛回视着安西玥,大姐姐那双漆黑如古井的眼眸深不可测,威严寒冷的气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以前见着大姐姐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恐惧的感觉。 安西璃感觉自已是从狼窝跳进了虎口。 安西玥见她那小脸被吓成了苍白色,暗叹,她这位五妹妹从出生就自动变成了林姨娘的附属品,活得如人偶一样,若安府的姐妹们全都靠她爹,估计全都命运多舛。 现在林姨娘受打压,紫苏若稍微有点本事,很快就能改变她和安西璃的命运,可惜紫苏太弱了。 安西玥虽然练就了一颗冷硬的狠心肠,但是见着安西璃跪在自已面前瑟瑟发抖的模样,心里还是生出些情绪来,每个人的出生都不能由自已选择。 很多人生于豪门府邸,实则也并不那么光鲜亮丽,特别是女人,将来可能一纸婚书就能决定她们的命运。 前世,林姨娘被扶为正妻,为了拉拢官员,林姨娘将安西璃嫁给了别人做妾,可是没多久,那当官的就死了,安西璃被指证杀了人,最后也是没有得到善终,安府没有一个人去为她主持公道。 当时自已虽然已经是四皇子妃,可是她和安西璃并没有多少姐妹感情,听说了安西璃悲惨的下场之后也只是惋惜了几句。 遂而安西玥声音柔软了几分,淡淡道:“你起来吧,紫苏姨娘怀孕了,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府里很多年没有添喜事了,祖母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安西玥并不想管浮云阁的事,紫苏是敌是友她都分不清楚,她不想做什么烂好人。 安西璃神色失落,眼泪又流出来了,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嘤嘤哭泣着。 安亭允瞧着,清明的大眼睛眨巴着,小手扯着安西玥的衣角,嘟着粉嫩的唇瓣,看着无辜可爱得很。 安西玥读懂了弟弟的意思,叹了声气:“你想让我帮她?” 安亭允努力的点了点头,遂而,安亭允一溜烟跑进厢房,片刻就从厢房里抱出了那个做得很精致的布偶,布偶做得很漂亮,和安西璃一样漂亮,大大的眼睛,小小的脸,脸上还绣了纯真可爱的笑脸。 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和他玩,只有安西璃会对他笑,安亭允也懂得分瓣是非。 安西璃见安亭允抱着布偶出来,那是她最喜欢的玩具,是娘亲手给她做的,一针一线都缝合得很认真,在安西璃心里,她把自已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安亭允就是她最好的表达方式。 瞬间安西璃像受了刺激一样猛的站起来,怨恨的瞪着那布偶,一把扯过布偶狠狠的砸在地上,顿时,把安亭允和安西玥都吓了一跳。 就在这个时侯,姜霜端着一盘精致的糕饼进来,安西璃却一反常态的捏了一块放进了嘴巴里的吃了起来,那小脸一抽一抽的,眼睛肿得大大的,看着丑极了。 安西玥淡淡一笑,这丫头是要耍上无赖了啊,她这是赖上自已了吗? 紫苏是林姨娘的人,若她也参与了害她母亲,她一定不会放过她,可是安西璃毕竟是无辜的。 这时,安西玥才接过姜霜手里的糕点,又递了一块给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缓缓道:“以后常去给祖母请安,她老人家最喜欢热闹了。” 安西璃嘴巴鼓得大大的,因为怨气未散,此时又见大姐姐脸上挂着的笑,似乎明白了大姐姐的意思,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夫人满脸笑容的进来,瞧着安西璃眼睛红红的,关心的问道:“璃儿,谁欺负你了。” 安西玥见大夫人喜笑颜开的模样,对着安西璃一个庶女也是拿她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回想起以前,安西琳也经常陪伴在母亲身边,也是和母亲母女情深的样子,谁能想以最后,安西琳会害死她的母亲。 安西璃很喜欢大夫人,她永远都是温柔端庄的,甚至安西璃会悄悄的学习大夫人走路,还会学着她笑,见着大夫人进来,安西璃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很自然的唤了声:“璃儿见过母亲,没有人欺负璃儿。” 大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府里部分奴才背地里常常议论五小姐是林姨娘院子里的丫鬟,因为她亲生母亲的原缘,五小姐常常受人指摘,才道:“老夫人要请嬷嬷进府教你们女工女红,璃儿到时可得好好学,不要给母亲丢脸。” 安西璃和大夫人说话,眼睛都在泛光,她现在可以读书习字了,现在又能学女工女红,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变好,安西璃重重的点了点头,保证道:“母亲放心,璃儿一定好好学习,今天轩哥哥教了璃儿一首诗,璃儿待会儿念给母亲听。” “娘,请了谁进府教学啊。”安西玥也轻声问道。 大夫人微笑着道:“公孙夫人,她也是从宫里出来的老人,才学斐然。” 安西玥突然张大了嘴巴:“师傅……” 大夫人正拉着安西璃的手安慰着,没听清大女儿说了什么,茫然问道:“什么师傅?” 安西玥顿觉得语快,眨巴着大眼睛,缓缓道:“女儿是说以后公孙夫人就是咱们的师傅了。” 大夫人笑笑,道:“她可不愿收徒弟,看在你外祖母的面子上,请她进府指点一二还是可以的。” 安西玥掩藏着眼中的情绪,连声点头:“有公孙夫人的指点对姐妹们也是好的。” 大夫人不甚在意道,她这女儿也没见过公孙夫人,仿佛说得她和公孙夫人早就认识的一样,“只是我去请,也不一定能将她请来。” 安西玥淡淡一笑,“一定能请来的,公孙夫人不会拂了外祖母的情分的。” 公孙夫人是个很厉害的嬷嬷,只是她性子孤僻清冷,确实不容易请来,前世,她为了学好女红和厨艺,想过很多办法讨好过她,甚至利用四皇子妃的身份,也没能把她请来,后来她把这个事情告诉了祖父才知道,原本公孙夫人和外祖母的关系,看在外祖母的面子上,公孙夫人勉强答应教她,她当时努力的想学好,所以很刻苦专研,最后才得公孙夫人的认可。她一直死皮赖脸的叫她“师傅”,尽管至今她都没有承认过。 没想到,今生尽然提前了她和公孙夫人见面的时间,安西玥心里有些激动,也不知道前世她死后,公孙夫人怎么样了。 正文 出路无门 紫苏领着丫鬟和张妈妈到了琳琅苑。 琳琅苑的下人却将丫鬟和张妈妈拦在了外面,只招紫苏姨娘一人进入内院。 一进入院子,紫苏吓得浑身冰凉,仿佛掉入了冰窖,回头望了一眼张妈妈,见张妈妈朝着自已点了点头,料想林姨娘现在不敢随便向她施刑,因为老爷时常都会去浮云阁,若再发现她身上有伤,一定会追问,上次脚上的伤,她才慌说是自已不小心摔碎了花瓶,才敷衍过去。 紫苏进了内屋,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和不安,便跪拜了下去:“奴婢拜见林姨娘。” 林婉一双丹凤眼冷瞪着,紧紧的盯着紫苏,并没有要叫她起来的意思。 因为先前的伤还没有好完,此时这一跪,又在旧伤上加重了力道,只感觉那被划开的伤口又裂开一样,紫苏突然委屈的红了眼眶,哽咽道:“不知姨娘叫奴婢来所谓何事。” 林婉艳丽的瓜子脸涂抹了浓妆,尖尖的下巴,细长的丹凤眼,唇角挂着阴沉的浅笑,暗道,紫苏再怎么得老爷宠,她也还是自已的丫鬟,料想她番不了天。 遂而,林婉态度变得温和了不少,亲切的执起紫苏的手,柔声道:“我都说过了,你我以前是主仆,现在我们都是伺候老爷的妾室,你怎么又跪下了,让丫鬟们瞧见,这像什么话。” 紫苏越听林婉如是说,越是吓得浑身发抖,面容上闪现出恐怖的惊惧之色,顿时,眼眶中那盈盈要溢出来的泪水怎么也包不住,她胆怯,她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她怕被林姨娘看出端倪来。 紫苏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咬住唇瓣狠狠的憋回了眼中的泪水,尽量不露出反常来,只让林婉感觉,她是忍不了膝盖上的伤口而流泪。 林婉眼睛犀利如剑,瞟了瞟紫苏的膝盖处,冷冷一笑,轻声道:“钱妈妈去把紫苏扶起来,给她搬个凳子。” 钱妈妈依言去扶起紫苏,紫苏诚惶诚恐,每当这个时侯林姨娘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她做,不由的更加局促不安起来,那双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大眼睛有意无意的瞟向林姨娘。 遂而,钱妈妈搬来了一个矮凳,紫苏扶了扶身子,却也不敢坐下去,她只觉得受宠若惊不敢坐。 林婉微笑着道:“最近老爷常去你房里,我也很高兴,你能帮我笼络住老爷的心,没得让那些狐媚子勾了魂去,真是辛苦你了。” 紫苏一听,因为怀孕原本就心虚得很,听完林姨娘这话,她更是窘迫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知道这是林姨娘在敲打她,不要妄想勾引老爷,她永远都是一个丫鬟,她不过是个替代品,若反抗主子她只有死路一条。 紫苏起身又扶了一礼,态度恭敬虔诚,轻声道:“老爷一直都念叨着姨娘的,直叫姨娘好好养好身子要紧。” 林婉听着冷笑一声,她命人去叫了老爷好几回,老爷都推脱,只怕是嫌弃她人老珠黄没有魅力了。 林婉不动声色,也不表现出来,其实她内心里非常厌恶紫苏的那张脸的,可是只要归她所用,她也能忍受,遂而,林姨娘温柔的微微一笑,端着亲和友好的姿态,抹去了眼底的厌恶之色,轻声道:“只有老爷疼爱你,你在这个家的地位才会稳固,璃儿和你的日子才会好过,可是最近,越来越让君兰苑占优势,就算老爷疼爱又有什么用呢,老夫人永远都是厌恶我们这些姨娘的,将来我们也还得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你我本是一体的,也应当团结起来,扭成一股绳,唉,现在三小姐也被送走了,大小姐更嚣张了,我们得想个办法反击才行啊。” 紫苏猛然抬起头来,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盯着林姨娘,想起五小姐身上的伤是三小姐和四小姐所为,她就恨。 此时,林姨娘还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大夫人的错,是老夫人故意刁难她们,明明是她自已想要夺取大夫人的位置。顿时,紫苏眼眸里染上的前所未有的冰霜,牙齿狠狠的磨砺着,强装着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林婉以为她是对老夫人的恨意,遂而,脸上满意的勾起一抹淡笑,威胁着冷声道:“我把你从林府带出来时,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明白人,我能抬举了你,也能抬举别人,你可明白。” 这时,空气中隐隐约约的飘荡着一缕悦耳动听的琴音,那琴音听了令人心旷神怡,美妙得很。 林姨娘适实的笑了起来,轻声道:“钱妈妈,去把青黛姑娘请进来吧。” 片刻,只见一个美丽动人的白衣女子身姿妙蔓,体态婀娜的行了进来,那女子眉青目秀,唇红齿白,清丽胜仙,浑身散发着一股自然清新之感,尤其是她眉目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神色间透出一股淡淡的漠然,那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 紫苏看见这样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出现在眼前,顿时神情完全的惊住了。 这样的女子站在自已面前,才让她觉得什么是云泥之别,她永远都是林姨娘鞋边的淤泥,丫鬟出生,又没有什么才艺,空有一副美丽的容颜,她生下五小姐是侥幸,让五小姐活下来更是侥幸。 若这样的女子站在老爷的面前,又有她的什么位置,怪不得林姨娘无所畏惧,原来她早就有了谋算。 若她不听话,林姨娘就把眼前的女子推上位,把她挤下来,狠狠的折磨她,紫苏突然攥紧了衣裙,盯着眼前的女子,不敢有半分异样的神色表现出来。 紫苏沉默不语,沉静在自已的思绪里,直到林姨娘和那女子寒喧过后,那女子扭着杨柳腰行了出去,紫苏才回过魂来。 林姨娘冷冷的笑着,看着紫苏那丢了魂的神情,她就想嘲笑一番,竟然妄想取代她的位置,真是异想天开。 钱妈妈依照吩咐将一包东西交到了紫苏的手中,紫苏将那东西握在掌心里,眼睛紧紧的盯着林姨娘。 正文 出路无门2 此时,只听林姨娘笑得温柔,冷森森的道:“把这个放在老夫人的药膳里,明白怎么做了吧?” 紫苏满目震惊,她不敢相信,林姨娘想要谋害老夫人,可是老爷对老夫人最是孝顺,被老爷知道了,她只有死路一条,林姨娘不仅找好了人替代她,还没想给她留一条活路。这些年,她对林姨娘忠心不二,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紫苏的心冰凉一片,璃儿说得没错,林姨娘利用她勾引老爷,利用她笼络人心,让她手上沾满了鲜血,让她无法自拔,陷入地狱,坠入万丈深渊,成为一个恶人,现在却要将她一刀刺死,林姨娘好狠的心呐。 林姨娘瞧着紫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容颜,微微一笑,才淡淡道:“放心,毒不死老夫人,我怎么可能害你,只要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这事就成了,接下来的事我自有安排。” 紫苏轻声道:“可是我也接触不到老夫人的药膳,只怕这事很难办。” 林姨娘听出了紫苏胆怯,微笑着:“老爷最近命各房小姐去明礼堂学字,总是有机会的,再说你不总带五小姐去大夫人房里请安吗?大夫人那么和善,怎么可能会为难璃儿。” 林姨娘的意思是这事让五小姐去办,紫苏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林姨娘这是威胁她,要么她去办,要么就是璃儿,顿时,紫苏吓得说不出一个字,她怎么可能让五小姐去做这事,这么多年,她都没让五小姐手上沾染半点血腥,就是希望将来如果要遭报应,就报应到她的身上。 紧接着,林姨娘阴沉沉的又道:“璃儿已经十二岁了,总得让她学着点,不然将来嫁了人也是要吃亏的。” 林姨娘咬牙切齿,恨不能撕碎安西玥,她的女儿就是因为安西玥的陷害才被送走的,林姨娘知道要对付安西玥不能使那些小手段,小伎俩,安西玥邻牙俐齿得很,又深得老夫人的喜欢,只要老夫人在的一天,她永远都不能打败她。 紫苏并没有反驳林姨娘的话,而是乖巧的低下了头,她知道林姨娘一定还有计谋,若她敢反抗,她一定会害死五小姐的。 紫苏神情呆滞的回了浮云阁,脸色惨白一片,娇好的容颜上没有一丝血色,张妈妈一路跟着她回来,叫了她半响,紫苏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两人入了厢房,张妈妈才焦急的开口问道:“姨娘,你怎么了,一路上都是魂不守舍的。” 这时,紫苏才拉回自已的思绪,心头猛的一跳,紫苏的眼睛里布满了惊恐,突然转过身来,惊道:“张妈妈,我该怎么办?林姨娘她叫我……”紫苏突然又闭了口,这事她不能告诉任何人,被璃儿知道了,会害了她的。 张妈妈也是急得直跳脚,紫苏姨娘太窝囊了,怪不得五小姐对她是又爱又恨,她这种性子怎么保护得了五小姐啊。 张妈妈看了一眼外面,见没有人,才把门关了,悄声道:“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被林姨娘发现了,被发现了咱也不怕,以后我们小心一些总会平安生下小少爷的。” 张妈妈筹谋着,先要尽快让老爷知道姨娘怀孕,然后她们在吃食上多注意一些,林姨娘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害她。 紫苏心里似火烧一样难受,她是万万不会害她的五小姐的,虽然林姨娘说,这药不会要了人的性命,不会连累她的,她怎么能相信她。 林姨娘说只是给老夫人下药,反正老夫人也生病了,这药只是让老夫人的病情加重而已。 紫苏在屋里焦急得来回踱步,怎么办?林姨娘此时一定派人监视她了,若她有半分异样,林姨娘都会知晓的。 接连过了两日,紫苏都还没有任何行动,安西璃从那日开始,每日都准时准点的去明礼堂学字,她很刻苦,每天日子过得更充实了,也没时间理紫苏。 这日,安西璃穿戴整齐又准备去明礼堂,刚出了房门,抬头便瞧见满脸憔悴的紫苏等在她的房门口。 安西璃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才两日的功夫,她娘怎么就瘦了一圈了,却还是乖巧的轻唤道:“娘。” “璃儿这几日学了些什么啊,给娘讲讲吧。”紫苏化了淡妆,眼圈还是黑得吓人,原本娇好的容颜满是颓废之态,却努力的勾起一抹笑。 紫苏眼睛瞟向安西璃手中的书本上,只见那暂新的书面上写着两个字《诗经》。这两个字紫苏认得,以前老爷教她读过,只不过她一个丫鬟出生被抬上来的姨娘,她没有资格拥有更多。 紫苏细细的摩擦着书面,轻声道:“璃儿也能学更多的字,娘真高兴。” 安西璃听紫苏如此说,唇角扬起自信的笑,“是轩哥哥送给我的。” 安西璃想着学到的知识,眼中闪着亮晃晃的光芒,现在她会认识很多的字,也会写很多,还会背古诗古文,再也不是林姨娘身边随叫随道的小丫鬟了,她这时才觉得自已是侯府的五小姐。 张妈妈这才焦急道:“这两日,姨娘半刻也没有踏出屋子,我担心她憋出病来,姨娘这是要活活折磨死自已啊,饭也不吃……”她是要活活的饿死肚子里的孩子。 张妈妈话还没说完,就被紫苏打断了声音,“我只是吃不下,身体难受,别听张妈妈胡说。” “怎么不早告诉我,任由着她作践自已的身体。”安西璃根本不听她娘解释,她娘什么性子,怕林姨娘怕得要死,她分明就是不敢让人知道她怀孕。 安西璃面对紫苏也是很无赖,便道:“照顾好自已的身体,我要去明礼堂了。” 安西璃正要走,紫苏突然抱住了她,在她耳边悄声道,“大夫人是好人,她待你也好,以后多亲近大夫人,娘没用保护不了你。” 安西璃感觉她娘说话怪怪的,心想林姨娘叫她去一定是又欺负她了,安西璃心里一阵心痛,自已也没有能力保护她娘,她一定要努力变强,变成老夫人喜欢的孙女,这样才能保护她娘和弟弟。 正文 深夜谋划 遂而,安西璃叹了口气推开她娘道:“我知道大夫人好,你也要保护身体。” 安西璃说完,直径就出了院子,行至花园时。 突然,一道傲慢的声音叫住了她:“安西璃。” 安西璃转眸顺着声线望过去,只见安西琅身着一袭粉色的裙子,发髻上戴着精致的绒花,一张精致的小脸,眼睛里满是不削与傲慢,声音桀骜无礼:“安西璃,你过来。” 安西璃见着安西琅仿佛是老鼠见了猫,眼神躲闪着。 安西琅没去明礼堂学习,一直在练琴,就连她亲姐姐被赶出府,她也没有什么情绪,因为她笃定,林府的人一定会将大姐姐救回来的,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的,林纪哥哥那么疼爱她和姐姐。 安西璃尽量不惹怒她,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遇见她,隐藏了从浮云阁出来不安的情绪,轻声道:“四姐姐好。” “谁允许你叫四姐姐的,一个贱奴生的女儿也配。”安西琅毫不客气:“听说你很得脸面,也去明礼堂学字去了?” 安西琅长得漂亮,与安西琳长得极像,只是她被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一直都活得像个嫡女一样,因为年龄小,林姨娘又保护得好,便将她养成了这种骄纵跋扈的样子。 而且她时常在林姨娘身边耳濡目染,又见惯了紫苏和安西璃那卑躬屈膝的姿态,竟也不管平顾这里是花园就当众讽刺她。 安西璃神情委屈,又想到同样是父亲的女儿,同样是安府的小姐,她凭什么这么说自已,咬着唇瓣强忍着眼泪。 安西琅见她那被人欺负了的模样,皱着柳叶眉,一股气更甚,怒道:“你这样子做给谁看的,要哭滚回院子里哭去,我可没欺负你。” 安西琅手又痒起来了,拧了安西璃的胳膊一把,满眼的轻蔑,“和你娘一个样,丫鬟命,天天去明礼堂,你还以为你能乌鸦变凤凰呀,一个贱奴生的女儿读那么多书做什么……” 安西璃吃痛,抹了一把眼泪,猛的抬起了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西琅,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却一个字也不敢回,因为她知道,若她回嘴,安西琅一定会去给林姨娘告状,到时吃亏的还是她娘,只得忍着。 远处,安西玥牵着安亭允的手路过花园,他们也准备去明礼堂,却瞧见了这一幕。 “四小姐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欺负五小姐。”姜霜也有些同情五小姐的处境,明明同样是侯府小姐,却要被人欺负,就因为出生不好。 这些天姜霜观察了五小姐,自从那日她从君兰苑出去,就好像变了一个人,眼睛里也有了自信,每日都去明礼堂陪着坐在小少爷的身边。看得出来,五小姐是真心对小少爷好。 虽然知道五小姐可能在讨好大小姐,想求得庇护。姜霜还是有些不忍,想大小姐去帮帮五小姐。 安西玥安静的站着,并没有要去替安西璃出头的意思,不是她心狠,浮云阁门外到处是林婉的人,自从那晚知道紫苏怀孕,紫苏两日没有出院子,只是她奇怪林婉为什么会派人监视紫苏,若她贸然出去替安西璃出头,这事一定会传到林婉的耳朵里,会打乱她的计划。 凭着她对林婉的了解,安西琳被送走林婉一定恨得牙齿痒,她不可能没有动作,她只是在等待着时机。 安西玥转身冷声道:“叫人盯着紫苏姨娘。” 姜霜恭敬的点头,大小姐虽然性子冷,但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不出去帮助五小姐,一定有她的道理,便也没开口,只求四小姐骂累了放过五小姐。 入夜,紫苏见所有人都睡了,戴了维帽摸着漆黑的夜色出了门,紫苏前脚刚走,蹲在墙边的人影也尾随她而去,暗处姜霜领着秋杏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紫苏知道有人跟着自已,一定是林姨娘的人,白天钱妈妈又来警告她一回,再不动手,林姨娘可没有耐性了,紫苏脚步越走越快了,轻车熟路的摸到了厨房, 最近大小姐院子里的冯妈妈很得老夫人脸面,还提了冯妈妈当了管事,冯妈妈手艺好,深得老夫人喜欢,冯妈妈为了能更好的伺候好老夫人,将厨房隔出了一半专门为老夫人所用。 冯妈妈虽然胆子小,做事却有条不絮,从来没有出过错,自从被提了管事,涨了工钱,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对君兰苑也是尽心尽力,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冯妈妈刚关好厨房的门,又再检查了一遍才往房间走去。 紫苏躲在暗处见冯妈妈离开才悄悄的推门进去,眼睛扫视了一眼四周,只发觉那黑影跟着她来到厨房,心里跳得咚咚作响,唇角却扬起一抹畅快的浅笑,遂而关了房门。 黑影见紫苏进去,爬到窗户边悄悄的看着,片刻之后,见紫苏往那些罐子里倒着什么,复又瑟瑟发抖的出来,那模样仿佛自已做了十恶不赦之事,惊怕得很,黑影瞧着才安心的往琳琅苑跑去。 一处僻静之处,正待紫苏胆颤心惊的急急而行,突然,被人蒙住了嘴巴。 漆黑的夜色里,空气中的温度冰冷沁骨,紫苏一眼便瞧见了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之后便安静的不再挣扎了,只等她们把自已押走。 片刻,紫苏被带到了一间冷寒的屋子里,只见冯妈妈也恭敬的立在一旁。 紫苏瞧着一切都明白了,原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真正的魔鬼是大小姐。 紫苏虽然不知道接下来林姨娘要怎么对付大小姐,但是以大小姐的聪明,林姨娘怎么可能是大小姐的对手,只要自已帮大小姐一回,将来她的女儿才有指望。 紫苏本应该吓得瑟瑟发抖跪地求饶,可是此时,她却出奇的安静,仿佛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淡淡一笑,道:“既然被大小姐抓住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小姐只管把我抓到老夫人面前,任凭老夫人处置就是。” 安西玥身姿威严沉稳,一双黝黑明亮的大眼睛闪着灼灼光芒,不急不躁,唇角勾起淡淡浅笑,漫不经心道:“姨娘提示本小姐前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正文 深夜谋划2 紫苏暗道大小姐果然厉害,遂而她脸上闪现出呲牙咧嘴,愤恨交加的神态,恨道:“璃儿书上的那香味很淡都能被大小姐查觉出来,紫苏真是佩服大小姐的聪明敏锐,可笑的是林姨娘以为把我吃得死死的,她没想到狗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紫苏仿佛心里很痛快,压抑了这么多年的痛苦,她的心仿佛瞬间被放纵,她从来没有违背过林姨娘的话,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了她的五小姐。 遂而,不等安西玥开口,紫苏才轻声道:“大小姐一直和林姨娘做对,甚至三小姐被赶出府也可能与大小姐有关,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我想和大小姐做笔交易。” 安西玥知道紫苏一直依附林姨娘生活,紫苏也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争不夺,明明她摆脱了奴籍的身份,完全可以利用肚子里的孩子飞上枝头,可是她畏惧林姨娘,今生她被逼到这个份上,足以说明她有多寒心。 安西玥听她如果说,眼中依然清明透澈,没有半分情绪表现出来。 足足让紫苏等了半刻钟,安西玥才轻笑道:“本小姐实在想不出你的身上有什么资本与我谈交易,谋害老夫人已是死路一条,你以为本小姐会与一个死人谈条件?” 紫苏震惊的盯着安西玥,脸色煞白,冰凉的气温冰入心底,浸入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安西玥叹了口气,缓缓道:“今天本小姐来见你是给你机会,如若不是你留着还有用,今天当场抓住你的会是瑞雪苑的人,紫苏,这个事实你可明白,林婉让你动手,你以为她不是找你当替死鬼,今天不管老夫人有没有事,林婉双手都是干净的。” 安西玥不会受紫苏威胁,她要让紫苏明白只有她不想做没有她不敢做的事,就算谈条件也有占据主导权。 紫苏的脸色变幻莫测,苍白一片,原来一切都在大小姐的掌握之中,也许大小姐早就知道她给大夫人下毒,只是大小姐也和她一样,不知道那毒是什么。 姜霜见紫苏不说话,又想起五小姐那可怜巴巴受人欺负的样子,道:“紫苏姨娘,你不为自已着想,也要替五小姐想一想,你可知道府上的下人背底里怎么议论五小姐吗,以前是林姨娘管家,没有林姨娘的授意她们敢议论主子?可就因为你,五小姐处处受四小姐欺负,你真以为帮了林姨娘,你和五小姐就有好日子过,你还妄想和大小姐谈条件,如今你只有把什么都交待了,将来或许还能替五小姐谋一个好的前程。” 紫苏原本是想要和大小姐谈条件的,她想和大小姐联手对付林姨娘,替五小姐谋求一个好的倚仗,原来,她以为的也只是她以为的,大小姐就算没有她的帮衬也能胜券在握。 紫苏突然嘤嘤的哭泣了起来,低下头,背脊都在微微的颤抖,良久都不说一句话。 安西玥也不敢轻易相信紫苏,她一直帮着林婉做事,也许今晚也是林姨娘和她演的一个戏码,此时见紫苏那模样,前两天安西璃跑到她房里来哭,今天她又在她面前哭,这两母女是什么意思,一直哭个没完。 安西玥突然蹙起了眉头,冷声道:“姨娘既然是来哭的,那本小姐就没空陪你诉委屈了。” 安西玥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紫苏此时却是急了,她好不容易从浮云阁出来,突然猛的跑到安西玥的脚边跪下,拦住安西玥急声道:“我说,我什么都说,都是我造的孽不关五小姐的事,求大小姐救救五小姐。” 紫苏此时已经是泣不成声,声音也变得虚弱了下来,“林姨娘不仅要害老夫人,她还命奴婢一直都偷偷给大夫人下药,她想要害大夫人。就连上次大小姐掉水,都是林姨娘设计的,目的就是想要大小姐永远都醒不过来,可是谁知道大小姐的乳母识得水性,跳入池塘救了大小姐的性命,后来林姨娘怀恨在心,胡乱的找了个理由处死了大小姐的乳母,料想死一个奴才老夫人也不会追究的……” 紫苏说到此处,头已经伏在了地上,她不敢看大小姐的眼睛。 姜霜原本就知道是林姨娘害了她娘,可是现在听到紫苏姨娘亲口说出来,眼眶一红,怒道:“你还帮着林姨娘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给大夫人下了什么毒?” 因为重生的原故,安西玥早就知道她娘中毒,只是她娘的身体一直都没有异样,她根本就查不出来,而且一直都没有证据。 她以为只要防范好,就不会和前世一样,没想到,她娘早就中毒了。 安西玥平淡的面容冷沉下来,眸子里似冰刀一般射向紫苏,紫苏到底是怎么给她娘下的毒,还有那么厉害的毒药又是从何而来?这些一直都是迷团萦绕在她的心头。 遂而,安西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林姨娘害她和姜乳母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沉声道:“我母亲中了什么毒,你可有解药。” 紫苏跪伏在地上,她没有想到大小姐知道大夫人中毒竟然这么冷静沉稳,不禁心中更加畏惧了起来,“我也不知道那毒药是什么,以前我偷偷拿那毒药去给外面的大夫看过,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毒药,而是一种特制的香料,林姨娘也防着我,从来不会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只是大夫人吃那种香料已经有好几年了,我瞧着大夫人每回吃了之后,都没有异样。” 安西玥眉头紧皱了起来,怪不得母亲的身体只见虚弱,并没有表现出为,前世,她也一直以为母亲是病死的,直到安西琳和南宫灏将她害死,她才知道母亲的真正死因。 这一世,她也一直在寻找母亲的病症,都没有头绪,林姨娘的用心真是太狠毒又狡诈了,前世母亲病死,林姨娘堂而皇之的坐上当家主母的位置,她还对她感恩戴德,认为她们才是她最重要的亲人。 安西玥紧紧的攥紧了拳头,她一定不会让林婉这么便宜就死了,她娘所受的痛苦,她都要讨要回来。 正文 深夜谋划3 姜霜听着也是吓了一跳,不禁后背发凉,林姨娘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坏事,最后竟然将毒手伸到大夫人和老夫人的身上来了,还有紫苏姨娘,她也是林姨娘的侩子手,这个看着柔弱却心肠狠毒的女人。 安西玥见紫苏如是说,心道,紫苏一定没有解药,林姨娘既然想要害她娘于死地,就不会用什么简单的毒药,那香料很可能只是药引,还有更毒的不知道是什么? 安西玥凝眸淡淡道:“这次她除了叫你给老夫人下药,还准备做什么?” 紫苏摇了摇头,“林姨娘做事很谨慎,没有到那一步,她不会相信任何人,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安西玥见紫苏的神色,不像是在说谎,才道:“从此时起,你回去照常听她吩咐,平时什么样以后也还什么样,接下来她叫你做的,你也照做就行了。” 紫苏却摇了摇头:“林姨娘想要让五小姐也插手参与进来,若我极力阻止,林姨娘一定会很不高兴的,她不仅想要控制我,还想要控制五小姐,若我反抗她,她一定会把以前的事都抖出来,抖出来我也没命活,林姨娘早就想好了拉我当替死鬼,我死了不要紧,可怜五小姐也要一辈子听她的指挥,甚至受人指摘她的出生,她有一个狠毒的娘亲,求大小姐念在五小姐也是老爷的孩子的分上,救救五小姐,不要让她知道这些事情,该受的处罚要遭的报应全都由我一人承担。” 安西玥知道,紫苏为了她的孩子,是想要自已亲口说出保护安西璃的话,就算紫苏也参与了迫害她的母亲,紫苏终究都是为了五小姐,罢了。 安西玥淡淡道:“有老夫人在,五妹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这个家还轮不到林府的人来做主。” 紫苏知道安西玥的利害,她聪明,冷静,表面看着淡然如水,心肠也是冷硬如钢,但是她知道,若将五小姐交到大小姐的手里,才是最大的保障。 突然,紫苏一双眼睛盯着安西玥,固执的跪在地上,仿佛安西玥不答应她,她就不起来。 紫苏也知道此时向大小姐讨要人情才最有价值,毕竟自已还对她有用。 安西玥冷然一笑,没想到平时唯林婉是从的紫苏也有聪明的一面,懂得利用对她最有利的时机。 “只要安西璃不背叛我,她永远都是我的五妹妹,我能护的,我都会尽量。”安西玥缓缓道,她并不是受紫苏的威胁,也不是被紫苏捏住了软肋,她只是可怜紫苏为人母亲的那颗爱女之心。 就算她的身份再低贱,她也有为人母亲的权力,也许在这一点上,安西璃是幸福的。 紫苏不再固执,以大小姐的手段,她能答应,也是自已占了便宜,今晚她能知道自已给老夫人下毒,说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就算没有她的帮助,大小姐也会化解。 紫苏走后,安西玥安排了冯妈妈后续的事,冯妈妈依言去了。 待几人回了房间,姜霜才道:“大夫人的身体,要不要找大夫细查一下。” 安西玥摇了摇头,“没用的,根本没有任何表证表现出来,只是紫苏拿的那香料,要尽快的查出里面的成份。” 安西玥知道自已并不擅长用毒,术业有专攻,她还得找找南宫元熠的那朋友才行。 “还有,叫监视琳琅苑的人撤回来,一切等紫苏的下一步动作,人多了反而会打草惊蛇。”安西玥轻声吩咐道。 姜霜却有些提心:“紫苏姨娘可信吗?她一直都是林姨娘的人。” “暂且信她一回,我相信一个为了女儿愿意去死的人,心底也是有良知的,她不会拿安西璃做赌注的,去把宝禅叫上来。”安西玥心中计较着道。 自从宝禅被安西琳关了几天之后,她老实了许多,起初,她被安西琳的大丫鬟用了刑,折磨得她死去活来,她想要逃走,可是又被捉了回来,姜霜带着人去接她时,她全身被打得遍体鳞伤,姜霜做为君兰苑的大丫鬟,又有大小姐撑腰,狠狠的替宝禅做了一回主,这事传到林姨娘的耳朵里,抓了责打她的下人来问话,也只说宝禅在花园得罪了三小姐,惹了三小姐不快,她们替三小姐抱不平,实则是她们嫉妒宝禅得宠,找由头责罚她。 安西琳做那事时,做得密不透风,竟连林姨娘都没有告诉就被送走了。 大小姐房里的人来救了宝禅,也只说明宝禅根本没有暴露,反而得了大小姐的信任。 不一会儿,宝禅便被秋杏带了上来,脸上还带着伤,身体也在瑟瑟发抖,自从那天三小姐想要杀了她,她就想要逃出去,可是后来她又被大小姐拦住,她就知道她没有活路了。 今天,大小姐又叫她来,也不知道大小姐是什么意思。 宝禅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三小姐都被大小姐赶出府了,她一个丫鬟大小姐怎么会放过她。 安西玥开口:“这几天,你都想清楚了吗?” 宝禅带着哭腔道:“以前奴婢那么帮三小姐,没想到她竟然想杀奴婢,奴婢悔不该背叛大小姐,就算死一万次,奴婢都认,只求大小姐给奴婢一个痛快,奴婢不想再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煎熬了。” 安西玥听她如是说,不管她说是真是假,安西玥此时都淡淡一笑,温柔道:“我准备放你出府,你自去寻个人家或者离开都可以。” 宝禅突然瞪大了眼睛,大小姐不会在诓骗她吧。 大小姐愿意放了她,为何那日她逃走又捉了她回来,宝禅眼中满是疑问。 安西玥仿佛说累了一般,轻抿了一口茶水才道:“让你逃跑,你就是罪奴,抓到后,这可是要治罪的,乱棍打死也不为过,但是本小姐放了你出府,你就不同了,本小姐让你去掉奴籍,将来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像普通的人一样。” 宝禅更是将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大小姐怎么会这么好心既往不咎。 正文 深夜谋划4 宝禅虽然不知道大小姐当晚叫她送的是什么信,但是三小姐被送走了与大小姐有关这是事实。 现在后院的人都在传,三小姐不知廉耻,只有她知道,这一切的设计者是大小姐,宝禅听着大小姐这么温润如水的声音,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背脊发凉,尽管大小姐的话很有吸引力,她还是不敢轻易的点头,总觉得大小姐那笑容后面藏着大大的阴谋。 安西玥猜出了宝禅的心思,遂而温柔一笑,道:“你无非是被人唆使才背叛了本小姐,我本也没想真要了你的命,如今叫你来是希望你能将功抵过,怎么说你也伺候了我好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宝禅眼中惊恐,看着大小姐言辞诚恳,眼眸清明,她知道自已如果落到林姨娘手中一定是没有活路的,但是她不想死,总得赌一赌:“大小姐真的愿意放我走。”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本小姐说一不二,这也是你唯一的机会。”安西玥淡淡道。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宝禅突然抬起头来,“奴婢愿意,只求大小姐能饶了奴婢的性命。” 宝禅现在两边受夹击,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奴才怎么斗得过主子,只不过是贪心了一些,若是让她选择,她宁愿先保住性命,大小姐表面和善,实则也是阴睛不定,手段厉害得很,三小姐和林姨娘更是心狠手辣,现在,她两边都得罪了,只想逃得远远的。 姜霜打量着宝禅,三小姐当初可是对宝禅动了杀心的,后来宝禅又一次背叛了大小姐才留了一命,若当初让她逃跑,宝禅可以跑远一点隐姓埋名的继续生活,可是宝禅舍不得她的那些珠宝首饰,又被大小姐拦了下来。 安西玥安排好一切,便去了老夫人房里。 林婉长了一张勾男人心魂的脸蛋,迷得她父亲晕头转向,后来又抬了紫苏做姨娘,老夫人虽然见不得,但自已儿子喜欢,她也不能驳了儿子的脸面,当年林姨娘拖着大肚子入府,本就惹了老夫人的厌恶。可是谁叫林姨娘是丞相府出来的,老夫人再怎么厌恶她,也还是要给丞相府些脸面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大年三十,这样一个隆重的日子每家每户都很热闹,安府也早早的挂起一灯笼。 穿新衣迎新年,大红灯笼高高挂,好不热闹喜庆。 此时,安府几房的老老少少全都换上了新衣新裙,大夫人早早就安排了府里的下人备晚饭供奉祖先,忙得她晕头转向,安府几房过年是必须要在一起过的,往年都是林姨娘统筹安排,二夫人和三夫人也帮衬着。 往年,二夫人和三夫人还不太高兴由大房的一个姨娘指手画脚,可是林婉会做人,每次安排采买等事项时,都会多拨些银钱到她们手上,新衣服也是紧着最好的做。 今年,大家都做了新衣服,根据尺寸做得也很合身,样式与花色也是挑了自已最喜欢的。 只是她们不服气的是大房比她们有钱,二房和三房都不如大房,再加上大夫人的嫁妆很是丰厚,又是太医之女,太医虽是文职,但是常年在宫中行走,医术又高,随便得到个贵人赏赐的物件也是一件精品,梅太医又只梅云洛一个女儿,什么好东西都归她一人,二房和三房看着大夫人的嫁妆也很眼红,但是她们也不敢明着不服气,那是人家的东西,就希望大夫人发发善心,逢年过节赏赐她们的女儿一件二件当作新年礼物。 今年,二夫人和三夫人又开始巴结起来了,跟着大夫人身边忙得不亦乐乎。 几房的孙女孙子齐刷刷的到了瑞雪苑给老夫人请安。 往年,老夫人也大方,不管庶出还是嫡出都会在老夫人那里讨得一个好彩头,今年,老夫人看着却病怏怏的,脸色也很不好,还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众人见老夫人神色恹恹,气色也不好,纷纷上前表示了关心。 不一会儿,老夫人病重的消息就传遍了安平侯府,也传到了林姨娘的耳朵里。 大过年的,老夫人却病了,安钰明、安钰泽和安钰宵也纷纷放下手中的事跑前跑后的嘘害问暖。 大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听说老夫人病了后,也赶往了后院,本是喜气盈盈的一个新年,因为老夫人突然病重,全家心情都变得很凝重起来。 柳妈妈是急得火急火燎,满目焦急“老夫人调理了这几日,身体还不见好,反而更严重了,这几日老夫人总被恶梦缠绕,吃得也少了,急死老奴了。” 因为是大年,大夫也不好请,平常替老夫人问诊的杨大夫也回了老家。 安西玥便主动提出要替老夫人诊脉,众人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但也知道大小姐的厉害,纷纷都不敢妄言诽谤。 安钰宵知道大女儿平常也看些医书,也只把希望放在了大女儿的身上。 只见安西玥端坐在的矮凳上,双手搭在老夫人的脉搏上,神色无比认真专注。 片刻,只见安西玥微微的蹙起了眉头,满眼的自责道:“父亲,女儿也查不出来祖母的病因,都怪女儿学艺不精。” 安钰宵摇摇头,大女儿也才十五岁,“你也只才看了些医书而已,这也不能怪你。” 只见老夫人躺在床上,面容看着很是憔悴,声音也很虚弱,“宵儿不必麻烦了,人老了不中用了,这几日,我总梦到你父亲,他大概是太孤独了,想我下去陪他,唉娘老了,是该走了……” 众人听老夫人说得如此悲伤,抹了一把眼泪,“祖母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安钰宵上前嗔怪道:“娘你说什么胡话呢,娘会活得长命百岁的。” 安府的几个儿子纷纷上前安慰,这大过年的,怎么就病就病了,还突然病得这样严重。 就在这个时侯,林姨娘也抹了一把眼泪,柔声道:“妾身看老夫人被折磨得不成样了,真是心疼,只是老夫人好好的怎么会病了。” 正文 算计姨娘 林姨娘在接到老夫人生病的消息后,也赶到了瑞雪苑,她这几天一直在等着老夫人发作,这是一种慢性药,吃下去会慢慢的变得憔悴,失眠多梦,一般情况下大夫根本查不出原因。 林姨娘冷冷的瞥了一眼安西玥,唇角突然拉开了阴沉沉的笑容,凭着她那点本事就想给人看病,毛还没长齐呢。 安钰宵听林姨娘如是说,突然皱起了眉头,老夫人身体向来很好,这病得是挺蹊跷的。 二夫人对老夫人向来是恨之入骨,心里一直把老夫人当个恶婆婆,此时见她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心里没有心疼却也不会傻到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出来,眼中也象征性的掉了两滴眼泪。 林姨娘露出胆寒惧怕的神色,嘤嘤道:“这几日妾身也时常做恶梦,总是梦到一些不好的东西,所以妾身就请了法师做法,才知道原来咱们府里来了邪物,妾身知道老爷不信这些东西,所以也没敢说,没想到因此害了老夫人。” 三夫人怂了一句:“林姨娘,你不要危言耸听,这哪儿来的邪物。” 林姨娘焦急道:“当法师说时,妾身也不信,直到亲眼看到老夫人突然变成了这样,妾身也回想起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紫苏眼睛不自然的瞟了瞟大小姐,紧跟在林姨娘的身后插了一句嘴:“为了老夫人的身体着想,还是请法师再看一看吧。” 紫苏脸色红润,声音也弱弱的,头抬得很低,在林姨娘看来,她只是为了帮自已而插了一句嘴。 紫苏最近很得安钰宵的宠爱,她说一句话比林姨娘说十句都管用,林姨娘虽然记恨得要死,但是只要紫苏听她的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安西璃乖巧的呆在一边,此时,听见她娘出声,心里隐隐感觉不好,难道她娘又要帮着林姨娘做什么坏事。 安西璃想提醒大姐姐,可是此时见大姐姐漫不经心的神色,心思根本没有在上面,有些焦急。 就在这个时侯,一个青衣小厮从院外急急的跑了进来:“老爷,门外来了一个道长,一直守在门外不走,说是要讨什么缘法,那道长还说,咱们府来了邪物,再不清理会死很多人的,还说咱们府被乌云笼罩,很不吉利啊。” 顿时,众人心里都一惊,这大过年的,谁敢咀咒他们。 安钰泽上前道:“大哥,要不请大师看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安钰明皱着眉头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敢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哼。” 安钰宵带着两个弟弟赶到前厅,就见一袭土黄色僧袍的一个中年男人不请自来的迎了上来,肩上挂着一个旧得泛白的布袋,手中拿着一个罗盘,嘴里还念叨着听不懂的经文。 安钰宵皱眉,正要发怒,那黄袍僧道却先了口:“大人家中煞气很重啊,贫道算出大人家里即将有白事要发生啊,府里邪气很重,全都聚集在一个地方了,敢问大人,最近家中可有人生病啊。”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林姨娘等人也跟着行了来,刚一走近,就听到最后一句。 二夫人急声道:“我家老夫人病了。”看老夫人那气色,难道老夫人活不久了。 那黄袍道长唇角挂着笑,迅速的转动着罗盘,十指掐算着,只见那罗盘指向了西南方面:“若贫道替老爷赶走了邪物,老爷只赏贫道喝口茶水即可,这便是贫道今日下山来讨要的缘法,阿弥陀佛。” 黄袍道长表现十分清廉淡泊高深的模样,态度也很虔诚,安钰泽不确定道:“道长真能赶走邪物?” 大夫人瞧着黄袍道长指的方向,心里一惊,那方面不是大房的主宅吗,细忖下来,刚好是君兰苑方向,大夫人自从管家以来,嗅觉也灵敏了,此时,她心中涌现出一股不安来。 “恕贫道直言,贵府府上再不清理,只怕过不去这个年啊。”老道人郑重道。 黄袍老道说得岌岌可危、人心惶惶,使得众人心里一膈应,不想清理也必须得清理了,老夫人病了,万一出个什么事怎么办? 此时,安钰宵也有些动容了,老夫人最是信拂之人,这一病就病来如山倒,或许真是中了邪气。 “有劳了,若替本侯清理了邪物,本侯定当重谢。”安钰宵也不知道那邪物是什么,听老道人说得阴森恐怖的还以为是什么鬼魂留在府上。 林婉听安钰宵如是说,嘴角微微的向上翘起,心道,她一定要打安西玥一个措手不及。 大夫人阻止道:“老爷让一个老道人进入内宅,有些不妥当。”大夫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事有蹊跷。 林婉上前心惊道:“呀,和法师的说法一模一样,若说算错,不可能同时算错啊,老爷为了家宅平安,还是清理一下吧。” 三夫人此时见林姨娘那楚楚可怜胆颤心惊的模样,心底也泛起了些疑惑。 只是此时,林婉却上前温柔道:“可否请老爷先行替妾身清理院子,三小姐上次参加长公主府的宴会,在宴会上就突然患了失心疯,后来又凭白无故的好了,妾身一直想找个法师替三小姐做做法,是不是琳琅苑被人施了咀咒了啊,妾身也是怕得很。” 林婉先行要求清理自已的院子,想先行撇清自已。 二夫人也怕,见道长说得有板有眼的,急声道:“我们二房的院子也都请道长看一遍。” 安西玥并没有跟出来,而是乖巧的守在老夫人身边,安西璃见众人都出去了,才急声道:“大姐姐,我感觉林姨娘又在使坏了。” 安西玥淡淡的瞟了安西璃一眼,缓缓道:“璃儿,祖母有些口渴了,去给祖母倒杯清水来。” 安西璃见大姐姐不慌不忙的神色,也在替她着急,林姨娘最忌惮的是大夫人和大小姐,她要害的也是大夫人和大小姐,可是大姐姐怎么还这么不慌不忙的啊。 安西璃虽然心中焦急,却也乖巧的去给祖母倒水去了。 待安西璃刚走,老夫人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坐在床边的安西玥淡淡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正文 妖物附身 安西玥恭敬的低垂着头,缓缓道:“林姨娘被祖母处罚,现在三妹妹又被送走,她一定是对祖母怀恨在心,才想要害祖母,玥儿也没有想到林姨娘的心肠如此歹毒,竟想要了祖母的命。” 老夫人眸子似碎了毒一般,怒道:“你父亲当年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娶她进门,唉,家门不幸啊。” 安西玥扶起老夫人,“林丞相位高权重,父亲也许是被逼无奈的,加上林姨娘的确是长得漂亮,父亲受她蒙蔽也是人之常情,这事不可全怪父亲。” 安西玥知道祖母把父亲当心头肉,这些年虽对父亲严厉,却也没有实质性的处罚,所谓慈母多败儿在祖母这里就体现得很好。 所以安西玥不会傻到当着祖母的面诟病父亲有什么过错,把这一切都推到林姨娘的身上,就很合理,不管林婉当年使了什么手段,安西玥都相信一个巴掌拍不响。 老夫人叹气道:“当年你父亲和你母亲的婚事还是老太爷定下的,咱们安府娶了你母亲这位贤良淑德的好媳妇,怎知你父亲不懂得珍惜,这些年也苦了她了,玥儿明辨是非不怪罪你父亲,祖母心里很欣慰啊,一切都是那狐媚子在作怪。” 当年林姨娘大了肚子才入了安府,林丞相没找安钰宵的麻烦,反而将女儿给了他做妾,只说两人两情相悦,这才结了情,内情如何,谁也不知道,老夫人也没脸提起,人家怀了儿子的骨肉,没道理将她打出去。 安西玥却不说话了,老夫人想惩治林婉,也没有个正当理由,这次若林婉犯下弥天大错,谁也救不了她,现在鱼儿已经入网,她只需要等着收网就行了。 片刻,安西玥陪着老夫人来到了前院大厅,大厅里所有人都在,此时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那道人说得有板有眼,今日又遇过年,谁都想过一个安心的年,不想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影响了全家人的心情。 现在又遇老夫人病重,众人更是小心谨慎得很,府里出了脏东西,不仅会影响全府的运势,更会危及府中人的性命。 安府几位小姐公子纷纷也都来了,因为是大年,安府今天人到得特别齐,竟连常期寻花问柳的安亭峰也在其中。 此时,只见花园里竖起了法坛,那黄衣老道神情凝重,手中握着桃木剑,法坛的正前方还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罗盘,罗盘上铺满了符纸,上面如鬼画符一般,没有人看得懂。 众人见老夫人前来,都很关心老夫人的身体情况。 此时,又见老夫人不像刚才那么虚弱了,心道这老道人真厉害,这才刚开始做法事,老夫人就能起身了。 “母亲,您怎么起身了。”安钰宵恭敬的道。 “听说府里来了个得道高僧算出府里出了脏东西,老身也想来瞧瞧他是有多厉害。”老夫人说的话阴阳怪气的。 安西玥静静的看着,神色没有半分异样,乖巧的陪在老夫人身边,突然开口道:“姨娘院子里的脏东西也是请这位道长清除的吗?哇,他真是太厉害了,老夫人刚才还说想东西了。” 林姨娘突然被点名,众人都觉得这位道长真是太厉害了,都把目光投向林姨娘,这位道长果然是非凡之人。 林婉心中一惊,眼睛眨巴了两下,满脸带笑,温柔着道:“我不认识这位道长,一看这位道长就是修仙之人,道行也很深厚,替我清除院子脏东西的只是一普通的大师,若当初我知道这么严重,一定请那位大师替府宅全都清扫一遍,也不会让老夫人受苦了。” 众人听林姨娘解释,也觉得有道理,刚才那道长还说了下山化缘法,今天到安平侯府消灾也是机缘巧合,多亏了遇到这修道之人,不然他们安府就要有大灾难了。 安西玥唇角微微勾起一笑,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便不再多言。 此时,她和众人一样,都想快点消除安府的灾难,保佑家宅平安。 林婉冷眼旁观的扫视了一眼安西玥,心底冷笑,你的死期就要到了,到时侯看你还怎么得意。 瞬间,只瞧着那道长仿佛能吞云吐雾一般从嘴巴里吐出一条火龙来,直冲天际,就在众人露出崇拜的神情,霎时之间,那火龙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露出狰狞恐怖的的凶光,直冲向安西玥,顿时,众人都吓得急急后退,纷纷向四周逃窜。 与此同时,只听到那黄衣道长高喝一声:“妖孽还不现出原形。” 骤然,安西玥被一把桃木剑指着,安西玥神色泰然自若,稳如泰山的端正立于众人之中,一双清明的眸子冷冷的盯着那道人,唇角挂着一抹冷笑,却默不作声,等待着那道人发话。 安西玥知道那火龙无非是障眼法,也伤不了人。 那道人见安西玥不惊不惧,神色也是一惊,瞬间,他就反应过来,喝了一口血水喷了出去,“妖孽就附身在她的身上。” 顿时,众人唯恐对安西玥是避之不及,惊道:“原来妖孽附身在大小姐的身上啊。” 安西玥冷冷一笑,不慌不忙道:“道长何以确定本小姐就被妖孽附身了。” 道长突然沉声道:“大小姐原本是性情柔弱之人,可是被你这个妖孽附身之后,她就性情大变,被你这个妖孽占据了身体,本道今天就要收了你,为民除害。” 安钰宵凝眉盯着大女儿,与之前相比,大女儿确实和以前大不一样,难道真的被妖孽附身了。 众人都疑虑重重,心思全都转移到了大小姐最近从神态、动作、气质、处事风格上,确实和以前大相径庭,私低下,他们也都猜测过,大小姐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原来大小姐真的不是以前的大小姐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都露出惊恐的神色,纷纷道:“道长说得没错,大小姐的性情真的于以往不同啊。” 安西琰和安西璇此时也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皱着眉头随声附和道:“原来你不是我大姐姐了。”难怪欺负她,她们都没有反击之力,原来是妖物在作祟。 正文 妖物附身2 大夫人此时没有说话,因为玥儿给她打过招呼,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替她出头,她能解决,这道长说玥儿不是大小姐,真是笑话,她的女儿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女儿,虽然玥儿性情有些变化,但是那也可以理解,以前被林婉蒙骗,现在认清了林婉的为人。 况且今日的种种,很有可能是林婉设计的,竟连老夫人也没有过多说话,难道老夫人也知道其中有猫腻。 安西玥听见众人议论,脸色微微有些泛白,目中不知是惊恐还是对看清亲人的嘴脸而寒心,正待她要反驳。 突然,安西璃冲到安西玥的面前,满眼的焦急,一张小小瘦弱的脸怒对着众人,朝着那黄衣老道吼道:“她就是我的大姐姐,你是不是受人唆使想害大姐姐,你说是谁教唆你的。” 安西璃冲出来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她知道自已冲出来就已经得罪了林姨娘,以后林姨娘可能会千倍万倍的折磨她,可是她不能再退缩了,人人都在指责大姐姐。 大姐姐虽然性情大变,但是她也没有害过人啊,就算是她不是以前的大姐姐,她也愿意认她。 林婉第一次见安西璃露出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原来乖巧的小羊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变成了大灰狼,竟然敢帮安西玥说话,看来她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紫苏瞧着林姨娘流露出恶毒的眼光,心里一惊,心口揪成一团乱麻,跳得咚咚咚的,若今日不成功,那她们母女两非得被林姨娘折磨死,所以紫苏暗暗的做了一个决定,静静的等待着。 此时,那老道却突然道:“侯爷,这妖孽虽然诡计多端,但她也不敢暴露身份,她也怕被收服,所以那妖孽首先害的便是老夫人,老夫人因年纪大了身体不如年轻人健壮,再加上老夫人常期与妖孽接触,是会损阳命的。” 安钰宵听老道如是说,心里也是吓得一跳,脸上露出对安西玥的怀疑之色:“道长可否救救我的女儿。” 安西玥眸光清澈明亮,神色不卑不亢,气质也是沉稳大气,沉声道:“父亲,你真相信女儿不是您的女儿吗?难道父亲就没有怀疑过女儿是受人陷害的?” 安钰宵又细细的看了大女儿一眼,对道长也露出一丝疑色,这道长真有那么厉害吗? 林姨娘见状,连忙上前怒道:“道长是得道仙人,断然不会出错,但是妾身也有一丝不解的是,道长说大小姐被妖孽附身,可有什么证据,可不要凭白冤枉了大小姐。” 林姨娘先是抬高了道长,后又替大小姐说话,众人才道,“没有证据证明大小姐的反常是被妖孽附身了啊。” 那道长怒道:“贫道修仙几百年,还从来没有打过诳语。” 突然,那道长闭目掐算着,嘴中还喃喃念着听不懂的经文,手中的罗盘又转动了起来,只见那罗盘的指针还是指向了正屋方向。 众人抬眼望去,才道:“原来证据就在大夫人的院子里啊,派人去搜一搜就会知道真假了。” 林姨娘突然冷哼一声,高声道:“若搜不出那邪物,就能还大小姐一个清白了。” 紫苏适时的开口,柔声道:“为了以示公平,老爷先派人搜妾身的屋子吧。” 紫苏这话说得也很有水平,接口林姨娘的话,让人认为,紫苏在帮林姨娘说话,但是搜了紫苏的,也不可能不搜其他人的,包括林姨娘的。 林姨娘为了撇清关系,也为了站在公正的角度,便也徐徐上前:“妾身的院子也请老爷派人搜一遍,不要冤枉了大小姐才是。” 突然,老夫人眉头皱得更深了,也不知道这林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威严的怒道:“谁敢在府里弄那些邪物,一经查到,乱棍打死。既然要查,那府里上上下下都查一遍,怪不得最近我总是感觉昏昏沉沉的,原来是有人在府里作祟谋害老身。” 林姨娘听老夫人也这样说,并没有要帮安西玥的意思,就知道这事成了,不管先搜那个院子,最重要的是要在大夫人的院子里搜出来,那才是她的目的。 老夫人冷冷的瞥了一眼林姨娘,她倒要看看林婉在府里藏了什么,明显今天她是冲着玥儿来的,还带着将自已也谋害了。 不让她那傻儿子知道林婉的狠毒,她那儿子永远也不舍得动林府的狐媚子。 二夫人和三夫人此时有些不愿意了,明明牵扯大房,凭什么要搜她们的院子。 二夫人冷声道:“道长都说那邪物出自大夫人院子的方向,我们就没必要搜了吧。” 三夫人也道:“就是啊,这大过年的,搜什么院子啊,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啊,既然大小姐被妖孽附体,就请道长发发慈悲收了那妖孽为民除害。” 此时,大夫人也开口了,冷声道:“既然老爷不相信妾身,那便从我的君兰苑开始搜吧。” 安府几房少爷都有各自的院子,此时,安亭轩也站了出来,他觉得今日之事也有蹊跷,他读的是圣贤书,学的是孔孟之道,哪里有那么多怪力乱神,况且这道长一进府就将矛头指向了安西玥,若让人随便收了院子,本来没有什么的,被人口口相传,传出什么不好的来,就是对大小姐的名誉有损。 安亭轩上前道:“大伯父,既然是为了府宅平安,轩园也该查一查才能安心。” 安亭峰平时就不学无术,学的也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于妖孽鬼神之说,他是信也信得,也道:“我那院子也搜一搜,不要被妖魔附体了。” 老夫人见几房吵得不可开交,揉了揉眉心,脑仁都被吵痛了,怒道:“那就一起搜,宵儿派几个得力的人跟着柳妈妈到各院里都搜一搜,看能搜出什么脏东西来,大过年的,早些请道长捉出邪物,该敬拜祖先了。” 林姨娘眼中得意的神情更深了,眼睛瞟了一眼紫苏,见紫苏神色如常,便不再多言,她会狠狠的打安西玥一个措手不及。 正文 反被设计 两个时辰之后,柳妈妈领着管事们纷纷都回来了。 只见柳妈妈面色很难看,眼睛里满是震惊之色,大北朝巫蛊之术是明令禁止的,一经查出,那可是要殃及满门的大罪,谁敢在府里弄那邪术。 老夫人见柳妈妈赶来,满脸的不耐烦:“都搜过了吗?可有搜到什么?” 林姨娘唇边勾着一抹冷笑,马上就要亲眼看到安西玥凄惨的的模样,她只觉得此时心里大快人心,高兴得差点笑出声。 二夫人见林婉眼睛得意的神色,凝眉暗忖着:“林姨娘这是搞什么鬼?”不过如果林姨娘真的能打压大夫人和大小姐,她也不介意补上两刀。 三夫人也觉得蹊跷,见柳妈妈的神色,仿佛真有大事发现一样,难道真从大小姐房里搜出邪物,三夫人隐隐有些猜测,瞟了眼林姨娘唇边得意的笑,此事越来越奇怪了。 柳妈妈恭敬的朝安钰宵和老夫人行了一礼,神色凝重:“老奴伺候老夫人几十年,老奴早已将老夫人当成了亲人,若谁想要害老夫人和几位少爷,让老奴和他拼命也是使得的。” 众人都知道柳妈妈在安府的地位,她虽是奴才,却和老夫人相依相靠几十年,堪比姐妹,各位少爷夫人也都要敬她三分,她是断然不会害老夫人的。 安钰宵见柳妈妈如此,知道定然是发生大事了,英俊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凝重,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沉声道:“柳妈妈但说无妨。” 柳妈妈看了一眼林姨娘,再看了一眼安西玥,随即到:“各位小姐和夫人的院子都很干净,没有搜出什么来,只是老奴带着各位管事搜到大小姐的屋里时,确实发现了一个邪物。” 紧接着又听柳妈妈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不便有外人在场,可否请道长先行回避。” 安钰宵见柳妈妈如此小心谨慎,原本胆子就小,怕惹事,沉声道:“管家,请道长到偏厅喝茶。” 安钰宵眼眸冷冷的射向了府里的护卫,长风得令,见柳妈妈神色如此凝重,会意了老爷的意思,紧跟着管家出了院子。 黄袍道人知道自已完成了使命,便也不再多留,跟着管家离开了。 众人都竖起耳朵,眼睛紧紧的盯着柳妈妈,真的在大小姐的屋里发现了邪物,而且还不能让外人知道,都纷纷猜测着这邪物是什么? 待那道人离开后,柳妈妈才示人下人端上来一个托盘,托盘被一方锦帕盖着,看着极其神密。 安西玥也静静的看着,唇角噙着一抹浅笑,不卑不亢,不急不慢,神色淡然自若,眼睛没有一丝慌乱之色,绝色的容颜看着清丽动人,宛如一朵清莲傲然独立于雪山之巅。 老夫人皱起了眉心,柳妈妈向来做事很有分寸,从不行差踏错,沉声道:“柳妈妈那是何物?怎么神神秘秘的。” 柳妈妈恭敬道:“是一个满身插满针的小人偶,那小人偶身上还写有一些数字,是人的生辰八字,老奴也不敢相信有人在府里行此巫蛊禁术……” 柳妈妈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顿时惊得众人都不敢再出声了,瞪大了眼睛盯着大小姐。 瞬间,众人都朝着安西玥投去惊讶厌恶的眼神,纷纷指责道:“原来真的是大小姐要害老夫人,大小姐心肠太歹毒了。” “巫蛊禁术可是要杀头灭族的啊,大小姐怎么敢用这种方法害老夫人。” 林姨娘心底冷笑,满口笃定道:“没有想到大小姐你竟然敢谋害老夫人,老夫人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好狠的心啊,她可是你的亲祖母啊,你竟然敢行巫蛊之术谋害她老人家。” 林姨娘的声音不高不低的传入了几房夫人少爷的耳中,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大小姐竟然在府里行大北朝明令禁止的巫蛊之术,这传出去可是灭族的大罪啊。 安钰宵也是满目震惊,不可思议的盯着大女儿,霎时间,眼睛是满满的厌恶,大女儿怎么用这种方法谋害老夫人啊。 其实民间很多人都很信这种法术能对付他们的仇敌,被咀咒者不死也会长年病痛缠身,让人身不如死,是一种很恶毒的法术,大北朝民风开放,皇上也并不迂腐,并不相信这种法术能致人性命,所以在大北朝若有人行巫蛊之术,若是官员违此罪者,重则全族抄家灭族,轻则罢官流放,全家贬为奴籍。 安西玥神色如常,眼睛直勾勾阴沉沉的盯着林姨娘,冷声道:“本小姐行得端坐得直,什么巫蛊之术本小姐听都没有听说过,怎么会拿此术害祖母,林姨娘不要错冤枉了好人。” 林婉冷笑,就算大小姐此时有通天的本事,也没人救得了她了,就算柳妈妈把道长支走,一旦坐实了大小姐的罪名,老爷也不会放过她了。 林姨娘怒道:“大小姐还敢狡辩,你用此法谋害老夫人无疑也是将整个安府推上了断头台啊。” 二夫人听此话,也怒道:“大小姐,就算平时二婶得罪了你,你也不用狠毒的拉你二叔二婶一家下地狱啊,这回真的是被你害死了。” 众人都又朝着安西玥指责了一番。 只安亭轩上前道:“大伯父,玥妹妹常居深闺,她怎么会知道此法,不要被有心人陷害了,此事事关重大,还是查清楚的好。” 安亭峰阴阳怪气道:“就是久居深闺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才会用这么蠢笨的方法害人,她要害的不是老夫人,而是整个安府,大伯父这次可不能轻易饶了她,哼。” 老夫人也是气得胸口起伏,眼睛冷冷的射向林婉。 此时,柳妈妈才亲自上前揭开了托盘,果然见托盘上放着一个满是鲜血的小人偶,上面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细针,从这人偶看得出来,此人一定是恨毒了大小姐,才会用这种方法。 顷刻,柳妈妈才高声道:“这人偶身上的生辰八字不是老夫人的,而且这上面也写了名字。” 正文 反被设计2 柳妈妈话一说完,就将托盘送到了老夫人的面前,道:“还请老夫人过目,这上面是大小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并且这人偶做工和布料的成色一看就知道藏了好多年了,一定是有人恨毒了大小姐才会用这种方法。” 柳妈妈话一说完,霎时间,众人都不说话了,又纷纷震惊的将目光移到了那人偶身上,只见那人偶全身上下布满了细针,而且还重复被扎出很多针眼,血迹斑斑的,也不知道是谁的血。 林姨娘瞧着,也是吓了一跳,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脸色苍白一片,怎么会这样? 林婉将眼睛移向了紫苏,紫苏明明说一切都准备好了的,林婉感觉自已跳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遂而着急着改口道:“竟是我们误会了大小姐。” 安西玥冷笑道:“刚才林姨娘还性誓旦旦的说本小姐谋害老夫人,怎么这会儿又改口说是‘误会’,这么大一桩大秘密藏在本小姐的院子里,林姨娘就这么想轻描淡写的抹过去。” 安钰宵也觉得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刚才他也是对大女儿极度不满的,此时见林婉刚才急声指责大女儿,现在又急忙改口,这分明是做贼心虚。 安钰宵此时也皱起了眉头,瞟了瞟林姨娘和大女儿,感觉今天的事不是那么简单。 老夫人活了那么大把年纪,是个信佛之人,她虽信佛并不是愚钝,狠狠的将人偶摔在林婉的脚下,怒道:“还不跪下。” 林婉此时也是胆颤心惊,她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偶,这不是她做的那个,林婉娘急声道:“请老夫人明查,这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大小姐房间里有这东西啊,况且这东西一看就是很陈旧之物,我若要害大小姐何毕等到现在啊。” 遂而,林婉又朝着安钰宵柔声道:“请老爷明鉴,大小姐屋里出现这个东西,妾身见都没有见过啊。” 大夫人瞧着也是心惊,怒道:“莫非玥儿还能自已做个人偶害她自已不成,林婉这些年本夫人一直宽待你,就是念在你替老爷开枝散叶,念着你养儿育女也辛苦了,没想到你用如此恶毒的方法害我的女儿。” 林婉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变得异常难看,“没有证据凭什么诬陷我,我没有做过。” 林婉态度很强硬,呜呜呜的哭了起来,此事确实不是她做的。 此时,柳妈妈才道:“这人偶是在大小姐的大丫鬟宝禅屋里发现的,老奴已经将宝禅押解来了,就在外面候着,拉她进来审问,一问便清楚了。” 林婉感觉现在已经演变成她无法掌控的局面,嫡滴滴的朝着安钰宵流眼泪,那样子有多委屈有多委屈,“宝禅是大小姐的丫鬟,她们合起伙来害妾身……” 片刻,宝禅才瑟瑟发抖的被押解了进来,安钰宵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怒道:“大胆奴才,是谁指使你谋害大小姐,若敢说半句假话,乱棍打死。” 宝禅一听要被打死,又抬眼瞟了一眼大小姐,大小姐说此事一过她就放了她,希望大小姐说话算话,随即磕头求饶,道:“奴婢都是被逼迫的,是三小姐,这人偶是三小姐做的,三小姐拿钱买通奴婢,叫奴婢每天刺人偶四十九针,说这样才能解她的心头恨。” 林婉一听,怎么又扯到三小姐身上去了,安西玥太狠毒了,赶走了三小姐,还不算,还要在三小姐身上扣此等罪名,真是用心太险恶了。 林婉朝着宝禅怒道:“贱奴,大小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诬陷三小姐,你再不说实话,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宝禅知道林姨娘的利害,但是现在已经是退不出去了,强势道:“以前三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用这种方法能使人痛苦不堪,对大小姐恨之入骨,所以才做了这个布偶,奴婢绝对没有半句虚言,若奴婢说慌就罚奴婢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宝禅没有读过书,也不认识字,此时众人才知道,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竟然背主求容。 林婉现在还是不肯承认安西琳会用这种方法害人,反正她们没有证据,只要她咬住口,现在三小姐也不在现场,他们也找不到人对证,林婉此时才觉得三小姐被送走反而逃过一劫,真是万幸啊。 “大少爷,老奴带人搜寻了一圈,不仅发现大小姐院子里有这个人偶,还在林姨娘的院子里发现了另一个人偶,上面是老夫人的生辰八字,老奴是老夫人院里的人,固然气愤得很,此事还得请大少爷做主。” 遂而,柳妈妈盯着林婉怒道:“林姨娘若觉得老奴冤枉了您,那你房里的钱妈妈总不会冤枉您吧,这人偶是当着各位管事妈妈面亲自在您屋里搜出来的,老奴也没有想到,林姨娘竟然也会用这种办法害老夫人。” 安钰宵气得怒不可揭,怎么又牵扯到林婉身上去了。 这时,钱妈妈也被带了上来,当时,柳嬷嬷带着众人从林姨娘房里搜出那人偶时,她就知道,遭了,那人偶是紫苏姨娘亲自放到大夫人院子里的,怎么会出现在林姨娘屋子里,问题一定出在紫苏身上。 钱妈妈虽然把事情想清楚了,但是柳妈妈派人守着她,她哪里也去不得。 钱妈妈也是人精,虽然东西从林姨娘屋里搜出来的,但是也有可能是被陷害的,林姨娘再怎么说也是丞相府的小姐,老爷不会想要得罪林府的。 另一托盘也被呈了上来,这个布偶显然是新做的,众人瞧着又是一惊。 今天是大年夜,安平侯府是怎么了,接连出了两个人偶,一个是害大小姐的,一个是害老夫人的。 顿时,众人把视线都移到了林姨娘的脸上,前面一个与她无关,那后面一个又怎么解释。 “敢在府里玩弄这等禁术,这是要害我们也跟着倒霉啊。”三夫人久不说话,此时见势头偏向了大小姐,也冒出句狠话来。 就在这个时侯,紫苏突然跪到了安钰宵面前,“老夫人之所以会生病,是因为林姨娘悄悄给老夫人下药,想制造成老夫人被大小姐的巫蛊之术所害的假象,可是奴婢实在不忍心谋害大小姐啊。” 林婉脸上已经没有颜色了,恶狠狠的瞪着紫苏,暗恨道:“紫苏那小贱人什么时候和安西玥勾结到一起去了。” 正文 反被设计3 “紫苏,我待你如亲妹妹,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安西玥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陷害我啊。” 遂而,林婉拉着安钰宵的锦袍,眼中满是惊惶苦苦哀求着道:“老爷,妾身就算长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害老夫人啊,求老爷替妾身做主,一定是紫苏和大小姐合起伙来陷害我的,妾身没有做过那等大逆不道的事啊。” 紫苏急声道:“奴婢说的全都是实事,这一切都是林姨娘精心谋划的。” 林婉急吼道:“紫苏,你为什么满口胡言诬陷我。” 安钰宵只感觉头都要被吵爆炸了,他娶的那个楚楚可怜美丽动人的婉儿竟然是个蛇蜥美人,她敢把心思打到老夫人的身上去那她又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已,顿时,安钰宵朝着紫苏怒吼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苏本来就长得柔媚,眼中慌乱得很,泪水早已打湿了脸颊,身体也抖得厉害:“林姨娘命我给老夫人下药,后来又叫我把布偶娃娃悄悄放到大夫人的屋子里去,我见上面是老夫人的生辰八字,自知玩弄巫蛊邪术是死路一条,大夫人那么心善,我不敢害大夫人,就没敢把布偶拿走,又悄悄塞回了林姨娘的屋里,我不敢声张,心想这事就此算了,没想到今日恰巧遇上个道行很深的道人,被道人算出府里有邪物……” 霎时间,整个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大过年的,府里发现有人敢谋害老夫人,这年过得真是糟心透了,众人纷纷来回在紫苏和林婉身上打量着。 “林婉是林丞相府里出来的,敢用这种手段毒害老夫人无非就是仗着有林府撑腰。”二夫人冷嘲着。 在外人眼中,自从紫苏从一个丫鬟被抬为了姨娘,林姨娘和紫苏就以姐妹相称了,而且关系很好,此时,紫苏当众指认林姨娘,这转变所有人都没看懂。 因为柳妈妈进门就打发了大部分奴仆,屋内也只安府几房的人和各房随身伺候的妈妈奴婢,都是贴己的人,也都是些聪慧的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众人心里仿佛都明亮了起来。 安钰宵此时已经气愤到极点,什么恰巧遇上个道人,只怕那道人也是林婉安排的,怒瞪着林姨娘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要在府中兴风作浪,你可知玩弄邪术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啊。” 老夫人适时的开口:“这等心肠歹毒的女人放在老家就该拉出去沉塘淹死。” 林婉心思也很灵敏,委屈着道:“紫苏这样指认我,谁知道不是她血口喷人,栽赃陷害,我纵然有百张口也说不清了啊,我屋里的那人偶娃娃一定是紫苏做来陷害我的,她最近得了老爷的宠,她一定是想除掉我。” 安西玥冷笑道:“林姨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紫苏和你一向交好,她也是从你房里出来的人,你为什么不想想紫苏为什么要背叛你?她又有什么理由陷害你?谋害老夫人陷害当家主母这种事你敢做是因为你有林府撑腰,而紫苏却只是父亲的妾室,而且紫苏已经不是你的丫鬟了,她认得清谁才是她的依靠谁才是她的仰仗。” 林婉恨毒了安西玥,恨不能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挑拨我与紫苏的关系,你先是害了三小姐,现在你又设下陷井想致我于死地,你是何居心?你根本不是大小姐了,你是到底谁?” 安西玥冷声道:“我不是大小姐,那我是谁。林姨娘犯了错还不知悔改,现在人证物证都摆在面前,林姨娘还想抵赖吗?你以为父亲还会受你的蒙骗。” 突然,安西璃也跪在了地上,“父亲,这一切都是林姨娘要谋害祖母的,我娘她是被逼迫的,林姨娘一有不如意就拿我娘出气,甚至责打辱骂,就因为我娘是林姨娘的丫鬟,处处都要受林姨娘的欺负。” 安西璃不知道她娘怎么突然敢出来指认林姨娘,她以为她娘一直是林姨娘身边的狗,活得很是卑微,安西璃眼眶一红,当着众人的面就哭了起来。 就在此时,紫苏漂亮的脸颊瞬间泛白,鲜血从唇角流了出来,身体重重的栽倒了下去,眼睛盯着五小姐喃喃道:“璃儿,娘不能再照顾你了,以后你要好好的。” 安西璃突然一惊,跑了过去,惊慌道:“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不要吓璃儿啊。”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二夫人和三夫人已经吓傻了,怎么好好的人突然就倒下去了。 安西玥第一个跑了过去,凝眉怒瞪了紫苏一眼,她什么时候服了如此厉害的毒药,怒道:“你怎么舍得离开五小姐,你又怎么舍得你肚子里的孩子,真是糊涂。” 安西玥一边说,一边还替紫苏把着脉,紫苏已经怀孕了,突然安西玥眸子一冷,她怎么拿肚子里的孩子和她自已的性命做赌住啊。 紫苏却愣愣的盯着她,目中坚定,她一定要打倒林姨娘,这样才能真正的保护五小姐平安,要让老爷真正的厌恶甚至处死林姨娘,就必须要有作实的证据,没有人会相信她会拿自已的生命甚至肚子里的孩子做赌注。 紫苏于安钰宵来说,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就是喝了一些酒,错把林姨娘身边的婢女睡了,那婢女又长得漂亮,林婉做主将那婢女许给他当姨娘,当然漂亮的女人,男人都喜欢,此时,看着脸色苍白的紫苏,心中不知道情绪如何,“快去叫大夫。” 紫苏从来就知道,老爷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床上用品,她没有身份,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生下五小姐也是意外,再次怀孕更是罪孽,此生,她只是林姨娘身边的一个丫鬟而已,今天她就要为了她的五小姐为了自已活一次。 “不用请大夫了,林姨娘知道妾身怀孕怕我肚子里的孩子夺了大少爷的位置,早就灌了妾身堕胎药,妾身自知替林姨娘办事不会有好报应,果然林姨娘做什么事都很绝情,不过她想拉我做垫背的替死鬼,我也不会让她如愿,她害了我的孩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 紫苏突然朝着林婉冷笑了起来,这一辈子都受她欺负,临死了,她也来栽赃林姨娘一回,看她心里是何感受。 正文 反被设计4 二夫人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她虽然凶悍泼辣,可还不敢用这种方法害人,虽然老夫人也送了两个女人到她的院子里,可是她还想不出这种计策,她真是暗暗的有些佩服林姨娘的手段。 三夫人也是目露惊讶之色:“林姨娘平时看着温柔善良,没想到她心肠这么狠毒,不仅谋害老夫人,现在又谋害安府的子嗣。” 林婉目中惊惧,感觉自已快要被紫苏气死了,脸也气得扭曲变形,她这话是坐实了她的罪名啊,怒道:“你怀孕我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林婉虽然气愤紫苏背着她怀孕,此时也不敢表现出来。 安西璃吓傻了,哭得昏天暗地,都快哭断气了:“林姨娘,你有什么火冲我来啊,你为什么要害我娘啊,你打我骂我我都没有怨言的,你为什么要害我娘啊。” 安西璃这话就是说,林婉一有不如意就时常打骂五小姐,根本没有拿五小姐当小姐看待,本来府中丫鬟就悄悄有这个传言,现在等于是坐实了那个传言。 安西琅原本觉得也没什么大事,她不知道什么巫蛊之术,不就是个小布人偶,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再加上祖母不是身体不好吗,现在不也没事嘛,但是现在紫苏口中吐血了,还口口声声说是她娘害的,父亲那样子也凶得很,人人都针对她娘。 安西琅没有受过苦,日子过得很舒畅,加上林姨娘管家那几年,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来,养成了她自私加自大的毛病,当着众人的面也敢骂安西璃:“小贱人,你胡说什么,我娘什么时候害你娘了,你再乱说我打死你。” 安西璃被吓得身子一缩,神志也有些不清醒了,惊惧道:“四小姐不要打我,只要你们放过我娘,我什么都愿意听你们的。” 安西璃是安府最小的小姐,平时乖巧懂事,但是活得很卑微,因为她的身份没有一个人看得起。 老夫人平时也不常见这个孙女,只是最近她时常陪着安西玥近身伺候,只觉得这个庶出的孙女也很醒事,脑袋瓜子聪明得很,又肯学习,虽然是个庶女但也很得老夫人的喜欢。 此时,老夫人见安西璃哭得要断气了,连忙叫道:“柳妈妈快去扶住五小姐。” 对于紫苏死不死的,府里没有人会在意,她的身份低微,又参与了谋害老夫人,若是死了那是她罪有应得,若是她没有死,查出此事是她参与做的,第一个要打杀的就是紫苏。 紫苏这样子的身份命贱如草芥,唯一心疼她的人只有五小姐。 此时,五小姐推开柳妈妈,固执的抱着她娘,她感觉自已大错特错,她不该逼迫她娘,不该看不起她娘,不该骂她娘胆小懦弱,若她娘一直这么胆小懦弱的,她娘还能留一条性命。 她还换了她娘的药,逼着她娘怀孕,她真是罪孽深重,不可饶恕,要死怎么不是自已死啊。 突然,安西璃抽搐得晕了过去,眼睛一闭就倒在了地上。 任谁看了这样一个孩子哭得晕死过去,心里都会柔软的。 老夫人急得不得了,连声命柳妈妈叫人来扶住安西璃,“快叫大夫。” 安钰宵也是吓得不轻,这个女儿他也没有用心留意过,每回他去浮云阁,她都会躲起来,不知道是怕他,还是不愿见他,没有想到林婉背着他做了这么多害人的事,这小女儿分别是被林婉给吓晕的。 安钰宵暗暗的捏紧了手指,年轻时,那个美丽温柔的林婉是否真的像他见到的那样,那样倾国倾城的容颜,柔弱得仿佛要被风吹倒一般的身姿,那她的心肠又是什么做的。 当年,她挺着大肚子嫁给了自已,他很愧疚,让这样美好的女子遭受了众人的指责,将她娶进门时也是对她百般呵护,甚至他犯错入了她丫鬟的房间,她也没有半丝怪罪,反而体贴入微,难道这一切都是假像。 安西玥也不知道紫苏为什么会选择自杀,就算父亲不会因此事杀了林姨娘,可能会封锁了消息,林婉也很难翻身了,紫苏她在怕什么,要选择走这条路。 安西玥是死过一回的人,此时她都很怕死,她怕她死了就没有人保护她娘和弟弟,没有人替她报前世今生的仇。 紫苏气息微弱,她感觉自已很轻松,再也不用卑躬屈膝的活着,她从一出生就注定是一条贱命,活着也是替林姨娘办事的傀儡,她觉得自已把五小姐交给大小姐是她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如果跟着她,五小姐永远也抬不起头,有她这样一个亲生母亲,五小姐一辈子也会受人诟病,她早该选择这条路,可是她没有勇气。 紫苏突然朝着安西玥微微一笑,想抬手抚摸安西璃的脸,五小姐那么瘦弱,那么弱小,可是她的璃儿被人抬走了。 安西玥知道紫苏那眼神是什么眼神,从那晚她将那香料交到自已手上,又逼迫自已点头收下安西璃开始,她就打定了自杀的注意,她一直藏得那么深,用肚子里的孩子和自已的命给林婉定罪,紫苏是有多恨林婉啊。 林婉看着这样子的情景,眼中的神情逾发的空洞,那一条一条的罪名加在她身上,暴露在人前,此时人人都用恶毒的眼光看她,她在她们的眼中就如毒蛇一般,林婉手心里冒出了细汗,身体也开始发抖。 老夫人怒道:“紫苏是你主动许出的人吧,为了害你,她会拿自已肚子里的孩子和性命来陷害你,她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安西玥也是气红了眼,怒道:“祖母罚了三妹妹出府,也没说不把她接回来,做了那样丢脸的事,总得出去避避风头,你倒好,对祖母怀恨在心,给祖母下毒,想要祖母的命,又用那邪术陷害我,紫苏姨娘虽是你的丫鬟,可她也是父亲的妾室,等同于当家主子,她不与你同流合污,你竟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又逼得她没了性命,林姨娘,这一条条的罪状只怕拿到林丞相的府上,林丞相也要亲自替紫苏姨娘和她的孩子申冤。” 正文 反被设计5 此言一出,满室俱寂。 林婉更是惊得神情愣怔,惊得说不出话来,安西玥那个小贱人就这样就定了她的罪了,她从小就算计别人从来没有被人打败过,安西玥也才十五岁,她不可能那么厉害。 林婉骤然转眸寻找了一圈,只见每一个人都用厌恶的眼光看着她,他们都恨不能吃了自已,可是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她的儿子和女儿,他们都去哪里了。 还有紫苏那贱人,是她抬举了她,她是她的再造恩人,让她脱了奴籍成为人上人,没想到也反过来对付自已,用她一条贱命就想打败她,真是妄想。 陡然,林婉气得想吐血,瞬间似疯了一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仿佛心都要哭碎了一样,绝色的容颜扭曲得异常难看,满脸的泪水冲花了她精致的妆容,她斗了一辈子,竟输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林婉怎么想也不甘心。 突然,林婉朝着安钰宵哭诉道:“老爷,婉儿从十四岁就跟了您,背着所有人的辱骂声心心念念的跟了您,是因为婉儿心里只有老爷啊,婉儿只愿意陪在您身边,宁愿不要名誉也愿意跟着您,都十几年了,婉儿怎么可能会害您啊,还有我们的三个孩子,琳儿和琅儿她们的名字可是老爷亲自取的呀……” “老夫人,三小姐平时最是乖巧懂事,也尽心尽力的服侍您,从来没有出半点差错,她被赶出府妾身的确是有怨言,可是妾身没真想害您啊,这一切都是大小姐设计的呀,求老夫人明查……”林婉诚恳哭诉道。 安钰宵看了林婉一眼,眉头松动了一些,当年的确是他对不起她,是自已毁了她的名誉,而且他心里一直都是有她的,那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女人一直默默的陪在自已身边。 后来,他又犯错了,婉儿也愿谅了她,并把紫苏送给了他当妾室,当时他想,他的婉儿永远都是那么善良大度。 当年,那个在林府院子里躲着哭泣的美艳少女一定是受了委屈了,他明明是上前去安慰她的怎么就惹出祸事来。她都能愿谅他,他又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此时老夫人身体也没事,巫蛊之事他封锁消息就不会有人敢透露出去,除非有人也不想活了。 安钰宵眼睛有些闪躲,沉声道:“林姨娘既然知道错了,就罚她……” 老夫人可不像安钰宵那样软弱无能,摇了摇头,怒道:“林婉手上沾了几条人命,你自已数数,今天她没将我毒死,你是不是还有些失望?” 安钰宵瞳孔骤然变大,连忙跪了下来,“儿子决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儿子只是念在她是三个孩子母亲的份上,不想让他们没了亲生母亲,再对安府心生怨恨,再说林丞相那里儿子也不好交待……” “且不说那巫蛊是否真能祸人性命,前朝与之被扯上关系的哪一个是逃脱了干系的,若被传扬了出去,咱们安府几十口哪一个能脱清,你为了给林丞相有个交待,就拿咱们全府人的脑袋做赌注,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官路呀。”老夫人见安钰宵当众给自已跪下了,声音也软了下来。 安钰明和安钰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林婉敢在府里谋害老夫人,当场将她杀了也是使得的,可是林婉是从丞相府出来的,这轻易也杀不得。 但是与得罪林丞相相比较起来,当然还是命重要,安钰泽上前:“敢谋害老夫人,大哥可不能再心软了啊。” 安钰明也戾声道:“圣上才对大哥委以重任,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断了官路啊。” 他们都不知道这大侄女哪里来的气势,他们久混官场都活得战战兢兢的,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哪个贵人。 林婉虽是庶出,但她是丞相府的小姐,又长得漂亮,大哥能娶她为妾室,是大哥占了便宜了,在安钰明和安钰泽的心里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因为这个女人关系到安府的运数,大哥心里顾着美人也不能不顾整个安府。 现在又关系到她要毒害自已的母亲,他们眉头都皱得很深,纷纷在林婉身上贴了标签,活脱脱一蛇蜥美人。 老夫人眉头也皱了起来,依着林婉的出生,她竟也不敢动她了吗?她是先皇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难道还怕一个庶女。 老夫人感觉自已被人抓住了七寸,堵在胸口的那口闷气出不来也下不去。 安西玥突然出声,声音冰冷:“父亲,女儿若今日被人陷害成功,父亲愿不愿听女儿一言,若女儿的母亲被人构陷,父亲愿不愿替母亲伸冤,父亲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母亲的一席之位。” 安西玥掷地有声的质问安钰宵,她对他真是太失望了,到此时她才真正的明白,母亲和弟弟只有由自已来保护,若依靠父亲那只有和紫苏姨娘一样的下场,到死也没有人记住她曾经也是父亲的女人。 怪不得前世,母亲死后,林姨娘能迅速的坐上主母的位置,都没能过三年的孝期,林姨娘的权势就大如滔天了,原来这一切真正的侩子手是她的父亲,林姨娘虽然会使些阴暗手段,但是没有她父亲对林姨娘和安西琳的纵容,她和她娘的命运不会凄惨至此。 安钰宵被问得连连退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女儿第一次这么疾言厉色的对他,他越来越觉得大女儿聪明果断,做事情有魄力,此时他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那些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不会想。 安西玥朝着老夫人恭敬道:“林姨娘做出谋害长辈之事,相信丞相大人也是知礼明是非之人,不如将林姨娘先关押起来,再请林府的老太君过府商议。” 老夫人感觉被人捏住的下下颚骨终于吐出一口气:“柳妈妈,将林婉关起来,任何人都不许替她求情,另外拿我的名帖到林府请林家老太君禀明今日之事,哼,我倒要看看林丞相府的人要不要这富贵路,他们有没有那个胆子包庇她的罪行。” 正文 反被设计6 老夫人这是对林婉有了杀心,准备处死她,林婉敢在安府里兴风作浪,林府的人没有顾忌安府的脸面,她也不会顾忌林府的情面,此事捅出去,她倒要看看林家老太君会不会来保林府的这个庶女,这些年林婉把儿子迷得神魂颠倒,老夫人本就憋气,没想和儿子把关系搞得太僵,她才听之任之。 片刻,柳妈妈就带着几个得力的妈妈将林婉架了出去,没有给她半分狡辩的机会。 顿时,林婉惊得吼叫了起来:“放开我,你们这帮狗奴才,谁敢动我,我是丞相府的小姐你们谁敢动我,老爷救救我啊……” 林婉这些年都没回过丞相府,老太君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怎么可能会帮她,再加上当年那件事,她也不能让人知道,她怎么嫁给安钰宵的也只有她自已最清楚。 此时突生变故,她怎么敢真的寻求林府的庇佑,那日纪氏也是被气回去了的,早就对她生了怨气,他们怎么可能会帮自已,林婉感觉她这辈子就折在安西玥的手里了,“安西玥,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咀咒你不得好死,我咀咒你……” 林婉骂得很难听,安西玥充耳不闻,唇角挂起冷冷的笑,她早就不得好死了。 待林婉被押走后,安钰宵冷声命令各房将今日巫蛊的消息封锁了,搜出来的那两个小人偶也被老夫人拿走,之所以没有立即处置,是因为林府若是来人,他们总得保留林婉害人的证据。 安府几房的小姐除了安西琅没头没脑的吵闹了一番,其余几位小姐都很安静,她们亲眼看见安西玥把林姨娘和安西琳整得死去活来,她们也不敢惹她,只想躲着大小姐远远的。 二夫人平时话最多,嘴也最厉害,这次她也老实了,带着儿子和女儿躲进了院子。 安钰宵带着两个弟弟见了那黄袍道人,那道人说了什么交待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两个时辰的时间,那道人就消失在了安府,是长风命人带下去的,之后长风便去了大小姐屋里回禀了此事,那道人交待说收了林姨娘两千两银子,之后的事没敢交待,可是两日后,那道人的尸体出现在乱葬岗。 今日是大年夜,府里却出这事,谁也没有心思过年了,象征性的吃了几口饭,纷纷都回了自已的院子,谁也不敢提此事。 安西璃被抬进了老夫人的瑞雪苑,下人检查之后,才发现五小姐身上全是伤,或紫或青或红,新伤旧伤加起来,也是被折磨得很惨,好在五小姐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下人给老夫人禀告了五小姐身上的情况,老夫人是气得不轻,更是下了杀林婉的决心,再怎么说,五小姐也是她的孙女,虽不讨喜,总归是安府的子女,林婉只怕平时拿五小姐捏着玩了。 安西璃一醒过来,就连声询问她娘情况,没有一个人敢对她说紫苏姨娘当场就死了,老夫人见那伤心的小模样,也不敢开口。 像紫苏这样子的身份死了也就死了,若不是她生下了五小姐,老夫人是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的,这次老夫人做主,花钱给紫苏料理了后事,将紫苏的尸骨火化了之后送到普陀寺请大师替她超度,祈求菩萨洗清紫苏的罪恶,将来好投个好人家。 老夫人做这样的决定,也是看在五小姐的脸面上,紫苏死时才得了五小姐的福气,众人都唏嘘不已,没有一个人敢乱说话,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姨娘死了也就死了。 安西玥也来看了神情呆滞的安西璃,见她那模样,也有些不忍心,安西璃从小和紫苏相依为命,活得也很卑微,现在紫苏用自已的命报复林姨娘,她也没有想到。 心想,若此事放在自已身上,也一定想不开,不如让安西璃自已冷静一下,现在紫苏姨娘死了让她留在祖母的身边,也没有人敢怠慢她。 正待安西玥转身要走出房间,安西璃突然抬起头来,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安西玥问道:“大姐姐,祖母会处死林姨娘吗?” 安西玥一愣,这个问题她也想过,这就要等林丞相府来不来人了,前世她不了解林婉在林府的地位如何,不过看那天纪芙的态度,林婉在林府应该是不得势的。 安西玥眼睛紧紧的盯着安西璃,唇角勾起浅浅一笑,轻声道:“璃儿想要做什么?” 安西璃眼睛里露出与她年龄不相符合的神情,声音也是阴沉沉的:“我想让她死,我要为我娘报仇,那么坏的人祖母为什么还要留着她,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人应该是林姨娘,为什么要让我娘受那些苦。” 屋外,老夫人听着两个孙女的对话,心里一惊,这小小年龄就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这戾气太重了可不好。 柳妈妈也是轻叹了口气,细声道:“五小姐也是恨毒了林姨娘,林姨娘那是做了什么孽哦,把咱们安府的小姐们害成这样,还是大小姐有魄力能治得大少爷也哑口无言。” “宵儿那是做贼心虚了,他做的哪一件事对得起老太爷替她安排的这场婚事,若再让林婉那狐媚子在府里,将来我也没有脸面去见地底下的老爷。” 老夫人杵着拐杖轻咳了一声,她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觉得大儿子比其他两个儿子都有出息,可是最忧心的也是大儿子,大儿子做事优柔寡断,这辈子就栽在了林婉的手中,也不知当年林婉使了什么手段才让儿子上了她的床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林婉被关进了一座偏僻的小院子里,里面常年失修也是烂翻翻的,房间内冒出一股浓浓的霉臭味,最里间只有一张简易的硬板床,柳妈妈命人拿了两床破旧棉被扔给她,是怕在林府回信之前把林姨娘给冻死了。 林婉眼神空洞,似疯了一般,朝着门处怒吼道:“你们快去把大少爷找回来,你们将我关起来,我的俊儿回来了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小院子四周都围了人,全是安府得力的管事妈妈,以前林姨娘管家,她们畏惧林姨娘,现在安府重新回到大夫人和老夫人的手上,林姨娘什么也不是,其中一个妈妈讽刺道:“大少爷回来也救不了你,胆敢谋害老夫人,只有死路一条。” “真是晦气得很,这大过年的,竟然也连累我们,跟着在这破地位挨冷受冻。”另一个妈妈满是抱怨道。 正文 落魄惨样 大年初四,林府的人上门了,此次来的是林府的当家老太君和她的大儿媳妇纪氏和二儿媳妇高氏。 只见林老太君满头的银发,发髻梳得也很尊贵,只是林老太君长得并不算十分好看,气势却威严得很,特别是那双眼睛一看就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跟在她右边进府的是梳着飞云髻的大夫人纪氏,一袭华贵绸缎百褶裙看着尊贵非凡,眼角眉稍处露出满满的傲气,上次她在安府丢了脸,今天她是来找回脸面的。 紧跟在林老太君左侧是庶子的媳妇,身份不如纪氏尊贵,穿戴得也是尊贵非凡,身后跟着十几个丫鬟妈妈,阵仗很大,一入安府的大门便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安平侯府不如丞相府尊贵,也没有他们奢靡,此次前来,让人有种错觉,莫非是太后娘娘出宫体察民情了,那威严那气势可不得了。 安府之人,今天都很乖觉,过了一个毫无滋味的年,翻了年,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大房、二房、三房也都因为那件事不敢随便出府。 更让人奇怪的是,最喜欢凑热闹的二房和三房今天都没来,安平侯府来了贵客,她们不来瞧热闹真是有些奇怪。 府里也冷清清的,院子里只留了几个打扫的粗使妈妈和小厮,林老太君进府的第一印象就是“安平侯府太寒酸了。” 刘管家笑意盈盈的凑上前去,“敢问几位夫人找谁?鄙人是安平侯府的刘管家,几位若要拜见我家老夫人可带有名帖?” 刘管家虽不认识林老太君,但是他见过纪氏,此时,他只是装着认不得而已。 当日,纪氏入门也是阵仗大得很,可是当日的情况那么乱,他怎么可能记得住谁是英国公府的小姐加林丞相府的大夫人。 林老太君只感觉胸口生吞了一只苍蝇那么难受,她们接到安老夫人的书信并没有即刻回信,目的就是想杀杀安府的威风,林婉那小贱货在安府生事,她还不够资格让自已替她出头,她只不过是来看看林婉的好日子是不是到头了,当年她竟然敢违背当家主母的意思,私自与人苟且,自从林婉从林府出去,她就想看看林婉的手段有多惊人,前些年,也的确有些手段,可是这次听纪氏回去说,林婉在安府的地位直线下降,这次又出了这档子事,能不能保住性命还得看她心情高兴与否。 紧随而来的一个青衣嬷嬷眼眸一冷,沉声道:“还不快叫你家侯爷前来迎接,我家老太君来了。” 林老太君从来未踏入过安府的大门,林老太君也是一品诰命夫人,安府的老夫人也是一品诰命夫人,论品级,老夫人没有道理要起身迎接林府的老太君,再说,此时,他家老夫人接连病了好几天了,被林姨娘下毒害病的,虽然及时发现,但是身体里余毒未清,老夫人年纪又大了,起不来床这也正常。 管家随即道:“我家侯爷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伺疾,已经好几天不曾合过眼了,敢问你家老太君是哪个府上的贵人,小人好前去禀报。” 青衣嬷嬷感觉舌头被牙齿咬了那么难受,冷声道:“林丞相府的老太君,还不快去。” 刘管家也装傻,原本想问对方要名帖的,但瞧着对方那气势,生生将他压了下去,连请对方进厅中喝茶等候都没有,便亲自去了瑞雪院。 纪氏见老太君有些生气,上前道:“这小门小户里的奴才就是不懂规矩,老太君别生气。” 林老太君在院子里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刘管家才屁颠屁颠的走过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我家侯爷连着几日未休息,病倒了,现在也是人事不省,老夫人听说林老太君来探望她,命小人来请老太君进去。” 纪氏顿时气得也没有了威仪,那老太婆有什么资格让她们来探望,想起上次她们打了她的儿子,她就气得牙痒痒,急声道:“安钰宵是什么意思,岳母大人上门,他不亲自来迎接这是何规矩。” 纪氏又犯了同样的错,上次没得到教训,这次这声“岳母”出口,可真是当面打了林老太君的脸了,她是安钰宵哪门子的岳母,气得林老太君冷瞪了大儿媳妇一眼,随即沉声道:“既然你家老夫人病得下不了床了,就请管家前面带路吧。”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那威严震慑得刘管家一哆嗦,道:“老太君请。” 转眼之间,由刘管家带路迎着林老太君便入了瑞雪院。 只见老夫人早已穿戴整齐起身迎接,只是看着面容却憔悴得很,缓缓道:“林老太君光临,老身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了。” 遂而,老夫人沉声道:“柳妈妈请老太君和诸位夫人入座,奉茶。” 林老太君年纪也不轻了,又在院子里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现在虽已入春,但还是冷得人牙齿打颤,一入内堂浑身便感觉一股暖意迎面拂来,顿时心里更是窝气得很,暗道这安府的人也太不懂规矩了。 不是说安府的老夫人病得快死了吗?怎么看着好端端的,莫非这里面另有内情,林老太君也是不动声色的。 在林老太君打量玉氏的同时,玉氏也打着她,林府之人向来高贵,而自已又是从一个小县城里来的,性情上豪爽不拘礼一些,没有林府那高门大户的规矩多,若不是发生了这件事,直到入了黄土,她们都不会见上一面。 林老太君微微皱了皱眉,端正的坐在了软椅上,缓缓道:“老夫人来信之时,正值过年,家里走不开,听说老夫人病重,如今瞧着身体爽朗得很啊。” 老夫人轻咳嗽了一声,眼睛扫视了一眼林老太君才道:“老身的孙女擅长医理,这多亏了我的大孙女,我这身体才渐渐转好,若不然以我这把老骨头早就给人折腾死了。” 老夫人又笑笑:“大年夜叨扰老太君,实在不应该,只是府中突发大事,老身也只得请老太君过府商议。” 正文 落魄惨样2 林老太君面色有些难看,身体既然好了,刚才为何让她在外院站了一个时辰,只得道:“既然这样,老夫人何事不妨直说,林婉既然已经嫁入安府,她就是安府的人,她若真做出忤逆之事该打该罚也全凭老夫人做主。” 老夫人见她态度冷硬,也满不在意,若真凭自已处置了林婉,今日林老太君就不会来了,只怕她真私自处理了那贱人,被林府的人反咬一口,倒时怎么也说不清了。 老夫人和蔼和亲的轻声道:“还请老太君屏退左右,这事不宜让更多的人知晓。” 林老太君环视了众人,那信上说林婉下毒谋害老夫人,残害其他姨娘和侯府子嗣,这一条条罪状数出来,林婉就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林婉已经被关了起来,等待发落,林老太君眉头微皱,脸色也有些不悦,还是将带进来的丫鬟妈妈支了出去,只留下纪氏和高氏。 老夫人扫视了一眼纪氏和高氏,又道:“此事兹事体大,老身想和老太君单独谈谈。” 待屋内只留了林老太君和老夫人时,柳妈妈才将那两个人偶端了上来,林老夫人是何等精明的人,只见那上面的两个名字便将一切都细想清楚,巫蛊之术重则抄家灭族,轻则罢官流放,林婉是丞相的亲生女儿,再加上林丞相又即将退位,朝中面临着新一轮的换血,若现在此事被宣扬出去,不仅安府遭殃,林府也会被连累,历史上这事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最近的便是前朝阮皇后弄那巫蛊害太子,只因她的儿子失了太子之位,后来太子被害死,查出幕后真凶竟是阮皇后,当际,阮皇后的外族,全部遭到斩杀,阮氏一族刚刚升起就陨落了,在历史上都没有留下名字,这些秘闻,旁人不知道,林老太君却是清楚得很。 顿时,林老太君怒道:“她只是养在我身边的一个庶女,若不是她肚子里怀着孩子,当年就该直接打死了的,哼,她胆子倒大得很,什么也敢做。” 老夫人不动声色,只觉林老太君话里的信息量很重,比如林婉怎么和她儿子勾搭上的,以林府的地位,纵然是庶出又怎么会将她许给别人做妾,关键是他的儿子也没有什么建树,无权无钱,无非是封了一个不高不底的安平侯,怎么入了丞相大人的眼。还有明明林婉肚子里怀了孩子,既然要将她嫁过来,为何等到临盆之际林婉才从林府出门嫁到安府。 虽然安亭俊是安钰宵的长子,但是他是从一个姨娘的肚子里出来的,老夫人心里还是膈应得很,嫡次子又是那般模样。 老夫人虽然厌恶,面上却是淡淡一笑:“府里出了这等祸害,老身也不好直接将她处死,总得支会“亲家”一声才是道理。” 林老太君听见那一声“亲家”,只觉刺耳得很,眼里划过一丝冷芒,冷笑道:“在处死她之前,老身还想看看她,必竟母女一场。”当年林婉那小贱人可是傲气得很,她倒要去看看林婉自已选的路又比她替她选的好了多少。若不是想亲眼看看她的惨样,她才赖得来。 老夫人陪着林老太君出了厢房的门,刚行致偏殿,就遇见了安西玥和安西璃盈盈从远处行来。 纪氏和高氏一出门也瞧见了她们。 自从那日过后,纪氏算是把安西玥给记恨上了,瞬间就冷了脸色,安府的大小姐可厉害得很。 安西玥身着一袭浅绿色的裙子,莲步轻移,裙角边上绣着栩栩如生的海棠花,看着清丽脱俗,气质斐然,神色却异常的淡漠,唇畔微微勾起一抹淡然得体的浅笑,见着老夫人便迎了上来:“孙女给祖母请安。” 安西璃紧跟其后,也是乖巧的行礼转声道:“祖母万安。” 老夫人见着两个孙女前来,凝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和蔼可亲的笑,道:“玥儿、璃儿快来见过林老太君。” 随即老夫人又满是自豪的介绍道:“这是我的大孙女,这是我的小孙女。” 安西玥端庄秀丽的盈盈行礼,嫣然一笑,缓缓道:“见过林老太君。” 林家人一入府,管家便禀报了,只不过老夫人心里有气想晾晾她们。 林老太君细细的打量着安西玥,见她黛眉微蹙,气质不卑不亢,暗道原来这位就是纪儿口中的仇人——安西玥。 纪儿回府说这小女娃手段有多厉害,纪氏也向她哭诉了一番,纪儿在安平侯府头都被打破了,林老太君也很心疼她的金孙,暗暗的便把安西玥给记恨上了。 遂而,林老太君眼色微微一冷,神情很是不悦,仿佛没有听见安西玥和安西璃的见礼,沉声道:“老身去见见那不成器就准备回去了。” 老夫人正准备带路,此时,安西玥缓缓上前,轻声道:“祖母身体还没有恢复,就由孙女带林老太君去吧。”安西玥并不在意林老太君的冷漠,眸子干净得没有一丝涟漪,脸上却笑得逾发温柔了一些。 安西玥并不在乎林府人的态度,脸上还是嘻呵呵的,看着乖巧懂事得很。 纪氏瞟了瞟安西玥的脸,长得清丽脱俗,倾国倾城,相比于安西琳的美却是不同的。 安西琳艳丽非凡,不过那神态太过柔软,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和她娘一个样,勾引男人有一套。可是安西玥呢,那如阳光般明媚的笑脸下藏着的是诡计狡诈,活脱脱一笑面虎。说话也阴沉沉的。 林纪时常在纪氏耳边诋毁安西玥,纪氏只要一见着她那张脸,便自动把她归为了仇人一类了,此时也是恨得牙齿痒得很。 纪氏想提醒老太君小心这个看似简单无害的小姑娘,老太君却也淡然道:“那大小姐就带路吧。” 林老太君刚才没理安西玥的行礼,安西玥的态度却让她多留意了那小姑娘几眼,像安府这样小门户的人家,竟养出那样气度不凡从容不迫的小女娃,这样的女子站在众人中间,只怕要成为焦点人物了。 正文 落魄惨样3 于是,安西玥带着林府的几位夫人徐徐行至了偏院。 这地方偏僻得很,又常年失修,看着破败不堪,若是在林府是万不会有这样破旧的院子的,纪氏和高氏一入院子,就皱起了眉头,满脸的不悦,怒道:“提了那罪妇去前院回话就是,咱们何必亲自前来。” 安西玥神色如常的带路,仿佛没有受任何霉臭味的影响,淡淡道:“夫人有所不知,自从那日林姨娘的罪行被揭发,她的神志就不清醒了,看着像是疯了一般,若贸然提她出来怕伤着诸位。” 老太君凝眉,她疯了吗? 片刻,就到了偏院,院子四周分别也有人把守,见安西玥带着几名贵妇前来,恭敬道:“大小姐。” “林姨娘的母亲来看她了,芸妈妈请把门打开吧。”安西玥从容不迫的吩咐。 安府里现在没有任何人敢违抗大小姐的命令,听大小姐说是林姨娘母亲,不免多看了两眼,只见来人那气势尊贵得很,提醒道:“林姨娘要咬人,大小姐小心一点,昨日给她送饭的丫鬟进去差点被她咬破了相。” 一入四处漏风的破旧屋子,那股子霉臭味里还掺杂着些别的味道,纪氏和高氏一闻见那股臭味便恶心得呕吐起来,还没看清林婉的落魄模样就连忙又跑出了屋子。 林老太君取出了锦帕捂住了鼻子,眉头凑成了一个川字,也觉恶心至极,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当年那十分厉害的小庶女如今成什么样了。 还没待林老太君走近,角落里那一个满身脏污,身上还裹着厚重棉被的落魄女人,闪着一双惊悚的丹凤眼猛然射了过来,那双眼睛无论何时何地都很漂亮,当年,安钰宵便是被这双眼睛勾去了神魂。 林婉每日都要咀咒安西玥一百遍,才能消去她的怒火,骂着骂着,她感觉自已都不太正常了,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安西玥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要这么折磨她。 此时,林婉见着十几年不见的“母亲”,神情有一瞬间的诧异,心底只想冷笑。当着安西玥的面,林婉也不回避,直接冷声道:“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相比较于对安西玥的恨,林婉更恨的是林府,她恨林府的所有人,尽管她已经逃离了那个鬼地方,此时见到,她还是恨得青筋冒起。 林老太君转眼瞟了安西玥一眼,安西玥接收到她的目光,缓缓道:“老太君和林姨娘好好叙叙旧。” 安西玥瞟了瞟林婉,暗道看来林府里的秘密还有很多,遂而转身行了出去,这里面的味道的确很重。 待屋内只有林老太君和林婉两人。 林老太君看着林婉满身的脏污,狼狈得很,和十几年前那个长得艳丽的女子判若两人,这个庶女手段可是高明得很。 林老太君才冷嘲一笑讽刺道:“我就是来看看我的好女儿死了没有,斗了一辈子,你也有栽跟斗的时侯,和你那下贱的娘一样,一样的都很会爬男人的床,呵呵,要害人技术也不高明一点这么快就栽了跟斗,看到你如此狼狈的模样我心里也好受一些。” “母亲将我养大,不就是让我勾引男人的吗?哈哈,只可惜女儿也没有如母亲所愿,这就是女儿最成功之处了。”林婉毫不客气的怒怂林老太君,如今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落到这个地步,都怪自已太大意了,让安西玥那贱人钻了空子。 顿时,林老太君眼眸一冷,又一次对着林婉发怒了,“这十几年,我就是想要看看您逃离了林府能过成什么样,若你过成了人上人,我倒佩服你得很,可如今看来,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林婉突然冷冷一笑,语气平缓了许多:“母亲和父亲过了几十年,倒是过成了人上人,可实际怎么样,父亲纳了十几房姨娘,日日笙歌逍遥快活,母亲还不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说到这里,女儿也真是有些心疼母亲,母亲到老了都没能抓住父亲的心,女儿瞧着母亲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林婉一见到林老太君就让她想起当年的那件事,若不是她的这位主母,她怎么可能选择安钰宵,给人做妾。 林老太君气得鼻孔冒烟,想上前去撕烂林婉的脸,可是她要端着嫡母的姿态与丞相夫人的高贵。 她最痛恨的就是自已的夫君不停的找年轻漂亮的女子收房,此时林婉却在她的伤口上撒盐。那些女人一个个都长得妖里妖气的,她不能拿夫君怎么样,但是她能折磨那些野女人,让她们生不如死,比如林婉的亲生母亲。 林老太君长得并不漂亮,很普通平凡的一张脸,在丞相府里一个女人若没有一个美丽的外表,是会遭到林丞相嫌弃的,所以过于漂亮的的女人,她都恨。 林老太君冷笑道:“当年叫你嫁给昌王,好歹许你一个侧妃之位……” 林婉见她提到昌王,心里更是恨毒了一般,昌王生性风流,那些整死女人的下作手段早就在贵族圈里传开了,她让她嫁给昌王,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吗?若不是攀上安钰宵,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还没待林老太君把话说完,林婉就冲了上去,抱住林老太君,张口咬到了林老太君的耳朵上,顿时,疼得林老太君杀猪般的尖叫起来。 院子里的纪氏和高氏听到声音,冲了进来,惊叫道:“老太君……” 安西玥也紧随其后。 一进门就瞧见林婉圈固住林老太君的脖子,满口的鲜血,生生的扯下了她的一只耳朵,林婉发疯似的嚎叫,似心中的愤恨得到了宣泄。 纪氏和高氏惊得瞳孔都涣散了,连忙上前去拉开林婉。 安西玥也沉声命令,“快去拉开林姨娘别让她伤着老太君,林姨娘疯了。” 此时,老太君疼得都快晕过去了,但是她还不想就此晕过去,怒道:“来人,给我狠狠的打这贱人。” 正文 落魄惨样4 瞬间,等待在院中林府的下人,一窝蜂的冲进来,朝着林婉就是拳打脚踢。 片刻的功夫,林婉脸上就被扇打得红肿满面,头发也被抓扯得到处都是,林府的人像是受过特训似的,专捉人的痛处打。 此时,安西玥见状,冷沉着一双眼,冰凉的声音响彻半空:“住手。” 安西玥虽然也很想打死林姨娘,可是她现在还不能死,林姨娘还没有告诉她给大夫人下了什么毒,她翻遍了医书都没有翻到,那普通的香料怎么能是毒药。 安西玥一声冷喝,顿时,抓着林姨娘打的几个妈妈被震慑住,瞬间停了手。 只听见安西玥那冷沉威严的声音直击她们的心房,那气势竟比她们的老太君还要强势万分,纷纷都不敢在妄动。 随即,安西玥故作焦急道:“快快去请大夫啊,耳朵都被咬出血了,来人将老太君请出去。” 顿时,守在院门外的妈妈也冲了进来,将林姨娘拽出来,安西玥不紧不慢道:“林姨娘疯得连自已的母亲都不认得了,还请老太君息怒呀。” 纪氏恶狠狠的道:“小贱人,你敢伤老太君……” 安西玥连忙安抚纪氏的怒火:“林姨娘做此大逆不道的事,我家祖母自有圣断,定会给老太君一个交待的,当务之急还是请老太君先行医治要紧。” 片刻,纪氏和高氏冷哼一声扶着老太君出去了。林老太君被送出了偏院,今日她就是来看看林婉的热闹的,没想到受了这无妄之灾。 林婉只觉得解气,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她以为直到那老太婆死,她们都不会见面,没想到她却主动的来了,她怎么可能不抓住机会,只恨她不能亲手杀了她。 当年她准备给自已定下一门亲事,若不是自已偷听到她们谈话,如今自已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父亲最后答应她嫁给安平侯做妾,她也是付出了代价的。 只是没想到,当家主母拖着等她肚子大了才将她嫁出去,目的就是让她丢尽脸面,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心里还是记得很清楚。 安西玥看着疯疯癫癫的林婉,知道她在装,这几日她也来过,林婉除了骂骂咧咧之外,就没正面和她说过话,今日林府来人,她才变成这样,林姨娘此举真是太让人生疑了。 不知道林婉有什么秘密不可告人。 此时,林婉擦拭着唇角边的血迹,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又被你看笑话了,比起恨你娘,我更恨的是我这位名义上的母亲。” 她想要夺得大夫人的位置,想摆脱庶女的身份,她不想她的儿子和女儿也跟她一样,一辈子都是低人一等的庶出,所以她恨大夫人。 但是,之于林府她是深入骨髓的憎恨。 安西玥看着林婉提到“母亲”二字时,那牙齿都在打颤,似彷徨似不堪,那眼中透出的情绪很复杂。 安西玥并不关心她恨谁,只冷声道:“我只想知道你给我母亲下的那毒是什么?若你老实告诉我,我还可以留你一条性命。”安亭俊离开当晚,安西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心中涌起一丝无奈,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安亭俊的那种忧伤又冷硬的眼神。 这几日,她也试着找过他,可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石沉了大海,直到今日,她才觉得安亭俊对林婉的恨连带着也恨林府。 林婉仿佛是意料之中的,“是紫苏那小贱人告诉你的,若早知道她会背叛我,我早该解决了她。” 安西玥也不反驳,也算是紫苏告诉她的,若不是紫苏,她还不知道那些香料只是药引,只见母亲的内体越来越虚弱,表象却没有表现出来,她知道越是这样,才越让她胆颤心惊,查不出病症,是一个大夫最大的忌讳,病无可医,安西玥明明很着急,却还强装镇定。 林婉得意的冷笑着,那阴森森的声音里满是得意忘形,安西玥就算再厉害也救不了她的母亲:“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我也没有解药,也可以这么说,唯一的解药便是她死,哈哈,因为那是西域的母子蛊,中了母子蛊的人根本不可能活,只有死路一条。” 安西玥眉头皱得很深,眸子凛冽如冰,她暗暗的有些猜测到了,但是就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林婉竟然用这种蛊虫害她的母亲,安西玥怒不可揭,瞬间“啪”响亮的一巴掌扇在林婉的脸上,这是第一次她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打了林婉一巴掌。 “你为什么要害大夫人。”突然安西璃从角落里冲出来,她想狠狠的上去抽打林姨娘,是她害死了她娘,现在她又害了大夫人,那林家老太君怎么没有杀了她啊。 安西璃冷瞪着眼睛,紧紧的盯着林姨娘,指甲抠进肉里。 林婉却道:“温顺的小绵羊也露出了恶狠狠的獠牙,若你们也处在我这样的位置上,你们就知道为什么了,诺,五小姐不也学会反扑了吗?” 安西璃急声道,“我才不是像你这样的。” 安西璃为了寻求庇护,是主动的投靠了大夫人和大小姐,但是那是因为她不想再在林姨娘身边苟延馋喘,提心吊胆的生活,她想像其他姐妹一样,正常的读书习字。 安西玥双眸里似碎了冰针射向林婉,冷声道:“林姨娘可真会替自已的自私找借口,就是因为你的野心勃勃才害了安西琳,她变成这般模样,你以为是谁害的,是你这位亲生母亲害了她,自从你被关起来之后,你想知道安西琅怎么样了吗?” 安西玥努力的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还有安亭俊,你又知道他为何不回来吗?” 林婉见安西玥提到她的三个孩子,终于停止了狂笑,“为什么?你快告诉我为什么?” 林婉神志有些不清淅,似进入了疯魔状态,声音也带着哭腔:“你为什么要害我的琳儿,我的琳儿那么温柔善良,她那么美好竟只是一个庶女,安西玥都是你霸占了她的位置,你还给她啊。” 正文 装疯卖傻 虽然知道林婉可能神志真的不清晰了,但是还是被她厚颜无耻的话给气笑了,疾言厉色冷声道:“啧啧,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到憎恶,他恨你所以才不回来,他知道了,全部的真像都知道了。” 安西玥直勾勾的盯着林婉,眼睛仿佛洞穿了一切,冷冷笑道,言语凛冽的刺激林婉,她感觉今天林老太君来看林婉,她的眼神极不自然,像是恨透了她,恨不得杀了她。 安西玥暗道,像林婉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明明是她勾引了父亲,现在却把一切的责任全都推到她们的身上,为了她自已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林婉眸子一沉震惊的露出惊恐的神情,嚎叫道:“你胡说八道,他不可能知道的,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没有人会知道的。”林婉使劲的抓扯着头发,眼睛里满是惊恐仿佛前面有洪水猛兽,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突然急急的躲进了棉被里,用被子盖住了头,连声呢喃着:“不会的,他不会知道的。” 林婉就算是进入了疯魔状态,嘴巴也很紧,一个字也不肯吐露出来。 安西玥感觉,此时此刻的林婉若她再逼问下去,她很有可能会咬舌自尽。 隧而,安西玥退后一步,才不紧不慢的道:“三妹妹被罚出府,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四妹妹以前有你的照拂在府里过的是公主一般的生活,现在她的母亲即将要被赐死,哎呀看着真是可怜啊,府里的姐妹也排挤她,大哥就更不用说了,他告诉我,他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因为他恨他的亲生母亲,这一切的罪孽全都是你一人所为,你为了你的私心,谋害老夫人,谋害我母亲,你还真的以为你是为了你的三个儿女吗?他们不过是你满足欲望的工具罢了。” 林婉躲在被子里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了,传出嘤嘤的声音:“不是这样的,我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他们,为了他们能过得更好,为了他们能超越所有人。” 林婉声音细若蚊声,蒙在被子里又开始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安西璃看不懂大姐姐在做什么,林姨娘做了这么多恶事,还敢口口声声的说为了别人,从小到大,她亲眼看见林姨娘一次一次的折磨她娘,平时在外人面前装善良装温柔,其实她就是一个魔鬼,就算打她下十八层地狱也洗不清她的恶毒。 安西璃紧紧的捏紧了拳头,恨她恨得牙痒痒,想冲上前去狠狠的扇林姨娘,为她娘报仇,可是一刀解决了她,就觉得太便宜了她,她要把她千倍百倍的折磨回来。 片刻,安西玥冷声吩咐外面的人好好看守林姨娘,就行了出去。 回到君兰苑,她才焦急的把所有的医书全都搬了出来,忙得晕头转向的找寻蛊虫是什么毒,可是翻遍了医书都没有找到什么是所谓的“母子蛊”,她自认为懂些医理,没想到自已学的这些全是皮毛。 安西玥自认学得一手好针法,可是给母亲施针并不能解她身上的蛊,安西玥翻看着一本古籍继续往下看。 据书上记载,蛊虫来自一个神秘的国家,其实养蛊虫害人这是其他国家的一种神秘巫术,种类也很多,并且使用蛊虫者其内心非常阴暗,而蛊虫也是分时节和时间段的,特别是多发的梅雨季节,比如蛊虫会在春季迅速的成长繁殖,被某些特定的蛊咬一口,轻则终身残疾甚至痴傻,重则瞬间就会要了人的性命。 安西玥翻看着一本古籍,才知道原来中蛊者全者九死一生,目前,因为蛊虫的种类很多,并没有特定的解药,又或者想要解毒,必须知道这种蛊虫的特性,据林婉口中所说的“母子蛊”为何种类形,并没有记载,所以她算是一无所获。 又有记载,据前人的经验所讲诉,“乌头”一种百毒之王,实则是草科植物,因其根部像极了人的头部,乌者其质为黑暗之王,故而得名,此种毒亦是毒药,又是蛊的克星。 安西玥看到这里背脊骨已经是冒出了密密的冷汗,径直打湿了她的内衫,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林婉手中会有这种害人的东西,而且如此阴毒。 林婉就算出嫁前也只是林府的闺阁女子,她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她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此时,已经入夜,夜色浓厚,姜霜才盈盈行了进来,大小姐已经在屋里呆了七、八个时辰了,老夫人和大夫人都派人来叫了好几回,都被大小姐打发出去了,没有一个人敢进来打扰她,就算小少爷进来,也被大小姐厉声叫了出去。 这时,安西玥才突然抬起头来,一双清澈的眼眸仿佛很疲惫,看着也是沮丧颓败的模样,轻声道:“今日出府找到他了没有?” 姜霜看着这个样子的大小姐也是吓了一跳,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大小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遂而胆颤心惊的缓缓道:“奴婢又去豫王府打听过了,南宫世子还未回府,听说也没回京过年,仿佛消失了一般,奴婢没敢多问,只听说豫王妃都快急疯了。” 安西玥此时才感觉,不仅豫王妃要急疯了,她也快疯了,为什么南宫元熠送给她一要书,只送半截,是不是还有下册? “吩咐下去,从今日开始,府里不许任何人佩戴有关有香味的东西,花园里的花也全都命人铲除,仔细检查大夫人房里的一切物品,摒除所有带着香味的东西。”安西玥有些急了,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那香料有问题,在没有找到南宫元熠之前,她也只能想到用这种办法先要预防。 前世,母亲正是在半年以后突然生病而亡的,这时正是繁花盛开的季节,若真是那香料有问题,就算母亲突然暴毙也根本无人查出原因,其毒真是用心险恶得很。 姜霜听到大小姐的吩咐,知道大小姐其实这是关心则乱,铲除了府里的花有什么用,若真是那香料有问题,春季正是百花齐放的时节,府外的花香味也会传入府里的啊。 正文 用心险恶 姜霜静静的看着大小姐忙碌的翻看着医书,并未急着去执行她的命令,也许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林姨娘杀了她娘,现在又害了大夫人,她也想将她千刀万剐,可是大小姐留着林姨娘还有用,现在林姨娘被关起来了,她知道林姨娘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安亭允蹑手蹑脚的徐徐行了进来,他一直躲在帘子后面,姐姐不让他进来,安亭允也不知道姐姐在焦急什么,只是他隐隐听到姐姐读的那本书,他也翻来看过。 遂而,安亭允乖巧的递了一本书给安西玥,封面上写着“杂记”二字,据说这本书是一个游历四方的读书人写的,相传此人仕途无望所以才游历,第一章就只记了几个字“闭目耳塞”,后面是一首自由散漫的诗词,大意是他希望永远的归于平静,没有任何的烦劳,没有外界杂念,他的心永远的归于平静,平静得无波无澜,所以他希望永远的闭目耳塞,不闻不想不念不怨不怒不喜不悲。 安西玥今日太急躁了,此时,她眼中才闪过一丝柔顺,抿着唇瓣浅浅一笑缓缓道:“允儿怎么还不睡觉,允儿来是想叫姐姐平心静气吗?” 安亭允点了点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安西玥,那眼神仿佛有魔力一般,瞬间就让安西玥平静了下来。 陡然,安西玥似想到了什么?盯着弟弟那张像极了父亲的玉颜,简直和父亲是一个模版刻出来的一样,瞬间站起来,急匆匆的朝着门外走去,冷声道:“叫秀儿照顾小少爷睡觉,我们现在去偏院。”也许这个答案也只有林婉能告诉他。 现在已是深夜,万籁俱静,更深露重,夜色寒凉,天空中出奇的闪现出几颗小星星。 姜霜和秋杏点了灯笼,紧跟在大小姐的身后,今日一整天大小姐神情都不对,现在又风风火火的赶往偏院,什么事这么着急,但是又不敢问大小姐,只得跟着。 片刻,刚行至院门口,就听到里面嘤嘤的声音传了出来,院子里漆黑一片,只大门处留有一盏泛着红光的灯笼,安西玥觉得奇怪,把守的人呢,现在虽是深夜,但是她也安排了几拨轮守的人值班。 安西玥推门进去,就见林婉手脚都被捆绑着,嘴里也被塞上了东西,正在受酷刑拷打。 而施刑者正是只有十二岁的五妹妹安西璃和伺候五小奶的张妈妈,其间还有两个丫鬟也怒目着钳制着林婉。 林婉身上受刑,吓得瞳孔睁大,脸上还冒着血珠子,明显是才被利器所划伤的,嘴里也因为被堵上了发出嘤嘤嗡嗡的声音,她这张脸算是毁了,再也不能恢复以往的美貌。 “住手。”安西玥见状,连忙上前夺了安西璃手中细长的银针,怒道:“谁允许你对她动私刑的。” 安西璃见大姐姐前来,吓得瞪大了眼睛,“大姐姐。” 遂而又急声道:“我要为我娘报仇,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她害了我娘,她不也害得大夫人中毒了吗?你为什么不替大夫人报仇,她心肠这么狠毒,我为什么要放了她。” 安西玥突然冷了眼色,冰凉的眸子射向安西璃,冷声道:“读了几天书,学了几天字,你就以为你长本事了,你这样对她动私刑,被父亲知道了,无疑是在救她,你知不知道。” 安西玥知道,他的这位生性懦弱的父亲一次一次的想替林姨娘求情。不仅仅是畏惧林府,而更多的是对林婉有情,当年也不知道林婉使了什么手段将父亲迷得神魂颠倒,不过现在再提此事也已经不重要了。 安西璃这时才觉得,也许大姐姐说的是对的,从始至终,父亲都不曾下命令赐死林姨娘。 “大姐姐,是璃儿错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只是太恨她了,都是她害死了我娘。”安西璃急得都要哭了。 安西玥眼色更冷,并没有受她眼泪的影响,冷声道:“你若想要在府里安然过日子,就收起你的那些心思,若想要学林姨娘在府里耍手段,今后我也保不了你,尽管你娘临死前将你托付给了我。” 安西璃猛然抬头看着安西玥,“她什么时候找的你。”她其实心里有些暗暗的高兴她选择了死去,因为她娘活着,她一辈子也抬不起头做人,受众人的谴责和诟病。 安西璃最近的确是在老夫人身边表现得太过了,她过了那么年的苦日子,只不过是不想再回到从前,她想寻求老夫人的帮助,能得老夫人多看待一些。她一个不被人疼爱的庶女有什么资格寻求更多。 安西玥其实也知道安西璃过得辛苦,她极力的表现也没有错,但是她怕她过犹不及。 一个人的心思若是太过明显,就会引人遐想,她只不过是在提醒她。 安西玥并没有给她好脸色,而是直接命人将她送了出去,直到安西璃被送走,安西玥才看了看人不人,鬼不鬼的林婉。 此时,只见林婉脸上也被划了两道伤口,是被利器所伤,虽然不至于致命,但是容貌是不能恢复了,衣服上也是血迹斑斑的,林婉看起来很虚弱,看得出刚才被施了重刑,如此看来,安西璃身边的人也该清理一遍了,奴才若太过精明,将来是会给主子惹出祸事来的,她要把所有的危害扼杀在摇篮里,绝不永许任何人在府里血雨腥风。 姜霜上前去扯掉林姨娘嘴里的东西,林婉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冷冷的看着安西玥:“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紫苏那贱人被我折磨得比这个更重,她的女儿只不过是来讨点利息。” 安西玥盯着林婉那犯贱的脸,她的真不敢想象自已的猜测是否属实,夜色凉如水,但是她的心更是寒似冰。 林婉被安西玥盯着心里一惊,她去而复返是想做什么,她不会以为安西玥会好心的来救她,冷声道:“大夫人的毒,我没有解药,要杀要剐请尽快吧。” 正文 林婉疯了 “你真的舍得死吗?”安西玥讽刺道,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林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轻声道:“本小姐百思不得其解,大哥为什么不愿意回来,他的亲生母亲就要被处死了,他也不愿意回来。现在我终于想通了问题出在哪里,林姨娘,安亭俊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因为安西玥没有在安亭俊的身上发现一丝安钰宵的特征,起初她也不敢相信,她也只是猜测,林姨娘未出嫁就怀了身孕,并且接近临盆才嫁到安府,所以谁也不会怀疑她的产期是多久,安钰宵当时正处在与她你侬我侬之中,见她大了肚子更是百般心疼,也不会想到林婉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骤然间,只见林婉眼睛里出现浓浓的恐慌之色,因为被安西璃施了刑罚,脸上狰狞得有些恐怖,眼睛紧紧的盯着安西玥,她感觉对面那个倾国倾城的少女就是一个魔鬼,没有人知道的,就算林府的人都没有一个人知道,知道的人早就被她杀死了。 突然,林婉似发了疯一般的跳了起来,张牙舞爪的想要上前撕碎安西玥,可是她此时太虚弱了,身上全是细细的针孔,她全身都很痛,安西玥稍一躲避,林婉便摔了个跟斗,匍匐在地,脸上的血又流了出来。 她恨,她恨得要死,为什么连一个小庶女都可以将她欺负成这样,林婉指甲狠狠的抓进了地里,瞬间,她精心修护的美甲顷刻尽断,只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安西玥,露出吃人的凶光。 此时屋内只留了姜霜和安西玥两人,姜霜也吓了一跳,大小姐怎么会如此说,这事太荒唐了。 安西玥见林婉的眼神就已经确定了自已的猜测,随即又道:“你以为这件事被你掩盖得密不透风,其实大哥早就知道了,至于怎么知道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小贱人,你胡说。”林婉这时才怒道,俊儿是不可能知道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一定是安西玥诓骗自已的,一定是的,安西玥一向牙尖嘴利,阴险狡诈:“俊儿是老爷的孩子,他是安府的长子,哈哈,我的俊儿回来,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林婉一想到她的儿子,又嚎啕大哭了起来,嘴里也是胡言乱语,“呜呜,没错,俊儿会替我报仇,我要等他回来,回来了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姜霜见林婉不像装的,生怕林姨娘再次伤害大小姐,凝眸警惕的盯着她,“林姨娘好像真的疯了,大小姐小心一点。” 安西玥却一点都不害怕,身姿凛然,朝着疯癫的林姨娘冷冷道:“你若愿意告诉我那蛊虫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我会考虑将安亭俊的身世秘密永远的掩埋,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依然是安府尊贵的大少爷,是父亲心中的好儿子,是我的好大哥。” 安西玥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不管前世今生,安亭俊都极力的想要逃脱安府,并没有参与到林婉和安西琳的阴谋中来,而后来,安亭俊凭借着自已的能力活了下来,也许就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他才厌恶林姨娘,厌恶她生下他,更是憎恨自已尴尬的身世。 安西琳和林姨娘被罚,安亭俊并没有找自已报复,而是泰然接受,当时她也被震撼到了,他真的是林婉的亲生儿子吗?可是看他那双与林婉一模一样的丹凤眼,又让自已深信不疑。 林婉听安西玥如是说,猛然抬头,她真的看不懂了,安西玥以前那么听她的话,后来又如此狠毒的害她,现在又在她面前向自已示好,真是太阴险狡诈了,却言不由衷的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揭发俊儿的身世,老爷会厌恶我,会杀了我,他也不会再威胁到你弟弟的地位,到时候安平侯府就是你弟弟的了,我夺了十几年的东西,守了十几年的东西全都是你们的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西玥冷笑:“因为这一切都没有我母亲的命重要。” 林婉只觉得心痛难忍,痛得她要死了,她捧在手掌心里疼爱的琅儿只来看过她一回,却再也没有来过,她的琳儿被送走了,现在也了无音讯,他的俊儿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她的三个孩子都离开她了,就算自已有什么过错,她也是他的亲生母亲啊,他们为什么不来看自已。 为什么安西玥会为了大夫人来和她谈条件?这到底是为什么? “啊……”高空中响起一声嘶吼。 突然,林婉眼眸嗜血般殷红,“血,好多的血,她流了好多的血,沾满了我的手,哈哈,我洗了很多遍都没有洗干净……”林婉又疯了,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只听她喃喃道:“是我杀了她,她为什么只是一个洗脚丫鬟,他那么多的姨娘,为什么只有她是一个洗脚丫鬟,哈哈,杀了,全都杀了,我才有活路……” 林婉抓起一根木棍狠狠的戳墙壁,一声接着一声,咚咚作响。 姜霜道:“林姨娘好像真的疯了,胡言乱语些什么啊。” “她只是魔障了,这几日好好的盯着她,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安西玥凝眉沉声道。 当人被逼到极至时,眼前会出现幻境,她很可能会做出一些举动,连她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在做什么,林婉此时受了刺激,她口中也许并不是胡言乱语,她口中的“她”指的何人,她心里可能比任何人都清楚。 遂而,姜霜将门落了锁,跟着安西玥就离开了,只留下林婉一个人疯疯癫癫的戳着墙壁,口中还念着她三个孩子的名字。 翌日,林姨娘疯了,这个消息传遍了林府,安钰宵来看她的时侯,发现她还在戳墙,墙上也是她的血迹,安钰宵找了大夫来检查,的确是疯了,她这个样子和一个死人没什么两样,随时可能猝死,再加上她脸上的伤口过了一夜,血也凝固了,是被她手中的木枝划伤的,虽伤得不深,但是整张脸却是毁了,曾经那个美丽的女子永远不复存在了,此时,她只是一个人人厌恶的疯妇,追着所有人要她的儿子。 正文 元宵灯节 老夫人本来是想要杀了她的,但是安钰宵替她求情,必竟是安府三个孩子的娘,现在又已经疯了,若安亭俊回来发现林婉死了,不知道大儿子会不会恨他这个父亲。 安钰宵又道,“林姨娘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老夫人瞧着大儿子憔悴的面容也是不忍,便也依了安钰宵,本来要命人将那疯妇移出琳琅苑,但是大夫人说情,琳琅苑一直都是林姨娘居住的,若真将她移出来,大少爷回来发现林姨娘这样,就算千错万错都是林姨娘的错,他们也不希望安府的长子回来记恨上整个安府。 安钰宵就只安亭俊和安亭允两个儿子,小少爷也不知道能不能变得正常,将来安府的一切都还是要交给大少爷打理。 安西玥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安西璃恨林婉,所以将她伤成这样,她也没打算揭发安西璃,这是林婉该遭到的报应,若一刀了结了她,林婉反而解脱了,想到母亲前世因为那毒痛得也是痛不欲生的模样,她也想让林婉也偿偿锥心之痛。 转眼就是元宵节,大北朝的远宵节是最热闹的日子,比过年还要热闹,因为一年只有一次,人们都盼望着夜幕降临,整个京都都会笼罩在欢声笑语里。 安钰宵被皇上重用,下放了权力,命他辅佐京兆尹等人管理元宵夜的安防工作,所以从初七开始,他就很少回府,一直在外面应酬,忙前忙后,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 这日,安钰宵穿着一袭官袍,看着精神抖擞的模样,带着护卫便准备出府。 只见安西玥一袭素色衣裙盈盈行了过来,见着安钰宵便恭敬的盈盈行礼,轻声道:“父亲,今日是元宵节你也还要忙吗?” 安钰宵有些怕她的这个女儿,做什么事都是那么果断,最能看穿人的心思,“皇上派了事务要处理,今晚可能都很忙。” 遂而,安钰宵抬脚朝前走了两步,又转头淡淡道:“你母亲身体怎么样了,听说她最近时常晕倒,找个好点的大夫给她看看,你的医术必竟浅薄了些。” 安西玥微微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女儿知道,父亲注意安全,待会我要和姐妹们到街上去看灯,没准能遇上父亲呢。” 安钰宵这几日一次都没有进过君兰院的大门,不知道是因为忙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安西玥突然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父亲最近藏得越来越深了。 最近梅云洛的身体有些不好,安西玥知道可能是因为那蛊虫在她的体内在慢慢的长大,所以安西玥想了一个办法拖延时间,替大夫人施针,令其昏迷沉睡,每次醒来,她的精神又仿佛很好,像没事人一样。 安西玥觉得这个方法暂时可用,又不能常时间令她昏迷,所以过一段时间,她又会替梅云洛施针令其醒过来。 安钰宵微微点了点头,只道:“今晚人会很多,你们都注意安全,多带些人。”便抬脚离开了。 入夜,繁花热闹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今日天气也很好,虽有微风,但是吹在人的身上,并不会感觉到冷。 二夫人因为最近表现很好,带着安西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出了门,三夫人和自已的两个女儿同乘坐一辆马车,安西玥则带着安西璃、安西允一辆马车。安西琅因为大小姐脾气又对老夫人不尊敬被老夫人禁了足,命芙蓉姑姑亲自监管四小姐抄写佛经,生怕四小姐也学得和三小姐一样。 安亭轩最近时常带着姊妹们读书学字,倒成了一个小大人的模样,因为他是府里唯一争气的男子,老夫人便命他前往守护几位小姐的安全,至于安亭峰早就跑得没有影子。 令安亭轩惊奇的是,大伯父命他教几位妹妹,其实安西玥的见识与才能不在自已之下,他没有想到一个闺阁里的小姐竟然也懂得很多,并且她的字也写得很好,安亭轩曾到君兰苑接安亭允去明礼堂,他这才知道,在君兰苑里有很多的医书和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不知道,安西玥一个女人不爱绣花描眉,竟然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此时,安亭轩也是一袭青色华袍,白皙的肌肤,带着护卫紧跟在马车的周围,眼睛也时不时的瞟向安西玥所乘坐的那辆马车上。 片刻,马车夫见路行不通了,才道:“禀大小姐,由于前面人太多,马车只能停在这里了。” 安西玥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人山人海的人群,瞬间对上安亭轩那双漆黑清明的眼,令安亭轩脸色微微一红,满不自然道:“玥儿,人员太多,只怕很难通过了。” 只听安西玥缓缓道:“就在这里停吧,我们走路过去。” 安西琰也早就不想坐马车了,她等这场元宵灯会已经等了好久了,再加上前些日子她被禁足,遂而,安西琰见车子停了,第一个掀开帘跳了下来:“坐得我屁股疼,咱们走路吧。” 三夫人则是娴静的端坐大车内,其实两个女儿也是心痒难耐,极想和安西琰一样跳下车去,可是三夫人眼神遏制了她们,大家闺秀就要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你瞧,那些高官人家的夫人小姐是怎么做派的,由丫鬟或者嬷嬷亲自扶着,款款而行,安西瑗和安西璇今日也是被三夫人精心装扮过了的,看着的确是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 遂而,三夫人由着丫鬟搀扶着下了马车,再是安西瑗和安西璇也是婀娜多姿的盈盈下来了。 安亭轩见状,却是跑到了安西玥的马车前,主动的将安亭允抱了下来,很自然的扶着安西璃,最后等到安西玥时,他却缩了缩手,咬了咬牙齿便道:“玥儿快下来吧,随后车夫好去停车。” 安西玥没有多想,便也伸手出去,扶着安亭轩的手下了马车,道:“谢谢轩哥哥。” 安亭轩满是不自在的微微一笑,一个文弱书生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顿时吸引了大批女眷的注意力。 纷纷向这位温柔俊朗的公子投来友好的笑。 正文 元宵灯节2 “哇,那公子长得真好看,皮肤真白,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旁边有姑娘向安亭轩投来赞赏的目光。 又有姑娘害羞着道:“像是个读书人,皮肤真白,看着温文尔雅的,长得也俊俏,对他的几个妹妹也极好,哇,脾气真好耶。” 三夫人见有姑娘赞美自已的儿子,顿时,姿态更温婉了些又将头颅抬得高了一些,眼角瞟了瞟一旁土得掉渣的二夫人,冷冷一笑。 再瞧瞧安西琰脸上的装容,也画得不精致,一看那胭脂水粉就不是上层的,还有刚才她还粗鲁跳下车,都急得她想上前去拉住她们,和她们一起出门就是有些掉身价,三夫人轻叹了口气,转眼又再瞧自已的女儿。 只见大女儿身着一袭粉嫩如仙的百褶裙,裙身上绣着朵朵艳丽的桃花,顿时也吸引了众多公子的目光,三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随即道:“我们先去那边逛逛,二嫂你和琰儿要去看灯会吗?” 三夫人这话是明显不愿意和二夫人一起,生怕她的泼辣失掉了自已的身份。 因为二夫人对猜灯谜可没什么意思,今日她纯粹是出来凑热闹来的,憋了她半个多月,可把她憋坏了。 二夫人知道三夫人看不起自已,自已又不会猜灯谜,去看什么灯会,遂而脸色极不好看的道:“我们不去了,你们去吧,我们就到那边去逛逛。” 安亭轩常年都在外地读书,见旁边有女子朝着自已议论纷纷的,脸皮微微一红,又见二婶脸色有些不好,朝着三夫人道:“娘你陪二婶去逛逛成衣店,我带几位妹妹去灯会上,待会儿我们就在这里集合。” 安亭轩其实是很怕她娘让他到处看街上的姑娘,看着谁都像是她的儿媳妇似的,原本是不想和她一起的,可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谁都想上街来凑个热闹。 三夫人很不情愿,只见安亭轩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子递给了三夫人,温声道:“听说很多商铺为了今晚的元宵节,准备了大半年,很多好看的衣服首饰也只才今晚才拿出来,母亲你不去选两件漂亮的衣服?” 三夫人一听,心里也是痒得很,她其实是不喜欢猜灯谜的,更想去逛逛夜市,每年的这个时侯都是最热闹的时侯。 安西璇一听可以买新衣服,也拉着三夫人撒娇道:“娘去吧,女儿也想去看看。” 安西琰柳眉倒竖,自已也有亲大哥,怎么没见他拿钱给自已买衣服,嘟着嘴朝着二夫人道:“娘,女儿也想去逛成衣店……” 三夫人经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最终答应先去逛成衣店,生怕好衣服都被选完了。 安西玥瞟了瞟安亭轩,知道他在躲三夫人,看她把安西瑗和安西璇打扮得如此精致就知道,三夫人也想在元宵灯会上找个好女婿或者好儿媳妇。 安西玥见安亭轩那害羞的模样,不禁勾起唇角暗暗的笑了起来。她以为安亭轩读书读成了书呆子,没想到对付女人也很有一套。 安亭轩瞧着安西玥嘲笑自已,脸色更红了几分,瞧着二夫人和三夫人已经走远,满不自在道:“我们去那边逛逛吧,那边好像在猜灯谜。” 热闹非凡的华雍大街,到处都是人影,街道两边挂满了琳琅满目的花灯,看着色彩斑斓,把漆黑的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街道上更有世家公子小姐纷纷拥挤在一起猜灯谜,更有的赏诗作画好不热闹。 此时,安西玥几人沿着街道信步而行。 安西璃今晚很是乖巧紧跟在安西玥的身侧,只见她一袭粉色如仙的裙摆,裙身上绣着朵朵艳丽的桃花,只见她面容清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得体的浅笑,她不知道大姐姐愿谅自已没有,只得谨小慎微的跟着。 “那边有猜灯谜的游戏,她热闹呀,我们也去看看吧。”安西璃突然有些讨好的开口道。 安亭轩挺喜欢他这位小妹妹的,虽然读书不多,但是她是安府几个小姐中,最刻苦认真的一个,虽然亲娘死了,但是她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更加努力的学习。 安亭轩开口道:“璃妹妹喜欢什么花灯,哥哥给你赢一个回来。” 这时,几人朝着围观的人群走了过去。 刚迎上前,就见南宫灏身着一袭墨色锦袍,袍子也是金丝银线勾边,袖口处绣着云纹,玉容依然温润如水,顿时周围的世家小姐纷纷都向他投去了惊赞的目光,个个面色绯红,“四皇子才学真高,真是厉害,已经连赢十盏花灯了呢。” 安西玥瞧着众人的赞扬声望了过去,唇角勾起不屑的浅笑,看来上次的事并没有打击到他。 在安西玥一入人群之时,南宫灏便一眼瞧见了安西玥,只见她身着一袭素色衣裙,脸上也未施粉黛,看着清丽脱俗,一双清冷而深邃的眼眸扫视了一眼自已,那眼中露出满满的不屑一顾,并没有旁边这些庸姿俗粉那么迷恋自已,回想起上次的事,林纪把这一切都推到了她的身上,他想当面问问她,到底是不是她?可是他又找不到理由,凭什么质问她。 南宫灏莫名的握紧了拳头,俊眉微微的蹙起,他总感觉安西玥对自已有一种浓浓的仇视。 而此时,安西玥却瞧着身边的安亭允浅浅一笑,那一笑宛如温暖的春光射进人的心里,让人感觉暖洋洋的,安西玥明知对面是尊贵的四皇子,却完全把他漠视了,使得南宫灏牙齿都有些打颤,暗道那个女人太无礼了。 顷刻之间,只见另一边一袭浅紫色衣裙的范怡也朝安西玥这边挤了过来,甜甜一笑道:“安西玥,好久不见。” 安西玥抬头也回以范怡礼貌一笑,缓缓道:“好久不见了。” 遂而,范怡抬眼扫视了一眼跟在安西玥身边的几人,安西瑗她已经认得了,上次在公主府她们还成了队友,只是其他人,她没有见过。 安西玥浅笑道:“这位是我堂哥安亭轩,我五妹妹安西璃,还有我的弟弟安亭允。”遂而,安西玥接着安亭允的手道:“给姐姐打个招呼。” 正文 元宵灯节3 众人都朝着范怡礼貌笑了笑,她是范御史家的千金,也是尊贵非凡,没有想到她一点都不傲气,反而很和善。 安亭允睁着大大的眼睛,扬着一张粉嫩精致的脸努力了半天才喃喃道:“怡……姐姐。”那语速虽然很慢,但是他的声音糯糯的听着很是悦耳。 这个方法是安亭轩教他的,除了“姐姐”两个字他能叫全之外,其余的慢慢他都能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说得并不流利,甚至能感觉到深深的缺陷,但是他已经很知足了。再也没有人骂他傻少爷了。 范怡也不傻,安亭允一开口就听出了他是个不正常的孩子,顿时,眼睛里露出一丝同情来,那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范怡甜美的朝着安亭允笑笑,从丫鬟手中取了一个刚才猜中灯谜时赢回来的一个兔子花灯递给安亭允,那兔子灯做得也是很精致可爱,若是平常的孩子定然兴高采烈的接过,此时安亭允却皱起了眉头,不愿意要,他是不希望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小孩子,尽管他真的只是一个小孩子。 安西玥尴尬一笑,替弟弟接过了花灯,朝着允儿道:“要说谢谢。” 安亭允无奈,露出两颗小虎牙,眨巴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密而卷的睫毛扑散扑散的,哪里像一个小男孩,分明长得像个小女孩,瞧着他努力的构思了片刻,才道:“谢谢……姐姐。” 范怡瞧着他那样子萌得不得了,真是个听话的小男孩。 记得那日她上街遇见了上官瑶,上官瑶拉着她直叫“舅母”,那精明古怪的小小姐也是可爱得很,顿时羞得她脸颊通红,暗道:“天拉,上官瑶也才五岁,她脑袋瓜里装的是什么啊,她和上官魏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啊。” 而此时,瞧着眼前的安亭允,这个精灵的小孩子和上官瑶完全不一样。 南宫灏瞧着,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安西玥对谁都是一副友好微笑的模样,唯独朝着自已时那眸子是冰凉没有温度的。 此时,从人群中冒出一个温婉的声音:“安大小姐才情斐然,正好我刚才遇见一个谜题,能否请安大小姐替我解答一下。” 只见林静娴盈盈的行了过来,身着一袭白色的紧身裙子,精致的面容,细长的柳叶眉,沉静在月色下,宛如一位白衣仙女,顿时,众人见第一美人前来,纷纷都让开了道,纷纷议论道:“还有林大小姐不能解开的谜题吗?” “那位安小姐好像是安平侯府的,当时国公府设宴,听说林静娴丢了很大脸面啊。”另一个少女悄声议论着。 “还有第一美人解答不出来的谜语?这真是笑话了,她该不会是故意吧。”另一个少女酸溜溜的道。 林静娴面对众人的议论,也练到了充耳不闻,只静静的盯着安西玥,眼中满是挑衅,头颅抬得高高的,听说安西琳被她设计出府,祖母受伤回府,自已传说中的姨母突然疯了,疯得把祖母咬了,而大哥告诉自已,这一切都是安西玥所为。 母亲也是被安府的人气得想吐血,他们去了一趟安府,个个都带伤而归,难不成这安府里有鬼吗? 安西玥神情淡淡,面对着第一美人,也是不卑不亢,傲然的身姿宛如雪山之巅的清莲,一张秀丽不凡的绝色容颜,气质斐然,因为林静娴的这一声高昂,顿时众人纷纷都把视线投到安西玥的身上。 只见她脸上挂着不温不怒的浅笑,那气质也是凛然清冷,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没有因为林静娴的挑衅勾起半丝波澜,颔首道:“林小姐秒赞了,本小姐才疏学浅,只怕帮不了你的忙了。” 瞬间,另一名女子傲慢着道:“安大小姐可是得了长公主亲自的赞赏了的,莫非安平侯府的大小姐不敢在众人面前露出真才学识,当时安大小姐在公主府露的那些才情全都是假了?” 安西玥冷笑,可真是会倒打一耙啊,当日在场之人都知道其中原委,可是现在在大街上,有很多的公子小姐,甚至也有平头百姓,他们不是在场人,不知道林静娴等人是在故意掂对自已。 此时,不明所以的群众又开始议论起来了:“很有可能是安大小姐想在公主面前表现,瞎猫碰上死耗子,林静娴是公认的才女,又是京都第一美人,怎么可能有她解不出来的谜面。” 范怡最是见不得林静娴和她身边跟着的一帮狗腿子,暗道:“林静娴为什么总是找安西玥的麻烦,她就算不会,也不用找安西玥给她解答啊,分明是想有意刁难。” 遂崦,范怡道:“林大小姐将谜语说出来,我们大家替林小姐解解惑。” 林静娴瞧着范怡,瞬间冷了眼色,怎么哪里她都要横插一杠子,这范御史的女儿专门和自已做对是什么意思,安西玥有什么本事让她帮助她。 范怡也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才女,安西玥有什么魔力也让她站队到安西玥一派了,林静娴莫名的也给范怡贴上了讨厌的标签。 突然,安西玥才缓缓道:“猜一个谜面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还没等安西玥说完,刚才冒话的那位小姐又满是傲慢的道:“切,又是玩游戏,你不要告诉我,又让对方出谜题难到对方,这满条大街都是摆谜语花灯的,谁要你想,想猜谜我们自已不知道去摊位上猜啊,安西玥,你能不能想一个新奇一点的办法啊,真是不知所谓,你真以为你是谁啊。” 其实安西玥上次玩的那个游戏被很多家族里效仿着玩,这样不仅增加了双方的积极性,更能带动气氛,也只有林静娴一派的人才死鸭子嘴壳硬。 “这位小姐不知是哪家的千金,真以为你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啊,每次都被你猜中还有什么意思呢。”安西玥冷声讽刺道。 那位小姐气急怒道:“你才是蛔虫,你不仅是蛔虫还是蚯蚓。” 顿时,众人朝着刚才说话的那位小姐投去鄙夷的目光,明明是她咄咄逼人,语气也很不好,此时被安西玥骂蛔虫,众人见她又气得脸色通红,纷纷都笑了起来。 又有人想到蛔虫是一种恶心的生物,而那位小姐却被人比作蛔虫,纷纷又投去异样的眼光。 正文 元宵灯会4 林静娴藏于袖子中的手微微捏紧,眉头微蹙,冷傲的抬了抬下颚骨,想要用自身高贵的气势将安西玥给压制一下,上次因为她的那个鬼提议,就让她丢尽了脸,现在又是三言两语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真是气死她了,她知道安西玥伶牙俐齿得很,学识也挺好,若这次再当着众人的面丢脸,她就该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了,暗恨自已刚才太冲动了。 谁知,就在林静娴想要偃旗息鼓时,南宫灏却站了出来道:“这元宵灯会年年如此,猜来猜去也没什么意思,本皇子也很好奇安大小姐有什么出奇的主意?”他倒是要看看安西玥今天想要出多大的风头。 安西玥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口舌之争,依他的脾性,此时站出来不是有阴就是有阳谋,再不然就是想要讨好林静娴,遂而转移了话题,缓缓道:“既然四皇子在此,四皇子学识渊博,四皇子可否给林大小姐一个颜面先替她解了疑惑?” 安西玥把问题推向南宫灏,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南宫灏又想要面子,当然不好发作。 顿时,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了林静娴。 林静娴顿时脸色一红,她总不能说必须指定安西玥来回答自已的问题,若自已执意如此,不是惹众人非议吗?安西玥真是狡猾,不过她竟然敢当众针对四皇子,胆子真是太大了。 林静娴是想了好久才想到一个整人的谜面,她怎么可能让四皇子来解答,又尴尬的笑了笑,咬了咬唇瓣朝着南宫灏微微一扶身行礼恭敬地道:“臣女怎么敢叨扰四皇子。” 南宫灏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脸上挂着温润浅笑,轻声道:“林大小姐胆说无妨。”四皇子总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竟看痴了一众世家小姐。 林静娴不可能说出原先准备的那个谜面,遂而改了口说出了一个比较难的谜面,“谜面是‘溪边林木森森’,打一字。” 南宫灏凝眉,俊颜如玉般光华,眸子瞟了一眼林静娴,这也值得她当众请教安西玥,这个谜面好几年前就出过了,南宫灏颔首道:“谜底是‘染’。” 林静娴本来就心虚,顿时拍了拍南宫灏的马屁,道“殿下才识过人,臣女真是佩服。” 南宫灏脸上微微有些尴尬,点了点头,眼睛却是扫向安西玥的方向的,只见她注意力并不在他们的身上,只和范怡悄声谈笑着什么,南宫灏只感觉自已吞了一只苍蝇那么难受。 顿时众人都觉得没什么兴趣,暗道:京都的第一美人也不过如此嘛,出个谜面这么简单。南宫灏莫名其妙的怒瞪了安西玥一眼,便大步离开了。林静娴见南宫灏被气走了,也欣欣然的离开了。 正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西玥姐姐。” 只见上官瑶跑得气喘吁吁的,头发上挽着精致的璎珞,身穿一袭粉嫩的绣花短裙,双颊微红,樱桃小嘴裂开欢快的笑。 安西玥瞟了瞟上官瑶的身后,怎么又是她一个人啊,护国公府陪同的丫鬟呢。想来上官瑶是护国公府的掌上明珠,京都没有人不认识的。 突然,上官瑶见安亭允也在,顿时就乐开了花,跑到安亭允的面前有些狗腿的撒欢道:“咦,安亭允,你也来游灯会了啊,真是太好了,这下就有人和我玩了。” 安亭允见她热情似火,最重要的是她好吵啊,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那么小的人哪里来那么多话讲,眼睛翻了个白眼,急急的躲进了安亭轩的身后。 上官瑶却是不放过他,发髻上的璎珞咯咯咯作响,连声叫着:“安亭允、安亭允……” 安亭允不高兴的捂住了耳朵,上官瑶见安亭允急急躲避自已,顿时小嘴就撅起来了:“西玥姐姐,你弟弟是不是不喜欢瑶儿啊。” 顿时,眼中就要掉下金豆豆,安西玥摇头,真是小孩子的天性啊,那眼眶说红就红了,刚才脸上还是睛天现在突然就变成阴天了。 安西玥安慰道:“他只是比较认生,等与瑶儿相熟一些,他就不会再害怕了。” 上官瑶急声道:“真的吗?我以后一定时常来和她玩。” 安亭允一听姐姐如是说,顿时瞪大了眼珠子,又听上官瑶要来找自已玩就感觉以后一定不得安宁了,顿时想要晕倒。 顿时,安亭允拉着安亭轩就往另一个摊位走去,上官瑶见状也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吵闹道:“我要那美人鱼花灯,轩哥哥可否也给送我一个。” 只见那琳琅满目的花灯,各色各样,精致的灯笼上还挂着谜面,老板也是大方得很,做工上层,手艺精湛,引得人们都围了过去。 安亭轩的确是有才学的,片刻的功夫几个精致的花灯就到手了,引得周边的小姐们纷纷投来惊羡的目光。 安西玥和范怡并肩而行,如此热闹的夜,她们却是心思各异,范怡红着脸将心事透露给了安西玥,长公主有意娶她当二儿媳妇,并且已经拿了定情信物送到御史府,现在只在等着御史府的人准备回礼,这事便成了,之后便是两家商量她们的婚事,结婚之后他们就是夫妻了。 范怡脸上越说越红,生怕安西玥笑话她,上官魏长得俊美,谈吐也好,若他是自已将来的夫君,她想自已一定是愿意的,也一定是幸福的。 安西玥见她满面红光,若她知道上官魏想要娶的人不是她,她能承受吗? 安西玥想了一想,还是说不出口轻声道:“若事情的发展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美好,你应当如何?” 前世,当她遇上南宫灏,她也是把一颗心全身心的投入到他的身上,全心全意的喜欢那个她认为全天下最美好的男子,甚至觉得自已配不上他而努力的改变自已,尽管她觉得自已已经改变得最好了,她还是很卑微,最后怎么样了,男人的所有承若都不能相信。 正文 元宵灯会5 而此时,范怡就是那个懵懂无知的怀春少女,看着她满面桃花,又似春日里盛开的艳阳花。 范怡盯着安西玥那清明透亮的眸子,满是疑问,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知道安西玥指的是她和上官魏的将来,脸红着坚定道:“认定了我便不会再更改,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了,我一定是最幸福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事。” 安西玥心里一惊,这句话和他们的曾经是多么的相似啊,可是后来,所有期盼终究化成了满腔的仇恨。 此时,那灯火阑珊处出现了一双人影,只见那男子一袭湛蓝色的金边锦袍,俊颜白皙,发带金冠,眼睛含情脉脉的盯着他身侧的女子,唇角也是挂着温润如玉的笑,仿佛他眼中之人想要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他都会给她取来一般的宠溺着那个女子。 那女子一袭白色衣裙,长得也是清秀温婉,耳鬓处随风拂起两抹秀发,看着灵秀可爱,那女子笑容也是甜美温柔,眸中所有的戾气全都化为了一汪泉水,声音清脆悦耳。 透过人群,安西玥第一眼就瞧见了远处的上官魏和他身边的女子,顿时,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因为那个女子她认得,名唤青黛,是歌舞坊的技师。 难道她就是上官瑶口中,上官魏喜欢的人。此时,若单看她的气质与仪态,还以为她是哪个官家之女,根要看不出她在歌舞坊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呆了几年。 范怡顺着安西玥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上官魏正亲昵的给一个少女戴上帷帽,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范怡心中一凉,只感觉胸间一股郁气散发不出来,平时,她也算是开朗好动的。 范怡瞬间变了脸色,满脸的尴尬与无地自容,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安西玥,刚才她还和她款款而淡。 安西玥见她如此窘迫之态,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必竟范怡能与自已敞开心扉就一定是把自已当了朋友的。 安西玥并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听范怡声音也有些嘤哽道:“我先回去了。” 突然,安西玥拉住了范怡的手,只感觉她的手冰凉得很,轻声道:“范怡,你是个聪慧美丽的女子,相信自已是最好的。”最好的总能找到最好的,也许上官魏并不是你的良配。 范怡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包不住了,瞬间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滚落而来,范怡带着丫鬟急急的逃跑了,片刻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前世,范怡和上官魏是结成了夫妻了的,也许是范怡不知道,也许是范怡知道了也选择嫁给他,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安西玥再抬眼去看上官魏和青黛的身影时,那里也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身影。 令安西玥没有想到的是,安亭轩竟然和那两个小家伙玩得不亦乐乎,此时,安西璃的手中也提了许多的灯笼了,笑颜如花的模样,看着纯真灿漫。 突然,天空中下起了烟花雨,那炫丽的烟花在空中盛开,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纷纷凝视着整个夜空,高叫声欢呼声连声一片,最最热闹的时刻就是此时了,人群中有一群鬼鬼祟祟的陌生人正急步而行。 安西玥视线并不在烟花上,而是在欢笑着的安亭允身上。 安西玥警惕性很高,凝眸看着那几个人,只见他们眉宇间布满了凶光,那一身打扮虽然都是北朝的装扮,但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可疑。 安西玥急步走了过去,在安亭轩的耳边悄声道:“轩哥哥,那边有几个人很可疑,你快去找父亲。” 安亭轩原本也沉静在炫丽的烟花里,怀中还抱着安亭允,见安西玥突然走近,一股热气喷向他的耳根处,顿时,脸色一红,顺着视线看过去,的确是有几人鬼鬼祟祟的,走路也是虎背熊腰的,根本不像是京都人士。 安亭轩反应也很快,轻声道:“我先送你们回去。” 虽然他们带了护卫队,但是身边还有三个小的,全都是些弱质女流,出门时,他给祖母保证过的,要安安全全的将她们带回去。 “这几人是刚刚才出现的,今晚鱼龙混杂不知道除了这条街,还有哪些街道有他们的人,你步子快,先去找父亲,父亲负责今晚京都的安保工作,若京都出事,首先是安平侯和京兆尹就跑不掉。”安西玥分析道:“而且听父亲说,为了元宵灯会的安保工作,他们每日都在排查。”这些人能混进来,若非不是他们有本事,那就是他们有内应。 “不行,我先送你们回府。”安亭轩坚持道。 安西玥感觉无力劝说他只得冷声道:“放心,我们暂时没有危险,现在街道上还有这么多人,别婆婆妈妈的了。” 安亭轩没有办法说服安西玥,遂而,莫不作声的将安亭允交给了她,才悄悄的挤出了人群,朝着另一面行去,安亭轩是准备考科举的人,也学了很多治国之策和孔孟之道,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待安亭轩走后,安西玥才命姜霜和秋杏和秀儿带着安亭允等人往马车的方向行去。 安亭允很聪明,安西玥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要保持安静,再说他也不是个叽叽喳喳的小男孩,表现得沉稳大气。 安西璃自从跟了大夫人和生活,性子也没那么急躁了。 只上官瑶脸上扬起爽朗的笑,安西玥再次摇头,护国公府的小金孙不见了,就没有人找一找吗? 安西玥哄道:“瑶儿,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待会儿我派人送你回府。” 上官瑶想了一想,“今晚我想去你们府上睡,好不好,上次我被莫名其妙的送回去了。” 上官瑶拉着安西玥的手撒娇道,此时她的确抽不出人手护送上官瑶。 安西玥随即道:“好吧,但是你要保证不吵不闹,就像允儿一样,你能做到吧。” 上官瑶得重重的点了点,眨巴着睫毛,突然捂住嘴巴裂开嘴笑了,那笑容天真得暖人心肺让人不忍心拒绝她。 正文 深夜遇刺 安西玥总感觉有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自已,顿时背脊骨发凉,转眸扫视了一圈,又没有任何异样,街道上不仅出现了一些外族人,暗处还有一群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若说自已有什么仇人,那就是南宫灏和林纪。 若排除南宫灏,那就是林纪,安西玥心惊不已。 身边也只有三、四个护卫,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高深的武功,安西玥在谋划带着他们逃生的机率有多大,又全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 现在也只求公主府的人来找上官瑶。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高空中,炫丽的烟火瞬间变成了火球倾泄而下,顿时,人山人海的大街上慌乱不已,街道两边的灯笼也燃了起来,整条大街变成了火海,这时人们四处逃窜,恐慌的尖叫声一声比一声高:“救命啊,着火了,快逃啊……” 此时,很多世家小姐夫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沾上了片片火星,突然从天而降的烟花雨变成了火球掉落下来,虽然人们迅速躲避,但是人员众多,还是避之不及者众多。大多数都被殃及到了。 安西玥扫视了一眼四周,她以为只是发现了几个可疑人,没想到有人会在今晚的烟火上做手脚,片刻的功夫街上就变得一片狼藉,还好她早有准备将他们带得远了一些才不致于被火星烧伤,前世的元宵灯会并没有这样一场灾难,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她极为惊骇。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明明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元宵灯会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纷纷都在叫喊着。 街道上被火球伤着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只有最繁花的华雍大街受难,安西玥心中暗暗心惊,这一定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此时,暗处一支利箭描准了安西玥的眉心,只见那人冷冷一笑,准备趁着混乱将安西玥至于死地,顷刻阴冷的箭风疾驰而来,只听“咻”的一声,箭尖即将抵达安西玥眉心之际,从高空中窜出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将安西玥揽腰腾空跃起。 南宫元熠唇角勾起玩味一笑,轻声道:“本世子又救你一回,准备怎么报答我呢。” 安西玥被突然的变故吓得心惊肉跳,直到对面的人出声才拉回她的思绪,霎时间,只见那人一袭月白色的华贵锦袍,宛如嫡仙般的玉颜美得人惊心动魄,他明明就在眼前,却让人感觉身处虚无飘渺的仙境之中。 安西玥凤眸一亮,闪着精光,眼睛里倒影出他的俊燕,眸光清明如泉水,这才急声道:“南宫元熠,你回来了。” 南宫元熠漆黑如黑曜石般的双眸瞬间一滞,她知道自已不在京中吗?遂而,才浅笑道:“是啊,每次我们见面的方式都很特别。” 安西玥这才脸色微微一红,睫毛微闪,竟无言以对,是啊,他又救了自已一次,该怎么报答他呢。 此时,南宫元熠已经将她放到了地上,冷着眸子扫视了一眼那利箭射出来的方向,这支箭是针对安西玥的,只是这火球又是怎么回事。 遂而只见南宫元熠一改往常的玩世不恭,朝着他带来的人冷声道命令道:“迅速维持秩序,查人员受伤情况,查这琉球是从何而来?” 只见他神情无比的认真与专注,使得众人心里一颤。 安西玥定了定心神,沉声道:“刚才明明放的是烟火,突然这些烟火就变成了火球直冲下来,就在刚才才人群中突然多出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人,我怀疑他们不是京都人士……” 与此同时,京兆尹戎绍也带着人赶来,见现场混乱不已,又见南宫世子在此,恭敬的道:“下官来迟了,请世子恕罪。” 南宫元熠见京兆尹戎绍还睡意朦胧的模样,顿时一怒:“戎大人统管京都安全,怎么像是才睡醒来?既然有罪就留着到皇上面前说吧” 戎绍吓得额头冷汗直冒,这安防工作他是交给了安平侯了的啊,安钰宵跑哪里去了,往年都没出什么大事,谁知道这些火球是从哪里来的。 安西玥见京兆尹前来,并不见安亭轩和安钰宵暗道不好,急声道:“戎大人,可有见到安平侯?” 戎绍并不认识安西玥,见她眉目如画,艳丽绝色,五官和安钰宵也有几分相似,声音有些怒意道:“本官也正找他,你是他的女儿?” 安西玥见京兆尹的态度就知道,今晚出事,他想把责任推在父亲的身上,遂而冷声道:“请世子派人找我父亲和我堂哥安亭轩,我怕他们出事。” 这边发生这样大的事,刚才天空中突然落琉球,就算安亭轩没有找到父亲,他们也应该找过来了。 南宫元熠并没有多问,眸光微冷,沉声命令道,突然从暗处闪现出一群黑衣暗卫,迅速朝着四方急窜而去,那速度如鬼魅幽灵一般。 片刻的功夫,其中一个黑衣暗卫就折返而来,沉声道:“他们在城东与一群衣着奇异的人周旋,属下已经派人去支援了。” 戎绍一听,高声朝着士兵道:“李副官,快调人手赶往城东支援安大人……” 南宫元熠把戎绍的举动全都看在眼里,朝着安西玥道:“你们先回府,有什么消息我会派人去安府。” 安西玥知道自已跟去只会是他们的累赘,况且她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郑重的朝着南宫元熠道了声谢谢。 南宫元熠也不扭捏,只留下部分人清理现场,安抚群众,若有烧伤者也会请太医到各位的府上医治,遂而迅速的带人朝着城东行去。 待安西玥带着人赶到刚才停马车那里时,只见二夫人和安西琰的马车已经不见了,一定是回府了,只有三夫人满目焦急的等在这里,因为她的女儿安西瑗也去参加灯会了。 三夫人见安西瑗前来,拉着安西瑗上下左右的检查了一番,焦急道:“瑗儿你没事吧,刚才那边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人人都在逃窜。” 正文 深夜遇刺2 安西瑗瞟了一眼安西玥,安抚着三夫人道:“娘,还好你们没去灯会,天空中的烟火突然变成了火球,不过女儿没事,刚才是大姐姐迅速的带着我们躲到屋檐下,才没有被琉火烫伤的。” 三夫人本来很傲气,此时见安西玥带着众人出来,身边还跟着两个看着很厉害的人,气焰就焉了下去。又见自已的儿子也没跟着,又急声道:“你大哥呢,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 安西玥也不知道安亭轩在哪里,她也怕他出事,必竟他一个文弱书生,并没有武功,瞟了一眼安西瑗,为了安抚三夫人也只得道:“三婶放心,轩哥哥只是和我们走散了。”安西玥极不好意思的道:“两位大哥就请先回吧,我们自行回府就行了。” 那两个黑衣冰脸的人恭敬道:“世子吩咐小人一定要将大小姐送回府,大小姐请先上车吧。” 安西玥见两人目光冰冷,一看就是武功不凡之人,又暗忖着刚才射向自已的那支箭,现在回想起来都让她心有余悸,若不是南宫元熠及时出现,她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吗?现在又是晚上,带着这一家大小,万一路上有人袭击他们,那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便也不再扭捏,欣然接受了南宫元熠的好意。 * 皇宫中的宴会刚结束,皇上刚想躺下休息,太监便急匆匆的来报:“高大人和洪大人在殿外候着,称华雍大街高空中突然惊现琉火,烧伤了大堆世家夫人小姐,也有大部份平头百姓也被烧伤。” 皇帝听闻后,在御书房发了好大的火,顿时就重重的拍案几怒道:“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是谁负责安保工作,安钰宵和戎绍是干什么吃的,琉球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怎么会突然从空中冒出来” 他们其实并不太了解事情的全部过程,也只是因为自已的夫人受了无妄之灾,想着把这一切全都推在当值的的官员头上。见皇上发怒,个个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此时殿外,又有太监来报:“豫王府世子求见。” 只见皇帝也只才四十多岁的年纪,鹰眉俊目,看着极其精明,一听南宫元熠求见,道:“快宣。” 还没待太监行出去,皇上突然道:”小陆子,送高大人和洪大人出去。” 片刻,南宫元熠才被太监迎了进来,衣服都还没来得急换便朝宫中行来了,此时,朝着高位上的皇上虚见了一礼,“参见皇上。”不知从何时起,他从来不喊当今圣上一声“皇叔”。 南宫楠以仁义治国,在位几十年,大北朝也算是一帆风顺,很少出现战乱之事,南宫楠在百姓心中深得百姓爱戴与满朝官员的人心,将大北朝整理得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也算是一位有功劳的皇帝。 此时南宫楠凝眉盯着下首的南宫元熠,也没有好脸色,眸子一沉,没好气地道:“这段时间你跑哪儿疯去了,你父王到宫中来找了好几回。” 南宫元熠微微一笑,却是如沐春风般的温暖人心,那笑容使得南宫楠微微一惊,真是越来越长得像他们的父皇了。 只听南宫元疑沉声道:“京都突然混入天狼国奸细,安平侯因为追查奸细,现身受重伤,好在有一部分人未逃脱,已经押入天牢,只等审问。” 南宫楠凝眸看着他,上次的晋城贪污案也是他揭发放在自已桌子上的,南宫元熠明明很聪明,有治国之才,他却整日装得不学无术,但是连文太傅都夸赞他。若他再用心一点,一定是个将才。 遂而,南宫元熠又道:“与天狼国的战争恐怕不可避免了,皇上早做准备,此次再派个公主去和亲,试图拉拢天狼国的国君。” 南宫元熠这话说得皇上心里一痛,也有些讽刺,上次他就选了一位公主嫁到天狼国,以和平的方式缓解两国邦交,可是公主嫁过去没多久就自杀了。 南宫楠知道此事一定不会那么简单,上次既然已经损失了一位公主,这次天狼国又来挑战北朝的权威,他们自然是要做好反击了。只是他一直都没有一个合适的人手去对天狼国对站,若派南宫元熠前去…… 南宫元熠见皇上那眼神紧紧的盯着自已,像是在谋算着什么,便找了个借口起身告退了。 与此同时,半夜安钰宵才被送回安平侯府,还请了宫中几名医术很好太医前来。 安钰宵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中了两刀,流了些血,这还多亏了安亭轩足智多谋,才将他们骗到城东去。 只见安亭轩身上也有些刀伤,安西玥没有想到一个文字彬彬的书生竟也有这般勇气和那些人拼斗。暗暗佩服着却也不敢当着三婶的面表现出来,不然还不知道自已被怎么怨恨呢。 三夫人见安亭轩受伤,哭成了泪人,怨恨道:“你是要参加科考的人啊,你又不去当将军,见到歹徒你不逃跑,反而迎上去给人打给人杀,你读了这么些年的圣贤书,这钱是白花了啊,若今天那歹徒一刀杀了你,娘该怎么活啊。” 安西玥第一次见三婶也这般的泼辣模样,平时三婶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 安亭轩无耐的摆了摆手,他也只是一点皮外伤,叹了口气,若不让他娘哭够了,她是不会罢休的。 安西玥见安亭轩没事,便也起身告辞回了自已的院子。 南宫元熠回京了,等过了今日,她就去找他,能不能请他的那位神医朋友给她娘医治一下。 一回君兰苑,姜霜便迎了进来:“已经去公主府支会了一声,上官小姐也哄睡了。” 姜霜想到上官瑶缠着允少爷那模样,就暗暗的替允少爷捏了一把汗,若上官小姐再在安平侯府住下去,小少爷非得被烦疯不可。 安西玥的心思却没有在他们的身上,今日南宫元熠突然出现,又救了他一命,若明天她再请他帮忙,她还得好好的想到托词才行。 姜霜见大小姐不答理自已,觉得奇怪,“大小姐,你怎么了。” 正文 沁竹雅苑 突然,丫鬟跑进来急声道:“大小姐,大夫人不好了。” 安西玥一听丫鬟来报猛然起身,急急的往外赶:“怎么回事?” 丫鬟连声道:“今晚大夫人一直精神都不态好,所以睡得也早,刚才大夫人起来说想喝水,奴婢就给大夫人倒了水,可是没一小会儿的功夫,奴婢见大夫人额头上全是汗,脸色也苍白得很,大夫人突然叫痛,奴婢问哪里痛,还没等大夫人说出来就晕过去了。”丫鬟回想起大夫人那模样也是吓得不轻,一眨眼的功夫就栽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片刻,安西玥来到大夫人的房间,见梅云洛脸色惨白,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那样子仿佛被人抽干了血,秦妈妈听到动静也已经叫人将大夫人扶到床上去。 安西玥急步而来,迅速的搭上了她的脉搏,只感觉脉搏微弱如游丝,一点生气都没有。难道这毒发作了:“今晚大夫人可有什么异常?” 秦妈妈连忙上前道:“夫人总喊累,说身子发酸,早早的就睡下了,其间我来看过好几回,见大夫人都没事的,我见大夫人身子不爽快,也没敢通知老爷受伤之事,可谁知道突然就这样了。” 老夫人听说大夫人病倒了,也赶了过来,今晚是怎么了,儿子和孙子都带伤回府,那边才安排妥当,这边君兰苑又传出大夫人出事了。 安西玥见老夫人赶来,连忙起身迎接:“祖母,这大晚上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老夫人一进门就往大夫人床边看过去,白日里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这样了。顿时,吓了一跳,那脸色怎么那样惨白。 “府里连连出事,我怎么睡得安稳。”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你母亲怎么样了?” 安西玥虽然早就知道母亲中毒,但还是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徐徐道:“其实我一早就查出母亲被人下了毒,没敢告诉祖母就是怕您担心。” 老夫人一听,惊得不得了,怒道:“是谁胆子这么大,还有没有王法了。” “是林姨娘,她亲口承认的,这是一种秘术,不知道她什么时侯给母亲种下的,孙女翻遍了医书都没有找到办法,也请外面的大夫来看过,若不是林姨娘承认是她下的毒,孙女也不知道母亲是因为中毒身体才虚弱,没有想到,母亲这毒如此来势汹汹。”安西玥声音已经带着哭腔,纵然她会些医术她知道原因,她也没有办法,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厄运会提前到来。 老夫人脸色已经开始泛青,“我就说不要留她的性命,那个毒妇早该解决了的啊,留着她咱们整个安府都不得安宁。” “孙女从南宫世子那里得了一本医书,那医书上的解毒方法虽然了得,可是孙女还是没有查到中了这种蛊毒的解救办法。”安西玥其实也想说,很有可能弟弟也是受了这毒的影响,但是怕老夫人承受不住打击就没说安亭允的情况。 但是“蛊毒”两个字还是惊得老夫人后退了几步,几十年前,紧邻平城的一个小村庄也曾发生过蛊毒事件,当时是屠杀了整个村庄才遏制了这种疾病,全村老老小小一个不留,想想都让人心惊,才道:“蛊毒起源于南疆,后来又流传到西域,当年你祖父也参与调查了一个关于蛊毒传播的案子,说起来都让人震憾啊……因为屠杀了整个村庄,此事被封埋,谁也不敢提起。” 安西玥知道蛊毒的起源,但是没有想到北朝也曾受过毒害,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震惊得睁大的瞳孔,又听到老夫人徐徐道:“当年力保救治的人之中就有你的祖父,可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也没有办法,上面已经下达了命令,谁敢不从,违者也是同样的下场,若不是当时你祖父被我迷晕,也没有如今的安府了。” 老夫人提起往事,眼眶中布满了泪痕,若真是中了这种毒,怎么救得回来?老夫人不知道世上的蛊毒细分可以数上百种出来,只是大夫人中的这种蛊毒极为奇异。 突然,安西玥朝着老夫人跪下:“孙女不可能看着母亲死,孙女想去替母亲求医,求祖母成全。” 其实安西玥知道外祖父也没有办法,前世,外祖父回京母亲还在世,但是最后母亲还是死了,遂而缓缓道:“我最近听说了南山有个飘渺山庄,据说上面有个医圣,没有毒是他不能解的……” “若有办法,以前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再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去,路上危险重重,我不同意……”老夫人不同意安西玥出府,抢声道。 “纵然前路荆棘重重,孙女也不能看着母亲听天由命,总会有办法的。”安西玥坚定道,她知道老夫人心肠好,不会任由母亲丢掉性命的。 老夫人知道这个孙女是个有主意的人,若不是大夫人突然发病,她是不是还准备瞒着。 老夫人见安西玥神情坚定,轻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你要去,就叫轩儿陪着去一趟,若没有办法就回来。” 翌日,天色刚亮,安西玥就收拾了一番,坐着马车朝着南宫元熠的别苑去了,听说南宫元熠就算在京中,也很少回府,他去得最多的就是他的沁竹雅苑。 今日,安西玥准备去碰碰运气,他手中的毒医的手抄本是从何得来,她希望能见见这本书的著作者,或许她母亲的病就有希望了。 安西玥这段时间已经打听了很多,才得知,南宫元熠的这所别苑。 此时,安西玥刚下马车,顺着石板路走进来,抬头就瞧见了门头上写着四个精致的字,安西玥默着那四个字——沁竹雅苑。 暗忖着,名字倒是取得别致,只是怎么一路上都没有人。 只见四周全都栽种着郁郁葱葱的竹林,现在正值春芽萌发的时期,春光明媚耀眼,林间射出剪影。安西玥奇怪的是为何她很容易就入了沁竹雅苑的门,不是说这里看守严密吗? 正文 世子如仙 姜霜也觉得奇怪,心里也生了一丝警惕轻声道:“奴婢打听到南宫世子其实很好说话的,但是若有人进了沁竹雅苑,必定要整得他生不如死,我们就这样进去,会不会冒犯世子啊,要不我们再等等。” 安西玥凝眉缓缓道:“虽说我们这样走进去不太礼貌,但我们带了礼物,相信南宫世子不会拒绝的。” 姜霜顿时觉得满头黑线,大小姐这是什么逻辑,虽说咱们到了跃记排队买了些芙蓉酥当礼物,可是这再难买的东西,只怕南宫世子早就吃腻了,姜霜怎么想都觉得有求于人这礼物太轻了。 可是还没有走近,就听见了竹林深处有打斗的声音传了出来。 安西玥顺着声线寻进去,那密林深处就见一个俊美如仙的白衣男子和一个妖艳似火的红衣男子打得如火如茶,那白衣男子不是南宫元熠又是谁。只见两人上天遁地,谁也不让谁。安西玥虽不懂武功,见四周竹影晃动,枝条被掌风击打得飒飒作响,两人的武功一定都很高强。只是她没有想到平时传言喜欢逗猫遛狗,玩世不恭的南宫世子也有这般卓然风姿。 “本世子不得不承认这次见你,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不过不管打几个回合你仍然不是本世子的对手。”南宫元熠眸光一扫,唇角勾起魅惑人心的浅笑,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顿时迷了人的眼,南宫元熠反手一抄瞬间那红衣男子就落了下风。 顿时,气得红衣男子不服气的狠狠反击,怒道:“什么时候自恃清高的世子殿下也学会那鸡鸣狗盗之事了,你把我的那书拿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回了山庄找他的宝贝,没找到,后来问了下人,才知道只有南宫元熠到过山庄,却又奇怪南宫元熠愉他的书做什么,逼问没用,就只有动用武力才行。 南宫元熠呵呵一笑,却径直丢下红衣男子朝着安西玥方向奔来。 南宫元熠施展着轻功,一袭白衣宛如天外飞仙,精雕玉琢勾勒出的轮廓上勾起的笑容淡雅如雾里的星光,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剑眉如鬓蕴藏着锐利的光泽,孑然独立散发出傲视威冷的气势,只待他靠近,安西玥才反应过来。 瞬间,安西玥顿觉失态,急急的后退,想要避开这种尴尬的气氛,她只感觉那男子强劲有力的气息萦绕,从前她只觉得南宫元熠满满的玩世不恭之态,这次见他,竟让人觉得此人深不可测,藏着极深的秘密。 安西玥站定之后,转变了态度,脸上挂着浅笑,盈盈朝着南宫元熠微微福身见礼:“见过世子。” 南宫元熠见她那乖巧可人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别扭,反而愿意看她对他冷冰冰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见她这般姿态就知道她一定是有事有求于他,顿时忍不住轻笑出声。 安西玥其实知道自已太做作了些,但是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唇角依然挂着浅笑,“擅自来打扰世子,望世子恕罪,只是事关我母亲的性命,望世子体恤,西玥是想能否请世子请你的朋友替我母亲解毒……” 安西玥正开口表明来意,就在这个时侯,那妖艳的红衣男子也疾驰而来,本想再偷袭一次南宫元熠,转眼瞟了一眼对面站着的两个弱质女流,顿觉后悔。若他单单是偷袭南宫元熠,相信南宫元熠会想办法避开,可是此时收掌已经来不急,狭长的丹凤眼露出一抹惊色,暗道,该死的女人。 与此同时,安西玥只感觉一股劲风拂面,瞬间就被南宫元熠抱入怀中,连带着姜霜也被带离很远,远处那片茂密修长的竹子瞬间被震碎,倒了一片。 安西玥目瞪口呆的盯着那片竹林,眼中露出惊色,因为刚才的速度太快,快得她连眼睛都忘记了眨,双手还因为惯性圈固在南宫元熠的腰间,暗道若不是南宫元熠急时将她们救走,她们是不是也如那竹林一般被震碎。 安西玥此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违和感,未施粉黛,脸色看着惨白一片。 南宫元熠被她搂住腰间,只感觉被她触碰的地方酥酥麻麻的,仿佛心间有一股电流袭击全身,让人有些躁动,他之所以多留意安西玥并不是因为不该有的情绪,纯粹是对她有些好奇,越靠近越觉得她狡黠多变,不是个矫揉造作的女子。 安西玥感觉到了南宫元熠的异样,耳根子更红了一些,发现自已的手也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瞬间抽身,只想将这双手藏起来,更有些筹促不安:“多谢世子救了我们。” 顿时,南宫元熠温润的眸子瞬间一冷,微微颔首,明明看着身躯凛凛,前一刻眸中也还带着调笑之色,这一刻凤眸里射出寒光,怒道:“宇文靖,你闹够了没有,差点伤人性命,你那破书有那么重要吗?” 宇文靖刚才也被震惊住了,还好没有闹出性命,听见南宫元熠说他的书是破书,顾不得想其他,脸色又不好看了:“我花了很多心血专写出来的手稿不见了,你说我那是破书,你有想过我是什么心情吗?”宇文靖肚子都要气炸了,想他还是师傅最得意的徒弟。不说解毒上千怎么也有八百,这老得娶不着媳妇的臭小子。 安西玥觉得他们争论的焦点是那本书,顿时觉得脸也红了些,现在才知道那本书原来是被南宫元熠从别人手中“偷”来的东西。还被她占为已有这么些时日,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安西玥觉得有些歉意,轻声道:“不知公子找的书是不是这本。” 瞬间安西玥手中突然多出了南宫元熠“借”给她的那要“毒医”,只是这名字读着怪怪的。 宇文靖见他的爱书近在眼前,就要上前去拿,谁知却被南宫元熠抢先一步,唇角勾起玩味浅笑,语调中带着邪魅缓缓道:“啧啧,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本书对宇文兄这么重要,我先带回去看看。” 正文 西玥解读 宇文靖纵然很早就把南宫元熠当成了至交好友,但是谁要动他的书就是不行,因为这本书对他意义非凡。此时气得他牙齿咯吱咯吱作响:“还给我。” 南宫元熠置若罔闻,轻轻的翻开了一页,里面的字体是娟秀小楷,一看就知道不是宇文靖的字,先他还没有上心,只觉得宇文靖是毒圣的关门弟子,他写的东西可能对安西玥有帮助,随手就拿来了。 除去安西玥所标注的部分,这规规整整的写得的确漂亮,只是这是他的哪位小师妹执笔的呢? 南宫元熠眼眸里露出狡黠之色,唇角优美的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瞟了一眼安西玥,才道:“你刚才说有事请我的朋友帮忙。” 安西玥先还以为他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也没有记在心上,神色突然微微一愣。见南宫元熠翻看医书时眼眸中露出的狡黠之色,猜测着南宫元熠直接问她是什么意思。 随即,安西玥不卑不亢的朝着宇文靖福了一礼,眼中表现出无比的崇敬之色,直接道:“请公子救救我的母亲,她中了一种很罕见的毒……” 宇文靖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安西玥一眼,脾气暴躁的喝道:“本公子只会害人不会救人,你母亲要死要活与本公子何干,再说本公子没空……” 安西玥并没有因为宇文靖的直言怒喝心生怨恨或者面红心跳,反倒是平静微笑,徐徐道:“公子写的那本毒医,小女子翻看了无数遍,若论毒,相信宇文公子无人能及,若论医,公子就差了一点点……” 安西玥把话说得意犹未尽,那字是端正的娟秀小楷,而从宇文靖的脾气与行事作风来看,此字应该不是出自他之手,除非另有其人。而且更多的可能是一个女人,能将此医与毒合并撰写成一本书的女人一定是个厉害的女人。看他这么宝贝,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应该意义非凡,安西玥只顷刻的功夫就将宇文靖的脾性摸清了。 遂而又道:“这本书名字看着取得怪怪的,却有它的奥妙之处。” 陡然,宇文靖心中一惊,才正眼望向稳稳站着的安西玥,只听安西玥继续道:“实则医与毒是完全分开的,只是页数不同,只要稍稍调换一下就很容易区分了,我也很佩服这世上竟有如此心思灵敏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一袭浅色素衣,浅绿色的裙摆随风轻扬,看着清秀可人,目光清明深邃,气质沉着冷静,未施粉黛,却已有倾国倾城之貌,樱唇微微勾起一抹得体的浅笑,进退得宜,一点也没有平常女子的矫揉造作。 宇文靖也算是天之骄子,见过的美女如云,也包括埋在心底里的那个她,曾经他以为天下没有人能看懂这本书,没有想到一个小姑娘这么三言两语就点破了这本书的玄机。 宇文靖再没了刚才的撒泼模样,俊朗的脸上突然闪现出沉重之色,一想起那抹身影,他就感觉得痛侧心扉,遂而强颜欢笑道:“南宫元熠告诉你的吧,没想到他除了行为令人不齿之外,嘴巴也还很鸡婆。” 南宫元熠只感觉躺着也中枪,他虽与宇文靖认识多年,并且相交也好,但是他对宇文靖的私人生活包括感情并不感兴趣,所以他也从来没有留意过,只是见他将这本放在书房里很重要的地方,而且也保护得很好,宇文靖对毒的确有很深的造诣。 此时,南宫元熠漆黑如黑曜石般的双眸冷冷的射向宇文靖,下次他再来京都,一定不再招待他,喝他的吃他的,就当喂狗了,也不是养不起。 南宫元熠鄙夷的瞟了宇文靖一眼,并不想与他多言,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安西玥心思如此的灵巧,能只简单的通过一本书就能点透宇文靖的痛处。只是宇文靖喜欢的那个女子是谁,他也开始好奇起来了。 安西玥见宇文靖误会了,必竟是他为了帮助自已才偷了这本书,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缓缓道:“世子,可否借笔墨纸砚一用。” 南宫元熠眸光微亮,不知道安西玥想要做什么,但是还是微笑道:“安小姐请。” 片刻,安西玥与宇文靖就被带到了一处别有洞天的世外桃园。 只见此处能听到淳淳的流水声和林间鸟儿清脆的鸣叫声,精致的竹木屋子,一入春季,这里繁花盛开,闻着四周芬芳,只感觉得让人心旷神怡,她没有想到沁竹雅苑竟然如此的别致清雅。 有书童徐徐的准备案几和笔墨纸砚,宇文靖嗤之以鼻,阴阳怪气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替你母亲解毒。” 安西玥神色清冷,怡然自得,只待宣纸铺展开来,便不疾不徐,不急不躁的默写着。 就在这时,只见宣纸上赫然呈现出一排排规整的小楷字体,字写得很漂亮,下笔也很流利硬朗。 片刻的功夫,宇文靖满是不以为意的瞳孔瞬间睁大,睁得如铜铃般,满满的不可思议,惊奇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你……” 安西玥笔墨未停,立于案桌旁,仿若未闻,宽大的案几上,铺展开来的两张宣纸,赫然是毒医那本书的毒与医的内容,并且一字不差的呈现于宣纸上。 若以安西玥的速度,最多两天,这两部分就会被她全都默写下来,这可是宇文靖与他那心中的女神专研了很久的成果,竟被当着他的面当场剽窃了。这怎么能叫宇文靖安心。 南宫元熠瞧着那灼灼其华般清丽的女子,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明媚的浅笑,看来他押在手中的书现在已经并不是宇文靖独一无二的手抄本了。 安西玥也只默写了一小部分,便停了笔,别人的成果,她的确不应该没有经得本人的同意就记在脑海中,可是她太想救她的母亲了,又怪她生了一双过目不望的眼睛,想不记住都难。 宇文靖微眯眼睛沉声道:“这本书你还给谁看过?”若他杀人灭口,他怕南宫元熠不答应,想想还是算了。 正文 蛊毒出世 世界之大,除去他们飘渺山庄和云雾药庄,还有很多想要挤进来的医药世家,而各自也有各自的特色,特别是他们最忌惮的是自已的成果被别人盗取。 飘渺山庄以毒闻名,至少在中原境内,没有哪一家能比得上南山的飘渺山庄,宇文靖是嫡传弟子,对毒上有极高的天赋,云雾药庄与他们是并驾齐驱的龙头老大,一个擅长医,一个擅长毒。而这本书虽没有集齐两家的精华,却也是两家的弟子共同撰写出来的,更是不得流传于世。 安西玥勾唇微笑,眸光明媚如春光,看着温婉可人,神色却没有半分畏惧之色,指了指自已的脑袋,道:“公子放心,只有我一个人看过。”当然还有她的弟弟也喜欢没事翻一翻,能不能记住就不知道了。 “本世子敢保证,宇文兄若能帮她母亲解毒,你的这个秘密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南宫元熠意味不明的道,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书呢,还是说的是宇文靖喜欢云雾药庄庄主女儿这件事,因为前年,她已嫁为人妻。与宇文靖再无交集了。 宇文靖深深的撇了南宫元熠一眼,可没见他对哪个姑娘上过心,不动声色的道:“什么毒?说吧。” “蛊毒。”安西玥沉声道:“我母亲被人下了蛊毒,那种蛊毒名为“母子蛊”,现在已经毒发了,不知能解与否……”从记载的资料来看,是没有希望的,但是她还想着试一试。 安西玥一出口,就惊得宇文靖脸色一变,膛目结舌的道:“中蛊毒者,大多都是九死一生。” 听说南疆有位蛊王,传门养蛊,他一直都没有见过,去寻找过,也没有找到,听说来无影去无踪。至于那母子蛊,他曾听师傅提过,并没有见过,只说是最阴毒的蛊虫,千万碰不得。 “母子蛊又称双人蛊,要经过男女交合那种蛊虫才能存活,因为女体属阴,男体属阳,而恰巧这种蛊虫又是喜阴之毒,若男女在这期间中了这种蛊,也只会是女体中毒,男体不会受损,这种毒早在百年前就已经灭绝了的,怎么会又出现?”宇文靖满是不可思议道。 安西玥听着,拳头已经捏紧,怎么可能有这种害人的方法,这怎么说是他父亲先中了毒才再使得她娘中的毒。 安西玥在听到男女交合之后,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害羞之色,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姑娘竟这么淡然,眼中满是愤怒,宇文靖以为自已说得已经很隐晦了。 只听安西玥冷声道:“若在此期间女体怀孕了,对胎儿会有什么影响?若中毒得早,为何会等到现在才发病?” 她一直怀疑她弟弟也中了这种毒,只是除了智力上有问题之外,身体并没有衰败的迹象,这又是为什么?还有那香料在其中又起了什么作用?安西玥现在脑中出现了十万个为什么等待解答。 此时,南宫元熠与宇文靖同时看向她,只觉得安西玥异常冷静,除了愤怒之外。甚至连震惊都没有,至少在听到男女之事上脸会红一红吧。 安西玥并没有往别处想,只一个心思的想要治好她的母亲,至于他们两个眼中的疑问,她无从解释,也无需解释,难道告诉他们,前世她其实已经嫁作人妇,也曾渴望过为人母亲的喜悦与辛酸。 这时,宇文靖看了安西玥一眼,才又道:“接下为这就是我要说的是为什么此蛊叫双人蛊又叫母子蛊的原因,如果母体怀孕,肚子中的是女婴,那她的孩子也会中同样的毒,若是男婴,可能会相安无事,也可能会中毒,这没有人考证过,所以没有结果,也有可能那个男婴身体里自带沉睡的蛊虫,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若等他长大之后与女子成婚,很可能会传给他的妻子,再代代相传下去。” 南宫元熠听到这里,瞳孔中也露出了震惊之色,世上还有这种害人之物,真是太可恶了,他一定要想办法灭了南疆的蛊毒害人之术,无形中南宫元熠皱起了鹰眉,眼眸射出寒芒,冷声道:“也就是说若想要生下孩子,必须只得生男孩,而且还不能传中接代。” 宇文靖摇了摇头,“那蛊虫喜阴,不会留在阳体内,若交.合就会自动到母体内慢慢的成长,在成长的过程中不会很快,这也是它的缺点,要通过一些阴性之物诱导其成长,比如女子喜欢的香料,月圆之夜,波动较大的涨潮或者落潮等都会影响它的成长速度,最后才使人致命而亡,尸体也必须经过密闭空间焚烧,不然长埋于地的尸体就会成为它的营养液,到时就是灾难的开始。” “这么说,我弟弟可能没有中毒,但是他为何智力上痴傻和不能正常的说话?” 遂而安西玥满目震惊呢喃道,“原来外祖父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太恐怖了他才隐瞒了下来,并且焚烧了母亲的尸体。” 这毒既然是林婉下的,她就一定知道此毒对男体不会受影响,只是借助他们的身体给她母亲下毒。但是她又怎么算得到母亲若怀孕是生下男婴还是女婴,林婉应该是最不希望母亲生下嫡子的人,她很可能对此毒不是很了解。怪不得前世直至她娘过世也查不出原因。 宇文靖沉思了片刻道:“这我还得去问一问我的师傅,或许对成年男子没有影响,对幼儿是有伤害的,毕竟幼儿的身体赢弱,虽不能致命,但对身体也是有伤害的。”他也想去搞清楚这种害人的东西怎么又现世了,心思全都在这蛊虫身上,并没有听到安西玥轻声的呢喃。 宇文靖虽然喜欢和南宫元熠比试武功,但是他对研究毒的确是兴趣浓厚得很,若真的是中了母子蛊,就算南宫元熠不威逼他,他也想去看一看的。 再说,这种蛊虫在北朝出现,会不会又掀起什么蛊虫事件,作为毒圣的弟子,他应当引起重视。 南宫元熠耳力很好,安西玥在那里自言自语些什么,虽然他有些有听不懂,但是还是一字不差的听进了他的耳朵里。随即抬眼瞟了瞟安西玥,感觉她的秘密越来越多了,多得想让他去一一挖出来。 正文 要打仗了 就在这个时侯,才听宇文靖凝眉沉重道:“小姐的母亲中蛊一事,还得隐瞒,不然以北朝律法的规定,一旦发现即刻处以焚刑。” 安西玥点头,表示明白,祖母给她讲的那个故事,整个村庄被烧得飞灰烟灭,说明历朝历代的皇帝对蛊毒的重视度很高。宇文靖能和她说这些,说明宇文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遂而,安西玥朝着他盈盈福身郑重的行了一礼:“谢公子,大恩大德莫此难忘,西玥一定铭记于心。” 安西玥本想说,今后定当报答,但是现在她说这些虚礼反而显得有些没有城意。 宇文靖却满不在意道:“南宫元熠的朋友就是我宇文靖的朋友。”当然,以她的聪明脑袋和非凡的记忆力正是学医最重要的元素,缺一不可,若安西玥进入医药界一定是个难得的人才,他有意教她制毒解毒,不过还得观察一下。 宇文靖常年在江湖中行走,也常常见江湖中很多豪爽大气的女子,安西玥虽养在深闺里,并没有小女儿的柔媚之态,反道让他有些欣赏了。 姜霜见众人可能都饿了,没想到南宫世子这么帮助她们,都说世子好说话,果然传言不假,出声道:“大小姐,咱们给世子殿下带的礼物都冷了。” 南宫元熠这才转眸瞟了一眼姜霜手中的小礼盒,跃记的糕点,他的确有很久没有吃了,遂而唇角微微上挑露出暖人心扉的浅笑,那眸子漆黑如墨闪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怪不得南宫元熠是京都世族小姐纷纷追逐钦慕的对象——世子如仙。 南宫元熠突然转眸盯着安西玥,那眸子愈发的深邃了,“元宝,将安小姐的礼物收下。” 安西玥有些不自然的低垂着头,觉得有些窘迫,她带的这礼物实在是太寒酸了,也不是她小气,实在是她打听了南宫元熠的喜好,听说他每月都会去跃记买芙蓉酥,因为南宫元熠的原故,跃记的芙蓉酥成了世族小姐也追捧学习必学的糕点之一。 跃记是百年老店,名声和手艺都是顶级好的,能将糕点做得好最重要的是他家的秘方。 安西玥也尝过,虽入口感觉很好,但还没有达到必不可少的地步,只觉南宫元熠这喜好太古怪了,他一个天之骄子,皇宫里比这精致美味的糕点多得数不胜数,恰恰这芙蓉酥是最普通的一种了。 元宝心思比宇文靖多一些,他家世子对安大小姐的确不一般啊,沁竹雅苑看着平常,但是却机关重重,安大小姐能平安进入,不是他家世子应允的又是何人,元宝笑得贼兮兮的。 直到安西玥离开,南宫元熠又沉声道:“派人保护安平侯府,随时注意安小姐母亲的安全。”他感觉那蛊毒很厉害,能引起宇文靖重视的毒一定不一般。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朝堂上黑压压一片人头,全都战战兢兢的立着,满朝以文官居多,此时面对天狼国的挑衅竟没有人敢站出来进言。 顿时,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御桌上满满的一堆奏折瞬间被洒了满地,怒道:“你们除了请奏议和,就没有别的法子?” “请皇上息怒,臣等无能。”众人诚惶诚恐的连声道。 皇上龙颜震怒:“即然无能,朕养着你们还有何用。” 突然,谏议大夫吴大人上前恭敬道:“天狼国一直都很安分守己,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那是因为没有伤及吴大人家的妻小吧。”周侍郎家女儿昨夜被天降灾难烫伤了脸,脸对于一个女人是何等的重要,太医说很难再恢复原样了。昨晚上遇到的事对于他家来说就是遇上了天大的灾难。所以他恨不能将天儿狼国一锅端了。 对于安抚天狼国这种事,几年前就做过一回,皇上送了公主去和亲,可是没多久却传来那公主的病逝的消息,好好一个公主,怎么说病就病了,但是天狼国的国君反过来送来了议和书,为表他的诚意,还签订了协议,天狼国国君在位期间都不会再与北朝起战事,这才隔几年,这一切就全变了,那种蛮夷之帮怎么可能讲信用。 吴大人被怂,反唇道:“若你家女儿没有上赶着凑热闹何至于至此。” 吴大人一开口,顿时引起了众怒,“吴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往年的元宵灯会也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因为此时朝堂上的不少官家家眷或多或少都受了些损害,只是损害的大小不论。 皇帝冷冷的扫视着众人,冷眼旁观的瞧着,若要打仗必得因为战乱引得百姓人心惶惶、百姓流离失所。 瞬间,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殿外传来一声响亮的急报:“报,八百里加急。” 众人纷纷看着一个风尘仆仆赶来的士兵,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笺沉声道:“禀告皇上,这是空谷关的周将军传来的急信。” 皇上凝眉沉声道:“呈上来。” 遂而太监才亲自接过了士兵手中的信件,反复检查没有问题之后才恭敬的呈给皇上。 片刻,只见皇上脸色瞬间变了,如鹰般深沉的眸子瞬间寒到了冰点以下,“林丞相,拿去看看吧。” 林丞相担任了两朝丞相,已经六十几岁了,头发花白,眼睛却精明而有神,昨夜京都的混乱他也只说了,只可惜不是他在负责,他可能选择高高挂起,仅凭皇上决断,此时,他见信笺上写的,也是睁大了瞳孔,“天狼国和北朝是签下和解协议的,乌达王竟敢出尔反尔,在我朝空谷关境内随意抢夺烧杀,冒犯我朝天威。” 几年前就该与天狼国开战的,但是最后却以乌达王求娶北朝公主和亲为由,来平息了这场战事,可是没有想到天狼国的人生性残暴不仁,公主嫁过去之后,非但没有善待公主,反而逼得公子自杀,当时乌达王亲自来哭诉,说嫁过去的公主吃不了他们天狼国的苦,一番哭诉之后,反倒说成了公主的不是,皇上虽然生气,但为了不打仗将这口气忍了下来,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年,天狼国又来进犯,他们是看着北朝皇帝仁善好欺。 正文 争论不休 皇帝此时才正眼扫视了一眼众人,捏紧了拳头怒道:“天狼国进犯我朝,朕一再退让,乌达王仍然不满足,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对策?” “父皇,天狼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一仗再所难免了,儿臣请求领兵前往空谷关支援周翰将军。”大皇子突然站出来道。 大皇子身边有很多谋士,此次请兵一定也是有高人指点,想要领军功。若叫他找女人,他乐意得很,若叫他带兵打仗,这就叫胡扯,纵然皇后娘娘给大皇子铺了很多路,压下了他很多的荒唐事,大皇子还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现在见他主动请缨,这倒让人刮目相看了些。 北朝前些时日边塞已经受敌,好在有梅云峰坐镇,守得边塞平安,梅云峰那里刚得安定,不可能又抽他支援空谷关,万一敌人声东击西,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破了要塞,得不偿失。 皇上的儿子众多,但是却都生于太平盛世,在南宫楠的心里大皇子虽然是皇后所生的嫡子,但却不是将才,让他领兵打仗不是叫他将他的土地拱手让人。 南宫楠在心里盘算了一圈,并没有答应大皇子的请求,“你先退下吧。” 遂而沉默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冷声道:“小陆子,去把南宫元熠叫来。” 此时,众人纷纷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叫南宫世子来做什么?南宫元熠和朝中官员都相处不到一块去,听说他倒是整日走街串巷和那些商贩百姓打得倒是火热得很。虽然他将来要继承豫王爷的王位,身份也高贵,没准能安安稳稳的做个闲散王爷,可是现在他还没有娶妻生子,一点功绩也没有,豫王爷还有两个儿子,谁能说清这豫王之位就一定是他的,再说依他的脾性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不知等了多久,只等得朝堂下的官员的脚都站痛了,也过了午饭时间,南宫元熠还没有来,正待皇上宣布退朝,南宫元熠施施然的来了恭敬的朝着皇上行了一礼道:“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找我何事?” 南宫元熠虽然家世好,是皇亲国戚,但他并没有一官半职,完全一个闲散世子,而京都最清闲的世子就他了。按理他见着皇上也该尊称一声“皇叔”的。 别的世子或多或少的能入个职,当个官,领着俸禄过日子,可是南宫元熠不愿,不过也难怪谁叫他有这个挥霍的资本。 一进入大殿,皇上斜着的身子微微坐正了,紧紧的盯着那张脸,暗忖着豫王手中有五十万的兵权,将来若南宫元熠被封王,这兵权自然要落到南宫元熠的手上,这也就是先皇留给他的保障,那五十万兵权永远听命豫王府行事。 皇帝朝着南宫元熠浅浅一笑,这么些年,南宫元熠默默的替他做了很多事,皇帝知道他有那个才能,却不愿意表现出来,总是给人一种痞子态度。 只听皇帝直截了当道:“与天狼国一战,朕准备派你去。” 南宫元熠已经知道了天狼国的企图,早在元宵之前,天狼国就蠢蠢欲动,这些都逃不过他遍布全国的联络网。 这些年,他做了些什么事,或明或暗,皇上也全都知道。 皇上这句话刚出口,就遭到了众臣的反对,其中武尚书大人首先开口道:“南宫世子毫无经验,请皇上三思啊。”他记恨的是南宫元熠打断了他儿子的手筋,偏偏他不能找皇上申冤,只得哑巴吃了黄连。 又有大臣附和着:“请皇上三思,世子年轻少不经事,听说天狼国的人天性暴躁。臣担心世子不是天狼国的对手。” 他的意思是说,南宫元熠生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一看就是弱不禁风的,又没有什么作战经验,但又知道南宫元熠的地位不敢直接得罪才说得隐晦一些。 另一人紧接着道:“是啊,若让南宫世子前去,这不是主动去投白旗的嘛。” 众口铄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是都没有一个人支持他的。 南宫元熠冷冷的瞟了一眼众人,唇角勾起冷漠浅笑,接下来,他们是不是要推荐他们心中的人选了。 南宫元熠果然料想没错,南宫恒,南宫灏,林纪都在推荐的名单当中,唯独只有皇上中意的南宫元熠不在其中。 只见皇上眉头紧皱,鹰眉微挑,身上散发出一股凛然怒气,他虽然不主张打仗,怕因为战乱使国之根基动荡,但是并不代表他懦弱。 就在众人争论得热火朝天时,南宫元熠却稳稳的命人搬了一张椅子来一屁股坐下了,等他们吵够了,皇上发完话了,他才决定走不走。 只见他一袭月白色的锦袍,黝黑乌亮的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精雕玉琢的五官轮廓分明,双眸微闭,仿佛要睡着了一般,顿时气得一帮文臣吹胡子瞪眼,这学的是什么孔孟之道,太大逆不道了。 谏议大夫瞧着南宫元熠那模样怒道:“请皇上收回成命,另选有德行之人担此大任。” 瞬间,顿时众人异口同声的道:“臣请皇上收回成命。” 大皇子此次却没有出声,他虽与南宫元熠常有往来,但是南宫元熠很会把迟与他们的距离,与每一位皇子走得都不远不近的,他生活恣意潇洒,无拘无束,偏偏父皇还纵容他的这种德行。 南宫元熠的父亲与当今圣上一母同胞,而太后却不是他们的亲生母亲,所以太后与他们亲近这都是表面上的,皇上最大的助力是豫王府,虽然南宫元熠表面上一无是处,但是他却是皇上的亲侄儿,纵容一些倒也说得过去。 皇上的几个儿子,除了被贬的六皇子和四皇子、大皇子身上有官职之外,其余的都还没有正式进入朝堂。二皇子早些年夭折了,三皇子又不在京都,四皇子被禁了足,没有皇上的宣召此时他不敢随意进宫,就算他的母妃召见也还得给皇上求情才行。 皇上眉头皱得很深,怒道:“退朝。” 遂而又朝着南宫元熠怒道:“你随朕到书房来。” 正文 争论不休2 元宵节过后,整个大北朝陷入了恐慌之中,天狼国故意挑起战事,侵犯北朝的地域,在空谷关肆意烧杀抢夺,毁坏当初的协议。当初虽然是天狼国提交的议和书,可也是北朝皇帝与天狼国国君亲自签署的两国协议。现在惹得百姓生灵涂炭破坏协议的也还是天狼国,若北朝再退让那就太窝囊了。 幽深寂静的密室内,雕龙画柱十分精致,四周看似密不透风设计却很巧妙,龙柱上两颗如碗口大的夜明珠把整个密室照耀得恍如白昼。 南宫元熠跟着进来,亲眼见皇帝转动了机关,虽然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可是再次进来,他心里还是一紧,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南宫楠看着墙壁上列位皇帝的画像,神色中多了一抹哀思,他登基二十余载,殚精竭虑就想要守住先皇交到他手中的江山,守得天下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可是他不够冷硬,总是瞻前顾后,若不是先皇要将他推上皇位,他宁愿像豫王一样,做个闲散的王爷。 北朝存在至今也已经有二百年的历史了,南宫楠是第十五代皇帝,在位不算长但也不短,这期间大多都是因为有豫王府的帮助,他的江山才能稳固,再加上他延用先皇的很多政策,朝廷没有过多的动荡,但时间一久,就会出现问题,比如晋城根深蒂固的许太守就敢贪污巨额公款,这样的蛀虫再让他存在下去,只会给北朝带来灭顶之灾。 许太守贪污的罪证大多也是南宫元熠暗中推波助澜,此事才能这么快就平息,若一不小心,许太守凭着权势就此事起兵造反,也还得有一场要打,毕竟许太守手中握着兵权,后来这些权力都到了哪里,当然名正言顺的回归了皇帝的手中,至于过程如何,也只得问南宫元熠了。 还有永修县的疾病能很快的被压制下去,南宫元熠也是暗中出力不少,为了不让百姓引起恐慌,白白让南宫灏捡了个便宜。 “天狼国故意挑衅,想引起战事,这件事你怎么看?”南宫楠沉声道。 南宫元熠沉默不语,神色淡淡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我整天不学无术,也只会逗猫遛狗,皇叔叫我给意见,不是故意埋汰我?” 南宫楠却不以为意,他知道南宫元熠的能力,若北朝真遭难,南宫元熠也不会置之不理的,自顾自的说道:“天狼国为何突然有此动作,为何那乌达国王不直接开战,而是故意挑衅,若朕派兵开战,朕就是主动撕毁协议的一方,到时会遭到各国唾弃朕不讲诚信,但是空谷关的百姓也是朕的子民,朕也不能任由他国的欺辱,唉,实在令朕头痛得很。” 南宫元熠其实已经摸清楚了,天狼国主动挑事的是他们的参政王,但是这中间也有乌达王的默许,谁又敢说乌达王没有想要撕毁协议之心呢,再说,想要挑起战事的就真的只有天狼国吗,会不会还有别的国家参与进来,此事,还得调查清楚。 南宫元熠打量了一眼皇帝,能够制衡满朝,坐稳皇位二十年的人,一定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仁爱”,或者说皇上也记挂着他手中的那五十万兵权而已。 突然,皇帝又道,“豫王妃看中了文太傅家的小孙女,请求朕给你赐婚,朕看那姑娘知书达礼的,才情也好,文太傅对你也很满意,又曾是你的师傅,倒是配得上,待朕选个吉日给你们赐婚,你也老大不小了,朕在这你个年纪,儿子都有好几个了。” 南宫元熠听到此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情绪,遂而不咸不谈的道:“又拿成婚这事威胁我,我母亲撺掇的?这次又让我娶她亲妹妹的女儿,我们可是表姊妹关系。” 豫王妃为了给南宫元熠找媳妇,已经把整个京都的世家小姐的生辰八字都打听清楚了。 南宫楠眉头一皱,又旧事重提:“表妹怎么了,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再说那文小姐对你一片痴情,此生非南宫世子不嫁,文太傅也进宫来说了好几回了,朕也不能总驳文太傅的脸面。” 文太傅学识渊博,又是皇帝的帝师,皇帝自然很是尊敬他,这个小小的要求也只需要下一道圣旨赐婚即可,这些为何迟迟不赐婚,就是因为南宫元熠不愿意,那文小姐也挺好的怎么就不愿意呢。 南宫元熠突然正色道:“我同意去天狼国,不过,我母亲的那提议就此作罢。”真娶了文亭亭,他还不得被烦死,若真下了圣旨,他不同意娶,文亭亭再来个寻死觅活,他不是要倒大霉。 南宫元熠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安西玥邻牙俐齿的模样,她仿佛天不怕地不怕一般,让人很是看不懂。 南宫楠满意的一笑,“若文太傅再来说情,朕推了便是,不过,你这婚姻大事也不可懈怠,你可有心仪的姑娘,朕帮你赐婚。” “等解决了天狼国的事再说吧。”南宫元熠这次竟没有反驳,淡淡道。 皇帝突然一愣,以往一提到婚事,他就很是反感,通常情况都甩袖而去,这次怎么不一样了。 安西玥一回府,直接去了瑞雪院见老夫人。 只待安西玥将前因后果理了一遍给老夫人听,老夫人眼中满是忧虑之色,道:“真的要将你母亲送往南山?可是真的能治好吗?中了蛊毒这事可不能宣扬出去……” 安西玥目光坚定点了点头,宇文靖说了,他一个人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和把握给母亲解毒,只有送到飘渺山庄给他师傅看才行,再加上允儿,若真能治好,她也不想错失这样的机会。 但是这事还得感谢南宫元熠帮忙,他们才有机会和飘渺山庄搭上线。 安西玥轻声道:“祖母,正是因为不能宣扬,才要送出去治,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安西玥知道在这个家能当家作主的只有老夫人,只要老夫人点头,母亲为什么不在京都这个事才能和安府的人圆得过去。 正文 怒怂父亲 “南宫世子的话能相信吗?我们安平侯府与他又没有任何交集,再说人家凭什么要帮咱们,这些你都问清楚了没有。”老夫人眯着眼睛谨慎的问道,她活了这把岁数了,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再说这世子殿下的名声可不太好。 难道南宫世子对玥儿有什么其他心思,老夫人目光锐利的瞟了一眼大孙女,此时才细细的观察了安西玥,精致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肤白胜雪,看着白里透红,性子虽冷了一些,好在沉着稳重,颇有大家闺秀的典范。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个道理她也懂,毕竟自已也年轻过。 安西玥被问得一噎,难道是自已太急失了分寸?她也不知道南宫元熠为什么要帮她,从她与他见第一面开始,南宫元熠就开始帮自已,这种感觉确实有些无厘头,解释不清楚。既然无法解释她又何必矫情。 老夫人似想到了什么,突然道:“豫王府乃皇亲国戚,咱们高攀不起,再者说你父亲那性子,胆小怕事又软弱得很,只怕将来不会成为你们姐妹几个的倚仗,祖母是怕你们将来会受别人的欺负。” 老夫人轻叹了口气,有些苦口婆心的模样,内心里,她不愿安西玥嫁入那高门府邸,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的撑腰,进了那种府邸也是不好过的,若是在平城,她倒宁愿她们都嫁得门当户对,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安西玥瞪大了眼珠子,“祖母,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孙女和南宫世子虽然见过一面,但并没有逾矩半分,祖母就放心吧,孙女拧得清楚。”再说,南宫元熠也不会看上她,她也绝对不允许自已陷入儿女私情之中。 老夫人见她眸光清明透亮,没有一丝小女儿的娇羞之态,若论南宫世子的长像也是人中龙凤了,玥儿真的没有动心吗? 梅云洛仍然晕迷不醒,但见她眼睛紧闭着秀眉微微皱成一团,表情似乎很痛苦,唇瓣也没有一丝光泽,明明清秀娇好的容颜,突然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憔悴。 安钰宵与梅云洛成婚十多年了,从没有这么细致的看过她,此时,只觉那脸蛋精致异常,只是她平时不喜欢浓妆艳抹,看着没有林婉妖娆妩媚,肤色也很白皙,细细看去,岁月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记,回想起当年他揭开她的盖头时,也曾令他惊艳过,后来不知怎么一切都变了。 安钰宵修长的手指抚摸上那苍白的脸颊,只感觉一点温度都没有,冷得让他心里一惊,怎么一夜之间就突然这样了啊。 安钰宵惊奇的发现,当那尖刀刺进自已的胸膛时,他脑海中想的竟不是林婉那张艳丽非凡的脸,回想当年,虽然是父亲替他定下了这门亲事,但他也是很满意的,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安钰宵有些自责的反复问着自已。 安钰宵感觉眼角润润的,曾经那个端庄娴静,温柔典雅的贵小姐怎么变成这样了,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与平城的世家小姐不同,永远都是知书达理,温温柔柔的,此时却面如死灰,没有一点生气,他知道,若不是梅太医与父亲的交情,梅云洛怎么可能下嫁给自已,能娶到她,自已算是高攀了。 回了君兰苑,安西玥一直因为老夫人最后的疑问情绪很不安稳,她的确没有问南宫元熠为什么要帮她,也难怪老夫人会疑心,细想下来,确实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安西玥一进门就瞧见了安钰宵端坐在床边,神色微愣,她父亲一般没事不会进母亲的房。又想到是因为他,母亲才被人暗算,心里就一股气憋在胸口,顿时脸色就冷了下去,眸子也是冷森森的半分好脸色都没有给她的父亲。 安钰宵已经坐了几个时辰了,他身上还有伤,想他平时胆子那么小一个人,居然敢去追别国的奸细,还因此显些丢了性命,此时见大女儿进来,瞧着她脸色也不好,才道:“你娘病得这样重,怎么没人告诉我。” “父亲还关心我娘吗?在父亲心中不是只容得下林姨娘一人吗?我母亲的死活父亲竟也关心起来了,这说出去都要笑死人。”安西玥讽刺道,祖母说得没错,他们的父亲的确是过于懦弱了,怪不得前世今生,安钰宵都没有什么政绩,一生碌碌无为。 安钰宵被怂,脸色极不好看,“我是你父亲,你怎么这样说话,你母亲生病为父也很难过。” “父亲是真的难过还是为了自已能够心安理得。”安西玥冷冷一笑道:“父亲与母亲成婚不久,就又娶了林姨娘进门,从此以后就把林婉宠上了天,林婉进门后吃穿住行样样都要最好的,日子比主母过得还要威风,可是我母亲呢,她除了辛苦操劳整个安府,她得到了什么?她处处忍让,却换来林婉的迫害,母亲变成这样,父亲你可知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凶手,不是你的纵容,林婉敢这么害我娘吗?” 安钰宵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和林婉有什么关系?” “父亲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何不去问问林婉,她这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才害得我母亲这样。”安西玥几乎咬牙切齿的冷声道。 安钰宵紧紧的盯着自已的大女儿,再瞟了瞟床上脸色苍白的嫡妻,他早就给林婉说过,除了大夫人的位置不能给她之外,他什么都能给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待安钰宵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后,宇文靖才如幽灵一般飘了进来。 刚才在暗处,他亲眼看见安西玥怒吼她的父亲,那气势那模样也是被她吓了一跳。 安西玥见守文靖飘了进来,才收了满腔的怒火缓缓道:“让宇文公子见笑了。” 宇文靖却不以为意,不咸不淡的道:“该骂,我最讨厌男人三妻四妾了。” 宇文靖在说这句话时似乎也忘记了自已也是个男的,若将来他结婚生子,难免不会三妻四妾。 正文 往日之事 琳琅苑里,清冷得很,因为林姨娘失宠又整日都疯疯癫癫的,下人们都不太上心了,往日繁花似锦,精致异常的花园里铺了厚厚的一层落叶。 新春,原本正是枯木逢春的季节,因为无人修剪花草灌木,满园的嫩叶繁枝参差不齐,看着毫无美感。 凉亭里一袭火红色长裙的窈窕妇人哪里还有往日的高贵与柔软,只见她脸上两条深深的划痕早已结痂,纵然她涂抹了过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那狰狞恐怖的面容,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恶狠狠的盯着四周,生怕有人靠近要迫害她。 林婉刚开始装疯,没有想到被安西玥发现了她的秘密,就真的吓得疯了,找了大夫来瞧过,大夫都判断她是真的疯了,好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 安钰宵一进门就看见林婉狼狈不堪丑陋的模样,顿时也是吓了一跳,回想那青涩腼腆的柔弱女子,怎么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啊。 夕阳照射出暖暖的柔光,洒在那白衣女子身上,只见她独自倚靠在门栏上,神色落寞而忧伤,远远的他就听到了她嘤嘤的抽泣声,那哭声柔弱无力,撩人心扉,又仿佛瞬间就要断气,惹人怜爱不已,那神态美得顷刻间就能扰乱人的心智,牵引着他靠近。 他暗忖着这里四下无人,那容颜惊艳的女子为何会独自哭泣,只听见那抽泣的声音,就使得他全身骨头都酥软了,他控制不住自已的脚步,也忘记了所有的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更顾不得这里是丞相府内宅就靠近那容颜绝色的白衣女子。 “姑娘为何哭泣?” 他声音温润如玉,面容俊美,谦谦公子般的模样,一袭暗红色的官服穿在他的身上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违和,白皙的肌肤,英俊的面容,任何女人见了这样的男子脸色都会羞涩泛红。 林婉却没有羞涩,反而露出一副柔弱受欺负的模样,惹人心疼不已,轻声道:“今日是我娘的忌日,却没有人记得她的样子,我真是不孝,母亲的忌日也不能祭拜她……” 此时她才抬眼深深的望向向她走来的俊美男子,那眼中露出意味不明的光芒,因为刚刚哭过,眼眶虽然红红的,但是让人感觉她特意涂抹了殷红的胭脂,惊艳非凡,她的眼睛本就生得极美,丹凤眼深深的凝望,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勾走一般。 他顿觉尴尬,心想真是个可怜的女子,却想不到安慰她的话,笨拙的道:“我爹也刚过逝。” 林婉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轻声道:“公子真会安慰人。” 安钰宵纵然是真的死了爹,见着林婉那明媚的笑也不想再勾起她的伤心事,只得顺从她,让她误解以为自已真的在开玩笑。 随即,他的手掌轻轻的触摸着她眼角的泪珠,只一眼,就让安钰宵深深的沦陷了,瞬间,她微微低下了头,惨白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从此刻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可怜美丽的女子不反感他。 他得寸进尺,轻轻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想好好安慰一番,可还没等他再次开口,此刻,从远处走近一个粉衣丫鬟,丫鬟见到他先是露出惊讶之色,随后又态度恭敬缓缓行礼:“奴婢见过安平侯。” 安钰宵眼中满是诧异,丞相府一个小丫鬟都认识自已?他也没来丞相府几回,遂而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连忙收回了手,退后两步又变回了谦谦公子的模样。 紧接着丫鬟又贴心的轻唤:“婉小姐,咱们出来有一段时间了,该回去了。” 林婉摇曳着婀娜迷人的身姿,轻轻的点头,一袭白衣如仙般跟着丫鬟翩然离去,临走时,还对安钰宵回以浅浅的笑,呢喃道:“有缘再见。” 顿时安钰宵眼中聚焦着那抹惊艳的身影和那抹温柔勾魂的浅笑久久挥散不去,令人神往,原本她是丞相府的小姐,他也不知道她口中的有缘是什么时候,只是从此以后,他就想着办法的跑丞相府,殷勤得很。 当时不知为什么,他冲动的想要求娶她,但是他已经有了一位端庄娴静的妻子,此时他竟不敢开口告诉她,直到他们第二次见面,她不但将清白之身给了他,甚至还不介意他已经娶了妻子,更是甘愿以丞相府小姐的身份委身嫁给自已做妾,他高兴不已,能娶到这样温柔美丽的女子是他这辈子的福气,正在他与她偷.欢之时,他全然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父亲给他定下的嫡妻,他的那位妻子也是温柔美丽的模样,他们也真心相待,琴瑟和鸣。 安钰宵正沉静在自已的思绪里,林婉突然跑过来露出森冷的痴笑,脸上的妆容厚得看不清她本来的面貌,只是那两条疤痕狰狞得恐怖正对着安钰宵傻笑。 “嘻嘻,俊儿你回来了……”林婉突然跑过来,感觉她的儿子长高了,也长大了,她都够不着他了,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娘抱抱啊,别哭,你不是野种,他们才是野种。” “俊儿乖,都是娘不好,娘没有不管你,俊儿别哭啊……”林婉满嘴胡言乱语。 林婉怒目圆睁,双眸嗜血,尖锐的指甲抠进安钰宵的肉里,癫狂道:“嘘,俊儿不要声张,娘的计划马上就要完成了,娘要把她们都踩在脚下,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你爹他很听娘的话,哈哈哈,她们都要死了,死了才好,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了……” 安钰宵的手背被林婉抓得生疼,一条条血痕显现出来,听到林婉的话更是气得青筋冒起,太阳穴气得突突的跳动,一把将林婉推倒在地,怒道:“你说什么?你要害谁?” 瞬间,林婉重重的摔倒在地,原本就松散的头发更是摔得乱糟糟的,坐在地上开始撒泼哭叫起来,“呜呜,你打我,我是你娘,你竟然打我,我要去告诉我的俊儿,哦,我知道了,你不是我的俊儿,哼,让我的俊儿知道你欺负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安钰宵气得想吐血,他完全忘记了当初是怎么娶林婉过门的。 正文 公孙夫人 想到林婉嫁入安府后,暗地里虽然被人说了些闲话,但是他对她好,什么都依着她,紧着最好的对她好,她也说过:“只要能与宵郎在一起,受什么苦都愿意,也不在乎什么名份。”当初的林婉温柔妩媚得能掐出水来,他以为他们心心相惜,彼此心里都有对方就很满足了,如今看她这般模样,就算他再傻再怕事,也知道林婉有事瞒着自已。 安钰宵怒道:“大夫人的毒是你下的?” “毒?谁中毒了?”林婉傻傻的笑了起来,又道:“救不了,那毒很厉害的,那人说很厉害,没人救得了,嘘,这是秘密,不能说的。” “啪。”安钰宵发狂似的提起巴掌扇打在林婉的脸上,顿时林婉的半边脸出现了深深的五指印,怒道:“贱人,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说,大夫人的毒是不是你下的。”安钰宵怕知道真相,林姨娘曾经在他心中的形象有多好,现如今他就有多失落。 “呜呜,你是坏人,都说了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林婉痴痴傻傻的捂住了嘴嘤嘤地哭了起来,眼睛惊悚的盯着安钰宵,呢喃着:“不能告诉你,他说了,不能告诉任何人,嘘。” 安钰宵拿林婉没有办法,瞧着四周没有一个下人,怒道:“来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顷刻,两个面生的妈妈战战兢兢的跑了进来,她们是新来的,琳琅苑以前所有的丫鬟全都被换掉了,听说最得林姨娘宠爱的钱妈妈也被关押了起来,见老爷独自前来,纷纷都不敢露面,她们这些时日也是受不了林姨娘的疯样,整日鬼哭狼嚎的,自从四小姐搬出去之后,林姨娘的病更严重了。 安钰宵扫视了一眼来人,见她们可能都是新来的,以前在琳琅苑没见过,怒道:“林姨娘一直都是这样吗?伺候林姨娘的钱妈妈哪里去了。” 其中一个长得稍胖的妈妈上前道:“回老爷的话,奴才们自从伺候林姨娘开始,林姨娘就一直这样,老夫人下了命令将钱妈妈关起来了。” 安钰宵怒哼了一声,钱妈妈为什么被关起来了,这府里他还是不是一家之主,怎么什么事情他都不知道,安钰宵心里升起一股深深的挫败感,难道母亲也觉得他处理不好家里的这些事吗? 大夫人病重,也没有人告诉他,林婉突然之间疯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好林姨娘,若让她跑出这个院子,本侯拿你们是问。”安钰宵说完就甩袖离开了。 两个妈妈互看了一眼连连点头,只觉得今日老爷的脸色吓人得很,平时温文尔雅的老爷眼睛突然变成了深红色,纷纷低头不敢多说一个字,态度更加恭敬了。 待安钰宵走后,两个下人强行将林婉拉入了房内关了起来,喝道:“再嚎叫一声,今天就不拿饭给你吃,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吗?哼,给我老实点。” 她们虽然是新来的,但是林姨娘以前在府里只手遮天,听说暗地里惩罚下人的手段也是毒辣得很,若有人在林姨娘的院子里受了委屈都只得忍着,没有任何人敢反抗她。 其中一个妈妈冷嘲热讽着:“你之所以落到今天这般模样,就是你做的恶事太多了,老天爷才来收拾你,啧啧瞧瞧那脸,我看了都觉得恶心……” 这几日府里都在谣传林姨娘做下了重重的恶事,今天终于遭了报应。 林姨发疯似的朝两位妈妈扑打过来,奈何她们手脚麻利的关上了门,只留林婉在里面鬼哭狼嚎的尖叫起来,“我不会输的,不会输,俊儿……” 君兰苑里,宇文靖正在替大夫人医治,但是因为这种蛊虫的特性,他也只能压制大夫人体内蛊虫的活跃性,尽量减少蛊虫带给大夫人的痛苦,这种蛊虫他也只是听过,也没有找到根治的办法,若真的送她上山找师尊,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安西玥静静的听着宇文靖的诉说,目光坚定道:“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救我娘。” “就算付出任何代价你也愿意?”宇文靖突然升起了玩味的心思,安西玥年龄不大,心智却坚韧得很,敢对自已的父亲发怒而面不改色,她娘的身体明明已经虚弱得不行,若不是遇到他,这副躯体只有等死,而且还只能死无全尸。 安西玥知道她娘的现状很糟糕,但是她不能让自已重走前世的路,让自已陷入悔恨当中,遂而重重的点了点头:“愿意。” 宇文靖见她目光清明,明明担心得要死,却表现得依然镇定自若,眼中虽然焦急却并不慌乱,这股心性不似一般的深闰小姐,刚才他也探过她脉,她没有功夫。 片刻,安西璃带着安亭允盈盈行了进来,这几日都是安西璃带着他上课下课,关系也越来越好,安亭允越来越不排斥她。 “大姐姐。”安西璃仪态端庄的缓缓行礼,和以前相比,举手投足之间的确多了一番韵味,也变得更有气质了,对着人也不那么唯唯诺诺了,随即也向宇文靖缓缓行了一礼,便站在旁边不再多言。 紧随安亭允和安西璃进来的,还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衣着朴素不华丽,但是穿得却很规整,没有一丝褶皱,发髻也是梳得一丝不苟,脸色冰冷,公孙夫人不擅于伪装,一进门就朝大夫人的床前行去。 “唉,梅老太医和凤娘唯一的女儿,怎么活成这般模样了。”公孙夫人见大夫人脸色死深,没有一丝血色,仿佛一个活死人冷冰冰的躺在床上,上次她们见过一面,凭着她多年的经验,知道她的身体一定很不好,但是她也只懂得些药膳,对医术并不精通。 安西玥见公孙夫人就站在自已前眼,突然眼眶一红,只感觉公孙夫人还是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脾气,相隔两世,仿若她一直都在自已的耳边循循教导,严厉的叫她站在门沿边上两个时辰,头上还得顶着一摞书,说是能锻炼她腿部的韧性,若在外面丢了她的脸,就换着花样的惩罚她,但是这一切安西玥都知道,公孙夫人是为了自已好,毕竟自已学得太晚,不严厉是没有成效的。 年前,大夫人就去了公孙夫人来教导安府的小姐,年后公孙夫人也才正式开始进府教各位小姐,但是也只答应教一个月,偏巧大夫人又昏迷不醒,整个大房瞬间没了当家夫人,只得找年长的许姨娘代为打理,许姨娘心善,也不偏帮任何人,再加上她的女儿马上要出嫁,若不是大夫人身体不好,男方该来商谈结婚事宜了。 安西玥目光殷切的盯着公孙夫人,轻唤一声:“师傅。” 正文 姐弟认师 公孙夫人转眸扫视了一眼安西玥,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她确定没有见过此人,她活了这把岁数,因为很多事情都看不惯所以得罪了不少人,若论技艺她敢夸口自已的技艺精湛少有人能及得上她,但是此生她也没有收过一个徒弟,这小姑娘一见面就叫她作“师傅”。 只见安西玥身着一袭素色衣裙,裙角和袖口处绣着一簇簇的海棠花,娇羞而夺目,仪态更是露不出半丝瑕疵,眉目如画,唇红齿白,未施粉黛气质却超然脱俗,人们常说“步从容”并不是说说而已,这小姑娘如果没有受过严格的训练是不会知道这些细节的。 公孙夫人见安西玥脸上挂着得体大方的微笑,这才正眼从头到脚的打量她,就算她亲自教导过的世族小姐也不能做到她这般滴水不漏的从容不迫,不急不缓。 安西玥静静的站立着,不骄不躁的任由着公孙夫人打量,半分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情绪来,她知道公孙夫人的脾气,刚硬端正,见不得偷尖抹滑之徒。 前世她在皇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能让别人抓不住把柄然后把皇后当好,这种压力不小于高位上的帝王,应付太后太妃等人的刁难,这也全仰仗公孙夫人的教导之情。 公孙夫人暗暗的称赞了一番,才道:“心性不错,但是将来若遇到情关,只怕也得走你娘的老路。” 公孙夫人只一眼就看透了梅云洛,梅云洛哪里都好,被凤娘教导得端庄娴静,就是没有一点自保能力,再加上她脾气太温顺了,才惯得安钰宵这样。 安西玥浅浅一笑,用最虔诚的姿态朝着公孙夫人福了一礼,目光坚定缓缓道:“西玥一定谨记师傅的良言。”断然不会再犯前世的错,安西玥在心里悄悄的补充着。 前世她也这样警醒过自已,说过“最冷不过帝王家,”叫她莫要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南宫灏的身上,皇帝位居高位,三宫六院的妃嫔多得如过江之鲫,可是她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只觉得那个想要带她去海阔天空的夫君一定会一如既往的对她好,所以她也努力的想把自已变得更加优秀,可是她的夫君根本看不到她的优秀,到最后她才知道,不是他看不到,而是他根本不想看,是自已痴心错付才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试问她又怎么可能走前世的老路呢。 “你这小姑娘,怎么上来就叫师傅。”公孙夫人与她才见第一面,虽然莫名的生出些喜欢她的情绪出来,但是她开口闭口“师傅”,这让公孙夫人即刻冷了脸色,“我可没收你当徒弟,当年我欠了你外祖母一个人情,如今她不在了,这个人情也还是要还的,你娘请我来府上住一个月,今天我也大致了解了几位小姐的资质,都太差了,女工一个月也学不了什么,因为她们底子都太差,悟性也不高,又没有耐性,五小姐算得上最用功的,但能不能坚持下来,还得看她的能耐,好在年龄还小,若有心想学,还能纠正得过来。” 安西玥收起了心里的千头万绪,瞟了一眼安西璃,第一天就能得公孙夫人的一句赞赏算是她有本事。 安西玥很少去明礼堂,去过几回,安亭轩都不让她写字,只给她几张宣纸作画,说她的字写得很好,画就是一塌糊涂,不过女子也可以不用学,全凭兴趣爱好,安西玥心思不在吟诗作画上,所以根本没用心学。 前世,她在公孙夫人那里学得了一手好厨艺,因为会些医术她更擅于研究药膳,这也是公孙夫人很擅长的一项,针线和女红就全靠慢慢练习,没个三五年,很难出成绩,不过能得公孙夫人指点,在针法和技艺上的提升也是很有帮助的,总比那些拿着个花样子照着做强。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母亲既然请了夫人前来,那您就是西玥的师傅。”安西玥微笑道,看着也是一本正经的:“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安西玥说着就正正经经的给公孙夫人磕头跪拜了下去,这一拜也是全了前世她的教导之恩,因着身份关系,她也一直没有给公孙夫人磕过头,今生没有想到她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公孙夫人见安西玥向她行了这么大一个礼,她的确是应了梅云洛的邀请,可也没想到梅云洛女儿的脸皮厚得这么让人觉得可爱,她这性子可不像她母亲,微慎道:“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安西玥浅浅一笑遂而缓缓起身,她了解公孙夫人,外冷心热,她既然答应了母亲,就一定会倾囊相授并且尽心尽力,至于学得到她的几层功夫就全靠学生的悟性了,她出宫以后嫁给了一个很有学识的男人,可惜好景不长,她的丈夫死得早,也没有儿女,算是孤苦无依。 后来公孙夫人也没有再嫁,算是个清风亮节的女子,直到遇见安西玥,她时常去叨扰她,但一次也没见公孙夫人不耐烦过。 宇文靖看着安西玥那认真的舔着脸叫别人师傅的摸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别人也没说要收你当徒弟,师傅师傅的叫得挺亲热啊,要不你叫我师傅,我教你学医得了。” 安西玥俏皮的唤了宇文靖一声,浅浅一笑,虚福了一礼:“谢宇文师傅厚爱。” 宇文靖没好气的瘪了瘪嘴:“真没诚意,本少爷还没功夫教你呢。” “师傅。”安亭允突然冒了出来,嘟着圆圆的唇,那乖巧可爱的模样,嫩如豆腐脸蛋,恨不得想上去狠狠的捏一下,如黑曜石般清澈的大眼睛露出浓浓的渴望,看着晶莹剔透得很。 顿时,所有人都侧目凝望着这个呆呆傻傻的小少爷,也只才五岁,那无比认真呆萌的模样瞬间融化了人的心一般。 只听他断断续续的说道:“允儿……学,允儿……想……救娘。” 正文 姐弟认师2 安亭允自从跟着安亭轩学习以来,安亭轩就教了他一种方法,他其实并不是痴傻,而是声带天生带着残疾,再加上从小有些自闭,性格也孤癖得很,后来梅云洛坚持教他读书习字,在他身上花了大量的心思教导,也只才五岁他就可以独自看完整本医书。 安西玥听到弟弟如是说,眼眶一红,布满了泪水,前世今生,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弟弟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得,是她这个姐姐忽略了他,她竟愚蠢的也和别人一样认为他智力有问题,“允儿别怕,娘会好起来的。” 片刻,宇文靖开始检查安亭允的身体状况,发现他并没有中毒的迹象,那种母子蛊毒对男性的身体并不会造成性命之危,只不过还是受了些影响的,遂而调笑道:“小家伙比你姐姐会看事啊,这个徒弟本医仙收了。” 宇文靖说着手就捏上了安亭允肉嘟嘟的小脸,“你娘之所以昏迷不醒就是因为体内的蛊毒被激活了,蛊是一种有生命的阴毒之物,现在为师也只能暂时压制住蛊毒,使它们成休眠状态,所以你娘也跟着进入了休眠状态,现在的她跟个活死人没什么区别,不过,必须要尽快除毒,否则我也不知道蛊毒什么时候会复活,可听得明白?” 安亭允安静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却躲开了宇文靖捏他的脸,虽然是师傅,可也太烦人了,他都有些的后悔认这种吊儿郎当的人作师傅了,不过为了娘一切都值得,姐姐说飘渺山庄很厉害的。 医仙?他是医仙,开什么玩笑,安亭允斜冷着双眸,明显不信。 片刻,安亭允取出了一本医书,快速的找了两个词,小指头指了上去“假死”,假死实则也是活的一种形式,曾经他在一本杂记上看到过,他的理解能力的确很强,宇文靖只说一遍,他就简单的用两个词概括了,而且也只在极短的时间便找到了相应的点。 宇文靖翻看着小家伙手中医书,顿觉得惊讶,神情也有些急迫,念叨:“愚人乱记,这本书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怎么在你们手上。”这可比他的手抄本要有价值多了。 安西玥看得出宇文靖对医学的痴迷,也没有藏着咽着,便道:“是我外祖父留下来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宇文靖知道从安西玥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她顶多算是懂一点,而并不算是精通,若她真懂得高深的医术,看过这本书上的记载,这种假死的方法,她也一定会。安西玥的理解也没有错,只不过她的医术做不到让人真正处于假死状态,对于宇文靖来说,这只是小菜一碟。 不等安西玥继续往上说,宇文靖便揪起短小的安亭允一溜烟消失了,只听见空中留下一道清朗的声音:“我把我徒弟带走了。” 安西玥知道宇文靖的武功高深莫测,听这声音,只感觉人已在千里之外。 “大姐姐,允儿被那怪人带走了。”安西璃满眼焦急的追了出去,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现在每日都是安西璃在带安亭允,早已经把他当亲人来看待,她感觉这个家里只有安亭允不会嘲笑她的身份,和这个弟弟在一起,她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已,有什么话也敢和他说。 安西玥笑笑:“没事的,允儿不会有事,放心吧。” 她听过飘渺山庄的威名,倒不是说她相信宇文靖会伤害安亭允,他竟然是南宫元熠的朋友,一定不会有问题,安西玥心里对南宫元熠渐渐的升起了一股她自已都没有察觉的信任。 接连过了二日都没有宇文靖的消息,安亭允也像是从安府消失了一般,今日,公孙夫人给几位小姐布置了作业,练习刺绣,而安西玥也毫无列外的被要求出一副绣品。 安西玥与安西璃各自执一方绣怕认真的绣了起来,安西玥因为有底子,前世又继承了公孙夫人的双面绣法,今生随便一副绣品便是信手拈来,但她还不能透露自已会绣双面绣,必竟公孙夫人叫她们绣花只是为了摸清她们的底细。 只有安西璃绣得格外认真,手指上全是针孔她也没有想要放弃,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想要做好一件事,女子会刺绣在这样的大家族里应该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但是对于安西璃来说却很困难,她以前就没怎么学过,只跟她娘学过简单的针法,绣点花草还行,若要论什么功底,她是毫无功底。 安西璃见安西玥已经绣好了一副精美的兰花图,更有些心急了:“大姐姐,若明日公孙夫人检查我的绣品不过关,她会不会不让我学了啊?要不……” 安西璃这几日也见识过公孙夫人的严厉,知道她的要求很严格。 安西璃必竟也只有十二岁,从小又生活得颤颤惊惊的,有一些小聪明,但是见着气势强大的公孙夫人,胆子就又小了起来,生怕她不能继续跟着学习,所以她比别人都要努力一点。 安西玥看出了她的心思,也真心实意的感谢她对安亭允的照顾,安慰道:“五妹妹只要拿出自已的真实水平,就还有希望。” 她知道安西璃心肠不坏,她只不过是想好好的生活,以前她和她娘都是依附林姨娘生活,她心里最恨的人是林婉,其实她是恨她自已,恨自已的卑微,所以才想要表现自已,证明自已,这样的心理很正常,但是若没有一个人替她纠正,她就会越走越远,直到最后走偏。 “今晚上你不要绣了,练会儿字吧,让自已静一静。”安西玥脸色冷了下来,沉声道。 “我不,我还要重新绣一副,绣不好公孙夫人会生气的。”安西璃固执的插针抽线,两双手指头已经满是沧痍,瘦小的脸上满是倔强。 “你再绣也绣不好,刺绣不是你努力了就能一蹴而就的,需要常时间的练习与经验的积累,五妹今晚先回去吧。” 安西玥缓和了一下语气,想到前世的自已何尝不是想一蹴而就,想以最快的速度让他看见自已的成果,可是却被师傅罚了整整一个月不准动针线,一直叫她练字来稳定心性,可是她却急着想要亲手绣一件礼物给她的夫君,每每都是半夜悄悄的起来绣,就算点着油灯,她也要练习好双面绣法,今日她却来劝别人。 正文 奇怪世子 片刻,姜霜急匆匆的进来,附耳在安西玥的耳边道:“大小姐,钱妈妈服药自尽了。” 安西玥抬眼瞟了一眼安西璃缓缓道:“那个老巫婆,被老夫人关了这么久她都没自尽,一个劲的喊冤屈,这么快就畏罪自杀了?这其中就没有别的原因。” “老爷提审了钱妈妈,老爷审问过后,她就自杀了,并且封索了消息,奴婢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姜霜也瞟了瞟安西璃轻声道。 “大姐姐,我去练字了。”安西璃知道钱妈妈死了,那个在自已面前耀武扬威的老巫婆死了,她暗暗有些高兴。 安西玥点了点头,“去吧,好好练字。” 待安西璃走后,姜霜才道:“小姐让奴婢监视林姨娘的一举一动,奴婢发现了一些端倪,但是林姨娘应该没有解药,只是她口中一直叫着“乌王八”,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有一件事也很奇怪,林姨娘的饭菜里被人添加了迷幻药,这药是谁下的……” 安西玥凝眉轻喃着“乌王八”,也不像是人的名字啊,什么意思? 随即又道:“父亲对林婉态度如何?” “自从那日闹腾过之后,老爷又去了一次琳琅苑,不过林姨娘被关在屋里,外面的人并不知道老爷进去是做什么的。”姜霜突然瞳孔睁大,惊讶道:“难道这药是老爷……” 安西玥摇了摇头,“父亲胆子一向很小,他这辈子就没干过什么大事,他可能从钱妈妈口中知道些什么林婉的勾当,是去向林姨娘证实的,再说林婉已经疯了,父亲也没必要再喂她迷幻药,这药或许不是才下的,早就有人对她动手,这府里最恨林婉的人还有一人。” “是五小姐。”姜霜脱口而出。 “罢了,随她去吧,五妹妹心里有怨恨,也可以理解,紫苏姨娘死在她的面前,最近我也一直忙着找方法救我娘,没顾及她,其他几房又闲言闲语,特别是无依无靠的五妹妹,当初我答应紫苏姨娘护她周全,紫苏姨娘才用这么极端的方法结束了自已,在君兰苑里收拾出一间房来给五小姐。” 其实老夫人见五小姐可怜也叫她住瑞雪院,只不过当时大夫人还没有生病,五小姐年龄还小,应该由大夫人安排,大夫人一病,整个大房乱了套。 入夜,起风了,吹得门窗叮咚作响,姜霜上前去关窗户,“起风了,似乎要下雨了,奴婢去打水来伺候大小姐休息吧。” 安西玥瞟了一眼窗外,便道:“夫人的房里谁在里面守着?” “秀儿和秋杏都在呢,小姐放心吧。” 姜霜话还没说完,突然从窗外飘进来一抹修长的身影,一袭玄色锦袍穿在身上看着俊美不凡,精雕玉琢的五官扬起一抹浅浅的轻笑,见来人出现在眼前,姜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恭敬的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南宫世子。” 南宫元疑半夜翻墙进大小姐的院子也不是头一回了,每次南宫世子都是彬彬有礼的离开也并没有给大小姐造成不好的影响,她也没放在心,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安西玥先也是一惊,遂而礼貌的起身,并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反而从容淡定得很,恭敬的盈盈行了一礼,随即才唤道:“姜霜准备一壶浓茶进来。” 南宫元熠明日又要离京了,原本他只是在醉仙楼喝酒,可是到了半夜,他却无处所去,游着游着就想来看看这个小丫头,有些提不起力的靠在门沿边上,道:“本世子没喝多,喏,跃记的芙蓉酥,特定叫人给留的,送你吃。” 安西玥完全摸不准这个京都游手好闲的世子是什么脾气,送给她?世子殿下是走错门了吧,安西玥试探性的问了问:“殿下心情不好吗?” “本世子心情不好,谁说的,今日是我母亲的生日,多喝了两杯,本世子高兴。” “她最喜欢吃芙蓉酥了,刚来京都那会儿,她就是吃了京都的芙蓉酥才活下来的……”南宫元熠自言自语道。 “她是谁啊?”安西玥从来没有见过南宫元熠这般颓废过,以前见他永远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她”是他的心上人吗?原来南宫世子喜欢吃芙蓉酥是因为他心中的那个“她”的原因啊,难怪都这把年纪了还没有成婚生子,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南宫元熠漆黑如墨的双眸染上深深的寂寞,俊美脸颊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染上了微微的红色,看着竟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安西玥细细的打量着他,暗忖着身份尊贵的世子也会寂寞吗?她是不是看错了。 南宫元熠避开了安西玥的问话才道:“你和你母亲的感情很好,你娘好些了吗?宇文靖你别看他有些不着调,医术了得,宫中的太医跟他没法比。” 安西玥眨了眨眼睛:“你和王妃的感情不好吗?”南宫元熠今晚太奇怪了,飘渺山庄的嫡传弟子,医术能不好嘛,用宇文靖自已的一句话说,他若医死了人,会给飘渺山庄丢脸的,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他的亲人只会想方设法的找机会杀他,尽管他一再退让。 “小姐,浓茶来了。”姜霜在屋外出声,她生怕就这么进来瞧见不该瞧的。 “拿进来吧。” 安西玥亲自替南宫元熠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中:“解解酒气,心里舒服一些。” 南宫元熠这才正眼望向安西玥,只觉她眉目如画,清秀可人,唇红齿白,五官也长得极好,她给人的感觉得就是太镇定了,一个喝了酒明显有些醉意的男子闯入她的房间,她不该表现得惊慌一些吗? 南宫元熠接过茶杯,道了声:“谢谢”。 安山玥抿唇浅笑,“应该是西玥谢谢世子殿下,多次出手相救。” “救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至少你还有机会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南宫元熠将茶一口饮尽,又道:“安府最近不太平,你小心一点,你得罪了林府,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罢休的。” “我不怕他们。”安西玥突然神色一沉,目光清冷。 南宫元熠见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戾气,耍耍嘴上功夫,她能占到上风,可是一旦遇上真正凶悍的人,就算她有十条命都不够她死。 正文 发现线索 “乌王八,殿下知道这是什么吗?”安西玥突然想到林婉口中时常提到了这几个字,若是人名也不像,若是一种物品,她为何会在疯癫之后还挂在嘴边,她巴不得大夫人死,又怎么会告诉安西玥解药呢,再说就算是解药,她也不知道这个“乌王八”是什么东西啊。 南宫元熠摇了摇头,剑眉微蹙,就算他走遍了千山万水也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遂而脸上扬起了魅惑人心的浅笑,半开玩笑道:“王八蛋,本世子倒是听说过。” 安西玥实在没有办法想象,尊贵的豫王府世子怎么是这幅德行啊,真是败坏了他的一副好皮囊了,怪不得世人都说豫王府世子只会逗猫遛狗,走街串巷,原来这些表象都是靠他的那张嘴给传出来的。 南宫元熠见安西玥朝他撇嘴,明显是不屑,又道:“这个人姓乌,名为王八,也有可能。” 陡然,安西玥回望着对面满是调笑玩笑的男子,呢喃着,“难道林婉真的是在骂人,那个给她蛊毒的人姓乌,她很恨姓乌的人,所以才骂他王八。” 安西玥睁大了瞳孔,这个姓乌的人和她的大哥有关系吗? 南宫元熠见她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念些什么,此时酒已醒了大半,才道:“明日我要起程前往空谷关查天狼国进犯北朝之事,若天狼国要挑事,北朝和天狼国的战事免不了了,料想乌达王不会蠢到主动挑起战事,与北朝开战对天狼国没有好处,这其中很有可能会有隐情。” “北疆是蛊虫的起源之地,天狼国也盛产蛊毒这种害人的巫术吗?乌达王姓乌吗?他会不会就是乌王八?”安西玥眼睛闪着奇异的光芒,一连串的问题扔向了南宫元熠,仿佛想急切的从南宫元熠口中得到答案。 “天狼国是异族,他们的图腾是狼,寓意是说他们会像狼一般的凶猛,使人不敢进犯他们,但也是莽荒之地,在各方面都很落后,乌达是天狼国皇室的姓氏,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去碰蛊毒这种有损阴德的东西,狼对于他们来说是很神圣的物种,就像北朝子民心中敬拜菩萨一样,北疆之所以是起源地,也是因为这是北疆女王培养出来攻击别国的一种武器,但是不是所有的蛊毒都是无药可解的,世间万物相生也相克,一旦被别国找出了破解的办法,她们也就很快臣服了,若蛊毒没有破解的方法,那天下不就乱套了吗?” “就是说我母亲的毒有解。”安西玥凝望着他。 “是可能有解。”南宫元熠不想给她希望过大,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就这几天本世子命人护送你母亲去飘渺山庄,宇文靖提前回去准备了。” 翌日,天还没亮,安西玥就去了瑞雪院给老夫人请安,见老夫人还在熟睡中便亲自去了小厨房替老夫人做了药膳,忙了整整两个时辰。 “真香啊。”老夫人笑意盈盈的出了内堂:“玥儿又做了什么,竟引得祖母嘴馋得很啊。” 安西玥乖巧的迎了上去,“祖母您起来了,孙女给祖母煮了早膳。” 老夫人笑笑道:“祖母老了,吃也吃不了几口何必费那个神。” 安西玥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这个祖母,一直都是这样,她的祖母虽然老了,但是心眼并不瞎,什么都清楚明白得很。都说祖母对祖父严厉,不让祖父纳妾,谁又知道或者祖父一生中只想娶祖母一位妻子,他不是乐在其中,只有真心相待才能这般让着祖母。 她的母亲就没有祖母这么好的福气。 安西玥亲自扶了老夫人到桌边坐下,有些撒娇道:“孙女不觉得辛苦,祖母尝尝孙女煮的粥,合不合胃口。” 老夫人轻叹道:“什么时候送你母亲去医治,去吧,把你母亲救回来。” 还没待安西玥点头,突然安钰宵一袭墨绿色的锦袍行了进来,先是向老夫人行了一礼,郑重说道:“我陪你母亲去吧,大夫人中蛊毒之事不能让外人知晓,对外就说我们回平城老家省亲,刚好你外祖父也在平城。” 老夫人瞧了眼安钰宵,感觉他似乎有什么不同,“你走了,你的差事怎么办,皇上能允许吗?” “母亲放心,儿子已经向皇上告了假,加上儿子身上有伤,皇上允许儿子在家修养,儿子在家修养,不如陪夫人去医治,将来岳父和舅兄回京也好给个交待。”安钰宵望向自已的大女儿,有些心虚,这几日他把什么都问清楚了,才知道因为他的纵容,才使得林婉害了大夫人,就连紫苏这事也是林婉故意给他下的套,这一切的错都是他纵容才犯下的。 “如今大夫人这样的确不好给梅老太医交待。”老夫人点了点头,看向了安西玥。 安西玥不知道他父亲是唱的那一出,先是处死了钱妈妈,对林婉并没有做出任何惩罚,只任由她疯癫下去,现在又来向母亲示好,母亲都病成这样了,他才来关心,而且还在祖母面前表现得情深意切。 老夫人点了点头:“唉,你早对大夫人用心些,咱们安府何至于至此,既然这样你就陪着去吧,府里有你二弟和三弟,你放心吧。” 安西玥不动声色的浅浅一笑,她感觉他的父亲有些变了,哪里变了她也说不上来,“父亲还没有用早膳吧,喝了粥吧。” 老夫人见他们父女和乐融融的模样,高兴得笑了起来:“玥儿煮的粥的确香得很,再给祖母剩一碗吧。” “孙女先行告退了,公孙夫人昨日留了作业,孙女要去明礼堂了。”安西玥知道父亲前为,可能有话要对老夫人讲,便借故离开了。 待安西玥从瑞雪院出来,行至花园时,听到了一阵吵闹声。 “璃妹妹,昨个儿嬷嬷给我们留了作业,你绣了什么花色啊。”安西璇一向心气高,以前是有安西琳的美貌压着她们一头,现在安西琳和林姨娘都倒台了,大小姐对这些也不太上心,整个安府里最优秀的人就是她们三房了,但是教导嬷嬷说安西璃比她们都要认真,她就有些不服气,安西璃一个死了亲娘的庶女,她哪里认真了。 正文 风波再起 “和她这么客气做什么,不过是一个贱婢生的女儿,也妄想和我们一样,哼,做出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谁看。”安西琰怒气冲冲的朝着安西璃怒骂,她最见不惯安西璃争着表现,明明是一个下贱胚子。 安西璃护着身上昨夜熬夜才绣出来的绣品,听到安西琰骂她,也只得忍着,强忍着眼泪道:“我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要这么对我。” “就是看你们大房的人不舒服,怎么,不服气啊。”安西琰毫不客气的推了安西璃一下,将她身上的绣品搜出来嘲笑了一番,再狠狠的丢在地上踩,骂道:“你也没什么本事嘛,绣得这么丑。” 安西璃见自已辛辛苦苦绣出来的东西被人践踏,“还给我,你们不要踩不要踩。” 安西璇上前也瞟了一眼她的绣品,的确不怎么样,“璃妹妹就拿这样的绣品出去啊,绣得这样烂不要也罢。” 一直站在身后的安西瑗想上前去阻止,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远处已经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妹妹们这么有本事,何不就去报名参加一月后举行的刺绣比赛,去为咱安府博个头筹回府,祖母也会高兴欣慰的。”安西玥盈盈走近,声音清冷,她以为安西琰经过些事会变得乖一点,没想到做的事还是那么幼稚。 安西琰不服气的想要回嘴,却被安西瑗拉住:“琰儿只是和璃妹妹开个玩笑,没有别的意思。” “玩笑,嘲笑姐妹,这也算玩笑吗?践踏别人成果,这也算是玩笑吗?”安西玥冷声道。 安西瑗站在众人身后被说得脸皮一红,想要解释,她没想嘲笑任何人的,就是起了逗弄安西璃的心思。 安西琰却不咸不淡的道:“大姐姐不要忘记了,她娘也和林姨娘一样,参与了谋害祖母和大伯母,还想陷害你,再说了她也只是一个庶女而已,何必为了一个庶女……” 安西璃听了她们的话头底得更低了,拉了拉安西玥的衣袖,小声道:“我的绣品的确绣得很丑,算了……”她不想再重提她娘的事,哪一天说出来,她都理亏。 安西玥瞧着她眼周的黑眼圈,昨晚上她为了绣这幅绣品没睡觉吧。 “就算是庶女,她也是安平侯的女儿,还由不得你们随意欺辱,若再有下次,我会去禀明祖母,还有若是你们不想学,可以不用去明礼堂了,我想祖母也不愿她的孙女在外人面前丢了安府的丑,说我们安府的女儿没有教养。”安西玥掷地有声的冷喝着,一袭素色衣裙如仙子一般,面容清冷,看在众人的眼中给人一股深深的威慑感。 到了明礼堂,公孙夫人早已等候在大堂内。 一见到安西玥等人进来,便多看了安西玥几眼,刚才在花园这小丫头的气势可强得很啊。 安西玥见公孙夫人在打量自已,便主动了行了礼:“见过师傅。” 公孙夫人见她又唤自已师傅,也没有过多的抵触,这几日耳朵也听顺了就随她喜欢了。 安西琇一早就来了,她虽然许了人家,在出嫁之前能有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一番,将来嫁了人也不会被人说成没有规矩,许姨娘告诉她,现在的大小姐与以前的不一样了,千万不能得罪了大小姐,遂而恭敬道:“大姐姐。” 安西玥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与她的这几位妹妹感情都不算好,前世和她最要好的安西琳已经被赶出了府,何时能回来,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片刻后,公孙夫人扫视了一眼众人才沉声道:“都杵着做什么,把你们的绣品都拿出来我看看。” 安西琰没想学刺绣,但是为了博个好名声,她也像模像样的绣了一幅来,不过,她娘也不太会绣,她是找了帮手的,笑着迎了上去:“嬷嬷,这是我绣的,烦请嬷嬷指教。” 公孙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安西琰,见她精气神十足,想必刚才骂人骂得也很痛快,沉声道:“手抻出来我看看。” 安西琰没明白公孙夫人的意思,只觉她浑身的气势逼迫得她不得不伸出双手,心里却怨恨得很,暗忖着:死老太婆凭什么那么凶啊。 公孙夫人只瞧了一眼,便叫安西琰到墙角面壁思过,安西琰虽然不服气,但是她也不敢反抗,生生的被公孙夫人身上的冷凝的气势镇得有些想窒息。 安西瑗和安西璇的绣品倒是完全出自她们的手,三夫人时常都教导她们两姐妹要做真正的大家闺秀,时常都踩低二房的人来做比较,与比自已差的人相比,三夫人比得不亦乐乎,但是到了公孙夫人的眼里,依然入不了她的眼,将来这样的绣品拿到婆家,只会说她教得不好,不会说学生自已不努力。 此时,听公孙夫人如是说,纷纷争相拿出自已的绣品,唯独安西璃一直躲避紧紧的拽着不敢拿出来,她刚才在花园已经被奚落过了,她不想再被嘲笑,想想还是算了。 遂而悄悄的移动了身子企图让人忽视她的存在感,可是公孙夫人似乎不想放过她。 “五小姐没有绣品拿出来吗?”公孙夫人凝问道,声音也变得更冷了:“琰小姐找人当枪手也能拼凑一幅交差,璇小姐和瑗小姐虽然绣得毫无章法,乱七八糟,好歹动了手,璃小姐是拿老身的话当了耳边风吗?若不想学,现在就回去……” 公孙夫人走到安西璃身边,态度变得特别严厉,也不知道她是何缘由,安西玥静静的看着,或者五妹妹的那性子需要激一激,不是她绣得不好害怕,她其实是一直都在害怕自已卑微的身份,仍然把自已定位为下等人。 安西璃捏紧了手指,头低得更低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最怕的就是叫她回去。 凭什么她要回去,她要回哪里去,她没有地方去了,她没有找人帮忙,她自已绣了,而且彻夜未眠,绣得眼睛都肿了,却被她们丢在地上踩脏了。 正文 替她出头 她只感觉脑袋里天旋地转的,耳朵里嗡嗡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似嘲笑,似讽刺,全都看不起她,此时,她只有一个心思,她想找一个洞把自已藏起来,她娘死了,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公孙夫人这些天也暗暗的观察了安西璃,知道她其实很努力,但是她的努力都在做无用功,越想要表现心态越偏颇,反而有些急功近利了,这样的学生哪怕再努力,也学不好的。 安西璃从小生活在什么样的一个环璄,才养成了她性子懦弱卑微,眼中看不出半丝的自信,刻意的讨好奉承,又刚死了娘亲,她娘亲的骨灰虽然被老夫人送去寺庙里请人诵经超度了,但是她娘那样的身份人死了也就死了,谁敢安摆灵堂,给她上香烧纸钱。 安西玥凝视着她,安西璃从小就缺乏安全感,在这个家里除了她娘,没有一个人给过她温暖,十二年里每日都活得战战兢兢,自从她娘死后,她就再也没有从她的眼中看到半丝光彩,一直都在强颜欢笑,她娘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安西玥眼中突然浮现出紫苏姨娘临死时的那双带着渴望的眼睛,那是满满的爱女之情。或许昨晚她错了,应该耐心的指点一下她的,谁让自已答应过她娘,现在她才知道有些承诺真的轻易答应不得。 突然,安西玥朝着古板的公孙夫人俏皮一笑,那声音也是糯糯的,双眸似山涧的清泉,轻声道:“师傅,您可否再宽限一日,璃儿明日就补上,因为璃儿的绣品在来的路上被疯狗咬坏了,五妹妹其实很努力的。” 公孙夫人瞧着她有些撒娇讨巧的模样,怎么又叫她“师傅”,冷冷的撇了一眼安西玥:“若你绣的绣品让我满意,今日我就不处罚她。” 安西玥知道公孙夫人的脾气,也不是故意卖乖,呈上了一幅她赶制出来的绣品,一幅栩栩如生的兰花图跃然绣布上,那平整的针法,其中那花骨朵处竟采用了她独自创出的特有针法,公孙夫人不禁抬头,紧紧的盯着眼前年龄不大的女孩,她怎么会? 安西玥清明透亮的眸子似清泉般明亮耀人,她知道公孙夫人为什么会惊奇,那种绣法是师傅创出来的,但是她却体现了,这难免引起了她的怀疑,便道:“昨日,师傅亲自教针时,就用了这种绣法,西玥觉得兰花的花苞处勾勒出阴影使得兰花不那么死板,还望师傅指点。” 公孙夫人瞧安西玥心思灵敏,聪慧过人,暗道,她的双面绣看来一会让她带到坟墓里去了。 安西瑗等人也伸长了脖子瞧,安西玥的绣品绣得并不繁琐,瞧着却让人感觉清新怡人,安西瑗默默的低头捏紧了她手中的绣品,才知道原本公孙夫人为何罚她们,的确是不堪入目,但是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大姐姐样样都比她强,竟连绣花都比她强。 而她自已的绣品是她花了好久的功夫,终于昨夜绣完了,等着今日派上用场,没想到等来公孙夫人的冷漠的罚站。 安西琰被罚站了墙角,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她细想清楚安西玥的话才知道安西玥是在指桑骂槐的骂她,顿时,胸口气得此起彼伏,纵然以前她在安西玥那里吃过亏,不过她终归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就算安西玥再厉害,料她也不敢把自已怎么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骂谁是狗,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不仅是狗还是猪猫牛羊……畜……” “安西琰你不要忘记你姓什么。” 安西玥目光冷凝剜在安西琰的脸上,吓得她猛然一跳,只感觉那声音冷得她心头发慌,后面那个“生”字硬生生的被她吞了回去。 安西璃见着发生的这一切,猛然抬起头,憋回了眼眶里的泪水,她没有想到大姐姐会为了她和其他姊妹争吵,她以为她在大姐姐的心里可有可无,若不是她娘死了,她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连忙想缓和因她而起的冷硬场面,出声道:“对不起,我会重新绣一幅来的,夫人惩罚我吧。” 安西璃说着,伸出了双手,做好了被戒尺责打的准备。 公孙夫人只是叹息一声,人家姐妹之间的小摩擦她也不好插嘴,这种内斗哪个大家族里没有,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比比皆是,她见得多也见惯了,所以她的专注力并不在她们的争吵上,只瞧安西璃那模样,再瞧了瞧她红肿的手指,“所有人明日再交一幅绣品,若再找帮手或者弄虚作假,我会先禀明你们的老夫人。” 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在整个安府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若她们姐妹不和的事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她们再被罚跪了祠堂,就算是她们的亲爹亲娘都救不了她。 安西瑗脸微微有些红,“弄虚作假”就是说的是她吧。 刚从明礼堂出来,安西玥就碰上了许久不见的故人。 只见南宫灏一袭蓝色的锦袍,看着温文儒雅迎面朝着她走了过来。 安西玥带着安西璃漠然与南宫灏擦身而过,却突然被南宫灏叫住:“安小姐。” 安西玥停住了脚步,云淡风轻般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打过了招呼,继续往前走,她并不想与南宫灏有过多的牵扯。 谁知,南宫灏见安西玥没有理他,眉间一股怒火被他压下,嘴角挂着魅惑人心的浅笑,仿佛春风拂面般给人一种暧昧的错觉,瞬间拦住了她的去路,温润如玉的声音缓缓道:“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上安大小姐,许久不见,大小姐是越来越美艳动人了,仿佛春光明媚照人,若小姐不弃,本皇子想邀请大小姐去踏青游湖。” 前世,南宫灏在知道梅云峰掌了权之后,就对她做了深入的调查,以至于让她陷入他埋的温柔陷井中,她知道此时就算自已态度如何傲慢无理,对他是如何的不屑一顾,南宫灏都不会当着她的面生气,反而会把自已捧得很高,直到被他的甜言蜜语哄骗得团团转。 正文 再遇渣男 此时,安西玥却目光冰冷,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嘲讽,他惯会用这种伎俩,若不是已经受过一世的苦果,她是不是还会被他诓骗了去,冷声道:“北朝就要和天狼国开战,空谷关百姓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受异族滋扰,四皇子乃天家之子,还有闲情逸致邀约臣女游湖赏花,可真是悠闲啊。” 她可不相信南宫灏这是在和她巧遇,南宫灏最擅长的是利用女人获得权势,明明她已经陷害过他一回,现在他却来向自已投城,权当没事发生过一样,不是有阴就是有谋。 南宫灏见安西玥眼睛里满满的不屑一顾,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若不是他打听到梅云峰是她的舅父,前朝太医梅政竟是她的亲外公,而梅府也只有一个少爷梅书青,府里并不没有出其他小姐,他才懒得搭理一个小小的安平侯之女。 所以,如果往后要拉拢梅府,他只能选择走安西玥这条路,梅云峰现在很得皇上喜欢,并且手中又有兵权,现下听说皇上又招安钰宵进宫了,安钰宵此次立了功,听说皇上要给他封赏,只不过天狼国的事迫在眉睫,大皇子跟着南宫元熠去了,但是他要做出长远打算,去也是要去的,只不过他必须要来安平侯府一趟,他才能安心跟着去空谷关。 现在安西玥这个女人竟然在紧要关头嘲讽他,若是这话被人传入宫中,皇上只怕会更对他失望。瞧安西玥那冷冰冰的态度,似乎也不会受他的蛊惑,南宫灏悄悄捏紧了拳头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全京都的女子哪个不是对他百般奉承,她凭什么如此傲然独立。 南宫灏满目愤怒,久久不能回神,竟连安西玥走远也没有察觉,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在一个女人面前丢脸过,南宫灏望着她远去的背景,眸中满是阴毒,真是太可恶了。 片刻之后,安西琰等人也赶来了,只见站在春风中的俊美皇子,温润儒雅,风度翩翩,脸颊上荡起了浓浓的嫣红色,顿时,春心荡漾,眼若迷离,她没想到在公孙夫人哪儿学来的礼仪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也是学着大家闺秀的模样浅浅的福身见礼。 “西琰参见四皇子,四皇子安好。” “参见四皇子……” 南宫灏瞟了一眼眼前的几个庸脂俗粉,眼睛里满是厌恶,暗骂着:“真是俗不可耐。” 遂而,南宫灏理也没有理她们,摆着锦袍转身就走了,那潇洒迷人的风姿,再有淡淡的阳光洒在在他华贵的锦服上,竟叫众人都看痴了,偏偏安西玥对他冷若冰霜。 安西瑗和安西璇没有安西琰大胆,但是也是恭敬的福了礼,皇家之子不是她们可以肖想的,但是刚才安西玥却对他如此的大不敬,四皇子脸都气青了,她这个大姐姐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得罪皇子啊。 回到君兰苑,安西玥接到了南宫元熠派人送来的信,打开之后,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启程离开了京都了,不过他安排了暗卫护送她娘出云城。 “安大小姐有礼。”元宝恭敬的上前,他也没觉得这安大小姐有什么魔力能让世子殿下撇下他,让他跟她。 “元大人有礼。” “小人不是什么大人,就是个小跟班。”元宝瞧安西玥一本正经的模样,混身都不自在,想起第一次他和世子躲在墙上偷看这小姑娘放火,设计人的手段也是半分都没有手软,定是个厉害的角色,和现在这端庄的模样完全吻合不上,“小姐再这么客气,是要害小人被世子殿下处罚的。” 安西玥浅浅一笑,“还是要先谢过的。” 就在梅云洛要出城这一天,安钰宵被皇帝紧急招进宫了,他原本是要陪梅云洛去南山治病,但是宫里的太监总管亲自来安平侯府接他。 “大姐姐,璃儿也想陪着大夫人。”安西璃这两日受了安西玥的亲自指点,再加上公孙夫人对她格外关照,在公孙夫人那里学习也慢慢上了路。 “在家好好照顾好祖母,我们很快就回来了。”安西玥也不知道她娘能不能医治好,但是有一丝希望,她就要紧紧的抓住。 老夫人眼眶里满是泪水,她好好的一个大媳妇突然之间变成了这模样,“轩儿,出门在外要照顾好你妹妹和大伯娘。” 梅云洛生病了,安府里几房都知道,但是就是没有人知道她生了什么病,二房和三房见大夫人生病暗暗的了有些高兴,必竟安府是大房当家,大夫人是真正的大家闰秀,她们本来就很嫉妒,现在梅云洛病了,二房和三房都在抢当家权,一听说大夫人要出门治病,都很乐意得很。 只是三夫人见自已的儿子又要出门,很是不满,找老夫人闹了一通,说安亭轩马上就要参加书院考核,这一去就耽误了,但是安亭轩强制要求护送,说路途遥远,他又是常年在外游学,经验丰富。 安西玥没出过门,大夫人又病得人事不醒,他身为哥哥怎么都不放心,纵然暗地里南宫元熠派了人保护,好歹那是外男,防人之心不可无,老夫人听进去了,一个没有出过门的小姑娘的确不放心,必须有人保护。 安府的马车刚出了门,就被人给盯上了,明明已经轻装简出了。 暗处,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马车缓缓而行,低声道:“快去禀报公子。” 正待那人转身要走,突然又被叫住:“等等,那旁边骑马那个好像是南宫世子身边的人,南宫世子的人怎么会和安平侯府的马车一起。” 那人阴森林地道:“管他是谁的人,一并杀了谁会知道。” 元宝正在和安亭轩打趣,嘻嘻哈哈的,觉得他们这些读书人怎么文邹邹的,没点男人的阳刚气,便道:“有时间,我教你武功,你那皮囊太弱不禁打。” 安亭轩长得也是儒雅得很,一副书生的模样,笑道:“以前也在书院学过一些皮毛防身。” 车内,姜霜掀开帘子一角瞧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南宫世子还真是有心,竟然派了他的贴身随从保护小姐和夫人,“轩少爷要拜师学艺了呢。” 正文 雨夜遇袭 “大小姐,今晚咱们就在这儿将就一晚。”姜霜打了热水进来,虽说是春季但是到了晚上也还是凉得很。 安西玥轻轻的替梅云洛擦拭着身子,瞧着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沉声道:“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要施针了。” 梅云洛服用了宇文靖的药虽然进入了假死状态,但是她知道,必须每日给她活血,不然对身体会有损坏,而现在药喂不进去,也只能通过施银针通筋络。 在安西玥替她娘施好针后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后,这套针法其实她已经运用得很熟练了,因为她娘情况特殊,她必须很谨慎才行,她怕一不小心就引发她娘体内的蛊毒。 片刻,姜霜听见安西玥呼唤才进来,瞧着大小姐满眼的疲惫,心疼道:“大小姐先睡觉吧,您都累了一天了,夫人这儿有奴婢守着呢,刚才奴婢还瞧见元宝公子在外面教轩少爷练武呢,不会有事的。” 自从梅云洛出事,都是姜霜一个人伺候安西玥施针,这针法说着简单,但是却是极磨砺人的耐性,也知道安西玥其实很辛苦。 “大家都赶了一天路,都挺累的,你也去早点休息吧。”安西玥这次出门就只带了姜霜,知道她心细,也是心疼自已,但是现在她只想守着她娘。 入夜,有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刀冲进了客栈,安西玥是被一阵轰隆的雷声吵醒的,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安西玥知道她母亲的身体最怕这样潮湿的夜晚。起身检查了她娘没什么异样之后才走到窗边准备将窗子关紧。 夜色宁静得有些恐怖,她感觉暗处总有一双恐怖的眼睛盯着自已,四周布满了凶光,安西玥瞪大了眼睛,外面至少有二三十个杀手,安西玥知道自已此时必须要镇定,床上还躺着她的母亲,她不能让她的母亲受半点伤害。 霎那间,隔着电闪雷鸣墙面上倒映出长长的利剑的影子,安西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若这些杀手是冲着她来的,只要他们冲进房间,她就毒死他们,因为知道要出远门,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防身,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安西玥不敢离开她娘的房间,她怕她一离开这些杀手冲进来害她娘,但是她也不能等着人来杀,讯速的将梅云洛藏了起来,再把床上制造成有人熟睡的样子,又跑到了门边。 突然,高空中划破一声惊惧的吼叫声,“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根本不听元宝的怒喝,冷喝一声:“杀,一个不留,里面的人要捉活的。” 元宝的剑尖直指对面的一群黑衣人,对面的黑衣人让他感觉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还没等他反映过来,黑衣人的利剑已经指向了元宝的鼻尖。 元宝速度也很快,只眨眼的时间已经将黑衣人劈成了两半,只这一刀他就确定这批杀手训练有素,一定是早就有准备的,但是为什么会追杀安平侯府的人呢? 片刻,元宝这边的暗卫也加入了战斗,黑衣人见他们的人竟然敌不过对方的几个人,怒道:“加派人手,完不成任务全都提头来见。” 安西玥躲在门里,顷刻间门就被人击破,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冲了进来,安西玥躲在门后,手中的药粉只在霎那间黑衣人就七孔流血倒地而亡,安西玥没有想到宇文靖教给她毒药这么厉害。 接下来,接二连三的黑衣人冲进来全都一个下场,安西玥此时十分镇定,并没有一丝慌乱,她知道她不能慌乱,这帮黑衣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她不能连累她娘。 安西玥拔腿就往外跑,跟在她后面的黑衣人还没有靠近就莫名其妙的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嘴角溢出血来:“毒,她……有毒……”黑衣人说完断气了。 此时元宝正和一批黑衣人周旋,根本无暇顾忌安西玥,他没想到今天他遇到对手了,是什么值得对方动用如此大的手比来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领头的黑衣人目光阴冷的瞟了一眼安西玥的方向,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今天要捉拿的小姑娘已经折了他几名杀手,原本抓拿一个小姑娘,根本用不着他派这么多的人手,但是听属下禀报说有南宫世子的人跟着,上次只南宫元熠一人就损了他近百名杀手,所以这次他才没有掉以轻心,亲自带了人过来。 安西玥感受到那抹目光,眼中没有一丝惧意,衣服也被雨水打湿了,傲然挺立的站在雨中,沉稳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本小姐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杀本小姐……。” 领头的黑衣人见安西玥这么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杀人无数,还没有见过不怕死的人,何况这还是一个小女孩,见到有人要杀她,没有被吓晕,也没有大喊大叫,反而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倒叫他有些佩服,不过要杀了这么美的人,真是可惜了。 安西玥不是不怕,她也紧张,她是不想连累她娘被发现,听这口气对方果然是冲着自已来的,而且积怨很深,应该是不想自已死得那么便宜。 雨哗哗哗的下着,这些杀手根本不受暴雨的影响,与元宝的人杀红了眼,安西玥见元宝也受了伤,因为寡不敌众渐渐的他们也处于弱势了。突然,安西玥朝着黑衣人嘲讽道:“躲着做缩头乌龟,你们以为本小姐会怕。” 此时,领头人晃着刀光,冷笑道:“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安西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要他敢冲过来,就算拼了命,她也要毒死他。 与此同时,从另一边跑过来一抹白色的身影,撞在了领头人身上,死命的抱住黑衣领头人的脚,大喊道:“玥儿快跑,你快跑。” 安亭轩一个文弱书生,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他不能让这些人伤害安西玥,此时他脑袋里就一个想法,宁愿自已死也要保护好安西玥。 领头人被人钳制住了双脚,安亭轩虽然不懂武功,但是此时力气却像是大得很,几乎是拼尽了全身利气,抱得领头的黑衣人动弹不得,领头人挣扎了一会儿,没挣开,怒喝:“找死。” 正文 雨夜遇袭2 瞬间领头人提剑就要插入安亭轩的背心。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安西玥睁大了瞳孔,大惊道,“住手,放开他,你们要抓的是我,我跟你们走。” 远处,元宝听到声音,只在眨眼的功夫,身影如鬼魅一般飘到了领头人面前,这个面容白俊的书生,就那么死了可惜了,再说他的使命是宁愿自已丢掉性命也不可能让安大小姐被人撸走。 只那一瞬,黑衣领头的人刀被挑飞,同时他的手腕也被割破了皮,与此同时,元宝腹背受敌,受了偷袭,肩胛骨生生的挨了一刀,领头人又一掌击打在他的胸口,顿时,元宝被击飞了出云,喷出了一口鲜血,刚才他只是受了皮外伤,这时这掌却让他很是吃力,感觉五胀六腑绞着痛。 只见元宝撑起身子,剑尖指向黑衣人,脸上却是毫不在意一般,强装着他没有受重伤一样。 元宝凭借着经验,知道此时他们处于弱势不能恋战,最要命的是这批杀手对他们太熟悉了,好像是有备而来,看着仅剩的几人,唯今之计就是先突围,喝道:“先保护安大小姐离开。”元宝这次的任务的是保护安西玥,就算丢了性命也要完成世子交给他的任务。 刚才出手救安亭轩纯属因为在路上时和他还算聊得来。 安西玥没有想到安亭轩会突然跑出来,连忙上前扶起他:“轩哥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若安亭轩跟着自已出来出了什么事,三婶非撕了她。 安亭轩没有受伤,只是刚才的确是把他吓死了,他以为他会死,没想到还活着,“我答应了祖母要保玥妹妹周全的,我一定说到做到。” 他也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来的胆子往刀口上撞,安西玥是又气又担忧,听着他最后那句话纵然心中有怒火也压制下去了,只道:“轩哥哥没事就好。” 安西玥不畏惧生死,现在她只求杀手的心思都在她的身上,姜霜这么久都没有出现,一定是在照顾她娘,现在她唯一的祈求就是她娘不要有中,眼前这么多人,要带着昏迷不醒的母亲冲出去,机乎是送死,否则他们会更危险。 “哈哈,我劝小姐还是不要挣扎了,乖乖的跟我们走,我还可以考虑留他们一条小命。”黑衣人蒙着面罩,虽然看不清他长什么样,但是从他的声音里,听着很是得意张扬。再说这次任务是抓这个小女孩,又没有附带让他杀其他人,遇到南宫元熠的人已经是他们倒霉了,死伤这么惨重。 安西玥想着,元宝武功那么好却受了他们的连累,她不能让这么多人为她一个人妄丢了性命,这些人虽然想要杀他,却不着急杀她,她想他们背后的人一定不会想让自已这么快就死了。 安西玥想了想,投了一个眼神给元宝,对方既然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他们再挣扎只会送死,眼眸冰冷,冷冷道:“好,本小姐跟你们走,不过你得先放了他们。” “玥儿……”安亭轩拉住她摇头:“我不怕死,你不能去。” “安小姐,你不能跟他们走。”元宝被伤,实则已经体力不支,若黑衣人再和他交手,自已根本没有胜算。 领头人瞟了一眼元宝,知道他是豫王府的人,他们得罪不起,但是若南宫世子挡了他们的路,那也只能格杀勿论。 “我不会有事的,若幕后之人真想一刀解决了我,何必抓个活口,放心吧。”安西玥说着,已经缓缓行了过去,冒着大雨,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平稳,步伐也没有一丝的慌乱,看着反而优雅从容。 着实让黑衣人也为之一惊,这个小女孩有胆色有气魄。 片刻之后,安西玥上了一辆画着骷髅头的马车,通体的黑色透着丝丝阴冷,因为下了大雨,马车留下的印记根本早就不见了。 安西玥知道焦急也没有用,只得静观其变了。先养好了精神再和他们周璇,于是安西玥开始闭目养神了。 雨慢慢的小了,安西玥被黑衣人带到了一间破庙里,转动着眼睛子,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她知道自已不能慌,越慌死得越快。 片刻,破庙里升起了火光,今日黑衣人也死伤惨重,安西玥没有被捆绑起来,这已经是很高的待遇了,对于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来说,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对待即将成为刀下亡魂的人有这般待遇,更何况他们看安西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令安西玥没有想到的是那黑衣蒙面的领头人是一个年轻的俊美公子,只是那声音,此时他正递过来一碗水,安西玥没理他,讽刺道:“刚才还是制造尸横遍野的恶魔,这会儿来充当什么好人,本小姐不要。” “别给脸不要脸啊,喝了,不喝杀了你。”另一名黑衣人朝着安西玥怒吼着。转而朝着黑衣领头人道:“人抓住了到时侯交了差就完事了,依小人所言,把她绑了丢到车厢里。” 黑衣领头人名叫天逸,因为他管理一个分舵,所以他的属下都叫他天意舵主,安西玥没有理他们,只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她这才了解到,原本这批人是专职杀手,接任务就是为了钱。 安西玥本来想问他值多少,值得别人花这么大的价钱来杀她。但是这些人也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问了也白问。 天逸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绑票如此的镇定,只见那小女孩也只才十五岁左右的年龄,当他接到这个任务时,他没有抱着任何怜悯之心,因为他的双手早已染满了鲜血,但是这个女子却不同,她不怕死,她是他杀过的人之中唯一一个不怕死的人,那双眼睛清冷得如一汪泉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天逸当然不知道安西玥在想什么,她只想她娘能够平安。 突然,天逸扔了件黑袍子给她,也没看清安西玥什么表情,便离开了。 正文 林纪现身 “安西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突然,一个得意阴冷的声音传来。 只见林纪穿了一袭雪白的长袍,款款行了进来,满脸的得意忘形,他屡次被这个女人嘲笑,这次他一定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现在安西玥的命捏在他的手里,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林纪斜着一双丹凤眼,眼眸里是止不住的高兴,他就想看看安西玥见到他露出那种恐怖加惊慌失措的表情,他想看到安西玥跪在他的面前求饶。 此时见安西玥的神情,显然要让林纪失望了。 只见安西玥不急不徐的站了起来,见到林纪时眼眸里一丝慌乱的神情都没有,唇角还是挂着那种自信满满的笑,傲然挺立的身姿看着卓然不凡,沉声道:“林大公子还真是卑鄙无耻啊。” 林纪瞬间脸都气绿了,他每听安西玥说一句话,她就能成功的点燃自已的怒火,怒道:“安西玥你找死。” 林纪说着就要冲上前去,突然被人拉住:“公子,小心点这女人,她会使毒,我们好几个兄弟都栽在她的手里,兄弟们还没靠近她就都死了,邪乎的很。”偏偏天逸舵主还不准他们找她报仇。 林纪冷冷的撇了点头哈腰的黑衣人一眼,冷声道:“哦,是吗,落到本公子的手里本公子会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哈哈……” 安西玥捏紧了手中仅剩的一点毒粉,她其实已经猜到背后指使人是林纪,在京都恨得她牙齿痒的就只有林纪一人,这最后的毒粉就是为他准备的,谁料他的属下比他精明。若是林纪敢乱来,她不介意与他同归于。 林纪突然狂笑起来,“本公子今天就要削掉你的反骨,让你后悔得罪本公了。” “林公子为了杀本小姐真是煞费苦心啊,本小姐不过区区一介弱质女流,值得林公子动用你们林府的黑暗势力,本小姐还真得感谢林公子看得起我,找如此顶尖的杀手追杀我。”安西玥瞟了一眼四周,没瞧见一路上都很照顾她的那位武功高强的头领,但是却迎来了林纪,况且刚才他身边的黑衣人见林纪进来,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敬意,若说林纪和这批杀手组织没点关系,她都不会相信。 况且,刚才她听见那拍他马屁的黑衣人叫他“公子”。若真是一般的杀手为何会叫林纪公子,安西玥感觉自已发现了一个大秘密,紧接着道:“若皇上知道位高权重的林丞相暗中养了那么一大批杀手,林大公子您说皇上会怎么想,是说你们林家是想谋权呀还是篡位?” 林纪必竟太年轻,有什么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再说这么年轻也没有什么战绩在军营就当了将军,又因为是含着金钥匙出生,被众人宠着长大的。安西玥三言两语就点中了重点,心中闪现出一丝慌乱,眉头紧皱着,等他玩够了,他一定要让安西玥死无葬身之地。 今天派出这批人,也是因为有南宫元熠的暗卫跟着,一般的杀手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林纪才不顾后果一定要活捉了安西玥,没想到安西玥一个深闺中的小姐心思这么灵敏。 瞬间,林纪眼中杀光毕露。 安西玥只感觉耳边有簌簌的冷风灌入,一路上她受到的待遇都不差,她想过兴许是她的乖觉让他们抓不住事来刁难她,兴许是他们惧怕她手中的毒药。 此时,安西玥看着林纪嗜血殷虹的眼,若向他服软,只怕受到的屈辱更多,若林纪真的敢乱来,她就与他同归于尽。 她能成功的毒死几个杀手,那是因为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现在只怕她手中的那点药还没出手,就被他们给制服了,她讨不到半点好处,现在最重要的是拖延时间。 这时,天逸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公子。” 天逸冷冷的撇了安西玥一眼,然后附耳在林纪耳边,低语道:“青松堂出事了。” 遂而,天逸取出一封血书,据说是这次劫持安西玥暴露了这边的堂口,天逸却觉得没那么简单,他们不可能这么快查到青松堂,除非暗门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暗门组织有十八分舵,三十二堂主,杀手遍布各国,是专业的杀人组织,天逸正是第九舵的舵主,而青松堂也属于他的管辖范围,现在青松堂的堂主正在他们的手中,他不可能为了杀了一个女人,而让人把青松堂给一锅端了。 “南宫元熠,看来他是和本少爷杠上了啊,哼。”林纪看完,一把将血书扔在了地上,“本少爷现在就了结了她,看他敢怎么样。” “公子不可,损失一个青松堂若主人追查下来,属下也难持其咎,不好交差……”天逸沉声道。 “没听懂本公子的命令吗?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本公子养着你们这帮废物做什么。”林纪红着眼,看也没看天逸一眼,明明到嘴了的羊羔就这么放了,他怎么甘心,但是从小到大,他最惧怕的就是祖父。 就算是不要她的命,他也要毁了她,让她身败名裂。 安西玥虽然没听清他们在讲什么,但是见林纪的脸色,就知道他心情很不好。 暗处,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一切,在他看到安西玥那张小巧熟悉的脸时,他再也按捺不住了,他们很多年没见过了,这次见她却与以往不同,他的这个妹妹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不过他的妹妹就该有这样的气魄才是他的妹妹。 那面容平凡的脸上眨巴着一双出色的眼眸,只觉那眼眸如万丈深渊般深不可测,薄唇微勾,似笑非笑。他追查这帮杀手一直都没有进展,没想到今天竟叫他碰上,还是因为他这位多年不见的妹妹。 暗门组织遍布各国,收取高额的钱财,曾经在边关时,他与他们交过手,的确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不过这样的组织存在,他并没有联想到与位高权重的林府有关,直到林纪在他们中间出现。 顷刻间,刚才拍林纪马屁的黑衣人带头迎了上去。 这时,天逸也抽出刀阻止。 与此同时,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不知从哪儿涌进来一股劲风,霎时间,那个拍马屁的黑衣人瞳孔瞪大,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冒出了血丝,瞬间栽倒在了血泊中。 天逸虽然抽出了刀,但是并没有动手,他的武功在暗门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刚才的那人比他更快,“是谁,出来。” 正文 亲人相见 “一帮大男人劫持一个小女孩,无耻。”空中突然冒出来一道阴冷的声音。 “你是谁?出来。”林纪顺着声线望去,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之地,等了片刻,遂而又怒吼道:“是人是鬼,有本事出来,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哈。”那声音隔了大概几分钟之后,又阴沉沉的冷嘲热讽道:“别给英雄这两个字丢脸,人渣。” 林纪听见气得脸更绿了,这个地方哪里能藏得住人,“是谁,去找,给本公子把人找出来。” 顿时,跟在林纪身后的一干人等纷纷四处去找了。 安西玥听见这声音,她不认识,但是总感觉很熟悉,这里是一个峡谷,声音能在这个峡谷中形成回音,很难辨识这声音原先的来源之地。 天逸瞟了一眼安西玥,这小姑娘面对这么多杀手竟然面不改色,杀了还真是有些可惜了,看来是有人来救她了,听这声音,竟连他也辨识不到这人距离多远,而且不像是本音。 林纪见捉不到人,顿时将剑尖指向了安西玥,他本来是想叫安西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同在他就杀了她,看谁还敢来救她。 安西玥不会武功,林纪对她也早有防备,若这一剑下来,她毕死无疑。 只见来人的速度快得惊人,只一瞬间,林纪的剑就被挑飞,顿时,一个黑衣蒙面的人挡在安西玥的面前,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面貌如何,只觉得他周身流露出放荡不羁的邪魅姿态,一双深如古井的眼眸阴沉沉的盯着林纪,调笑道:“剑捡起来啊,让本公子也领教一下从小在萧大营里训练出的少将军的身手。” 黑衣蒙面人言语间明显带着挑衅的意味,看来他是把林纪调查得很清楚了,林纪从小就入军营学习,因为他的祖父是丞相,外祖父是国公爷,就算在军营中也是众人追捧的对象,一直都是生活在云端的人物,除了安西玥给他受过的气,他哪里受过这等屈辱。 此时,林纪恨得牙齿痒,见手中的剑被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挑飞,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本少爷上啊,杀了他。” 顿时,这批杀手又纷纷拔剑相向,气势如洪,“杀。” 黑衣人仿佛早已洞察了他们的意图,翻身而起,将安西玥护在身后,霎那间,蒙面人的剑尖鲜血滴柱,安西玥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她的感观很灵敏,能在第一时间与黑衣人配合,且无比的默契,揽住了黑衣人的腰,借助惯力将手中最后一点药粉洒了出去,杀手吸入即封口倒地,瞬间,使得见识过这种毒药的杀手纷纷退让开了。 蒙面人赞赏的瞟了一眼安西玥,这种感觉需要几辈子才能培养的默契,难道是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 蒙面人呵呵一笑,眼眸像月牙般好看,安西玥一见到这月牙般的眼睛顿时眼眶微红,揽住了他的腰,喃喃道:“书青哥哥。” 前世,将她宠上天一直陪伴她的梅书青,没有想到今生他们会以这种的方式见面,在这刀光剑影中,她感受到了梅书青诧异的目光,许多年未见,如今又蒙面改装的梅书青惊呆了,安西玥是怎么认出他来的。她既然能认出他,那么他多天的乔装打扮岂不是在别人眼里自已成了跳梁小丑。 瞬间,梅书青又勾了起他月牙般的眼睛,眸光里满是对她的疼爱,指尖勾了勾她的鼻尖,轻声道:“别怕啊,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安西玥见亲人在眼前,也没顾得上伪装,就算是她重活一世,她也没能忍住对亲人的依赖,前世她的这位表哥教会了她太多东西,又包容她,义无反顾的支持她喜欢四皇子,没有想到最后害了他们的人是自已。 与此同时,林纪目瞪口呆的盯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杀手,脸色变得很难看,使得俊美的脸异常的扭曲,“全都给我上,杀了他们。” 他们不确定安西玥手中还有多少能毒死他们的药,毕竟亲眼看见自已的同伴死在一个小姑娘手上,那感觉还真有些恐怖,他们是见惯生死的杀手,不可能会惧怕一个小姑娘,但事实是他们背脊真的冒出了冷汗,是什么毒这么厉害。 安西玥不敢透露身上已经没有毒药了,侧了侧身躯,神色淡然镇定,眸子冰冷得如同寒冰冷窖,脸上满满的自信,冷声道:“你们还有谁想来偿偿天下第一毒的厉害就尽管过来,今天本小姐也不介意大开杀戒。” 安西玥此话一出,使得即将上前的杀手瞬间后退,纷纷目露惊慌,被安西玥眼中的冷意惊吓得连连后退。 天逸凝眉瞟了一眼已经死去的同伴,这才露出震惊之色:“你是天下第一毒庄飘渺山庄的人?” 林纪见杀手退缩,怒喝道:“什么飘渺山庄,杀了安西玥本公子重重有赏。” 江湖人都知道飘渺山庄的威名,但是林纪一个贵公子却不熟悉江湖上的这些门派,在他的心中,所有江湖门派都是悍匪,包括暗门的人,他们的命都是贱命,为他们林府牟取暴利的杀人组织。 林纪之所以从小入军宫学习,后又当了将军,全都仰仗他的家族,世代为官,他祖父是丞相,他爹也官居高位,将来他也是要站在巅峰之人,至少要官居一品才配得上他的身份。 天逸上前,满眼的嫌弃,暗骂了一句他还以为这林纪大公子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也是空有其表,解释道:“飘渺山庄是百年大庄,医毒天下无所不能,天下间没有毒是飘渺山庄解不了的,中了飘渺山庄的毒若没有解药必死无疑,所以江湖上更是没有人敢得罪……” “区区一个药庄敢和朝廷抗衡,哼,惹得本公子心情不好,不管什么山庄都给他移平了。”林纪怒不可揭:“一群废物。” 杀手的使命就是杀人,他们虽然敢怕飘渺山庄,但是对方才两个人,应该很好拿下,再说一听林纪说重重有赏,顿时,有些胆怯的几十名杀手纷纷上前。 正文 痛打林纪 只刹那间,安西玥只闻到空气中有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一道道寒光刀光剑影,蒙面人此时也不敢懈怠,若只是他一人,他可以全身而退,可是他的身后是他的妹妹,若让玥妹妹受伤,他回去一定会被祖父打死,她可是祖父唯一的外孙女啊。 对面的杀手此时杀红了眼,直接往死里杀,众然梅书青武功了得,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身后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妹,就在杀手一刀要劈下梅书青的肩甲骨时,安西玥想也没想便挡在他的面前,就在利剑要刺穿安西玥的胸膛时,突然,从远处弹来一枚石子,电光火石之间,石子反弹穿破了杀手的喉咙,溅了安西玥一脸的鲜血,安西玥以为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几次死里逃生,若是胆子小吓也要被吓死了,更何况还是今天这般危险的境地。 她知道梅书青的武功高强,但是她本能的也不希望他因此受伤,不然,她就真是罪不可恕了,上辈子害了舅父一家满门被斩,这辈子她还要再欠他们一条命,就算下十八层地狱她也还不清。 安西玥回来神来之时,飞升而来的宇文靖和南宫元熠已经参入了战斗,只见一个一袭红衣妖娆妩媚,一个一袭月白色的尊贵华袍,神色清冷如仙嫡般俊美,姿态傲然衣袂翻飞,使得人不敢移开眼,生怕这是一个梦境。在他们的软剑之下,轻而易举就将几十名黑衣人斩杀在血泊之中。 梅书生看着加入战斗的两人,心里莫名奇怪,谁派的人来救他们了,但是他此时心思全都在保护安西玥上,既然有人出手相救,等出去了再感谢也不迟,而此时,他竟发现安西玥看着南宫元熠发呆,使得梅书青也瞧着他多看了两眼。 此时,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冒了出来,空中传来嗖嗖的破空声,从高处疾射而来的利箭对准了梅书青等人。 梅书青正被杀手纠缠,转眸正瞧见,惊喊道:“玥儿小心……” 安西玥面临死亡,纵然再不畏惧生死,但利箭唰唰从她的耳边飞过,惊得瞳孔睁大,摒住了呼吸,霎时间利箭突然全都指向了安西玥。 正在安西玥准备受这一箭时,瞬间,只见南宫元熠以快如闪电的速度飞驰而来,还没等梅书青话音落地,就在利箭即将临近安西玥时,南宫元熠长臂一伸,袖袍一挥,将安西玥拦腰护入怀中,冰冷的眸光射向众人,宛如鬼魅,瞬间飞驰而来的箭雨全都射向杀手。 安西玥突然被人腾空抱起,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才看见南宫元熠那张俊美无比的脸是如此的棱角分明,那双耀眼如墨的眸子看着冰凉幽深,暗忖着,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又一次救了她。 这批杀手上次追杀他,现在又牵扯上安西玥,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批杀手竟是听命于林府行事。竟连他的天网都没查出来,林丞相藏得如此深,若知道他这蠢笨的金孙知道他仅仅是为了报与安西玥的私仇而动用暗门杀手,不得气得吐血身亡。 南宫元熠满目怒意,抱着安西玥腾飞而起朝着林纪袭击而来,一脚踢在林纪的身上,林纪瞬间被踢飞,口中喷出鲜血。 安西玥没有想到南宫元熠此举,因为力道过大,安西玥突然栽倒在南宫元熠的怀里,与南宫元熠四目相对,安西玥面容微红,连忙躲开却被抱得更紧了,轻咳一声道:“世子能否先放臣女下来。” 南宫元熠一本正经的道,“还没有脱离危险。” 安西玥瞟了一眼四周,梅书青和宇文靖都是高手,这批杀手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死伤大半,林纪又受伤,这危险应该解除了。 南宫元熠不管安西玥独自琢磨什么,遂而勾唇不屑道:“林府暗中培养杀手,先是刺杀,现在又是虏劫谋害,本世子虽然在朝中没有官职,倘若本世子将林府向圣上举发,林府的荣华富贵怕是到头了。” 林纪怒目相向,南宫元熠出生便是世子,将来豫王府的王位继承人,就算他没有官职在京都也没有人敢惹他,现在倒让他发现了林府的秘密。 林纪连忙反口:“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宇文靖一袭火红的红衣飞了过来,又给林纪补了一脚,很是不屑,“你听不懂不要紧,本公子只关心林公子要怎么让朝廷派兵铲平我飘渺山庄?” 林纪冷横着一张脸,恶狠狠的瞪宇文靖,“你是谁?什么飘渺山庄?” 林纪武功也不弱,但是遇到高手,算他倒霉,宇文靖要杀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可惜南宫元熠说了林纪还不能死。 “你别管我是谁,说说吧,想要派多少兵铲平飘渺山庄,哪句话说得本少爷不满意,本少爷就割掉你一块肉喂狗。” 此时,林纪看着满地的尸体,全是他带来的人,又看看南宫元熠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他一直以为南宫元熠顶多算是出生很好,在京都只会逗猫遛狗,并且传言也如此,他从来没有把他看上眼过,但是今日他才知道,没有想到南宫元熠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画的地步。 他出京太久了,是有多久没有真正了解过京都的人了,遂而结巴道:“你,你敢。” 宇文靖长得俊美,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此时看他的年龄也只才二十多岁,飘渺山庄创世百年之久,就出了宇文靖这么一个制毒的奇才,平时随心所欲惯了,就算林纪是丞相之孙,他也没有他们看在眼里。 林纪听见宇文靖那将他碾压在脚底践踏的表情,也只敢捏紧了拳头,他不相信南宫元熠会杀了自已,至少林府的地位摆在哪里,没有人敢得罪。 此时,天逸拔剑上前,挡在了林纪的身前,他虽然讨厌林纪,但是林纪的身份摆在哪里,他不能让他死,若他们真的杀了林纪,他回去也交不差,反而会受牵连,今天跟出来的兄弟也会没命:“公子先走。” 梅书青脸上的面巾不知何时掉了,露出一张平凡普通的脸,天逸转眸看见梅书青那张脸才知他的属下既然是内奸,怒道:“无痕,怎么是你?” 正文 隐藏身份 梅书青哈哈一笑,眼眸中似也带着微笑一般,看着亮晶晶的,傲慢道:“天逸舵主,我敬重你的为人,可惜你跟错了主子,今天你若是伤害我最在乎的人,我也不介意亲手杀了你。” 梅书青这句话说得豪不夸张,他也完全有这个实力。 安西玥还没搞清楚她表哥怎么混到杀手组织里来的,虽然他易了容,遮挡住了他本来的容貌,但是他那双眼睛却让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前世梅书青总被人嘲笑说他长了一双女人的眼睛,那双眼睛笑起来像月芽一般美艳动人,他家没有女孩子,他娘也总想生个女儿,可是天公不作美,使得她一生都没有女儿,为了一解思女之情,为此梅书青小时侯还被当成女孩子养过。 天逸从来都不知道这个机灵且武功极好的属下竟然是混入暗门的奸细,他平生最恨别人欺瞒,再说他是杀手,杀手就要有杀手的职业道德,天逸仔细的打量着对面那张熟悉的面孔,显然眼前之人不是杀手无痕:“你不是无痕,你是谁?” 天逸话音刚落,拔剑就朝梅书青刺了过来。 梅书青躲得巧妙,真正的无痕早就死了,此次他是秘密调查暗门组织,若不是遇上安西玥有危险他根本不会暴露,这一躲算是露出了他的真本事,速度快得惊人,天逸的剑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江湖上什么时侯出了这号人物,他竟然不清楚。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梅书青整个人凌空而起,只听天逸闷哼之声响起,他手中的利剑瞬间落地,梅书青只出一招便制服了他,使得天逸愣在当场,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已有那么弱,此时,只感觉指尖传来一阵阵的麻木感,使得他想握紧拳头,可指头怎么也动弹不得,仿佛不是他自已的一样。 天逸懊恼自已技不如人,而且败得还如此干净利落,满眼颓败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安西玥以为梅书青真的杀了天逸,一路上这个领头的对她其实不算差,因为她没有反抗,所以她并没有受什么折磨,兴许是因为林纪吩咐过一定要将她活捉再亲自来折磨自已,这批杀手没有立刻杀了自已,但是天逸还算是杀手中的君子,连忙阻止道:“放了他。” 梅书青抬眼望向安西玥,遂而不骄不躁的收回了剑,“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你走吧。”其实他也没想杀天逸,相处这么久,他清楚天逸的为人还算可以,至少对待属下从不苛责,他错就错在入了暗门这条不归路。 南宫元熠微眯着凤眸,眼睛里似有荧光闪现,抬头细细的打量着化名为“无痕”的男人,他记得从天山消失的逍遥子曾经收过一名徒弟,他刚才使的那一招便是逍遥子自创的剑法,原来是故人,不过,他和安西玥感觉很亲密的样子,又是什么关系? 南宫元熠暗暗的瞟向了怀里抱着的安西玥,见她心思根本不在自已身上,神情紧张的盯着那个叫“无痕”的男人,似乎很担心他会受伤一样。 南宫元熠在心底诽谤道:“逍遥子的徒弟还对付不了这堆酒囊饭袋?那可就真污了他师傅的圣名了。” 此时,南宫元熠的心思都在“无痕”身上,一不留神让安西玥从他的怀里挣脱下来,跑到“无痕”身边去了,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那个男人的信任与安心,遂而有些郁闷,安西玥这眼神是什么眼神,南宫元熠突然感觉有一股酸楚莫名其妙的涌上心头。 随即,一脚踢在林纪身上,朝着宇文靖道:“宇文兄,给你个泄愤的机会,不过暂且留他一口气。” 宇文靖瞪大了眼睛,他是小孩子吗?还需要用这么弱的方法找人“泄愤”,何不一刀坎了,或者一包毒药送他上西天,省得他再害人。不过,南宫元熠的武功他清楚得很,若要再找他打一架,他也打不赢南宫元熠,看他这么在乎安西玥,一定是想要给安西玥报仇,遂即也不再多言,像踢球一样,牟足了劲朝着林纪上下其手。 林纪疼得他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他现在才知道了,原来眼前的人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怪不得这么多杀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南宫元熠隐藏得这么深,他是想做什么?林纪暗暗的记在了心底,更是敢怒不敢言。只缩卷成一团任由宇文靖挨打,直到宇文靖没有力气了,林纪也晕了过去才住手。 * 从峡谷出来,梅书青却不告而别,他现在还不能让人知道他混入了京都境内,否则,他爹带了二十万镇守边疆的兵就会被有心人胡乱扣上个谋反的罪名,就算他们有百张嘴也说不清了,现在知道了暗门属于林府的,这收获就已经很大了。 “你刚才和那个人聊了半个时辰,你很信任他?他是?”南宫元熠问出了心中疑问,瞧见安西玥骑术这么好,南宫元熠更是惊奇,他没有想到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闰阁小姐怎么会骑马,她爹安平侯的胆子可是小得能被猫吓死的那种人。 “他是我的……”安西玥本不想瞒南宫元熠的,毕竟是他千里迢迢的来救了自已,但是梅书青临走时说过,他的身份不能暴露,现在他应该是在边疆守卫疆土,没有圣上的传召圣旨,他们是不能私自回京的,况且现在北朝并不太平,他父亲又被封了大将军,很多事没有确定之前,还是先不要太过张扬,遂而改口道:“一个很重要的故人。” 安西玥明白,一切关乎梅府安危的事她都要守护,甚至搭上性命,她也不可能让自已再犯前生那样的错。 南宫元熠微愣了片刻,和一个陌生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她难道就不知道要避嫌吗? 安西玥为了避开话题,随即朝着宇文靖道:“我弟弟在哪儿?还有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娘和元宝公子他们怎么样了?” 宇文靖翻翻白眼:“你这么多问题,叫我先回答哪一样啊?” “对不起,是西玥太心急了。”安西玥感觉自已话是多了点,连忙收了口:“也还没谢谢宇文公子和世子的救命之恩。” 正文 隐有醋意 “经此一难,你还肯不肯跟本少爷学制毒啊?”宇文靖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表情似乎很享受安西玥即将成为他的徒弟,眸子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南宫元熠,遂而扯着嘴笑道:“这次多亏了本少爷给你的毒粉才救你一命吧,快快快叫师傅。” “的确多亏了宇文公子留给我的药粉才使得那些杀手有惧意,大恩大德西玥将来定会报答。”安西玥突然目光坚定道:“不过我想学的是武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急。”经此一事,她感觉她太弱了,不能做被人养在温室里的花朵。 前世,梅书青也说要教她武功,怕她太弱了被人欺负,可是她一心扑在南宫灏身上,肯定的告诉梅书青,南宫灏会保护她,有南宫灏在没有任何人能欺负她,并且保证一生一世照顾她,现在想想这些荒唐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人活一世不能一直依赖任何人生存,这已经变成了她的生存法则。直到后来还是因为一些原因,她才跟着舅父和表哥学会了骑马,想想前世的种种蠢笨行径,安西玥真想狠狠的抽打自已,现在她才明白,唯有自已变强才不会被人欺负,才能保护好她的亲人。 宇文靖瘪嘴道:“本少爷可没那闲功夫教你武功。” 南宫元熠听着安西玥的话,淡淡的扫视了一眼,这个长得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似乎有很强的防备之心,她不太容易相信人,给人的感觉平静淡然得如一汪清泉,被人追杀,她竟没有半分惧意,也不像其他千金小姐哭哭啼啼,寻死觅活。这个世界上似乎除了她娘和她弟弟,没有任何人能在她心中留下些许涟漪。 宇文靖叹了口气,还想着安西玥记忆惊人,在制毒或者学医方面定能有一定的优势,不过她弟弟年龄小,也不错,安西玥不想学,他还有那个粉嫩的小不点可以折磨,突然高声道:“你若想学,南宫元熠可以教你啊,你别看他活了大把岁数了还一世无成的样子,其实他是不想太过招摇,厉害着呢,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唉,不过他隐忍一些也好,免得惹来无妄之灾,特别是他那几个兄弟,可全都是披着羊皮的狼,没一个望着他好……” “宇文靖,你娘又在给你相亲了,听说那小姐秀外慧中,本世子不介意帮一帮伯母……”南宫元熠声音突然瞟了过来,透着浓浓的威胁味道。 “你可别,你若敢给我娘透露我的行踪,我就一剂药送你上你表妹的床,她对你可是垂涎已久,哈哈……”宇文靖怕娶媳妇,因为他喜欢的人已经嫁人了,此生他就想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研究他最喜欢的毒,顺便给某人下一次最强的催情药,虽然从来没有成功过,宇文靖想想都觉得好笑。 安西玥见南宫元熠脸色铁青,暗道:看来不止林静娴钟情于他,他的表妹也,这么俊美如仙的人物也难怪有那么多的追求者也正常,为了缓解南宫元熠和宇文靖互怂带来的尴尬气氛,安西玥拉回话题,浅浅一笑道:“西玥没学过武功,蠢笨得很,就不打扰世子了,多谢宇文公子的好意,我家有个亲戚也是武将,跟他学点防身就行了……” 南宫元熠转眸看了安西玥一眼,语气也变得清冷了一些,有些冷嘲热讽道:“安大小姐说的亲戚不会是那个叫“无痕”的杀手吧,他的武功的确了得,毕竟师出名门,得了逍遥子的真传,不过依本世子看他与安大小姐的关系不止亲戚那么简单吧。”刚才见他们那么亲密的样子,这安西玥倒一点也不矜持,好歹在外人面前,她避避嫌也好,和一个男人又搂又抱的。亏他听到元宝传来的消息和宇文靖马不停蹄的赶来救她,她倒好只记得一个人的好。 “宇文靖送安小姐回去吧,本世子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了。”南宫元熠见他们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段,也不再多留,打马疾驰而去,只眨眼的功夫,已经不见了身影。 安西玥根本不知道南宫元熠心思这么的千回百转,只觉得胸中憋着火气找不到出气口,这南宫世子翻脸也太快了吧,顿时觉得气氛更尴尬了,笑笑道:“世子殿下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神龙见首不见尾啊,我瞧着挺厉害的,怎么坊间把他传得这么的不堪啊。” 宇文靖有些翻白眼了,安西玥这风凉话说得让他都觉得生气,本来南宫元熠是奉旨去调查空谷关的战事,谁知半路发现了有百姓中了蛊毒,虽然轻微,但是蛊毒堪比瘟疫,一旦流传开来,便是尸横遍野的灾难,南宫元熠说过,他直觉这个和空谷关的战事有些关联,所以他私自掉转了马头前往查看,谁知又接到安西玥被人掳走的消息,他们又马不停蹄的根据线索追了过来,现在看来,就算他们没有出现,那个叫“无痕”的杀手也能成功的救下安西玥。南宫元熠生气也正常,这辈子还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唉,怎么说南宫元熠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朋友,他们的关系比亲兄弟还好,情关难过,他亲身尝试过,那是一种比死了还难受的感觉,既然安西玥已经有了托付的人,还是叫她别打扰他的好。 宇文靖也不说话,只笑笑。 安西玥感觉宇文靖也怪怪的,刚才还好好的,难道是他刚才说的南宫元熠的兄弟都不望着他好,但是上次在静月庵时,豫王妃很疼南宫元熠啊,别人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好,此时,还是不要提南宫元熠的事了,便又转移了话题,“我弟弟还好吧?他没给宇文公子添麻烦吧。” “他正在种地呢,身子太弱了,经不住本少爷的强训,先叫他种好地再说。”宇文靖给安亭允安排了种植药草的活,若想要学好制毒,必须要先了解这些药的喜性,等他哪天把药草种植好了,他就离制毒不远了。 正文 露出痕迹 安西玥一点都不觉得惊讶,若在豪门大宅里,一个五岁的娃娃便是被人捧上天宠着的,但是他弟弟天生不足,性子又冷,从小只有娘疼爱他。 她知道安亭允是比别的小孩成熟懂事许多,若论记忆力,安亭允在她之上,安西玥勾唇浅笑:“允儿既然认定了师傅,那就有劳宇文公子多费心了。” 宇文靖表情还是淡淡的,看来安亭允在安府的日子不好过啊,仅才五岁,亲弟弟在外受苦呢,她这个做姐姐的倒是淡然平静得很,一点都不心疼。亲弟弟被人带走了也不说找一找,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宇文靖越想越觉得安亭允其实挺可怜的,从小不能说话,还得遭人白眼:“我会医好他的,让他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幸好他还这么小就遇上了本少爷,要不然就被你这个姐姐给耽误了,哼。” 安西玥心头一痛,的确是她耽误了允儿,前世哪怕她多关心一点允儿,她就会发现其实允儿不是痴傻,他其实很聪明,也很努力,他只是从小被人看不起产生了自卑心理,加上又不会说话,就连自已的亲生父亲都从来没有抱过他,母亲又早早的过逝,可想而知,允儿过的是什么生活。 宇文靖见安西玥满目的愧疚,暗想是不是自已话说重了,自已的亲姐姐怎么可能不关心亲弟弟呢。 正想开口,安西玥却打了马笑道:“我们快去找我娘吧,她一定等急了呢。”不是她不着急,南宫元熠给她传过消息,安亭允在宇文靖那里不会出任何事,这是南宫元熠的保证。 安西玥和宇文靖快马加鞭的往前赶路,临近傍晚才进了一个小镇。 宇文靖突然道:“你的家人就在前面的悦来客栈,本公子就不进去了,我还有要事要办。” “驾。”宇文靖说完,正准备打马而行,安西玥突然追了上来,急声道:“你是要去找南宫世子吗?麻烦宇文公子帮西玥给世子带句话,路途凶险万事小心,保重。” 宇文靖看着打马飞扬的绝色女子,明明很疲惫了,但是看着依然那么明艳照人,气质出尘,一点也不娇柔做作,连关心人也是那么的简言意骇,这一点还真是和南宫元熠有点像。 * 安西玥很快和姜霜汇合,见了面之后,才知道原来梅云洛已经被秘密送走,当夜姜霜发现有人刺杀,就偷溜进了安西玥的房里,趁外面打得热闹之时将梅云洛转移了地方,她知道出去只有送死,与其出去给大小姐添麻烦,不如躲起来好好照顾大夫人,谁料,安亭轩见安西玥有危险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显些丧命。 姜霜还是有些佩服轩少爷的,一个文弱书生,连自已都没有办法保护却敢冲出去舍命保护大小姐。 见安西玥回来,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大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大小姐被掳走是奴婢没用,保护不了大小姐。” “照顾好我娘,霜儿就是最大的功臣,我要谢谢你第一时间想着我娘。”安西玥抱住满眼泪痕的姜霜,她知道姜霜一直都想替姜乳母报仇,可是林姨娘还不能死,至少不能让人以为林姨娘是死她的手里的,因为她不够强大,是自已想太多了,她不能再畏首畏尾了,她爱她娘,姜霜同样爱她娘,她应该给姜霜亲手报仇的机会。 “元宝怎么样了,他的伤严不严重?”安西玥被人带走时,元宝受了重伤,也不知道情况如何,这些人全都是为了救她才会受伤才会丢掉性命。 安西玥现在才明白,如果自已没有能力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她就应该努力的变强大,直到有一天,她有能力了再报仇也不迟,现在她该做的就是守护关心她的人。 “一直高烧不退,找了大夫来看过,现在服了药睡下了。”姜霜一直在照顾元宝,随即又道:“夫人被送走了,奴婢本来想要跟着去的,但是来接夫人的那人说世子吩咐了,非常时机不能暴露夫人的行踪,不然定要惹大祸,奴婢感觉那人说得很严重,夫人会不会出事啊?” 安西玥知道“惹大祸”是什么意思,宇文靖说他和南宫元熠发现了疑似蛊毒的疫病,若真的是蛊毒,而她娘被人知道传入皇上的耳朵,没有人救得了她娘,还是南宫元熠考虑得周全,她又欠了南宫元熠一个人情。 前世,她娘死后,也是被外祖父以焚烧的方法掩埋母亲中蛊之事,所以安府才没有被牵扯进来,今生或许是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一些规律,使得事情往棘手的方向发展了。 看来蛊毒在北朝真的是有大忌讳的,安西玥心里总感觉不安心,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在前世为什么这些事她都没有经历过。 安西玥给元宝搭了脉,又检查了大夫开的药,没什么问题,只是元宝的伤口淋了雨,已经开始出脓血了,遂而在原有的药方里多加了两味药,又亲自替元宝处理了伤口,清除了脓血,元宝才渐渐退了烧。 给元宝处理好伤口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安亭轩原本焦急得要死,生怕杀手对安西玥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不过看她毫发无损也安心的出去买药和煎药,这次多亏了元宝的保护,他也不希望那个一路上都喜欢开玩笑,逗他说要教他武功的朋友死了,所以做事特别的积极。 * 林纪被抬回林府时是在两天以后,身受重伤,肋骨断了几根,脸也被打得肿得像猪头,若不是被人送回府,根本没有人认得出是林府大公子。 只不过林纪从今以后就再也提不起剑了,不知道宇文靖对他使了什么毒。 此时,林府上下忙得团团转,纪芙哭天抢地完全一个泼妇模样,见亲生儿子伤得这样重哪里甘心,又是要进宫告御状,又是要找出打她儿子的人千刀万刮。 林府书房,跪了一地的人,林丞相一袭华服端坐在案几旁,一双阴冷深傲的眼睛看着精神抖数的,哪里还有在朝堂上的赢弱之态,眼睛里满是怒意:“是谁伤了孙少爷?” “回禀主上,是豫王府世子。” 林丞相重重的一拳打在案几上,两个眼珠子似黑豹一般透着杀气,又是豫王府世子。 正文 露出痕迹2 天逸站在一旁没有说一句话,林纪被打成这样也是因为她绑架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还害死了他那么多兄弟,若不是林纪太嚣张得意,暴露了他们的行踪,也不会被人掀了一个分堂,损失惨重。 林纪回府后找了京都所有的太医去医治,都没医治好,反而那脸肿得越来越大,为此,林大夫人纪氏亲自进宫求见了皇太后,要给自已的儿子报仇,谁料,皇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闭门不见。 纪芙为此事又哭着闹着跑回了卫国公府搬救兵,纪芙虽然是卫国公的掌上明珠,但是卫国公深明大义,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卫国公听说是林纪理亏,他也不好意思去豫王府找豫王理论,林纪没有生命危险,只有劝纪芙回府尽快找来神医,医治好林纪的猪头脸。 林纪是许多女子心中的完美男人,长得英俊不凡,风流倜傥,家世又好,谁若是嫁给他,都是过人上人的生活,如今脸肿得像猪头,奇丑无比,连府里的下人看了都想吐,更别提其他世家小姐了。 此时,某人正得意洋洋的远在千里之外嘲笑林纪,林纪没有解药一辈子也别想走出家门,某某人自称他是制毒的鼻祖,想解他制的毒的人还没出生呢。 如今朝局动荡,若林纪没有受伤,皇上也一定会交给他一些艰巨的任务,凭林府在朝中和武林中的权势,随随便便立几个大功劳,封个大官,不在话下,可是现在因为身体原因,这一切都不能实现了。 梅云洛被送上了飘渺山庄,安西玥想秘密前往,但是如今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已,盯得她毛骨悚然。 于是安西玥很是惬意的带着姜霜等人逛起了大街,明明回京的路只剩不过两天的时间,安西玥却漫无目的的游历了起来。 与此同时,早在百里之外,这里有一间简易的茶棚,梅书青也已经恢复了容貌,只见他一袭简朴青衫,头发也是只用粗布条挽住,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眼眸大而晶亮,睫毛长而密,剑眉如鬓,看着也是英气逼人,但是一个男人长了一对双眼皮,显得他眼睛更为迷人,明明是堂堂男子汉,望之一眼,竟会让人误会他是一个女伴男装的美娇娥。 安西玥也是一袭男装打扮,安西玥在这个年龄其实也不算矮,但是与身材高挑的梅书青站在一起,明显的差距就出来了,虽然两个是表兄妹,但是安西玥因为气质上稍冷一些,竟比穿着简朴的梅书青更多几分英气。看着也是英姿飒爽的。 安西玥早就和梅书青商量好了,约好了在哪里见面,所以,在安西玥踏入悦来客栈没多久,经过细心的乔装打扮之后成功的躲过了所有的眼线。 “南宫元熠是豫王府世子,他的人值得信任?他似乎很关心你。”梅书青因为常年居住在边塞,对京都的人并不了解,南宫元熠又没有在朝为官,平时做事一项低调,梅书青不是在京都长大的,所以他对京都的情况并不了解。 安西玥低声道:“他曾经多次救过我,其实也算不上关心,恰巧而已……”安西玥也解释不清楚,其实没什么交集的。 正在此时,大道上突然出现了许多的百姓,大车小车的仿佛举家搬迁的样子,梅书青上前询问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前面相临几个县的人,听说晋城发生了瘟疫,这种传染病一旦染上是会死人的,所以他们纷纷向四面八方搬离。 “我父亲几个月前在晋城处理一起涉及广大的贪污案,而临近晋城最近的永修县在那期间就发生过疫病,不过很快就被压制了下来,疫病也没有传播,这次怎么连晋城也发现了疫病,当时我就在想如果真是疫病,不会痊愈得这么快,除非是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疾病。”安西玥凝眉细细的分析着。 梅书青点了点头,“祖父也分析过,说凭他多年行医的经验,这疫病来得快去得也快,这其中可能有蹊跷,当时四皇子奉命督办,一切都很顺利,若真是开几挤药就能治好的疫病不会严重到传到圣上耳朵里。”他是因为追查暗门组织所以才一路追到了这边,当时他们大战敌军,父亲以惊人的战略击退敌军,没几天皇上便下旨进了父亲大将之位,可是没多久,就有一批神出鬼没的杀手偷袭梅府,辛亏他们武功都不弱,所以才躲过了暗杀。 安西玥听他提到南宫灏,眼睛里一抹冷光一闪而过,南宫灏本来就有野心,他为了获取战功,此事或许就是他一手策划和上演的,当时他原也立了功,组织太医前往,诊治,救治这一切都很顺利,回京准备领赏,不料,偏偏遇上许太守大额贪污公款,甚至牵连到了皇子身上,皇上就把他这事排到了后面,南宫灏贪功,不想把机会让给大皇子,谁料,会因此触碰了皇上的底线,无辜受牵连,但也只是被关了禁闭。 “外祖父不是在平城吗?”安西玥凝问,她一直以为她的外祖父是在平城开医馆。 “祖父那么爱医如狂之人,他怎么甘愿只在平城当个小小的郎中,他一直都在生我父亲的气,我父亲弃医从军,没有接受他的衣钵,我也对学医不感兴趣,所以他辞官后没有和我们一起去边塞,独自回了平城祖宅,后来,他为了研究更精深的医学,倒是时常游历,游历游历着就去边塞看看我们,这一来二往的,我估计祖父气也消了。”梅书青津津有味的说着,提到他的家人,他的眼睛里都带着笑,望着安西玥也是满眼的宠溺,他没有想到那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如今也长大了,并且还出落得如此漂亮,他娘一生的心愿就是把他变成女儿,可惜他偏偏是男孩。 安西玥很久没有如此轻松的感觉了,笑得也很甜美,缓缓道:“若外祖父真生舅父的气,他会时不时的游历到边塞吗?路途也极远吧,他是想念他的家人了。” 安西玥提到家人时,眼睛仿佛都在发光一般,她的母亲她的弟弟,一直都在受苦,从今往后,她不会再让他们受苦了,随即道:“我们去找外祖父吧。” 正文 露出痕迹3 梅书青不知道安西玥在京都得罪了谁,他们刚从暗门离开,谁料,很快他就发现有人暗中盯着他这个妹妹,所以他才找了人替换了她,不管发生什么大事,他们都要先去找姑姑,虽然安西玥说南宫元熠安排好了一切,中蛊毒之事一定不能暴露,但是他还是不放心,一个王府的世子凭什么那么帮他妹妹。 梅书青想了想道:“我们还是先去找姑姑吧。” 安西玥投给梅书青一个安心的眼神,才道:“没有外祖父把关,我们去了也无济于事,你别忘了外祖父的医术也是很厉害的,现在既然我被人盯上了,他也会很快反应过来他跟着的人是假的,我在京都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除了视我如洪水猛兽的林纪会派杀手掳劫我之外,估计还有人对我为什么出京这事很感兴趣,兴许跟踪我的人还是一位故人。” 梅书青左看看右瞅瞅,从小他这个妹妹胆子就小,性格也柔弱,怎么这次见着感觉完全不一样了,人不但变了,连仇人也有了,还那么多,他真想知道她在京都都是怎么得罪这些人的,既然能恨她到想要杀了她,她口中说的“故人”是何人? 并且他这个妹妹没有半点武功,面对那么多杀手,她竟然一点惧意也没有,仅凭那气势和手里的毒药就震慑住了那么多人,当时他躲在暗处也是被吓得要死,林纪当时还不知道想要怎么折磨安西玥,梅书青一想到林纪,眼睛里的怒火蹭蹭蹭往上冒,这个仇他早晚会找林纪报。 看来,姑姑和表妹在京都的日子不好过啊,姑姑都病得这样重了,他的姑父都没陪着,并且还娶了那么多妾室,更可恶的是,姑姑这毒还是与他的妾室有关,他们是欺负姑姑和表妹没有靠山所以才这么欺负的吧。 安西玥把一切都告诉了梅书青,在安府里发生的一切在梅府里是怎么也不会发生的,因为梅云峰一生只娶了一个妻子,只生了一个儿子,一生保家卫国,他们虽然远离京城,但生活得却很幸福美满。 几天后,整个北朝陷入了恐慌之中,前几个月永修县的疾病又漫延开来,明明被压制住了,当时还是南宫灏去处理的,现在满城百姓大部分都又发病了,北皇在朝堂上龙颜震怒,皇上派了太医前往诊断病情,检查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极其厉害的传染病,才几天时间就陆续死了许多百姓。现在的晋城人心惶惶,百姓纷纷往外躲。 此时,北朝是前有狼后有虎,惹得人人恐慌,这像是一场极大的阴谋将北朝笼罩在阴暗里,让人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晋城就像是一个爆发点,因为晋城才经历了官员贪污案,本就使得人心恐慌,此时,又爆发传染病,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满城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有钱的人家好多都出去躲避传染病了,因为没有核心的领导者,官兵们又不会看病,皇帝派来的人也还是和前次一样,用了同样的方法配制了药,但是半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越来越乱,死的人也在逐渐变多,这就像是一场恐怖的死亡灾难,笼罩着整个晋城。 此时,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随身背着一个陈旧的药箱,独自前往疫病区,正待他在查看疫病区病人的身体情况时,值守的官兵口戴面巾走了过来,喝道:“你是什么人?这里面全都是病人,严禁进入,你快走吧,别到时得了传染病还得我们去抬你过来,你就别添乱了。” 老者笑笑,仿佛一点也不惧怕这种传染病,看着也是和蔼和亲的,缓缓道:“我是大夫,听说晋城闹了疫病,才赶来看看老夫能否帮得上忙。” “你说你是大夫,拿什么证明你是大夫?”小官兵满是不相信,现在除了皇上下旨强行从京都调来的太医,很多大夫躲这疫病都躲不急,哪里有大夫会主动来疫病区诊治看病的,这老头开什么玩笑,于是道:“快点离开这里……”官兵边说还边赶。 “住手。”突然从远处传过来一个严厉的声音。 只见来人带领着几名身穿深红色官袍的男子徐徐走近,刚才开口的男人一见花白头发的老者便主动行了一礼:“学生沈明远拜见老师,许多年未见了老师还是一点没变……” 老者取下了药箱,不骄不躁的摆了摆手,“是啊,这么多年没见,沈太医现在已经是太医院院使了,老夫是听闻了晋城传播一种怪病,沈太医可否通融一下,让老夫查看一番。” 沈明远对老者的态度十分的恭敬,惹得他身后的年轻太医纷纷猜测,连沈院使见了都要恭敬行礼的人到底是何人。 沈明远见老者如是说,连忙道:“梅……” 老者朝着他摇了摇头,沈明远像是明白了什么,即刻改口道:“没什么通融不通融的,医者父母心,都是为了百姓少受点苦难,老先生请。”沈明远年轻时在太医院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医,一直跟着梅太医学习,自然称他一声老师,只是他不知道,当初梅老为何辞官,并且离京二十年都不曾回过京都,若不是他比较了解梅老,刚才远远瞧着他还不敢认,没想到走近一看,真的是他。 梅宗政辞官有二十年了,前世若不是他的儿子和女儿都在京都,他也不会再踏入京都,后来听说他的爱女病得快要死了,他更是顾不得所有的往事,毅然回京,可是他还是没有妙手回春之术,最终也没能救活梅云洛。 晋城疫病一直没有得到缓解,而空谷关的暴乱从烧杀抢夺老百姓的粮食钱物演变成了侵占地盘,抢占房屋,天狼国制造了暴乱后又加大了兵力攻击北朝,使得空谷关真正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南宫元熠在和安西玥分开之后,召集了他暗卫,迅速的赶往空谷关,而因为晋城疾病来得蹊跷,南宫元熠调查到晋城的疾病真有问题,现在两头受夹击,唯有让宇文靖先赶往晋城。 正文 露出痕迹4 入夜,漆黑的夜幕笼罩着整个太守府,许太守在晋城驻守几十年,府邸修建得十分的豪华奢靡,许府在晋城的根基十分的深厚,此时,各个门上被贴满了封条,夜色浓厚,四周看着阴森森的,四周没有一点亮光。 屋内传出来一道阴沉的声音,满腹的阴气,冷笑道:“哼,当年若不是我许府出力,-南宫楠能坐稳这皇位,今天我就要亲手毁了他南宫楠的江山。” 没错,躲藏在太守府里的人的确是许太守——许威。 因为当时牵连甚广,许氏一族老弱病残全部被流放,但是祸首许威却被判了斩首,如今他能好好的活在太守府里,真是很奇怪。 此时,只见一个黑衣黑帽的人立在暗处,声音阴沉沙哑,很明显他是变了声的,并不想许威认出来,沉声道:“南宫楠其实并不适合当皇帝,历朝历代哪个皇帝做得像他那么窝囊的,不过,也多亏了他的窝囊,他的皇位才能坐这么久,若是先皇在世,天狼国敢进犯早在十年前就该在世上消失了,哪里还轮到乌达王如今的活蹦乱跳,所以,我们也应该给北朝重新找一位主人了,找一位我们都能掌控的主人座上皇位。” 许威跪在地上,他虽然恨南宫楠的翻脸无情,但是他还不敢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萌生,顿时,吓得额头上连连冒冷汗,大气也不敢出,此时空气中静得吓人,这个人他不知道是谁,但是他却有能力救下自已,还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 黑衣人见许威吓得不敢说话,此时,他只不过是一个死人,嘲笑道:“你有敢贪污巨款的胆子,没有敢拉他下位的胆子?不要忘记了,你的靠山已经被贬为庶人,许贵妃如今在宫中也形同虚设,没有我的帮助,你以为你们许氏一族还能与那位置有缘?哈哈……” 许威躲藏了几个月,藏遍了各种辛酸苦楚,想想以前,他们许氏在晋城的威望与尊荣,晋城繁荣,是许多城池都不能比拟的,不仅因为晋城的地理位置好,还是多条贸易通道,再加上他的治理,他虽然贪一些,但是也让晋城的百姓丰衣足食,南宫楠就只抓住他的一个错处,就抄了他的家,砍了他的头。 许威以前大腹便便,肚子肥得流油,此时见着也是狼狈不堪,衣服脏污,头发布满了污垢,甚至因为许久没有洗澡衣服已经开始散发出一股腐臭味,身体也瘦了一大圈,哪里还有以前富态之相,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南宫楠,还有那个暗查他的安平侯,这些人全都是他许氏一族的仇人。 黑衣人瞧着许威狰狞的模样,唇角荡起了一抹冷笑,像许威这样的人真是贪得无厌。 随即也不表露出来,冷笑道:“晋城马上就要变成人间地狱了,哈哈,南宫楠只怕头发都要愁白了吧,天狼国血洗空谷关这只是第一步,我要让他们分生乏术。” 突然,从暗处飘进来一抹黑影,沉声道:“属下参见主上,白天来了一位很厉害的大夫,只扎了几根银针,手法也很奇特,医术仿佛也很好,片刻的功夫那些百姓经他一治就缓解了痛苦,属下怕他坏了主上的事,就想把他解决了,可是那些太医一直围着他,特别是那个沈院使对他寸步不离的,属下一直没有机会,那老头从白天到现在精神传乎很足,属下瞧着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黑衣人凝眉冷目,“大夫?姓什么?多大年纪?” “属下无能还不知道,只是沈院使一直唤他老师,大概六十岁左右。” 黑衣人这才细细的暗忖着,沈明远的老师,顷刻黑衣人眉头皱得更深了,眼眸里闪过一抹杀意,冷笑道:“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闯进来,还是和二十年前一个样,嗜医成狂,他不看完这些病人,他是不会休息的,既然他精神那么足,那就多给他点病人,既然喜欢给人治病,那就加大一些难度。”能让沈明远称一声老师的大夫,而且手法奇特,医术惊人的就只有一位——梅宗政。 许威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心狠之人,只听见黑衣人的笑声,他都觉得头皮发麻,让人感觉他在和一个魔鬼打交道。 许威紧紧的捏紧了手指,到现在他都还不明白,这个黑衣人是谁,他又为什么要救自已,许威暗暗的心惊,难道是为了他手上那批见不得光的宝藏,可是那件事谁也不可能知道的,他从来没有显露过,许威努力的告诉自已一定要镇定。 既然自已没死成,那就是老天爷要再给他一次机会,此时他只需要乖乖听话即可。 * “玥儿,前边好像有人在施粥。”梅书青远远的打马过来,因为路上都是逃难的难民,梅书青和安西玥为了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特地乔装打扮了一番,虽然两人各骑一匹马很是显眼,但是也比前几日好许多了。 安西玥此时看着皮肤泛黄,精神也是萎靡不振的,一身普通的灰色素袍,青丝挽得高高的,五官虽然长得很精致,但是做过处理,看着也很普通。 安西玥看了一眼前路,应该没多久就到晋城了,这个地方有人施粥:“我们也去讨碗粥喝吧。” 梅书青笑着下马,将两匹马找了就近的一棵树栓上,他也正有此意,刚才那粥的香味确实引得他很馋,但是取粥需要排队,而且排队的人也很多,人手一碗,他年纪轻轻的不可能和老百姓多抢一碗,还是叫上表妹一起排队,这样也不坏人家的规矩。 安西玥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这施粥的人一位故人。 只见林静娴一袭雪白色的裙摆,四周还站着几个粉衣婢女和一些家奴,林静娴满脸微笑,眉目如画,和善可亲,十指纤纤嫩得能掐出水来,暖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此时的她仿佛一位九天仙女,美得人的眼睛都舍不得离开。 正文 露出痕迹5 安西玥细细的打量着,那样一位尊贵的大家闺秀会主动来向百姓施粥,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现在难民这么多,林静娴这么精心的打扮,这么细致的妆容,不过细想想,林府的人的确挺高明的,此时正是为林静娴博得好名声,让皇上看看他们林府的忠心的时候。 梅书青排在安西玥的身后,悄声道:“怎么了?” 安西玥俏皮的撇了一眼自已的表哥,缓缓道:“这粥棚是林府搭的?” 梅书青点了点头,又抬眸扫向远处那抹温柔明媚的身影,“恩,你们认识?” “有过数面之缘。”安西玥声音低沉,“不过都是相看两相厌,我们还是走吧,免得惹麻烦。” 安西玥看着百姓脸上那种幸福的表情,现在正值灾难,百姓食不果腹,正缺的就是这一口热粥,若不是她了解林静娴,她也会为林静娴的举动感动的,可惜她与林府有深仇,她不可能和林府的任何一个人成为朋友。 安西玥正沉静在自已的思绪里,突然后面的百姓见两人动作慢吞吞的,很是不高兴,催促道:“你们两人嘀咕什么呢,不想喝粥就走开,别挡着仙女替我们打粥。” “就是,长得细皮嫩肉的也不像缺衣少食的人,还来和我们来抢粥喝。”其中一个粗衣男人讽刺道。 “就是,就是,这两个年轻人只怕不是真想来喝粥,是来看仙女的吧,这几天许多富家公子都穿得破破烂烂的来装可怜,真是不要脸。” “丞相大人家的孙小姐菩萨心肠,谁不想来看一看。” “我们北朝不仅有一位好皇帝,更有一位好丞相,是我们百姓的福气啊。” “是啊是啊,林大小姐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好人啊。”此时,百姓似乎一呼百应,纷纷附喝着。 梅书青被这么多百姓围观,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拉着安西玥就准备离开,还朝着议论纷纷的百姓露出了一抹阳光般的微笑:“林大小姐宛如天上的仙女下凡,我们都敬爱有加,能目睹仙容是我等的福气,告辞,呵呵。” 安西玥瞟了一眼梅书青,是他敬爱有加,可不是她。 此时,林静娴莲步轻移缓缓的行了过来,只见那抹柔媚的身影若柳扶风般,雪白的衣裙随风飘扬,美眸顾盼流离风彩照人,朝着梅书青浅笑道:“公子请留步。” 梅书青身才修长,俊美非凡,气质也属上层,就算穿了一身粗糙的青布衣衫看着也是不俗,特别是那双看了连女人都嫉妒的眼眸,美得让林静娴也移不开眼。 林静娴暗想着,这两位公子一定是落魄的书生,有读书人对她歌功颂德总比那些粗鄙的百姓左一句菩萨右一句娘娘听着顺耳,遂而微笑道:“连翘,盛两碗粥来。” 随即就有丫鬟端着两碗粥行了过来,亲自递到了林静娴的手上,只见林静娴缓缓道:“我见两位公子也是有才之人,人都总有落难的时候,两位公子可否接受我的好意,这碗粥并不是轻视公子,也不是施舍,静娴觉得若能解公子的一时之难,帮助到大家,是静娴的一点心意。” 梅书青此时是真的不好意思了,他怎么能像女人一样扭捏,于是,接过土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多谢小姐的赠粥之恩,小姐真是心地善良。” 不巧今天刚好遇见乔装打扮的安西玥,林静娴纵然说得天花乱坠也换不来她恭维的话。 梅书青说完见安西玥没什么反映,顺道还拐了一下安西玥的胳膊,“喝吧,挺好喝的。” 安西玥怕被林静娴认出来,一直侧着个脸,皮肤也蜡黄蜡黄的,接过梅书青递过来的粥将脸凑近了碗里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动作幅度粗鲁无比。 林静娴也不在意,暗道:真是粗鲁。真不明白祖父是什么意思,叫她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给这些人添粥,从小到大,她什么时侯受过这种苦,这日子不知道什么时侯才是个头。 林静娴只能强颜欢笑,也懒得看安西玥一眼。 她却不知道就是因为她的这一碗粥之恩,才使得她是林府唯一个活下来的人。 直到安西玥和梅书青走远,林静娴才呢喃着:“连翘,你有没有觉得另一位公子有些眼熟。” “乡野之人,小姐怎么可能认识,小姐一定是累了,奴婢扶小姐回去休息吧。”连翘满眼殷勤,这几在被人左一句仙子右一句菩萨的叫,叫得连她们这些做丫鬟的都觉得很有脸面。 “玥儿,你和林小姐有很大的仇吗?脸色那么难看”梅书青追问道。 “无仇,只不过有些看不惯。”安西玥总不能说她是和姓林的有仇,她和林纪有仇,她要为他们的前世报仇,这说出来太荒唐了,她要快一点找到外祖父。 “既然无仇,何苦为了不必要的人伤神费脑,开心点,跟哥哥去仗剑天涯吧。”梅书青笑得温柔又可爱,就是想逗安西玥一笑,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心中充满了仇恨,她才十五岁,哪里来的仇恨。 安西玥勾唇笑笑,“我没事。”她怎么忘记了,她的书青哥哥本来就是一个性格极好的人,或许是因为他从小在塞外长大,所以心胸很开阔,记得他曾经告诉过她:“梅公子有一个梦想就是去当一名侠客,天南地北锄强扶弱。” 安西玥没好气的道:“舅父交给你的任务,有眉目了没有?” 梅书青摇了摇头,他就找到一个暗门的分堂,没想到暗门的人这么聪明,一个窝点被毁,他们那么警惕,迅速的转移了其他的地方,不过他在暗门待了些时日,也不是白待的,十八个分舵三十二个分堂,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换的。 安西玥眨了眨清亮的眸子,眸光里满满的狡黠之色,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缓缓道:“我有眉目了,我们研究一下怎么再次把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 梅书青用一种看傻瓜的表情看安西玥,“你一不会武功,二还是不会武功,三还是不会武功,千万不要再做什么危险的事了。” “我不是在学嘛,从今以后一定强加练习。”安西玥知道他是担心自已,但是有一句话不是说擒贼先擒王。 正文 露出痕迹6 两日后,安西玥和梅书青赶到晋城,赶到了才知道,原来晋城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整个晋城被笼罩在一片阴霾里,没有半点生气,这里的人在大白天全都关门闭户的,每家门窗上都贴着黄符。 安西玥四处打量着,“怎么每家每户门口都挂着纸钱和贴着符纸,难道每家都死了人?” 梅书青翻翻白眼:“给死人烧钱我见过,但是你见过哪家用符纸为对付自已亲人的,使出反常必有妖。” 安西玥想想,也对啊,上次林姨娘就请了个道长用黄符为收拾她这只阳间厉鬼,安西玥暗忖着:“街上空无一人,难道整个晋城的人全都逃难去了。” 她虽然没有出过京都,前世她却听南宫灏说过,晋城繁荣昌盛,这里是贸易口,相当于个地方国库,钱财的主要来源之一,许太守之所以几十年贪污没有被发现,就是因为这里的银钱流通太大。随便贪污一点很少被发现。 这么个繁华之地突然却变了一个死城,还真是有些奇怪。 安西玥正想去敲百姓的门问问情况。突然,从远处急匆匆的跑过来一群穿着官袍的人,安西玥一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们是太医,个个跑着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他们一样,发生什么事了。 这些人仿佛像是没有见到安西玥和梅书青两个外来人一样,梅书青上前拉住一个太医着问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跑什么啊?” 那年轻太医见两人不像是这里的人,像是路过的,好心提醒到:“你们是路过的吧,快离开这里,这里发生了很严重的疫病,听说病情又加重了,来了位神医都拿这种病没有办法。” 太医说完,连忙跟上了前面的一群太医,这可是关系到他们的项上人头能不能保住。 安西玥还没回过神来,这群人就跑远了,她在宫中住了两年多,还没见太医们有这种体力的,“他们说神医,会不会就是外祖父,我们也去看看吧。” 梅书青点了点头,他们的马被人偷了,不然早在一天前就到了,偏偏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在晋城附近就算有钱也很难买到马匹马车。有很长一短距离他还是利用轻功带安西玥过来的,“好,跟去看看。” 晋城突然发生疫病,疫病来势凶猛,这样大范围的得病,百姓们都以为他们是得罪了哪路鬼神,明明全都安居乐业,生活幸福,可是自从许太守被抄家,晋城陆陆续续的就不太平,起先他们还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可是越来越多的人生病,他们渐渐的相信了一个传闻,晋城许氏一族宗族,是许氏的地盘,现在皇上杀了许太守,是不是许太守一家的冤魂索命,他们不甘心想要拿晋城百姓的命给他们抵命。 原本梅宗政救治的病人慢慢的已经起了效果,谁料才过两日,经梅宗政医治过百姓的病情反而加重了,所有人开始同时出现高热症状,甚至有些病人已经出现了晕厥,更严重的是未进入隔离区的百姓纷纷染病,晋城本来就是重要的贸易交易口,人流量又大,太医们急得焦头烂额,皇帝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尽快找出办法,若想不到办法,全部赶出太医院,使得众太医更加卖力了。 “我行医几十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一种毒像瘟疫一样会传染的,若退不了热,百姓的身体支撑不住,他们会被活活烧死的。”沈明远替病人把着脉缓缓道,这种病症他真是闻所未闻啊。 梅宗政镇定自若的检查着,他知道急也无用,明明已经有了起色,他亲自施针,他敢用人头作保万无一失,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突然,有一个百姓痛苦的尖叫了起来,这是一种被火活活烧死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啊,我好难受,你们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爹娘你们快点杀死我啊。” 看着众人痛苦哀嚎的声音,几百上千的百姓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们渴望活着,可是却痛得想死,这是怎么样一种煎熬在折磨着他们,晋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这些无辜的百姓中毒。 梅宗政陷入了痛苦自责之中,这样恐怖可怕的场景他四十年前就经历过一次,可是那个时侯他没有那个能力,苗疆的巫蛊之术太厉害了,从他的检查来看,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就是因为蛊毒害人,养蛊之人更是可恶。在他辞官之后去了苗疆很长一段时间,又去了西域,让他觉得很奇怪的一个事情就是明明蛊毒是苗疆传出来的,为什么蛊毒在苗疆却起不到作用。 而经过百姓今天的症状来看,他们被下了一种名叫“烈焰”的蛊毒,这种蛊毒残忍恐怖,能逼迫着人自杀而亡,最后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梅宗政暗暗的心惊,看来有人是想要屠杀晋城,用这种折磨人的方法,真是可恶至极。 瞬间,从高空中疾驰飞来一道火红色的身影,长得俊美非凡,二十多岁的年纪,美眸扫视了一眼四周,一个字形容——惨。 不知道南宫元熠的仗打得怎么样了,宇文靖叹了口气,相比于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他更愿意看到战场上的鲜血横飞,和敌人真枪真刀的打一仗也比这种对无辜百姓下手的下作手段来得高明,很明显这些人是中毒,并非是什么疫病。 拿空谷关与晋城相比,当然是晋城的仗要难打得多,南宫元熠此次若败了,真就让他看不起了。 沈明远见来人好像很高明的样子,但不是什么人都有胆量闯入疫病区的,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再发展下去,他们也不能回京向黄上复命,喝道:“你是什么人?” 宇文靖挑了挑眉稍,掀了掀衣袖,口出狂言道:“救你们命的人。” 梅宗政还专心致志的投入在病情当中,仿佛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 守文靖见那花白头发的老头有些奇怪,摇了摇头道:“嗨,老头,没有办法就别逞强了,救不活他们又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命该如此。” 正文 露出痕迹7 宇文靖观察这老头许久了,太过执着了,他觉得都活了那么大的岁数了,生死由命得看开些,救不活也不是他的错,表现出那么悲悯天下苍生的表情,他看了受不了。 宇文靖虽然是制度奇才,在制毒上他很有造诣,但是必竟太过年轻,又很傲气。 梅宗政因为连着几天都没有好好的休息,此时又看到那么多人痛苦哀嚎,痛不欲生,他心中悲悯动容,眼眶也红红的,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怒道:“小子,你懂什么?这是“烈焰”,你知道是什么吗?这是人命啊,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没有人能私自决定他们的生死。”这是要屠城啊,没有经历过四十年前的屠村案,是不会懂得那是怎么一种心情的,他亲眼看着这么多人死在自已的面前。那画面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明天他又要亲眼见证一场灾难,他只知道他是大夫,他的使命是治病救人。 宇文靖自诩天才,突然被怂,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好心没好报,早知道本少爷懒得安慰您。” “宇文公子这是安慰人的态度吗?关心别人也应该做得像模像样一些,别人才能感受到你的好心,不然听起来像是嘲讽呢。”安西玥清朗的声音突然挤进人群打破了此时的尴尬。 安西玥眼眶微红,那个垂暮老人就站在她的对面,他永远都是这样的悲天悯人,慈祥和蔼,面对自已的生死,他看得很开,可是面对百姓的生死,对于治病救人,他永远放在第一位,安西玥想紧紧的抱着那们隔了一世才又见着的亲人。 宇文靖撇了她一眼,小声的嘟囔着:“怎么哪儿都有你?”不回家好好习字绣花,将来怎么找得到婆家。 宇文靖顺带着又瞟了梅书青一眼,见他身才修长,五官俊美刚毅,眼睛也长得特别漂亮,确实很养眼,哪里来的翩翩少年郎,这安西玥可真有本事,勾搭了南宫元熠,害得他心事重重,她倒像没事人一样,和一个长像俊美的男人“游山玩水”,游到晋城这个地方来了,哼,可真够本事的。 安西玥一个心思都在梅宗政上面,自然不知道宇文靖心思的百转千回。 “孙儿拜见祖父。”梅书青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的祖父了,每次都是他的祖父“顺带”着到边塞小住上几日又离开。 梅宗政见到亲孙子心里暗暗高兴,嘴上却道:“小兔崽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娘见不到你,又该到处找了。” “祖父别急着骂我,您看看孙儿给您带来了谁。”梅书青主动将安西玥推到梅宗政的面前。 安西玥虽然改变了妆扮,脸也涂抹得蜡黄蜡黄的,但是还是和梅云洛有几分相像的,人有时侯就是很奇怪,无论隔了多久,当至亲之人站在自已面前,他总能认出他们是亲人,他们之间血脉相连。 安西玥连忙握住梅宗政的手:“宇文公子的话您老就别生他的气了,他也是心善之人,或许凭宇文公子的本事,能助您一臂之力呢。” 梅宗政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男装的外孙女,五年了,他们应该有五年没有见面了吧,长高了,眼睛也变大了,眼珠子黑幽幽亮晶晶的,她没有当着人的面唤他外祖父,一定是不想人知道她的身份,一个女孩子,四处乱跑让人知道了确实不好。 梅宗政还把她当一个小女孩,安西玥却问出了口:“什么是“烈焰”啊?能有解决的办法吗?” 安西玥问的话也是一旁愣着的沈太医想问的话,梅老太医医术精湛,能让他表现出这个表情说明很严重,而且,他行医这么多年,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测,但是北朝的禁忌,谁也不敢提,年代一久,就被人给忘记了。 梅宗政扫视了一圈,从他知道这个毒可能是“蛊毒”之后,他就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自然不敢说出来,刚才还是他情绪太激动,太冲动了,摆了摆手道:“老夫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继而,又转眸望着宇文靖,缓缓道:“既然知道,就尽快找出解毒的办法吧。” 梅宗政猜想,宇文靖应该与江湖上的飘渺山庄有关系,年纪轻轻就能口出狂言,也只有天下第一毒庄飘渺山庄的人了。 待梅宗政走后,只留下宇文靖独自一人站在这里傻愣,他找了一个最威武霸气的出场方式,此时感觉自已就像是一个杀叉,没有任何的欢声喝彩给他,那老头那眼神仿佛在说:“哼,飘渺山庄的人也不过如此嘛。” 之后,宇文靖却也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很听话的检查起来百姓的身体状况,检查之的,他才真正的凝眉,原来真的是很严重了,看来背后之人是不想晋城留有活口了。 安西玥和梅书玥陪着梅老太医到了简易的驿站才知道,原来通过许太守那一案之后,晋城的官位大换血,可是新官上任又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谁来谁倒霉,偏偏朝中自从六皇子倒台,四皇子和大皇子暗中挣得厉害,纷纷安插人到这肥沃之地来,宫中皇后和四皇子的母妃也是争得你死我活,可是谁料,这么快灾难就来了。 更为可笑的是,安西玥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百姓家门口又是烧香、烧冥钱,又是贴符纸,是因为前太守许威的死,许氏满门被抄家缘故,百姓认为晋城发生这样的事一定是许氏的阴魂来索命了,所以害了满城的百姓,烧纸钱是给许威烧的,挂符纸也是为许威挂的,当然符纸是为了挡他的鬼魂来害他们。 也不知是谁传出这种谣言来诓骗百姓。 安西玥隐隐的觉得,这一切都来得太蹊跷,为什么偏偏是晋城?最先发病的永修县呢,有没有事,离得这么近,如果真是外界相传的传染病,是不是会波及更广,又是靠什么来传染这种疫病的。 正文 露出痕迹8 一个月后,空谷关传来捷报,报信的士兵连着跑死了五匹快马,一路北上给京都报信,南宫世子以雷霆手段单独活擒了天狼国的参政王之事使得北朝士兵全都震撼了,他在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是参政王搞鬼的情况下,让此人消失了半个月。 南宫元熠此举无疑是振奋了北朝士兵的信心,在南宫元熠还未到空谷关时,天狼国就屡次挑衅,偏偏他们不能反抗,怕毁坏两国协议,所以他们一忍再忍,这次终于不用再忍,只等着将军一声令下攻破天狼国的堡垒。 然而,果然不出南宫元熠所料,这位伟大的参政王把持朝政,乌达王没了参政王的出谋划策很快就乱了阵脚,南宫元熠第一次向世人证明他的军事能力,使得整个天狼国都恐慌,更使得北朝士兵震惊。 天狼国的参政王无缘无故消失,乌达王没有证据指明是北朝人搞的鬼,因为天狼国主动挑起的事端,南宫元熠以使臣的身份只身进入天狼国谈判,乌达王见这个行事刁专的将军做事雷厉风行,阴险狡诈,又见他一人前来,便起了灭口之心,必竟南宫元熠在北朝毫无名气,乌达王暗地里还嘲笑北朝皇帝无人可派。 南宫元熠明知是死局还偏偏一个人只身前往,乌达王想要杀人灭口,可惜若论单挑,百个乌达王都不是南宫元熠一人的对手,他的那些士兵更是不值一提,蛮横之帮,做事没有脑子。所以结果出乎了乌达王的预料,吓得乌达王屁滚尿流。 南宫元熠临走时撂下一句话:“本世子是来下战帖的。” 乌达王怒哼哼的强词夺理:“你,你们皇帝和我是有君子约定的,你敢私自撕毁协议,你们北朝是什么礼仪之邦……” 乌达王见南宫元熠没理他,又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会后悔的……” 南宫元熠双眸似地狱罗刹深邃如寒潭冰窖,剑眉微挑毫不示弱,冷声道:“本世子不要脸惯了。” 乌达王气得想吐血,想当年,他们北朝的公主都是他的玩物,可是最后却自已想不开自杀了,区区一个世子,他还没放在眼里,怒道:“世子?什么官位?你官位多大?。” 南宫元熠早就想给公主报仇,只可惜这么多年都没有理由,沉声道:“无官无职。” 乌达王气得两眼直冒金星,原来只是个普通人就敢来他们王宫下战帖,随即,他不信他们整个王宫还对付不了一个人,顷刻的功夫成百的士兵包围了南宫元熠。 他们以为肆意烧杀抢劫强取豪夺会激怒北朝士兵,明知有一场硬仗要打,北朝却一让再让才使得天狼国的人得寸进尺。 你若软弱,就只会是受欺辱的对象,你若强势一些,对方才会有惧怕心理。 天狼国是个很有意思的王国,最高统治者是乌达王,但是参政王也是乌达王的亲兄弟,名叫乌达愚,整个天狼国都是乌达氏的血脉在掌权,他们信奉的是权利必须要掌握在本族人之手,所有的外姓人都必须听命于乌达氏,所以乌达氏不管男女都必须通过生养后代来增加人数。 乌达王的后宫很充盈,子孙很多,但是质量都不好。 南宫元熠毫发无损的回了北朝军营,军账内,南宫元熠正和周瀚将军部署下一步动作。 周瀚看了看南宫元熠,又瞟了瞟大皇子,最后还是恭敬的朝着大皇子拱手行礼,又朝着南宫元熠缓缓道:“乌达愚消失了这么久,乌达王早已乱了分寸,臣以为这是攻打天狼国最好的时机。” 南宫恒此次也随南宫元熠前往空谷关,此时也是一本正经的道:“周将军所言有理。” 周瀚常年驻守空谷关,半生都在军营里,本就养成了豪迈粗放的脾气,起初他还气愤皇上怎么给他请来了两位祖宗,长得白白净净的是挺俊俏,但是长得漂亮也不会带兵打仗,谁料,南宫世子一来就给他来了个惊世之举,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倒让周将军刮目相看,只是这大皇子就不怎么样了,来了这么久,只用皇子的身份巡视了几次军营,不然就是常时间在镇上喝酒,此时正是多事之秋,竟然还逛起了青.楼楚馆。 周将军是敢怒而不敢言。 周将军驻守容谷关,天狼国一直滋扰不断,可是天狼国的人太蛮横了,又不讲礼,他们早就觉得憋屈了,这次南宫世子带着圣旨前来,又狠狠的替他们北朝的百姓报了仇,此时,空谷关的士兵对南宫元熠都敬重得很,既然独自一人劫持了天狼国的参政王乌达愚。 南宫元熠目不转睛盯着地图,却只道:“再等等看,乌达王说本世子会后悔,后悔什么?。” 南宫元熠明显的观察到乌达王在说这句话时,唇角上翘,眸光闪过一抹阴光,暗示他根本不惧怕他的战帖,而乌达愚嘴也很严。 “报。”军帐外有士兵急报。 “进来。” “报告将军,外面有两个自称叫乌达颜和乌达律的人求见。” 南宫恒一听又是乌达姓氏,高声道:“不见,乌达一族的人统统不见。” 南宫元熠微眯着凤眸,目光坚定而深邃,沉声道:“见”。 片刻,只见两个身穿奇装异服的年轻男子进了军账,两人身形健壮,肤色偏黑,其中一个较瘦的男子拉长了声音紧紧的盯着南宫元熠。 乌达颜瞧见如此俊美的男子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怎么没人告诉她,从北朝来的世子长得这么漂亮,乌达颜立了立身子,又清了清嗓音道:“我是参政王乌达愚的十九子乌达颜,他是我弟弟乌达律,此次我们来就是希望你们交出我阿爹。” “对,交出我阿爹,你们才有活路,不然你们北朝真的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到时侯你可别后悔。”乌达律抢声道。 乌达颜冷瞪了一眼乌达律,还想说话,南宫元熠眸子冷冷的盯着乌达律冷声道:“怎么个万劫不复。” “哼,我们只是来通知你们一声,放了我们的阿爹,”乌达律被南宫元熠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两步,听说,北朝的世子独闯王宫,杀了很多人,难道说的就是他? 正文 蛊毒线索 南宫恒此时才适宜的冷笑一声:“先把乌达愚的两位公子的脑袋割下来给他们送回去,看看到时候谁会后悔。” “你们敢。”乌达律摸着脖子缩了缩,吓得脸都青了,真是被姐姐害死了,他就说不要来,她偏要来,这些人看着长得白白净净的,其实凶狠得很,真是羊入虎口了。 乌达颜吓得也摸了摸脖子,怒瞪了一眼南宫恒,“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们不懂吗?” 南宫恒冷了脸色,冷声道:“小屁孩还知道不斩来使,你们乌达王的信物呢。” 乌达颜见南宫恒那张脸就觉得烦躁,从腰间掏出一块他们天狼国的玉佩,玉佩上的确是天狼国的图腾。 南宫元熠刀削雕刻的五官阴沉沉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和他平时的玩世不恭完全不同,紧紧的盯着乌达颜,他观察到乌达颜脸上涂抹了一种能使人脸泛黄的滋液,而且他的耳垂处还有耳洞,身材虽然高挑,但是声音像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 南宫元熠漫不经心的缓缓走近,冷声道:“乌达王的子女众多,死一两个,乌达王也不会在意,大不了再纳妃子进宫,接着生。” 乌达颜脸色微变,解释道:“我们的阿爹是参政王乌达愚。” 乌达颜只见南宫元熠唇角微微勾起,低沉魅惑的声音徐徐传进了自已的耳朵里,使得他打了个冷颤,暗忖着,那人怎么不说这世子殿下聪明得很,而且长得很迷人,乌达颜泛黄的脸微微的红了。 乌达律吓得躲进了乌达颜的身后,声音颤抖着道:“既然我阿爹不在你们这里,那我们就告辞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南宫恒放下狠话:“我北朝军营哪里是你们想来就想想走就走的。” “你……你们……想……怎么样?”乌达律此时被吓得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告……诉……你们,我们……可是……” 乌达颜连忙捂住了乌达律的嘴,抬高了下巴趾高气扬道:“他们不敢杀我们的,他们不敢让我们死在北朝人的军营。” 南宫元熠猛然抬头,紧紧的盯着乌达颜的眼睛,他嘴里的那句“不敢”说得很笃定,在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南宫元熠微眯凤眸突然沉声道:“周将军,放他们离开。” 周瀚也不喜欢欺负弱小,参政王的孩子来找他们的父亲,这也是人之常情,大皇子平时无事不理,对于杀两个小孩的脑袋倒是热心得很。 他们若真的杀了这两个天狼国皇亲国戚,北朝的士兵还不得被人用唾沫淹死,他带的兵决不会用这种阴损的招,要战要也要到战场上去战。 待乌达颜和乌达律离开后,南宫元熠眼底的眸光更深沉了几分才冷声道:“派人跟着他们,看看谁跟他们接触。” 南宫元熠感觉,这两人突然跑来北朝军营说他们的“父亲”乌达愚在他们这里,在他们背后一定有人指点他们,而且这个人也知道乌达愚被他们掳劫来了。 “天狼国的人,你怎么放走了,这么好的机会,将来若真打仗,手里多几个人质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南宫恒朝着南宫元熠报怨道,仗还没打,南宫元熠是怕他们天狼国吗? 南宫元熠缓缓走到军帐门帘处,轻轻掀开了帘门,瞬间指尖不知从何处捻起了一枚树叶,只听咻一声树叶隔空疾驰而去。 只见那位声称乌达颜的少年公子发髻间的红绳瞬间断裂,乌达颜的发丝顷刻间翩然而下。 南宫恒瞧着那情景才惊讶道:“原来是个女的,可是那脸长得也太丑了,一个女人的皮肤怎么比我的脚掌上的皮肤还差,天狼国的女人长得真丑。” 南宫元熠无语的走到布局图边上坐下,周瀚也是很无语这位大皇子,听说在京都大皇子的支持者很多,皇后娘娘为大皇子走了很多关系。 南宫元熠见南宫恒还在那自言自语,便独自离开了,也不知道晋城的情况怎么样了,宇文靖传消息来说,安西玥也到了晋城,并且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位英俊潇洒的年轻公子,信上还说,他们的关系很好,最重要的是根本不像朋友,南宫元熠心里莫名其妙的生出一些异样的情绪,不是朋友是什么? * 与此同时,晋城疫病越发严重,安西玥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规律,每隔几天,就增加几百人发病,而且病情和症状还不一样,宇文靖已经想到解“烈焰”之毒的解药,可是他需要的原料药太缺少了,根本供应不上,所以除了朝廷下令收集原料药之外,梅宗政还动用了他的某些关系,收集一种名唤“乌头”的药材。 梅书青不懂得治病救人,他没想到他这表妹竟然会医术而且本事还不弱,和梅老太医配合得很默契,安西玥的医术就像是梅老太医亲自教出来的一样。 最高兴的还是梅宗政,他的这个外孙女真是给了他一个惊喜,他最希望的是他的儿子和孙子能继承他的衣钵,可是两人都不喜欢学医,偏偏要去动枪动刀,带兵打仗。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只要梅宗政稍稍一点拨,安西玥就能很快上手,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特别是梅宗政独创的那套针法,安西玥竟运用得炉火纯青,而安西玥乖巧的眨眨眼睛,解释道:“刚才外祖父不是给两个人扎过针,我看过手法就记下来了。” 安西玥光明正大的撒谎,脸不红心不跳,连梅宗政都不得不承认,还暗自高兴:“这丫头身体里不愧有一半的血是姓梅的,将来也不用死不瞑目咯。” 安西玥正在给一人看检查,一个时辰前喂了药并且还施了针,她必须要仔细的记录下来病人的发病情况,他们虽然想了办法压制住了病人的体温,可是毒素还是没有彻底解决。 突然,宇文靖风风火火的进来,急声道:“安西玥,快跟我走,我发现了跟你母亲身体里同样的蛊毒。” 正文 蛊毒线索2 安西玥猛然抬头,母子蛊? 宇文靖点了点头,“城南马员外的宠妾昨日突然昏迷不醒,今日一早马员外就找到驿站来了,刚好被我撞见,我就去瞧了瞧了询问之后,和你母亲的症状一模一样。” 安西玥沉静片刻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悄声道:“你告诉马员外他的宠妾得了什么病了吗?” 母子蛊与其他蛊毒不同,很少见又极难存活,而且令人中毒和存活的方式也很特别,当年林婉手中就有这种蛊毒,但是现在这种蛊毒怎么会又现世,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安西玥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宇文靖摇了摇头,“还没来得急告诉马员外,我就连忙回来了,这事我觉得有蹊跷,所以……” 安西玥连忙阻止宇文靖继续说话,眼睛瞟了一眼四周,这里是疫病区,况且住的也全都是病人,而疫病区因为怕传染,所以一直和外界隔离,除了朝庭派来的太医和他们几个之外,没有人愿意往这种地方凑,但是通过她观察和记录这几天的病人的情况来看,仿佛这种病永远都治不好,她的外祖父研究出治疗方案有一点成果却突然又加重,而且时间算得刚刚好,仿佛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样。 安西玥若无其事巡视了一圈病人之后,才缓缓对着宇文靖道:“马员外是不是那个很“有钱”的富商,他的宠妾也中毒了吗?真是可怜,凭你的医术,治好这种小病不在话下,不过他既然这么有钱,我们的机会也来了,这世上谁会不缺钱,谁也不闲钱多不是……” 宇文靖转眸盯着安西玥,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情,她这是想要趁火打劫啊,顷刻之间,宇文靖仿佛有些明白安西玥的意思了,眼睛里露出一抹贪婪之光,才阴冷冷的笑道:“我也正有此意,所以才回来和你们商量一下。” 安西玥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又很巧妙的让一部分人都能听见,四周的百姓早已病得没了任何意志力,听说要打仗了,皇上只派了部分太医来给他们治病,已经快一个月了还没有治好,时好时坏的,这么多人粮食也快吃光了,他们前两天就听值守的士兵说晋城的粮食支撑不了多久了,他们早晚会没命,也不知道能医到哪天,再加上世上哪有这么好心的人能不计酬劳的给他们医治。 百姓心思复杂,但是又不敢乱说话,怕一说错话这些人就走了,就不管他们死活了,马员外在晋城的确是富得流油,让他出点钱也应该,众人一想更不关他们什么事了,只要有人尽心尽力的给他们医治,让他们少受点苦,有些话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但是这其中的一部人就不一样了,默默的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入夜,安西玥和宇文靖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悄的潜入了马员外的府邸,只见整个马府灯火通明,喧闹无比,看来马员外的这个小妾生病在马府很受重视啊。 安西玥凝眸望了过去,那站在院子里训斥下人胖得跟头猪似的人就是马员外吧,不过,他的小妾中了这种蛊毒跟他有关吗?必竟母子蛊又叫双人蛊,令人中毒的方式很不一样。 此时,宇文靖刚带着安西玥翻上墙头就被另一抹黑影给拦住了,梅书青笑嘻嘻疾驰而来。 安西玥一瞧他的那双眼睛就认出了是她的表哥,轻声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梅书青瞟了瞟一旁的宇文靖,他发现他这个妹妹不仅和豫王府世子关系好,和这些江湖中的人关系也很好,既然不和他商量一下就跟人来翻人家的墙头,“你没有半点武功就敢来翻人家的墙头,我不放心你,所以跟来看看。” “你不放心本少爷?”宇文靖头一次听人把自已归为恶人的队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虽说长得好看点吧,本少爷对她不感兴趣,头脑虽然聪明,但是太弱了不合本少爷的胃口。” 宇文靖见梅书青真有点对待情敌的架势,还暗自得意着,谁让他和南宫元熠是生死之交,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呢,在他心里安西玥就是南宫元熠看上的女人,好不容易有一个女人能和南宫元熠牵扯上点关系,他还不得给兄弟看紧了。 安西玥虽然叫他表哥,不过还是挺危险的,南宫元熠那表妹文什么婷婷的不就吵着要嫁给他吗?就算是表哥他也得提防着。 此时,安西玥完全不知道宇文靖心中打了小九九:“话题扯远了吧,今晚我们不是来引蛇的吗?” “什么蛇?”梅书青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嘘。”安西玥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只见那富丽堂皇的马府内宅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巴掌声。 隔着老远安西玥都能闻到血腥味传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手中正握着长鞭狠狠的抽打着一个丫鬟,那个丫鬟已经遍体鳞伤了,却不敢出半点声音,只得默默的忍受着。 那妇人冷笑道:“芸妹妹突然生了这么重的病,连神医都没有办法,这些该死的丫头,天天跟在芸姨娘的身边,既然不知道主子生病,一定是她们敷衍了事,芸姨娘是老爷的心头肉,她们既然敢这么懈怠,依我看打死了才能替芸妹妹解气。” 那长得肥头大耳的马员外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们天天跟在芸姨娘身边,她怎么会中毒的。” 被打的一个丫鬟战战兢兢的跪在马员外的脚下,哭泣着道:“姨娘前天还好好的,奴婢也不知怎么会这样,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奴婢们都仔细检查过了……” 突然,那妇人谄媚着笑道:“哎呀,既然是中了毒,就神医来解毒也能治好芸姨娘的病,老爷无需伤神。” 马员外斜撇了一眼妇人,恶狠狠的道:“滚回你的院子里去,别在这儿碍着我的眼,吵了芸儿的清静。” 衣着华贵的妇人气得拧紧了手中的锦帕,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浅笑,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安西玥瞧着,轻声道:“看来这位马员外确实很宠他的小妾,不过看来他的夫人在这个家的地位也不高。” 宇文靖此时却道:“那位芸姨娘长得仙女儿一般,不过马员外也将他的这位姨娘藏得很好,轻易不让人见,特别是男人。” 安西玥眼睛却转向了走远的妇人,才道:“能不能找人跟着马员外的夫人,看看她都和谁接触过。” “这事交给我。”梅书青一直觉得帮不上祖父的忙,都怪他对学医没有兴趣,现在晋城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却只能看着表妹和祖父忙得晕头转向的,每天给那些病人施针看病累得连觉都睡不好,他了解他的祖父,若晋城的疾病不解决他是不会离开的。 正文 蛊毒线索3 翌日,安西玥乔装打扮了一翻,提着药箱就和宇文靖去了马府。 晋城发生这么大的事,马府的人之所以还没有离开就是因为马府的产业全都在晋城,晋城是马府的根,马员外生意做得很大,是晋城数一数二的富户,也是“名人”。 马府占地极广,整个府邸装饰得很奢靡,镶金挂玉,一眼望去,尽显雍容华贵,远处深红色的琉璃瓦四角还蹲守着四只貔貅,一看就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价值不菲。 安西玥仔细看过去,令她镇惊的那貔貅的眼珠子竟然是用夜明珠镶嵌的,看来马员外是真正的财神爷啊。连着他们此时脚踩上去的每一片砖都是精心打磨而成的上层品,外界传闻马府上下富得流油果然不假,也难怪晋城发生规模如此大的疾病马府中人没有一个往外逃的,是谁都不愿意放弃这满院的繁华。 安西玥扮成一个药童跟在宇文靖身后,细细的观察着,眼睛却瞟向了琉璃瓦上的貔貅身上,虽然很多豪门大户都会在主宅选择最适宜的地方蹲放貔貅,以示辟邪镇宅化凶之用,但是极少有人安放四尊,而且那么显眼,看来马员外不止有钱,还很迷信,而且不是一般的迷信,迷信得一点都不低调。 巧的是马员外虽然迷信,但是在他们进入马府到现在,并没有在马府门或者其他地方发现符纸,她可是记得此时晋城在传因为许太守满门被抄家,接着晋城又来势汹汹的闹了疫病,死了很多人,闹得人心惶惶,都在传是因为许府的人冤魂索命,每家每户的门上都贴满了符纸。 而这马府是不是太异类了。 安西玥唇角勾起淡淡的浅笑,眼睛里露出惊叹之色,满是崇敬恭维朝着管家缓缓道:“马府的装饰真是鬼斧神工,巧夺天工,富丽堂皇得难以形容。” 管家见小药童眼睛露出的惊叹之色,得意扬扬的捋捋胡须笑道:“马府的富足岂是尔等能瞻望的,我们老爷那是懂得享受生活。” 安西玥浅笑道:“是是是,马老爷富可敌国,听说晋城的第一美人也拜倒在马员外的淫.威之下了。” 管家冷眼撇了一眼长像普通的安西玥,这神医的小药童真不会说话,微怒道:“是我们老爷的神威令九姨娘折服,所以老爷才拜倒在九姨娘的石榴裙下的。” 宇文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马员外肚子圆得像怀孕九个月大的妇人,脸胖得能挤出油来,他都怀疑马员外的那身形还能行房事不,除了满身的铜臭味,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威令第一美人折服。 说话间,就到了一处精致的别苑,同样的美不胜收,夺人眼球。 芸衣阁,九姨娘的住所,里面住着马员外最宠爱的姨娘,只是不知怎么一夜之间就昏迷不醒。 双人蛊本就很稀少,普通大夫很难诊断出来,在宇文靖的了解范围之内,飘渺山庄堪称天下第一毒庄,也只他的师傅遇见过一次,根据他师傅的记录,宇文靖能推断出此毒为双人蛊。 只见芸衣阁内忙里忙外的站着十多个丫鬟,其中还有昨晚上受处罚的丫鬟,安西玥路过时多看了一眼那丫鬟。 马员外见宇文靖进来,摇着圆滚滚的肚皮满目焦急的迎了上来,又朝着门外左瞧右望:“你家神医呢,你不是说今日会请神医过来吗?” 梅宗政独身出现在晋城全心思的扑在救治病人身上,而且自从他来了之后,晋城就没有再死人,深受百姓的信任,虽然病痛的折磨令他们痛苦不堪,但每个人都有极强的求生欲望。 马员外自然也听说了神医的名号,他最宠爱的美人突然昏迷不醒,使得他慌了神。 宇文靖有些不服气,难道医术的高深非得以年龄来评断,当然他擅长的是毒术,但医毒不分家啊。 安西玥看宇文靖的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傲气满满的制毒圣手就这样被人嫌弃了。 宇文靖沉着冷静,故作高深的道:“他老人家忙着研究解药救治百姓,不过我已经想出办法治您夫人了,只不过……” 马员外见宇文靖欲言又止,更是焦急了,又满脸嫌弃,“不过什么,凭你个愣头青能治好我的芸儿,快去请你家神医过来,只要能救芸儿,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既然这样……” 突然,安西玥抢话上前道:“不是钱的问题,您夫人只怕不是生病,而是这宅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啊,您想想,您夫人没有任何征兆突然昏迷不醒,是不是很奇怪啊,再加上晋城最近发生的事又很诡异,我怀疑是许太守的冤魂索命,你家姨娘又长得如此漂亮……” “不可能……” 安西玥还没有讲出与许太守有关,马员外怒气横秋的呵斥截断了安西玥的话:“满口胡言。” 安西玥仔细的观察着马员外的表情,马员外眼中并没有惧意,反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张。特别是当她提到许太守时,马员外深深的望了安西玥一眼。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安西玥讨喜的上前,笑嘻嘻的道:“我们公子的意思是说尊夫人不会凭白无故没有任何征兆的生病,当然像尊夫人的这种病,就算再棘手我们也是有办法的。” “管家,送客。”马员外没有见到梅宗政亲自前来,根本不相信安西玥和宇文靖。 “马老爷,您在请我们之前,一定也请其他大夫诊断过了吧,知道您爱妾病得不轻吧,若我们有办法让她醒来,这诊金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大家生活都挺不容易,我们也是肉体凡胎,还要靠这一身手艺吃饭啊。” 马员外斜眼瞪了一眼安西玥,还真以为是不计任何回报给人治病,“想要钱,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嘻嘻,我师傅的本事我们虽然没有学到十层,但八.九层不在话下,就像马员外您的身体,心宽体胖虽然不是病,但是马员外夜间是不是睡不好啊,生活过得是相当安逸但也逃不过午夜梦回之时那股锥心的疼痛吧,马老爷可否找大夫瞧过了,反反复复总也冶不断根吧,纵然马老爷很宠家您家美人,可惜……。” 正文 蛊毒线索4 “住嘴。”马员外迅速的打断了安西玥的话,凑近安西玥低声道:“你真能治好我的爱妾?” 安西玥见满身肥肉的马员外靠近,顿时感觉一股恶心之感,马员外身上透出一股难闻的味道,像是长期受药物浸泡的腐臭味,令她胃里一阵翻腾。 安西玥连忙后退两步,“马老爷既然不信,那还是另请高人吧,师兄我们走吧。” 宇文靖看了安西玥两眼,这小丫头忽悠起人来还一套一套的,不过她那套针法的确厉害得很,安西玥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下针能做到快狠准,入穴位竟丝毫不差,除了天赋异禀之外,还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与打磨方能练就这一手的好针法。 安西玥和宇文靖说着就要转身,马员外多年有疾,久而不治早已成顽疾,没想到眼前这小子只看了两眼就诊出了他的病灶,每到夜间确实疼得他难以入眠,更别提和女人行房事了。 马员外连忙道:“多少钱神医才肯治,开个价吧。” 安西玥浅笑道:“马老爷这么爽快,那就先看病吧。” 进入九姨娘的厢房,清新高雅的装饰风格令安西玥眼前一亮,顿时觉得与外面的奢华之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每个丫鬟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宇文靖悄声嘀咕道:“宁为富人妾,莫做穷人妻,这马员外对他这位小妾还真的是好,一个妾室能有这么多人伺候。” 安西玥冷撇了一眼宇文靖,满不赞同道:“伺候的人多不代表就是对她好,说不定是变相的监督呢,这么一个美人儿若不是怕她飞了。” 只见檀木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绝色美人,一袭淡黄色烟纱碧霞裙,肌肤白得如一张纸毫无血色,双目紧闭,卷而密的睫毛像两团蒲扇,容颜娇好,安静的躺在床上,真真像个睡美人一般,如此鲜花生生的插在了牛粪上。 安西玥眼睛紧紧的盯在九姨娘的身上,惹得马员外朝着丫鬟怒吼道:“还不快将帘幔放下来。” 安西玥巡视了一眼四周,空气中有淡淡的香气,有种让人要窒息的感觉,直让人喘不出气来:“马老爷,叫这些人全都出去,厢房里的空气质量太差了,人太多了会影响我给病人治疗。” 马员外迟疑片刻,才开口道:“都杵着做什么,全都滚出去。” 片刻,宇文靖见马员外站着不动,也下了逐客令:“烦请马老爷也出去等候。”他一个大男人看了他都觉得有些倒胃口。 “这不行,我得看着你们,你们两个大男人谁知道你们手脚老不老实干不干净,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别有用心图谋不轨。” 宇文靖一听,抬起脚就往外走:“大爷我不伺候了,谁爱死不死的烦请死快一点,看着都倒胃口。”他怀疑自已一定是疯了,凭什么那么听南宫元熠的话,晋城的百姓要死要活关他什么事,被这种脑满肥肠的人怀疑居心不良,安西玥一个女的,他一个男人能对要死的女有图什么谋行什轨。 “神医请留步。”突然一个穿得雍容华贵的妇人进门挡住了宇文靖的去路,语带哀求道:“求神医救救九妹妹,她怎么就遭了这种罪,九妹妹是老爷的心肝,花再多的钱我们都要让九妹妹醒过来,我家老爷脾气大了些也是焦急九姨娘的病,神医不要放在心上。” 马夫人边说还边流眼泪,仿佛昨晚上鞭打丫鬟的妇人不是她一样。 宇文靖最烦人扯他的衣服,特别是女人,顿时,一股狠劲将马夫人推了两步之远。 马夫人本想恼怒,但才看清宇文靖的俊美容颜,顿时眼中的怒火瞬间息灭,脸微红,明明已经四十好几的人了,心间竟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生出些异样的感觉来。 马夫人脸上细微的表情,看得安西玥头皮发麻,怪不得表哥去外祖父那里寻了些特制的药汁涂抹在她的脸上,原来马夫人还真有这种嗜好。 马夫人两只眼睛透着晶光,只感觉眼前的大夫眸光如雾如云,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肌肤如此光滑细腻,特别是他的唇瓣性感完美,泛着迷人的光泽。 马夫人年过四十身材并不纤细,看着还有些臃肿,安西玥抿唇偷笑,依宇文靖的性子,估计再也不想多看女人一眼了。 此时,安西玥笑嘻嘻的缓缓道:“师兄别生气嘛,马老爷质疑我们的医术也是应当的,必竟我们还年轻。” 遂而,安西玥又朝着马夫人解释道:“还请夫人理解……” 马夫人见安西玥一脸的焦黄色,满是嫌弃,又瞟了一眼俊美的宇文靖瞬间就转变了态度缓缓道:“大夫不必说了,我们出去就是,关心则乱这个道理我们懂,那就留下个丫鬟伺候吧。” 马老爷冷冷的撇了一眼马夫人,又很在意安西玥刚才对他说的那一翻话,冷哼了一声,随意的指了两个丫鬟进去伺候,“好好照顾九姨娘。” 待马老爷带着马夫人出去后,宇文靖就不干了,“这是什么破差事。”靠出卖美色吗? 宇文靖从来没有这么气节败坏过,冷冷的瞪向安西玥,再看看安西玥脸上更显黄皱的面皮,他总感觉安西玥今天的打扮有些过了,这么久,不也没有人发现她是个女人吗? 安西玥瞟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丫鬟,其中一个就是昨晚上挨鞭打的一位,身体抖得瑟瑟发抖,再瞧着两个丫鬟的神情,平常应该没少挨罚,冷声道:“既然害怕,就躲远点儿。” 片刻,安西玥才掏出针,朝着宇文靖道:“别怄气了,帮我护住九姨娘的心脉,我要开始施针了。” 两个丫鬟眼睛直直的盯着床上的九姨娘的安西玥,只感觉气氛很诡异,马府从来没有来过让人感觉很亲近的人,就算是她们常期伺候九姨娘,每天都生活得胆颤心惊的。 平常九姨娘和老爷独自相处,从来都不要任何人伺候,只听到里面时常传来恐怖的尖叫声,但是第二日她们伺候九姨娘穿衣起床时,又什么都很平静。 正文 蛊毒线索5 半个时辰后九姨娘苏醒了,一醒来就见两张陌生的面孔,再瞟了瞟不远处昏迷不醒的两个丫鬟,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反而很淡然。 她像是见惯了世上的险恶,唇角勾起不屑冷笑,眼睛里刚开始还闪过一丝慌张随后就瞬间消失了,转而平静的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安西玥抿着唇瓣,唇角勾起淡淡一笑,细细的观察九姨娘的表情,九姨娘眼睛里的那抹慌张她还是捕捉到了,遂而轻声道:“救你命的人。” 九姨娘盯着安西玥看,目测她的身形,虽然打扮得很不显眼,但是只有女人能看懂女人,对面这个人的眼睛里闪着耀眼光芒,但她并非是一个真正的“少年”,至于她为何会这番打份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也只有她自已最清楚了,与她无关。 九姨娘冷冷一笑道:“救了我的命,我也不会感谢你们的,马大源他舍不得我死。” 随即九姨娘淡然平静的缓缓起身,拢了拢身上的薄裳,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她的满头青丝,沉静得像是有满满故事的沧桑女人,容颜绝色,倾国倾城,只是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九姨娘眼睛里暗淡得没有一丝光泽,仿佛她本该早就是一个死人。 更使安西玥奇怪的是明明她还活着,心跳也正常,为什么她的眼睛里连半丝求生的欲望都没有。 宇文靖撇撇嘴怂道:“不识好歹,若真想死怎么不早点死。” 九姨娘转眸冷瞪了一眼宇文靖,眼睛里像是有熊熊的怒火喷发,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一个字,她懒得和任何人说话,反正马大源是不会让她死的。 突然,安西玥瞟了一眼门外,才低声道:“你身体里的毒并不寻常,我相信九姨娘也是一个惜命之人,若有需要,就到柳巷来找我们。” 瞬间,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宇文靖衣袍一拂,那两个昏睡过去的丫鬟瞬间就醒了,仿佛刚才没有发生任何异样,表情也还是愣愣的。 顷刻之间,门被敲响,外面传来马员外粗鲁的声音:“神医,怎么样了,已经一个时辰了,芸儿苏醒了没有啊。” 就在这个时侯,安西玥笑嘻嘻的开了门:“我们救醒了九姨娘希望马员外信守承诺,关于支付诊费的这个事情……” 马员外听着满不在意,轻哼一声,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有的是钱,吩咐道:“管家,去账房取两千两白银给他们,送神医出去。” 紧接着,马员外径直走到九姨娘的身边,伸出油腻腻肥胖的大手抚摸着九姨娘的脸,“芸儿,醒了就好,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吧。” 九姨娘静静的看着境中的自已,那张面皮异常的精致,精致得她都快认不出自已是谁了,她也已经习惯了那双令她恶心的手,所以她半点都没有躲闪,目光空洞无神,只静静的抚摸着她的秀发,手指修长白皙精致得很。 临走时,安西玥转眸瞟了一眼九姨娘,没有从她的脸上发现半丝不满或气愤的情绪。 回到驿站,安西玥一直沉静在自已的思绪里,从她见了九姨娘开始,她胸间仿佛就堵着一口闷气。 自她重生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莫名的想要去探寻,她一直在回想九姨娘最后露出的空洞眼神,似绝望,似无助,又似认命。 “玥儿,你在想什么呢,从马府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梅书青从外面行了进来,见安西玥在发呆。 安西玥这才回过神来,浅浅一笑道:“九姨娘中了和我母亲一样的毒,但是今日我探了马员外的脉象,发现他身形虽魁梧,但是却是不能人道的,你说九姨娘是怎么中此毒的?” “还有,我从九姨娘的口中得知,马员外似乎将她看得很紧,就算九姨娘想要红杏出墙,那得有机会啊,伺候她的那些丫鬟婆子似乎并没有她的心腹,在九姨娘转醒之后,那两个守在房间里的丫鬟表现得很冷漠,也许那天晚上马夫人亲手抽打了丫鬟,丫鬟被九姨娘连累,怀恨在心,但是这种高门大户里,有哪个下人敢明目张胆的怀恨主子的。” “那马员外一口一个芸儿,仿佛把九姨娘宠得跟守护自个儿的眼珠子似的,偏偏九姨娘还不领情,我瞧着那情形都有些瘆人,还记得以前林姨娘最受父亲的宠爱,在父亲的面前随时都是娇滴滴柔柔弱弱的。” 梅书青见安西玥一个人在哪儿感叹了一大堆,挑了挑眉,露出了一抹高深的表情,他的表妹什么时侯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而且一个小姑娘懂什么人道不人道的,也不害臊。 梅书青语带宠溺的道:“玥儿这么多问题,叫我先回答哪一道。” “书青哥哥知道吗?唉,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不知道暗处的那双眼睛有多恐怖。”安西玥突然抬头,“哦,对了,你这两天一直在调查马府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梅书青俊美的容颜扬起明媚如春光般的浅笑,安西玥嗤之以鼻,明明是一个武将,能把那笑容笑得如三月的暖阳,如果舅母生一个女儿出来,那是何等美丽的姿容啊。 梅书青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倒了杯茶水猛灌了一口,“这马府真是不得了。” 安西玥接口道:“你是说有钱吗?装饰得如此豪华,看得出来马大源有钱,钱还不是一般的多。” “你说错了。”梅书青这时才喘了一口气道:“马大源本来也是个穷光蛋,他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生意人,但是十年前,他突然就有钱了,而且只花了两年的时间就变成了晋城的大户,后来越来越有钱,就买了现在的马府,因为他有钱,所以就四处寻找能工巧匠把马府打造得比皇宫还要奢华。不过据说马府以前也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宅子,后来那有钱人家落寞了就被马大源买了过来变成了现在这样。” 正文 蛊毒线索6 “再告诉你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原本这个宅子的主人姓李,是晋城的医药大户,在晋城名声很好,可是有一年这家人突然举家搬离晋城,于是宅子就到了马大源的手中,可惜的是李府之人在出了晋城没多久就遇上了强盗,全家被杀了,只留下一个十四岁的孤女。” 梅书青将他打听到的消息说得眉飞色舞,津津有味的道:“你猜猜这个李郎中家的孤女去了哪里?” 安西玥细细的思量着,这个故事和她要找的母子蛊有什么关系吗? 片刻之后,安西玥才猛然警醒,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缓缓道:“那女孩姓李名芸儿,现在马府的九姨娘?” 梅书青眼中露出赞赏的神情,点了点头道:“听说当时是马大源出钱安葬了李府的一家老小,马大源见李芸儿年轻貌美,有意求娶她,当时众人都以为李芸儿不会答应,没想到就在李府之人头七刚过,李芸儿就嫁给了马大源做妾,当时还在晋城掀起了风浪,说李芸儿贪图富贵,亡父亡母尸骨未寒就急着嫁入豪门,可是马大源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舆论没多久就被掩埋了,李芸儿就成了马府备受恩宠的九姨娘。” 安西玥叹了口气:“李芸儿如此年轻貌美,她怎么会答应嫁给脑满肠肥的马员外,这其中定有隐情,也许只有李芸儿自已知道。” “不只李芸儿知道,马夫人知道得也不少。” 宇文靖一袭红衣似火般从外面行了进来,也和刚才梅书青进来时情景一样,喝了水才道:“我找了南宫元熠的暗网帮忙,原来马夫人以前是一个蠢笨无知的村野妇人,是马大源的原配,相当于马大源的糟糠之妻,但是后来马大源有钱之后,马夫人养成了一个癖好,就是圈养男宠,更奇葩的是,马大源竟然知道而不予理睬,夫妻两人都是奇才,马大源明明不能人道偏偏接二连三的纳妾,直到九姨娘李芸儿入府,马大源就专宠九姨娘。” “暗网还查到,马大源突然暴富并不是因为他生意做得有多精,在做生意上,马大源充其量是个渣,不然他要富早就富了,何必等到十年前,他的背后有推手,但是暗网还没有查到是谁在背后帮他。” 安西玥凝眉,她感觉他们陷入了一张大网里,根据调查的线索马大源在这其中并没有占据多大的分量,反而是李芸儿,她知道的一定比马大源知道的多。 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将这张网掩藏十年,加上晋城的人中毒,空谷关的战乱,现在又是李芸儿莫名其妙的中了双子蛊,是谁令她中的毒,这一道道凝问回旋在安西玥的脑海中,任她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拨都拨不开这一团迷雾。 随即,安西玥起身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朝着门外走去。 宇文靖怒气冲冲的喝道:“你去哪里啊?现在晋城很危险,不要乱跑。” 安西玥继续沉静在自已的思绪里,继续一声不响一声不吭,惹得宇文靖恼怒道:“凭什么要我帮他看着你,惹急了本少爷,就将你送回京都关起来,哼。” 梅书青见安西玥朝着梅宗政的药房行去,料想安西玥一定又去和祖父研究解药去了,不过刚才这妖里妖气的人说了一句话他没有听懂,遂而追问道:“你刚才说帮谁看着谁?” 宇文靖扬着一张俊美的脸,用看情敌的眼神怒视梅书青:“关你什么屁事,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 梅书青平生第一次被气得呕血,怒道:“你是说你是女的,我是男的,要保持距离?嘻嘻,没错,我们的确不应该走得太近,免得别人误会我也跟着断背。” 宇文靖平生第二次想要揍爬下的人就是梅书青,骂道:“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梅书青的确比宇文靖小了好几岁,但是他也不是吃素的,他从小练武,可不能丢了他们梅家人的脸面。 于是,梅书青和宇文靖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开打了,打得昏天暗地,从屋里打到屋外,从地上打到房顶上,再从白天打到了晚上,两人都是高手,功夫也都不弱,都有争强之心,所以一直到两人都打得筋疲力尽之时,宇文靖才道:“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呵,以前看你就像个小白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没想到身手还不错,没事咱们出来练练手脚。” 梅书青也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反讽道:“我看你也整得跟个人妖似的,衣服穿那么红半夜见了还真以为遇见女鬼了,怪瘆人的,以后离我表妹远一点。” 安西玥并不知道他们两人一个下午都在打架,直到梅宗政满脸愁容的拿出解药出来才打断了安西玥。 “他们乘胜追击,那我就以退为进,错就错在这里。”梅宗政捋捋他的胡须缓缓道。 “外祖父,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安西玥盯着药方子猛然一惊问道,“前几天吃了我们解药的人会突然暴毙是因为我们的解药的原因?” 梅宗政见惯了生死,活了几十年,也见过历史上最残忍的事,点了点头,他怕又一次目睹那种惨象。 “这还多亏了你记录了病人的病症情况,我从中寻出了一些规律,才找到些门道,你瞧这味药,我实验过了,正是抓住了关键所在,我感觉像是有人摸准了我们命门,最常见的药却成了致命的毒药,难的是此药若服下去,必也是毒药。”梅宗政的神情突然暗沉了下去,他虽找到了解药也无济于事,因为这味药给人喂下肚,是能缓解病人的痛苦并且还有明显的起色,但是这其中的一味又必不可少,是毒药也是解药。 安西玥听着梅宗政的分析,大概是有些明白了,下毒之人算准了外祖父会用这种名为紫草的草药解“烈火”之毒,利用紫草的药性,紫草与烈火相遇,必会更加激发烈火的毒性,到时侯就会像崩塌的山洪一样使人控制不住的想要引火自焚,若是挺得过的人便会得救,若是受不住激发之人就会即刻爆开血管而亡。 此人算准了这些全都是些平民百姓,更是算准了他们绝对会支撑不过去,因为大多数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吃了他们的解药死了人,必会引起百姓恐慌,到时全城就会暴乱。 但是紫草的清热作用很强,能与烈火抗衡。 梅宗政叹息一口气道:“这是要活活的把人折磨死才肯罢休,是谁这么恶毒。” 正文 蛊毒线索7 安西玥看着梅宗政满眼都是焦急,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一看就是操劳过度没有休息好。 安西玥想劝一劝她的外祖父,这些百姓中蛊毒并不是他的错,解不了毒也不是他的责任,但是话到嘴边她又不敢开口,她了解外祖父,一生对医术痴迷成狂,把百姓的生死看得比他自已的还要重。 梅宗政骨子里全都是为天下苍生,若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会不会伤了外祖父的心,安西玥咬咬唇,还是咽下了想要出口的话,也只能尽量帮助外祖父找到解决办法。 她一无权二无钱,到现在才知道,纵然她有过目不望的本领,纵然她自认自已针法超然卓绝,但是现在也只能替他们扎扎针缓解缓解痛苦,根本不能帮助他们排除病痛之苦,她根本没有办法帮到这些无辜的百姓,但是眼见这么多无辜的百姓被人玩弄于股掌,安西玥胸腔中也腾升起一股怒火,是什么人这么可恶要害这些普通的百姓。 晋城因为地理上的优势,四通八达,来来往往的商客很多,所以使得晋城一直都很繁荣昌盛,许威能在晋城贪污大量公款,并且屹立不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次许威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扳倒并且伏法,是不是太过顺利了,至少表面上很顺利。 “外祖父,你知道双子蛊吗?”安西玥一直没敢给梅宗政说她母亲中了双子蛊之事,怕他承受不了,连从飘渺山庄出来的宇文靖都没有亲眼见过,也只是在他们飘渺山庄的秘典里读到过,可想而知,这个蛊毒有多么恐怖。 梅宗政突然惊住了,紧紧的盯着安西玥,表情凝重而恐怖,急声道:“你怎么知道双子蛊?是谁告诉你的?”这种蛊毒在世界上已经灭亡了的,几十年过去了,根本不可能再出现。 梅宗政瞳孔瞪得如铜铃般大,安西玥在这些天里还是第一次从他苍老疲惫的脸上看到惊悚感。 安西玥被震惊住,从外祖父的这个表情来看,似乎是深恶痛绝玩弄蛊术之人,特别是这种害人的母子蛊,随即结巴着道:“是,是宇文靖告诉我的。”安西玥还在给自已做思想斗争,她到底要不要告诉外祖父,她娘中了双子蛊,但是从外祖父的表情中,安西玥知道,中了这种蛊毒的人有多可怕。 梅宗政满是不屑,冷哼道:“飘渺山庄?哼,他们知道双子蛊也不奇怪,不过蛊毒是明令禁止的,玩蛊者重则抄家灭族,轻则举家流放,以后少和飘渺山庄的人往来。” 安西玥瞧着外祖父一提到飘渺山庄就满腹怒气,难道他和飘渺山庄有仇,难怪他常常对宇文靖嗤之以鼻,横眉冷眼的。 梅宗政见外孙女不答话,又见她常和宇文靖进进出出的,他虽然不太讨厌宇文靖,但只要和飘渺山庄扯上关系,他都很抵触,也会很生气,遂而试探着道:“玥儿你是不是喜欢宇文靖那小子?” 安西玥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正要反驳,梅宗政突然道:“你喜欢谁外祖父也不能阻止,当年你娘像你这么大的时侯,也已经许了人家了,不过,我不喜欢宇文靖,穿得妖里妖气的,骨子里和他那师傅也一样,没有一点人情味,飘渺山庄妄为天下第一毒庄,污了天下第一之名纳。” 梅宗政这是真是误会了,他其实也不顽固不化,只是他要先给安西玥打一个预防针,若安西玥真喜欢宇文靖他是不会同意的。 安西玥这下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梅书青成天担心她和宇文靖有什么,原来原因出在这里。 这下换安西玥嗤之以鼻了,“怪不得书青哥哥总是堤防着宇文靖,原来全是外祖父的授意,玥儿还以为外祖父只关心百姓的生死,无心顾及其他呢,不过这误会还真深啊。” 梅宗政见安西玥脸不红心不跳,双眼清明无波,还有心思调侃自已,并没有表现出小女儿的娇羞之态,暗道:“难道他误会了。” 安西玥的表情沉着稳重,并不像一个怀春少女,只抿着唇露出一抹乖巧的浅笑,竟让梅宗政看不真切他这外孙女是何禀性。 “双子蛊的毒能解吗?”安西玥突然转了话题,表情有些凝重,缓缓道:“我们在晋城马员外的府里发现了双子蛊。” “解不了,唯有彻底消灭原蛊,摧毁它的寄生体,而摧毁的唯一办法就是焚烧,否则将会又是一场极大的灾难,就像当年的那场灾难一样……” “双子蛊又叫母子蛊,是通过男女交合致使女子中蛊,最后幼蛊要靠女体的阴气来滋养,双子蛊会在这个过程中寻找一个很好的寄生体,直到这些蛊毒全都被养大,那才是最大的灾难的开始。” 安西玥总算明白了,原来前世凭借外祖父的医术也没能救活母亲,她怎么也理解不了,亲生的女儿,就算是死了也应该给她留个全尸,最后她娘却落得个尸骨无存,灰飞烟灭的下场,这一切的主导者正是她的外祖父,原本这种蛊毒这么恐怖。 原来母亲是中了蛊毒,外祖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唯一要消灭蛊毒的办法就是完完全全的将母亲的尸体焚烧殆尽,因为母亲的血液就是蛊毒最好的滋养品。 而她的母亲和李芸儿一样都是极阴之体,只不过梅云洛中这种蛊毒可能是无意为之,是林婉的报复之心,而李芸儿却是有人故意为之,要用李芸儿的极阴之血滋养蛊毒,再让北朝发生一次灾难。 只是那人不知道他们早已经接触了双子蛊,并且知道了九姨娘的真正病因。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有马府的九姨娘。 顷刻间,安西玥突然感觉豁然开朗,几十年没有出现的蛊毒再次出现,并且唯有李芸儿是极阴之体,那想必很珍贵吧。 安西玥唇角勾起浅淡一笑,似明媚的阳光洒向大地般温暖,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既然那人最在意的是极阴之体,那她就借用李芸儿来引蛇出洞。 正文 引蛇出洞1 许府地下室里,四周弥漫着阴森恐怖的气氛,这里常年不见阳光,许府虽然被抄家,但是地下室很隐蔽,当时官员抄家时并没有发现这个暗道,所以现在成了许威的藏身点。 “梅宗政和那几个小朋友最近怎么样了?”黑袍人声音阴森冰冷,语气中带着兴致勃勃的玩味,仿佛这种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他很享受一样。 他很满意自已花了这多年编织了这么大一张网,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找了这么多年,终于让他找到了毒人。 “禀主上,他每天都把自已关在房间里面,一直在研究解药,上次因为他的解药死了很多人,梅宗政就整天不吃不喝很自责,现在又把自已关起来了。”一个打扮奇怪的男人跪在地上满是畏惧与恭敬,继续道:“那三个奇怪的男人去了马大源的府里,医治好了马大源的妾室,他们向马大源讨要了一笔丰厚的诊金,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不过小人瞧着他们和梅神医不一样……”因为他们似乎很贪钱。 黑袍人眼睛一凛,眼眸里满是寒光,吓得男人把头低得更低了,结巴着道:“小人记得主上说过梅宗政不贪钱,可是小人看见他们收了……” 黑袍人用鼻子冷哼一声,“那可不是那老东西的做派,有辱师门的事他不会做,继续盯着,马大源那小妾的病是谁治好的?” “那几个人自称梅宗政的徒弟,其中有一个皮肤特别黄的似乎有些真本事,把马大源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的徒弟这么有本事了?”黑袍人满眼的阴霾,他倒想见识见识梅宗政教出来的好徒弟。 待男人走后,许威才从暗处出来,他已经躲了好几个月了,他现在只关心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才能让他再重见天日。 许威满脸怒气,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嗜血通红,没想到他许威在晋城威风了几十年,从来都是他指挥别人,现在是谁让他受的这种窝囊气,将来他一定会加倍的讨要回来。 许威迫不及待地道:“现在南宫元熠被天狼国拖住了手脚,咱们的计划什么时候开始实施。” 黑袍人看着许威眼里的怒火,浑身的血液都开始亢奋了,已经多少年了,他感觉他的血液已经开始爆发,因为他找到了许威这样一个充满仇恨的人与他站在一起,“快了,现在我们只需要等,等到时机成熟。” “什么时机?还有地牢里的那东西什么时候弄走,全身是毒,谁也不敢靠近。” 许府虽然被抄了,但是许威还想着他几十年挣下来的家业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他的手里,并且会得到更多,许府是他几辈人的家业,他可不想这里藏着一个满身是毒的人,就像一颗随时要爆发的炸弹,太危险了。 “太心急了成不了大事,这事得一步一步的来,皇帝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咱们得让他更无法抽身,你女儿联系上了吗?” 许威满脸颓废,呢喃着道:“南宫楠虽然没有将她打入冷宫,但是也形同进了冷宫,帮不上忙。” 黑袍人冷哼一声,“你以为她是在帮我吗?你别忘了她的亲生儿子被贬为庶人,没有本座,他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你们许氏一族也会永远在世上除名。” 许威毕竟久混官场,也是比狐狸还精的人,黑袍人说得没错,没有他相救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他还得依靠黑袍人才能活下来,既然和魔鬼做了朋友,那他就要把自已变成魔鬼。 随即许威态度也变得恭敬了一些,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晋城的富商马大源竟然是黑袍人的人,马大源在晋城富足了十年,他对许威也进贡了不少金钱,甚至他同大多数人一样,对他的小妾也都流连忘返,许威觉得马大源就是一个脑满肥肠的蠢蛋,背后竟然也有如此大的靠山。 这是许威获救之后知道的又一惊天秘密,他不知道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甚至被人掐住命门的事或者是人,此时,他也只能胆颤心惊的争取活过每一天。 并且照顾毒人竟然也成了他的工作。 翌日,安西玥和宇文靖乔装打扮了一番也出门了,从驿站出来她和宇文靖足足在城中转了半个时辰,才左拐右拐的寻进了一条小道,寻着这条小道他们越走越深。 忽然,一道危险袭了上来,安西玥感觉有道寒冷的气息使得她的背脊骨生冷发疼。 明知道有人跟着他们,他们却不能轻举妄动。 只尽量躲避着后面跟随而来的危险。 最近虽然她也跟着学了些皮毛,但是她知道对方的武功一定高得深不可测。 宇文靖武功也不弱,但是对方是什么样的高手,他还不清楚。 他觉得安西玥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她敢独自出来引蛇,若遇上“毒蛇”,她可是会把自已陷入危险的境地。 此时,前面甬道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那道黑影散发出来的气势冰冷阴沉,似地狱里的罗刹,不知为何,安西玥和宇文靖像迷失了自我一般,感觉前面的路越走越幽暗。 黑袍人紧紧的盯着宇文靖,嘲讽道:“飘渺山庄的无道子是你什么人?” 宇文靖口中的“师傅”两个字还没有回答出口,从另一边的甬道里突在一抹头发花白的粗布青衣的梅宗政。 安西玥定力不错,原本她是想要唤醒对方将宇文靖带入局里。 陡然,安西玥不由的睁大了眼睛,细细的看着前方那同样深不可测的老者。 她的外祖父怎么会在这里。 安西玥想张嘴,却感觉喉咙沙哑,只听见梅宗政毫不畏惧的声音传来:“天涯师弟别来无恙啊。” 黑袍人突然怒目圆睁,似乎极不高兴就这么轻易的被人认出来,被笼罩在斗篷里的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他最讨厌梅宗政那一副救世圣主的模样,几十年过去了,他依然讨厌得很。 正文 引蛇出洞2 黑袍人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梅宗政,整个眼睛充斥着仇恨,面部肌肉异常的扭曲,虽然只露出了小半边脸,但是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整个背脊骨发寒,阴森恐怖得很。 安西玥目不转睛地盯着黑袍人,听刚才外祖父的意思,这位身穿黑袍的人是他的师弟,看起来很高深莫测的样子,但是现在看来这个黑袍人似乎并不是来跟踪她们的,明显他是冲着外祖父来的。 梅宗政头发花白,满脸沧桑,看着疲惫不堪,神态却很平静,双目紧紧的盯着黑袍人,叹息一声缓缓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几十年了,难道你还放不下,这些百姓都是无辜的,你想要我的命我随时给你,求你放过他们。” 黑袍人被梅宗政哀伤的神色勾起了怒火,原本他只是跟着梅宗政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看看他到底过成了什么样,没想到他竟然求他,真是可笑又愚蠢。 虽然一直都有人在向他报梅宗政的行踪,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亲自看一看。 黑袍人冷笑道:“让你活着折磨你比杀了你更让我解气?哈哈……想死没那么容易。” “所以你就给无辜的百姓下毒,让他们痛苦的死去,你以为这就是折磨我了,你这辈子还能做什么好事,也就会这些下作的手段,这就是当年师傅为什么不传你医术的原因。”梅宗政气得胡须颤抖,握紧了拳头,他的确是被他捏住了七寸,但是这辈子能让天涯过不去的就是师傅没传医术给他,再加上他身上的烧伤更让他自卑。 黑袍听到最后一句,直接气红了眼,眉间腾然冒出一股戾气,眼眸中是嗜血浓浓的杀气。 “你找死。”黑袍怒喝一声,似一道闪电一般就到了梅宗政的面前,一把钳住了梅宗政的喉骨,力道慢慢加重,怒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安西玥见外祖父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个黑袍人捏断脖子,紧张得冷汗直流,她努力的告诫自已,一定要冷静,瞟了瞟一旁的宇文靖,握紧了宇文靖给他的药粉。 与此同时,只见宇文靖满身的防备,随时都准备攻击,宇文靖见梅老头被人攻击,顷刻间就是重重的一掌袭向黑袍人。 但是不过一瞬间的功夫,黑袍人手一挥,一股劲风劈向宇文靖。 顿时,宇文靖只觉得胸口闷痛,喉咙里一股腥甜喷洒出来。 黑袍人目光一凛,怒视着宇文靖:“真敢找死,那本座就成全你。” “宇文靖,你怎么样?”安西玥也被震惊住了,宇文靖那么高的武功,竟连黑袍人的衣角都没有靠近就受伤了。 此时,幽深的甬道里只感觉有一股凛冽的寒风吹来,霎时间,一把长剑如疾驰的长龙朝着黑袍人袭击而来,顷刻间,仅仅过了两招,梅书青的剑就被震飞,黑袍人目光一冷,长袖一挥就将偷袭他的人摔出去老远,“又来一个找死的。” 他们也没有想到,黑袍人的警惕性竟然这么高。 只听见黑袍人得意的高声道:“就凭你们也想杀本座,还太嫩了。” 此时,只见黑袍人掌心升起一股浓郁的黑云,满身透着杀气。 “哈哈哈,真是太可怜了,就算你杀了再多人,你也只不过是一只可怜虫罢了。”突然,安西玥冷言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成功的吸引了黑袍人的注意力。 黑袍人怒道:“你说什么?” “我笑你太可怜了,用这种幼稚的办法报仇,你们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怨,有本事就各凭本事比试一场。拿老百姓的性命撒气算什么英雄,我见您也是不凡之人,怎么做出这等不羞不臊为老不尊的事来,连我这种无名小卒都替你害臊。”安西玥努力的镇定了心神,慢条斯理缓缓道来,语气也是不温不火的。 “呵呵,我知道了,你一直都很自卑,医术不如人家,人品不如人家,竟连长相也不如人家,所以你靠杀人来夺取别人的注意,可惜您老人家杀了这么多年的人,还是一名默默无闻的杀人魔,到头来还是没有人看得起您,请问江湖上有你的名号吗?就算有,你又排名第几。” 黑袍人捏紧梅宗政下额骨的手瞬间松开,一闪来到安西玥的面前,瞬间眼眸里冒出熊熊怒火,凶神恶煞的道:“他凭什么和本座比,本座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安西玥不惧反而走近了一步,啧啧两声慢慢道:“不凭什么,就凭人人都称他一声“神医”,而你呢?” “找死。”黑袍人一把将安西玥拧了起来,直接掐住了安西玥,双目赤红。 安西玥原本很害怕,但是黑袍人越靠近反而越平静,眼睛里无波无澜,满是不屑道:“您也只有杀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本事,反正我也没有能力反抗您,要杀要剐随便吧,疫病区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全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您多杀我一个也只是多增加一分您的无能与懦弱。” 黑袍人紧了紧手指,怒气冲冲的怒吼道:“你说谁懦弱无能。” 安西玥知道只要黑袍人稍加一用力,她的脖子很可能就会被拧断,但她任然倔强的用两只眼睛盯着黑袍人的双目,靠近才知道,原来他藏在黑袍下的那张脸狰狞得可怕,真正是可以用满目全非来形容。 安西玥快透不过气来了,但是还是努力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您”字送给他。 就在这个时侯,黑袍人眼眸有一丝涣散,瞳孔中凝聚着一抹人影,那抹人影对他怒目圆睁,疾言厉色地骂他不成气侯,最后竟然还要将他逐出师门,他那么尊敬他,为什么他到死也不愿意教他医术。 骤然,黑袍人突然高声笑了起来:“很好,胆子很大,本座要让你看看谁懦弱无能,神医?哼,他也配。” 黑袍人刚松开安西玥的脖子,安西玥就重重的咳嗽了起来,两只眼睛仍然紧紧的盯着黑袍人,倔强而透着光彩,明明满脸蜡黄丑陋,偏偏那双眼光彩照人。 “小子,好好活着,不要这么快死了,我要让你们眼中的“神医”身败名裂。”最后,黑袍人阴沉沉的朝着安西玥道。 安西玥唇角勾起轻蔑冷笑,似在嘲笑黑袍人,又似在得意,她知道明明她已经激怒了黑袍人,黑袍人却没有杀她,原因并不是黑袍人发了善心,也不是她运气比谁好,而是她和宇文靖与梅书青相比,黑袍人对她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放下了防备之心。 在黑袍人眼里,杀一个柔弱的老百姓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她早死和晚死对黑袍人说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安西玥不明白,明明黑袍人恨外祖父恨得要死为什么他不杀他,而是去害无辜的人。 这么多年了,外祖父一直在外游历,黑袍人要杀外祖父的机会多得很。 正文 引蛇出洞3 回到驿站,安西玥还沉静在黑袍人最后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里,从他的口中得知,似乎黑袍人是冲着外祖父来的,但是以他们对百姓的行事手段来看,其中又好像隐藏着极大的阴谋。 安西玥从她外祖父口中得知,黑袍人名唤天涯,是和他一起学医的师弟,但是他们的师傅却不教天涯医术,而是让他修身养性。 天涯在他的师兄弟中受了排挤,只因他心术不正,他们的师傅怕他学了医术反而去害人,从此天涯怀恨在心,离了师门。 至于为什么天涯这么恨梅宗政,就因为梅宗政在师兄弟中是最得赏识与最有前途的一位,原因也是因为后来梅宗政进宫当了太医,医术了得,被人称为医圣。 安西玥总结一句话就是天涯真是小肚鸡肠,心胸狭窄这两个词的代理人,自已累了一世,还没有找到自身的原因。 安西玥记得前世她和外祖父学医时,偶尔听外祖父提过一回,他在跟着他师傅学医术时,有一位关系很好的师弟,而后一直在说“可惜了”她也不知道到底可惜什么。 安西玥恍然大悟,前世难道外祖父口中的师弟说的也是天涯,每次外祖父教她针法,都会见外祖父摇头叹息,她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天涯竟是外祖父一直念念不忘的人。 两天后,天空中灰蒙蒙的,似乎要下大雨的模样,经过梅宗政的努力终于找到了克制烈火的解药,安西玥知道黑袍人真正的目的是双子蛊,她要找到双子蛊的解毒办法也只有依靠黑袍人,她不想亲眼看见母亲被焚烧成灰。 “玥儿,有线索了。”梅书青一袭青袍急冲冲的跑了进来,脸上抑制不住的高兴。 “我来说。”宇文靖第一次和梅书青合作,虽然也是相看两相厌,但是他的确佩服梅书青,事实证明梅书青的能力很强,若他不是南宫元熠的情敌,兴许他还能与他做朋友。 宇文靖脸上露出魅惑人心的浅笑,故意卖弄了半天自已的英勇才缓缓道:“不枉本公子挨他一掌,原来黑袍人一直躲在城里,而且离我们还很近。” 梅书青依然不想宇文靖接近他表妹,看着他讨好卖笑的表情堪是厌烦,冷言冷语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做出那副德性,玥儿也看不上你。” “谁要她看上……”亏本少爷还认为他人不错,呸呸呸,真是眼睛瞎爆了才会认为他人不错,看来还是得武力才能解决一切问题,不把他拆骨抽筋他不知道本少爷姓盛名谁。 宇文靖说着说着就要动手开打。 梅书青也是毫不服输的性子,顶着一张文静秀气的脸做着极其粗鲁的事,喝道:“怎么样,要打一架吗?来吧,谁输了谁别缠着我表妹,玥儿,祖父都给你说了吧,这个不男不女的妖怪可不适合你。” “哼,你还真以为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啊。”宇文靖怒道。“本公子不适合难道你还适合啊。” 安西玥没想到宇文靖和梅书青竟然矛盾这么大,一见面就争吵不停,看这气势,似乎不止打过一架了吧。 如果不让他们把这一架打舒服了,是不是会浑身不舒服,正事也办不了。 这下她可算是知道梅书青为什么会这么听外祖父的话了,不知道他两人单独在一起时,背地里讨论了她的婚事多少次。 不过梅书青这么听话,又兴许是违背了外祖父的意愿而心生愧疚。 书青,寄希望于他身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以前是对梅云峰抱了希望,后来又对孙子,可惜两父子都不听外祖父的话,果断了扎进了军营,不然边疆的战神,从何而来。 想当初外祖父为了让他唯一的孙子学医,把所有的希望与衣钵都寄托在他身上,可谁知,梅书青和他爹一个脾气,认为学文学医只能医治人的身体,而不能改变百姓被迫挨打的局面,所以他们梅家的祖传都有一颗忠诚之心,可谁知,越是为百姓为皇家好的人,到最后越没有好下场,所以安西玥就算看到再多的百姓活活被折磨至死,她顶多有点怜悯之心,而不像舅父和外祖父一样整个身心全都扑在救民于水火之中。 安西玥回想着前世,梅府三代忠臣,到后来却被扣上了叛乱的罪名,全家被斩,眼眸更冷了几分,晶莹透亮的水眸似瞬间被蒙上了一层冰霜,寒冷嗜血般。 今生她的使命只有保护她的家人,不让她在乎的人眼睁睁的死在自已面前而无能为力。 直到梅书青和宇文靖真正开打之后,安西玥也没有发一言,冷沉着脸,转身就朝着门外行去,只见她一袭男装意气风发,满头青丝用一根粗布挽着,额头上露出完美的美人尖,周身透着寒气,丝毫也看不出女儿家的柔弱之态。 再加上安西玥今日没有在脸上涂抹药汁,肤色白皙,五官精致,看着也是俊朗得很。 “玥儿,你去哪里?” “安西玥,你别走,你来评断评断。” 两人异口同声的唤住了安西玥。 安西玥浅笑回眸,沉声道:“去找黑袍人的窝点啊,你俩继续内斗,请。” 宇文靖和梅书青两人还在互相撕扯着,看着安西玥平静的面容,清冷的眼眸,周身冒着冷气,顿觉此时打架的确不是很好,还是以大事为重,瞬间弹跳开来,互相冷瞪了一眼。 遂而紧追上来,才又异口同声的道:“黑袍人的窝点在许太守的府上。” 安西玥若有所思道:“许太守,因为贪污巨额公款被抄斩的许威许太守吗?” 梅书青解释道:“就是他,许府大门虽然被查封,但是有人偷偷摸摸的进出许府,而且你洒在黑袍人身上的药粉也起了作用,黑袍人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 宇文靖又补充道:“为了这个消息,我们蹲守了两天,确定许府内一定有乾坤,这次我一定要亲抄得许府人仰马翻,掘地三尺也要把黑袍人揪出来就地正法。” 安西玥凝眸望着宇文靖,正色道:“这个消息,你告诉南宫世子了吗?” 安西玥知道宇文靖和南宫元熠的关系,飘渺山庄不管朝廷之事,宇文靖是飘渺山庄的人,他自然没有那个闲心去管,若不是南宫元熠相托,宇文靖不会这么卖力。 宇文靖想也没想便道:“还没来得急呢。” 正文 灭天狼国1 “阿嚏。” 南宫元熠虽然远在千里之遥,但是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军帐内,众人见平时英勇神翼的世子爷突然冒出一道不算文雅的声音,顿时,寻声望去。 周将军连忙问道:“世子,你怎么了?” 另一个将军也关心着问道:“会不会是连着几天的战事,世子没有休息好,生病了。” 此话一出,围着桌子讨论的人也跟着纷纷附和讨好,对南宫元熠的态度与刚来那会儿的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此时看着众人的脸上是夸张的讨好卖乖,生怕南宫世子一不高兴撂起挑子走了,留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大皇子下来给他们当祖宗供养着。 此时,空谷关战火连连,百姓也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大皇子竟然还有心情找女人,他们讨论军机大事之时,大皇子从来都是在半睡半醒的状态。 皇上一道御令下达下来,命他们听从南宫世子行事,而不是大皇子,众人心里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是总比让大皇子统领全局的要好,后来与南宫世子相处下来,南宫世子果敢明断,做事不拖泥带水,最重要的是带领弟兄们打了几回漂亮的仗,而且几乎他们自已的兄弟死亡率为零。 周将军一直守着空谷关,常有摩擦,他最好的战绩虽然没有死人,但是也让众兄弟伤痕累累,吃了不小的苦头。 天狼国时常过来抢粮食,是因为他们靠游牧为生,身体虽然强壮,但是再强壮的身体也还得有饭吃才能生存下来,所以空谷关的百姓时常受他们的骚扰,北皇因为签有君子协议,从来都是一退再退,一让再让。 北朝的一味忍让态度,促使天狼国对北朝边境的欺压变本加厉,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烧杀抢夺,是他们的家常便饭,就算控告到他们帝王面前,他们的王也是维护自已的子民,而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已。 再说北朝的士兵,因为本朝皇帝和天狼国签署了和解协议,所以他们就必须得尊守,否则就是主动破坏两国邦交,再加上曾经北朝也有一位公主嫁到天狼国,当时结成了秦晋之好,谁知公主嫁过去没多久就自杀了,一切的责任都推在了公主身上,公主的死也没能换回北皇攻打天狼国的决心,北朝士兵越发懒散。 天高皇帝远,将军不得力,士兵自然是抱着做一和尚撞一天钟的态度,每每朝着上报时都是报喜不报忧,因为空谷关的地势恶劣,朝庭也努力的给空谷关的百姓下拨粮食,但是空谷关依然穷困潦倒,受外族欺压。 这样子的恶性循环,才导致空谷关彻底的沦陷了。 天狼国的国王举着大义凛然的旗帜和大北朝谈协议,谈和解,而另一边天狼国的王爷却暴露了野心,对北朝的领土肆意侵占,对北朝的百姓肆意杀害,没有一个官员站出来替自已的百姓做主,直到周将军的一封鲜血淋漓的状纸送上金銮殿。 空谷关的防御墙已经形同虚设,再不反抗,天狼国占领空谷关指日可待。 可是,南宫世子一来,就朝着大北朝的士兵高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天狼国狼子野心欺辱我们的百姓,打压我们的亲人,我们就还以颜色,绝不忍气吞生苟且为人。” 此时,北朝士兵的鲜血沉静了许久,第一次有人叫他们反抗,他们的热血沸腾了,仇恨的因子早已在他们的心中种下,他们只等着一个发号施令的王者一声令下,“冲呀,为自已的亲人报仇血恨,为挺直我们的北朝士兵的胸膛,今天我们就要把我们的尊严全都找回来。” 在这个夏天,北朝迎来了楠帝在位期间的第一场能让历史记住的战役,仅凭空谷关的将士能打赢这场仗,估计天狼国的王上会被气得吐血,偏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三十万援兵成了他们最大的助力,偏偏这三十万援兵只听令于南宫元熠,连大皇子摆出他皇子的身份都让他们毫不动摇。 更使得北朝士兵把南宫世子推上了神一般存在的巅峰。 最后,一场场战役下来,北朝士兵胜了,那凭空出现的援兵竟然是豫王府的私兵,俯瞰整个天下,有哪位亲王敢私自拥有印有他们豫王府标志的私兵,唯独北朝皇帝同胞兄弟豫王府敢有,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支兵乃先皇帝留给豫王府世子南宫元熠的。 天狼国国王吓得屁滚尿流,直到北朝士兵攻破他的宫殿,乌达王口中还一直在推卸责任,口口声称:“主动挑起战事的是消失了的参政王乌达愚搞的鬼,一切都是他逼迫的,是他想要夺取北朝的土地,是他想要强抢北朝的粮食,是他杀了你们的公主,这一切都是乌达愚的主使者……” 南宫元熠身着一袭银色盔甲更显得他英姿不凡,气势逼人,身量修长,面容俊美绝伦如同被人精心修饰过一般,线条轮廓棱角分明,眉飞入鬓,目光锐利深邃,不自觉的给人一种浓厚的压迫感。 此时,只见他唇角微微翘起,完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眼眸却嗜血的盯着战战兢兢手足无措的乌达王,冷声道:“你是说玲珑公主是乌达愚杀害的。” 乌达王想了一会儿,连连点头:“是他,就是他。” 南宫元熠调查这件事这么多年,岂会轻易相信乌达王的说词,虽然天狼国的实际主事者是乌达愚,但是乌达国王从中扮演的角色也很重要,两人他都不会放过。 随即,南宫元熠沉声命令道:“来人,将乌达王带下去。” 乌达王吓得尿了裤子,鬼哭狼嚎道:“你没有权利杀我,我与你们皇上签了和议书,你们撕毁协议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我的王宫里全都是拿不起刀枪的女人,你们北朝要斩杀妇孺吗?” “你们放开我,你们没有权利斩杀我……” 乌达王怕死得要命,看着北朝士兵想要生吃活剥了自已,再看着他们手上全都沾染了天狼国士兵的鲜血,前一天他还泡在温柔乡里,他那么多儿女,那么多女儿,没有一个人出来救他,全都用两只惊慌失措的眼睛盯着他,任由了被人带走。 正文 灭天狼国2 囚笼里,乌达愚被铁链锁着,满身狼狈,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受辱过。 乌达愚两只凶狠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离他咫尺之遥的南宫元熠,他到现在都还是想不明白,是怎么被关到这个鬼地方来的,这些人给他吃的也是最难吃最恶心的食物,乌达愚很聪明,他不会傻到活活的饿死自已,只要他还留有一口气,他都要逃跑或者找对方报仇。 乌达愚扫视了一眼四周,发现看守他的人统一身着黑衣,气势强势冷硬,与他印象里北朝的士兵并不相同,他知道对面那个长得俊美绝伦,眼神冰冷的男子就是他们的领导者。 所以他的仇人就是他,乌达愚深深的把南宫元熠给记恨上了。 南宫元熠漫不经心的缓缓走近,微挑剑眉,冷声道:“被关了这么久,眼神还如此尖锐,不愧是乌达一族的实际掌权人。” 乌达愚满是惊讶警惕道:“你是谁?是你掳劫了我?” 乌达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掳劫,而且对方还如此了解天狼国的内部情况,乌达愚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感,看着对方的眼神莫名产生一种恐惧感。 南宫元熠唇角勾起荡人心魂的浅笑,只是那抹笑的背后布满了寒霜,淡淡道:“蠢,竟然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果然“名如其人”。” 乌达愚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也不太听得懂南宫元熠和他打什么哑谜,但是瞧着南宫元熠脸上那抹阴笑,乌达愚知道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顿时气得嗤牙咧嘴的,眼中冒着怒火,可惜他的四肢被铁链锁着,否则他一定会生吃了南宫元熠的肉。 转而乌达愚满是轻蔑道:“北朝皇帝和我国签了协议,你没有权利杀本王,更何况你以为你能杀本王,本王劝你赶快放了本王,本王不会让你死得太难堪。” “纵然天狼国的大权是由你暗中主导,不过现在凭你一个人的金刚体已毫无用处了,本世子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你的弟弟乌达国王得了失心疯,你们对北朝做下的种种恶行,本世子会一笔一笔的慢慢算。”南宫元熠将天狼国的图腾拿了出来,此图腾代表的权利是至高无上,堪比北朝的玉玺。 南宫元熠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寒声道:“本世子要用你的血祭奠玲珑公主的亡魂,当年玲珑公主是受了何等的屈辱和折磨,本世子定让你千倍还回来。” “看来你很了解本王。”乌达愚并不蠢笨,遂而嘲笑道:“你是来为那个贱人找本王报仇的,当年玲珑那贱人也想杀了本王,她以为她会些武功就能杀了本王,最后不还是死在本王的手里,你想找本王报仇下辈子看看能不能找到本王。” 乌达愚一提到南宫玲珑时,眼睛里都在冒火,他唯一一次栽到一个女人的手里,就是那个女人朝他刺了一剑让他休养了好几年才恢复,他没有想到他练的金刚不死之身会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所以他让她生不如死,最后痛苦死去,但是这样还是不能解了他的心头之恨,他将她挫骨扬灰都不足以泄愤。 南宫元熠指节捏得“咔咔”作响,据他了解乌达愚当年折磨玲珑可是用尽了手段,玲珑死得很惨,可惜当时他还没有力量替她报仇,把他当亲生弟弟照顾的玲珑公主惨死异乡,他却无能为力,叫他如何不恨。 南宫元熠知道乌达愚想要激怒他,但是越是面对敌人,他越要冷静,这样才能找到对方的弱点,这是他还在很小的时候,他受人欺负,玲珑告诉他的。 早晚一天,乌达愚一定不敢再如此嚣张。 南宫元熠不得不承任,乌达愚说得没错,凭借着乌达愚的金刚体此时他还杀不死他,这次能抓住他也是花费了力气,所以他也在等机会。 “来人,将他押解到晋城,我们去和宇文靖汇合。”南宫元熠知道相比于空谷关的战事,晋城的危机似乎更严重。 南宫元熠回到军营将他要离开的事情告诉了周瀚,周瀚焦急道:“世子不能走啊,空谷关后续的事请世子主持……” 还没等周瀚把话说完,南宫元熠阻止道:”接下来的事交由大皇子处理,请周将军协助处理,其他事我会亲自已向皇上解释。“ 周瀚关心的不是他们能不能善后的事,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将军,行兵打仗他不如南宫元熠,魄力也不如南宫世子,他关心的是南宫世子立了功,为什么不顺理成章的将功劳揽上身,要让给大皇子,就算大皇子是皇后的亲儿子,可是北朝并没有立长的规矩,将来谁当储君还说不一定。 难道南宫世子支持的人是大皇子,南宫世子是豫王府世子,豫王府支持的也是大皇子一派吗?南瀚暗想着。 南宫元熠并不关心周瀚心中的小九九,和其他皇子相比,他的确和大皇子走得近一些,但也不能说明他支持的就是大皇子,那个位置他不关心由谁来坐,大皇子比较荒诞,胆子小没有野心,相比较于阴心较重的四皇子南宫灏,南宫元熠宁愿站在大皇子这一边。 可惜不管前世今生,他都不会选择站队,依然是那个散漫自由的豫王府世子,若他那几个兄弟不惦记他的性命,看在将他养大的豫王妃的面子上,他都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 周瀚年纪不算大,能坐上将军的位置也不是说他没有能力,只是当时天狼国侵犯他们北朝的百姓,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他们不做为主动撕毁协议的一方,若上面真追究下来,苦的也是他的兵。 不过,自从南宫世子到来,他没有任何顾忌的与天狼国开战,甚至攻破了天狼国的城墙,那么的行云流水,一蹴而就,快得惊人。 迫于压力,所有人都不敢说一句大皇子的不好,只得默默忍受,此地,周瀚急切道:“世子不想亲自押解乌达一族进京受皇上封赏吗?世子甘心放弃吗?” 南宫元熠满不在乎的浅笑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正文 晋城“雅阁” 晋城,马府,芸衣阁。 李芸儿强忍着将眼眶中的水雾憋了回去,仔细的打量着铜镜里的那张她自已都快不认识的脸,化着精致的妆容,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恨意,唇角却不轻易的微微扬起一抹不明深意的浅笑。 明明才二十岁的青春好年华,李芸儿却活得像一个裹着美人皮的活死人。 正当她沉静在自已的思绪里,丫鬟胆颤心惊的盈盈行了过来,“九姨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老爷命奴婢来……” 李芸儿瞟都没有瞟一眼丫鬟,径直起身朝着门外走去,雪白轻柔的百褶裙更显得她气质冰冷,仿佛一抹没有生命的魂魄。 丫鬟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已经伺候九姨娘五年多了,九姨娘从来没有对她们笑过。 丫鬟心里清楚,相比较于夫人与其他姨娘,在芸衣阁当差比其他房里都来得轻松一些,但她们还是感觉很压抑,有时候常常冷的她们喘不上气。 丫鬟知道九姨娘的脾气,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出了芸衣阁见到等在马车旁的马员外,九姨娘才佯装着朝马员外露出一抹浅笑。 马员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上下打量了一圈李芸儿点头表示满意才亲自扶李芸儿上了马车,直到马车驶离马府,马员外才阴恻恻的露出真面目对李芸儿道:“一会儿给老子表现好点。” 李芸儿端正的坐着微垂着头麻木的盯着自已的手指轻应了一声,马大川就是一个变态,就算让他下十八层地狱都抵消不过他的罪孽。 李芸儿在心里暗忖着:“亲手让他不能人道,让他的身体衰竭死亡才是李芸儿活下去唯一的乐趣。” 马大川把她的家改装得奢靡豪华,她不能反抗,马大川利用她的身体获取利益,她不屑于反抗,在她心里被不能人道的马大川糟蹋与其他人没有区别。 不过,终于让她等到了杀害她家人的凶手出现,这才是最让她兴奋的,当年,马大川顶多算是一个帮凶。 李芸儿没有任何权力,更没有任何依靠,但是她也一定会替自已的亲人报仇,哪怕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正当李芸儿陷入沉思之际,马车停在了一条甬道内,门童点头哈腰的开了门,眼睛微微的瞟了一眼美艳的九姨娘。 他们这儿的花魁都没有九姨娘漂亮,门童虽然心痒难赖但是还是恭敬的将财神爷给请了进去。 远处,一辆普通的马车停了下来,经过几天的值守,久不出门的李芸儿跟着马员外出门了,这令安西玥等人充满了好奇心,必竟晋城现在满城疫病,普通老百姓都只敢躲在家里,生怕被人传染。 高高的门匾上几个烫金大字映入眼帘,安西玥默念着:“雅阁”。 “这是什么地方?”安西玥转眸问宇文靖:“明显这里是后门,马大川带着他的小妾走后门,不是很奇怪吗?” 宇文靖嘻嘻笑了两声,他知道安西玥胆子大得很,虽然年龄只有十五岁,但是心性沉稳,遂而调侃道:“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梅书青也没来过这个地方,这里看着就像是一条普通的甬道,和其他街道并无区别,他也很奇怪马大川带着他的姨娘到这里来做什么。 正文 晋城“雅阁”2 此时,见宇文靖脸上露出坏笑,梅书青心里多了一丝防备,在心底大骂宇文靖那个妖人想做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梅书青因为常年在军营和从小习武的缘故,警惕性比一般人要高,不过通过这些天与宇文靖的相处,虽然经常吵闹打架,但是心底还是对宇文靖放下了防备,此时也没有多想。心想着就算遇到危险,凭他们的武功也可以保护安西玥离开,于是就没有多想。 一进入雅阁内部,里面装饰得也很富丽堂皇,奢靡无度,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更令人不堪启齿的是这里的女人全都袒胸露腹,每个女人身上仅用薄衫遮挡住私密部位。 看着这里的男男女女,安西玥顿时就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骤然间脸上一红,毕竟不管前世今生她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虽然她结过婚,但是这么露骨的场面还从来没有见过。 安西玥纵然再想装得若无其事还是感觉很尴尬,随即稍稍低下了头。 与此同时,梅书青见到这样的场面,顿时黑了脸,连忙将安西玥拉近自己身边保护起来,冷眸怒瞪宇文靖,也是羞得面红耳赤的。 “玥儿我们走。”梅书青拉着安西玥就准备原路返回,又朝着宇文靖怒道:“等出去了再找你算账。”宇文靖竟然带玥儿来青.楼,并且看着比青.楼更不堪入目。 在梅书青的心底安西玥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 宇文靖满脸坏笑,拦住梅书青道:“马上就要天黑了,你们就这样走了,难道不想知道马大川到底在和什么人往来,难道你们不想弄明白为什么晋城发生这么严重的疫病,还会有这种无所畏惧的地方存在,来这儿的人可都是非富即贵的。” 梅书青冷瞪了一眼宇文靖:“我先送玥儿回去。” 现在人还不是很多,偶尔看到楼道里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和女人扭成一团,场面不堪入目,安西玥自动忽视装着镇定自若的缓缓道:“我们再往里看看吧,来都来了,不过就是一堆肉,谁还没有,更何况我更想知道晋城的百姓陆陆续续的得了疫病,晋城的商户这么多,为什么没有富人受影响,难道晋城的有钱人都不怕死。” 宇文靖依然带着坏笑,“小姑娘胆子挺大呀,马上天就要黑了,我们再等等,免得被人发现。” 最后梅书青也没能将安西玥带走,只默默的跟着:“马大川突然带着他的姨娘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等会儿就知道了,今晚有大人物到晋城。” 宇文靖因为来过一回,大致路线被他摸清了的,所以他们很顺利就进来了,这里面很大,路过刚才高三层楼的花楼,转眼间就不见了马大川和李芸儿的身影,并且这里每间房都长得一样,很难区分。 天空渐渐的暗了下来,这栋藏在甬道里的“雅阁”也渐渐的变得明亮了起来,各个楼道里并不像其他青.楼一样,一到了晚上就灯火通明,灯光的搭配忽明忽暗看起来透着一股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往里面挖掘它的秘密。 “九姨娘,你去哪里,老爷说了不允许走远。”花园里丫鬟紧紧的跟在李芸儿的身后。 正文 晋城“雅阁”3 李芸儿一袭白裙迈着小碎步,独自欣赏着周边用钱堆起来的精美花园,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讥讽:“不是没有客人吗?急什么。” 这些年,李芸儿一直在找马大川背后的人,可是毫无结果,李芸儿想着这些年自已的委曲求全,自已付出的青春与努力没有一点收获,她们李家的传家宝她也还没有找到,眼中闪现出恨意,瞬间指尖轻轻撵下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凑近鼻尖嗅了嗅,一股清淡的花香扑鼻而来,霎时间也使得她胸口紧紧的揪着疼痛了一下,额头上也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李芸儿感觉最近身体越来越奇怪,但是越奇怪越让她看到了希望,她不想再等了,等得她没有耐性了,她怕有一天她会做出杀死马大川的冲动,不过她知道马大川之所以这么有钱不是靠他的本事,而是有人在帮他,给他源源不断的钱。 她想要找出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极有可能与她全家被杀死有关,父亲临死前告诉过她,他家的传家宝不见了。 李芸儿很熟悉这个地方,但是每一次他跟着马大川来时都会被人严密监视,比如此时她连出来透气的权利都没有,于是她便借着出恭的幌子带着丫鬟出来溜达一圈,想要发泄发泄胸口中的闷气。 丫鬟一直伺候九姨娘也还是没有摸清她的脾气,看着美得惊人的九姨娘眼睛撇向外院的方向一直不说话,小心翼翼道:“要不咱们回去吧,走远了,老爷该不高兴了。” 李芸儿冷冷的勾了勾唇角,仍然没有撇丫鬟一眼,继续捏着指尖的花朵,红的、粉的、白的、紫的、黄的……使得她的手指染上了五颜六色的花汁,透过阳光看着指尖的花汁,李芸儿的双眸里闪现出一抹厌恶,她讨厌五颜六色,更讨厌这样鲜艳的红,这样的颜色像极了她的生活,花枝招展的。 暗处,安西玥等人看到远远的一抹白影飘过,绝色的容颜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安西玥本想叫宇文靖想办法弄走李芸儿的丫鬟,单独见一见李芸儿。 还没有等宇文靖靠近,从远处的拱桥上跑过来一个青衣小厮,跑得气喘嘘嘘的道:“九姨娘,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害得小人好找。” 李芸儿这才仍掉了手中被她捏碎的花枝,转身跟着小厮朝着供桥的方向行去。 安西玥盯着李芸儿缓缓远去的背影,总感觉在某一个瞬间她曾经回头,紧紧的看了眼那一堆被她捏碎的花朵。 遂而缓缓迈着轻柔的碎步,扭着柔软的腰枝,一袭白衣似雪,宛如世间的仙子一般,安西玥忍不住想跟过去看看。 宇文靖与梅书青看安西玥的举动,瞬间拉住了她,宇文靖阻止道:“一看就是心理有问题,心情不好也别折磨无辜的花花草草。” 梅书青惋惜道:“唉,也是一个可怜人,嫁给马大川这样的男人。” 安西玥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抹消失的白影,根本没有听见宇文靖和梅书青在说什么。 安西玥突然盯着那堆被捏碎的花朵走了上去。 宇文靖和梅书青见安西玥这么明目张胆的出去,吓了一跳,他们靠着飞檐走壁的本事躲过了所有人,这丫头中邪吗? 正文 晋城“雅阁”4 夜幕降临,晋城被黑云笼罩着,死一般的寂静。 门外的百姓早已心力交瘁,病通带给他们是不堪负重的压力,没想到紧闭的大门后面,这里的人却歌舞升平,醉生梦死,好不快活。 夜空中,三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房顶上。 安西玥虽然不会武功,好在宇文靖和梅书青武功了得,带着安西玥也能畅通无阻的不被任何人发现。 此时,梅书青顺着一个方向望了过去,凝眸轻声道:“刚才我们明明是从一个甬道进来的,一进到这个院子,这里感觉很熟悉,好像是前两天我暗中跟着马大川的夫人来过这里,为了不打草惊蛇,又是白天,我就没有跟进去看,不过我知道这里是许威的府邸。” 安西玥接口道:“被查封的许太守的府上?许府明明已经被抄家,大门被封,这人胆子真大,敢在许府里开设妓.院,公然招揽客人,难道他们就不怕被皇上察觉让他们的项上人头不保吗?” “凭我多年和南宫元熠到处摸爬滚打得出的经验,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宇文靖故作高深的眨了眨眼睛。微微的抬了抬下巴,仿佛在等待两个的称赞。 安西玥翻翻白眼,打断了宇文靖的话,“你是不是想表达的意思是朝中有人好做官,这是官场的生存法则。” 宇文靖知道安西玥胆子很大,没想到她一介妇人也是通透得很,以前南宫元熠就说过,凭许威一个人的能力,不可能贪污这么巨额的钱,况且许威再胆子大,必竟宫里的颖贵妃深受皇恩宠爱,他不可自掘坟墓,毁颖贵妃和六皇子的前途,只是没想到许威认罪这么快,事情进展得也很顺利。 事后晋城风平浪静的背后竟然是更大的暴风雨。 突然,安西玥脑海中频频出现李芸儿扯在地上的那堆花朵,起先她还以为李芸儿可能会朝中丢点东西,比如混淆一张送信的纸条,或者其他的信物,没想到,除了一大堆她用来发泄的花朵竟然什么也没有。 先前她也以为是自已想多了,或者是看错了,此时望着脚下的院子,回想着李芸儿最后那一抹眼神,安西玥这才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也许所有的秘密都在这许府里。” “玥儿,你想到了什么?”梅书青见安西玥表情凝重,试探性的问道。 “许威在晋城当了几十年的太守,他的父辈和祖辈都生活在晋城,而且也挺富裕,这样的百年大族不可能仅凭圣上的一道圣旨就斩杀了他们许家的威望。” 因为前世的许威并没有死,而是被流放,永世不得回惊。 安西玥知道,或许因为她的到来改变了很多东西,但是与她并无交集的许太守,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不可能这样轻易死去。 突然,寂静的院子里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领头在哪里点头哈腰的,生怕得罪了贵人、 只见隔着朦胧的夜色,廊下的烛灯,一道华服美男子缓缓而行越走越近。 正文 晋城“雅阁”5 近了,只见那人身影颀长,容颜俊美,一袭华贵的湛蓝色锦袍,站在人群中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尊贵不凡。 一富傲气的面容仿佛很享受众人的恭维与追捧,他的步伐走得也更加优雅,举手抬足之间处处彰显尊贵与不凡。 紧跟在蓝色锦袍男子身后的也是一位老熟人,同样是一袭华服,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俯瞰着众人,也是一副傲慢模样。 与蓝衣锦袍男子并排而入的还有一位六十岁左右的男人,一张平易近人的面容,面对蓝衣男子时,态度也是极其的谦卑与恭敬。 房顶上,宇文靖撇撇嘴不屑道:“他们怎么也来晋城了?” 梅书青很少回京都,所以他并不认识南宫灏和林纪,不过跟在南宫灏身侧的林丞相他倒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来是谁,他也不是傻子,马大川这么隆重的迎接的人一定是什么大人物,况且还是在许威的府邸里。 再看表妹的表情,见到几人时,眼眸里似乎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意,不过很快就归于平静,她和他们有仇? 安西玥表情淡淡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笑得意味深长的道:“自从上次之后,他终究还是来了,不过没有想到比我想象的时间要快,原来他早就和林府勾结在一起了啊。” “玥儿,他是谁?”梅书青听见安西玥嘴里念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话,凝眸望去,一眼就望见了笑得温文尔雅的南宫灏,只觉他长得俊美不凡,温润如玉,不过只一眼就让他喜欢不起来。 安西玥并没有回答梅书青的话,独自沉静在自已的思绪里,眼睛紧紧的盯着下面模糊不清的身影,前世她并不喜欢管朝堂上的事,也没有兴趣,她只不过一介妇人,想着只要守着她爱的那个人就行了,所以晋城的疫病虽然也发生了,最后也治好了,只是她不了解在此期间有这么多的阴谋诡计,为了追逐名利百姓被他们折磨得生不如死。 这一世若不是她亲眼见到过病人发病时所受的折磨与承受的痛苦,养在深闺里的她根本不能体会到这是一场怎样的灾难在漫延着。 只见阴森的夜色下,南宫灏和林纪等人被马大川殷勤的迎接进了大堂,随之而来的便是关紧了大门,透出微弱的烛光,使得整个府邸布上了一层恐惧之感。 翌日,天光刚亮,京都的大部队就涌进了晋城,浩浩荡荡的队伍挤满了寂静的主大街。 此时,原本早几个月赶到晋城的太医们知道皇上派了四皇子和林丞相来晋城慰问百姓,纷纷赶了来迎接。 这也是晋城疫病爆发之后,朝庭第一次如此重视,派了皇子和丞相大人前来也是表示皇帝对晋城百姓的关心。 空谷关战事一天不解决,皇上一天就不会放松警惕,他一直在等南宫元熠的消息,直到南宫元熠直捣乌达国王宫,动用了豫王府的私家军队。 “参见四皇子。”一帮文官恭敬的迎接着,以沈太医为首,个个精神疲惫不堪。 南宫灏面色凝重,目中焦急,朝着京都的方向拱手恭敬道:“沈太医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父皇时刻关心着晋城的百姓,各位太医辛苦了。” 正文 晋城相遇1 林丞相身着一袭暗红色的锦袍,面色凝重满是忧心,神情也是悲天悯人的模样,沉声道:“各位太医辛苦了,疫病可有什么进展。” 沈太医环顾四周,眼中隐隐有难言之色,沉声道:“这都是臣等的职责所在,怎敢谈辛苦,只是疫病棘手,染上疫病的百姓越来越多,唉,看着死去的人越来越多,生为医者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臣无用。” 这疫病的背后实则是更为凶猛可怕的蛊毒,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公开就是因为怕扰乱民心,不过他已经秘密上报给皇上,所以皇上才派了林丞相和四皇子来晋城,此事的严重性犹如洪水猛兽,一旦爆发开来就是毁天灭地的灾难。 南宫灏连忙伸手去扶住沈太医,安慰道:“沈太医无需自责,各位太医已经做得很好了。” 南宫灏擅于拉拢人心,就算是太医院的太医,他都是温润有礼,给人一种温暖心安的感觉。 安西玥躲在内墙里默默看着外面的一切,从昨天晚上在许太守的府邸见过这几人,她心里一直很不安稳,从表面上看,他们是皇上派过来的,可是他们却秘密私见富商马大川,更奇怪的是约见地点竟然是死去许威的府邸。 安西玥知道南宫灏身边有很多秘密的隐卫,个个武功高强,要杀死南宫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要接近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并没有跟进去,所以并不知道南宫灏等人除了和马大川见面,里面还有什么人。 南宫灏秘密训练隐卫没有任何人知道,这还是前世时她们成婚之后,她发现他的第一个秘密,当时南宫灏很紧张,因为他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不争不夺的翩翩公子模样,对皇上很有孝心,到了宫中,从未对宫女太监说过一句重话。 人人都夸赞贤贵妃自已不仅贤德,教出来的儿子也是众皇子中最优秀的一位。 曾经安西玥也痴迷于南宫灏这样的温润如玉的脾性,她从来都不自信,直到遇到他之后才将自已的一整颗心全部投放在他的身上,最后,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安西玥冷笑着,南宫灏啊南宫灏,你一辈子都戴着面具过日子真的就不觉得累吗? 安西玥回到驿站就仔细的打量了自已一翻,再用宇文靖教给自已的方法易了容,确定完全看不出自已本来的面貌之后才出了房间。 她知道这几天他们迟早要见面。她从京都出来送母亲去解毒开始,南宫灏就跟着她,后来他们遇刺,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她才将南宫灏的眼线甩丢了,估计南宫灏也早已经知道他们跟错了人。 为了减少麻烦,她还是以男装出现比较好。 梅书青急急的跑了过来,连声道:“玥儿,你跑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半天。” 安西玥伸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道:“在房里睡觉啊,怎么了?” “刚才我来怎么没瞧见你,你真的在房里睡觉吗?”梅书青扬起俊颜,笑得明媚,完全不信,刚刚他来叫她吃早饭,就不见她。 安西玥眨了眨眼睛,唇角勾起可爱的笑,轻声道:“人家去上个厕所你也要管嘛。” “还有啊,以后不要老玥儿玥儿的叫,我叫梅青,知道了吗?”安西玥扯了扯嗓子,又道:“我是你弟弟,记住了吗?” 正文 晋城相遇2 梅书青觉得别扭,“可是我没有弟弟啊,你舅母和舅父不给力啊,这么多年了一直没给生弟弟。” “哈哈,不过如果是妹妹的话,我估计我娘会笑得疯掉,哦,不,是高兴得疯掉。” 安西玥无力翻白眼,暗骂:“傻哥哥,不是挺聪明一个人嘛,这会儿怎么看着一副呆傻蠢萌的模样。” 梅书青站在原地幻想着他娘的表情傻乐,等他反映过来安西玥已经走远了。 宇文靖觉得晋城的饭菜特别的香,尽管晋城疫病横生,早饭也只有一碗清粥,他还是喝得干干净净的,意犹未尽。 宇文靖在心里诽谤着:“以后见着南宫元熠,他一定要叫他请自已吃遍天下的美味佳肴。” “偷乐什么呢?” 安西玥进来时,宇文靖脑海里满是山珍海味,精致点心。 “太苦了,这什么时候才算完啊。”宇文靖第一次在安西玥的面前叫唤,“想本少爷堂堂江南第一美少男,竟跟着你这个小丫头在这受罪,本少爷不干了。” “你们飘渺山庄不是自诩天下第一大毒庄吗?不是天下所有的毒都难不到你们吗?飘渺山庄的下一任庄主不是你宇文靖吗?怎么就遇到点儿蛊毒就把你难住了,怪不得我外祖父一提起你们飘渺山庄鼻子就哼哼哼哼的。” 安西玥从早上起来脸色不太好,他也知道宇文靖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只是飘渺山庄的一个弟子,他家在江南,那里山美水美人美物美食美,从小应该也是养尊处优的。 “这可是蛊毒啊,你问问你祖父他研究了这么久,研究出解药了吗?我不知道他与我师傅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我想要告诫他凡事量力而为,哼。” 宇文靖想了半天,回过神来凝问道:”咦,脾气那么大,你今天是起早了,还是吃错药了,教训起本少爷来了。“ 安西玥冷冷一笑不予置理,以前她还不太明白外祖父为什么那么痴迷医术,为什么要走遍天南地北的去尽自已的能力去帮助别人,为什么人人都尊称他一声神医。 现在她才知道原因并不是他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而是因为他有一颗真正的悲天怜悯的心,他医治好了很多人,对每一个人都尽心尽力去治。 就像现在这样,他明明知道这种蛊毒在几十年前祸害了整个村庄的百姓,使得上百户的人家活活被烧死,大火烧了几天几夜都没有熄灭,祖父告诉她,当时他很想救可是自已的医术有限,他眼睁睁的看着熊熊大火染红了整个大北朝的天空。 安西玥知道,祖父一定是不想再次面对这样的惨状,所以他整日整夜的把自已关起来研究解药。 想到外祖父告诉她的这些真相,再看到晋城疫病区被病痛折磨的百姓,安西玥才真正体会到这是怎么一种锥心之痛。 安西玥并没有把这些告诉宇文靖,甚至连梅书青都不知道,宇文靖只知道上任皇帝亲自下令使一个村庄从历史上消失,却不知道当年活下来的当事人是怎样的触目惊心。 突然,一个官兵跑了进来,连声道:“不好了,不好了,神医与京都来的大官吵起来了。” 正文 晋城相遇3 官兵是真的担心梅宗政的安危,梅宗政虽然才和他们接触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梅神医的医术却是他们每个人都很敬佩的,梅宗政在晋城的努力也是每个人都看得到的,凭什么这个从京都来的大官一来就对梅神医指手画脚的。 所以当林丞相进入梅宗政研究解药的房间,之后路过的士兵听见里面发出一声脆响,再等士兵焦急的推开门时,就见梅神医与一袭暗红色官服的贵人横眉冷目的模样,士兵就焦急的跑来了驿站。 明明隔得没多远,士兵还是怕神医会吃亏,所以跑过来的速度很快。 “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个臭脾气,中了蛊毒会有救吗?你知我知皇上知,你以为能瞒得了多久,死了这么多人,早晚一天皇上也要走先皇的老路。”林丞相面露难色,语气中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梅宗政冷冷的眼眸瞥了林丞相一眼,心里猛的一跳,仍然不愿搭理他。 林丞相还在一个劲的道:“晋城可不比当年的一个小村庄,这里是交汇之地,繁荣之都,一旦蛊毒从这里漫延,死的可不是几百人那么简单了,上万的人将会被埋于火坑,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哦,对了,本相记得你已经不是太医了,这次你是以什么身份参与进来的,当年你也只是一个小郎中,如今你连郎中都不是,本相记得先皇早已罢了你的官,你一生不能再行医。” 林丞相生气就生气在明明先皇罢了梅宗政的官,偏偏又赐给他一块免死金牌,他四处游历给人治病,还没人出来阻止他。 “哐当”又一声脆响从房间内传了出来,梅宗政冷冷剜了林丞相一眼:“丞相大人位高权重,与我一个平民百姓在这儿费口舌不觉有些多余吗?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行医了?” 林丞相傲然的抬了抬下巴,瞟了一眼房间里的瓶瓶罐罐,突然拾起一瓶就顺势摔了下去,又一声脆响传了出来。 刚好砸到安西玥的脚边,只在一瞬间的时间,安西玥冷声道:“丞相大人 林丞相盯着安西玥的眼睛,只觉得那双眼睛似乎能穿透人心一般,第一次让他感觉世上有一双眼睛能让人记住。 随即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待林丞相离开后,安西玥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想要问,但是她还是忍了下来,从刚才的气氛来看,安西玥知道了林府的人不仅前世与梅府有仇,今生与梅府也有深仇大恨。 梅书青与宇文靖也紧跟了进来,梅宗政见到梅书青的第一眼就是:“当年祖父逼着你父亲学医,你父亲死活不肯,还离家出走,祖父一直有遗憾,后来你又出生,祖父以为你会继承祖父的衣钵,可是没想到你也死活不肯,还从小就进了军营,祖父一气之下也学着你们离家出走,唉,祖父被先皇罢了官,永世不得行医,所以祖父不服气啊。” 安西玥想安慰安慰外祖父,可还没等她开口,梅宗政又恨恨的道:“听说你父亲当了大将军,北朝边境的兵都归他管是吧。” 正文 晋城相遇4 梅书青听着前面一段,也是听得面红耳赤的,他实在是对那枯燥无味的东西不感兴趣啊,当初为这事祖父还和他们全家人怄了气,离家出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去一趟,在家里呆不到两天就和父亲吵架,又离家出走。 梅书青傻傻的点了点头,“也不都归父亲管,不过父亲打了胜仗,就目前来看梅云峰的名声在边境已经被打响了,听说皇上有意召父亲回京说是要封赏他。” 梅宗政轻嗯了一声脸色微红缓缓道。“林府也有人在军营为官,权利也不小,峰儿带的兵能强过林府的吗?” “不相上下吧,不过祖父要相信我和父亲,梅家全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早晚一天孙儿掂林府带的兵就像老鹰掂小鸡一样,让他们不敢再欺负祖父。”梅书青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 安西玥在一旁插不进嘴,她知道梅书青说的是真的,也的确,梅云峰和梅书青在军事上的能力无人能及,前世,不仅舅父被封了将军,皇上还赏赐了府邸,就连梅书青也年纪轻轻的带了兵,训练了一批英勇无敌的将士。 梅府从以前梅宗政在朝当太医到后来被罢官,人人都以为梅府已经没落了,可是没有人会想到,梅府正在慢慢的崛起。 梅宗政点了点头,转身就又去研究解药去了,烈火的解药他已经做出来了,但是他心中一直想双子蛊的解药。 宇文靖在制毒练毒,研究解药的天份上很高,但是天下之毒,除了见血封喉的鹤顶红、断肠草等,若是时间赶得急时,他还能勉强救上一救。 对蛊毒也有些研究,但是蛊毒是被各国各朝明令禁止的,因为祸害太广,所以没有人敢明着胆子培养,一旦发现就会引起各国全力讨伐。 所以宇文靖也只是在飘渺山庄的古典里看到过,这些年他也去过西域,寻找蛊毒存在世上的真正秘密,最常见的就是他们以血养蛊,靠人体或者动物体寄生,这些都是很好杀死或者消灭的蛊虫,并不能称之为蛊毒。 最可怕的是有人秘密养毒人,用毒人的血养蛊,这种蛊毒一旦被传播出来就很难找出解药,因为毒素太多了,比如“烈火”就是从毒人身上提炼出来的,若要解毒,必须分析出每一种毒药的成份。 宇文靖看着梅老头的执着全身的血液又开始膨胀了起来,于是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到毒人,一定要揪出幕后凶手。 安西玥回房之后,一直在纸上画着李芸儿留下的那堆花,因为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每一个细节她都观察得很细微,所以她一笔一画的画得栩栩如生。 看着桌上的画,她总觉得能从中找到些什么,比如她想通过这个东西告诉她一些秘密。 安西玥看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于是就顺着空白的地方将她脑中联想到的人的名字写了下来,林纪、林丞相、南宫灏、马大川、李芸儿、许威、还有那个神秘人天涯、这些人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正文 晋城相遇5 两日后又是晋城每月一次赶香会的时间。 若是往常,晋城的大街上早已人山人海,比肩接踵,别说马车行走,就连人想要通行,都很难。 现在晋城大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家家关门闭户,大街上偶尔能看到马车通过,全都是在晋城根深蒂固不愿离开的大户人家,纷纷赶往晋城最大的寺庙烧香拜佛,祈求这一场灾难赶快过去。 其中也不乏寒门小户的百姓,也纷纷去祈求老天爷保佑他们,也起了个大早赶往普陀寺。 普陀寺原本早已年久失修,但是由于晋城四通八达,晋城越来越繁华热闹,使得普陀寺的香火很旺盛,普陀寺历经了几十任主持,现在已经被皇家纳为皇家寺庙,也被修葺得豪华气派。 如今的普陀寺早已脱胎换骨,名扬在外。 离普陀寺越近,可以看到赶来烧香的香客越多,还有外县的人也纷纷慕名而来。 安西玥一行人优哉游哉的下了马车,因为他们打听到,马夫人今日会以大善人的身份带着马员外的一众小妾到普陀寺来捐钱,祈求菩萨保佑晋城平安。 马大川有钱,捐再多的钱对他来说都是九牛一毛的小事,不过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马府捐的钱够普通老百姓吃几辈子都吃不完,所以马府一捐钱的消息传出来,纷纷都往普陀寺赶。 对马府更是感恩戴德,把马夫人当成活菩萨,谁会想到马大川其实是啃噬晋城根基的那只蛀虫,没有马大川这种奸商存在,晋城的百姓过得会好很多。 突然,一抹亮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只见林静娴一袭白色的纱裙裹着妙曼婀娜多姿的腰肢,头上戴着白色的薄纱帷帽,美丽的容颜若影若现,透着朦胧神秘之感,瞬间吸引了许多的香客频频蹙足,赞叹不已。 “小姐,晋城真的是很大啊,这里真气派。” 丫鬟紧紧的跟在林静娴的身侧,替她打伞遮阳,这一路上她们很少游山玩水,一直在陪着大小姐做善事,虽然风光无限,却也很累,每天都要和那些难民接触,从京都一直到晋城,他们走走停停差不多走了一个月的时间都在受这个折磨。 到了晋城难得放松下游玩一翻,个个脸上自然是带着如花的笑颜,与其他香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路过的香客纷纷瞭望赞叹:“哪家小姐好美啊。” “是啊是啊,连丫鬟都美得惊人,真是赏心愉目啊。” 更有从远处来进香的香客认出了她是在临县施过粥的仙女,纷纷向她投去了敬畏的目光,尖叫道:“前些天我还看到这位仙女在临乡施粥呢,怎么也来晋城了啊,啧啧,这才是真正的活菩萨啊,人美心善的活菩萨。” 与此同时,连着林静娴身边的丫鬟也跟着沾光,个个都像开屏的孔雀脖颈扬得老高,一扫前些日子的不满与怨气。 随即,林静娴迈着更加优雅的步伐,面带微笑,扭着腰肢盈盈上山,亲自到菩萨面前捐了足以让人咂舌的香油钱,为此又引来了一阵香客们的骚动,纷纷叫好。 正文 晋城相遇6 时间赶巧,南宫灏和林纪等人也不例外要到普陀寺游历一翻。 听到这边的动静闹得颇大,纷纷也向林静娴这边投来欣赏的目光。 南宫灏身着一袭浅色金边的锦袍,发戴玉冠,温润如玉的俊颜纷纷吸引了众多女客的目光,南宫灏身体站得笔直,手中摇着一把玉扇,看看风流倜傥,目光翩翩不为所动,只唇角噙着一抹荡人心魂的浅笑,萦绕在众多少女的心头。 南宫灏朝着身侧站着的林纪低声道:“林大小姐适时的出现在晋城这也是你们安排的?” 林纪笑得谄媚,“适逢大难,娴儿不过是有一颗菩萨心肠,见不得人落难受苦罢了。” 南宫灏但笑不语,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就是玩权术的人,林丞相位高权重却不得不服老,如今也要退位让贤,林家老大虽然在军中威望很高,林纪也从小投身军营,近些年却并没有得到重用,父皇就是怕林府在朝中一揽独大,朝中势力和军中势力不可能同时让给林家,如今又从中冒出个梅云峰,眼看梅府势头很高,林府自然要想对策。 林府小一辈的人当中就属林静娴长得倾国倾城,只是恰逢晋城遇难,林府还不趁此机会先声夺人博取个好名声。 林纪最近有意拉拢自已,从前天晚上晋城富商的招待,他也从中看出些门道,大家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南宫灏唇角拉得更长了些,温润如玉的容颜在明媚的阳光下,俊美非凡。 巧的是,林静娴正在接受众人的瞩目之时,马夫人带着一纵马员外的妾室和随从也浩浩荡荡的来了,马夫人其实只是一个村野粗妇,并不识什么大体,也没有什么文化,只人靠衣妆佛靠金妆,精心的打扮一番也是贵气逼人。 马夫人生怕别人说她假有钱,于是穿衣风格就像把所有值钱的衣饰都往身上穿戴。 不过,马府的人当中也有一股清流,就是让人最为瞩目的就是性情冷淡的李芸儿,今日也是一袭雪白色的长裙,相比较于林静娴的娇羞隐忍,李芸儿精致惊艳的妆容更显得她艳丽非凡,本就生得一张倾城之姿,柳叶眉,大眼睛,长睫毛,神色淡然无波,看着美艳动人又楚楚可怜。 南宫灏也投过来欣赏的目光,不过一想到这样美的美人是别人的枕边人就毫无兴趣,心里一阵恶心。 林静娴并没有见过李芸儿,但第一次见,还是让她心里极不舒服,梳了那样的发髻明显是一个有夫之妇,她凭什么能受到这么多人的目光,更可气的是,她的确长得很美。 林静娴摭挡在面纱下的脸突然变了颜色,想故意扯开面纱又觉得这个时侯是不是表现得太过做作,但是对面的人的确就是长得极美,尽管看着比她大很多,但李芸儿身上特有的孤冷性格是林静娴这样的娇柔贵女怎么也学不来的。 林静娴像是想到找回气场,突然扬声道:“红鸾,多捐点香油钱,望菩萨保佑百姓少灾少难。” 正文 晋城相遇7 从薄纱下传出来的声音很好听,宛如林间清脆歌唱的鸟儿,又宛如山涧泉水。 周围的人听见如此动听的声音,又如此心地善良,更是引为惊叹,啧啧称赞。 丫鬟听见小姐这样说,先是一愣,暗道:“刚才不是已经捐了五百两了吗?这次又要捐多少。” 林静娴眼睛一凛,余光瞟向丫鬟,丫鬟顿时猛的一惊,这才听话的连忙又递了五百两的银票过去,捐了钱之后还不忘把背脊骨挺得很直,姿态袅袅婀娜,这才恭敬的站在林静娴身后。 霎时间,引得周围的人阵阵赞扬声传来,都被白衣仙女的菩萨心肠震撼住了。 普陀寺的大师也是惊了一跳,连忙道谢道:“小姐真是菩萨心肠,本寺会用筹集的香油钱向百姓们施粥施药,以解百姓的燃眉之急,本寺会将小姐的善心传达给菩萨,同时本寺会将募捐者的名字刻在本寺的金箔里,小姐今日的善举会被记载在普陀的史书里。” 普陀寺是皇家寺庙,也对外开放,平时来烧香的香客络绎不绝,这次晋城疫病也会被记入史册,所以前来捐钱的人的名字会被刻入普陀寺的金箔里,永世被人铭记。 林静娴即使是面纱蒙面,还是从她的眼眸中看出了些得意洋洋之色,她知道就算她委婉拒绝,普陀寺的金箔里还是会有她的名字,可是还没等她婉言拒绝的话出口。 突然马夫人扭着略显臃肿的腰身挤了过来,浓郁的香粉味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呛得人喘不上气,她也冷冷的瞥了一眼林静娴,不屑的冷哼一声。 鼻孔仰天,眼睛满是嘲讽与不屑。 随即,马夫人亲自命人抬了一箱白花花的银子放在众人的面前,傲然道:“了然大师有礼,愚妇今天也是来贵寺添香油钱的,望菩萨保佑我晋城无灾无病,保佑我大北朝繁荣昌盛,保佑我家老爷再发大财,谢谢方丈了。” 了然大师顿觉有些尴尬,马夫人出手阔绰在晋城是出了名的,马府有钱,也是晋城百姓众所周知的,只是马夫人即使全身镶了金子也变不了真正的凤凰,仍然那么的俗不可耐,令人呲之以鼻。 此时,晋城正逢大难,普陀寺受晋城百姓的香火供奉,自然也要出来做些什么才能对得起世人的信任。 “马夫人有礼。”了然大师双手合十又道:“菩萨会感受到夫人的诚心心想事成的。” 安西玥躲在人群里看着满箱闪着银光的银子,惊得差点咬到舌头,这满满一箱少说也有五千两吧,马夫人捐钱的风格就和马府的装修风格一样,阔气奢靡啊。 不过,这马夫人竟然敢来抢林大小姐的风头,看来是好日子活到头了。 马夫人不懂什么生意不生意的,自从马员外发达之后,她学得最快的就是花钱,变着花样的花钱,马府的钱就像流水一样,永远都花不完,所以马大川在晋城的根基只有十年,并且能迅速的踊跃成为首屈一指的大富商,这还真是晋城的一大传奇。 正文 晋城相遇8 马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她最喜欢听吉利话,也学着了然大师的模样回了礼:“借大师吉言,到时侯本夫人一定来给菩萨重塑一遍金身。” 被挤在一侧的林静娴气得脸都青了,想她堂堂林府的嫡孙大小姐,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在京都时都没人敢这么打她的脸,现在在晋城这种地方,这个身材臃肿的村野粗妇竟然敢推她,还敢当众使得她颜面扫地。 林静娴虽被气得不轻却又不能当场发作,只恨不得把马夫人那张笑得恶心的脸扯得稀巴烂。 林静娴哪里受过憋屈,从她一出生就注定了她尊贵的身份,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这一路走来,她也是以最完美的姿态展现在众人面前,最可气的是那个粗鄙妇人算什么东西,敢推她,还敢当着她的面捐满满一箱银子。 其中一个粉衣丫鬟见自家小姐凭白受了气,也知自家小姐身份尊贵,受不得半点委屈,冷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推我家小姐,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 马夫人一副我有钱我说了算的表情,撇了一眼林静娴苗条婀娜的身姿,眼睛里闪过嫉妒之色,以前在乡下时就有人骂她不是东西,这些外地人从哪儿来的,怒道:“你们又算什么东西,敢到晋城来放肆。” 周边的百姓都觉得马夫人有些过分,但是她有钱啊,一出手就捐这么多钱,所以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若是把财神爷惹急了,她一生气不捐钱了,或者以后都不散钱了,吃亏的还是晋城的人。 所以众人纷纷闭嘴了。 丫鬟必竟年轻,说话也是口无遮拦的,“某些人就算挂上金身也抹不掉骨子里透出的穷酸气,土里土气的看着就恶心。” 若是在京都万万是没有人敢这么和他们说话的,哪一个不是变着法的巴结林府。 马夫人以前在乡下就时常受别人的气,可是自从马员外有了钱,她的地位就变了,经丫鬟一骂,像是触动了马夫人的某根神经,怒瞪着眼晴不顾形象的上前就把丫鬟撕扯了一通。 丫鬟小胳膊小腿的,年纪又轻,哪里是马夫人的对手,两三下就被马夫人扯得不成人样。 林静娴还处在震惊之中,她本以为让丫鬟给她出出气,过过嘴瘾也是好的,没想到对面这个疯妇这么没有素质说不过就开打。 顿时,跟在马夫人身后的一群莺莺燕燕自然是要帮自家夫人的,不然回府后吃不了兜着走。 林静娴身后也带着不少丫鬟,见对方打她们的人,也不示弱与对方撕打起来。 瞬间场面乱成一团,林静娴哪里打过架,只有挨打受罪的份,脸上的薄纱也被撕扯掉了,露出美丽动人的瓜子脸。 众人这才真正看清仙女的真容,纷纷露出惊叹之色。 与此同时,林静娴不知被谁踩住了群摆,显些向前仆倒落入人群中,却从远处飞来一抹俊美的身影。 南宫灏施展着轻功,从远处的高台了飞了下来,一把将林静娴抱起,唇角依然勾起温润如玉的浅笑,引得众人一片哗然惊叹,也使得正在撕打的两队人马纷纷停手蹙眉凝望。 林静娴脸色绯红,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抱着,顿时,不止脸红了,从耳朵根一直红到脖子以下,这才诧异看向抱着她的男子,心里一惊为何四皇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就在他们落地之时,林静娴连忙退了开来恭敬道:“臣女多谢四皇子相救。” 南宫灏这一出手,算是向林府投城靠拢了,他若不出手,林纪也会出手,他赶在林纪之前救下了林静娴,至少能让林静娴对自已或者欠自已一个情。 “哎呀,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突然见这里的乱糟糟的,马大川驮着肥胖的肚子从远处赶来,更令他愤怒的是其中一群里是他的夫人和小妾。 正文 晋城相遇9 与此同时,寂静幽深的小院里,微风徐徐,空气中夹杂着着淡淡的花香,清新怡人。 李芸儿手持一把镂空云纹真丝小扇,摇得漫不经心,十分惬意,睛睛瞟向跟了她一路的青衣公子,瞳孔闪着精光,唇角勾起一抹荡人心魂的浅笑,看得人意味深长。 安西玥也不着急,清明透亮的眼眸似能看穿人心一般,紧紧的盯着李芸儿手中轻摇的团扇,图案雅致不失贵气,金丝勾边,扇中绣着栩栩如生的云纹,第一眼就感觉那团扇四周仿佛弥漫了云雾,渐渐的凝聚成一抹美轮美奂的人形,瞬间就要腾云远去。 安西玥看着摇曳的团扇瞬间回过神来,淡淡道:“李小姐不愧出生于医药世家,这迷幻药使得淋淋尽致,毫无破绽,佩服。” 李芸儿眸子一凝,她最恨别人知道她家是医药世家,随即,瞥了一眼团扇,冷笑道:“姑娘真会讽刺人,若我真使得淋淋尽致就不会被姑娘发现了,何来的毫无破绽,在姑娘面前我使的一点雕虫小技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安西玥顿觉哑言,她从李芸儿的眼中看见一丝诧异,似悔恨似懊恼又似在逃避。 安西玥刚才盯着那把漂亮的团扇有些出神,显些没能控制住自已,此时她才发现问题出在那把团扇上,李芸儿给马夫人下了药,使得她情绪过于激动,直到最后她动手打了林静娴的丫鬟。 安西玥此时也懒得研究李芸儿。 一个满身是故事的女人除非她自已愿意开口,否则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都逼不出一个字来。 随即,安西玥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她用布帛画出来的图案,直截了当道:“这个图案代表的是什么?” 只见安西玥手中的布帛上正绣着李芸儿那日在许威后院用花堆砌而成的图案,原本她以为这是李芸儿要给她的地图之类的东西,可是最后她发现根本不是地图,倒像是画了一个信物或者是图腾。 特别是中间的纹符很特别,她也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勾勒出来的。 李芸儿见着布帛并不惊讶,眼睛里却露出一抹赞扬,这个图形已经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了,是她每次见那个人时都会见到的一种图案,直觉让她感觉这个图纹一定不简单。 李芸儿摇了摇头,第一次用无比认真的眼睛盯着安西玥,“不知道。” 突然,李芸儿变了声音,沉声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必须用一个条件来交换。” 安西玥凝眉盯着李芸儿,“什么条件?” 李芸儿眼睛里满是恨意,怒声道:“杀了晋城前太守——许威。”她只恨自已没有能力杀了许威,这么多年了,她明明知道是许威害了他们李府,她却无能为力。 安西玥突然一愣,许威不是早就被处死了吗?她一直以为李芸儿的仇人是马大川。 李芸儿怒睁着美目喃喃道:“他该死,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为过,可惜就算他被关进了大牢还是让他逃脱了,我满心欢喜的以为他已经死了,你知道吗?他竟然没死成,凭什么,那么十恶不赦的人凭什么不去死。” 正文 晋城相遇10 安西玥也没有想到许威没有死,当初这个案件是她父亲亲自督办的,若是许威没有死,那么她的父亲就是督办不力,被皇上知道了追究下来,她们安府怎么办。 当初安钰霄查出贪污案本就已经被颖贵妃记恨上了,若不是后来四皇子和大皇子暗中争功劳,安钰霄还会像前世一样,从此官运一落千丈。 前世,安西玥虽然不关心政事,但是许威的确是死了的,就算是颖贵妃再聪明,她的儿子已经被贬为庶人,南宫灏既然除掉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就不会让他有翻身的机会,所以六皇子因为被贬一直抑郁,直到最后被传病死了。 当然,不管六皇子真正的死因如何,自南宫灏登基就没有人记得皇家还有一位被贬为庶人的儿子死于千里之外。 安西玥来不急细想,处死许威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那么谁又敢抗旨?她感觉自从晋城贪污案开始,他们就被编织进了一张网里,任你在网里拼力挣扎都冲不破那张网。 “晋城疫病与许威有关吗?”安西玥问道。 李芸儿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许威没有死,并且他就藏在许府里,虽然他权利滔天,独霸一方,但是那是以前,现在许威在晋城是一个死人了,他再怎么胆大,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挑战皇权,况且宫里的娘娘是他的女儿,他不为自已想,也要为宫里的娘娘着想,必竟许威是一个爱钱爱权如命的人,许氏一族在晋城的根基很深,晋城可是说许氏的天下,只是我也没有想到许氏说倒就倒了,之前也没有半点征兆。” 李芸儿冷冷一笑,又道:“许威这么容易就被杀了头,我心里的那股气反而更重了,我只想问老天爷一声凭什么?直到我知道许威没有死,我反而有些高兴,因为我想亲眼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死去。” 李芸儿脸上的肌肉有了一些扭曲,安西玥感觉得到她对许威已经恨之入骨了。 安西玥并不问为什么,淡淡道:“你很了解他。” “自从我父亲母亲死在城外,我就知道一定是许威杀死了他们,我一个人的力量怎么能够对抗许府的势力,所以我选择嫁给马大川,不过我还是太傻太笨,我以为我有机会替我的家人报仇,没想到许威只睡女人根本不纳任何妾室过门,每次马大川将我送给许威时,房间里随时都有人看守着……”李芸儿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她还是喃喃道:“他很谨慎。” 安西玥暗忖着:一个如此谨慎的人怎么会被父亲那样一个贪生怕死的文官抓住把柄,并且找出证据还成功抄了许府,这个逻辑说不通啊。 她很了解安钰霄,一般能不惹事他尽量避开,更别说有什么惊人才能查出晋城那么大的贪污案。 是谁在暗中帮助父亲? 或者是说是谁暗中利用了父亲揪出这起巨额贪污案。 “马大川虽有钱,当年他即使替你安葬了父母,你也没必要拿一辈子来作赌注。”安西玥看着她眼中的恨,心口莫名揪着一阵阵疼痛,她以为她的前世已经很惨了,没想到世上还有与她同样很惨的女子。 “呵呵,你以为我还在乎别人怎么评判我?况且马大川那方面根本不行,原先我以为嫁给他至少能保住清白,没想到他却把我推进了比地狱还可怕的深渊。”李芸儿笑得森冷,眼眸中的恨意像是化为了烟雾,怎么也让人看不清前路在哪里。 正文 晋城相遇11 “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安西玥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心口的郁气怎么也舒张不出来。 李芸儿见她的表情凝重却是漫不经心一笑,淡淡道:“那么你又为什么来找上我呢?” 安西玥哑言:“凭第一直觉。” 李芸儿浅笑道:“我也亦然。” 李芸儿身材曼妙,若弱柳扶风般,一袭如雪如仙的白衫寸得她的肤色更白了一分,面容精致,倾国倾城,只是唇角挂着的那抹笑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随即转身就走。 安西玥追上去面色有些焦急道:“你知不知道你中了一种罕见的蛊毒,暂时无药可解。” 李芸儿停了下来,缓缓转身,像是看破生死红尘一般:“我父亲的手稿里记得有,此毒属极阴之毒,而我生下来注定是极阴之体,用我的身体滋养蛊毒再适合不过,只不过他们用我的身体养蛊毒作何用呢,我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李芸儿对于自已身中蛊毒没有半分惧意,反而变得有些疯狂。 安西玥知道是因为她这么多年了都一直没有替她的亲人报仇,不过她没有想到晋城李府竟然也知道双子蛊。 安西玥定定的望着李芸儿远去的背影,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抬头望了望蓝天白云下的骄阳,安西玥心里竟没有半丝暖意。 安西玥心情沉重,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因为心中有心事,没注意来时的路,迷迷糊糊的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普陀寺占地极广,环境清幽,风景怡人,林间随风摇曳的树叶簌簌作响。 安西玥本想原路返回,瞥了一眼林间深处,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阵密密的细语,使得安西玥又折返了回着顺着声线寻去。 透过竹林,安西玥走近一看,只见背对着她而坐的石凳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南宫灏周身带着阴森冷寒的气息,而与他相对而立的黑衣人蒙着黑面巾,只露一双戾气很重的眼眸。 安西玥凝眸望去,猛然一惊,她认识这位黑衣蒙面人,黑衣人虽然蒙面,但是眉峰处有一条细细的疤痕。 在前世时,安西玥曾经在见过这个人,这个人出现在南宫灏的书房里被她撞见。 因为她记得他的眼睛,所以直到现在再次看见,安西玥心里还是被前世所受的惊吓狠狠的冲击着,当时这个黑衣人发现了她拔剑就要杀死她,还是南宫灏出面阻止。 安西玥记得当时她以为自已马上就要死了,直到被带回房她都没敢出一丝声音,而后被吓得病了一个多月。 然而,就在同一晚上宫里传来消息,皇上遇刺了,一个月后,皇上因为伤势过重而驾崩,安西玥因为生病也错过了很多事情。 现在想想,安西玥才想通,原来黑衣人不是吓唬自已,他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已,原因只有一个,她撞破了他和南宫灏的阴谋。 或许和皇上遇刺关,甚至与皇上的死也有关。 南宫灏在停顿的一瞬间也许也想杀自已灭口,但是当时是最关键的时期,最需要舅父的支持,若她无缘无故死了,南宫灏没有办法和将军府交待。 此时,安西玥根本听不清南宫灏与黑衣人密谋些什么,但是依南宫灏的性格,他一直很谨慎,这个时期在这里出现一定是有什么大事。 此时,周围的空气静得可怕,安西玥能清晰的听见自已的心跳声和感觉到自已呼吸的韵律。 骤然间,黑衣人突然扫视了一眼这边,怒吼道:“谁,是谁在里面,出来。” 黑衣人戾气更重了,南宫灏猛然起身,也被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用眼神示意,朝着黑衣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子。 正文 晋城相遇12 安西玥躲在暗处,屏住呼吸,掌心也冒出了些许细汗,眼睛紧紧的盯着缓缓朝这边移动的黑衣人。 安西玥知道此人心狠手辣若是被他发现了,一定不会放过自已的。 虽然随身带着宇文靖给她的毒粉,可是黑衣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只怕她还没有碰到他就已经成了黑衣人的刀下亡魂了。 安西玥想了想还是放弃这个念头。 安西玥脑子极速运转着,因为易了容南宫灏一定认不出自己,但是落到他的手上最终也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在黑衣人杀死自己之前,她必须要先想办法自保,黑衣人听命于南宫灏,稳住南宫灏才能保住性命。 此时,只有赌,赌南宫灏最在乎的那个位置。 与此同时,黑衣人越走越近,阴森的吼叫道:“出来,再不出来我定让你血溅当场。” 安西玥能清晰的听见自已的心跳声,她感觉头顶上明晃晃的刀光锋利得能瞬间割破自己的喉咙,击碎自己的头颅。 “不知道四皇子有没有听说过千古第一帝。”安西玥冲口而出道。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南宫灏双眸射出冷光,急声道:“冷刹,住手。” 南宫灏微眯着眼睛,眸子里凶光闪现,盯着安西玥的那双眼睛似喷发的火龙随时都有可能烧死安西玥,一步一步朝着安西玥靠近。 安西玥易了容,根本看不出她本来面目,再一次见南宫灏,眼眸里还是迸发出冷冷的寒光,若是前世安西玥可能会被他吓破胆,今生再见南宫灏,安西玥对他只有深深的恨。 只一瞬间安西玥就很好的隐藏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两只眼睛似闪着晶光的水晶直直的盯着南宫灏,镇定自若道:“闻山道人算出千古第一帝很快会出现,四皇子难道不想知道谁会是这千古第一帝。” 见安西玥毫无惧意,南宫灏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冷刹,冷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即冷声道:“你是闻山道人的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千古第一帝?你到底是谁?” 千古第一帝也只记载在皇家密室里,根本不可能被外人知道,他到底是谁。 这个面相黄蜡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南宫灏越走越近,眼睛里布满了浓浓的杀意与狠戾。 安西玥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南宫灏越不可能杀自己,南宫灏虽然看过密卷,但在他还没有当上皇帝之前,并不知道闻山道人会算出大北朝百年之后会出现千古第一帝。 安西玥其实也不相信一个传闻中的道人会有如此神通,但是前世时,南宫灏对千古第一帝很痴迷,自从他当上皇帝一直想把自己变成百年前闻山道人算出来的千古第一帝。 所以前世,南宫灏登基后做出了许多令人发指的事,使得百姓民不聊生,不过安西玥知道如果南宫灏继续施行他的某些政策,大北朝很可能会根基受损,甚至走向灭国的危险。 安西玥毫不示弱的回视南宫灏,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浅浅道:“皇家铁卷只有历代皇上才能翻阅,四皇子对铁卷里的东西如此不陌生,难道四皇子心里早已有了不臣之心。” 正文 晋城相遇13 霎时间,南宫灏眸光一凛,瞳孔怒目圆睁,紧紧的盯着安西玥,那眼神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南宫灏感觉心底最深藏的秘密被人发现了,总让他很不自在,特别是安西玥说到最后一句话让他特别慌乱,甚至整个面部也崩得紧紧的。 瞬间南宫灏的眸子更冷了几分,那冰眸仿佛射出一道道冰针直直的刺入安西玥的心脏,这辈子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这么说话。 此时的南宫灏哪里还有往常的温润如玉,似一头嗜血的狼,周身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他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芒,冷声道:“你知道什么人永远不会泄露秘密吗?知道得太多活不久。” “四皇子是想说死人吗?”安西玥轻蔑一笑,轻描淡写的感叹道:“我以为四皇子不光有野心,也应该是个有野心的聪明人。” 此时,安西玥的神情沉静如水,神色不惧不怕,眸光甚至比南宫灏更冷了几分,就那么傲然挺立的矗立着,目不转睛的回视南宫灏,淡淡道:“看来闻山道人百年前预测千古第一帝很难在北朝出现了。” 南宫灏觉得眼前这双冰冷的眼睛让他感觉很是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但此时从一个无名小卒口中听到‘千古第一帝’这个消息,南宫灏周身的血液还是沸腾了,毕竟这个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也是无人知晓的野心与欲望。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向往成为由历史预言的“千古第一帝”。 安西玥冷冷的回视,前世她已经见识过南宫灏的冷酷无情,那样刺入骨髓的疼痛让她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忘记。 她更笃定南宫灏舍不得从她嘴里出来的重要信息,所以自已没有那么容易死掉。 同时,梅书青一旦发现安西玥消失了过长的时间一定会来寻找,她只需要拖延时间。 南宫灏气愤难消,但还是很快败下阵来,除了北朝的历代帝王,世上没有人知道皇家铁卷,更没有人知道千古第一帝。 因为这是南宫氏祖先定下来的规矩,南宫灏现在满满的疑问,这个黄脸小子怎么可能知道。 南宫灏松开了些力道,刚才他试探了对方的实力,竟没有发现一丝内力,若说对方武功深不可测,那么他刚才一定能躲过自己,若说对方真的不懂武功,那么他哪里来的胆子敢招惹一位皇子,此时,安西玥的行径倒让南宫灏摸不清了,南宫灏阴冷冷地道:“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可不是一件好事,不过如果你能找到闻山道人本皇子保你以后永久的荣华富贵。” 她知道南宫灏多疑,此时说得越少就越能勾起南宫灏的欲望,但不说又不能保住自已的小命,点到为止最为勾人心弦。 此时,四周突然刮起了大风,使得竹影摇曳飒飒作响。 因为这里四周都是密集的竹林,幽深寂静,突然起风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主子,有危险。”躲在暗处的冷刹突然出现:“属下先护送主子离开。” 南宫灏扫视了一眼安西玥,冷声道:“将他带回去。” 安西玥见冷刹出现愣是被他手中的长剑吓得冷汗直冒,她知道冷刹是南宫灏的死士,武功也很厉害,前世胆敢有本事澘入皇宫刺杀皇上并成功逃脱,此人武功一定非比寻常。 安西玥正盘算着是不是梅书青来救她了,突然高空中传来一道阴沥沥的冷笑声,笑得恣意妄为、荡漾魅惑。 “谁?”冷刹是个忠奴,此时他也顾不得安西玥,首要任务是先保护主了,这是他们每一个死士刻在骨子里的使命。 正文 晋城相遇14 安西玥也瞟了瞟四周,只感觉高空中猛窜来一股冷风,冷得人牙齿咯吱咯吱作响。 特别是高空中发出来瘆人的冷笑声使得安西玥激灵打了一个寒颤。 片刻的功夫,只见高空中顷刻闪现出一抹身姿颀长的身影,一袭黑衣装扮透着一股神秘感,黑巾遮面看不清他本来的面貌,但是黑衣人周身散发出犹如神祇的气质怎么也遮挡不住,仿佛高高在上睥睨苍生的王者。 安西玥本能的作出防御,而此时,黑衣人突然深深的望了安西玥一眼,黝黑深邃的眼眸仿佛荡出一泓清泉,使得安西玥紧张的心瞬间安心了不少。 安西玥默默的吐槽了一下,明明空气中一股冷气袭来,她怎么莫名的升起一种依赖感。 安西玥摇了摇头,努力的告诫自已,对方是敌是友都不知道,兴许是南宫灏的仇人寻上门来了,到时连累自已会把自已剁得渣渣都不剩。 安西玥叹息一声,只感觉诸事不顺。 南宫灏也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吓是微愣了片刻,若论武功对方一定是高手,是敌是友还说不清楚,他也只能尽量与对方周旋,随即道:“相识即是朋友,不如由我来做东,这位侠士可否赏脸由本皇子请侠士喝杯清茶,这普陀寺的极品凤凰可是茶中佳品独一份。” “普陀寺盛产火凤凰,因为其地理环境极佳、气侯适宜,火凤凰不仅被作茶品饮,更有强身的药用功效,也正因如此,此茶也是每年普陀寺进贡皇城的必备物,独属皇家御用之物,不过喝多了牙齿酸得厉害……”黑衣人慵懒随意道,嘴里的意味是满满的不屑与孤傲。 意思是说“想拿茶来收买人心,不好意思本大爷不屑接受。” 顿时,南宫灏气得冷了脸色,眼角的余光扫向一旁的冷刹,眼睛里透着的满是狠劲与杀意。 安西玥瞧着,憋着笑意愣是乖乖的呆在一边,这个人有几分意思,在四皇子眼里稀少独有的好东西在别人眼里是喝着玩的簌口水,明明是好东西确偏偏被说成了地摊货,这下南宫灏的颜面何存。 “我只要她。”黑衣人也不废话,眸子闪着耀眼的光芒,直接指向了呆愣在一旁的安西玥。 安西玥突然被一个周身用黑布裹着的人点名说‘要他’,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一种前有狼后有虎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南宫灏哪里答应,并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想着从安西玥嘴里的出来的秘密不能泄露出去,此人要么被他带走,要么留一具死体,冷声道:“既然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就别怪本皇子心狠手辣,冷刹,杀无赦。” 南宫灏今日不知怎么很不会控制自已的情绪,若是平时,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拉拢能人贤士,再加以利用,一般被他淘汰的都是对他毫无利用价值的。 安西玥不清楚黑衣人的武功有多高,但是她知道冷刹一定是个顶尖高手,不管她与黑人是敌是友,隐隐的她有些担心黑衣人被冷刹擒获。 瞬间,竹影纷纷摇曳,四周的冷空气似乎又急剧下降了几个摄氏度。 只眨眼的功夫,安西玥感觉自己被人腾空抱起,待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又一次被人搂住了腰身。 正文 晋城相遇15 安西玥咽了咽喉咙,突然心口一紧,目光落到蒙面人身上,感觉眼前的蒙面人有些熟悉又有些疏离,特别是此时他的眸光淡然平静得仿佛生出一股漠然感。 黑衣人混身虽然散发出一股慵懒随意的感觉,但他目光锐利冰冷,深邃如漆黑幽静的夜空,又似随时准备作战的机警的狼,将安西玥牢牢地保护在怀中。 瞬间,安山玥只感觉如梦境一般被人带着腾飞而起又急速下降,发上的绑带不知何时脱落,安西玥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只见三千青丝似倾泻而下的银河瀑布,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在黑衣人鼻端,令人有些心旷神怡。 感觉到怀中人异样的目光,黑衣人紧了紧手中的动作,深沉的目光似银河系中最耀眼的星照进了安西玥的瞳孔里,遂而凑近安西玥的耳畔轻声道:“生死关头,不要出神,没想到南宫灏身边还藏着这么强劲的高手。” 安西玥心里咯噔一惊,只感觉耳边一缕细细的异样的感觉钻进她的心底,面色蜡黄得丑不堪言,但她的耳际还是微微红了一下,定了定心神,才收回了注目的视线。她为什么对他的一个眼神都迷之入神,人家好心救自己搂一下腰又不能怎么样,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扭捏,便也学着黑衣人的模样淡然平静了下来。 此时两人都极有默契,南宫灏的武功实际也不弱,冷刹又是个顶尖杀手,偏偏自己还帮不上什么忙,他们只能沉着应对。 必竟再活一世,安西玥还是很惜命的。 黑衣人感觉到安西玥能以最快的速度控制自已的怀绪,唇角赞扬的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又轻声提醒道:“抱紧我。”声线有些暧昧迷惑。 顷刻,安西玥也没多想只条件反射地紧紧勾住了黑衣人的脖子,尽量用自已的身体去减少黑衣人的负担,心里也一直想着不要拖累别人。 黑衣人又魅惑一笑,似调笑又似在解释,道:“这次你算是惹了一个大麻烦了。” 安西玥抬头,望向对方,冷刹的剑疾驰如风,身姿矫健,她虽然不懂他们的武功是什么套路,但她看过南宫元熠和宇文靖比试,只用一根竹枝都能打得你死我活,虽然每次宇文靖都落下风,但是每次都精彩绝伦,而此时亦然。 紧要关头,安西玥也没多想,缓缓道:“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对手太厉害了,您还是放我下来吧,不然会拖累您的。” 黑衣人几乎固执的抱紧了安西玥瘦小的身体,有他在,他怎么可能让她受伤害,“呆在我身边哪儿也别去。” 南宫灏此时完全没有隐蔽自已的武功路数,也不再像往常在人前一般温润如玉,京都高门府邸中大家闺秀最梦中的理想型丈夫,此时却杀红了眼,他没想到那个长相丑不拉几的小子竟然是一个女人。 凭着南宫灏的聪明也一定想到那么她的那张脸也应该是假的,她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的秘密? 南宫灏见黑衣人包裹得如此严实,冷刹与自己的武功都不算弱,他们也顶多和黑衣人打成平手,更何况黑衣人身边还有一个什么也不会累赘,如果和他单打,自己如果不用智取,一定很难有胜算。 南宫灏此时意不在杀黑衣人,而是他怀中的神秘女人,遂而朝着冷刹下令道:“主攻他身边的女人,要活的,那女人才是他的弱点。” 正文 晋城相遇16 冷刹感觉也很吃力,“主子,对方防守得太死,抢的话怕很难……” 冷刹这次算遇到强劲的对手了,他一直都躲在暗处,也是第一次在南宫灏身边露面,按理说知道他存在的都得死,但是对手太强劲,留活口恐怕很难,若不遗余力让他们去见阎王爷,凭冷刹的能力,对方又有一个不会武功的累赘在身边,主攻他身边的女人,让他无暇顾忌其他,应该不难。 南宫灏明白冷刹的意思,对手太狂,根本是收买不下来的,冷声道:“活的不行,就让他们尸骨无存。” 黑衣人冷冷的瞥向南宫灏:“没想到贤德善良的四殿下身边隐匿得这么强劲的高手,啧啧若是这个消息传入宫中,不知道四殿下的贤德之名还保不保得住,诸位皇子又会怎么想四皇子的居心。” 南宫灏毫不受黑衣人的诓吓,只道:“所以你们更得死。” 安西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地方还真是偏僻得很啊,不过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特别是梅书青和宇文靖若是发现她走丢了一定已经找来了。 前世,她知道南宫灏身边有一支强劲的对手也是在嫁给他之后的第三年,当时他还是皇子,但是就在先皇驾崩的那天晚上,被她给撞见了,她一心一意都在夫君的身上,就算当时他们对她这个四皇子妃已经有了杀心,但看在将军府的权力上,他只得先诓骗她,所以她并没有多想,认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暗卫。 南宫灏和冷刹找准了他们的软肋,以最精湛的剑法直直的朝着安西玥攻击而来,黑衣人必须在先保护身边人安全的前提下,再还击对方,所以几个回合下来,他们便占了弱势,甚至因为圈固安西玥的手臂上还被划坡了一道血痕,冷刹的剑太锋利,若不是黑衣人武功也极高,只怕这一剑刺得会更深。 黑衣人就算受了点伤还是分豪也没有松动的意思,因为背对安西玥,安西玥根本不知道黑衣人因为护着她受了伤。 不过,经黑衣人一提醒,安西玥这才想起来,南宫灏最怕什么,最怕他的名声受损,他必须贤德仁爱,所以不管是对女人还是他的谋士,他都不会露出凶狠的一面。 安西玥咬了咬牙,发挥了女人最大的优势,扯开嗓子开始嚎喊:“救命啊,救命啊,四皇子杀人了。” “救命啊,救命啊,四皇子杀人了。” 安西玥的尖叫声一声比一声高,她从来不知道自已叫起救命来声音会如此洪亮。 南宫灏见状,混身吓得一哆嗦,今天普陀寺的人很多,他也是趁着机会见冷刹一面商量一些要事,没想到被这个女人撞见了,她听到多少知道多少南宫灏并不确定,但是就在他要杀了她之际,这个女人口中最让她痴迷的而向往的秘密被这个女人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他不该贪心的,在这个女人出现之时就该一剑了结了她。 “主子,您先走,属下留下来断后。”冷刹一个武功高强的人都被安西玥给气着了,若能一剑了结了她,他绝不会手软,手起刀落瞬间割下她的头颅,偏偏黑衣人宁愿自已受伤都要保护她。 在没有成大事之前,四皇子与他们都不能曝光,否则这么多年他们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四皇子的隐忍也白费了,到时侯四皇子会成为众矢之的就得不偿失了。 正文 晋城相遇17 而此时,外围的确是有细细的脚步声传来,南宫灏果断的做出决定:“你先离开,我留下来。” 任凭黑衣人武功再高,他也不敢当众杀一位皇子,况且,刺杀皇子的罪名不小,一旦被抓住便是人头落地,他也想知道对手是何方神圣。 南宫灏阴恻恻的冷冷一笑,朝着自已的手臂落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呼叫道:“有刺客。” “快,就在里面,里面有呼救声。” 稀稀疏疏的脚步声陆续朝着这边赶来,因为围着几道围墙,而外面的又都是普通人,声音虽近了,但人要绕进来,还是要经过几道墙。 冷刹情急之下,提起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西玥见南宫灏如此卑鄙,气不过,也朝着外面大声喊道:“四皇子你不要以权势逼人,民女虽出生寒苦,是打死也不会从了你的,民女愿死不屈。” 黑衣人见安西玥演起戏来也是一愣的一愣的,只听安西玥朝着黑衣人道:“您也离开,马上就会有人进来了,他不敢把我怎么样,南宫灏最注重名声,既然他不要脸,那我就让他不要脸的名声声名远外。” 安西玥想,今天这么多人,自己的这副样子应该没有人认得出来,她还是很相信宇文靖的易容术的。 可是还没等安西玥扯着嗓子喊下一句,黑衣人已经愤怒的抱起安西玥朝着暗处疾驰而去,临走时还从安西玥的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物件丢在了南宫灏的身上:“剩下的戏就留着四皇子独唱了,恕不奉陪。” 只听到“哐当”一声脆响,在安西玥被带离的一瞬间,下意识的转头瞥向了落在南宫灏身上的一枝普通木钗,那是一枝款式较简单的木钗子,是他与梅书青在前往晋城途中,遇到小摊贩时梅书青随意给她买的一根,不值钱。 安西玥转眸望向黑衣人,满眼的凝问。 黑衣人坦然自若的轻声道:“四皇子强抢民女,让他把戏演全。” 安西玥还是不解,反问道:“我走了,民女呢?” 黑衣人不答,从始到现在,分豪也没有要松开安西玥的意思,因为蒙面,看不出他的任何面部表情,因为不想暴露在某些人的人前,声音也是做了特殊处理的。 暗道:“本世子怎么可能让你的声誉受损,更不可能让你受伤。” 连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己眼中带着的是满满的宠溺。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关注那个看似温柔实则坚硬如冰、明明没有保护自已的能力还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把自已封锁起来。 明明弱不经风,为何还喜欢往乱世跑,晋城疫病横生,尸横遍野她怎么往这边跑,她不是应该乖乖的去找她娘照顾她弟弟吗?明明知道南宫灏危险至极,为什么还要招惹他,今天若不是他,这个小女人是不是要死在南宫灏的手中。 还有她口中说出来的秘密……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南宫元熠从小就有主见,在京都也是最不靠谱的纨绔子弟,他出生就是豫王府世子,将来更会接手豫王这个尊贵得高不可攀的位置。 甚至连当今皇上都要有求于他,他怎么可能被一个普通平凡的侯府小姐而左右和影响。 可是事情就这么无厘头毫无预兆可言的发生了。 更连她也不知道的是明明暧昧横生的话,在她与他之间流窜起来是那么的自然。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对话越来越顺畅,安西玥从来都是谨守本分的大家闺秀,就算真的见面,她也会保持着最得体的笑容,最有分寸的距离,南宫元熠很喜欢今日双方的对答如流。 所以,他不想扯下面巾。 正文 风波再起1 与此同时,待南宫元熠带着安西玥离开之后。 幽深静谧的竹林深处,霎时间就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个个面面相觑,刺客呢?女人呢?怎么只有一个美男子在这里,可是刚才一声高过一声的女人的尖喊声他们可都是听到了的呀。 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热闹,群众永远都是喜欢看戏的,就像现在,他们可以根据刚才听到的声音无限想像…… “这是哪位有钱人的家公子,长得真俊俏,刚才我们明明听到女人的尖叫声了,难道是听错了。”某路人中的一位大妈甲开始议论了。 “怎么可能听错,你耳朵有问题难道我耳朵都有问题吗?老娘可是听得真真的,是女人的声音没错。”某路人已开始反口议论。 其中更有很多少女怀春的姑娘开始扯手帕,有的气愤、有的不甘、更有惋惜的,这么俊美一个少年郎怎么就在这佛门清静之地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龌蹉事。 特别是南宫灏的确是京都排得上名号的美男子,人人都传四皇子俊美潇洒、温润如玉,脾气最是好,一点都不高高在上,很是谦虚贤德,但这种消息也只从京都流传开来,毕竟外界谁也没有见过这四皇子。 而此时,自然也没有人认识身份尊贵的四皇子。 南宫灏就像一个小丑一样被人围观,狼狈至极,刚才黑衣人用一根木棍打在了他的腿上,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站起来,正等他恢复如常,小院里突然挤进了这么多百姓。 南宫灏此时被议论纷纷,他似乎被人给算计了一样,哑巴吃黄连有苦道不出,更何况他也没必要向一群百姓解释。 南宫灏本来想面带微笑,唇角再挂起完美的弧度,表现得不愠不怒,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完全没必要解释,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可是想像永远跟不上现实的脚步,听到众人的疯言疯语,他在心底努喝:“一群无知的蠢妇。” 南宫灏本想抬脚离开,谁知此时,林静娴行着优雅的步伐,提着雪白的裙摆盈盈行了进来,一见四皇子在此,特别是他的手上还在流血,吃惊得张大了嘴巴一声惊呼:“呀,四皇子你受伤了,还留血了,留这么多血,刚才臣女听到这里有人喊有刺客,所以过来瞧瞧,四皇子您没事吧。” 林静娴正与马夫人较真,隔得比较远,见很多人都往这地方来,也跟着来瞧瞧,只不过,她不想再看到马夫人那种无知的妇人了,所以带着一众仆人加快了脚步。 林静娴原本是好心想要拉拢四皇子,聊表一下关心,因为祖父和父亲都说过,他们很看好四皇子。这些日时,她一直都是以仙女善人的身份出现有人前,所以此时见状,她不能视之不理。 虽然她也不想去虚与委蛇,可是祖父的命令她不得违抗。 因为她的哥哥受了重伤,现在虽然痊愈,还是留下了病根,永远都无法拿剑,林家的男儿怎么可能不入军营,这是祖父志愿,可是命运就是如此,偏偏最让人得意的一个嫡孙身受重伤还留下残疾,被迫不能建功立业,家族就想出一个办法,从林家的女儿身上下功夫,这也是后来林府决定接安西琳回林府最重要的原因。 正文 风波再起2 以她林府小姐,京都第一美人的身份还怕不得人心。 自晋城疾病传播之机为林府打造一个名扬天下的好名声,四皇子也是很有可能登上皇位,即使她的心中百般不愿,百般思念心中之人,她还是得听从命运的安排,努力的拉拢有机会登上高位的皇子。 林静娴以为以弱者的姿态能够吸引众人的注意。 就在刚才,她还在菩萨面前虔心祈求菩萨保佑自已能见到心中最想念的人,见人群都往这里走,她也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没走近,就听到又一声高喊传来:“有刺客。” 南宫灏正处于尴尬的时侯,经林静娴一点播他才恍然大悟,他本来就想说有刺客才划伤自已的,真是被这些无知的女人给气着了,遂而,南宫灏才回以林静娴一个温润的浅笑淡淡道:“谢林小姐关心,刺客听到有人来就跑了,这点小伤不碍事。” 南宫灏说着,还特意把伤口露出来给众人瞧见。 顿时,众人纷纷都红了脸,原来此人是四皇子,他们很多都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在家族里自然也都听过四皇子名号,四皇子的贤德的名声她们也都知道。 众人都只觉得刚才真是该死,都因为刚才说了四皇子的坏话而后悔不已,更有神色暧昧暗送秋波的姑娘高声道:“四皇子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你们都误会了。” 刚才议论得最厉害的某甲已丙丁也开始转向南宫灏这边,一个劲的说好听的话:“大人不计小人过,四皇子贤能大度,这一切都是误会,刺客敢伤四皇子一定要报衙门严查之类的话。” 南宫灏笑得如沐春风正要不再计较,突然间马夫人像一股风一般挤了进来,一眼就看到林静娴那美人端正的站在一位俊俏公子身边,刚才她可是听到有人喊救命,这里这么多人发生什么事了。 马夫人刚才被林静娴抢了风头,特别一个长得特别美的美人抢了她的风头,她心中是满满的嫉妒与愤怒。 再加上马府是晋城的富户,连林丞相都要给马大川一些颜面,她是普通老百姓,只知道不当官可以,但是绝不能没有钱,许太守还活着那会儿很多当官的都在拉拢他们马府,无非就是贪图他们马府的钱财,所以马夫人平时很是慷慨解囊又生活得很傲气。 于是,马夫人气势上就比林静娴要强势一些,不巧的是她的视线没有被林静娴成功的吸引过去。 此时,马夫人眼尖的瞥到地上有一根木钗,而是还是那种只有地摊上才会买到的木钗,这种东西只有寒门小户的姑娘才会佩戴。 随即,马夫人特意将自己的音量提高了几倍,大声道:“哎呀,这里怎么会一根姑娘家佩戴的木钗子,上面还有血迹呢,刚才是不是有姑娘在喊救命、非礼了之类的……” 马夫人是典型的暴发户,没见过世面,但是男人却见过不少,这里突然出现姑娘家的配饰确实引人遐想。 刚刚才压下去的风波又被马夫人提起,而且还有证据,一石掀起千层浪,众人的视线都被木钗吸引了过去,不管真伪群众永远都会站在看戏的角度去议论,这就是舆论。 经马夫人一提醒,一翻皇子偶遇寒门女的故事就此在百姓心中展开,情节峰回路转,为什么会有血,是因为寒门女是个烈女子,誓死不畏强权也要保住侦洁,所以才有的刚才她们从墙外听到的呼救声。 看到如此俊美绝伦,温润如玉,笑容如阳光般暖人心菲的四皇子站在面前,还受了伤,是哪个不识好歹的丑女人造的孽,为什么四皇子就没有遇到自已呢? 这么好的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是哪个不长眼的白白浪费了。 正文 风波再起3 林静娴瞥了一眼木钗,心里一咯噔,怒瞪了一眼马夫人,狠狠的把马夫人记在了心上,见四周无知百姓的愚蠢,她更气了,暗暗发誓再也不会到这穷乡僻壤来了。在林静娴心中,只有繁华的京都才配得上她居住。 其实晋城是大北朝很繁华的城市,因为这里是贸易重要的交易口,各县市之间交往平凡,但是贪官太多,使得富的人富得流油,穷的人食不果腹,并且穷的也只是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 林静娴既然刚才已经帮了,此时又不能不帮四皇子解围,否是刚才她出头的目的就白费了,遂而优雅从容的朝着众人虚扶了一礼,柔声道:“各位请不要听信谣言,四皇子为人正直,我自幼就与四皇子相识,知道他的为人,相信四皇子绝不会是轻浮之人,再者说仅此一根木钗也不能说明什么。” 林静娴做了大家闺秀该有的礼待,这微微的一扶身已经降低了自已的身份,使得周遭的人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本来就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现在更显得她温婉善良。 林静娴见众人的反应就知道自已成功了,马夫人却阴阳怪气地道:“就是有一根木钗才让人浮想,本夫人的耳朵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难不得你们都聋了不成。” 马夫人今天其实就是想要和林静娴杠上,因为她就是看不惯,又哼哼歪歪地道:“真把自已当根葱了。” 林静娴把马夫人的话听得真真的,瞬间脸就冷了下来,道:“马夫人这么说话就不怕冤枉了人遭牢狱之灾。” 众人一听“牢狱之灾”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这马夫人是出了名的阔气大方,平时就得理不饶人,因为她有钱,所有人都让着她,虽然事实可能就如她所言,可是她们可不敢得罪皇子,遂而慢慢的一部分人悄悄地就退了。 马夫人也是得理不饶人的,一听这话就满满的威胁之意,马夫人也不怕,这么多年,晋城哪个见了她不是客气三分,冷冷一笑:“林大小姐这话怎么讲,事实摆在眼前,用得着本夫人冤枉吗,呵呵,难不成这个喊救命的尖叫声是林小姐的。”她就是要这位自称活菩萨的美人丢脸。 林静娴眸中的怒意瞬间喷发出来,顿时气得哑口无言,再这样解释下去,还不知道这愚妇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她回去了以后,一定要叫祖父砍了她的头。 此时,林丞相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这里赶了过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已经知道了。 林静娴见自己的祖父前来,想要上前行礼并告状。 谁知林丞相悄悄了作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眼眸里还稍稍有些怒火,暗叹娴儿还是太冲动了。 马大川挂着满脸的肥肉圆滚滚的肚子从后面挤了上来,朝着南宫灏陪了笑脸。 瞬间只听见“啪啪啪”几巴掌响亮得很,“蠢妇还不快给四皇子和林大小姐道歉。”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 马夫人谁也不怕,就怕马大川,没钱之前都是她说一马大川不敢说二,现在有钱了,不知怎么的,她越发的怕马大川,特别是马大川身体出现一些问题之后,就像是一头野兽能折磨得你生不如死,所以马夫人脸都吓绿了,甚至忘记了嘴角还流了血,连声道:“都是蠢妇胡言乱语,胡乱说话,希望林小姐、四皇子大人不计小人过。” 正文 风波再起4 南宫灏见众人神色各异,面色又沉冷了几分,偏偏他还得对马夫人刚才的无理既往不咎,更不能发火,更令他无耐的是他竟拿一个泼妇没有办法,缓缓道:“晋城百姓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劳烦林丞相随本皇子去商讨解决办法。” 南宫灏表现得风度翩翩,走近林静娴的身边礼貌友好的作了个揖,表示感谢,实则内心差点憋出内伤,若他当众把这个疯妇抓起来,这件事就会被人越描越黑,所以他只得忍,装着若无此事一般。 晋城如今太多皇后的人,这次他向父皇请旨来晋城实则是“将功补过”,绝对不能让皇后的人抓到任何把柄。 林丞相笑得温和有礼,冷冷的朝着林静娴递了个意味不明的眼色,他真是恨铁不成刚,白废了这些时日的教导,在这种公众场合丢人现眼就是蠢,愚蠢至极。 林静娴心里一惊,不明白祖父的是什么意思,看样子是生气了啊。 待他们走后,马大川又朝着马夫人拳打脚踢怒声道:“你知道你今天得罪了四皇子会有什么后果吗?老子看你是三天不挨打,上房又揭瓦。” 马夫人捂着疼痛辩解道:“刚才确实有姑娘在呼救,大伙可都听到……”她其实就是看不惯那什么林小姐装模作样的假善良。 “还敢顶嘴,老子拿钱供着你,你倒好尽给老子得罪人,给老子滚回去,回去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马夫人气得想拧掉马大川的耳朵,想当年马大川还没有发达的时候,家里什么都是她说了算,可是后来自从马大川走了大运了,发了横财,这一切都变了。 马夫人也只敢在心里吐吐苦水,最后还是乖乖的带着丫鬟回府了。 …… 南宫灏怒气冲冲的回了驿站别苑,刚一进门,冷刹便如幽灵一般窜了进来。 南宫灏横眉冷对冷声道:“查清楚黑衣人的身份了吗?” 冷刹摇头道:“属下追了一路,可是追到疫病区,这两人就不见了,。” 南宫灏背对着冷刹不发一言,眼眸充斥着怒火,到底是谁要和他作对,南宫灏感觉被人扼住了喉咙,他一向喜欢敌明我暗,现在却是敌暗我明的状态,仿佛有一种被脱光了暴露人前的感觉。 冷刹站在四皇子身后感觉到一股恐慌,他从来没有见四皇子如此愤怒过。 瞬间,还没等冷刹再作解释南宫灏已经调整好心态转身缓缓道:“不怪你,对手太狡猾了。” 南宫灏冷笑一声,阴恻恻地又道:“去查那个女人,加派人手查,一定要找出来。”从她口中流出来的信息令他有些亢奋,更不能让她嘴里的信息泄露出去。 冷刹有些怕四皇子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格,同时也很佩服四皇子的定力,能很快控制自已的情绪,他们这次是碰到对手了。 冷刹也很快反应过来,笃定道:“属下刺了黑衣人一剑,剑上浇了毒,只要找到手臂上受伤的人,属下就能认出此人……” “哦!此毒可有解?”南宫灏唇角满意的勾起一抹弧度。 正文 风波再起5 与此同时,南宫元熠带着安西玥从普陀寺离开,原本以为一点小伤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出来没有多久南宫元熠就感觉手臂上的伤口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他知道自已应该是中毒了。 此时,暗中又有一股危险的气息紧随身后,南宫元熠不敢懈怠,暗中用内力把毒血逼出来,却不想越逼越难受。 刚才黑衣人的举动太快太突然,不留半分安西玥思索的余地就被带着腾飞而起,感觉像做梦一样,似乎眨眼的时间他们就出了普陀寺。 黑衣人此时也没有多想,两只手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尽量躲避身后的尾巴,因为他知道此时不适宜迎敌,“晋城附近哪里藏身比较好?” 此时,安西玥感觉到黑衣人的异样,见他额头上的黑巾已经湿了大半,竟连好看的眉毛上都有淡淡的水雾,这才惊醒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快放我下来我给你看看伤口……” 黑衣人感觉身体被蚂蚁啃噬的感觉不减反增,安西玥这才从他手臂上摸到一大片湿润,拿到眼前一看,惊吓道:“你中毒了,得赶快解毒才行……” 安西玥来不及细想,她知道黑衣人有此一问一定是有原因的,连忙道:“疫病区,我们去疫病区,现在疫病区人人惧怕不敢靠近,身后的人不敢轻易进入,况且那里有人能救得了你。” 南宫元熠想都没想就朝着疫病区疾驰而去。 当初在晋城发现疫病之时,当地官员就把生病的人隔离出来了,全都赶到了城外,因为晋城四通八达的交汇口,城里城外其实也没有区别,一道城墙无非是把有钱人和穷人区分开来,生病的人越来越多,此时的疫病区实质上堪比一个难民窟。 京都来了太医之后,才把这里没有生病的人移出去,再请当地官员派官兵值守,只进不出。 凡是城里生病的人都往这里送,两个月下来,疫病区越变越大,成了最弱的防疫区,正因如此,因为没有解药死的人也越来越多,所以没有人想要来这里。 梅宗政来了之后,心思全都放在了研究解药上,安西玥作帮手根据病情的严重情况作了统计并分类,此时的疫病区不像刚开始那样仅仅只是穷人等死的难民窟,更像他们的救命营。 安西玥带着黑衣人左拐右拐,熟练的躲过人群进入一条小涌道。 南宫元熠见眼前之人娇小却不柔软,在这里行走如行云流水,两个月不见,她的眼中仿佛增添了些连他都看不懂的光彩。 他记得宇文婧曾给他寄过的密信里提到过,让他查一下安平侯府的安大小姐是否的确是在京都长大的,他也没多想,现在看来,他在京都里见到那个有点小腹黑又娇弱无依的人和现在确实不像。 过了涌道,再七拐八拐,他们进了一幢破旧没有人住的木屋,安西玥朝着墙上巧了几声,感觉很有韵律的声调,墙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窄门。 南宫元熠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机关,看似简单实则是费了心力改造的。 正文 曾是故人 片刻功夫,窄门被打开,里面出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穿了一件粗布青衫,年纪虽大背却挺得笔直,不怒而威,让人心生敬畏。安西玥没有解释,明明满身狼狈,语气却变得温和而柔软,眨巴两只大眼睛,像是在朝着对方撒娇卖乖一般:“外祖父救命啊。” “丫头怎么了。”梅宗政慈爱的将安西玥拉到身前,上下左右检查了一遍:“怎么头发也散了,你哥呢?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是我的救命恩人中了毒,快救他,毒血里带着些许紫色,我想应该毒药遇血产生的反应……”安西玥连忙把黑衣人拉到凳子上坐下,她整个心思都在刚才摸到的黑血上面,于是噼里啪啦作了一堆预备工作。 梅宗政虽然成天专研医术,但也不是傻子,更不会没有防人之心,这个密道是青儿设计的,也只告诉了玥儿,连宇文婧那小子都不知道,他这外孙女也太没有防备了。 紫色?看他全身都湿透了,中毒之后一定受了好一翻痛苦,忍耐力很强,伤口处却有淡淡的紫色,血量不大,伤口应该不大。 南宫元熠盯着梅宗政看了好一回儿才反应过来:“晚辈见过老先生。”凭他脸皮比城墙厚的人此时竟有些尴尬。 “阁下是何人,为什么不敢用真面目示人?”梅宗政谨慎道,声音也有些疾言厉色。 顿时,连安西玥都蒙了,在她的印象里面,她的外祖父对待任何人都很谦卑有礼,特别是对待他的病人,连她都没有怀疑过对方的身份就将他带到这里来了,此时经梅宗政一提醒,安西玥心里也开始纠结,但是对方始终是她的救命恩人,遂而道:“能否先帮他解毒。” “凭他的毅力死不了人。”梅宗政直接道:“中了蚁毒之人若要死当场即可毙命。” 安西玥这才警惕起来,她没有想到这么严重,而他与她素不相识又凭什么用命在救她,莫非…… 南宫元熠却先她一步站了起来,缓缓道:“老神医说得是。” 瞬间只见那黑巾下露出一张安西玥熟悉的俊脸,立体俊秀的五官,眼神刚毅有力,没想到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里,南宫元熠完全蜕变了在京都之时的玩世不恭姿态,更多的是稳重与成熟。 “南宫世子,怎么是你?你不是在空谷关与天狼国作吗?”这也太巧了,不可能这么巧,今天他突然出现在普陀寺是为什么?而且还穿成这样子。 南宫元熠唇变脸很快,前一秒与后一秒反差太大,此时他身中剧毒还有心思朝着安西玥露出一抹魅惑人心的浅笑,两条眉毛好看得让人想要轻轻的将它抚平,“天狼国战败,晋城有重要的事要办,穿成这样也是为了方便行事。” 南宫元熠简短的向安西玥作了解释,又朝着梅宗政虚行一礼道:“还请神医帮忙解毒。” 梅宗政在看到南宫元熠这张脸开始就没有发一点声音,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南宫元熠,那立体的五官,还有刚才一瞬间展现的神情,他甚至看到他眉峰间露出的一股煞气,冰冷绝情又令人景仰敬畏。 梅宗政眼眸里透露了太多太多令人不解的信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 正文 曾是故人2 梅宗政此时盯着南宫元熠的神情十分的入神,丝豪没有注意到自已此时的走神。 “外祖父。” 安西玥走上前来,视线在南宫元熠和外祖父身上来回打量,纵然心中有万千疑问,安西玥还是沉稳的等着她的外祖父。 她知道她的外祖父一直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 南宫元熠并没有受梅宗政震惊的眼神所影响,他的眼眸中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哪怕身体中毒如万蚁啃噬般难受,他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老头的反应。 直觉里,梅老神医似乎知道些什么。 梅宗政抬眼看了看他的外孙女,才道:“他中的这种毒十分的罕见,毒液是从生长在沙漠里的一种罕见的食人蚁身上提取的。” 遂而,梅宗政主动翻开了南宫元熠的伤口处,血里渗透出点点紫色,他才又喃喃道:“这是这种蚁毒最特有的标志,毒夜呈紫色。” “可有解。”安西玥有些心急追问道。 梅宗政摇了摇头,“唉!有解药也等于没有解药。” 南宫元熠从来不畏惧生死,听到梅宗政如是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还请老先生明说。” 安西玥也扬长了脖子,只听见梅宗政缓缓道:“想要解食人蚁之毒,必须找到两种花,便是峰巢汁和龙丝草。” 安西玥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知道这两种植物,她在外祖父留下来的杂记里见过,这种罕见的植物很难寻,所谓峰巢汁其实是一种全身没有一片叶子的棒状物,其形如同蜜蜂铸的巢,从地里生长出来许多直径非常微小的丝状汇聚成一个蜂窝状,其色呈姜黄色,药须从直径里一点一点的收集,辨识度很高,但是却很难寻。 而龙丝草生得鲜艳,花呈火红色,盛开时犹如一张血盆大口,解药就在它盛开之时里面的那颗白色花蕊里,但是此花也是食人花,当时安西玥从书上看到时也是吓了一跳,她常待深闺里,竟还不知道世上有吃人的花,所以没有细看只记了一个名字。 当时她还以为这是谁在胡诌乱道,外祖父记载的那些奇闻怪物世上根本不可能会有,直到重生之后,她相信了命运轮回所以才又找出来细看了一遍,对外祖父书里的记载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若是一般人想要找到这两种花恐怕尸体早就死硬了。”梅宗政看了看南宫元熠,叹了一口气才又道:“玥儿先出去,我先替他清理伤口,暂时保住他一条命,想要解毒也只得找到这两种花,今后毒发作之时犹如万蚁啃咬,这就得看他自已的造化了。” 安西玥其实是想留下来帮忙,但是在外祖父面前,她还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留下来并不知适宜,既然外祖父知道这种两种解药,等清理伤口之后再作商量。 南宫元熠知道她的担心,于是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 “我先去替世子寻一套我哥哥的衣物来,我外祖父医术很高明的。”安西玥眼底一片担忧之色,说这话时其实是心里很愧疚,心里也没有底气,毕竟都是她的错。 南宫元熠本来还想着,等伤口处理好,他又从密道离开,但见安西玥表现了那么关心的小女人神态,他又忍住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安好无恙就好。 正文 曾是故人3 待安西玥离开后,南宫元熠才正襟危坐,双眸似夜鹰般闪着灼灼光芒,深邃冷沉。 他在等,等对面这个老头要带给自己什么惊喜,南宫元熠环视了一周整间屋子都弥漫着各种药草的味道,想为自己倒杯茶却没有找到茶具。 “先喝点水吧,我这里只有清水,没有茶。” 梅宗政突然递过来一碗清水,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多谢。”南宫元熠惜字如金,大口大口的喝完,随即却动作优雅地将碗搁置在一旁,等着下文。 “老夫先施针封住你的几处穴道,然后再切除被蚁毒侵蚀过的腐肉。”梅宗政边说边下针,一切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 只见白皙的胳膊上鲜血如注,银针所到之处便有大量的紫黑色的血流出来,经蚁毒侵蚀过的筋血会有被万蚁啃噬的痛苦,梅宗政也只在割腐肉时涂抹了些许止痛药,但是却止不了心里蚁毒带来的痛苦,南宫元熠连眉头都没有皱了下,紧抿着薄唇。 一个时辰后,梅宗政对伤口作了缝合等后续工作,眼前的老人已经六、七十岁了,看着满目慈爱,手上动作十分细心,很会顾全病人的感受。南宫元熠此时完全看不懂他。 南宫元熠眉间流露的情绪还是影响了梅宗政。 梅宗政盯着南宫元熠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长得俊美不凡,英姿飒爽,不过最像的还是气质,刚才他已经确认过了,胸间并没有那个胎记。 只听梅宗政缓缓道:“世子今年虚龄有二十六了吧。” 带着试探的口吻,南宫元熠却闭口不答,气氛沉静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梅宗政絮絮叨叨的又道,“你父亲身体可还好,他有头疼的毛病,但是每次老夫替他扎针之后都会有所缓解,于是我就把这套针法教给了你的母亲,唉,二十多年过去了,不知他这老毛病有没有好转。” 此时,南宫元熠却突然起身,目光冰冷,冷声道:“您指的是本世子哪一位父亲?” “人人都传颂梅太医医术精堪,救世救民,称作医圣,您有没有见死不救过。” 梅宗政突然手一哆嗦,愣在当场,四周静得落针可闻,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只是一个眼神沉着冷静,一个眼神复杂慌乱。 南宫元熠穿好了已经湿透的夜行衣,漫不经心的打开了暗门踏了进去。 与此同时,梅宗政哑口无言,脸色苍白无力,只听到从暗门处传来南宫元熠不愠不怒的声音:“本世子今年虚岁二十五。” 片刻之后,安西玥敲门进来,只见梅宗政独自一个人坐在长登上目瞪口呆的久久不语。 “外祖父,南宫世子人去哪儿了。”安西玥感觉到气氛不对,她从来没有见过外祖父这般模样。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是蜂巢汁的药粉,不过龙丝草的药效只有当场采摘才有奇效,并且也只南山那一片有,龙丝草自我保护意识很强,轻易不可得,二者缺一不可,你拿去给他就当报了他的救命之恩。”梅宗政得这一瓶药粉也只是在他游历时机缘时偶然得到的,相比于龙丝草,蜂巢汁更难能可贵。 安西玥想问南宫元熠的伤如何了?看外祖父如此凝重的神情,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接过梅宗政手边的药竟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他又救了自己一次却又一次不告而别。 正文 暗中涌动 接连几日,安西玥都没有南宫元熠的消息,他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晋城一样。 梅书青见她几日来一直眉头紧皱,整天只知道捣腾这些草药,不然就是往疫病区跑,更觉得奇怪的是他竟然也好几日没有见到宇文靖那小子了。 还有他的爷爷似乎也比往常沉默寡言了些。 梅书青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朝着安西玥傻笑,连唤了几声“妹妹”,安西玥都没反应,这真是太奇怪了。 突然,安西玥弹跳起来,自言自语道:“不能再等了,对方一直在和我们玩循环战术,不管我们救多少人,他们还是会继续害更多的人,这样救下去永远也救不完,对方知道外祖父的弱点,将百姓的生死看得比自已的都重,可恰恰对方要的就是所有人死,外祖父不可能见死不救。” “据我所之,晋城因为许太守贪污案作了一次大的官员调动,若不是因为……”安西玥看了梅书青一眼,继续道:“原本晋城换了新太守应该是南宫灏的人,可是最后变成了大皇子的人,南宫灏怎么可能供手将这块肥缺让给大皇子,所以他跟着林丞相到晋城视察情况,依他的性格,为了扳倒大皇子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付新进太守,甚至再连累一批官员。”若他成功,晋城可能还是会落到南宫灏的手中,这样一来又回到了她重生前的局面。 南宫灏若没有大的行动是不会轻易动用冷刹的,可是冷刹却同时出现在晋城。 南宫灏一直隐藏得很好,若他敢动皇后的人,就不怕皇后也将他视为眼中盯。 梅书青顺着安西玥的思路梳理了一遍,最后才道:“你似乎很了解四皇子。” 安西玥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姜黄姜黄的小脸上露出狡黠的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梅书青虽然是个带兵打仗的武将,可是一名优秀的武将同时也应该拥有一双敏锐的眼睛才能摸清敌方的情况,所以玥儿有事瞒着他。 哪天她在普陀寺失踪,以为她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可是马大川的九姨娘却悄悄给他们递了消息,他们才没有闯进去,回来之后,安西玥就拉着宇文靖说了好一会儿话,还不让自己听。 最后只见宇文靖炸毛一般跳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他很熟悉的药瓶,说什么“此事不能耽搁,我先去找他,你保护好自己。”就离开了。 梅书青在祖父的药房里风到过这个瓶子,平时见他,他可是很宝贝他的这些瓶瓶罐罐,说是千金难寻的宝贝,千万不能给弄洒了。 见几人的异样,他也没问,只要能保护他们平安即可。 …… 南宫灏和林丞相到了晋城之后也没有做什么大的动作,他们从京都拉来了救济粮和赈灾银,百姓感天谢地,纷纷朝着京都的方向感谢皇恩。 应沈太医的要求,他们也从京都运来了大批草药,此时急需的紫草。 新太宇李征原本是一名默默无闻,颇有贡献的地方知县,到了晋城却发生大面积的瘟疫,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按照程序他第一时间写奏章上报给朝堂,并且广发名帖招集天正名医,可惜虽然召集到了大部份民间郎中,众人来看过之后都纷纷摇头,此病太过奇怪,他们治不了。 其中也有郎中暗中往蛊毒的方向来猜测,若真是蛊毒,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们也只有敬而远之,纷纷表示治不了。 且不伦李征是谁的人,但他为官正直清廉,见疫病发展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更没有因为是新任太守而推卸责任,主动的带领晋城其他官员参与到治病救人的工作中,这几个月来,也死了部分官员家属。 梅宗政的到来算是解了李征的一个大难题,不管什么人,只要能救百姓,他都尊为上宾,尽量提供郎中所需,特别是还有太医院院首沈太医作保,他就更放心了。 所以李征的官声也一直很好。 李征朝着四皇子和林丞相颔首笑笑道:“下官这就安排人将药送到太医们手中,尽快熬制出解药,解救百姓。” 南宫灏瞟了一眼李征,也是笑得温文而雅,淡笑:“李太守辛苦了。” 正文 晋城太守 只见李征恭敬垂首,声音脆响:“百姓还处于病痛折磨之中,臣有愧于陛下的信任,臣只希望找到解救之法让这场灾难尽快过去,不负皇恩。” 一瞬间,南宫灏抿唇轻笑,深深的望了李征一眼,“药已送至,太守就着手安排人去办吧。” 李征轻笑,拱手作揖:“各位舟车劳顿,下官已经安排好了休息居所,各位请,下官这还有事要办,就不作陪了。” 四皇子和林丞相几日前就到了晋城,只是借今日药品刚送到在众人面前露个面。 然而,李征此刻却没有过多的寒暄,反而亲自安排这支送药队伍作交接工作去了。 而上一次,南宫灏和林丞相亲自去疫病区“探望”,李征就没有出现,而今日这一口气说完的寒暄语气着实不讨人喜欢。 李征到了晋城之后没多久就发生这样的大事,其实也算是出师不利,若是办得好,皇上会嘉奖,若是办不好那很可能就不是丢了乌纱帽这么简单了,兴许一家老小的命都会断送在晋城。 晋城虽然是块肥缺,但此时病疫布满全城,暗中也有不少官员为之庆幸,不管办得成办不成至少保住了自已的头,况且还有传言说是前太守魂魄作祟,许氏一族在晋城上百年的根基就这么被拔掉,许威死了也不服气,所以谁坐上太守之位谁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但是李征自从来到晋城之后,一直恪尽职守,任外界怎么传言,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威胁。他不设宴请客,不拉帮结派,他能胜任太守之位实则也是朝中某支一派的人推上去的,所以有人暗传,李太守的这作派是有底气的。 也有人说,晋城这病来得确实诡异了些,李征为了保住人头对各方赶来诊治疫病的贤士十分礼待。希望有人能想出解救办法也是解救了他们李府满门,甚至有人把这个当作李太守解救自已的笑谈,因为大家都觉得李太守倒霉,新任没多久就发生这样的大事。 望着李征等人离去的背影,有随同人员在林丞相耳根处不满怒慎:“这李征也太不识时务了,四皇子和大人到晋城,竟然不亲自招待……” 林丞相淡淡的看了随从一眼,吓得随从顿时噤声,不敢再发一言。 林丞相看着四皇子脸上淡然无波的神色,笑得颇为高深莫测,道:“殿下对李征怎么看。” 南宫灏摇了摇手中的玉扇,一袭银白色的华服迎风飘扬,尊贵非凡,稍作冥思一番才道:“懂得审时度势,一个小小的知县竟能得那边的人推荐坐上太守之位,着实不简单啊,可惜他站在了本皇子的对立面。” 林丞相摇了摇头,笑得意味深长,“依老臣看也不尽然。” 林纪自从被废了武功,在外面行事也很地调了,丢失了一这身他最看重的东西,比叫他死了还难受,他此时等同于废物,若不是四皇子不嫌弃将他拉到身边,他还只会在家族里等死哀怨。 此时此刻,他唯一的目标就是报仇,找安西玥和南宫元熠报仇。 林纪阴沉着眼怒道:“既然李征不是我们的人,那我们就想办法除掉,我看他也有些嚣张狂妄了些。” 林丞相看着自已的孙儿,暗自摇头,若是武功未废将来还能扶持着做名武将,可是此时文也不成武也不成,在他看来,李征也只比林纪大不了几岁,年纪轻轻却能坐上太守之位,这其中真的只是那一边的推波助澜吗? 林丞相看着林纪不禁开始对林府的未来堪忧,林纪可是林府将来的家主人选,不过若真是不成气候,他也可以随时换人。 南宫灏见林纪这性子,也只是默不作声的浅笑,林府满门大多位居高位,林府若真交到林纪手中,只怕也对他没有多少助力。 “据臣所知,点了李征到晋城是陛下亲自授命,当时任命诏书公布之时,满朝文武皆惊,他也只不过是一位知县提上来的,没点本事,陛下也是瞧不上的,所以依臣之见,对于李征我们可以拉拢。” 林纪见祖父如此说,心中很是疑惑,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不敢随便插嘴,只道:“我们去拉拢大皇子的人?” 南宫灏很聪明,明白林丞相的意思,但是又不想林纪被再次训斥,抢声道:“丞相大人的意思是说他未必是大皇子的人,既然李征坐上的晋城太守之位,此时他可就是一块香饽饽了。” 林纪有些不服气,一个小小的晋城太守也敢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也不敢说出来,怕惹祖父生气。 林纪只知道前太守许威贪污巨款,满门被抄家,甚至晋城许多官员涉案其中,没有一人幸免,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晋城再怎么繁荣也比不了京都,况且他从小生活在军营,生活无忧,更有用不完的银钱,许威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邪,贪污点银子就被抄了家。 正文 交易交易 半夜里,迷雾朦胧,晚风袭袭,四周吹起了阵阵阴风,仿佛整片天际都笼罩在一片黑暗恐怖里,暗处一个全身都套着黑衣黑帽的黑影人突然出现在廊道上。 顿时吓了南宫灏一跳,南宫灏警惕防备道:“你是谁?” 黑影人轻吸一口气,似嘲讽似不屑,声音粗哑暗沉冷声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四皇子如约而至了,本尊很是欣喜。” 霎时间,南宫灏不再镇定了,猛然抬头倾身想要细瞧瞧此时黑影人的面容神态,却怎么也看不清廊道上黑影的面目,只感觉前面的人神秘莫测,他凭什么笃定自已一定会赴约前来。 南宫灏捏紧了拳头,眸光里烧着不明怒火,此时他只感觉背脊骨有些发凉,仿佛自已这么多年做的一切全都是一场笑话,世上他的背后真的一团黑影把他捏得死死的,让他感觉到恐惧。 南宫灏暗忖着停顿了片刻又徐徐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哼,本皇子没必要陪你在这里装神弄鬼。” 他收到一封神秘的信,里面的大概内容就是约他见面,会有意外惊喜,原本他是不准备过来赴约的,但是信里面却另外附了一件令他十分感兴趣的信物,迫使他不得不亲自过来。 黑影人看出了南宫灏的谨慎,却并不在意,突然之间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笑得人骨头发凉。 南宫灏看着黑影人阴冷的神情,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他感觉自已今天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想要的位置凭他自已的能力一样能得到,但是这个人手里竟然有闻山道人的信息,破使他不得不前来。 黑影人似乎看出了南宫灏的心思,冷声又道:“本尊更没有功夫陪四皇子打哑谜,四皇子一直扮演谦谦君子的模样,为的不就是皇位吗?现在本尊愿意助你夺位,如何?” 南宫灏的脸上很少露出暴戾的情绪,此时,黑影人的话却令他不安起来,他感觉像是被人捏住了下颚骨,对方身上的戾气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南宫灏定了定心神,一双阴红的双眼盯着黑影人看了半天,突然冷沉笑了一声,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又凭什么认为能帮得了本皇子。”他知道对面的人很危险,但是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却并不稳,况且还有皇后那一脉很难对付,而他的母妃虽然也得父皇宠爱,母族的背后却没有强大的后盾来帮衬他,所以他需要外援的帮助。 “本尊知道你们北朝皇家铁卷记载的秘密……”黑影人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调了调南宫灏的味口,只道:“若这批草药出了问题,你们的皇帝一定会龙颜震怒,你说谁会受到牵连?” 南宫灏目光一凝,强制自己镇定自若,才道:“若出了问题,本皇子第一个被牵连。”他和林丞相负责押运草药到晋城,而此次出行是他母妃好不容易求来的,为的就是想要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 老三在外有军功,老大有皇后一族帮衬,又和豫王府走得近,如今空谷关一战大胜,暂且不伦老大是否有功,但容谷关大胜天狼国,皇上的确是龙颜大悦,如今若他又在晋城办砸了差事,他定会受到牵连,在皇城的地位只怕会一落千丈,黑影人这不是在帮自己,而是在害自己。 南宫灏心里暗忖着,却揣测不出黑影人是什么目的? 黑影人见南宫灏如此反应,摇了摇头,接着又道:“若晋城百姓因为吃了紫草而出了问题,受牵连的不是四皇子,而是那个研制解药的人,若解药突然变成毒药你说是不是很有趣啊。” 南宫灏眉头皱了皱,即刻反应过来,沉声道:“您的意思是说我们押运的这批草药并不能解晋城的病,反而会害得病情加重?” “可是,沈魏乃当朝太医院院首,他知道皇上很注重这次病情,他不敢乱报,这解药若是假的,他也保不住他头顶的乌纱帽,甚至丢掉性命。” “本尊没有说紫草不能解毒,此次疫病并非普通疫病,而是一种罕见蛊毒,他们瞒着不报,这岂不是早就犯了欺君的大罪。”黑影人突然叹了口气,细声道:“本尊没想到那个人的医术又精进了不少,只可惜这么多年来,本尊都没有找到原始留存下来的那股蛊毒,否则任他医术再好,也当不了这救世主。” 南宫灏瞳孔猛然变大,他虽然没有听到黑影人全部的话,但是他却隐约听到了“蛊毒”这样的字眼,难道真如传言所说,晋城真的染了蛊毒,所以才久治不愈。 他记得早在太袓爷爷当政时就明令禁止,若发现有人使用蛊毒害人,格杀勿论,宫里的秘史里也有记载,当时的屠村惨案就是太祖爷爷下的命令。 隐隐的南宫灏有些激动,轰动一时的蛊毒灭村案瞬间被压制下去,再无任何谣言流出,他其实很佩服太祖爷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瞬间,南宫灏唇角勾起阴沉沉的浅笑,这的确有些意思,晋城新太守李征应该是皇后的人,他在京都就听说了是一位乡野村医研制出的解药,而上报者则是李征,李征既然不能为自已所用,那也不能便宜了皇后一脉,这的确能有效打击皇后的势力。 如今大皇子在空谷关的势头太盛,那就打他个措手不及。 晋城乃重要的经济汇聚之地,他也准备拿回来,只是时机未到他不能轻举妄动,既然时机到了,他必要好好利用。 ………… 而此时,药房里梅宗政正在埋头整理才从外面运进来的紫草,看着这一堆堆救命药草,两个多月了,总算是没有白费辛苦。 梅宗政抬头盯着以沈太医为首的众位太医们,虽然久未睡好觉,但他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激动道:“现在药源有了,能救百姓的命了。” 沈太医相比于梅宗政要年轻许多,年轻的时候就在梅宗政的手下当个差,当时虽然是个打杂的,但是却从梅宗政哪里学好了很多医学上的东西,所以他很尊敬眼前的这位老人,也很信任他。 特别是,他知道百姓患的不是普通的疫病,而是会让人引起恐慌的蛊毒,他想想都可怕,生怕此事传出去。 “此次多亏了梅老才找出解救办法,否则我等只怕要提着人头回京了。” 沈太医一言出,众人都附和:“多谢梅老。” 众人都很欣慰感叹,纷纷朝着梅老作揖感谢。 “劳烦诸位辛苦一下,把这药方分发下去,制作解药,切记此药方千万不可泄露,须得诸位亲自熬制。”梅宗政一再叮嘱。 正文 治病救人1 翌日一早,李征便早早的来了南区,这位新晋太守在旁人眼中似乎是官威十足,可是到了梅宗政和沈太医等人的面前,却是客气得很。 安西玥在一旁安排着诸多事宜,却也安排得井井有条。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这位看着年纪轻的小大夫倒是十分有本事,不管是在病人心里还是在众太医眼中,都是一位很有才能的人。 安西玥在此同梅书青一样唤梅宗政一声爷爷,而梅宗政又是神医,安西玥本就承了她外公的一部分医术,加上自已有过目不忘之能,悟性又很高,经过这么些时日的磨练,安西玥早已是他们心中前途不可限量之人了,其间,沈太医还明里表示过等此次蛊毒过后,他要向皇上力荐她进宫当太医。 安西玥听后也只笑笑就过了。 这位李太守,她见过两面了,都是在城南区见的,这确实有些胆量,听沈太医的小道消息,李征以前曾是一个地方知县,在许威满门被抄家之后,皇上亲点了这名小知县为晋城太守,所以此时没有人知道李征到底是谁的人。 或许,他本就行事光明磊落,这倒让安西玥有些敬佩。 “梅小大夫辛苦了,多谢梅小大夫替百姓操劳。”李征突然行了过来,朝着安西玥拱手作了一礼。 安西玥却也不扭捏,本就是男装打扮,肤色也不太好,再加上这么些时日和梅书青等人接触久了,举手投足之间也表现得落落大方,让人以为她本该就是这副气质不卑不亢的男儿身模样。 李征比安西玥大十多岁,安西玥若作女儿身时,看着也只是一个只有十五、六的柔弱女子,奈何安西玥情况特殊,她心理年龄却比李征还要长几岁,加上自身的经历,此时给人的感觉是成熟老练,也引不起别人的怀疑。 安西玥也拱手回礼:“大夫的职责本就是救死扶伤,太守大人何需言谢,只是这解毒的药草已送到,还请太守大人加派人手严防,断不允许其余闲杂人员进入疫病区。” 自从草药被运来之后,他就没合过眼忙了一晚上,今日天刚亮,他就朝太医们的住所赶来,精神自然有些疲惫。 李征见安西玥神情无比认真,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梅小大夫的担心,我会放在心上,绝不会再发生有细作混淆进来的情况。” 李征对安西玥之所以如此客气,的确是在这次蛊毒发生之后,这个身材不算壮实的小大夫给了他很多建议,比如,将所有病人的人统一管理隔绝,将晋城所有人再次摸查清底登记造册,特别是在城南区治疗的人更是作了详细管理,就是防止其中有不明身份的混进来,经过他们严厉排查也的确查出一些端倪,可是,对手很聪明,那批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也无从查起。 下蛊毒在北朝也算是大事,保密性非常严格。 李征不负皇恩被派到晋城当太守,虽然才来没多久就发生这么大的事,而且还死了上千人,使得人人恐慌。 自此,繁华的晋城大街就变得空无一人,家家挨门闭户,甚至有谣言传出,晋城遭此大难是前太守一家的魂魄作祟,疫病刚开始时,突然一夜之间死了许多人,甚至还有百姓想将新来的太守赶出去,民间各种谣言四起,迷信和恐慌吞噬着他们的神精,所以每户人家的门上都挂满了铜钱纸人等物件,除了符咒外,甚至有人每日早晚上香拜祭驱赶鬼魅。 ………… 拐角处,一条身影如鬼魅般冒了出来,“见过主子。” “事情办得如何了?”一袭亮丽华衣的锦衣男子沉声道。 “属下无能,城南区被守得跟铁桶一般,特别是太医的住所,似乎有宫中隐卫,若不是属下反应快,就暴露了。” “废物。”锦衣男子怒不可揭,温润如玉的容颜上布满了戾气,又道:“皇宫中的隐卫怎么可能出现在晋城,即刻去查” 鬼影吓得冷汗直流,立即道:“属下这就去查。” 待鬼影消失,锦衣男子才摇曳着玉扇风度翩翩的走了出来朝着疫病区行去。 正文 治病救人2 第一批药从昨天半夜就开始熬制,此时已是成品被送入隔离区域,值守的士兵个个拿着长枪短剑,听说太守大人亲自下达了命令,以前晋城就有活阎王之称的腾大亲自值守。 腾大担任巡城使很多年了,以前也是有官职的,但是因为得罪了很多人后就被降为巡城使,一直都只是一个巡城使,连个队长都没当上,这次晋城大换血,很多人都被换掉了,或多或少贪污了点公银都被罢官免职,唯独腾大当了巡城使大队长,这让他又好好的风光了一把,可是好景不长,腾大自然也是忧心忡忡,不敢怠慢。 所以,这巡城使大队长当得更加卖力了,新太守亲自下令要严防死守,一个可疑人都不许放过,腾大也是恪尽职守了。 只听到里面哀嚎遍野声声击打着守城士兵的心脏,没想到解毒比中毒还要难受,听说这全都是那位梅小大夫的主意,再分别将其手脚捆绑,这第一颗药服进去自然是生不如死,可是只需要熬过半个时辰就会缓解痛苦,也就算是解了毒,此后只需要调养即可。 腾大长得五大三粗,腰间配一把大刀,人看着强壮憨厚,但他天生神力,力大无穷。 虽如此,听见里面锥心的嚎叫声,他还是捂住了耳朵,骂了声娘,嚎道:“这是治病呢还是杀人啊。” “老大,你说那几个大夫都小身板瘦得厉害,咋下得去这么狠的手。”某士兵开始议论。 另一士兵手持长枪都有些哆嗦,也是吓得够呛:“俺大姨父也在里面呢,里面也不让进,不知道撒情况了哈,菩萨保佑……” 南宫灏身着一袭银白色的锦服款款行来,玉扇轻摇,看着风度翩翩,风流倜傥,光看他腰间携着的那块玉佩就知道来人一定尊贵不凡。 偏偏腾大没有半点眼力劲。 “站住,来者何人。”腾大大刀紧握在手中,生生挡在南宫灏的身前:“所有人禁止入内。” “大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四皇子的路也敢拦。”随从即刻喝道:“还不快叫李征出来迎接。” 腾大纹丝不动挡在几人面前,眼睛瞟了瞟文质彬彬的四皇子,拱手道:“下官参见四皇子,不过太守大人已经下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为了四皇子的安危着想,还请四皇子回去吧。” “四皇子来巡察百姓们的治愈情况,你一个小小的看门小兵也敢阻拦,不想要脑袋了,滚开。”随从见腾大没有半点惧怕的意思,想用四皇子的身份压制一下他,没想到腾大表面上恭敬,行动上却半点看不出恭敬之态,这微微有些让从京都来的这些随从不高兴了,所以想要故意羞辱这些守门的士兵一翻。 “下官职责所在,请四皇子先回吧。”腾大这硬气的脾气,若不是他在当值,非得把这些狗凑一顿了再说。 南宫灏其实是个聪明人,只是此时他却想试探一下李征,故而在他的随从为难守门的士兵时,他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尊贵模样,全身上下更是透着皇家人才该有的威严,继而他选择了沉默不语。 正文 治病救人3 其余几人稍稍退后了几步,他们不敢得罪皇子,悄悄拉了拉腾大,凑近腾大耳侧悄声道:“既然四皇子想进,我们怎敢阻拦,你不要脑袋了。”腾大却是油盐不进,冷哼一声道:“还请四皇子不要为难我等,职责所在,没有太守大人应允,下官不能放四皇子进入。” 南宫灏其实早已知道,晋城一直在隐瞒,但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晋城中了蛊毒,何其严重,只不过是皇上也想将此事掩埋下去,沈太医等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不报,但也不敢不隐瞒。 宫里那位其实应该早已焦头烂额,所以才把宫中隐卫派到晋城来的。 更何况,这里里外外被把守着如此严密,难不成有什么秘密,南宫灏本也不想冒险,可是他却想亲自进去看一看这蛊毒是如何厉害,他不心疼死了多少百姓,只不过若真的是治不好的蛊毒,他是不是可以好好的利用一翻。 “本宫只是去探查进展,不是有神医研制出解毒的良药吗?” 此时,李征正带着众人忙前忙后,他虽不懂医却也奇怪神医的举动,药草一直在熬制,却不见给病人服用。 突然,士兵来报说四皇子在外面吵着要进来,可是沈太医已经吩咐,不管是任何人来均不许入内。 随后,李征交待了一翻,亲自随着士兵出去了。 刚一到门口,就听见四皇子的随从厉言相向。 李征也只是礼貌性的向南宫灏行了一礼,道:“殿下怎么到这里来了,这毒十分危险,为殿下安全着想,还请殿下回驿站好生休息。” “李太守辛苦,竟亲自监守,是百姓的福气。”南宫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派人去投毒,但是没有成功,里面有隐卫驻守,他也不可能动用自已的那股势力,所以只有自已亲自前来,又道:“此次本宫随林相前来晋城,一来是送药,二来是替父皇抚慰晋城百姓。” 南宫灏搬出皇帝的意思,若是李征还不识时务,就是违抗圣令。 此时,林丞相也带着林纪等人赶来,听到四皇子如此说,连忙道:“晋城多亏了李太守治理有方才使得百姓安居乐业,圣上心系天下黎明百姓,我等既然安全把药送到,就一定要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回禀圣上,李大人请带路吧。老夫也想见见神医。” 林丞相其实早已见过梅宗政,也知其早在先帝在位时就被罢免了太医之职,若擅自行医便是欺君之罪。 李征有些为难,“各位请先回吧,此时并不适宜过多人进入打扰。”只听里面传来恐怖的嚎叫声,又道:“丞相大人应该知道此毒惊险万分,下官也是替殿下的安危着想。” “李太守如此阻止,莫非是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本公子听说李太守不分昼夜在里面行走,怎么不见李太守沾上这毒素。”林纪本就看不惯李征,一个新晋太守,他也太不把当朝丞相和皇子放在眼里了,在京都,别说王公贵族,就连皇上见了丞相也都礼待三分。 正文 治病救人4 李征也不是怕谁,只是梅小大夫吩咐过,关键时期万不可让人进入,就是皇上来了也不行,这些时日他也是看到了太医们的辛苦,过程虽然辛苦,好在有了希望,这几千的百姓也就有救了。 遂而,李征也冷了脸色,冷声道:“公子若是以为晋城闹病,已经死了的上千人是在闹玩笑,那么公子就去看看被此毒染上是怎样的状况,只是本太守也不敢保证诸位擅自闯入中毒,诸位太医们有没有时间替诸位医治,又或者是否也像焚烧的一千多人一样……” 林纪也是听到里面痛苦的哀嚎声,他上过战场,却并没有实质性的受过重伤,因着林府势力太大,即使在军营也不敢有人让他受伤,但此时听到恐怖的痛苦的声音,着实让他心脏紧紧的揪了一下。 林纪,中了这种毒是受了怎样一种折磨,若真要折磨至此,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李征见唬住了众人,又道:“自从两个多月以前,晋城陆续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而后越来越多的人逃离晋城,逐渐演变成百姓恐慌,本官也是急得焦头烂额,自此,没有人敢再来晋城,生怕有来无回做了孤魂野鬼也没人敢来收尸……一天一天只进不出,绝望熬不过的人都选择解脱,我相信丞相大人位居高位理应明白圣上的用心吧。” 林纪心想,不管是什么毒,他确实不想受这种苦。 也不知祖父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非要进去。 暗处,梅书青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俊朗神翼的脸上布满了寒霜,若不是表妹嘱咐过,他非出去揍扁这些叽叽喳喳的乌鸦,也不知太医们施针如何了,这么多人都中了烈火蛊毒,一天了治不完全,只是表妹所说的等是什么意思。 梅书青只恨他的梅家军离此地太远,否则他直接杀进许府,活捉了里面的黑面人,解除这些晋城的毒瘤,可是为了梅府的大局着想,他不能冲动,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他得赶快去告诉表妹。 林纪靠近林丞相悄声道:“祖父,李太守所言也不是没道理,我们就不要留下来打扰诸位太医治病了。” 南宫灏瞟了林纪一眼,叫得如此惨烈,他就不信这里面没有古怪,直觉告诉他,他应该进去看一看。 况且,李征到底是谁的人还真说不清楚,搬出皇上都不见他畏惧半分,哼,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新晋太守,若以后此人不能为我所用,此人必除之。 片刻,南宫灏的随从眼神慌张的凑了过来,悄声道:“已查明,确是宫里的隐卫。” 南宫灏眼神示意随从退下,若真是隐卫,他就不可能轻举妄动,若此次被皇上知晓,他就得不偿失了。 随从心中另查了一事,不知该不该此时禀告,但是迫在眉睫,又悄声道:“刚接到密报,大皇子押送天狼国俘虏上京了,南宫世子似乎并没有一同前往,密报上说他似乎也来了晋城。” 南宫灏眼神瞬间沉冷了下来,暗忖着:“南宫元熠打完仗不回京,他要去哪里,莫非他真的来了晋城。” 正文 治病救人5 南宫元熠一直明里暗里的都和大皇子走得近,在整个京都恐怕早就有人将豫王一脉归为大皇子一派系了。 可偏偏这次他俩竟然大胜天狼国,把天狼国翻了个底朝天,南宫元熠竟然为了大皇子动用了豫王府的私家军,这真是可恶,可惜那一支兵权不能为我所用。 南宫灏知道若想得豫王府的兵权,就必须要拉笼南宫元熠。 现在只怕消息传回京中,将来承袭豫王之位的南宫元熠早已经站在老大那一边,老大怕是又会增涨更多的势力。 所以他不能退缩,既然黑影人说过要与他合作,他不妨接受这个建议。 南宫灏瞬间将脸沉了下去,命令道:“烦请李太守带路吧,本宫既然代表父皇前来抚慰众将士及晋城百姓,怎可做那贪生怕死之人,本宫若逃离,天下黎明百姓会怎样看待天家,只是此毒异常棘手,本宫及林丞相来到这晋城总要亲眼看一下才能安心回宫复命。” 李征此时尽有些哑口无言,也不知里面情况如何了。 李征正要带着南宫灏等人进入病区,只听见不远处浩浩荡荡的行来一队人。 只见来人一袭黑衣劲装打扮,所乘坐骑竟也是一匹上好的汗血宝马,身后骑兵也是身着盔甲,看着英姿飒飒,好不威风。 仔细一下,来人神色极其冷酷,与往常走街串巷时的放荡不羁大不相同,此人,长得虽俊美绝伦,其颜值可以逆天,在京都时也只是一介浪荡公子模样,还从未见他有如此威风八面的时刻。 身侧另一人红衣裹身,乌发配上这鲜红的衣衫竟也是人间一道迷人的风景。 南宫灏从来就不喜欢这位一出娘胎就被封为世子的南宫元熠,他头上还有两个哥哥,都是嫡出,凭什么他命那么好,仗着皇上的宠爱在京都也算是纨绔子弟,但同人不同命在南宫元熠的身上可算是诠释得很清楚了。 而此时,南宫灏看南宫元熠并不是他见到的那样,那样壮阔的队伍似乎带着不怒而威的尊贵,第一次他觉得此人将来会成为他的绊脚石,若能成功拉笼必定是他的一大助力,若不能唯他所用,就只能毁灭。 南宫灏捏紧了手指,双眸紧盯着远方的队伍,唇角渐渐勾起了一抹温润的浅笑,笑得人如沐春风。 顷刻之间,南宫元熠翻身下马,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躯凛凛地走了过来,一双眼眸似寒星四射,五官宛如精心雕琢一般看着极为养眼。 近看,这些时日他似乎瘦了一大圈,皮肤也微微变得黑了些,但看着却更棱角分明,精神抖擞,肌肤隐隐的透着光泽,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起竟染上了一种浑然天成的威武气息,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四皇子好生威风啊。”南宫元熠话语里满满的讽刺,恍然勾唇一笑:“李太守就请替四皇子带路吧,四皇子最是贤德悲悯若不亲眼瞧一瞧这些中毒的百姓,只怕四皇子寝食难安呀。” 正文 治病救人6 南宫元熠一双灼灼生辉的眼眸盯着南宫灏,他一直都不太喜欢这位温润如玉的四皇子,一直觉得他太假,以前是不愿多说便不愿沾染,现在却不同,蚁毒的啃噬之苦他也得让他偿一偿。 南宫灏感觉怎么这许久不见,南宫元熠对他有了些许敌意,但也不动声色,脸上依然保持着最和蔼可亲的笑容,轻声道:“堂兄,你不是回京了吗?怎么会来晋城,还未恭喜堂兄首战告捷……” “接到皇上圣旨,奉旨查案。”南宫元熠眼角扫视了一圈,声音冰冷宛如地狱罗刹,眼眸里竟不带半分情感。 瞬间气氛骤然一冷,使得四皇子即将要出口寒喧的话语顿时被咽了回去。 紧接着,只听到南宫元熠高声道:“太守李征接旨。” 李征微愣了片刻,瞬间的功夫便跪了下来,恭敬道:“臣接旨。” 林丞相带着的一干人等也没有反映过来这突然的转变,南宫世子一直在天狼国,如今大皇子都尚且在路上还未返还京都,皇上是何时给南宫世子下的圣旨。 正当林丞相迟疑的瞬间,南宫元熠已经转过了目光,冷声道:“圣旨当前林丞相是有什么疑惑吗?” 林丞相感觉南宫元熠的目光带着冷冷的桀骜,那说话的口吻及神色都像极了一个人,顿时目光呆滞而忘记了也要跟着李太守一起先行君臣之礼。 顷刻,林丞相反应也极快,只愣神了一瞬间便跪了下来,“臣不敢有疑惑。” “前太守许威欺君罔上,勾结阴邪之徒残害百姓,祸乱晋城,奉圣上口谕,李征速速将其抓捕进京归案……” 待圣旨念完,林丞相和四皇子等人都佯装出震惊的模样,唯李征反应过来:“臣领命。” 此时的李太守却并不像文弱书生般的模样,众人都没看懂此人前后变化怎会如此之大,唯南宫元熠唇角勾起一抹痞帅的弧度朝着四皇子轻声道:“堂弟不是想去瞧瞧吗,咱们一起吧,皇家颜面还需要四皇子好生看顾呀。” 南宫灏眼角紧紧的一抽,俊美的脸上顿时布满了一抹寒霜,他从京都来,皇上却没有让他带圣旨,反而是南宫元熠领兵到了晋城。 再看南宫元熠这放荡不羁的模样像极了南宫元熠在京都时邀请他们打趣斗蛐蛐的模样。 南宫灏感觉自已陷入了一团漩涡里,还好他没有动用鬼影,否则一旦败露被追查出来,他就功亏一篑了。 此时,林丞相却有些担心了,许威不能落入任何人的手里,那批宝藏也许只有许威知道在哪里?若他此时想离开还找不到任何借口,眼角的余光瞥向一旁的林纪……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林纪在一旁盯着南宫元熠独自一人表演,恨不得吃了他的心都有,见到仇人在自已面前大摇大摆的出现,他拿对方却没有任何办法,真是恨得他牙齿痒了又痒。 之后,林丞相故意落后众人,顺便摔跤跌倒什么的,却被宇文靖好心的提醒:“丞相大人小心门栏,请吧。” 宇文靖一袭艳丽的红裳,配上姣好的容颜,随意而洒脱的性子竟也看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之举。 林丞相只好笑笑,紧跟其后徐徐前行。 而曾经的太守府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正文 治病救人7 暗殿里,臃肿肥胖的晋城富商马大川正点头哈腰的拍着马屁:“人我已经带来了,尊上能否替小人把病治了,小人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走路都有些困难了,小人感觉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马大川有用不完的钱财,可是这有什么用,没有一具完好的身体,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他不能生儿子,不能人道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痛。 他不想再回到一无所有的日子,马大川也知道他现在所享受的荣华富贵必要的前提条件就是他得有一副好的身体,不然整夜整夜的痛苦令他痛不欲生。 看着地上缱绻着一具苗条美丽的躯体,马大川却从来没有行使过丈夫的权利,全都便宜了外人,马大川恨得青筋突突的跳动。 李芸儿紧闭着双眼,她知道自已活不成了,无缘无故的昏倒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突然,李芸儿感觉到喉咙一阵干渴,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马大川走上前来,“醒了?” 李芸儿环视了一眼四周,她知道这里,因为她来了无数次,听见马大川问话,李芸儿一句话也不说,只两只眼睛冷冷的盯着马大川,似有千万把锋利的冰刀刺向他,使人寒入骨髓。 马大川见李芸儿这眼神,胸口顿时升起怒火,瞬间一巴掌扇在她娇嫩的脸颊上,“你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若不是你的命留着还有价值,老子早送你去见阎王了。” 李芸儿眼眸更冷了几分,丝毫惧意也没有,嘲讽道:“说来,你还是一个无用的男人。”她知道马大川有病,这个病折磨了他一辈子,所以最能刺激他。 李芸儿知道她的仇人是谁,所以她要好好活着,同时,不管马大川怎么折磨她,她都不怕,因为她知道马大川不会杀她,更不敢杀她。 马大川虽然气得恨不得立刻杀了她,但还是被黑袍人阻止了。 对于黑袍人来说,李芸儿的极阴之体只不过是滋养蛊毒的一味药品,“先把她带下去送给毒王,另外通知下去可以行动了。” 黑袍人眼睛里迸出阴沉沉的冷光,使得李芸儿打了个寒颤,他们有什么行动? 李芸儿听到此并没有被吓着,不管接下来是怎么的炼狱,她只想她还能否见到她的仇人。 顿时,就有两个人来将李芸儿拖了下去。 ………… 满满的药草味弥漫了整座城池,南宫灏进入到里面见到的并不是真正的遍布是哀嚎遍野,而是井然有序的分了各个房间。 南宫灏悄悄的撇了一眼众人,感觉一切都不在自已的掌握中,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一般,而又暗暗欣喜他的举动还好没有成功。 沈太医见人进来,连忙带着太医们参见行礼。 南宫元熠进来没有瞧见安西玥,四处找了一圈,沉声道:“沈太医,百姓救治得如何了?” 沈太医宽慰一笑:“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林丞相在朝为官也几十年了,此次皇上派他到晋城视察,就是了解病情的进展情况,此时,听沈太医这语气,反而使得他心里更慌了。 林丞相一直想不明白,许威还活着的消息南宫元熠怎么知道,他既然知道许威还活着,那他知不知道许威一直紧守不放的秘密。 他得尽快找个借口离开,否则许威被抓…… 正在这时,一个士兵拿着托盘端着满满的一罐汤药朝另一面行来,林丞相急步朝着士兵的方向行去,兴许是走得太急,不知怎么的就朝着士兵撞上去了。 顿时,满满的一罐药洒得到处都是,大部分都倒在林相的身上,林纪急步过来看着满身祖父狼狈,瞬间,惹得林纪满身的火药味怒道:“狗东西,没长眼睛?” 士兵是见过林丞相的,见汤药洒在大人物身上,吓得顿时跪在地上求饶:“我要端进房里的,这药正急着要的,我……我不是故意,这药不知怎么就洒了……”士兵结巴着。 林纪还想大骂,林丞相威严的声音响起来:“纪儿,你这是干什么呢?还不回来。” 遂而又朝着士兵和蔼一笑:“没事,去忙吧,衣服湿了换了就成了。” 士兵极不好意思,原来丞相大人如此好说话,又急切道:“都是小人鲁莽了……” 林纪极为不满意,自从见到南宫元熠开始他一肚子的气就憋了一天了,在京都时,连一个小小的世家都敢瞧不起他,现在在晋城这种小地方,一个小小的士兵还敢拿罐子撞他,本就心情不好,此时,正好借题发挥,狠狠的一脚踢在士兵的肚子上,士兵猝不及防被踢了一脚,加上地上又是打碎的药罐子,一个不小心就撞飞了出去,连着手也被划破了。 与此同时,屋里太医出来急慌慌叫道:“药呢,快拿药来。” 外面的声音,里面的人也听到了,但是来不急出去,只有先处理里面的事。 安西玥教了京都来的太医们一套独特的针法,通过向患者施针把蛊虫逼出来,又大量的向中毒者灌汤药,抑制蛊毒的热性,否则就会使人产生撕心裂肺的疼痛,若熬不过去便会活活被烧死。 太医见药还不到,立马急了,这才不管不顾的冲出来。 只听见里面突然传来嚎叫声,安西玥见状,当机立断沉声道:“朱太医,你施针减轻他的痛苦,我来逼出蛊虫。” “可是,施针可能没有效果……” “蛊虫已经开始在体内窜,来不急了,必须马上引出来。” “听梅太夫的,死马当活马医了。”另一名太医胆子要大些,汤药与蛊毒相克,但只服汤药却并不能逼出蛊虫,唯有配合着特殊的针法才行,与梅小大夫相处他们越相信他。 生死也只在一念之间,只听见安西玥低声道:“忍住了。” 顷刻之间,一条条蛊虫顺着鲜血流了出来。 安西玥其实也明白,这可能会活活烧死一条人命,但是烈火蛊的活性太强。蛊毒已经激活了,必须逼出来。 正文 治病救人8 片刻之后,连着朱太医在内,众人都昌出了虚汗,这才开门出来,正看见端药的士兵被人踢倒在地…… 安西玥出来扫了一眼前人,又扫视了一眼满身药汁的林相,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想直接嘲讽林纪几句,突然见不远处的南宫元熠,先是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在这里,眸子在一瞬间亮若星辰,而后又镇定自若的朝着林纪似讽非讽沉声道:“无非是汤药不小心弄洒了,也不用这么下死手要他的命吧,你这一脚踢下去不死也残了。” 安西玥说得其实有些夸张,林纪那一脚踢出去当然要不了人的命,且不说现在他有没有那个一脚就踢死人的能力,但安西玥把士兵的伤说得很严重。 当着众人也敢杀人,不知道眼前的这位贵公子私下里打杀了多少无辜的人。 士兵一直都觉得是自已毛毛躁躁的才会把药汁倒在丞相的身上,想说自已没事,却被安西玥按下了。 朱太医是认识外面众人的,但是刚才因为药没有急时送到,差点误了大事,出来时本就有些焦急,现在见是丞相及四皇子在此,更为奇怪的是怎么连豫王府世子都站在外面啊。 朱太医心想,这梅小大夫说话那么硬气,担心他得罪了大人物,连忙接口解释:“梅大夫也是心急了,还请丞相大人恕罪,刚才正是千钧一发、生死攸关之时,我们正在替人解毒,因为迟迟没有送进去,病人没有急时服药会出大事啊……若不是梅大夫施针也救不回人来。” 在诸位皇子贵人的眼中,晋城百姓不管生什么病,中什么毒或者治与不治都没什么关系,反正贱命一条。 所以林纪也不准备放过这位满眼傲慢的小郎中。 可没等林纪开口,南宫元熠不由一笑,冷哼道:“太医们在这里拼尽全力救治病人,林府的公子却因为汤药洒了些在身上要打要杀,还如此咄咄逼人是想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取人性命吗?” 南宫元熠说得更是夸张,若有心人把南宫世子的原话传出去,林丞相乃百官之表率,只怕只会落个仗势欺人之名吧。 “你……”林纪怒指南宫元熠。 “唯有一个方法能证明林大公子不会有杀人灭口之心。”南宫元熠唇角扬起一抹你有奈我何的挑戏弧度,呢喃道:“那就向你打的这个士兵道歉吧。” 安西玥觉得这南宫元熠的脸皮应该可以称当之无愧的不要脸皮。叫林纪这位尊贵的公子向一个士兵道歉,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不过还挺有趣,林公子遇上南宫世子算他倒霉透顶。 林纪气得脸都青了,这种话南宫元熠也敢对他说:“他让本公子向一个一个……道歉……。” 林丞相没想到林纪会如此冲动蠢笨,林纪从小就被送到军营学习,在家里呆的时间一般很少,就是为了锻炼他,让他独立成长,将来再挑起林府的重担,没想到林府辛辛苦苦花心思陪养出来的继承人就只有如此头脑。 “纪儿还不快给这位士兵陪礼道歉。”林丞相本来是想趁机会离开,可谁想自已家出了一个不争气的混账。 正文 治病救人9 叫林纪给一个士兵道歉比杀了他还要让他觉得丢脸面,所以若真要道歉,这事就会没完没了下去,这南宫元熠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南宫灏站在一旁也觉得南宫元熠的举动有些不可思议,他很了解林纪,林府的长孙,含着金汤匙出生,虽从小离开,但是哪个不是紧赶着拍他的马屁,以前是金贵的少将军,武功被废之后虽拿不起剑但众人看在林府的面上,还是给足了他的颜面,将来若他不能为武将,定也是位高权重的文官,只是看他们林府是不是还能如今日般光耀下去了。 所以南宫灏自然而然的出来打圆场了:“林公子也不是有意的,依本皇子看,这位士兵也是因为粗心先冲撞了林相,而后才被不小心摔伤,拿些银子给他治伤吧……” 南宫灏堂堂一位皇子开口打圆场,按理说南宫元熠与林相都应该给些颜面的。 可谁料,南宫元熠并不买他的账,眸光一凛,盯着南宫灏的眼神也透着一股古怪的笑意,淡淡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啊。” 南宫元熠说这话有些无厘头,而且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使得南宫灏莫名的有些心慌,此时,气氛也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京都所有人都知道,南宫世子从出生开始就受皇上的喜爱。不仅给他尊贵的身份,还任由他胡闹,豫王虽然与当今皇帝是一母所生,可是也没必要把一个亲王的儿子比对自已的儿子还要好吧。甚至还有人暗传,南宫元熠可能是皇上的私生子,可惜豫王妃与豫王是青梅竹马,更是伉俪情深,感情好得很,豫王妃与皇帝不可能有一腿。 所以,大皇子和南宫元熠走得近,其余皇子也没有人敢明面上得罪他。 南宫元熠这话说得很是暧昧,皇子与重臣走得太近,难免让人多想,明明好心当回和事佬,却让人误会连连,若这事传回京都,再传到皇上的耳中,是不是四皇子也是皇上要提防的对象。 南宫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罪南宫元熠的,怎么感觉这次见面,他对他有很深的敌意。 南宫灏盯着他,脑海中浮现出南宫元熠每次说话怂自己情形,心头莫名地升起一股怒火,若有朝一日,他能登上那个位置,第一件事就是要削了豫王府的王位。 林丞相不知道南宫元熠突然赶来晋城到底是什么意思,更猜不透这是否是皇上的意思,他两朝为官,担任丞相一职也有几十年之久,与当今皇帝相处融洽,皇上表面上看着温润和煦,甚至表现得有些胆小怕事,更有时候,他看着没有一位君王该有的气魄与胆量,就像这次空谷关之役,与天狼国一仗原本在十年前就该打,可是偏偏皇上等了十年才和空谷关正式开战,这一仗北朝大获全胜,赢得轻而易举,是南宫元熠的功劳还是皇帝太沉得住气,这必须要重新考量了。 正文 治病救人10 晋城许威贪污公款数额巨大,难道这么些年,皇帝没有一点察觉,竟放任着不管不顾,当时前往晋城查贪污案的不是朝中任何一个位高权重之人,皇上竟也只派一位无权无势,唯空有一个侯爵称号的安平侯前往,安平侯是出了名的胆小怕事,谁也不会把他能办成这事当回事,可偏偏安平侯顺利查处晋城大批贪官,还揪出幕后黑手是宫中的六皇子,当时满朝文武偕是人人咂舌。 林丞相细细的琢磨着,这到底是蓄谋已久还是别的其他原因。 此时林相淡淡的看了南宫元熠一眼,只觉得真是——君心难测啊。 遂而,林相也不顾颜面,一脚瞪在林纪膝盖上,怒道:“冲撞了世子,还不快给世子殿下赔罪。” 林纪怎么也不服气,他凭什么向南宫元熠赔罪,看着祖父要吃人的眼睛,还是转身朝着安西玥方向的士兵道:“本公子打伤了你,是本公子不对。” 即刻就有林府的随从上前扶起士兵,并向他的手中塞了一些银子,说了一大堆好话才道:“小兄弟,这些银子是我们大人的一点心意,伤着哪里我们一定负责到底。” 林府的人开口了,使得士兵更不好意思了,他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手中已经被人给塞了一袋银子,只得转头看了看安西玥。 在安西玥示意下,他才一瘸一拐的离开。 气氛过于凝重,使得在场的人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毒虽然解了,可是这些毒虫要怎么处理,还请沈太医过来商讨一下。”梅宗政不是没有听到外面的争吵声,现在吵也吵完了,他也该处理一下这烈火蛊毒的后世了。 梅宗政冷冷的看了林相一眼,有些想笑,满身的药渣味,身上湿了大半,这丞相大人的威风哪里去了。 梅宗政冷哼一声,故意嘲讽道:“再有能耐也逃不过生老病死,还以为自己多有本事。” 梅宗政对着林相甩脸说完,就独自进入药房里,也不管脸都气青了的林相。 林相此时身上泼满了难闻的药汤,再加上年过花甲,狼狈模样与街上的叫花子有什么异样。 当着众人的面,林相被鄙视了,还是被他自以为踩在脚底的人鄙视了,心态不好一点,估计回去就得给气病了。 正当林相被气得喘不上气来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尖叫声,一个满身带血的士兵冲了进来:“黑衣人,一大堆黑人……”说完就断气了。 紧接着,一大群黑衣人冲了进来,个个身上带着嗜血的煞气。 几乎是同一时间,藏在暗处的隐卫也同时现身与之对战。 一时间,隔离区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局面。 “世子,他们身上都带着一种毒气。”隐卫一眼看穿了对方,提醒道。 南宫元熠点了点头,“大家都小心点,来者不善。”遂而,扫视了一眼对面的黑衣人,感觉有些奇怪,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林纪虽然武功被废,但是暗处也有一批人保护,所以也不是很怕这些黑衣人。 黑衣人也不回答林纪的话,只作了一个手势,顷刻之间,突然多出了一批弓箭手,只听黑衣人高声呼道:“放箭,格杀勿论。” “咻咻咻”利箭疾驰朝着众人射来…… 一阵箭雨过后,高空中出现了大批黑衣人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只听到剧烈的喊杀声冲入云霄。 正文 非凡实力1 南宫元熠等人确实都是人中龙凤,这几支箭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林纪此时没有武功,就没有刚才的嚣张了,也不管自己的祖父,独自一人四处逃窜躲了起来。 林丞相见林纪独自躲了起来,眸光一凛,胸间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突然从暗处也冒出了大批的黑衣人围在林丞相周围,场面越来越混乱,此时根本分不清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到底是谁的人。 顿时,场面陷入了一种混乱的情形,双方都死伤无数,第一时间,安西玥被多出来的另一批人围在一个极安全的包围圈内,气氛反倒变得诡异起来。 梅书青突然出现挡在安西玥的身前,抽出腰间的长剑几个回旋就击退了一批黑衣人,但是安西玥没有武功,他不敢保证在这么强势的攻击下他能保她安全,急声道:“快去里面找祖父,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保护好自已和祖父。”梅书青说着就把随身的一把匕首给了安西玥防身,这些杀手个个狠辣,没有明确的目标,他们要对付的人不止一个,似乎对京都来的这几位大人物都痛下杀手,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安西玥也算镇定,紧跟在梅书青身侧,但是这么多杀手能在大白天对皇亲国戚动手,是哪方势力敢这么明目张胆,实在是奇怪得很。 这时,安西玥将目光投向南宫元熠方向,只见他正被一群黑衣人严密的包围,想着他身上还有伤有些不放心,他身上还有伤,也不知道蚁毒清除了没有,看了一眼身边的黑衣人出手也是果断决绝,武功应该也是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 安西玥一个焦急,厉声道:“你们快去帮南宫元熠啊。” 黑衣人猛的一愣,凛凛的双眸盯着这个小大夫,他怎么知道他的主子是世子? 没错,他就是直接听命于豫王府世子南宫元熠的隐卫——程枫。 在他接到密令抵达晋城,首要任务就是保护一个普通的小大夫,程枫原本以为世子会安排他去捉大鬼,没想到竟然要他来保护一个小大夫,着时也让他有些不服气,但是世子下了死命令,此次行动万不能让人伤了这个小大夫。 此时,安西玥敏锐的洞察能力也使得程枫有些另眼相看。 安西玥见黑衣人还在发愣,双眸一凛,从腰间掏出一把毒粉,瞬间靠近她身侧的杀手全都七孔流血而死,这毒粉一出,不比他们手中的刀剑慢,急声道:“我能保护我自已,他有伤,快去保护你们的主子。” 安西玥说着,拔出梅书青递给她的短刀,卯足了劲又一把毒粉洒向另一侧,近身的杀手又瞬间倒地。 安西玥出来混社会这么些时日,早就学乖了,起先她只是想好好的学好医术,当宇文靖说教她制毒时,她还嗤之以鼻,没想到世道远比她想的还要危险,所以她就虚心求教,身上随时都准备得有防身的药粉,只是这些人运气不好,她刚研制的毒还没取名字呢。 正文 非凡实力2 杀手原本还在奋力击杀,谁料他们本身就带毒,没想到还有人能瞬间用毒要了他们的命,一时间众人巨惊,纷纷退后了大半丈,这就给程枫等人留出了足够的空间击退敌人。 程枫见安西玥这镇定自若临危不乱的傲人气度,暗暗的佩服了一把,朝着另外的几人点头之后,瞬间就跃到了南宫元熠的包围圈。 南宫元熠毒还未解,原因是其中一味药要等到时机成熟才得获得,幸运的是他忍耐力极强,又有宇文靖随身注意,便能很好的克制住毒素蔓延。 因为中毒,实力上也大大减弱,所以就形成了此时被包围的状态,宇文靖武功也是惊人,此时正被一批人包围,他完全不担心南宫元熠,因为他相信他的实力,以前打架他从来没有输过自己。 程枫被安西玥一顿吼,竟乖乖的加入了这边的战斗,只片刻的功夫,杀手纷纷被击退。 与此同时,南宫灏也展现了他不弱的武功,惊人的实力,不过出手也是招招狠辣,银色的锦袍早已布满了鲜血,若暗处有人在静静的观察这位京都以温润如玉而闻名的四皇子,一定会被他此时的表现另眼相看。 而实事上,真的有那么一双得意的眼睛正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此人额头和脸颊上都被划了两个大大的十字叉,因为伤口结痂时没有处理好,以致表皮有些不能完全愈合而有些往外翻,看着还有些瘆人。 近看,此人一双眼睛鼓得圆圆的,戾气很重,仿佛要把他所有的恨都通过此时的愤怒宣泄出来。 细看之下,此人五官长得极其显眼,特别是他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看着极其漂亮,若没有被人毁容,他一定是一位难得的美男子。 “废物,一群废物,这么几个人都对付不了。”男子双眸早已失去了昔日的俊秀,似要喷出火龙一般,秀美尖细的指甲掐进肉里一点也不觉得疼。 “主子,太姥爷救出来了,就在城东,我们是否要去与他汇合。” 男子突然冷笑了一声:“毒王呢。”细听之下,声音似乎还有些稚嫩。 报信的随从眼神暗了下去:“尊主送来一个女人,说是要用她来献祭给毒王,可是毒王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那女人,那女人就如疯了一般嚎叫,可没一会儿功夫,他就全身像是被点了爆竹一样,好像是中了什么毒,属下正准备上前查看情况,可是许府的暗殿突然被一批人围剿,场面太混乱了,属下想着要救舅爷先离开就顾得上……”想着那恶心的场景,侍从都不忍心看,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不知道那老东西养了一个什么怪物。 男子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他不仅要得到外祖父隐藏的财富,更要得到毒王,只有毒王才能真正对付他们。 此时,底下也已经分出了胜负,部分杀手见情况不对,死伤又太多,纷纷准备撤退。 南宫灏不知是杀红了眼还是太享受此时无所顾及的展现了自己的真实水平,见杀手要逃跑,突然一声令下:“全部杀无赦。” 南宫元熠远远地看着,看来他是动用了私养的那批暗卫,个个都是身手不凡,不过,既然有人想要暗算他们,现在他也懒得管,南宫灏想怎么处置随他了,只是,这批杀手来得的确是蹊跷,似乎毫不畏惧他们的身份。 南宫元熠思来想去都想不到,他可从来没有同时和四皇子、林相结了一个共同的仇人,虽然他的仇人很多,但是他们可都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除非……是他们都认识的人。 正文 非凡实力3 安西玥见着这样的场景,瞳孔瞪得很大,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呛鼻的血腥味,顿时感觉周身发冷,目光也有些呆滞,这些杀手竟然连病区的病人都不放过。 只越来越多的黑衣杀手踢破简易的木门,所到之处众人四处躲避,耳边传来他们的求救的声音,可还没叫喊出来,便瞬间毙命了。 安西玥感觉像是一股股寒风吹进她的脑仁里,吹得她头生疼。此时,她被人保护得紧紧的,但是其他无辜的人呢,怎么办?她根本分不清楚哪一些是坏人,哪一些是好人,只见每个人的刀上都见了血。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疯狂的杀戮,不管这些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何时冒出来的,他们要保护的人是谁,此时这场截杀最终的受害者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 他们辛苦解救了二个多月的无辜百姓,却在一时之间变成了高位者们追逐权力的垫脚石,鲜血染红了衣襟,这些杀手或者暗卫见着生病的百姓也毫不留情,一刀毙命。 安西玥目光冰冷,扫视了一眼四周,就连年迈的林丞相身边都不知何时多了一批黑衣人暗暗的保护他。 由于场面过于混乱,此时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些人中谁是杀手,谁是暗卫,只见鲜血横飞,十分残酷。 前世,她虽然被暗害惨死,甚至死了也不能明目,可生前也一直都是深闺里的大小姐,没有见过这种血腥场面,今生,她虽然重生,也看清了许多人的真面目,与人交往大多都是在虚与委蛇。 她自认这世不会再做什么老好人,除了想要保护的人,对外她也已经筑起了一重冰冷的城墙,可此时见着无辜的百姓就这么死在自已面前,她才明白,就算外祖父再怎么努力去救这些人,都没有用,因为强权。 顿时,她脸色煞白,捏紧了双拳,想起前些天林丞相见外祖父时傲慢得意的眼神,原来不管他们怎么救,晋城都会变成牺牲品,因为早就有人想要挑起事端,只是,不知道其中出现了什么变故,突然多出来一些杀手想要把这里的人全都杀掉。 不管这些杀手意欲杀谁,无辜死去的百姓都是他们争名逐利的牺牲品。 就算她的祖父再怎么关心百姓生死,解救多少人,也拗不过强权所带来的残酷。 安西玥原本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他相信南宫元熠等人一定应付得来这些杀手。她若贸然做出什么举动,也帮不人他们,索性想顺着檐角躲过去,此时只死了其中一小部分百姓,她得去提醒他们必须躲起来藏好。 “每次见你都是危险重重,你说你是不是本世子的克星。”正当安西玥找准时机准备行动之际,南宫元熠不知何时冲出了包围圈站在了她身后,明明紧张得要死,从他嘴里出来的话却是见怪不怪的寻常场面。 安西玥见他没什么事,面容依然俊朗绝伦,眼眸依然亮如星辰,身形比前些日子瘦了一些,不过也没太大的变化,心里稍稍放心了一些,不过见南宫元熠这痞子一般的笑颜,安西玥还是翻了翻白眼:“这什么场合?” 南宫元熠是见她眉头紧皱,心情沉重才出现在她身后,想要逗弄她一翻,让她不要把心思放在这些血腥味上,因为这些他们早就见惯了的,便道:“不要怕,有本世子在,没有人敢动你一根头发。” 安西玥其实是在可怜被杀的无辜百姓,她和外祖父还有诸位太医费劲心力全心救助的百姓,却遭到他们的牵连死于非命,安西玥即使再想冷漠相待,也还是忍不住心疼,有些负气道:“我本就是一个死人,护我做什么。” 安西玥其实也知道,她之所以安然无恙全都是南宫元熠派人将她保护起来,可是,她更知道,强权之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就比如现在。 在心底,她竟莫名的把南宫元熠也分到了强权那一项里了,所以她才会有些生气。 南宫元熠也不生气,只是在她说自已是个死人时,心脏莫名的跳动了一下甚至有些慌乱,若不是情况特殊,他想紧紧的将她护在怀里,用生命保护住这个有些倔强又有些弱小的女孩子。 南宫元熠无所顾忌的拉住了她的手,手里的刀早已染满了鲜血,沉声道:“跟紧我,今日之事有些蹊跷,这批杀手来得太过突然。” 情况紧急,安西玥没功夫再伤情,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嫌,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远处,“你知道杀手是谁派来的?” 南宫元熠不敢下断定,只是心中有些猜测,因为除了他,没有别人会此时出现,况且,早在几个月前,他就被救走了,最后消失了,他查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直到晋城出现蛊毒,再联想到许威也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救走,南宫元熠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加财力。 “十之八、九是他,一定是恨到了极点,看来本世子平常没少得罪他啊。”南宫元熠淡淡道,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安西玥见他的样子也懒得再挖苦他,今日的事确实有些蹊跷,杀手没有明确的目标,见人就杀,似乎要将这里所有的人全都杀光一样,再说谁会选在这个时候刺杀朝中重臣和皇子,除非此人恨极了他们,不仅恨,他一定也想要留在最后观看自己的成果。 唯一说得过去的就是和前太守许威有关系的人,谁损失最惨重,谁的仇恨就最重,除了许威满门,就剩一夜之间一无所有的六皇子——南宫锦。 待安西玥说出心中的疑惑,南宫元熠宠溺的刮了一下安西玥的鼻梁,夸赞道:“聪明,就是他。” 安西玥心思没在南宫元熠身上,而是想着自己心中所想,试着慢慢理清楚思路,而她就算是被人占了便宜也无所查觉。 这一幕却被远处早已杀红了眼睛的南宫灏看到了眼里,南宫灏这才细细的打量起一身男装,身材和相貌都不出挑的安西玥。 正文 非凡实力4 前世,她记得南宫锦虽然被大皇子拉下水,也同样被贬为了庶人,可是六皇子的母妃颖贵妃却没有受到牵连,皇上也没有让她失宠。 最后颖贵妃还依附了南宫灏,原本在多年以后六皇子再次进京是要被封王的,可是最后被传得了某种隐疾,还被传得沸沸扬扬的,非常难听,所以他一直在府里养着。 可是最后还没等他被封王就死在府里,安西玥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南宫灏夺得权力之后想要排除异己的一种手段,可惜她当时对他一心一意,她对这件事情也不关心,便这样不了了之了。 从很多方面看来,六皇子根基也算极好的,若他不死,与之较量一、二也还有些胜算,可惜,他天生就是个情种,对林静娴情根深种,被林府贵女迷得团团转,所以后来林静娴成功的跟了六皇子这也是南宫灏的推波助澜,直至后来南宫锦对他感激涕零。 而这一世,因为她的重生,打破了原有的平衡,南宫灏本来可以成功的蛊惑六皇子,与之拉成一派,可惜后来他却成功检举了六皇子,将整件事情翻转了,这样一来,南宫锦自然会恨一直惯会充当好好先生的南宫灏,对他痛下杀手也说得过去。 南宫元熠在京都名声也不太好,经常会得罪人,特别是几位俊朗的皇子殿下,皇帝过于宠爱豫王府世子这不是谣传,而是事实,南宫锦顺带朝他发一下怒火也是应该的。 至于林丞相,暗中早就与南宫灏沟结,南宫锦既然有本事活着并组织杀手刺杀,相信他也早就把南宫灏与林相勾结在一起的事实调查清楚了。 安西玥把事情简单的想了一下,南宫元熠已经亲手击退了一批杀手,眼看杀手所剩无几,南宫元熠仍然神情轻松,不惧不怕,仿佛他就是见惯了这种场面长大的一样。 安西玥突然有些不怀好意的道:“其实南宫锦要杀你,也是可以理解的,谁叫你夺人所爱呢。” 南宫元熠似没听懂,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安西玥,是不是自己给她讲多了让她误会了,夺人所爱?他夺了谁的爱?南宫锦要杀他。 正待南宫元熠要出言对上几句,南宫灏却突然走近,沉声道:“杀手基本上解决了,元熠哥,你说我们到底得罪谁了,这些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顶级杀手,今日还真是惊险万分,若不是疫病区早就被宫里的隐卫秘密给保护起来,我们可能都会死在这里。” 南宫灏很聪明,把击退杀手的过程自动滤去,刚才有危险时,他身边明明出现了一批黑衣暗卫,此时,杀手被绞杀,他身边的人瞬间消失,这一系列动作他以为做得滴水不露,实则在这里的人谁不是人精。 南宫元熠没有说话,只用眼神撇了一眼南宫灏,再上下扫视了一圈,华丽的白衫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渍,看着竟有些狼狈,眉毛微微的挑动了一下,唇角勾勒出一抹完美的弧度,意味不明地道:“莫不是四皇子在哪里得罪了人,凭白无故的连累了我与丞相大人。” 南宫元熠说完还瞟了一眼远处毫发无伤的林丞相,在刚才如此混乱又惊险的情况下,林丞相竟连半点鲜血都没有沾染上,只是发冠有些歪了,而此时,他身边也亦然一个人也没有,这就真是奇了怪了。 南宫元熠也不多说,朝着剩下的人沉声道:“程枫即刻命人清理现场,清查杀手人数与身份,查彻底一些,一个都不要放过,本世子与皇子遭到刺杀,回京都之后,本世子再禀告皇上,另外,阵亡隐卫厚葬,抚恤金加倍。” “属下领命,只是我们的人也有不少伤亡,对方派这么多杀手,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这些人中,有杀手,也有暗卫,各路人马,真是纷乱得很啊,只是可怜了那些忠心护主惨死的孤魂野鬼死了也不瞑目,替人死了连亲人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也实在是可怜。”宇文靖适时的插话,他和南宫元熠可以说是生死之交的朋友,早就见惯了南宫元熠被人各种暗杀,自然也知道这宫中几位皇子的花花肠子,而他恰巧也不太喜欢装模作样的四皇子。 他看得很清楚,四皇子的武功与自已相比应该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耐何他太会隐藏,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南宫灏一听这话也是听出些别的味道,只是以他的脾气,绝对不会怼回去,所有只有当哑巴,装着没有听懂。 “老臣体力有些不支,善后的事就劳烦世子了。”林丞相不想参与其中,正好借故离开。 谁料,南宫元熠嘴巴毒得很,直接咒骂道:“咦,怎么没有见着林大公子,他不会也被掩埋在死人堆里了吧,林相不留下来翻找一番他的尸体。” 林相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本就为林纪私自逃跑不顾他的生死而生气,怒道:“他安全得很,不必找了。” 林府养了很多暗卫,这些人不仅为林府洗黑钱卖命,更会精挑细选一些暗中保护林府中重要的人,比如林丞相,又如比曾经林府的金孙林纪。 所以刚才截杀之时,林丞相才没有被杀手近身。 南宫元熠也不怕气死人不偿命,呵呵的笑了两声才道:“想必林大公子武功超然绝伦,已经先一步去追杀刺客了。” 南宫元熠俊美的容颜笑得毫无违和感,身上也还带着伤,就连红蚁毒也还没有清除,只见他漫不经心的用自已黑色的衣角擦拭了一下刀上的血渍,很是怡然自得。 他似乎忘记了前个月前是他将林纪的武功给废了,现在的林纪基本算得上一个废物。 林丞相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林纪被害,南宫元熠比谁都清楚,但是碍于南宫元熠的身份与在京都之时混世魔王的称号,他不便找豫王府的麻烦,再说若真把这件事捅出去,以南宫元熠的性格必定将林府地下钱庄和私养杀手的事情给揪出来,所以林府又吃了一个哑巴亏。 不过听说整件事情的起因竟是一个女人,林丞相就更气了,还害得他悉心培养的长孙一夜之间成了一个废人。 南宫元熠见林丞相气得鼻子都泛紫了,嘴唇都有些发抖,遂而又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林相年纪也大了,是该回去好生养着,追查刺客之事,就由本世子与四皇子处理就行了。” 南宫元熠私下里没有少调查林府,林府家大业大,林家人在朝中均位高权重,但是私下里也没有少做喔搓事,调戏良家妇女,逼人为.娼的事在林府也只是常态,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林府人所为,除了上次林纪为了抓安西玥暴露了窝点。 安西玥见识过南宫元熠怼人,但是没见过他把人怼得快要中疯,林相嘴唇发紫,鼻吸具颤,横眉怒眼,双手颤抖,这不就是中疯前的征兆吗? 若南宫元熠再说下去,林相怕是没被杀手杀死,反倒会被气死。 突然一个满身带着煞气的隐卫瞬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沉声道:“找到了,在城东,不过好像林府大小姐被劫持了。” 林相听到最后一句,直接一口气提不上来,瞬间翘脚倒地。 安西玥见状,报着医者父母心的心态,瞬间从腰间取出银针快狠准的刺入了林丞相的人中,简单的作了一个检查才道:“只是血气功心,晕过去了,没事,休息会儿就会好的。” 南宫元熠朝着隐卫点头示意,隐卫瞬间又消失不见。 这时,南宫灏才真正明白,全京都都知道的豫王府世子只会逗狗遛狗,除了有一个含金量很足的身份,其他一无是处。 如今看来这一切全是假象,不管是他自身还是豫王府给他的权力都一定有非凡实力。 正文 非凡实力5 距离城东门二公里之外的地方有一座占地极广的山庄,名为无为山庄。 晋城人都知道此山庄是许氏一族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产业,传说山庄的名字正是许氏的祖先亲自命名并提字。更有传言许家老祖是个品德高尚的读书人,但是谁也没想到到了许威这一辈,许氏一族越发的嚣张,为了名利、钱财无恶不作,更把许家老祖宗的德贤之名抛到九霄云外了。 在晋城许氏成了一方霸主,坏事做了不少,老百姓是敢怒不敢言,更何况宫里还有一位得宠的贵妃娘娘撑腰,许氏旁系也仗着贵人的恩宠无法无天。 许府突然倒台,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是曾经被许府破害的人大仇终于得报,愁的是曾经以许府马首是瞻的人好日子终究不复存在了。 此时“无为”之名未改,但随着山庄占地越来越广阔,许氏一族的野心与贪欲也越强,直到许颖儿进宫为妃,生下六皇子,成为后宫中荣获圣宠的宠妃,许威就开始谋化着许府的将来。 谁能想到一夜之间,许府突然被抄了满门。 南宫元熠等人赶到无为山庄之时,只见山庄的大门紧闭,四周原本郁郁葱葱的苍翠盛景早已不复存在,到处都是枯枝败叶,门庭寂寥。 南宫灏明知故问,装傻充愣的道:“你是说他们躲在这里面的?想不到许氏竟还有余孽未除。”南宫灏说完又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这里可是许家老祖先的祖宅了,百年之前也是享有盛名的,可惜了啊!” 南宫灏来晋城就见过许威,见到他没有死也是很吃惊,或许那个时候他就想好了怎么用许威来利用六皇子。 南宫元熠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可惜?你是替许府落败可惜还是替六皇子被贬可惜,当初可是四皇子火急火燎地将六皇子与许威勾结贪污一事亲自呈到皇上的面前的。” 南宫灏突然侧了侧身,瞬间冷了双眸,他在知道南宫元熠能力不凡之时便想要将他除去,特别是南宫元熠句句挖苦讽刺。 没错,当初他以为大皇子碌碌无为,这么重要的大案绝对不能让他领了头功,所以他想抢占先机;再则,六皇子外族根基深厚,他也比不上,所以哪怕只有一点蛛丝马迹能证明南宫锦勾结外戚,他也会想办法坐实这些罪名,这么容易就扳倒一位强劲对手,他为什么不去做。 谁料,圣心难测。 此时,他堂堂大北朝尊贵的四皇子,竟由着一个亲王之子随意奚落,南宫灏恨极了南宫元熠,若有一天他能登上皇位一定会取他的性命,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顷刻间,从无为山庄内涌出来大批黑衣人将南宫元熠等人包围住,且来势凶凶。 “又有架可打了。”宇文靖眉毛一挑,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一点畏惧之色都没有,反而挑衅道:“何方宵小,竟派这么多人来送死,哈哈哈,不过让本少爷打得过瘾正合了本少爷的心意,就此谢过了啊。” 南宫元熠见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想到安西玥只有梅书青跟着,悄悄和宇文靖对视一眼,示意他找机会离开,宇文靖和南宫元熠默契十足,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便不再多言,把位置留给了南宫元熠和对方周旋。 不多时,只见几百上千人把这里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一眼望去全是人头,个个眼露凶光,刀光剑影,好不威风。凭十几个人想要杀他们上千人,真是狂妄至极,把他们这些专职杀手放在什么位置。 “哈哈哈,四皇子和南宫世子光临鄙舍,鄙人真是甚感荣幸令寒舍蓬荜生辉啊。”只见一个略显肥胖的青衣男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眼角四周隐隐的浮显苍老疲惫之态,身形也瘦了一大圈,不过眼里的犀利却毫不保留地展视于人前,此人就是许威。 顿时,南宫灏把对南宫元熠满腔的怒火撒在了许威身上,威严呵斥道:“许威,当众围剿皇子与世子,你是想要造反吗?” 许威在晋城称霸一方也不 一两日了,只不过以前比较低调,最近十多年才越发嚣张了些,高声道:“取四皇子的命,并非我本意,原本想着四皇子与许某也没什么仇,加之四皇子谦卑贤德之名在外,若四皇子能助许某一二许某也不是知恩不图报的那种人。” 南宫灏握紧双拳,悄悄地瞟了一眼南宫元熠,额头眉稍之外有微微的细汗,还好他之前没有在明面上表什么态,现在许威明里暗里的拉拢。 许威见南宫灏不答话,而南宫世子又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期间见被这么杀手围剿,也没有丝毫的慌乱之色,反而更加镇定自若了。 又道:“南宫世子若也想与许某结盟,那许某今日定好生相待。” 南宫元熠唇角勾起淡淡的浅笑,此时,眼眸微垂的那一瞬间看着竟有些病态,身体里的蚁毒有些毒发了,只有身侧的宇文靖看出了他有些稍显不适。 “许氏一族原本荣耀至极,许家祖先本也德行高尚,只可惜生出了些不孝子孙,污辱了先辈的无为之名,你贪污公款,虚报瞒报,肆意杀害无辜百姓,私建地下酒肆钱庄,谋取不正当钱财,更可恶者买卖幼女乃至逼良为.娼、怂恿放纵许氏子弟借着宫里贵妃娘娘之名胡作非为,诱导六皇子跟着你共同犯罪,你可知,你的这种种罪名害了六皇子原本的前途。”南宫元熠款款冷嘲道。 不待许威发怒,南宫元熠朝着某一方向高声道:“现在本世子只想知道六皇子人在何处。” 南宫元熠话刚一出口,傲气凌然的身姿没有丝豪畏惧,静看之下,竟有着当年太祖皇帝领军亲自出征的威严之姿,与南宫灏温润如玉的柔弱之态形成对比。 许威瞬间也愣了片刻,“六皇子不是被皇帝贬为庶民,流放关外了吗?” 南宫元熠冷言冷语又道:“许大太守不也当众被斩,原本已经是一个死透了的死人的,至今怎么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了呢。” 许威见南宫元熠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态度就知道这南宫元熠不是那么好诓骗的,遂而眼睛里阴光乍现,“许某做事情有一个原则,就是不给自己留下后患,不过竟然许威在大北朝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许某所做下的围杀皇亲国戚的事情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正文 神秘之客 此时,无忧山庄的厢房里正关着一个绝色美女,只见她一袭白衣胜雪,但是脸上的妆容早已哭花了,看着却不似往常那般惊艳了,战战兢兢地蜷缩在角落里。 林静娴从来没有这么惊慌失措过,门外全是带刀的杀手,不管她是发狠话威胁恐吓,还是撒泼哭骂,门外的人都不为所动。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高贵嫡女,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所以林静娴隔一段时间又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是谁劫持她,劫持她是想要对她做不好的事情还是其他原因,她只求祖父能早一点来救她。 另一边,安西玥从城里脱困就和梅书青等人去寻找李芸儿下落了,因为马大川突然失踪,马府里只有他的夫人和一众小妾,众人询问了九姨娘下落,只知道九姨娘是前一日就和马大川出的府,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梅书青已经在许府地牢里发现了马大川的尸体,但是唯独没有发现李芸儿的,若李芸儿和马大川在一起那么李芸儿是否遇到了危险,若没有遇到危险她一个柔弱的女人又去了哪里,思来想去他们才决定跟着南宫元熠过来。 潜入山庄之后,他们也被这里占地面积所惊叹到,真的是堪比皇家的园林,而他们也是被女人的哭闹声给吸引过来的。 宇文靖对于抓许威等人没有兴趣,南宫元熠希望他保护安西玥的安全,其实他也是很久没有见到喜欢与他抖嘴的梅书青了,如此一来,凭他的能力要躲过那群人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此次见到竟是十分想念武功与颜值都与他旗鼓相当的梅家公子。 京都这么多世家名门公子,他一个也瞧不上眼,在他眼里全都太作了,而梅书青武功不弱,也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人,甚至还常常与他伴嘴,气得他肚皮痛,他仍然愿意与他呆在一块。 用南宫元熠的话讲,宇文靖纯属是个喜欢找虐的人。 宇文靖听到女声之后就开始捂着耳朵调侃:“这声音哭得比杀猪还难听,是死了爹了还是死了娘了,哭得如此凄惨,真是不堪入耳。” 梅书青翻了翻白眼,皮笑肉不笑的怂道:“你没听见人家姑娘在叫救命吗?指不定就是我们要找的李芸儿。” 安西玥神经一紧,她很不希望李芸儿有事,虽然与她没有任何交集,但是从见到李芸儿的第一眼,她就觉得李芸儿很可怜。这么多年呆在马大川身边,忍受各种屈辱,就是为了给她的亲人报仇,不过虽然她的办法很蠢很无效,但是她的意志力很坚定,里面的人不会是李芸儿。 但是整个山庄里,除了听到刚才求救的女声和看到一些零零散散的黑衣人外,没有任何痕迹表明李芸儿在这里。 安西玥有直觉,李芸儿若没有死,就一定是在这里,因为她的仇人还没有死。 正当他们要靠近厢房时,一个戴着头罩的青衣男子急匆匆的从拐角处走了过来,紧接着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高大,但面容阴沉的年轻男子,他虽身穿北朝服饰,但举手投足间却不像北朝人,全身上下都带着贵气,特别是他有一双犀利敏锐的眼眸,在与青衣男子交流时带着浓浓的蔑视,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着特别的瘆人。 青衣男子对此人很是恭敬,一点都不敢得罪的样子。 之后,两人也相继进了屋,突然之间只听到茶杯摔碎的声音,女人的哭声与求救声戛然而止。 青衣男子正是被毁了容的六皇子南宫锦,他见到林静娴哭得梨花带雨,急忙上前安慰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别吵别闹,只要你愿意跟着我,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的待你,待我取得皇位,也只有你才是本皇子唯一的皇后。” 林静娴原本是一直在哭的,那茶杯也不是南宫锦摔的,而是跟在他身后的男子摔的,此时她被吓得不轻,见人进来,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只见锦衣男子横眉冷对,一脸的嫌弃道:“真是吵死了,这种女人也值得六皇子煞费苦心。” 南宫锦虽有点不高兴,但也没有明着反驳男子,只一个劲的将脸都吓青了林青娴往怀里抱,企图安抚她的不安,可谁料,林静娴紧张之下,一把揭开了他头上的罩子。 瞬间一张难看异常的脸出现在林静娴的瞳孔中,顿时吓得她又再次惊叫起来。 南宫锦原本也是一个尊贵帅气的皇子,可如今脸颊两边被刀划花,连额头上都被人刻了一个奴字,虽然已经结痂,但是疤痕却很明显,就算是妙手回春的神医也难让他恢复本来的面貌。 “你,你是,六 ,六皇子……”林静娴早已惊吓不已,在吓昏前结结巴巴道。 锦衣男人原本想动手让她闭嘴,可谁想这个女人这么不惊吓,见到一张毁容的脸就晕了,冷哼嘲讽道:“她还没见到你刚被划伤脸时的模样,那样血淋淋的场面,若被你的心上人看到,是不是以为你是鬼,直接吓死过去。” 南宫锦顿时捏紧了拳头,如今他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一定会觉得厌恶吧,一想到老天爷对他的不公,他就恨不得亲手杀了那几个人。 南宫锦是大北朝的皇子,若不是他与许氏一族的那些事被人扒出来,他也不至于被贬为庶人,甚至被那些狗奴才如此欺辱,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指使。 南宫锦想到过去种种愤恨道:“如今毒王已死,你们所做的一切全都功亏一篑,我看你家的奴才也全都是废物,到现在还没有抓到那个女人。” 锦衣男子根本不生气南宫锦的不敬,必竟曾经的他也是北朝尊贵不凡的皇子殿下,从小被养尊处优养大,只是提到那个女人,就有意思了,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主动引毒到身上,相当于把自已变成了毒王。 锦衣男子斜眼瞥了一眼昏死过去的第一美女,又回想起当初她在路上遇到的绝色美人儿,再想了想引毒上身的那个极阴之体,淡淡笑了。 北朝的女人真是太有意思了,只是国师说过,她有一味毒需要极阴之体滋养。 正文 神秘之客2 突然护卫跌跌撞撞地跑来高叫道:“殿下,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南宫锦眉头紧皱冷声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人抓来了没有。” 护卫跑得气喘吁吁地,“太姥爷被抓了,属下是来叫殿下快先离开这里,只怕只怕咱们有再多的人都没有办法了啊。” 南宫锦怒不可揭,“几千人抓几个人都抓不住,全都是废物,太姥爷被谁抓了,说清楚点。” “原本对方是只有几个人,太姥爷原本一定能抓住四皇子和南宫世子的,可是突然来了一批弓箭手,我们的人反被包围,就这样我们的人死伤无数被他们的人钻了空子就,就……” 南宫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晋城大部分都被他的人占领,许府这些年养的顶级杀手也不在少数,京都几位皇子为了倍养自己的势力更是不惜下了血本。 待南宫锦和锦衣男子离开,安西玥等人才悄悄潜进来,而刚才护卫的禀报他们也都听见了。 刚一窜进来,梅书青和宇文靖便轻松解决了这里的护卫,安西玥则上前探了林静娴的脉博,见她没有性命危险才道:“果真是林静娴。” “这个愚蠢的女人别管她了。”宇文靖对于像林静娴这种趾高气扬的花瓶一向喜欢不起来,嫌弃道:“啧啧啧若是让京都的世家的公子知道他们心中的第一美人哭声比杀猪还难听一定会失望至极的,原来想向远比现实更美好。” “别贫了,若南宫锦返回来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我们把她先带走吧。”安西玥和林静娴并没有过多的恩怨,林静娴因为家世好,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经此大难吓得一定不轻。 “表哥,你来扶她先出去……” 没等安西玥把话说完突然从天而降一批奇装异服的壮汉,个个力大无穷凶猛狠厉。 宇文靖与梅书青的武功都不弱,随着锦衣男子也同样出现,阴冷的笑道:“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安西玥见来人刀刀要置人于死地,手段狠辣,出手更是无情,明明是高头大汉出手却宛如灵蛇舞动,待她再次看清锦衣男子时才露出惊悚的眼神提醒道:“表哥宇文靖你们要不心,他们不是北朝人,小心他们身上,有毒蛇。” 安西玥依稀记得北朝以北的地方有一个没有他国敢轻易进犯的国家名为苍夷国,他们乔装打扮出现在这里目的一定不简单,苍夷国的 人他见过一次就是在前世南宫灏刚登基不久,相邻各国纷纷派来使臣恭贺,其中就有苍夷国,而最令她难忘的是苍夷国人身上独特的标志,他们会瞬间从身上变出毒蛇,一不小心被咬到便会瞬间毙命。 锦衣男子没想到山庄里还隐藏得有高手,他原本是来趁机抓走林静娴,用来威胁北朝的六皇子,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强劲的两个高手,而且还有一个似乎知道他们身份的人,所以他一定不会让见过他的 人留活口。 “宇文靖,我们要速战速决,你不是想要比试吗,来吧。”梅书青平时没少和宇文靖切磋武功,哪一次都动了真格的,这次遇到真正的对手,他反而被激发斗志。 宇文靖自然不甘落后,“捉几条蛇来给本少爷炼毒,比武功没什么意思,一直了分不出胜负。”高声道:“开始。” 正文 神秘之客3 不过片刻的功夫,锦衣男一方就占了弱势,原因是宇文靖从小就和毒物打交道,对手平平偷袭,屡次放毒蛇,宇文靖都能化解,并且姿势还很英姿煞爽。 梅书青在用兵打仗上是奇才,所以在此时没少受宇文靖的帮助。两人几乎呈现出一种双剑合并的奇怪之态,默契竟比平时打架斗嘴还要好。 锦衣男子警惕性和防御性都非常高,就算自已的手下被打得吐血他都没插一下手,反而把目标对准了一直扶着林静娴的安西玥。 顷刻间,锦衣男子的身子宛如灵蛇一般软了下来,只眨眼的功夫便攻向安西玥。安西玥随时都戒备着,她不敢给他们拖后腿,她知道一旦她出一点差错就会害了梅书青和宇文靖。所以在锦衣男子扑过来时,安西玥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拖着林静娴就往后跑。 只听见“撕拉”一声脆响,安西玥的整个后背光溜溜一片,被锦衣男子的五抓扯了个大洞,而安西玥整个人压在林静娴的身上,虽然此时是男人的装扮,可是露出的香背暴露了她的身份。 安西玥感觉背部一凉,左右观察都没有发现有什么遮挡之物,反应也是很快,扯掉发上的青布带子,一头披肩及腰的长发瞬间将她的背部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时,此时看着乌黑透着光泽的长发,眼眸中透着一股灵气,仿佛会说话一般,虽穿着粗布青衣,依然挡不住她不卑不亢镇定自若的气质。 锦衣男子抓着手中的一块布,看着那黑色发丝下若影若现的红绳,他知道那是女人的肚兜,对于像他身份这么高贵的皇族,女人的肚兜那是早就见过了的,只是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所以他瞬间愣在当场。 几乎同时,正在打架的两人目光同时转向安西玥方向,而被安西玥护着压倒在地的林静娴此时却瞬间转醒,见有人仆在自已身上,瞬间惊叫起,林静娴也是够奇葩的,还没看清人长怎么样,不管不顾的朝安西玥身上一顿抓扯,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哭叫着:“我是丞相孙女,我外祖父是当朝护国公,我哥哥是大将军……” 连着安西玥脸上薄薄的一层面具都被抓扯掉了,安西玥见有什么东西掉下来,顿时惊醒过来,宇文靖这东西不是说不防水,没想到还不防抓。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安西玥一把抓住林静娴胡乱狂扯的手,几乎同时一巴掌拍打在她哭得暴雨梨花的脸上,粉嫩的小脸瞬间被打了一个五指印,安西玥皱眉怒道:“你一直哭一直哭,能不能消停点,你哭不累我们听的人耳朵可受不了,你祖父会来救你的,你外祖父也会来救你的,你当大将军的哥哥正在赶来的路上也会来救你的,不过你再这么闹下去只怕等不到他们来救你了。” 安西玥此时终于认可了宇文靖的那句话,林静娴的成功就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现在她也终于明白,前世明明林静娴顶着第一美人的头衔,为什么还会让安西琳一个庶出的女人占了所有人的上风。 正文 神秘之客4 林静娴被打了一巴掌,总算冷静下来了,不过在看清安西玥的那张脸时,她的哭声虽是小了不少,但眼里满是惊讶,嘴里念叨着:“安,安西玥你怎么会在这里?呜呜,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闭嘴。”安西玥果断打断林静娴的哭闹,气势如虹:”你是分不清此时的状况吗?是我们救了你,若不是我们先赶到你早就被掳走了,你闹什么闹?“ 林静娴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曾经连她脚趾头都比不上的人敢动手打她,还数落她,顿时气极:“安,安西玥,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林静娴被安西玥冰冷的眼眸吓得瞬间捂住了嘴巴,半点声音都再也不敢出了。 正在林静娴哀嚎自已被安西玥这种人打了的同时,锦衣男子和梅书青、宇文靖再一次展开了战斗,两人打一个,也没占着锦衣男子多大的便宜,可见锦衣男子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待林静娴安静了,安西玥不禁暗暗开始打量起锦衣男子来,五官倒也长得俊朗,身材修长,只是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已让她感觉很不自在,梅书青和宇文靖的武功也算是好的,打这么一会儿,锦衣男人竟也能以一对二的姿态打成平手,可见他武功非同一般,只是这么一位高手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他的目的是什么? 锦衣男子深深的看了安西玥一眼,唇角勾勒出玩味的浅笑。 安西玥被他这一眼看得毛骨茸然,背脊骨隐隐有些发凉,竟忘记了自已此时已经恢复本来相貌。 可片刻的功夫,锦衣男子突然画风一转,只字不留的带着的受伤的手下撤离了,他们速度很快,仿佛早就找好了撤退的后路。 梅书青这才刚把衣袍脱下来摭挡在安西玥身上,门外就涌进来大堆人。 宇文靖见来人正是南宫元熠和南宫灏,“世子,来时没有发现什么人逃了去出吗?一堆带伤的异族人,领头的人武功不弱。” 南宫元熠见满地的打斗痕迹,前方梅书青正用自已的衣服护住安西玥,心头一紧,满眼焦急,急步跨上前道:“发生什么事了,受伤了吗?伤到哪里了?” 林静娴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眼前,满眼都是害怕与惊恐,努力的挤出好不容易被吼回去的眼泪挂在脸颊上,楚楚可怜地看着南宫元熠,希望他回头关心一下自已,自已才是被六皇子绑架的受害者。 但是林静娴见到的却是南宫元熠对安西玥满满的关心,林静娴此时才觉得奇怪,为什么南宫世子会出现在这里,她却不知道。更可气的是安西玥也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们会同时出现在这里,并且关系还这么亲密。此时,林静娴恨得是牙痒痒,满眼的空洞。 南宫灏也被眼前的场景弄晕了,林静娴是被掳劫来的,那么安西玥呢?怪不得他一直寻不到她的踪迹,自从上次跟丢了之后,就没见过她,他也派人去安府查探了,据说一直在府内,他也不好跑到人家府里去寻根问底,毕竟此时他的目标不该放在安府上。 正文 神秘之客5 南宫灏现在才明白,安西玥一直在晋城,南宫灏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安西玥暗自思忖着,觉得奇怪的是南宫元熠明明一直在天狼国,此次回来不直接回京却转道赶来晋城,难道是为了安西玥,想到此,南宫灏心里竟满满的不是滋味,总感觉原本就该属于自已的东西被人抢走一样。又想到她难道也被南宫锦掳劫来了,进门时宇文靖提到一群异族服饰的人,看样子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难道安西玥被? 南宫灏顿时觉得可惜,心里暗道,一个好好的美人,真的被毁了? 正当南宫灏心思百转千回时,南宫元熠一把将安西玥抱在怀里往外走,朝着跟进来的士兵冷喝道:“迅速追查与六皇子一起的异族人下落。” 安西玥不知道在场的人已经将她脑回路了千百次,见南宫元熠如此举动还是有些不自在:“世子先放我下来吧,我没有受伤,只是摔了一跤而已。” “什么没事?衣服都撕破了,好好裹上,这里这么多闲杂人万一走光了怎么办?”宇文靖见状连忙上前迎合,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梅书青见南宫元熠直接从自已手里抢走了人,他家妹妹还是一个未长大的小姑娘,怎么能由着别的男人随意抱,上次就被他吃了一次豆腐,又一想到表妹后背的衣服被撕破了,现在虽然他用自己的衣服给裹住了,可万一南宫元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遂而,梅书青用看色.狼的眼神盯着南宫元熠道:“南宫世子,男女授受不亲,你快将玥儿放下来。” 梅书青边说边拖安西玥下来,眼看裹在安西玥身上的衣服都要拖下来了,裹在衣服里的秀发都已经落了下来。此时,南宫元熠隐隐的看见了些什么,冷冷的瞪了一眼梅书青:“别闹了,越帮越忙,不是叫你们看住她吗,怎么闹成这样子,不好好反省一下,你还配当她哥哥吗?” 南宫元熠把梅书青眼里的关心很主动的划为了哥哥关心妹妹的意思,虽然本来就只是哥哥保护并关心妹妹的这种情感,但是南宫元熠却有些痞气的加以强调了这层意思。 林静娴从来没有听说过安西玥有哥哥,并且还看着气度不凡,英姿飒爽,自已也主动的脑补了一回莫非是安西玥的心上人,他们准备要私奔,戏曲里都是这么演的。 林静娴想到是这种可能性,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像安西玥这种女人怎么配得上豫王府世子。 所以林静娴娇滴滴的转唤了一声:“静娴谢世子相救。” 宇文靖也是眼尖,连忙一把扶住他最不想扶的女人,抢话道:“是我们救了你,你是不是感谢错人了。”宇文靖心里暗道,他若不出手,这蠢女人是不是下一句就是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吧。 宇文靖想到就一阵恶心,顿时,眉毛一挑,一把将虚弱的林静娴往南宫灏怀里一扔,急声道:“劳烦四皇子照顾一下林大小姐,在下抓了几条毒蛇,恐怕伤了林小姐就不好了。” 正文 都有心思 林静娴一听有毒蛇,扭头一看果然那鲜红的衣衫下几条恶心的小蛇,嘴里还吐着杏子,小脑袋正在左顾右盼,极有灵性。 顿时吓得林静娴连忙仆向南宫灏怀里,瞬间吓得哇哇叫了起来。 南宫灏怀里突然多了一个女人,眉头皱成一团,若换成安西玥,他勉强可以接受。 南宫灏想到此,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嘴巴,刚刚还很嫌弃,现在怎么不自然地又想到她身上去了,再看看怀中柔弱的小女人,眼睛红肿,妆容也哭花了,胆子还特别小,顿时有些喜欢不起来了。以前他早就暗示过林丞相,若林府助他登上皇位,将来皇后之位必定是留给林府的小姐的。 此时,他也不能贸然推开林静娴,只温柔的护住林静娴胳膊将她轻轻的搂在怀里安慰,南宫灏的声音听起来更是像蜜糖一般,若换着其她女子一定会沉静在他的柔情里,可惜林静娴早就心有所属。 所以林静娴仍是适时地从南宫灏的怀里挣脱出来,极不好意思地瞟向了远处。 林静娴一直都知道四皇子的贤德之名,加之四皇子在众多皇子中是最温柔最不摆架子的一位,长得也俊朗非凡,在家里时,祖父就提点过自己要找机会与四皇子多亲近,四皇子也很好相处,可是再好的人也不如自己心里的那位,所以她很不乐意,直到她的大哥受伤,她的家族要求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担负起家族的使命,可是她很怕。 林静娴偷偷望向四皇子,却奇怪的发现他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安西玥的方向,并不在意自己的情绪。 突然激起了她的斗胜心理,林静娴闭了闭眼,怒力的让自己放松下来,弱柳扶风般轻轻的抽泣起来。 林静娴的这一举动,使得南宫灏拉回了些神思,只觉得眼下的人楚楚可怜,柔弱无比,若是以前的自己他对着这样的美人一定是要好好的保护的,可是此刻场景竟让他很是烦躁。 南宫灏不明白为什么,见安西玥和别的男人亲近他总是不自觉的开始烦躁,甚至没有耐心。 梅书青被南宫元熠怼得哑口无言,任由着南宫元熠把他的妹妹带走,偏偏他这个表妹还没有拒绝。 宇文靖拍了拍梅书青的肩膀:“傻子,还看不明白,求爷,爷告诉你。” 梅书青似乎明白了过来,顿时开始担心起来,担心南宫元熠这里不合格,那里不达标,人品好像也有问题,若让表妹嫁给他,这可万万不行。 待宇文靖也走远,梅书青对着外面高喊:“喂,南宫世子你想要娶我家玥儿,要先看你能否过得了我这关,否则本公子可不答应 。” 南宫灏和林静娴同时把脸沉了下来,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怪不得南宫元熠和安西玥这么亲密,原来他们两人私定了终生。 南宫灏暗骂南宫元熠不要脸,虚伪的小人,当初是谁在酒桌上豪放的说京都女子都过不了他的眼,他的心上人在远方的。 林静娴则是气得暗骂安西玥心机女,不要脸,平时看着唯唯诺诺的,原来她竟暗中勾搭南宫世子,想当豫王府世子妃,就凭她那样的,也配。 几人心思各异,却是天差地别。 “见过四皇子,皇上宣您见驾。”南宫灏的思绪被突然冒出来的暗卫打断。 南宫灏倒也不惊讶,晋城动静闹得这么大,加之六弟的事,依皇上的性子亲自过来也不奇怪,反倒是南宫元熠让他起了很强的戒备心。 正文 往事1 另一边,许府地牢突然被炸,黑袍人喂养的毒人被毁坏,许威和极阴之体都逃了出来,没想到许威逃过了许府的地牢却没有逃过李征的抓捕,李芸儿原本想在许府地牢里和众人玉石俱焚,可是许威太狡猾,通过许府的密道逃跑了。紧接着在一片混乱中李芸儿也消失了。 “依属下推断,极阴之体能杀死属下精心培养的毒人,她一定是比毒人更毒的毒王,只要找到她,我们这么多年的辛苦也没有白费。”黑袍人此时竟然对一个华服男子毕恭毕敬。 ”是你们的辛苦,不是本王的,本王要的只是结果。“ 只见华服男子不温不怒,心思好像也没在黑袍人这里,他身份高贵,武功和能力都属上层,所以他根本不屑于用旁门左道提升自己的能力。华服男子心思缜密、心性坚韧,于他来说养毒和驱使毒物这些都是最危险和最伤身体的东西,所以他的同胞兄弟们为了力争上位也学了这些旁门左道,可最终的下场却是把自己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比如说他们这位喜欢以人养毒的国师。 华服男子瞥了黑袍人一眼,“国师这么多年养的毒人被毁,依本王所见毁了也就毁了,那烈火蛊不是能让北朝晋城陷入地狱吗?晋城是通关要塞,这么快就被北朝人稳固下来,你会下毒他们就会解毒,依本王看,你的毒人浪费了太多时间也该死了。” 华服男子此话一出明显是对黑袍人极度的不满,他们苍夷国虽然也有些道术驱使毒物唯我所用,可万物相生相克这个道理是千古不变的,国师想制造毒改变。 黑袍人见王爷有些不高兴,而这位苍夷国皇帝堪是喜爱的二皇子的确也能力非凡,解释道:“这次被他们研制出解药,都是我的失误,没想到梅宗政医术又精进了不少……” “既然他这么档路,你何不直接将他杀了。”华服男子知道国师是从北朝来的,但不完全知道国师与北朝的神医之间有什么渊源。不过他很欣赏国师这种勇于挑战的精神。 黑袍人听到此处,手紧紧的拽了拽,杀了他这世界就不好玩了,当年他和他是同门师兄弟,而自己则是最后入门并年龄最小的弟子,最关心和照顾自己的是他,可是最让自己恨的也是他,若不是他从中搅合,他也不至于被赶出师门,最后走投无路。 黑袍人不能让别人动手杀了梅宗政,但是他自己动手的话,他担心他是否过得了心里的那个关卡,必竟这世上他唯一牵挂和佩服的人就是他的这位师哥。 华服男子盯着黑袍人看了许久,他知道黑袍人身上的痕迹是被火烧伤的,后又淡淡道:“本王不管你与他有什么牵扯,阻了本王的道路,都活不长。” 黑袍人知道这位手段狠辣的王爷想要杀了梅宗政,可惜他和他还没有分出高低,若当年他没有被师傅抛弃,他没有从中作梗,他还会不会这么恨他们。 正文 往事2 黑袍人的思绪渐渐远了,耳边只能听见“唰唰”落下的雨声,雨水使劲的拍打在他的脸上,疼痛难忍,他全身滚烫,口也很渴,心脏跳得很快,明明有雨水灌进了他的身体里,他仍然感觉口渴难忍,此时只感觉他马上就要死了,他呵呵笑了两声,要死了,他反而有些高兴,因为,再也不用受尽屈辱受尽白眼的活着了,他长叹了一口气,又哈哈的笑了两声他终于可以死了。 “他身体好烫啊,好像是发烧了。”一个清脆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别多管闲事,兵荒马乱的,咱们也不认识他,走吧。”另一个胆子小的男声又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傅常常教导我们要助人为乐,救死扶伤是我们行医者的使命,况且他还有呼吸,还没死,我们把他救回去吧,兴许还能活命,这么小怪可怜的。”先前说话的男声又响起。 “要救你救,反正我不管,我们都吃不起饭了,谁还有剩余的养他,快走吧,师傅还等着我们呢,再说咱们今天的草药才卖几个钱,换了粮食都是数过的,就算救活了,也活不了,饿也得饿死。”后说话的男声抱怨道。 先前说话的男声叹了口气,也有些无奈,喃喃道:“是啊,咱们北朝的皇帝又开阔了疆土,这仗总也打不完,死的死伤的伤,救活了没口粮还得死。”男子准备脱下衣服将地上的少年遮盖起来,免得没气了暴尸荒野也很可怜。现在还有一口气,他也不能把人拖去埋了。 正当男子起身,却发现被雨水冲打的少年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笑得那么阳光那么充满了希望,青年男子心里突然升起了怜悯之心,二话不说就把少年背了起来,叹气道:“我的口粮省下来给他吃。” 后面抱怨的青年显然有些生气了:“回去了你别吃饭,都给他吃,饿死你我乐意,这年头天天打仗,不死些人就奇怪了,你还把他救回去不是自讨苦吃吗,梅师哥,算了吧,每天有那么多人死,你救得过来吗……”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青年见师弟嘴里还在叨念,瞪了他一眼,背着青年就往前赶。 救命之恩永生不忘,这是少年取了名字后对青年说的第一句话。 所以后来,少年取名为天涯,以前的他没有名字,被人救起时也只有十二岁,以前是常期吃不饱饭,还被人打,被人嫌弃,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被救以后,他每天因为想要吃饱饭努力的跟在师哥后面上山采药,他也很努力,过得也很开心,因为常年打仗,山下很需要草药,自从能吃饱饭,天涯第一次不那么憎恨打仗,因为可以采草药卖了换钱,然后再买些白面回山上去,还可以跟着人学习医术,这一切的好运都是因为那个把他救起来的男子,他们都称他梅师兄。 他也喜欢叫他梅师兄,梅师兄会识文断字,是有大学问的人,长是也好看,听说他家祖上就是行医的,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因为一些变故才上山跟着师傅学医,最重要的是他心很善良,很长一段时间,天涯很是依赖梅师兄,跟着他有饭吃,跟着他不会被人欺负,甚至他的名字天涯也是他取的,说是很豪气雄壮,将来叫他做一个无拘无束逍遥无比的行医者,行医就是要走遍天涯,救死扶伤。 后来他们怎么了…… 后来他们分离了,甚至他的心中只有仇恨,不再记着救命之恩永生不忘,他记得是焚烧之痛,他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如果救他不是让他出人头地为何还要救他,若当时就让他死在雨水里,他是不是早就解脱了。 黑袍人愤怒地拽紧了手指,当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为了让他们不再每天辛苦的采草药仅仅是去换点粮食,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没有错,错的是那个自以为是能救苦难于水火的梅宗政,他说皇帝骁勇善战,很有远见,一定能让百姓过好日子,仗打完了他们就不用过苦日子了,所以他们学医者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医术,救更多的人。 后来师傅把所有的医术都教给了他,他却丢下师兄弟们独自去了军营,为皇帝效命。 原来自视甚高的梅宗政为了官运亨通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和皇帝一起屠杀了整个村庄人的性命,他们才是真正的侩子手,不顾百姓生死的暴君。 他医术无双,怎么救不了村子人的性命,他菩萨心肠怎么会做了屠刀,在黑袍人眼里梅宗政最是虚伪无耻,所以他救人,他就投毒。他要让他永生不得安宁。 梅宗政进了宫当了鼎鼎有名的太医,做了院首,最后还是被皇帝降了职,罢了官,命他永远不得再行医救人。 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时,高兴得差点为他欢呼鼓掌,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梅宗政自已选择的路竟是一条绝路,不过,狗皇帝也真是翻脸无情,梅宗政救过他多少次,真是忘恩负义,当初他曾冲动地想要杀进皇宫…… 想到此处,黑袍人觉得自己真是个笑话,他制毒研毒,他愤慨地弃了医术学了毒术,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难道他能比梅宗政过得好多少。 所以他找到了当年被屠村的母子蛊,可惜当年他弄丢了子蛊而仅剩下母蛊已经养成,母蛊通过毒王的毒血能再生更厉害的子蛊,他要再给梅宗政来一场屠村大难。 这次他不要屠村,而是要屠城甚至屠国。 他找遍了各国,都没有找到,黑袍人知道母子蛊的养成很漫长,特别是子蛊不易苏醒,必须经过长期的滋养才能成形,而且两者都要极阴之体。 而母蛊能这么快苏醒,这一定与子蛊的苏醒有关,所以黑袍人断定,他丢失的子蛊一定也在北朝,若让他将母子蛊合二为一,任梅宗政医术超然,也无济于事。他一定会让梅宗政为当年做下的决定后悔。 正文 离间 苍夷国向来与北朝是井水不犯河水,而此次在晋城发现苍夷国族人确实有些奇怪。但也经不起推敲,晋城会接二连三的出事,是否与苍夷国有关,这也不难猜想。 但是被贬为庶民且被半路救走的六皇子南宫锦是否与苍夷国人在一起。是否是六皇子背叛了北朝,这些疑团都在皇帝心里。 高位上皇帝南宫楠一袭精致的华袍端正地坐在上首,此次出京他算是微服私访,但也带了颖贵妃,若颖贵妃生的儿子做出背叛北朝的事,他绝对不会再姑息了。 颖贵妃本来是一等一的美人,但自从六皇子被贬,她的精气神一天不如一天,变得越来越憔悴。 在宫里,她虽担着贵妃的名头,日子也不好过,必竟以前颖贵妃风头着实有些盛了些,后来宫里总有人给她苦头吃,好在颖贵妃足够聪明,知道不能硬碰硬,也就渐渐的软弱了些,皇帝知道后也常去她宫里看望,使得宫中的人不敢明着胆子欺负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突然跑到她宫里发了好大一通火,现在还被带着出宫,一路上不管她如何示弱,都不起半点作用。 此时,颖贵妃就乖乖地站在一边,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皇帝。 只见皇帝眉头紧皱,脸色也不好,冷冷的盯着下首的一众人,使得众人都谨小慎微,唯唯诺诺地不敢发一言。 “南宫元熠人跑哪里去了?传唤了没有?”皇帝冷着脸,又没见着南宫元熠。他要唤南宫元熠问清楚,隐卫的禀报是不是都是真的。 随身伺候的太监从没见皇帝发过这么大的火,世子爷和四皇子是一同传唤的,四皇子早就来了,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偏偏南宫世子还未到,太监也不敢说世子抱着个女人回来的事。最后世子又去了哪里他也没向人报备。 此时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元熠世子和四皇子是一起的,四皇子早就到了,世子爷却不见踪影,唯唯诺诺道:“奴才这就去请世子爷。” 皇帝眼睛瞟向南宫灏问道:“灏儿,你怎么独自一人回来了,你表哥呢?” 南宫灏早就换了身清爽的衣袍,整理了发冠:“回禀父皇,元熠表哥许久未回或许是因为有重要的事耽搁了。” 南宫灏顶多与林丞相勾结在一起,他并不知道有毒王一事,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事不知儿臣当讲不当讲,是否与豫王叔有关儿臣也不敢猜想 。” 南宫灏此时想的却是,南宫元熠太嚣张跋扈了些,借此机会让皇上对豫王府留有戒心。 皇帝一听脸色更冷了,眼睛里也露出阴冷的光芒,冷声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朕。” 南宫灏颤颤地道:“儿臣救回林丞相的孙女之后,元熠表哥也救了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离开,儿臣当时见了也吓了一跳,这女人原来是……” 皇帝见他吞吞吐吐,当场砸了杯子:“说重点。” 皇帝一怒,南宫灏顿时跪了下去:“是安平侯之女安西玥,并且林小姐被劫持,回来一直说安西玥要杀她,当时元熠表哥似乎早就知道安西玥在晋城,儿臣还发现了豫王府的私兵也同时出现。” 正文 离间2 整个北朝,唯豫王爷有私兵,兵符也归豫王保管,即使是皇帝都没有权力插手,豫王府是不是太嚣张且太令人嫉妒了。 南宫灏震惊的是,他们被许威的人包围,许威是做了万全准备的,众然他们武功再厉害,也难逃走,他当然不会让自己陪着南宫元熠去死,危机关头自有办法,可借没等他的人出手,齐刷刷一片铁骑弓箭手将黑衣人制服,带队的人竟然是晋城新太守李征。 那个文文弱弱,有些目中无人的李征。 当时,南宫灏才明白,原来李征是南宫元熠的人,他一直以为是皇后的人。 李征看着也不是那文弱,对南宫元熠毕恭毕敬,他带走了许威,而南宫元熠则抱着个女人就离开了。 此时四周的气氛无比的沉重,空气中的温度仿佛骤然凝结,冷得人踹不上气来。 南宫灏没敢多说,点到即止,皇上自会端详,若亲王的权力太大或者是风头太盛,无意中形成了某些威胁,被威胁者都会做出些手段,就看皇帝能否抓住了。 当然,也要看皇帝想不想抓住。 皇帝紧紧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南宫灏,他这个儿子平时温顺有礼,乖巧懂事,他还时常感谢贤妃,感谢贤妃有最谦卑的品性,能替他教出好皇儿。 南宫灏见皇上久久不说话,而自己又低垂着头,看不到皇上此时的面部神色,豫王府的五十万私兵父皇应该早就想收回,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找到恰巧的时机。 就算不能即刻把南宫元熠拉下水,至少能在父皇心里插一根刺,从古至今,有哪一个帝王不担心他的皇位被人觊觎。 南宫灏就是看不惯南宫元熠的作派,为了拉他下水,也只有牺牲安西玥那个小女人了。 皇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砸了一个茶杯,漫声道:“福公公,去传林丞相和她孙女觐见吧。” 转而,朝着南宫灏露出一丝慈爱温暖的浅笑,“你也别跪着了,起身吧。” 南宫灏微愣了愣神,甚至有些诧异父皇的反应。 在别国或者前朝,亲王养私兵这是万万不可能的,特别是这些庞大的兵力还只听命于豫王府。 具他了解,王叔家的几个儿子为了袭位也是明里暗里的大打出手。 更仇恨南宫元熠一出生便承袭了世子之位,他就不信有人威胁到父皇的江山父皇会不在乎。 片刻的功夫,林丞相便被人抬了进来,他中疯了,意识是清醒的,只是中疯 的人手脚都多有不便,身体也不协调,皇帝宣见不能不见,所以被抬着他也尽到臣子的本分。 林丞相虽然身体有些不便利,但依然强撑着身子行了礼:“老……老臣……参见……见陛……陛下……下。” 而他身侧,林静娴紧紧的跟着,一袭雪白色的纱裙,飘飘如仙,今天她没有用面纱摭面,妆化得很精致,看着楚楚可怜,也跟着恭敬地行礼。 在京都时,皇帝对林相一直都礼让三分,虽贵为帝王,林相却是两朝元老,在二朝元老面前,皇帝也没有过多的架子。 不过皇帝虽脾气温和,也是阴晴不定的,指不哪一天府上就被抄家了,譬如根基深厚的许氏一族。 此时,皇帝只淡淡的瞟了瞟福公公示意给林相看座,道:“丞相既然身体不适便不要多礼了,这也不是在宫里。” “今日传你来,就只想确定几个实情。” “臣……臣定当……当……替皇……皇上……分……分优。” 正文 离间3 皇帝也没有和林相拐弯抹角,直接道:“既然林相孙女是受害人,就由她来说吧。”皇帝避重就轻。 林静娴自从进门眼睛里就有泪水在打转,还没有开口眼泪就流出来了,模样瞧着很是柔弱,像是被吓坏了一般。 林静娴是京都贵女,自然宫里的每一位娘娘她都认识,所以在见到颖贵妃也在场时,她眼睛不自然的瞟向了颖贵妃,见到颖贵妃她就想到了六皇子,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哆嗦起来。 林静娴声音哽咽着道:“回禀皇上,是安西玥她要杀我。” 皇帝凝眉沉声道:“她为何要杀你,说清楚些。” 此时,林静娴见皇上脾气态度甚是温和也大着胆子说道:“在京中时,我和她有些口角,闹了些矛盾,但这也只是平常间的一些嬉笑打趣,此次我同祖父出京,在晋城竟遇见她,她伙同人将我掳劫去,我看见……看见她和一个外族男人在一起,她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奇怪的是她穿了男子的服饰,被我撞见了,所以她要杀我。” 林静娴因为心里颇为记恨安西玥,记恨她打她,更记恨她抢她喜欢的人,她喜欢了很久的人,就这么被安西玥夺走,所以她不甘心。 皇帝一听,眼睛里又冒出了不知名的怒火,脸上阴睛不定的,空气中的温度霎时间又降至冰点。 此话一出,竟连站在身侧的颖贵妃都有了反映,细细地端详着这位京都第一美人。 果然是生了一副好皮相,怪不得锦儿多次央求她,他要娶林丞相的孙女为妃,当初她想要拉拢林府,也亲自去暗示过,可惜林府瞧不上自己的儿子,委婉的拒绝了。 颖贵妃自从上次被林府婉拒,对林府的人就有些不满,听见林静娴被掳劫,心里冷嘲着真是笨蛋,这样有损女子名节的事情也敢来告状。 颖贵妃只对林静娴嗤之以鼻,她根本不知道林静娴口中的安西玥是何人,不过让林静娴这一通状告指控下来,勾结通敌的罪名算是落实了,不知是哪个可怜的女子要遭殃了。 林静娴似乎像是缺少了一根筋,别人随便挑唆两句,她就非得把安西玥置于死地。一股脑地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 此时林静娴也根本不知道南宫灏其实最想打压的是南宫元熠,一个小小的安平侯府他还没有放在眼里,安西玥再能耐也只是个女人。 南宫灏在一旁神经都快崩断了,不过还好,她一句也没提六皇子和南宫元熠。 南宫元熠是和他一道进去的,当着众人的面救走了安西玥,即使他不说皇上也会知道,不过皇上若是将两者窜连起来,与南宫元熠就有了嫌隙。 南宫灏瞧着一旁的贵妃的神态,似乎还不知道南宫锦发生了什么事,许氏一族全部被流放或斩杀,独独许颖还活得好好的。 南宫灏暗暗地打量着颖贵妃,容颜艳丽,身段也是婀娜多姿,看着无欲无求柔柔弱弱的,许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竟能不哭不闹,甚至没有替许氏族人求情,心性也是够冷够硬。 正文 离间4 他记得小时候亲眼看见颖贵妃挖了一只黑猫的眼睛,说是猫的眼睛不能太漂亮,太漂亮了就成精了,当时他还小,只觉得颖贵妃好恐怖,可是在人前总能见着颖贵妃天真无邪的笑容。 颖贵妃生得漂亮,特别得皇上的亲睐,加之晋城每年的税收丰盈对宫中许颖的地位也有些影响,南宫灏的母妃贤妃则没有这么多花花肠子,母族也不是特别壮大。 皇帝扫视了一眼众人,除了被气得嘴更歪了的林丞相,其余众人都是胆颤心惊的,皇上还是命人又去找了一次南宫元熠,并命他把安西玥也带过来。 皇帝不知道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的关系,所以也只用了“带”字,而并不是用“押”。 皇帝虽气,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豫亲王是什么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年,皇位其实是传给他的,不过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是豫亲王主动退出他才登基上位。 在这空档之时,皇帝淡淡询问道:“是谁劫持你离开驿站的?” 林静娴诧异皇上会这么问自己,遂而眼角悄悄瞟了瞟南宫灏,紧拧着帕子,不假思索道:“是安西玥。”既然是安西玥要杀她自然是安西玥。 可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南宫灏没想到林静娴这么蠢笨,驿站内林府的家丁护卫丫鬟有一大堆,安西玥一个女人这么容易绑架她并且能从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也不动脑子想一想。 顿时,皇帝皮笑肉不笑的道:“这安西玥果然有些能耐,若没有与别人勾结她也救不走你 。” 林静娴胆颤心惊地点头:“就是她。” 皇帝鼻息又一哼,不说话了。 南宫灏也听出了些别韵味,正巧,南宫元熠火急火燎地从门外行进来。 只见他脸色有些潮红,依然是一袭黑色劲装,面容俊朗,只是瘦了些,黑了些,刚才他身体里的蚁毒又发作了,供手作揖行礼道: “臣叩见皇上。” 南宫元熠在京都时就有官衔,为了拿点俸禄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闲职,所以他从来就没正眼瞧上过,更没有以“臣”自居乖乖行礼,无拘无束惯了,皇帝见状倒有些不习惯他的正经作派。 “免礼吧。”皇帝淡淡道。 南宫元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又朝着颖贵妃见了礼,颖贵妃也只是淡淡的点了头。 南宫元熠被传召,来了又没人说话,他自然也不吭气,少说少错。 皇上见状,有些尴尬,终没忍住:“朕不是也传召了安平侯之女,怎么不见她进来。” “回禀皇上,您没宣见,她不敢擅闯。”南宫元熠无心道。 皇帝见他如此乖巧董事,倒是难得,但也被气得提高嗓音朝着外在的人孔道:“还不快把人带进来。” 南宫灏从小就知道皇帝待南宫元熠不一样,相处时总是被他气得摔东西,但是从没见皇上真正的处置他。 今日也一样,南宫灏暗暗的握紧了拳头,由心底升起了深深的嫉妒。 正文 审问1 待安西玥徐徐被带进来,众人的视线全都专注在她的身上。 安西玥来得比较急,除了见皇帝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皇命不可为,否则就是大不敬。 只见安西玥仍然一袭青衣男装打扮,梳了一个男人的发式,恢复了本来的面貌,面容清秀,巴掌大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不卑不亢地朝着皇帝行礼:“参见皇上。” 安西玥在这一世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她记得前世也只见过三四次,但那时因为胆子小,都是能躲则躲的。 印象里,北朝的这位皇帝在位期间没有什么丰功伟绩,更不像太上皇那样四处征战,声名在外,楠帝更多的是休养生息,这样也使得百姓安居乐业,免受了很多苦难,总的来说也算是一位好皇帝。 可惜前世死得太早了。 此次见面,安西玥神色淡淡的,尽管旁人纷纷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她也镇定自若地叩拜行礼,不急不徐、不骄不躁,端正大方得体,虽为女儿身,一袭男儿的装扮看着却是俊朗得很。 在安西玥进门时,皇帝就开始打量着安西玥,只见她微低着头,恭敬地跪着,但她的背脊骨跪得笔直,身着青衣粗布,瞧着面容娇小可人,虽双膝跪在地上,气质却是不卑不亢,沉着冷静。 此时她也知道皇帝正在审视她。 “你父亲是安平侯?”过了片刻,皇帝突然开口,并且还用了疑问的口吻。 安平侯在京都谨小慎微胆小怕事是出了名的,挂个文职,手里也没有什么实权,当初封爵位时也没想给他多大的权力,无非是他家老父亲任了一方父母官,深受百姓爱戴,更深得先皇喜欢,许了他后代一个虚名罢了。 安西玥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地板答道:“回禀皇上,臣女的父亲是安平侯安玉霄。” 皇帝见安西玥衣着打扮,脸色微有些异样,问道:“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身打扮?” “回皇上,西玥第一次出远门,途中人员复杂,换成男儿的装扮比较方便。” “方便 ?那怎么又到晋城来了?”皇帝停顿片刻又道。 安西玥眨巴了两下大眼睛,微微愣了愣,而后从容回答:“臣女自幼跟着外祖父学医,次此晋城发难,臣女是跟在外祖父身边历练的。” 安西玥前世在宫中见过楠帝生前传记,具记载,先皇为了历练各位皇子,都会隐藏身份到各地历练,而楠帝年轻时曾任派过京兆府尹,虽说是临时的,楠帝接手后,整天走访民间,干得也是风声水起,这些秘史不曾外传,也只有在历朝皇帝死后才会编撰成册,楠帝各方面旁敲侧击也都源于年轻时的习惯,所以安西玥老老实实地回答,自不会出错。 皇帝见安西玥对答如流,暗暗有些欣赏,询问道:“哦,你的外祖父是?” 安西玥答道:“我的外祖父说他只是一个过路人,不值得圣上惦记,晋城的事做完他就回去了。” 正文 审问2 安西玥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一个月牙形玉佩交给皇上,这是先皇之物,皇上自然认得,先皇临终时对他说过,他一生杀敌无数,最对不起的有两人,若今后皇室中人遇到他,不可为难。 至于另一人是谁,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 皇帝眉间有一瞬间的哀愁,盯着玉佩看了许久,嘴里叨念着:“云城倒是一个好地方。” 没等安西玥回答只听皇帝喃喃道:“回就回吧。” 在先帝在位时,梅宗政曾任太医院首,多次救先皇性命,他还是皇子的时侯也见过,只不过后被罢官驱逐,甚至先皇下令不允许他再行医,其实这些都不是先皇的初衷。 先皇临终时,说很怀念他在云城的日子,皇帝其实知道他是惦记着云城的故友知已。 皇帝只哀愁了片刻,紧接着又问:“你与南宫世子相熟?” 岂料,安西玥这才抬眼对上皇帝的眼睛,当着众人的面,皇上对着她一个没有十六岁的小姑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及安西玥细细思索,安西玥倒是坦然得很,面色也没有任何改变,淡然道:“救命之恩,南宫世子救过臣女的命。” 南宫元熠同时也转向安西玥,期待她的回答,但似乎让他失望了,他以为凭他们这么次的相处,安西玥在面对这个问题时会面润耳红,至少会表现出羞涩之态。 或者眼中会有些多余的情绪,瞧着她依然清澈坚定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情感,南宫元熠竟有些失落。 皇帝也从安西玥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清明,他不相信豫王会造反,不相信南宫元熠会勾结外族人迫害北朝,他怕的是他的子孙因为权力而让皇城血流成河,怕北朝根基不稳。 他是皇帝,若一不小心被人利用挑唆,将会影响整个北朝,先皇靠武力夺下了江山,殊不知他要守住先皇夺下的江山费了多少心力,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着。 没想到,他的儿子们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他,皇帝眼眸骤然间冷了下去。 只感觉冰天雪地的寒冷。 林相坐在椅子上,虽嘴巴不利索,但是耳力没有问题,皇帝召见安西玥觐见,只问了些稀疏平常的问题,却没有让他们都回避,意欲何为。 南宫灏更加谨小慎微,他的父皇不嗜杀戮,但此时明显也很生气,只是他在和安西玥打什么哑谜,南宫灏紧紧的盯着皇上手中的信物,不知道那是何物件,为什么安西玥会有? 林静娴捂着半边脸嘤嘤抽泣,哭得皇帝甚是心烦,她不懂得擦言观色,只知道今日受的委屈定要找安西玥讨回来。 遂而,林静娴见皇上问的问题都与她被绑架无在,心中焦急,于是朝着皇帝跪了下去:“请皇上替我做主,安西玥她差点杀了我,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他们带了很多杀手,幸亏四皇子救了我,不然我早就没命了,请皇上替我做主啊。” 林静娴说完又开始瑟瑟的哭了起来。 皇帝把视线移到林静娴身上,又瞟向了自已的儿子南宫灏,才道:“灏儿也看见了?” 正文 审问3 南宫灏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下,他该如何回答,他可没有让林静娴如此说,“儿臣赶到时,只有林静娴和安西玥在,现场有打斗的痕迹,儿臣不敢乱说。” 南宫灏迟疑片刻又补充道:“儿臣与元熠表兄一块赶到的,现场有打斗痕迹他也看到了……” 皇帝眸光冷冷的扫过南宫灏,“说清楚。” 南宫灏愣在当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南宫元熠听了这许久,原来他们是要给安西玥安个罪名,冷笑一声:“皇上,不如由我来说吧,您这么问四皇子他大概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静等着。 只听南宫元熠有些卖关子道:“皇上若要知道实情,还需要传唤两个人,见到他们大概就什么都明白了。” 皇上眸光微冷却也默许点头。 只等片刻,宇文靖和梅书青就一左一右的押着两人进来。 顿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当初那个俊美飘逸的六皇子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南宫锦依然全身裹在斗篷里,面部暴露在人前,全是已经结痂的伤口。看着很是恐怖唬人。 他恨恨的瞪了南宫元熠一眼,就是不明白南宫元熠是怎么找到他的。 皇帝一眼就认出了许威,原本早就被赐死的人如今竟好好的站在这里,皇帝心中五味成杂。皇帝的皇位能坐稳,许威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 可惜许威势力越大越不安分。 与此同时,颖贵妃也见到被带进来的两人,终于不镇定了,特别是看到儿子脸上的伤痕时,她显些晕倒。 一把上前抱住南宫锦,哭诉道:“锦儿,你脸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样的。怎么会这么严重?” 南宫锦却极力的推开了她,怒吼道:“我怎么样,你还关心吗?当初不是你亲手将我捆到父皇面前叫我认罪的吗?我恨你。” 南宫锦想起在宫外时,就连一个小小的士兵都敢数落他,他现在已经不是皇子了,更是加倍的欺负他,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颖贵妃自视定力十足,她的隐忍无非是想换回六皇子的性命,六皇子当时若出宫,总有一天,她会想办法救他回来,许氏一族在晋城的所作所为,她不是不知道,她也提点过,但是父亲说,将来锦儿登基没有足够的资本,很难坐稳那个位置。 皇后的母族势力庞大,他们很难斗得过,所以她就放任了他们一些。 许颖此时恨到了极至, 是谁敢这么伤她的儿子。 皇帝在见到南宫锦时,也是惊得说不话,差一点没有认出来,怒道:“怎么回事?” 南宫元熠见到六皇子的真容时,也是惊吓到了,不知道六皇子出京后,发生了什么变故才变成这样。 南宫灏眼睛直直的盯死在许威的身上,冷声道:“六皇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就得问问他的外祖父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了,他与外族到底又有些什么交易。” 南宫元熠此话一出,许颖儿盯着自己的父亲,简直不敢相信他的儿子变成这样与自己的父亲有关,怒声道:“父亲,锦儿是你的亲外孙,你怎么可以害他至此。 正文 审问4 许威见许颖怒呲自己,更是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怎么会害六皇子,当初若你没有放他出宫,他也不至于这样。” 许威见到六皇子时 ,六皇子就这样了,不过六皇子身边的另一股势力他却隐隐知道是谁,他被逼得毫无退路,只有选择与他们合作。 许颖儿顿时瘫软在地,喃喃道:“我以为出宫能保他性命,天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我不是派人保护的吗,派去的人呢,他们是怎么保护主子的。” 南宫锦都被人害成这样,她派去的人自然有去无回,颖贵妃这是气糊涂了。 许威自知罪大恶疾,但是他不后悔,自从他们许府开始铤而走险谋划的那天开始,他就做了准备,只不过是他不走运。 许威道:“当初若不是周氏霸占了皇后之位,为父会这么处心积虑的为你谋划。” 皇帝在一旁听得眼睛都气绿了,当场愤怒道:“你们把朕当傻子吗?朕没有给你皇后之位,也给了你足够的尊荣,对你宠爱有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许颖听到皇上提起这些,反正自己的儿子都成这样了,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指责道:“宠爱有加?你何止对我一人宠爱有加,三宫六院皇上您雨露均沾,封了贵人,又有答应,我何尝不怕,当初在晋城你我相识,我一心嫁你,你一心娶我,我以为我是最幸福的,最后还是没有坐上王妃的位置,后来才知道那位置早就有人了,我忍了,许多年都无所出,都怪我自个儿身子不争气,后来终于有了锦儿,我辛辛苦苦抚养他长大,可是随着众多皇子的出生,我却越来越害怕。” 安西玥跪在地上,她多么希望自己此时是聋子是瞎子,因为她本就知道皇家争权夺位有多残酷多肮脏。 知道得越多越死得早。 前世她没有出京,是不知道六皇子的这些事的,只是后来南宫灏登基之后才接回来,并且也没有进宫,六皇子的事守得很严密,所以无人知晓。 安西玥也有些懵了,到底怎么回事,她只记得许颖前世是颖贵妃,而后是颖太妃,是她的出现改变了什么还是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或许今天在场人自已才是那个多余人,安西玥感觉到一丝危险,为防止宫中丑闻泄露皇帝会不会杀人灭口。 安西玥也终于明白,前世的林静娴为何还是嫁给了六皇子,只不过前世最大的受益人是四皇子南宫灏。 安西玥静静的跪着,尽量刷低自己的存在感,怪不得前世皇帝突然就病了,在宫中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应该养好了,谁知道在她与南宫灏成婚第二年皇帝就病重归西了,皇位直接传给了南宫灏。 使得南宫灏顺利登基,当时南宫灏也取了几个官家女儿进宫,利用裙带关系坐稳皇位,不过最大的助力者还是手握兵权的梅云梅,所以当年南宫灏对她还是很好的,直到四年后他完全铲除了异己才开始对付自已。 正文 审问5 “这么说来,仅为了一已私欲,晋城的事你们都参与其中,完全不顾朕辛辛苦苦要守住的江山。” 突然,皇帝感觉头晕目眩,追根朔源,到底全是他的错。 皇上突然瘫软地坐在椅子上,一时间仿佛老了很多岁。 伺候在一旁的福公公见状,焦急得连声道:“快传沈太医。” 安西玥就跪在下首,虽然说沈太医等人都在晋城,可是终究不在眼前,皇上嘴唇都有些发紫了,这一看就是气得血液不通之症,耽误的时间一长就会有生命危险,这是急证。 此时只需要她替皇上施针便可马上缓解。 安西玥神清目明,她不会再想前世的过往,此时她就想着要不要救皇帝,要不要让他一直病下去。 此刻她参与了皇家之事,下一刻或者立马就让她下黄泉。 安西玥想通之后也不再犹豫着,定了定神,迅速地掏出银针刺入皇帝的重要穴位,动作麻溜儿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喂入皇上的口中,急声道:“南宫世子,若想要救皇上就先替我挡着,别让任何人打扰我施针。” 安西玥指的是房中其他准备伺机而动的人,比如说四皇子南宫灏、许威、颖贵妃他们会不会让皇上好好活着。 好在,南宫元熠十足的相信安西玥,一个眼神递给守着许威的宇文靖和梅书青,宇文靖自然是听南宫元熠的,而梅书青不用说就算掉脑袋也是护着安西玥的,凉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福公公见状,急得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后背的衣福瞬间湿了一片,惊叫着:“你给皇上吃了什么?” 南宫元熠止住福公公,“皇上没事,好生在旁边伺候着。” 福公公是皇上的人,南宫世子以前虽然极不靠谱,但是私下里皇上最是喜欢召见南宫世子,此时也相信世子不会害皇上,只是全身都在冒汗,生怕皇上出事。 林相坐在椅子上自身都无法动弹,见此情形也只能干瞪眼,林静娴本就被吓得不轻,现在又出这事,更是惊叫得人头痛欲裂,“安西玥不仅要杀我,还敢弑君,她哪里来的胆子……” 宇文靖眼急手快,听不得她鬼哭狼嚎的声音,一记手刀将她劈晕。 房内瞬间安静,南宫锦见林静娴倒在地上,也仍没有忘记她仍是他心爱的女人,迅速上前护住。 皇上晕倒时没见他这个亲儿子如此痛心。 皇帝脑袋上插满银针,安西玥也是个下得手的,拔掉皇帝的上衣,再叫南宫元熠帮忙,将皇帝躺着,顺着后脑勺延续至后胫再至背部,找准穴位快而狠的插了上去,做完这一切动作,安西玥额头上也布满了细汗,她不是被累的,而是被吓的,她施针的对象是当今天子,一不小心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祸。 片刻,皇帝渐渐地清醒了,嘴唇上的紫色渐渐褪去,安西玥见状也忍住了背心的发凉,又迅速地从怀中掏出另一种固本培元的药喂进了皇帝口中,福公公递上吞药水。 安西玥也不管什么男女之嫌,见皇上渐渐睁开了眼睛,先是诊了脉,后又靠近皇帝的心脏部位仔细听皇上心脏跳动情况。 正文 审问6 直到皇上情况渐渐好转,安西玥才开口:“将皇上扶起来,扶到软榻上去。” 皇上就这么睁着眼睛看南宫元熠和安西玥折腾自己。 不过此时,心里确实是好受多了,刚才他一股血涌上头,只感觉什么也看不清楚,呼吸也有些困难。 南宫灏本来捏紧了手指,见皇上转醒,连忙上前:“父皇,你感觉怎么样。” 皇上不语,瞪了南宫灏一眼,后又朝着南宫元熠缓缓道:“将许威拖下去录口供,这件事交给你。” 皇上的意思是他不相信任何人,就连自己的亲儿子在眼前,他也不敢相信。 片刻,沈太医才急急赶来,见安西玥正在替皇上拔针,顿时多看了她一眼。 沈太医不认得没有易容的安西玥,却是认得安西玥手中的银针,那是他师傅梅宗政的针。 沈太医没有多问,即刻上前准备工具替皇上诊脉,脉相一出才道:“没有大碍,皇上身体一向很好,这是急证,救治回来只需要好生调养即可,皇上放宽心。” 沈太医从医多年,经验丰富,对着安西玥道:“这是一次紧急救治,若稍稍晚点,皇上危险啊,小大夫的金针果然了得,沈某佩服。” 安西玥前世就靠金针替南宫灏缓解常年头痛病,现在又在晋城替百姓医治,积累了十足的经验,这次施针她也越来越顺手。 南宫灏亲自看见安西玥救回皇上的命,心中五味成杂,当时紧张得要死,若没有救回来,安西玥就是最佳替罪羊,可惜了。 安西玥探到南宫灏的视线,顿时心里一陈翻滚,焦躁得很,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皇上命众人先行退下,众人依言退下, 安西玥避开了一些,乖巧的跟着众人出去,但是正待她跟着退出时,皇帝开口道:“安西玥先留下。” 林丞相背抬进来,依然是背抬出去的,他醒来后也听说是一个小大夫靠银针救了自己,难道救她的人就是安西玥。 林丞相顿时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娴儿当着皇上的面指控安西玥掳劫杀人,而他也怀疑安西玥出现在的晋城的动机不纯,所以娴儿指控时,他没有阻止。 此时,林丞相才感觉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们今天演的这一出戏只怕全都是跳梁小丑。 怪不得纪儿恨不能将安西玥剥皮抽骨,原来这丫头竟有如此多的花花肠子,看来不得不防啊。 房中,只留着安西玥一人,安西玥乖巧地退到一旁,静等皇上吩咐。 皇上却不知在想什么,收敛了怒气,淡淡道:“你救朕就不怕朕一命呜呼,连累你安府满门。” 安西玥愣住,没想到皇上第一句话竟是此,恭敬地垂首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西玥从小受外祖父教导,生命不分贵贱,西玥能做的仅仅是竭尽所能。” 安西玥当时其实是有私心的,她知道皇上一病不起的后果,如果可以,她绝不能让南宫灏坐上那个位置。 再则,既然她成了很多人的眼中盯,今后她势必会麻烦不断,既然她有这个能力何不抓住机会,至少能抓根救命稻草吊命。 反正活着总比死了强。 正文 求医1 皇上知道安西玥是个聪明人,所有人都惊慌失措时,她却能稳如泰山。 “安玉霄一生胆怯,竟能生得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来。”皇上突然道,话中的意思意味不明。 安西玥乖巧的站着,不语。 皇帝这是在夸她还是在贬她,或许皇上以为安玉霄也和林相一样,派个柔柔弱弱闺阁小姐出来施粥换取民心,其用心何为。 同样的道理,安玉霄一生也算是碌碌无为,因为派他查许氏一族的贫污案,他立了大功,心思会不会也变得复杂了,安西玥明白皇帝所想,所以她尽量表现得自然一些。 安西玥本来也没想得到谁的嘉奖赞许,无非是凭心而为,她不敢说自己有多多善,重活一世她必定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活着,不会像前世那般活得唯唯诺诺任人欺凌。 不过,林府打的如意算盘,皇上只怕已经记在心里了。 皇上又道:“朕自诩最懂人心,不管是后宫还是朝堂朕都能均衡协调,难道朕错了吗?当初朕不该驱逐锦儿出宫,他也不至于此。” 安西玥想了想还是答道:“皇上仁善。” 当初许威勾结别国,贪污公款,六皇子也参与其中,不管他是自愿还是被人构陷,这都是死路一条,然而颖贵妃好好的在宫中,六皇子也只是被贬为庶人,留了活口,皇帝当时是给颖贵妃和六皇子留了退路的,只是他们自己不懂得珍惜。 安西玥早就明白皇家最是无情,竟没有想到楠帝此时伤感的不是六皇子背叛北朝,而是担心和后悔,这也许也是前世能这么容易就被南宫灏派的杀手杀害的原因。 皇上唇角终于挂起一丝淡笑,撇了安西玥一眼,感觉安西玥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第一次面见天子竟如此娴熟大方,进退得宜。 这让皇上联想到林相的孙女,皮相好却上不得堂。 安西玥知道,皇上留她下来,就是要让她当聋子和瞎子的,对今日的事她绝口不提。 颖贵妃和六皇子如何处理,她没有资格评判。 “你是神医的外孙女,继承了他的衣钵。”皇帝有些无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治好锦儿脸上的伤。” 安西玥愣了愣,她会有什么办法,伤成这样,安西玥默不作答,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按常理,受损的肌肤是可以修复的,只是伤得这么严,皮肉已经死去没办法再长出来了。 皇帝看安西玥满脸的为难,眼睛里的光采又暗淡了下去,遂而又道:“朕亲自去请梅神医替锦儿医治,能不能不医好他。” 安西玥此时看到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一位关心儿子的父亲,谁说无情总在帝王家。 安西玥淡淡道:“医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能完全复源,还好六皇子伤的只是面部和额头,从伤口来看应该是刀伤。” 皇上暗淡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又听安西玥徐徐道:“我看过一本鬼医杂记的复制稿,里面有一种修复术兴许有用,只不过所费的时间和钱财可能会很多,药材也不是那么容易寻到的。” 正文 求医2 “钱不是问题,什么方子,朕立即命沈太医去凑齐药。”皇帝急声道。 “好在六皇子的伤口是新的,只是结痂了,皮肉还没有完全失去活性。”安西玥又道:“急不来,此事还要等我回去与外祖父商讨,有些药也需要我亲自去寻找,还请皇上恩准。” “朕准了,朕回去一定要好好嘉奖安平侯,有功。”皇帝道。 安西玥装着听不懂皇上威胁之意,她无论走到哪里,她父亲都是安平侯爷。为了亲人性命,她也得努力将药研制出来。 京都才是她该惦念的地方。 “谢皇上,不过也得六皇子配合治疗,今日瞧他那模样似乎是万念俱灰了。”安西玥担忧道,必竟经此一事,六皇子与皇位永远无缘了。 听了安西玥的话,皇上的精神瞬间就好起来了,连声道:“小福子,沈太医。” 福公公听见皇上呼叫连忙推门进来,“奴才在。” “臣在。”沈太医也紧跟其后。 “朕命你们完全配合安西玥研制新药,替六皇子治伤。”皇帝急声道。 沈太医也一直在门外侯着不敢离开,此时看皇上精神极好,还能下地行走,不过六皇子的伤口怕是很难治好,治好了也会留疤,对容貌的影响很大,这根本不可能完成。 沈太医看着安西玥,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有如此能耐,他都自愧不如。 安西玥知道沈太医的疑问,不过她确实知道一种方法,并且在前世时也研究过,只不过她整天待在宫中,没有机会去寻药,也曾命太医院寻过源材料,她还画了草图,太医院的人也没有办法找到,好在她记忆力很好,那方子她清晰地刻在了脑子里。 “那你们就着手去办吧。”皇帝道。 安西玥得了赦令,连忙恭敬的行了出去。 出了门,沈太医追上来,笑道:“没想到与我们相处两个多月医术了得的小大夫是个小姑娘,医术与手法也如此娴熟,沈某行医这么多年,惭愧啊。” 安西玥知道沈太医是好人,他也外祖父带出来的徒弟,医术自然不低,不过是自己喜欢看一些奇书研究一些怪病,老天爷开眼赏了她一双过目不忘的眼睛。 安西玥笑笑道:“沈太医客气了,西玥还有很多地方要请教沈太医,还望沈太医不吝赐教。” “你刚才说的鬼医杂记可否记沈某一阅。”沈太医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 安西玥也回以真心诚意的笑着道:“回京之后,西玥必定亲自送到沈太医的府上。” “那就多谢了。” 沈太医没有想到安西玥这么爽快的就同意了,不禁又高看了安西玥几眼,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胸怀,不魁是老师的外孙女。刚才他等在门外,已经知道了安西玥的身份。 “西玥还要去做些准备,就不与沈大人闲聊了。”远远地安西玥看见远处的那抹身影,她怕再和沈太医聊下去,他会冲过来,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正文 求医3 安西玥缓步而行,只见南宫元熠等在屋檐下,身姿站得笔直,迎着暖阳脸上带着宠溺的笑,两只眼睛盯着安西玥缓缓行来的方向。 安西玥走近,没有过多的解释,也看出了南宫元熠眼中的关心与担忧:“皇上没有为难你吧。” 安西玥摇摇头,浅笑道:“皇上是位明君,自会审度。” 南宫元熠唇角勾起迷人的微笑,有些宠溺道:“整个北朝也只有你说他是位明君,你可知伴君如伴虎。” 安西玥不想争辩,她说这话绝对没有恭维皇上,皇上的确仁善。 “我要走了,我要去找到李芸儿。”安西玥淡淡道,“皇上又派给我一项任务,医治六皇子,若医不好或许脑袋也保不住了。” 南宫元熠看着安西玥目光坚定地道:“我陪你。” 依南宫元熠的性格,换作以前,他一定会说:“有本世子在,任谁都不敢动你一根头发丝。”眼神和动作都是极其夸张自大的。 而此时的一句“我陪你”却是一语双关,是陪她去找李芸儿还是陪她掉脑袋。 安西玥却没有多想,心绪很平静,平静得她都有些胆怯,南宫元熠在京都可是享有盛名的天之骄子,她怎么惹得起。 安西玥退缩了,回视着南宫元熠,平淡地道:“你身上的毒也没有解,这边的事处理完尽快去南山吧,那里有解你毒的解药——龙丝草。” 南宫元熠看出了安西玥眼中的凝滞,有淡淡的失落,不过他是谁,是从来不会认输更不会胆怯的纨绔世子,他天不怕地不怕,会怕安西玥那点小心思。 突然,南宫元熠莞尔一笑,笑得光彩照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瓶子,强制塞进了安西玥的手中,道:“ 本世子的命从现在起交到你的手上,你安好本世子就安好。” 安西玥低头看着手中精致的瓶子,心情无比的沉重,这瓶解药万金也难求,他怎么可以说推给她就推她,她身上要背负救治六皇子的重任,如今还要替南宫元熠守住他的命吗? 若他们没命了是不是让他安府满门陪葬。 他们皇家的人是否都太霸道了。 他们皇族是否都欺人太甚了,安西玥有些妥协了,这到底是一个皇权至上的朝代,她唯有认命服从。 南宫元熠不知道安西玥心思如此复杂,他只想保护她,他知道她倔强得很,只想要靠某些方法强制栓住她,见安西玥眸光暗沉下去,顿时也有些心慌了,他哪句话说错了吗? 安西玥盯着那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怒气道:“你怎么就那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性命,你的命不是我的,不是你爹娘的,它只是你的,一旦没了就没了。” 南宫元熠愣在当场,二十多年了,他一直都不太爱惜自己的命,反正给他生命的那两个人都已经死了,他还爱惜做什么,他是豫王府世子,他手上有五十万精兵的兵符傍身,人人都想要他的命,但他的命却硬得很。 南宫元熠这时才开始思索,他的命重要吗?她好像不止一次在乎他的性命了。南宫元熠本来很气,想清楚之后脑子里又一片清明,唇角扬起了明媚的笑意。 安西玥拿他没有办法,“南宫元熠,谢谢你。” 正文 找虐 安西玥继续向前,却被南宫灏拦住了去路。 安西玥不由心的见了礼就准备离开,南宫灏却拉住了她的手腕冷声道:“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本皇子吗?南宫元熠给你罐了什么迷魂汤,让你穷追不舍的跟到晋城来,豫王府的世子妃可不是你这样身份的人能高攀的,本皇子劝你还是收起你的那份心思,不要妄想。” 安西玥怒极反笑了,笑得妖娆妩媚,两颗如宝石般明亮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宫灏,前世她怕他,今生她可不怕:“我穷追不舍的巴结谁,四皇子您管得着吗?再者说我与谁相好,是我的自由,四皇子未免也管得太宽了些。” 南宫灏是气糊涂了说的糊涂话,他一股脑的说出来,看着安西玥凛冽的眼神,南宫灏竟有些害怕从此被安西玥记恨上。 南宫灏瞠目结舌,小小年纪就如此不要脸。 只听安西玥又嘲他讽刺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西玥劝四皇子多多念及手足之情,必竟这一点也是皇上最看重的。” 南中灏顿时感觉五雷轰顶,眸子里射出寒光,仿佛要扒了安西玥的皮,看看她身体里到底是些什么配件,为什么他感觉安西玥什么都知道,每一次见她,她都对自己投了敌意。 没错,六弟的脸确实是他派人去弄的,当时他也没想要六弟的命,必竟六弟此生再与皇位无缘,毁他容不过是为自己多加一份保障,同时也断了颖贵妃的念想。 南宫灏很懂人心,也在认真的专研人心,毁掉南宫锦的意志让他颓废度日,若他自刭便更让人抓不到把柄。 南宫灏褪去惯用的温柔冷声道:“本皇子知道你胆子大得很,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亲安平侯现在吏部任职,以前的他碌碌无为得过且过,现在受了皇上的重用,差事也多了,保不齐哪一天犯点错,受点贿赂贪污点公款,听说安平侯年轻的时侯也风流得很,这犯一条可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南宫灏喜欢看安西玥生气,最好是她能卸下她的冷傲的表皮向他求饶。 “你威胁我。”安西玥情绪有些激动,转而安西玥平静下来:“堂堂北朝四皇子,竟然如此卑鄙,更令人没想到的是四皇子竟也喜欢扒人隐私,四皇子的这种“形为“就上得了台面。”骂他没有真本事,若放到民间就是只喜鸡鸣狗盗之徒。 南宫灏当场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安西玥嘴巴之毒无人能及,他怎么不知道安西玥嘴巴如此歹毒。 他有什么形为? 南宫灏眼睛都气得充血,眼眶周围一片血红色,看着极其瘆人。 安西玥知道南宫灏能做出这些卑鄙事来,不过皇上已经疑心他了,他还不知收敛,早晚一天她会找到证据让他永远后悔今日之言。 安西玥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隐藏了身上所有的戾气缓缓道:“西玥还要替六皇子治疗伤口,烦请四皇子让一让,耽误了时间四皇子与西玥都担不起责任。”安西玥越过南宫灏向前走,而后停下脚步提点道:“西玥觉得皇上还是很看重六皇子的,说是会弥补六皇子呢。” 南宫灏拳头捏得紧紧的,盯着安西玥缓步而行的背影,唇角露出了玩味的浅笑,若有机会,他一定让安西玥臣服在他的脚下。 正文 旧事重提,寻药解毒 …… 等安西玥回来,已经是晚上了。 梅宗政已经收拾好了行礼。 就着烛火安西玥只看见背脊有些佝偻的老人在光影里等着她,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安西玥想着,晋城有毒瘤被彻底清除,现在是不是要把母亲的事情告诉外祖父。 梅宗政左右打量了安西玥,确定她无事后才问道:“皇上宣你去做什么?” 安西玥投以安心的微笑:“皇上很和蔼,只是宣我去问了些话,外祖父您还不放心。” 梅宗政点点头,道:“他几个兄弟中,他品性算是温和的。” 紧接着梅宗政又嘱咐道: “小丫头,有主见得很,外祖父一点都不担心你,不过皇帝是天子,天之子,他登基二十六年没点本事能坐稳皇位,回话要小心些留些心眼。” “外祖父,你不是教导我谨言慎行吗?你怎么敢议论皇上。”安西玥故作噤声小声道:“不过皇上提起外祖父也像是老相识呢。”安西玥见外祖父嘴上说不担心,其实心里担心得要死,南宫元熠说得没错,伴君如伴虎。 梅宗政慈爱的笑笑:“我与他可不是老相识,我的老相识已经变成黄土咯,不过皇上小时侯得过天花,外祖父与皇上足足相处了两个月才捡回他的命,他小时候连只蚂蚁也不舍得踩死,当了皇帝有很多事都无可奈何了,外祖父现在是能避则避。” 安西玥不明白先皇也算是骁勇果敢,胜战无数,他选择下一任皇帝也应该是与之接近的,或者能力尤为出众才是最佳人选,北朝一直以来都是立贤不立嫡,所以各位皇子之间的斗争也日渐浓洌。 梅宗政知道为什么,先皇嗜血念战,正因为如此,手上沾了鲜血如麻,夺得天下到坐稳天下,先皇凭一已之力全都替后辈做了,可是想要守住天下,却不能再靠武力,必须找一位仁慈的继承人,先皇在豫王和现任皇帝之间作了决择,最终传位给现任皇帝。 而豫王则给了更重要的任务,豫王有担当,心性又比较坚韧。 安西玥在了解这些之后,总感觉外祖父有所保留,而且露了最重要的环节没 给她说,不过不说就不说吧,她也没有兴趣知道。 安西玥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又必须让外祖父知晓:“外祖父,玥儿有事要告诉您,您保证不会激动玥儿才说。” 梅宗政宽慰道:“小丫头,我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书青那小子也瞒着我,外祖父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有什么激动不激动的,外祖父受得了,你说吧。” 安西玥悄声道:“您知道双子蛊吧,也叫母子蛊,我听宇文靖说过,这种蛊毒已经消失几十年了,若中了此蛊,无药可解,现在此蛊又出现了……” 瞬间,梅宗政原本眉开眼笑的脸上顿时僵住,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双子蛊的,在哪里,它怎么又跑出来了呢,你怎么会识得?” 安西玥连忙握住他的手,她是不是太冲动了,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李芸儿身上的蛊毒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大概清楚了,可是母亲身上的蛊毒哪里来的还是一团迷雾。 安西玥能想到的就是从外祖父这里找线索,还有在晋城出现的黑袍人,既然是外祖父的师弟,是不是也与之有关联,安西玥再也等不急了。 但看着梅宗政如此的激动,安西玥犹豫了要不要说是母亲中了此蛊,万一外祖父承受不住怎么办。 一想到前世母亲毒发时,是外祖父亲手处置了母亲的尸首,安西一咬牙,若今生她提前告诉外祖父或许还能救回母亲的性命,想到此,安西玥有些迫不及待地道:“是我娘。” 安西玥轻轻的三个字击垮了梅宗政,梅宗政愣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外祖父,你别吓玥儿啊,我娘她暂时没事,咱们想想办法兴许有办法救她。”安西玥连忙安慰,起初她也接受不了,不过老天爷既然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她就不会放弃,她一定要救她的母亲。 半个时辰之后,梅宗政终于开口:“你娘怎么会被人下了这种蛊毒,已经灭绝了的呀。” 梅宗政嘴里虽然如是说,但心里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嘴里又喃喃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要报复我,你要我的命随时拿去就是了,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天涯,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梅宗政从来没有这么痛心疾首过,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天涯恨他如骨,却迟迟不要他性命的原因。 安西玥一头雾水,明明是林婉下了此蛊,为什么外祖父要说是天涯下的毒?并且此毒所下的年限也不对,根据蛊毒的特殊性,不可能是母亲小时候就中的毒,并且当时林婉也不认识母亲,所以由此推断,母亲中毒是生了自己以后,否则自己也很危险,这里面的原由或许真的要找到天涯才能解答。 安西玥等梅宗政平静下来,把李芸儿中蛊毒的事也告诉了他。 梅宗政思量片刻:“依你所言,洛儿和李芸儿都是极阴之体,很适合母子蛊的滋养,但是四十多年前我见过,很厉害,不可能这么久还不发作,当时一把火就烧了整个村庄,根本没有人敢靠近,我一直很自责,生为大夫却救不了他们,亲眼见着他们烧死在里面。” 所以他拼尽全力也要提升自己的医术,可惜的是他再有能耐也救不回那村里的几百人。 梅宗政想起了那熊熊烈火,往日之事犹如重现眼前,眼角流出了晶莹的泪水。 只见前方是一片火海,迷住了他的双眼,他什么也看不清,只看见无情的大火像是有魔力一般,瞬间就燃红了整片天际,方圆几十里地的村民全部搬离,除了本村人,那个年轻俊朗伟岸挺拔的领导者,一声令下:“点火。” 只听见大火噼里啪啦地冒着火星,无人敢进,无人敢出,里面的人哀嚎遍野,外面的人痛心疾首。 谁会想要去烧死活人,大火连着烧了近一个月,直接把整个村庄烧成了灰,至今那个地方都无人敢入,寸草不生。 可是如若不用焚烧,整个北朝都会受到影响,但是一旦种下戾根,一辈子良心都得不到救赎。 正文 旧事重提,寻药解毒2 安西玥听得目瞪口呆,关于那场屠村大难她听宇文靖说过,也曾在皇家铁卷里见到过,她当时根本不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必竟先皇替整个北朝打下了万里疆土,功不可没,她当时偷看了密卷之后总觉得先皇帝没有那么残忍,一定也很痛心。 不管后世评判如何,在那件事之后,蛊毒在北朝消失,皇上下令禁止行巫蛊,若有人主动养蛊,更有灭族之难。关系到满门抄斩,谁还敢犯禁忌,先皇的丰功伟绩是抹不掉的。 现在她听外祖父提起才咂舌,当时的先帝初登帝位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怕引起百姓骚乱吗? 而后又听梅宗政娓娓道来:“他也是有苦衷的,若要守住北朝,他怎么能不狠,当时各国都在摧城掠地,使得百姓民不聊生,我身为大夫都无能力力,他就算是天子也无法解救蛊虫带来的侵害。所以后面几年,北朝也算稳定,越来越繁荣昌盛,使得各国都不敢再来进犯,不过先皇暗中一直都没有放弃追查养蛊者的踪迹,也不知道谁要以此歹毒的方法侵害北朝,直到二十几年后蛊毒再现,皇上便再次暗中组织了人追查,终于查得隐居山野的一个小部落,他们以养蛊虫为生,皇上查得踪迹后最终决定领兵绞杀,小部落最终也抵不过强兵的攻击还是败了。” 安西玥听得津津有味,惊叹道:“一个小小的部落怎么抵得过北朝百万雄兵。” 梅宗政见安西玥如是说,接话道:“一个小部落当然抵不过北朝的军队,当时部落的公主被先皇帝俘虏了,并且带回了北朝,同时也有一些小国在学些旁门左道的法术防身。当时先皇帝也不像年轻时那么骁勇善战,认为那些小法术也不足为患,也没有了过多的精力去打击,养蛊毒也是要靠后天条件,不是那么容易,害人终会害已,很多国家其实也很畏惧。” 梅宗政看看安西玥,有些讽笑道:“谁曾想最是憎恨蛊毒的先帝会娶了部落公主,直到很多年他都过不去那个坎,所以公主一直没有入宫正式为妃,只安排在别苑,直到后来生了一个儿子,最终难产不治身亡,先皇很自责,没多久也病逝了……” 安西玥猜想外祖父当时还任职太医院院首,以此推断,惊道:“那位公主死后,先皇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外祖父你的身上,并县罢免了你的官职,下了圣旨永世都不让你再行医,还把你赶出宫。” 安西玥推测得很正确,梅宗政点头感叹道:“先皇也没有想到他会爱上部落公主。” 真是一段孽缘啊。 安西玥道:“先皇怎么那么不讲理,公主的死与外祖父您又没有关系,凭什么不让您当大夫治病救人。” 梅宗政却笑笑:“他是嘴巴上这么说,但是终究没有付诸行动啊,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那林丞相也知道这事吗?” 安西玥想到外祖父初次和林丞相见面时,就拿外祖父治病救人这事威胁他,不过外祖父也不怕他。 正文 旧事重提,寻药解毒3 “他不完全知道,或许知道一些,不过因为我与先皇南征北战时间长了,自然也建立了些情谊,他虽是君,我是臣,但大多数我们会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林相可能是出于嫉妒,他爱权力专宠,生怕别人夺了他的宠,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从来就不对付。”梅宗政一提到林丞相就忿忿不平。 安西玥想想也对,外祖父那么喜爱专研医术,先皇罢了他的官自然也是有借口放他出宫,虽然名声不好听,但好在外祖父从获了自由,有更广阔的天地去治病救人。 若先皇真的记恨外祖父,外祖父也不可能到现在还那么逍遥自在,先皇已死,外祖父又不在朝为官,于林相来说根本受不到威胁,不过就是两人仍然处在相看两相厌的位置,生死不相往来。 安西玥想到此处,轻声道:“总的来说先皇为了北朝也算尽心尽力了,年轻时亲手烧死了自己的百姓,他一定也很痛苦悔恨,这恐怕已经留下了后遗症,只不过天意弄人,在爱与恨之间,他应该很难抉择。”安西玥感叹着。 “那公主生的孩子哪里去了,入宫了吗?”安西玥凝问道,这都二十多年了,若活着也二十多岁了,只怕早就该娶妻生子了吧。 此时,梅宗政陷入了沉静,不发一言。眼睛里仿佛又出现了那张异常熟悉的脸孔,刚毅俊朗。梅宗政暗道就让他好生的活着吧,既然先皇为他安排了另一种人生,先皇一定是已经想好了的。 梅宗政淡淡道:“死了,夭折了,没救回来。”说了这话后,梅宗政又不语了,只听得他轻轻感叹了一句。 安西玥听到此处独自为先皇忧伤了一小会儿,才道:“当年焚村之时,除了您在场,还有没有别人?比如说您的师弟天涯。” 安西玥突然想到了外祖父的师弟天涯,那个被大面积烧伤的黑袍人,他出现在晋城的目的是什么,这得等南宫元熠审问了许威或许才知道某些事。 还有那个神密的锦衣男人,他在苍夷国又是什么身份,他与六皇子在一起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 安西玥感觉那个人很危险,他们应该还会见面。 梅宗政回想了一下,几十年前的事很多细节都记不太清楚了,当时他还年轻,医术和经验都不足,但是天涯很早就被他们救上山,或许在或许不在,若天涯当时也在场,那他真的是藏得太深了,这么多年了,竟然半点风声都没有透露。 天涯从小孤苦无依,十二岁就被他救上山学艺,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天涯天性不纯,喜欢走捷径,起先他还很吃苦耐劳,因为硝烟四起,一直都不太平,他们经常饱一顿饿一顿,那样的日子很苦。 后来师傅发现天涯不是学习医术的那块料,便让他静心已过,谁知天涯不服气,一定要跟着学习医术。 但是师傅是一定不会教天涯学医的,怕他学会了败坏门风,有辱名号,更怕他学会了用医术去害人,当时梅宗政也偷偷教他一些基本的药理知识,因为经常与他上山采药,学得也挺快, 可是学医就是一门非常坚苦的事情,急不得慢不得,天涯有悟性,却总往极端方向,梅宗政也没有办法教他。 正文 旧事重提,寻药解毒4 天涯认为自已一片好心,干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就是为了让他们吃饱肚子,却还要被责罚,他记得那段时间天涯正被关禁闭。 当年他被烧伤,一直认为是他和师傅合起伙来要至他于死地,其实不然,关他也是想救他,谁会想到反而害了他。 梅宗政叙述着往事,急声道:“焚村之后,山上关天涯师弟的屋子也着了火,因为当时天涯不太服从管教,所以我们把前前后后的门窗都订了起来,他不可能从里面出来,正因为如此,起火之后没能及时救到他,所以他大面积被烧伤,我们都很自责,救活了他的命却没治好他的伤,直到他气愤着离开,再也没有音讯。” 安西玥暗忖着,从往事中看出端倪:“那场烧伤太过于巧合了,难道天涯真的在场。” 梅宗政很惋惜:“当年在雨中救起他,本来是好意,最后却害了他。” 安西玥见梅宗政眉头皱得紧紧的,也有些心痛,当年外祖父一定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但是最近晋城发生的事还有双子蛊的出现,让她不得不将所有事联系到一起。 或者当年天涯就出现在村庄里,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会遭遇到焚村这种事,连累他也被殃及,他逃了出来,逃到别的地方肯定会引人怀疑,唯有逃上山,上山之后,他为了不引起怀疑,自己打翻了烛台,引起了大火,因为门窗被订死,当时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其他地方去,只会尽力救治他。 这些也仅仅是安西玥的猜想,不过如果猜想成真,证实天涯就是从村庄里逃出来的,那他是不是知道双子蛊的来源,是不是可以找到救母亲的办法。 安西玥眼睛里仿佛燃烧起了希望之火,第一时间,她想要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南宫元熠,再问问许威的情况。 安西玥眼睛突然晶亮晶亮的,“外祖父,找到天涯或许就找得到救治母亲的方法。” 梅宗政却高兴不起来,天涯恨他入骨,他恨不能杀了他,怎么可能会帮他。 梅宗政怕自己也像当年的先皇一样,做出抉择:“如果天涯师弟真的能救我的女儿,我愿意把命交给他。” …… 入夜,夜空中高高挂着明亮皎洁的一盘圆月,不似满月那么圆,仿佛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躲在薄薄的云雾里,迷人魅惑,又荡人心魂。 因为晋城此时不安稳,就着微弱的烛火,五、六步便有士兵站岗巡逻,安西玥明显感觉到人手的增多,所经之处也无人寻问,仿佛他们就是一桩桩石柱子。又仿佛他们都认识她一样,尽然没有严厉盘查。 安西玥寻问了南宫元熠的住所,才顺着路走过来,心里暗道:“这也未免太通顺了吧,果然是皇亲国戚,排场非一般人能比,怪不得南宫灏说凭她的身份配不上豫王府世子,的确配不上。” 安西玥来到南宫元熠的住处,心情很复杂,她白天才怒吼了他,现在晚上又来求他,脸皮是不是有些厚了。 正准备按原路返回,谁料碰见了那抹鲜红色的身影飘飘然行了过来。 宇文靖人还未至就声先到了:“安西玥,你怎么过来了,来找梅书青的。” 宇文靖在白日里亲耳确定了安西玥和梅书青是表兄妹关系之后就放心了下来,对梅书青更亲切了些,惹得梅书青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并明确表示他不喜欢男人也表示了他爹等着他回去传宗接代。 意思很明显,气得宇文靖当场摔门离开,出来散心时就很巧的遇见了安西玥。 宇文靖走过来,顶着一张俊朗的脸眉开眼笑的道:“好巧啊,遇见你就好了。”紧接着又开始碎碎念:“梅书青那小子损人越来越厉害了,本少爷宇文氏乃江南的大户,会看上他,本少爷的性取向很明确,要娶的是女人,你若不愿意嫁南宫元熠,嫁给本少爷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气死梅书青那小子。” “是啊,外祖父见表哥一直没有回去,有此担心他,我来看看。”安西玥不好意思的笑笑,“表哥平时很老实的一个人,还不是被你给带得痞气痞气的,一点都不正经,开起玩笑来也不分个场合。” “宇文靖,你嘴巴积点德,不然本世子马上送你回江南,你娘还等着你回去娶媳妇。”南宫元熠刚把脚踏出来,就听到宇文靖对着安西玥胡乱说话。 宇文靖即刻闭了嘴,他最怕回江南成亲了,在南宫元熠这里有吃有喝有玩,好不逍遥自在。 梅书青也跟着南宫元熠出来,听到宇文靖想娶他妹妹,顿时怒气道:“宇文靖,你要脸不。” 安西玥见两人吵吵闹闹顿时化解了许多的尴尬,微微向南宫元熠打了招呼。 南宫元熠却像没事人一样,脸上依然挂着俊朗神翼的浅笑,“有事找我吗?进来说吧。” 安西玥又觉得有些尴尬,刚才她才说是找梅书青的,南宫元熠主动邀请她, 是留还是走? 顿时,安西玥感觉下次自己说话还是委婉一点,不然都说走了又来找人家,他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南宫元熠见安西玥眼珠转了转,甚是调皮可爱。 往常见着安西玥都是规规矩矩,小心谨慎的,很难看到她脸上有过多的表情,南宫元熠唇角勾起迷人的浅笑又调侃道:“本世子又不会吃了你,况且本世子虽活得恣意了些,但自认还可以称得上正人君子。” 安西玥听南宫元熠如是说,更是愣在当场,瞬间脸颊微红,他脑袋里面在想什么啊,简真是为老平尊,都一把年纪了还喜欢开这种玩笑。 梅书青此时是真的佩服南宫元熠,与他共事,让他感觉特别有挑战和成就感,他常期在军营战场上摸爬滚打,自认在用兵打仗上不说最好,至少称得上一个“好”字,可南宫元熠不同,他没有上过战场,却对用兵布图了中指掌,若加以学习,一定是个难得的将才。 梅书青脱口道:“玥儿,去吧去吧,世子若真吃了你,我自会禀明你舅父,亲自上门为你说了这门亲事,绝不永许你受半点委屈。” 安西玥直接无话可说,因为他不知道南宫元熠是怎么收卖她表哥的,竟让护妹成狂的梅书青也站到了他那一边。 安西玥很期待,表哥到京都之后,知道南宫元熠在京都的名声并不好之后是什么表情,因为前世,梅书青就在她面前说过那什么豫王府世子如何如何不靠谱,人品不行,风流成性,当时她整个心思都在南宫灏身上,根本无心在意其他的王公子弟,所以自然也不了解。 正文 旧事重提,寻药解毒5 安西玥本来是来找南宫元熠了解情况的,但是南宫元熠却说叫她亲自去问问许威。 安西玥惊得睁大了眼睛:“我可以去见许威吗?这不太合规矩吧。”当然能亲自问更好。 谁知南宫元熠却道:“有本世子在,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安西玥也不再与他理论,皇上已经把审问许威的事交给了南宫元熠,他能做这个主。其实她是说,她会不会不太适合参与审问之事,毕竟身份不同。 宇文靖见有热闹瞧也道:“保护小玥儿本少爷也义不容辞,梅家小子你也去吧。” 梅书青对此自然感兴趣的,也点头称是。 安西玥在京都时从来没有活得这么随性,前世虽已成亲,对于宇文靖的毫无场合的玩笑打闹早已经见怪不怪,安西玥也学着厚脸皮,至多不予理采就是了。 南宫元熠说道:“谊早不谊迟,我们现在就去牢房会会他。” 安西玥以为南宫元熠会寻辆马车过来,没想到他一声令下,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三匹骏马。 安西玥愣神,“只有三匹马,我们是四个人?” 安西玥再往后看了看,没有马车吗?再说他们四个人三匹怎么骑?难道又像上次一样。 还没等安西玥想清楚,她已经被南宫元熠撩上了马背,此时,只见南宫元熠一袭黑色劲装,身材修长,长腿一蹬便利落的坐到了安西玥身后。 “牢房离这儿有点远,骑马过去快一些。”南宫元熠毫无违和感地道:“晋城仍不太安全,由本世子保护你比较妥当。” 安西玥眨巴了两下眼睫毛:“坐马车也一样快,再说这样大晚上在大街上骑马不太好吧,会不会扰民。” 安西玥又瞧瞧了守城士兵,道:“我感觉挺安全的啊。” “晋城的人天还没黑就关门闭户了,吵不着他们。”南宫元熠没脸没皮,“我的意思是说由我保护更安全,万无一失。” 安西玥顿时和他聊不一去了。 夜风徐徐,凉悠悠的,但南宫元熠坐在安西玥身后,使得她身份微微有些紧张,感觉南宫元熠的声音也甜甜的,柔柔软软的,使得她耳根子也跟微微开始发烫,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南宫元熠果真如传言所说,是个纨绔子弟吗? 安西玥想着,此时远离了京都的喧闹与繁华,勾心斗角,活得这样的恣意潇洒,也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原来她还是向往外面的海阔天空,只是不同世界不同的人不一样的感情。 南宫元熠手牵着疆绳却也还是用手臂圈着安西玥,生怕她胡思乱想掉下马头。这样近距离接触不是一次两次,今天安西玥没有排斥竟让他心情出奇的好。 但对于骑马者来说,安西玥这样的坐在他身前实在是太碍事了,南宫元熠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光是圈着安西玥手臂就酸软得要死。 不过南宫元熠这样圈着安西玥他也乐在其中。 不知从哪一天哪一时哪一刻开始,他竟然开始习惯了这种生活,鼻尖闻不到浓郁的酒香,却有淡淡茉莉花香味萦绕鼻息,令人心旷神怡。 正文 旧事重提,寻药解毒6 晋城的牢房,也算是坚不可摧,李征亲自带着人守在牢门外,见南宫元熠等人过来见了礼,又瞧见南宫元熠把安西玥给带来了,不免多看了两眼。 安西玥在疫病区里雷厉风行的手段,他是见过的,很是佩服这位年龄不大的小姑娘,李征也礼貌的问了好才带他们去了牢房。 安西玥进来之后才知道,这里面不仅关着许威,另一间牢房里用铁链锁着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人,安西玥不免多看了两眼,因为被关了太长时间,邋里邋遢的,只留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来人。 他被封住了穴道,嘴里叽里呱啦的,也听不太懂他在闹些什么,看着他鼓着圆滚滚的大眼睛,龇牙咧嘴的,安西玥猜想,他应该是在骂人,并且很是气愤。 安西玥静静的跟在众人身后,也没表现出惊慌,更没有恐惧,表情很平淡镇定。 南宫元熠瞧着她疑惑的眼眸,解释道:“天狼国的王爷,若交由大皇子带回京都,我不放心,就随身带在身边了。” 其实南宫元熠是有些猜想,天狼国这么多年都接受北朝接济,当然天狼国对北朝也有进贡,比如野味,毛皮等。 这么多年来,两国虽暗中有不少较量,但至少没有摆到门面上来,这次晋城与天狼国同时发难,他联想到了一起。 安西玥故作惊恐,表情有些像白痴,“随身带在身边,这么一个大活人,看着都可怕,又不是物品那么好携带啊。” 安西玥表情有些丰富,她觉得她应该表现得平常一些,南宫元熠瞧着却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感觉。 南宫元熠见安西玥脸上稀奇古怪的,心情甚好,也不与她的装傻充愣计较,“天狼国的国王并不管理朝政,后宫嫔妃无数,养育的子女也众多,这乌达愚才是他们的实际掌权者,若天狼国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与他有关。” 安西玥听到此外才想起来,急声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出征前翻过我院里的墙头?” 南宫元熠皱眉回忆,“好像有那么回事,不记得了,怎么了?” “那天晚上你喝了很多酒,你曾给我讲过天狼国的事,他们的图腾、他们的姓氏,还是你告诉我的呢。”安西玥顾不得众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眼光,急声叙述着。 “南宫元熠你什么时候?并且还是“晚上”去翻小玥儿的墙头了,你们?嘿嘿……”宇文靖凑过来质问着。 安西玥冷冷的瞥了宇文靖一眼,继续道:“我们都以为巫蛊之术起源于北疆,其实巫蛊术起源于四十多年前的一个小部落,只不过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先皇领军绞杀了,因为咱们北朝明令禁止,时间一长就被人遗忘了,只不过也有漏网之鱼,或者北疆族人的祖先起源于那个小部落。” 南宫元熠听到此处,霎时间周身透着寒气,宛如黑矅石般的眼眸瞬间冰冷,情绪有些失控地道:“你怎么知道二十多年先皇绞杀苗蛮部落?” 正文 旧事重提,寻药解毒7 安西玥从来没有见过南宫元熠这么冰冷噬骨的眼神,冷傲得犹如一头凶狠的雪豹,使得安西玥都有些胆寒。 宇文靖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南宫元熠,你这样会吓着小玥儿的,有什么问题,咱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 宇文靖与南宫元熠关系很好,也知道南宫元熠的事。 安西玥并没有被南宫元熠突然的转变吓着,因为她抓住了南宫元熠口中的字眼,外祖父并没有告诉她是什么部落,因为都已经四十多年前的事,外祖父也不想再提起,所以并没有细说,但是南宫元熠竟知道,说明他知道的远比她知道要多得多。 安西玥却不想在此时此地与他多说,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南宫元熠,只轻声道:“林婉当年给我母亲下毒,我们都不知道她手上的毒哪里来,我们一直在找线索,现在我想我知道那毒哪里来的了,应该是从天狼国人手上落到林婉手上的。” 安西玥没有讲她大哥安亭俊不是父亲亲生儿子的事,安亭俊并没有害过她,错的是林婉,竟然林婉受到了惩罚,她也不希望安府的任何一个人再受到伤害。 不过,若真的如她所想,大哥的真正身世也会被人知道,这对他和对父亲都是一种伤害,安西玥犹豫着要不要查下去,但是她的母样还等着她去救,也还在生死边缘徘徊。 安西玥很矛盾,也很难抉择,他们都是她的亲人,她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冷血动物,她只是不想让别人欺负自己,才会咄咄逼人。 南宫元熠此时却自有心思,他也想知道二十多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安西玥会知道得如此清楚,应该与梅宗政有关。 南宫元熠却道:“先去提审许威吧。” 安西玥明显感觉南宫元熠的语气和眼神都有变化,只是他不提,她也不会上赶着往枪口上撞,遂而继续乖乖的跟着往前走。 许威与乌达愚其实只相隔了一个牢房。 李征上前,叫狱卒来打开了牢门。 此时,只见许威瘫软地躺在木板床上,手脚都被套了链子,肥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狱卒上前喊道:“起来了。” 狱卒喊叫了几声,许威都没有任何反映,狱卒便上前去准备将许威唤醒。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许威身体僵硬的滚落下来,在许威的怀中蜷缩着一团小蛇,小蛇受惊,扬起头就朝着狱卒脖子上咬去。 霎时间,狱卒被咬,捏着脖子挣扎了一下,也骤然倒地,整个脸都乌青一片,毒夜进入狱卒的血液,狱卒即刻中毒身亡。 这时,众人才警惕起来,只见许威脸色与狱卒一样,乌青一片,脖子上被毒蛇咬的伤口,看样子也是没死多久。 南宫元熠连忙把安西玥护在身后,尽量不让安西玥看到许威的死状。 安西玥反应也很灵敏,她目睹了毒蛇窜入狱卒脖子的整个过程,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平静下来,这毒蛇的毒液太厉害了,入血即亡,但是一般毒蛇不会是这样的反映,除非有人驭蛇杀人。 宇文靖上前检查了一翻,三两下就制服了毒蛇,道“驱蛇杀人,这人道法很高,应该就在近处,去追应该还来得急。” 南宫元熠却道:“对方有备而来,追不到的,对方掐准了时间在我们面前杀人,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南宫元熠感觉遇到了对手,见着地上死的两个人,南宫元熠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众人唏嘘后怕,安西玥却朝着宇文靖道:“林静娴被绑架的那一天,你和苍夷国的人交过手,你觉得是不是他们驱蛇杀人?” “好像是,不过今天驱蛇之人的道法更高,没个几十年的功力也做不到瞬间杀人。”宇文靖答,又道:“我们飘渺山庄是天下第一毒庄,我从小更是尝便世间奇毒,都没有见过这般杀人于无形的,驱使毒物损阴损阳,正常人都不会去碰。” 安西玥分析道:“我可能知道是谁。”安西玥心里想的是天涯,若真的是天涯就与苍夷国的人有关。 众人纷纷看着她,安西玥却淡淡道:“此人名叫天涯,是我外祖父的师弟。” 安西玥将大致过程讲了一遍,还是只得出一个结论,找到天涯致关重要。 南宫元熠沉思片刻,才反应过来:“快回去,六皇子可能有危险,他们杀许威灭口,一定也不会放过南宫锦。” 南宫锦和颖贵妃被关到皇上住的驿站里,南宫元熠担心那人会对皇上不利。 南宫元熠瞟了一眼另一间牢房乌达愚,沉声道:“李征,你留下来,我怕他们手伸得太长,也会对乌达愚动手。”他不在乎乌达愚的生死,反正天狼国已亡。 李征也没有想到,有人会以这种方式杀人,这条蛇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防守得这么严密,以前他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亲眼看见竟让他有些作呕。 李征当官全靠南宫元熠的知遇之恩,此时南宫元熠吩咐下来,他自然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待南宫元熠等人离开后,他命人点亮了整个牢房的每一个角落,瞬间牢房四周出奇亮,亮得一只蚊虫飞过都看得清楚。 …… 当南宫元熠等人赶到皇上住的驿站时,这里仍是一片祥和。 只见四周守卫深严,安西玥又被南宫元熠护着到了皇上行宫,原本她说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或者和宇文靖呆在一起,但是南宫元熠不同意。 若真的有人对乌达愚动手,宇文靖一个人能应付。 若叫宇文靖分心照顾安西玥,反而会很危险。 安西玥暗忖着:“便又跟着南宫元熠来见一次皇帝吧。” 南宫元熠冷眸扫视了一眼四周,冷声道:“程枫,即刻派隐卫保护皇上,梅书青你负责保护安西玥。” 紧接着又安排道:“其余人跟我来。” 安西玥却阻止道,“对方的目标不是我,我没事,让表哥去帮你。” 梅书青其实也很想去帮南宫元熠,若真的是有危险,至少他可以帮他。 最后,南宫元熠拗不过安西玥哀求的眼神,同意她和梅书青一同前去。 正文 旧事重提,寻药解毒8 屋内,微弱的烛光弥散在各个角落,拉长了南宫锦和颖贵妃的身影。 南宫锦被带回来就被关在这间简易的屋子里,门外有士兵严密的把守着。 但奇怪的是皇上竟允许颖贵妃也跟了进来。 南宫锦并不打算原谅颖贵妃,当初她为什么不求情,为什么要绑他上殿,若不是他的母亲心肠狠毒,自私自利,为了保住贵妃娘娘的位置竟然连亲生儿子也要害,他堂堂皇子,犯点小错又有什么大不了。 南宫锦怒气难消,但也万念俱灰,朝着颖贵妃怒吼道:“你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母妃。” 颖贵妃长得美艳,一张瓜子脸,她努力的想要求得儿子的谅解,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她以为她摸清了皇上的脾气,皇上心肠软,过段时间她自会想办法让儿子回来。 此时,听到儿子如此恨她,颖贵妃心如刀绞,眼泪像水泼一样的流出来,痛得她呼吸都困难。 她也不知道六皇子会受这么多苦,只见他精神萎靡,眼窝深陷,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脸上难看的十字叉划痕像几条肥胖的毛毛虫,颖贵妃顿时怒气横生,全身都气得发抖:“是谁这么欺辱我的儿子,本宫一定让他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锦儿,咱们还有机会,你不要放弃,你父皇没有叫人把我们关进天牢说明皇上还是很顾念情份的。”当初皇上还是亲王的时侯,她与皇上的感情便是十分的好:“母妃去求皇上,求皇上让你回宫。” 南宫锦嘲笑他母妃愚蠢:“此次父皇叫你出宫,你还没有明白他的用意吗?你我都只怕是有去无回了。” 颖贵妃瞪大了眼睛,“皇上要杀我,怎么可能。” “哼,你与外祖父四处收敛财才,连累了我,若只是收敛财才也就罢了,外祖父竟然还敢私卖消息,这是通敌叛国的死罪。”南宫锦本来也不知道许威背地里做了什么事,但是跟在他身边的苍夷国族人,此时他才有机会静下心来想清楚 颖贵妃两眼空洞,连忙捂住了南宫锦的嘴巴,细声道:“这些话你怎么敢乱说,你外祖父事事与我们谋划,就算他真的做了大逆不道的事,你也得沉住气,切不可对你父皇说。” 南宫锦睁大眼睛望着他的母妃,不可思意地道:“这些您都知道?” 若不是他半路被人救走,那人又替他谋划策划救许威,南宫锦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仅仅花了点外祖父的银子怎么会被贬为庶人赶出皇宫,他虽然知道许氏的很多钱都是靠不正当的手段得来 ,万没有想到外祖父会和别国勾结。 南宫锦身为北朝皇子,万不会做通敌卖国的事。 颖贵妃看着儿子厌恶的眼神,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 南宫锦别过脸,对颖贵妃失望透顶,他不会再相信他们了。 夜色深沉,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鲜血的味道,透着危险的气息。 门外有士兵守门,突然间士兵感觉后背冷飕飕,似有什么虫子钻进了背心里,士兵下意识的用手去捞,却摸到一条小蛇正吐着杏子,只一瞬间,小蛇转头就朝着士兵的脖子上咬去,士兵吓得尖叫起来,一把扯开小蛇,片刻的功夫已经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另一个士兵瞧清楚了情况,连忙抽出随身佩剑,“蛇,蛇,哪里来的蛇。” 突然之间,空中响起一阵笛音,地上也平白多了些软棉棉的小东西。 士兵高举着火把,凑近一看才知道原来乌黑蠕动的东西竟是小蛇,足足有几十条之多,顿时吓得倒退了几步,他们知道蛇最怕雄黄,更命人去寻雄黄,可是令人奇怪的是这么多条蛇同时涌向一个地方。 士兵惊叫得举着火把攻击蛇,但是太多了,他们也赶不完,不敢近身。 颖贵妃听见叫声,打开门一看,吓得连连后退,怎么有这么多蛇齐齐地朝着她这边爬来。 颖贵妃惊叫起来,连忙往里面逃,尖叫道:“锦儿有蛇有蛇它们进来了。” 可是这些蛇像是有灵性一般,越过门栏便滑溜地爬进来,直直往南宫锦方向爬去。 南宫锦连忙从软榻上爬起来,只见这些蛇要攻击自己,吓得全身瑟瑟发抖。 南宫锦惊恐道,难道他们要杀自己,苍夷国的那几个先是教唆,后又威逼,现在却要来杀他,他现在已经是一个 废人了,南宫锦想着气得很,抱着必死的决心。 突然宇文靖飞驰而来,“全都让开。” 宇文靖朝着地上蠕动的小蛇洒了一把特制药粉,顿时,小蛇就迅速的掉转了方向,与此同时,笛音戛然而止,那驱动小蛇的人顿时吐了一口鲜血,栽倒在地。 南宫锦吓得身上一片潮湿,眼看那小蛇正摇头晃脑地爬上他的衣袍,瞬间,小蛇便像是辈被定格了一身,栽倒在地,极其痛苦的扭动着躯体。 南宫元熠顺着笛音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梅书青也紧随其后,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夜空里。 安西玥也惊奇,宇文靖不愧为毒庄传人,三两下就将这些小毒蛇制服。 宇文靖道:“这种驱灵的妖法早就已经失传了的,为何会又出现。” 安西玥不知道什么叫做驱灵,听了宇文靖解说之后才明白,原来,驱灵者也是要看道法的高深的,驱灵与养蛊有些相同,又不同,驱灵者若道法浅薄,意念稍有不稳便会遭到反噬,一般人不会去碰。 成了驱灵人,此生更也只能与灵物相伴,其实世界上的驱灵人是最可怜的,一些只能与灵物相伴,相当于傀儡。 蛇是软体动物,要使蛇受他们操控也必须在很小的时侯开始用意念训练,安西玥听得目瞪口呆,世上之物无奇不有,若她不走出京都,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世上还有这么怪异的东西。 不过既然对人的伤害这么大,他们为什么还要去养灵物,与它们同生同死呢。 南宫锦被吓得瘫软在地,瞧着那些蠕动的小蛇胃里一阵恶心。 正文 世子受伤 与此同时,南宫元熠和梅书青一前一后追着出来。就着朦胧的月光,只见前方立着一个人影。 人影微微侧身,唇角勾起一抹睥睨天下的浅笑,淡淡道 :“幸会。” 南宫元熠冷冷的瞥了一眼锦衣男人,四周打量了一圈,刚才他是追着几个黑影来的,见着锦衣男子语带调笑道:“本世子认识你吗?” “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锦衣男人不气反笑道,“本王甚是欣赏你,想与你交个朋友。”锦衣男人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稚嫩的“朋友”竟然举动惊人,敢将天狼国一举剿灭,这一点令他十分诧异又十分佩服。 近段时间之间,应该没有别国敢再侵扰,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南宫元熠脑袋飞速转动着,看着对方阴恻恻的浅笑,他感觉他被人调.戏了一样,顿时有些不爽快,待想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徐徐道:“北朝与苍夷国邦交还算好,一直以来两国都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此次你苦心经营使得北朝引起内乱,戏看够了再来与本世子结交朋友,你是想把本世子当猴耍?” 锦衣男子听到此处,不免又高看了北朝人一眼,“可惜蠢物太多,本王觉得一点儿也不好玩。” 锦衣男人故作哀愁,听说北朝先皇帝嗜血成性,南征北战,骁勇无比,曾经他们苍夷国对北皇也很是礼让,就是死得太早,锦衣男人眼里满是遗憾,他遗憾自己晚生了几十年,不然也想会会他。 南宫元熠知道他嘴里的“蠢物”或许指的是六皇子与许威,这两人的确够蠢,不过从那人嘴里说出来,南宫元熠觉得他是想要挑衅整个北朝的尊严。 南宫元熠眸光凛冽,淡淡道:“把别人的性命拿来“玩”,这是有多禽兽的物种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锦衣男人又多看了南宫元熠两眼,仍然不气反笑:“骂本王。” 南宫元熠痞笑痞笑的,他不仅是豫王府独一无二的世子爷,还是北朝的纨绔子弟,纨绔子弟不需要讲道理:“你是脑子还算好使,听得出来本世子在骂你。”南宫元熠挑战着对方的耐性 瞬间,锦衣男人身侧突然多了些奇形怪状的人,手里拿的不是刀剑,竟是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法器,稀奇古怪的。 梅书青见状,悄声道:“他们手里的东西能驱使毒蛇作武器,我和宇文靖与他交过手,武功路数奇特,我们两个联手都没能占着上风。” “输了。”南宫元熠知道宇文靖的实力不弱,能让宇文靖吃亏的自然不是一般人。 梅书青武功也不弱,听到南宫元熠这一声输了,自然也是想要扳回一局,奋勇道:“再打过一场,若再输了证明我学艺不精,自该反省。” 南宫元熠唇角勾起赞扬的浅笑,这才是我北朝将军该有的样子,谁认输谁是龟儿子。 锦衣男人以扇作为武器,咻咻咻连发数枚暗器朝着南宫元熠攻击而来。 南宫元熠翻身躲避,瞬间手中凭空多出一把软剑,剑身薄如蝉翼却锋利无比,直直的朝锦衣男人袭击而来,只感觉两人的打抖龙飞凤舞,天旋地转也分不出胜负。 南宫元熠从小习武,血液里流淌着如虎豹般勇猛的嗜血因子,在京都时他可以毫无脸皮的将人怂得哑口无言,遇到暗杀,他也能勾起唇角从容应对,此时,对方巧如灵蛇的攻击竟让他有些吃力。 与此同时,梅书青被锦衣男人的手下纠缠住,他不敢太接近,多半是以防守为主,此时见南宫元熠吐血,顿时心急,也顾不得会被中蛇毒,长腿一扫,剑尖划破驱蛇人的喉咙,鲜血洒了一地,驱蛇人瞬间死了两个。顿时从他们身上跑出几条小蛇,纷纷落荒而逃。 原来这些人与他们驱使的毒物都是灵性相通的,主人一旦死亡,毒物便没有了依托体,梅书青顿时来了信心,一跃而起,就着手中的剑朝着剩下的驱蛇人袭击而去。 另一边,南宫元熠感觉身体里的蚁毒快要发作了,不能念战,必须速战速决。 对方似是看出了南宫元熠的异样,趁着空档,锦衣男人奋勇一击,南宫元熠感觉胸口一陈闷痛,瞬间吐出一口鲜血,直被逼退了十几步才停下来。 梅书青解决了驱蛇人,连忙跑到南宫元熠跟前,急声道:“你感觉怎么样?” 南宫元熠把所有人隐卫都调去保护皇上了,以他的能力原本完全可以自保。 南宫元熠一把擦了嘴角的血渍,沉声道:“没事,你先退后,能败在苍夷国的战神轩辕冥的剑下,也是本世子的荣幸。” 梅书青惊道,他是听说过苍夷国有位战神的,迅速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信息。 苍夷国二皇子轩辕冥,人称嗜血冥王,从小善斗,战绩无数,机智过人,最大的可能他就是苍夷国的下一任皇帝,可是苍夷国也不是蛮夷之邦,他怎么也随身带着这些旁门左道的邪物。 听说轩辕冥从来没有败过,此番南宫元熠与他对战,竟能打上几十个回合也算是实力惊人。 轩辕冥仅凭一把折扇便能轻松应对南宫元熠的软剑,令南宫元熠也很咂舌,南宫元熠忍住身体内汹涌澎湃的奇痒,使出全力,眼眸中的冷光犹如凶狠的雪豹瞬间要蛰伏而起,只听见撕拉一声,轩辕冥的折扇被刺破了个大洞,剑尖直指轩辕冥的眉心。 轩辕冥反应也是够快,一闪一躲侧身划了过去,顷刻之间南宫元熠却弃剑反手一掌击打在轩辕冥的胸口上,算是还了刚才那一掌。 几乎在同一时间,轩辕冥被逼退几步,感觉腹部向上一直疼到胸口,气急,朝着南宫元熠的天灵盖震去,梅书青见情况不妙,提起长剑就朝着轩辕冥的背心刺过去,轩辕冥躲避不急,只好收手,退后十步之远,待他站定之后,才摸到嘴角有淡淡的血迹。 南宫元熠同时倒地,只感觉得有一股血液强制进入心脏,心脏跳得很快,南宫元熠撑起眼皮,依然用冷冷睥睨的眸光扫视着轩辕冥,一股不服输的气势,他刚才已经伤到轩辕冥了。 瞬间,南宫元熠晕倒在地上。 正文 奇妙医术 梅书青把受伤的南宫元熠直接带回了梅宗政的住所,梅宗政作了一番检查之后,惊骇道:“怎么伤成这样。” 梅书青见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以为伤势不重,但人晕迷不醒他不放心,便直接将南宫元熠带到了梅宗政的住处。 轩辕冥也没有讨到好处,最后他见轩辕冥是悟着肚子离开的,轩辕冥是苍夷国战神,论武功论谋略无人能及。 南宫元熠能把他打得捂着肚子撤退也算厉害,梅书青还是很担心南宫元熠的伤势。 梅书青将南宫元熠受伤的过程说了一遍,梅宗政才道:“脾脏破裂,必须马上止血,但淤血必须要清除,我需要一个帮手,你来?手也脱臼了,这你也不知道先处理一下,战场上不断一两匹骨头啊。” 梅书青闻着药味都头痛,因为从小被逼着学医,他很是排斥,“宇文靖应该快赶过来了,我带着他进来时,叫了守卫兵去喊。” 梅宗政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的儿了和孙子都只喜欢舞刀弄枪,对继承他的衣钵半点兴趣也没有。梅宗政只好叫他去找些烈酒来。 梅书青只吩咐士兵,片刻的功夫,几大坛酒便抬了进去。 宇文靖风风火火的带着安西玥赶来时,只见南宫元熠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 宇文靖急声道:“怎么回事?以南宫元熠的武功怎么会伤得这样严重。”他以前遭到多少次围剿追杀,都能全身而退,此次面对的是人是谁? 梅书青说道:“他是被苍夷国轩辕冥伤到的,世子的武功不至于重伤至此,不过当时世子稍有微恙被轩辕冥钻了空子……” 宇文靖听南宫元熠提起过此人,但是并没有见过,只知道他十分厉害,苍夷国就是有这位冥王其他国家才不敢进犯。若说以前先皇在世时,没有人敢惹北朝,现在苍夷国便是首屈一指的大国,自然 也没有人敢惹。也源起于那位战神轩辕冥。 梅书青补充道:“你我都见过,在许威老宅无为山庄。” 宇文靖记得,他们两个联手都伤不到那人的一片衣角,很是狂妄自大。 安西玥也跟着进来,他们原本在行宫替六皇子检查伤势,便有士兵打马前来,说南宫元熠晕迷不醒,说得也不清不楚的,就是快请宇文公子前去的意思。 好在她骑术也算精湛,与宇文靖各骑一匹,片刻的时间就赶了过来。 安西玥从认识南宫元熠以来,第一次见他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如一张纸,半点血色也没有,安西玥心里跳得咚咚作响,很害怕南宫元熠从此起不来。 她虽然不知道嗜血冥王是谁,但也听出那人定是十分了得的人。 安西玥眼眶中有淡淡的水雾弥漫出来,只祈求南宫元熠能平安,那个总说不能让人伤她一根头发丝的人怎么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了。 梅宗政早就喂了南宫元熠吃了止血药,只是脾脏伤得厉害,需要修补起来,肋骨也断了两根,也要重新接上,这些都难不到梅宗政,只是因为蚁毒未清,已经伤及肺腑,再不解毒,毒血攻心就再难救了。 “玥儿来帮忙,我教你的银针压迫法,可还记得?”梅宗政问道:“其余人全都出去。” 安西玥连忙收起异样的心思,点头道:“记得。” 安西玥的银针使用是炉火纯青,梅宗政见到,心里有淡淡的欣慰,他指望不上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还有他的外孙女在医术上天赋异禀,让他后继有人。 宇文靖满不乐意道:“老头,我也要留下来帮忙,南宫元熠不能出半点事。” 梅宗政看了他一眼,“他身中蚁毒,你们飘渺山庄最擅长的是解毒,而不是治病,你留下来难道要让他毒液加重。” 宇文靖被怂得哑口无言,至少他会制毒,解毒上造诣也很高,他也早就劝南宫元熠先解毒,是他自己固执已见,那南山下便是皇陵,他不愿意去,他都知道,宁愿疼死也不去,他有什么办法,那龙丝草本就是食人花,那花蕊虽是解药,但是龙丝草离地便失去效果,所以必须得亲自前去才行。 宇文靖和梅书青还是乖乖的出去了,并且带上了门,他们出去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以防止被苍夷国再次偷袭。梅宗政的在医术上的造诣竟连飘渺山庄的那老头都称赞,宇文靖自然相信他。 安西玥指法很熟练,首先要用银针压迫阻止蚁毒侵蚀心脏,梅宗政才拿出他精心准备的工具。 梅宗政先用烈酒擦拭了南宫元熠的身体,竟然还用刀在他的肚皮上开了一个小口子,只见血肉模糊,瞬间鲜血像倒水一般往外冒,安西玥惊慌失措,惊道:“我先给他止血?” 梅宗政摇摇头,“不用,必须清除这些淤血,流不干将,就算止住血也很难痊愈。 安西玥从来没有见人用这种方法给人治病,连太医院的御医都是只得望闻问切才能对症下药。 梅宗政知道安西玥好奇,也有心教她,才道:“这套工具是我师傅留给我的,当年,他的医人的手法很奇特,但总也能将人治好,直到最后,他把这套工具传给了我。” 安西玥好奇道:“那您教我的金针刺血法也是他教的吗?” 梅宗政摇摇头,“不是,是祖上传下来的。” 片刻,南宫元熠的伤口便被处理好了,安西玥却觉得奇怪,怎么流这么多血,现在脸色反到好了一些。肚子也不似刚才那样鼓。 梅宗政将泡了药酒的针线给南宫元 熠作了缝合,轻声道:“接骨,你会吧,没有断裂,不过移位很严重。” 安西玥答:“学过,但是没有实操过,恐怕不行。” 梅宗政鼓励道:“人总有第一次。” 安西玥见着南宫元熠气息逐渐平稳,但眉头皱得紧紧的,此时,他一定很痛,被人如上折磨。 安西玥一咬牙,“那外祖父给指点一下。” 梅宗政手法快狠准,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疼得南宫元熠眉头又皱了一下。 正文 亲自喂药 …… 梅书青和宇文靖立在门口守着,宇文靖趴着门缝看里面的动静,当见着梅宗政掏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惊奇道:“你祖父手里拿的是什么宝贝?都传梅神医是再世华佗,他的医术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梅书青全神贯注地盯着四周,没空搭理宇文靖,只听宇文靖又道:“啧啧,怪不得安西玥医术也惊人,将银针运用得惟妙惟肖,原来全是她跟了一位好师傅。” 梅书青这才反应过来,这些时日,他一直和表妹相处,的确是见她变了许多,但是说她医术惊人,怎么也没有到惟妙惟肖的地步吧。 梅书青这才正眼隔着门缝往里看,只见安西玥目光清明,神色镇定,完全不像她以前在他心中的形象,梅书青慢慢回想着当初表妹在府中的模样,再看看此时的表妹,除了外貌没有什么变化外,性格品性都感觉不是同一个人,不过举手投足之间倒和表妹一模一样。 梅书青摇摇头,什么一模一样,那就是他的表妹。 只不过,经过这些时日的磨练,变得更自信更独立更惹人喜爱了。 梅书青看着表妹熟练的手法,不禁开始奇怪起来,按理说祖父一直云游在外,甚至每隔个半年都会去边塞探望他们,也会讲一些云游在外的经历给他听,但是他偶尔回京都也才见过玥儿数面,怎么有时间教玥儿医术。 再说以姑父那样的人,会让表妹学医,梅书青想了想,摇头否定了。 当梅宗政从房里出来,天边已经泛起了鱼白肚,见门边守着的两人道:“那小子命还算大,你们也去休息吧,没事了,只需要好好养伤调理。” 宇文靖本来瞌睡虫已经堆满了眼皮,见梅宗政出来急声问了很多问题,听到梅宗政说无性命之忧便也放心了,顿时对梅宗政充满了敬佩之意,道:“梅神医辛苦了。” 梅宗政撇了一眼宇文靖,“这里没神医,我只不过是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遭老头子。” 梅宗政的确是有些累了,他几乎有些落荒而逃,想起上次他宁愿中毒受煎熬也不愿让他医治,梅宗政心里就莫名的生出一些慌张来,豫王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宇文靖本想进去看一下南宫元熠的,但见安西玥彻夜不眠地照顾南宫元熠,若他醒来,一定会很惊喜。 “饿了没有,我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宇文靖道。 梅书青也很担心南宫元熠的伤势,一听宇文靖说饿,肚子里也咕噜咕噜叫唤起来,看着祖父沧桑的神情,想到还是去给祖父熬碗粥,表妹也一夜没吃东西,若南宫世子醒来,保不准也需要补充营养。 两人见天色渐亮,门外又有士兵把守,应该没事便准备去找一老母鸡炖汤。 屋内,安西玥正在替南宫元熠擦拭染在身上的血渍,看着他慢慢恢复的脸色,安西玥稍稍安心,见着外祖父用一把小刀就划开了他的肚子,而后又缝上,着实吓了安西玥一跳。 她感觉外祖父的医治手段异常的奇特,也有奇效,外祖父悉心教她怎么切割伤口,怎么缝补,她感觉比绣花还要精致,这需要足够的耐心和韧性,稍有不甚就会有性命之忧。 安西玥感觉南宫元熠睡得很不安稳,额头突然很烫,糟糕发烧了。 安西玥连忙取一粒外祖父留下的药丸,再倒了水,却怎么也喂不进去,可是一个重伤之人,没有一点意识,她怎么才能将药喂进去。看外面守着的士兵,宇文靖和梅书青又不在。 安西玥想到外祖父嘱咐过,若南宫元熠发烧就一定要好好守好,尽量想办法给他退烧,其中万不能出半点差错,安西玥一夜未睡,也是精神抖擞的专心照顾着,此时见他发烧有些六神无主。 难道要任由着他烧下去,万一把身体烧出个什么来,不仅白费了外祖父的救治,她良心也会不安,必竟南宫元熠对她曾多次出手相救。 安西玥做了充足的思想斗争,暗暗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遂而,安西玥含了两颗药丸在口中,再喝了一口水,就往南宫元熠的唇上喂过去,可是一个完全没有意识的人怎么主动吞进去,安西玥没有办法,只感觉时间漫长无比,两颗圆溜溜的药丸怎么也喂不进去。 如此近的距离,她只感觉南宫元熠的身体滚烫无比,又怕弄到他的伤口,安西玥尽量往头部移动,当她的唇触碰到那温润的唇瓣时,热热的,软软的,安西玥试着用水将药冲进去,但只用水冲还不行,还需要借住她的舌头的帮助药丸顺利推入,听外祖父说这是他研制的退热丸,对身体降温有奇效。 安西玥整个心思都在南宫元熠的伤势上,根本没有多想,此时她的姿势有多暧昧她自己是不知道。 她懊恼,如此艰巨困难的事性应该交给宇文靖。 南宫元熠原本睡得很不安稳,他总是醒不过来,梦中有一个女人在呼唤他,他跟着那个女人走了很远,都没有追上她,前方是一片阴郁的森林,又有女人在唱歌,那歌声如出谷的黄莺,优美动人,他被歌声吸引了。 南宫元熠一路追随,那歌声竟越来越远了,他焦急万分,竟有些害怕他追不上那女人的脚步,不过在梦中,他还是很镇定,看着烟雾缭绕的森林,认为自己一定是魔怔了,想要努力的醒过来,他意识里自己应该是昏迷了的。 突然,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令他不再那么焦躁,唇瓣上有淡淡的水珠而后又有物品滚落进喉咙,那香甜可口的感觉令他心旷神怡,他仿佛被人喂了一颗药,有些微苦,但是入口却微甜。 南宫元熠还是焦躁不安,只有当碰触到那温润之物时才稍微安心,所以他努力的吞咽,想要再感受一下口中的那缕芳香,药随着他喉咙的滚动,慢慢的被送了进去。 安西玥不知道南宫元熠意识所想,只道:“药喂进去就好了,希望快点退烧。” 正文 静谧如斯,何其美好 药喂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安西玥感觉南宫元熠的温度渐渐降了,终于舒了一口气,现在只需要好生静养着,等他的伤口愈合。只是那蚁毒已经伤及肺腑,须尽快配制解药。安西玥不禁有些担心。 安西玥沉静在梅宗政的治人手法上,她读了很多医书,都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医治手法。 遂而,安西玥便去翻找外祖父已经整理的好的行囊。衣服只有一套,加上他现在穿在身上的那套,总共两套,都以深色为主,安西玥记得上次他的左肩上破了一个洞,见外祖父亲自在缝补,缝得难看死了,她便抢了过来,顺便就着青线在缝合线处绣了简单的样式,尽量看不见缝合线,见两边不对称,还在右边同样的位置也绣了同样的样式,外祖父见了喜欢得不得了,还说以前她外祖母在世时也这样给他缝补衣服。 梅宗政一提到她过世的外祖母,眼角都是带笑的,竟半点忧伤都没有,安西玥感觉外祖父虽然常年在外游荡,但他也是幸福的。 安西玥见着缝补的芸纹,唇角也露出了幸福的浅笑,大概外祖母才是最幸福的吧,几十年了,还有一个人如此惦念她。 听说外祖母是江南女子,家境殷实,宇文靖说他们江南遍地绮罗,盈耳丝竹,他们江南的姑娘个个长得貌美如花,还说他们江南是世外桃源,美不胜收,安西玥对江南充满了憧憬。 梅宗政随身携带着最多的便是他的医书,还有一路上的趣闻杂记,这些都是安西玥不曾读到过的,安西玥随手翻了一页,字迹很工整,记录也很祥尽,安西玥不禁有些暗暗的佩服梅宗政。 她也有做笔记的习惯,每读到一处,她都想要注解一番,记得这个习惯在前世就形成了,也是受了外祖父的薰陶。 “刮骨疗伤,剖开皮肉,除其根本,方可完全治愈……”安西玥看得津津有味,原来外祖父昨晚替南宫元熠剖开皮肉,主要是这个目的,清淤血缝补伤口,一气呵成。 安西玥还找到了治疗六皇子伤口的方法,只是制作药膏须得她亲自去找药,若是外祖父愿意将他的小宝贝借给自己,就更完美了,安西玥美滋滋地想着。 安西玥连喝了几大碗水也不自知,肚子里空空如已,没想到在这里陪同着南宫元熠,一坐便是一天,临近黄昏,屋外暮色沉重,炊烟袅袅,屋内仿佛飘进来一股奇异的香味,安西玥嘴巴蠕动了一下,仍然舍不得放下那些医书。 南宫元熠微微转醒,透着窗户只觉得夕阳刺眼,转眸扫视了一眼四周,才发现那一抹娇小的身影正爬在桌子上喝水,似乎早就没有水了,但她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本书,似乎是爱不释手,看得目不转睛,全神贯注。 南宫元熠感觉此时静谧如斯,何奇美好。在昏倒前的那一刹那,他以为他快要死了,此时见到安西玥在房内,竟感觉异常的开心,南宫元熠睡得身体都僵硬了,便试图动一下身子,谁想刚要准备翻身,却见腹部疼痛剧烈,南宫元熠轻轻闷哼了一声。 安西玥警觉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医书过来关心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伤口开始疼了?昨天晚上外祖父替你清除了淤血,有伤口,你别动,内伤很严重,需要静养才行……” 安西玥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完全忘记了此时南宫元熠衣不蔽体,腰间缠了厚厚的止血布,这样有助于伤口的愈合。 南宫元熠见安西玥关切的眼神,“痛,痛得要死了。” “痛,哪里痛。”安西玥关心道。 南宫元熠胡乱的指了一通,安西玥这才反应过来,南宫元熠中了蚁毒都没叫他哼一声,此时见他痛得龇牙咧嘴的,明显是装的。 安西玥冷冷的莞了南宫元熠一眼,“你别动,疼死了我可不管。” 安西玥说着就往外走,谁知南宫元熠却撒娇道:“我饿了。” 安西玥一听他说饿了,又停住了脚步,轻叹一口气,也实在不忍心不管他,谁叫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便道:“我去找些吃食来,你忍着。” 此时,安西玥肚子闷响起来,“咕噜咕噜”作响,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也是一天都没有吃饭了,水也被她喝光了,胃里全是水,难受得得很。 安西玥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明显是想转移话题:“宇文靖同我一块来的,这么半天了,他跑哪里去了,怎么也不见我表哥的人影。”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暗。 南宫元熠见她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恰到好处的身段玲珑有致,眼眸里弥散着欣赏的神色,就算安西玥紧张局促,也自带一股优美的气质。 南宫元熠闪着他迷人的凤眸,煽动了鼻翼,挑眉一笑:“有饭吃了,还有鸡汤。” 他知道以宇文靖的性格,这辈子最不会亏待的就是他自己的胃。 片刻的功夫,宇文靖和梅书青端着满满的一锅鸡肉行了进来,顿时,满屋飘香,汤味浓香馥郁,令人食欲大增。 梅书青手里则端着一大锅小米粥,这是早上他替祖父准备了厨房里剩下的,想着可惜便端来了。 “妹妹,饿了吧,你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啊,锅里的粥半点都没动。”梅书青喃喃道,“别只顾着照顾世子,祖父说他的伤只需好好调养不碍事。” 安西玥想要狡辩一下,她只是看书看得忘记了,以前在京都也是这样的,但好像又不知道怎么争辩,就随他怎么说了,她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南宫元熠却记在了心里,她从昨天晚上一直守着自己,守到现在。 “有肉吃,还喝什么粥啊,来来来,小玥儿咱们吃凤凰。”宇文靖把桌子一收。 安西玥蹙眉凝问,哪里来的凤凰? 梅书青解释道:“就是野鸡,没想到晋城山上的野味长得这么好,本来我们早就要回来的,打了野鸡,宇文靖还在山上烤了两只,死活不肯回,不过说是家乡的做法,那滋味确实独一无二,独特无比,鸡肉酥烂脱骨,却鲜嫩可口。” 梅书青说着还打了一个饱嗝,安西玥饿得感觉表哥打的饱嗝都是香的。本来没那么饿的,他们一来她就更饿了。 正文 颖贵妃殁了 宇文靖无拘无束的,拉着安西玥坐在桌旁,替她乘了一碗鸡汤,“喝啊,鲜着呢,烤的拿回来都冷了没有原味酥嫩,不过本少爷还是想着你们的,喝鸡汤最补了。” 梅书青捞了一只鸡腿递给安西玥,“吃鸡腿,鸡腿才好吃。” 安西玥也不客气,吞咽着口水,她是真的饿了,闻着味道更饿了,也不顾形象的开吃,端着碗便喝了起来,因为太饿也没顾得上,烫得她嘴唇发麻,连声道:“烫烫烫,汤很烫……” 南宫元熠躺在床上,笑得风华绝代,那个冷清孤傲的小女子似乎有了一些烟火气了,玩笑道:“吃相真丑。” 安西玥瞪他一眼,感觉丢人死了,“你不是饿了吗?先喝粥吧,喝粥有助于消化。”其实也是可以喝鸡汤的,但就是不给你喝,让你笑,你不饿你肚子叫什么? 片刻,福公公带着沈太医寻来,神情哀痛,打破了这一室的嘻笑,焦急道:“老奴参见世子爷。” 南宫元熠见福公公神情异样,身后还跟着太医,道:“福公公不必多礼,发生什么事了吗?” 福公公看了一眼屋内的人,南宫元熠知道福公公有所顾忌,道:“都是自己人,公公有什么话就说吧。” 福公公轻叹了一口气,眼角掉出眼泪,哀痛道:“颖贵妃娘娘殁了。” 南宫元熠震惊得坐了起来,也顾不得伤口的疼痛,凝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因为有苍夷国奸细在晋城,他把他的暗卫和程枫都留在了别苑保护皇上。 福公公又抹了一把眼泪,又看了一眼满是震惊的众人道:“就在安姑娘和宇文公子离开不久,突然出现杀手,娘娘为了保护六皇子中了一剑。” 安西玥也很震惊,因为前世的颖贵妃活得比谁都久,虽然她的儿子死了,但是她仍然坐上了太妃的位置,这一世的改变太大了,难道她的重生真的改变了许多人的命数,脱口道:“怎么没救回来?” 她这话是对着沈太医说的,沈太医也摇摇头:“伤到了致命的位置,老臣赶到时已经晚了。” 安西玥眼中满是遗憾,颖贵妃和六皇子这才团聚,真是天意弄人,没想到六皇子活了下来,颖贵妃却丢了性命。 南宫元熠沉思片刻道:“六皇子如何了?” “皇上特许六皇子回宫替贵妃娘娘奔丧,即日启程回京。”福公公道:“世子为抓捕刺客受了重伤,皇上特别恩准世子伤势好一些再回京,皇上说晋城的事就交给世子了,沈太医来瞧了也会随皇上回京。” 南宫元熠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么说来他受伤,皇上便正好有了托词,或者回宫之后,皇上会夸奖他酒驾有功把这事搪塞过去。 福公公说完,朝着安西玥道:“皇上命咱家给安小姐带句话,六皇子的伤劳烦安小姐费心,皇上在京都等着。” 福公公说完便摸出几个金元宝道:“这是预付的诊金。” 安西玥诚惶诚恐的行礼,连忙道:“臣女不敢。”安西玥感觉皇帝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她只不过是在皇上面前随口提了一句,但是她指的不是诊金啊,药材稀有当然名贵。她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敢和皇上收取诊金啊,再说她还没有替六皇子将伤治好,只是作了简单的检查,收了这诊金,若治不好,是不是还会被论罪,安西玥顿时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随时不保。 南宫元熠没想到皇上会命安西玥替六皇子治伤,看她胆颤,遂而道:“拿着吧,治不好六皇子的伤,就当作本世子的医药费,这点钱皇叔还是可能替本世子垫付的。” 福公公一听,顿时有些哑言,刚才沈太医替世子检查过伤口,的确是说了伤势处理得很好。 沈太医也道,腹内没有出积淤血,血也已经止住了,又诊了脉,脉象平稳,内伤严重,只不过世子好像是中了毒,不过最后 一句他没说出来。 安西玥尴尬的收了钱,暗道:“她什么时候成了皇家人的御用大夫了,她能不收这钱吗,显然是不能的,她不能抗旨,否则又要治罪。” 福公公和沈太医离开后,安西玥再没了吃饭的心情,锅里的肉已经被她吃掉一半,汤也喝了几碗的。 安西玥将金元宝退给南宫元熠。 南宫元熠喝着宇文靖乘过来的鸡汤,“皇上这不是给你的,借了你的名义而已。” 安西玥瞪大了眼睛,洗耳恭听。 “沈魏早就把你外祖父在晋城的所为告诉了皇上,不过因为他以前的身份没有宣他觐见。”南宫元熠喃喃道。 安西玥只知道她外祖父曾是御医,但后被罢官。从外祖父的言语中他还是很感念先皇的,难道先皇也亦然。 南宫元熠细想着,许威死了,许氏一族或杀或流放,许威犯下如此大罪,若颖贵妃任然在宫中当贵妃娘娘,势必会引得各宫不满,甚至会引得朝堂动荡。 皇上本就心肠软,在皇子与妃子之间,他选择保皇子而不是宠妃,这一来是给各宫威慑感,二来是让六皇子再无依靠,绝了后患,再则,六皇子回宫必定得一个说得过去的由头。 总之,颖贵妃此次与皇上出宫注定就有来无回的,只是被刺杀,全了所有人的面子,又为皇家遮了丑。 不过,六皇子与皇位再无缘分,这是注定了的。 南宫元熠猜想,回京都之后,太子的人选应该会被提上日程。 安西玥知道皇位之争有多可怕,她经历过一次,更明白,颖贵妃的死或许另有隐情,她们走时,因为动静闹得很大,不仅惊动了附近的士兵,更惊动了隐卫,偏偏谁也没死,死了贵妃娘娘。 安西玥装着懵懂无知模样,仿佛什么都不知道,默默地替她的外祖父收下了“诊金”,然后默默离开。 安西玥暗暗立誓,凡是那个围墙里的人她都不会去招惹,远离他们才是最安全的,若她无牵无挂,她也会和外祖父一样,远离喧嚣,云游四方,真正圆了她前世的梦想。 正文 晋城新貌 晋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繁荣昌盛,大街上人山人海,好不热闹,有叫卖的小贩,行走的商人,各色琳琅满目的店铺也都相继开门做起了生意。 安西玥在驿站照顾病号几日,今天终于可以出来透一口新鲜空气,这些天,她成了南宫元熠的专治大夫,干的活却全是丫鬟做的事,端茶倒水,甚至替他整理衣物,陪他吃饭,安西玥呲之以鼻,想着他的伤虽不是因自己而起,但终究是她的救命恩人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安西玥早就发过誓,有恩必还,有仇必报,这一世一定要活得心清目明。顿时觉得她的这一想法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饭不可乱吃,话也不能乱说。但是一直欠着人家终究不好,安西玥想想还是妥协了,要央着他把蚁毒解了,他们就两清了。 安西玥在外游荡了几个月,心境也变了,变得开阔了不少。 南宫元熠的跟班似乎会定时选择性失踪,出去一整天不见人影,安西玥想着,他的跟班什么时候也成大忙人了。 安西玥在南宫元熠那里见得最多的就是大大小小出入的官员,李征来得最为勤快,重整晋城的重任也落到了新太守李征的身上,安西玥亲眼见着李征忙得衣不沾灰脚不沾地,走路都开始带着风。 南宫元熠的每一项决定,都没避着安西玥,她想着,南宫元熠应该算是极度相信她的吧,心里生出些别样的情愫来。 最惨的是许威,又被抄了一次家,还凭空被抄出了许多银票和金元宝,数额也不小,这应该是许威被带回晋城之后,马大川贡献的,南宫元熠最后决定悉数上报但不必上交,晋城刚经过一场疫战的胜利,还需要大量的钱财来恢复晋城的经济。 李征也知道南宫元熠的这个决定是违规的,暗暗的给世子捏了一把冷汗,若朝中有人抵制,这笔钱来路和去路都不明,必遭到诟病。 谁料,在皇帝的回京仪队还刚行出晋城大门,新太守便高调贴榜:“奉皇上口谕,晋城减税三年,凡登记造册实属家庭困难户,可到官衙领取赈灾银一两,凡因此次病情家里有人死亡的领取二两,凡因此役战死的士兵,家属可到官衙令抚恤金五两,凡家里有男丁年满十六岁均可报名参军,检查合格者每人可领取嘉奖金五两……” 李征将这一皇榜贴出,顿时全晋城的人纷纷相传,只一个时辰的时间,家喻户晓,晋城满城沸腾了。 众人纷纷出来一探真假,更有百姓议论,他们见着官衙修建的行宫有贵人出来,行事很是低调,贵气逼人。 有读书人暗暗捕捉新太守字眼,“奉皇上口谕,皇上远在天边,哪里来的口谕。”顿时,众人具惊难道从官衙行宫出来的是当今皇上,皇上来到了晋城 ,体察明情,是晋城的福气,众人感激涕零,纷纷朝着城门方向跪拜,三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刚离开的队伍听到晋城的动静,也停下马车,皇上竟然将晋城交给南宫元熠善后,自然是极度相信他的。 南宫灏不得已护送皇上回京,一路打马前行,听到动静眉头紧紧地皱着,暗忖,南宫元熠又在搞什么鬼,但是跟着皇上回京,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过专注于晋城的事,孝道和皇上的安危最重要。 随行回京的还有林丞相和林静娴,林丞相中风了,须尽快回京调养,他是被气中风的,林静娴则在一旁侍奉着,听说南宫世子身受重伤,她还没机会去瞧上一眼,便急促回京,心情十分的低落,一路上话也没说几句,心不在焉的。 林纪也失踪了,林相也不急着找,大概是对这个嫡亲孙子没报什么希望了,林家人子孙多得很,一个不成气候,他再培养下一个,林相也没有想到,他从小就送林纪入军营锻炼,没想到竟养成这样,难道他平时懂事乖巧都是哄着他玩的,气得林相肺都快炸了。 …… 这日 ,阳光充足,地上有斑驳的树影,安西玥踩着碎石板路朝着南宫元熠的书房行来,因着事物较多,李征在官衙里设置了独立书房,一来是方便南宫元熠养伤,二来是方便他与世子沟通方便,其实更方便是办公。 安西玥这几日来都是匆匆与他见上一面,检查伤口的恢复情况而后他又去忙了。 安西玥去了一躺马大川的府邸,听说马大川死后,马府的姨娘和下人便将马府搬空了,马夫人本就生得泼辣,但也没能阻止姨娘们逃跑,马夫人富贵路已断,马府的钱财多与许威有关,也纷纷被查抄了,马夫人突然之间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突然疯了,说什么也不愿离开马府。以前与马府交好的人纷纷避之不及,想着马府没了当家人,人人都可以去踩上一脚,生生把马夫人逼疯了。 安西玥见过后,替她诊了脉,精神出问题了,什么时候能好就看她自己能否想得开。 安西玥又询问了李芸儿的下落,马夫人似乎很是惊恐。 安西玥见她疯了也没有问下去,这里终究是李府老宅,安西玥想李芸儿执念如此强,她或许会回来,便在李芸儿的院子里留了一封信,压在她的梳妆台上。她作了特别的标记,是当初李芸儿留给她用鲜花摆成了特殊图案,若李芸儿见到会主动来找她的。 南宫元熠的伤势也逐渐转好,经过几日的调理,人也显得精神了些,但是因受蚁毒的折磨,看着更加消瘦了,安西玥见着竟有些心疼,从她与他相处的这些时日以来,安西玥发现南宫元熠做事果断决绝,行事雷厉风行,做事认真专注,完全不像在京都时的纨绔子弟模样,令人肃然起敬。 来来往往的官员,大多都见过安西玥,都知道他是大夫,只是安西玥虽恢复了本来面貌,依然一袭男装打扮。 众人见了安西玥站在院子里,纷纷恭敬的打招呼问好:“安大夫好,又来替世子检查伤势了。” 正文 辞行 安西玥点头,直到南宫元熠送走了一批官员,才抬起头来看向安西玥。 “你来了。”南宫元熠似乎习惯了这样打招呼,“军营里新收了很多新兵,梅书青和宇文靖都去帮忙了。” 安西玥知道,她表哥从小在军营长大,大大小小的也打过很多场仗,在军营带新兵当教头他特别感兴趣,怪不得整天整天的见不着人。 安西玥浅浅一笑,表示理解,道:“我是来向世子您辞行的,我们要去找我娘,宇文靖说会带我们去。”你很忙,不过也要注意自己的伤,看着晋城百姓再次恢复到正常的生活,安西玥也很高兴。她知道这些都是南宫元熠的功劳。 当初初来晋城时,晋城街上到处撒满了纸钱,家家门头上都挂着符纸驱鬼,门前点烛烧香,弄得晋城乌烟瘴气的,直到许威的尸体被当街焚烧,百姓才欢声雀跃拍掌称快。 令安西玥没有想到的是,南宫元熠竟让死去的许威当着晋城百姓的面在死后还受焚刑,这也太大胆了,不过倒是令晋城百姓都很高兴,也撤去了每家每户门口的符纸。 南宫元熠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她要走了,连忙道:“宇文靖怎么没给我说。”最近真是太忙了,因为晋城出现了奸细,他必须排查,揪出隐患,扩招兵力就是因为晋城是连通各地的枢纽,必须要让官府加强兵力巡逻值守排查,并建立一支让外族不敢随意侵犯的军队,否则,晋城之役恐怕会再次发生,这事李征已经拟稿上凑,他全全交给了李征处理,他倒不是特别忙了。 安西玥淡然笑笑:“我有一件事想请世子帮忙。” 南宫元熠挑眉浅笑,她总算向他开口寻求帮助了,道:“算作是支付你的诊金,你说吧。”南宫元熠知道安西玥一直把他多次救她的事记在心里,但他不愿意他们如此和谐的相处是为了报恩,她的眸子里总有一抹暗然的忧伤,他不明白为什么,但也不想过问,便随口找了个理由,算作诊金,至少不让安西玥觉得他又帮了她一次。 “马府被封了,但是现在的马府是以前的李府,所以我想能不能暂时保住那座府邸,李芸儿若没死,应该会回来,李府祖宅曾也是被马大川和许威设计夺去的。” 南宫元熠已经大致知道了李芸儿的事,也知道马大川和许威勾结破害李大夫一家的事,抢宅杀人,迫使李芸儿不得已嫁给了马大川作妾,这样人神共愤的事许威不知道做了多少,让他死后受焚刑算是便宜他了。 南宫元熠记得当初他来晋城暗查许氏贪污案,李府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便道:“这事,我会知会李征的,若查明府宅之事,而李宅任有后人在世,必将原则奉还,只是马府楼檐四周那四颗金光闪闪的东西可是脏物,那是要充公的。” 安西玥见南宫元熠这样说,知道他必定派人调查过了,李府若真能还以原物,李芸儿若在,定是欣喜若狂的。 安西玥笑笑,虚行了一礼,还没等她“谢谢”两个字说出口,南宫元熠阻止道:“不要再感谢本世子了。” 随即又沉声道:“许威作恶多端,马大川一个泼皮无赖竟也能变成晋城首富,不知道他们从中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残害了多少忠良,可惜让他们称霸一方这么多年,现在才有机会将他们一举揪出,可惜死得便宜了些。” 安西玥见他嫉恶如仇的神情,对他有些崇拜了,以前她从来没有想去了解南宫世子为人如何,品性如何,现在他迷人的风姿令她有些沉迷。 安西玥被南宫元熠义薄云天豪气干云的气势感染,也沉声道:“西玥相信世子回京之后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造福更多的百姓。” 南宫元熠第一次听安西玥夸奖自己,他嗤笑一声道:“在京都,本世子只喜吃喝玩乐,只会逗猫遛狗,混迹市井,不求上进。” 安西玥大着胆子道:“所以玩世不恭成了世子的保护色。”她替南宫元熠检查伤势时发现了一些陈旧的伤疤,以疤痕来看应该是很多年了,甚至还有更早的,那时他年龄应该还很小吧。 南宫元熠盯着安西玥,从没有人敢这么说,他从小就有很大的抱负,也许是受了那个人的影响,听多了他的事迹,他心中竟暗暗想成为那样的人。 安西玥看出他眸中复杂的神色,鼓励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畏首畏尾的也抓不住贪官污吏,擒不住乱臣贼子。若咱们北朝再没有一个明白人,很多年以后也只能是任人鱼肉的下场。” 安西玥说得很隐晦,前世就算南宫灏夺得了皇位,他也坐不稳,因为扶持他上位的人比他心机更重,皇位落到南宫灏的手中,他其实也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南宫元熠看着安西玥的神色变了又变,没想到安西玥一个小姑娘都能看得如此通透,从一开始他见着她,就知道她不是一个一般的闺阁小姑娘,只不过投生到了安平侯这样的府邸里,性子却不随她父亲。当初选安玉霄到晋城查案就是看中了他的胆小如鼠,更没有人去防备一个没有官衔品级的安平侯。 …… 翌日一早,安西玥等人便乘坐马车出了城门,宇文靖对训练新兵没有兴趣,再说已经答应了安西玥要带她去飘渺峰的。 晋城的事还没有处理完,南宫元熠暂时走不开,他把梅书青留了下来,等晋城的事处理完,他们就追上去。 待安西玥一行人的马车走远,紧跟着他们身后又行出来一辆马车,车里的人只等安西玥出了城门才尾随上去,不近不远的跟着。 “本尊就暂且饶了你的小命,还算有些小聪明。”车内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车帘外,驾车的人眼中喷火,他从杀手堆中逃走,没想到会在晋城看见安西玥,一番打听之后,才知道她一直女扮男妆在晋城做起了大夫,他本来想伺机杀了那个贱女人,却在驿站外遇到了黑袍人。 林纪这几天想得很清楚,安西玥那小贱人不好好在京中待着,跑到晋城来做什么,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番思量之后,他想清楚了,祖父骂得对,他就是做事不经大脑,不懂得隐忍,才造成了他今天变成了废人。 正文 马夫人 林纪眸子射出狠辣的光,暗暗发誓,无论用什么方法或手段他都要把自己变强,然后让安西玥和南宫元熠都不得好死。 想到此,林纪眼睛里又升起了希望,他把玩着手掌心中的软体小青蛇,只有他的中指长,长着一个圆圆的脑袋,嘴里吐着红色的杏子,林纪咬破了手指,有鲜血从指尖冒出来,小蛇闻到了血腥味,突然变得兴奋起来,扭动着身子爬上了林纪的手指吸充着冒出来的血珠子。 黑袍人说,只有让蛇体认主,他才能真正的驱使它们,而认主最快的方法便是给它们喂养自己的血液。 林纪明知道这是一种邪术,他也大胆尝试,否则他永远也报不了仇。 在晋城时,他跟踪了安西玥好几次,都没敢近身,她身边有武功很高强的人跟着她,她没有机会动手,却发现安西玥时常往一个地方去,似乎在找什么人或者物,等安西玥离开后,林纪也潜进去找了一圈,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像是早就被人洗劫一空,只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于是,林纪便对着疯女人驱使了一下手中的小软蛇,用黑袍人教他的方法,没想到真的很管用,比提剑杀人有趣多了,不过黑袍人警告过他,他才入门不能随意驱蛇杀人,否则性命不保。 林纪先让小青蛇折磨了一下疯女人,他不会杀一个疯子,杀一个疯子显得自己跟个傻子一样。他来过这个院子,是晋城一个富商的宅子,这个女人是他的夫人,林纪想到马大川那臃肿肥胖的身体就恶心,他有一个漂亮的小妾,林纪也在许府见过,当时马大川把他的九姨娘送过来,似乎是想利用九姨娘的美貌款待他们。 正巧,黑袍人也在找马大川的九姨娘,林纪便把安西玥到马府的情景回忆了一遍,讨巧卖乖地把安西玥可能也在找九姨娘的事说给了黑袍人听,黑袍人顿时来了兴趣。 林纪不知道为什么安西玥和黑袍人同时在找九姨娘,后来才隐隐听黑袍人提起什么蛊毒。他在外行军时,偶尔听人提过,不过养蛊在北朝是禁忌,也没有人敢大声言论。但是在西域蛮疆之地,养蛊却很稀疏平常。 当时,林纪吓得腿都软了,北朝明令禁止养蛊,若发现有人私弄邪物,必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林纪没想到安西玥竟敢与蛊毒有牵连,若让他抓到把柄,定让整个安平侯府的人不得好死。 林纪的这些心思黑袍人不知道,只是那极阴之体从许威的地牢里逃出来后就不见了踪影,当时四面受夹击,那该死的极阴之体竟让他的毒人被炸得血肉模糊。黑袍人去检查过,没有发现她的尸体,死了一个毒人,他还可以再培养一个出来,但是丢了极阴之体滋养的蛊虫,他愤恨交加。 梅宗政也许发现了什么,所以他才急于找到,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梅宗政有多恨那蛊毒的出现,不过他越是恨,他越要将它重新培养出来,他倒要看看梅宗政还怎么救, 是否还会像当年一样一把火烧为灰烬。 神医,妄为神医,全都是谋害人命的虚伪小人。 …… 晋城。 在安西玥离开的第二日,南宫元熠便提审马大川的夫人,因为他查出马府的账目往来很是奇怪,许威与苍夷国勾结,轩辕冥将许威杀人灭口,无非是有人不想他从许威的口中得到过多的信息。 南宫元熠便想到了马大川,马大川死在了许府的地牢里,马夫人是马大川的发妻,十多年了,马大川姨娘娶了一位又一位,马夫人也却不管不问,有钱了以后竟在外面养起了男宠,全是一些年轻小伙子,这一家人也真是奇葩得很。 安西玥说过,马大川有病,不能人道,肚子越来越大,里面似乎长了个东西,是治不好的,早晚得死。 马夫人姓朱,名翠娥。早些年马大川穷得叮当响时,全靠朱翠娥做点小买卖维持生计,马大川就是一个泼皮无赖,一夜变富的传奇事迹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变得有钱了之后,马大川却变成了晋城的大善人。捐钱捐物又挥金如土,实在很是奇葩。 以许威的野心,他不至于找那么一个蠢蛋替他洗钱。 马大川也许不是许威的人,他真正的主人或许是苍夷国,不知道通过他那里有多少金银流失到苍夷国人的手中。 南宫元熠没有想到苍夷国鼎鼎有名的嗜血冥王竟是个阴险小人,马大川或许才是他真正的保护色。 南宫元熠想清楚这些之后,决定提审马夫人。 可惜朱翠娥被带上来时,依然疯疯癫癫地做着穿金戴银的美梦,脸上涂满了胭脂水粉,头发上插满了枯树枝作金银钗环,她头上的饰品早就被抢劫光了。 南宫元熠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冷声道:“朱翠娥,我知道你没疯,本世子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本世子便饶你一命,送你回乡下去安享晚年。” 朱翠娥仍然在梳理着发丝,龇牙利嘴的,嘴里发出呵呵的响声。 南宫元熠又道:“十年前,马大川突然从一个泼皮无懒一夜暴富,给他第一笔钱的人是谁?当年他倒卖药材竟能卖出百金的利润,这钱来得这么容易,骗骗鬼还行。” 南宫元熠眼神变得犀利,紧紧的地盯着朱翠娥的眼睛,缓缓道:“想当年,马大川只会吃喝嫖赌,好吃懒做,你一个女人嫁给他一个无赖也是受了很多苦,日子过得不如猪禽,依然不离不弃。” 南宫元熠说到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语重心长地道:“本世子听说你以前是一个本份的生意人,做点小买卖也能维持生计,一家人全靠你做生意才有口饭吃,的确不容易啊。” 朱翠娥依然不为所动,定力十足,依然梳着她的头发。 程枫上前劝道:“世子,您和一个疯子说这么多不是多废唇舌吗,她已经疯了,自从马大川死后,府里的下人和姨娘们早就将马府腾空了,连着马夫人身上值钱的金银首饰都被摘走了,她若没疯,她为何不逃。” 南宫元熠抿唇浅笑,他常期混迹市井,他比泼皮更无赖,疯妇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首先看她的眼瞳便知,聚精会神的。 南宫元熠又道:“你也才三十好几吧,嫁给马大川十多年怎么没个儿子,若你们有个儿子怕是早就能参兵学武为母争光了。”南宫元熠故作不知马大川不能人道之事。 朱翠娥眼珠子转了转,眼眶里有些淡淡水雾,眼眶周围微微开始泛红,破口哭道:”俺的儿啊,儿子啊,呜呜……儿子啊。“ 正文 马夫人2 顿时,南宫元熠捂着耳朵给程枫留下一句话便逃跑了。 朱翠娥足足哭了一个时辰,程枫知道朱翠娥的重要性,更是不敢离开半步,他往耳朵里塞了一大团棉花,耳膜都快被挣破了。 只听朱翠娥一直又哭又闹可怜了她死去的儿子,程枫这才知道原来她以前也有过一个儿子,只是没活下来,只是那儿子不是马大川的,马大川不是男人,他生不了儿子。 等朱翠娥哭累了,声音也哭沙哑了,南宫元熠才又推门时来,见地上仍然不断抽泣的朱翠娥,淡淡道:“马大川已经死了,你也没了依靠,但本世子知道你是想要活命的,逃跑的金钱钱财早就准备好了的吧。” 朱翠娥这才正色看向南宫元熠,只听他又道:“你装疯是为了活命,把你知道的告诉本世子,本世子也能让你活命,并且保证从今以后没有人敢再查你,你藏着的钱财本世子也不予追回。” 南宫元熠开出了丰厚的条件,朱翠娥一听,顿时动了心思,两只红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南宫元熠开口道:“你少诓骗俺,你们当官的都不讲信用,想套俺的话没门,套出话再杀了俺。”朱翠娥乡音很重。 南宫元熠也不反驳:“东门正大街的裁缝姓冯,早些年就死了老婆,你的每一套衣服都是由冯裁缝亲自量身定做的吧,听说他手艺很好,本世子也想请他来替本世子做一套衣服……”南宫元熠不喜扒人隐私,不过马府的这些隐私早就被宇文靖和梅书青打听清楚。 朱翠娥早就和冯裁缝混在一起了,冯裁缝早些年死了老婆就没再娶,与朱翠娥在一起时一直都很低调,直到马大川出事,冯裁缝才常去马府。 朱翠娥是真心喜欢和冯裁缝在一起的,瞪着眼珠了,高声道:“他是个老实人,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们放过他吧,你们要知道什么俺都告诉你们。” 南宫元熠从朱翠娥的口中得知,证实了当年马大川带回来的金元宝是一个男人给他的,目的就是让他以不正常的手段挣钱,那个人在背后作指挥,马大川负责操作,后来他与许威勾结,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也许是报应,马大川害人终害已,不能与女人行房事,不过他还是娶了更多的女人,听说李大夫医术高明,有名气,他就去找晋城最有名的李大夫医疗,可是最后的结果也是治不好,当时许威看中了李大夫家的小姐,要纳她做妾。李大夫是死也不从,但是许太守有钱有势,李大夫便携带妻子儿女连夜出逃,谁知道被许威派人半路截杀,满门被杀,暴尸慌外,李府只活了一个小姐,这事当时在晋城闹得很大,许威倒是聪明,为了撇清李府灭门惨案,竟把李芸儿塞给了马大川,之后,马大川便堂而皇之的住进了李府,并将李府改为马府。 李府的尸体都是马大川处理的,李芸儿 为了报恩,主动嫁给马大川做妾。 正文 嗜血冥王 朱翠娥操着一口很重的口音嘲笑道:“马大川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禽兽,他会这么好心替李芸儿葬父葬母,李芸儿那是上了他们的套了。” 南宫元熠想着李芸儿报恩或许也只是一个幌子,马大川曾在李府治过病,这种隐疾一般大夫都会为其保密,不过李芸儿知道不奇怪。 只是李芸儿太异想天开了,凭她一个无权无势的柔弱小姑娘想要替她的父母报仇,无疑是鸡蛋碰石头。这么多年没有丢掉小命还算她聪明。 朱翠娥说在马大川死后,她见过李芸儿,当时李芸儿独自回了马府,变得有些可怕,半边脸都被毁了容。 朱翠娥还说许威府上有很多密道,李芸儿可能就是从密道逃跑然后藏了起来。 回想起李芸儿的那模样,朱翠娥满眼惊恐,缓缓道:“俺当场就吓晕了过去,后来也不知道李芸儿去了哪里,只听她说她要报仇,朱翠娥知道事情的来笼去脉,定是去找许威那狼犊子报仇去了。许威把李芸儿害得那么惨。” 南宫元熠微眯起凤眸,审视着:“装疯是李芸儿教你的吧。”朱翠娥脑子应该没那么好使。 朱翠娥一听,愣在当场,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仿佛他就在当场一样,战战兢兢地道:“俺说了,能放过俺和冯裁缝不……” 南宫元熠看了一眼记口供的师爷,沉声道:“冯裁缝那段不必记。” 南宫元熠的意思很明显,打算抹去朱翠娥与冯裁缝的那些私事。若此事传出去,一人一口唾沫都能逼死朱翠娥。 朱翠娥听懂了什么意思,感激道:“没错,当时马大川死了 ,俺知道他和许威做的那些事包不住了,俺慌得要命,也想过与其他小妾一样逃跑,可是俺是马大川的老婆,若俺被抓到,一定和马大川同样的结局,李芸儿便教俺装疯卖傻,还告诉俺说你们不会为难一个疯子。若逃过一劫俺便可与冯裁缝重新去过新的日子,呜呜,冯裁缝虽然老实,但是他比马大川好,对俺也好,俺怀不上孩子了他也不嫌弃俺。” 朱翠娥冷笑道:“马大川不是男人,可是他这一辈子都想着传宗接代那事,呵呵,让他做梦去吧,别说这辈子就算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别想有种。” 朱翠娥对马大川恨得厉害,马大川不能人道,还不允许她有自己的孩子,那该子若没有被马大川害死,想到此事,朱翠娥恨不得趴开马大川的棺材盖替他死去的儿子报仇。 程枫听到朱翠娥咒骂一个死去的人,听得寒毛都竖起来了,暗道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人,太恐怖了。 南宫元熠基本已经确定,马大川背后的人不只有许威,或许许威到死都不知道,他图谋的是皇位,与他长期合作的人图谋的是北朝。 南宫元熠将前后联想起来可以肯定马大川背后的人应该就是苍夷国人,十年前,轩辕冥就开始布局,布局赚取北朝的钱,盗取信息,可见轩辕冥心思深沉,狼子野心。 “李芸儿回府之后,又去了哪里。”南宫元熠知道安西玥一直在找李芸儿。 朱翠娥摇头,当时她劝李芸儿快逃跑,不过李芸儿不愿意逃跑,直到那天许威的尸体被运去焚烧,她笑了很久,这是朱翠娥五年来第二次见李芸儿笑,笑得怪吓人的。 “程枫,送马夫人回去吧,不要走漏了风声。”南宫元熠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又道:“去请李太守过来。” 程枫明白世子的意思,许威被灭口,但对方却漏掉了马夫人。 朱翠娥知道她的命算是保住了,有一件事,她不知道要不要说,李芸儿说过想要活命就少开口说话,想起她与李芸儿相处的五年,那姑娘身世很可怜,又高傲冷淡,她总是找李芸儿的麻烦,李芸儿却不记前嫌这么帮自己。 朱翠娥咬了咬牙道:“她离开时,发生了一件事,就是来给李芸儿治病的那小大夫,她也问过我李芸儿是否回府,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在那小大夫离开后逼问我小大夫说了什么,可是我知道什么也不能说,就只知道装疯卖傻,才逃过一劫。” 南宫元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安西玥去马府找过李芸儿,不过还有人也去了马府,急声道:“是谁?” 朱翠娥真想打自己一嘴巴子,她多什么嘴啊,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俺不认识,长得挺好看的,手上还有条小青蛇,那蛇恶心死了,蛇爬到俺的身上来,可能他觉得俺是个疯子问不出什么就走了。”朱翠娥暗想其实她是不想李芸儿去做傻事,好死不如赖活着。不过自从那个男人出现过以后,李芸儿也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朱翠娥的话让南宫元熠想到了轩辕冥,会有妖术驱蛇的男人,就只有苍夷国的人。 南宫元熠心急如焚,难道轩辕冥把主意打到安西玥的身上了。 这些天他一直在盘查别国奸细,就差把晋城翻过底朝天了,还想着轩辕冥莫非是老鼠变的,钻洞了不成。 …… 与此同时。 “王爷,你的伤要不要找大夫来瞧瞧……”侍从见冥王两条眉毛紧紧的拧成一团,手还扶着腹部,似乎还有些难受。 “不碍事。” 轩辕冥眼中射出冷寒刺骨的冰刀,他单手拖腹,身着一袭华服斜靠在软椅上,没想到都几天了,他受的那一掌还隐隐有些痛,轩辕冥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北朝的南宫元熠,本王记住你了。 “王爷,我们的人大部分都撤回来了,北朝的那位世子现在执掌晋城,行事手段狠绝,只要寻着是异国人都抓起来了,我们布的暗网受到了影响,属下怕再这样下去,我们十年的精心布局会功亏一篑,许威和马大川已经死了,晋城我们很难再把控,是否命咱们的人马上撤离北朝。”侍从见冥王脸色不太好,但是再这么下去,北朝的那位世子也会查到这里来。 轩辕冥心情很不好,他感觉第一次脱了他的掌控,只道:“查到了吗?” 侍从微愣,即刻反应过来:“信传过来了。”侍从胆战心惊从怀中掏出信笺,他担心信上的内容会使冥王暴跳如雷。 正文 半夜有鬼 轩辕冥一刻也不想等,夺过侍从手中的信纸,展开,只瞧了一眼便愤恨得震碎了信纸,怒道:“本王花这么多钱养着他们,难道连查一个人都查不到吗?废物。” 侍从知道冥王为什么生气,但是事实如此,轻声道:“再查下去,只怕咱们的人要暴露了,得不偿失啊。” “再去给本王查,若再查不到本王留着他们何用。”轩辕冥怒道,他不相信他没有任何背景。 “是,王爷”侍从战战兢兢答道。 轩辕冥要查南宫元熠的背景,可是南宫元熠在京都本就没有什么背景,他最尊贵的身份就是豫亲王的小儿子,豫亲王府的袭位继承人。二十五岁还不曾任过一官半职,若不是他身份尊贵,在京都他顶多算个小混混。 轩辕冥定力极好,但见着这样武功高强的“小混混”实在让他忍不住愤怒。 轩辕冥平复了心情,冷声道:“国师去哪里了。” “昨天出去就没见着人,应该是去寻他的极阴之体了。”侍从也不敢多问,国师会妖法,他们对国师很是尊重,国师说他炼制这么多种蛊毒,最厉害的那种无药可解。 轩辕冥怒道:“国师,本王看他是妖师,哼。”父皇对国师很是信任,他也不敢近他的身,若被他炼制的蛊毒咬上一口,便生不如死。 轩辕冥一想到国师那张恐怖的脸,就一阵恶寒,“既然他不听从本王命令,那本王留他何用。” 轩辕冥此次出来是带了军令状出来的,苍夷国的皇位竞争激烈,但各方势力僵持,若想要稳靠的坐上那位置 ,让人信报,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若此次他回国,丢了晋城这么重要的摇钱树,难免让其他兄弟笑话。 “查到那个女人是谁了吗?”轩辕冥眸光阴冷,漆黑如墨的瞳孔中倒影着丝丝缕缕乌黑的秀发,手触摸到的地方只感觉柔滑香软,清澈冷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怒气,轩辕冥认识很多北朝的女人,独独让他印象深刻的只有那一个。 侍从连忙讨好似的回禀:“查到了,北朝安平侯安玉霄之女安西玥,安玉霄同时也是许威贪污案的主审官。” 轩辕冥冷冷一笑,声音低沉而冰冷,道:“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北朝真是人才辈出。” 轩辕冥沉思了许久,久得侍从脚跟隐隐发痛,眼见外面的天色也暗下来,在冥王不说话时,他们是绝对不会多话的,否则在王爷的身边就呆不长了。 …… 夜幕降临,树林里漆黑一片,让人感觉阴森恐怖,林纪和黑袍人一路跟着安西玥等人到此处却没有进入小镇。 林纪满脸的牢骚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前面有镇子,镇里有客栈,为什么有好好的客栈不住,这老怪物要住在荒山野岭,林纪满腹抱怨却不敢表现出来。 林纪手里捡了些枯树枝丫,很小很短的那种,抱着一小捆就跑过来了,满眼崇拜又狗腿地道:“尊上,树枝捡回来了。” 黑袍人斜睨了他一眼,再看看他手里的小树枝丫,一看就是没有任何生存经验的世家公子哥,冷声道:“你捡这些回来做什么?” 林纪满脸懵逼,脸上依然讨好道:“生火啊,夜里凉,再弄点吃食。” 林纪独自在外生活了好几天,身上有钱,吃了几顿好的,但是这一路上就带了些馒头,现在吃光了,若黑袍人能用他的法术去猎些野味回来,烤着吃,那比吃馒头有味。 黑袍人不需要火,嗓子也有些沙哑,就着斑驳的树影透出点淡淡的月光,现在天色还不算晚,因为是野外,视野也比较空阔,林纪眼睁睁的看着黑袍人从身上掏出一个奇怪的法器,法器会发出声音,像是催眠一样,瞬间,黑袍人像变戏法一样,从四面八方跑出来一些他从来都不认识的小虫子,那虫子看着晶莹透亮的,黑袍人二话不说,一把捉住小虫子就往嘴里,满足的咀嚼着。 林纪一看,顿时惊得眼睛都快掉下来了,胃里一阵翻滚恶心,瞬间就把中午啃的两个馒头全都吐了出来,最后连着黄胆水都吐出来了。此生他第一次见人生吃这么恶心的东西。 黑袍人满不在意,冷冷一哼,道:“你吃吗?” 林纪一听,又吐了起来,想到以前他吃的三珍海味,喝的是百年醇良,现在却落魄得要跟一个怪物一起受这种非人的待遇,林纪摇摇头。 黑袍人阴沉沉地道:“没有毒,你饲养小蛇需要补点血,吃点对你有好处。” 林纪依然摇头,黑袍人也不逼他,他兜里的那两个馒头吃完了自然就知道这些可爱虫子的美味了。几十年来,他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过也练就了他百毒不侵身体。 林纪以为能空手驱蛇,只要黑袍人教他些道法,他便能掌控全局,没想到使毒物唯已所用以血养之是最简单的一种,更可怕的是要与他们同生同住。 林纪看着黑袍人的怀里的法哭,眼中露出了贪婪之色。 林纪想着此时安西玥一定已经找到了客栈,吃了美味的饭菜,恨不能即刻就掐死她,莫名的林纪对安西玥的恨又多增加了一分。 夜越来越深,林纪只感觉又冷又饿,啃了一个冷馒头感觉又饿了,蜷缩成一团,这怪物也真奇怪,不允许他生火。因为马车的动静太大,黑袍人在半路就丢弃了车子,只留着马匹,脚都给他走起泡了,脚底传来火辣辣的痛,却怎么也睡不着。 林纪转眼看了看黑袍人,只见他将身体倚靠在树干上,一袭黑色袍子将他从上到下裹得严严实实的,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睡沉了,林纪瞟了瞟黑袍人的怀里,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若被他发现,只怕黑袍人将自己也当成虫子生吃了。 远处,漆黑一片,林纪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今晚月色很好,又看了看四周,有咕叽咕叽的浅叫声,他知道这是野外的小虫子或者小野兽睡沉了发出来的打鼾声,林纪感觉有一点怕,以前不是没有在外留宿过,不过都有人替他搭好了帐篷,铺好了床铺,还有好闻的熏香驱蚊子。四周都守满了人,他睡得很安稳。 林纪正回想着以前的好日子,瞬间,他感觉眼前瞟过一抹白影,眨一眼,那白影又不见了,林纪害怕,暗道:“难道有鬼。” 正文 半夜有鬼2 林纪又看了一眼睡得安祥的黑袍人,渐渐的往他边上移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处,只看见风呼呼地怕打着树影,仿佛像是有鬼魅缠绕朝着他袭击而来。 林纪害怕得瑟瑟发抖,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苦,他以为跟着黑袍人能尽快地杀了安西玥,至少他们目标一致,却从没有想过会受这种苦。 暗处,的确有一个人影,那人影身材苗条婀娜,戴着斗篷。她跟了林纪很多天,从马府出来,她就跟着他,却意外发现林纪与黑袍人在一起。 李芸儿身体里的双子蛊就是这个黑袍人弄的,他把她当成蛊虫的一盅补品,用她的血滋养着他的蛊虫,李芸儿没少受苦,自从那天在地牢里,她炸了毒人,沾染上毒人身上的液体,李芸儿脸上就开始被毒液侵蚀,现在已经影响了她大半边脸。 自从许威死后,她本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却见安西玥来马府寻找了自己几次,后又被林纪盯上,林府的人没一个好人,李芸儿鬼使神差的就跟着来了,因为她的半边脸都被毒液侵蚀,人人见了她都仿佛见到鬼一般,李芸儿便戴了斗篷将脸全部遮住。 李芸儿见着黑袍人,血液沸腾涌动,一想到脸上的毒液,她心里恨极了黑袍人,她恨不能即刻杀了黑袍人,刚才她似乎看见黑袍人愤怒的熄灭林纪点燃的火堆。 回想起在许府时,当时黑袍人明明已经抓住了她,可惜在她点燃了手中的磷粉时,引爆了炸药,她想烧死他们,再与他们同归于尽的,但老天爷不让她死。黑袍人见大火在毒人身上引燃,却吓得退得很远,她才找到机会想去找许威报仇,她是跟着许威跑出来的,但是许府的暗道太多,片刻的时间许威就不见了,因为外面有官兵,她躲了起来。 不过,她却发现了黑袍人的一个秘密,黑袍人怕火。 李芸儿也不想活了,一个人活在世上她也是活够了,与仇人一起下地狱,她死了也有脸面去见自己的父母了。 李芸儿不断的摸着怀中的家传医书,这是他们李府的传家宝,父亲就算丢掉性命也要守护的医书。李芸儿只恨老天爷对她们太不公平了,父亲在生时悬浮济世,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可惜好人命不长,李芸儿恨到了极至,双眸嗜血通红,仿佛引发了她身体里的毒液,看着如夜间鬼魅一般恐怖。 一股冲天怒火骤然升起,独自一人便朝着黑袍人袭击而去,李芸儿没有武功,却脚步轻盈,步伐轻快,袖口中突然多出了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刀, 这是替许威准备,可惜许威太过狡猾,她一直没有机会动手。 林纪本来就睡不着,埋着头躲在树下瑟瑟发抖,前一秒眼前还一片漆黑,后一秒突然闪现的火光刺得他瞬间睁开了眼睛,近在眼前的便是李芸儿阴森恐怖的脸,本就穿着一袭白色长纱裙,林纪睁眼一看,因着有光,李芸儿脸上的毒液被火光照得清晰可见,瞬间吓得尿了裤子,惊叫道:“鬼啊。”瞬间就吓得晕了过去。 李芸儿不管林纪反应如何,她是有备而来,在火光点燃的一瞬间,她快狠准地将匕首刺向了黑袍人,她以为这个动作她练习了无数遍,谁料,匕首连黑袍人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她便被一掌击飞。 黑袍人怕火,但李芸儿准备的磷粉也有限,这还是她在马府时一点一点集齐的,她知道很多杂耍团都有这种自然的技艺,一番打听过后,她才知道这是一种药粉,这种药粉她知道,以前父亲的医书里也有记载,她便从中专研出可以炸死人的火药,只可惜威力不大,当时,马大川拖住她,在马大川的身上浪废了一些,她引燃毒人,自己却受了伤,许威却逃跑了。 黑袍人瞬间转醒,对于他们这种不靠武功靠灵力的人,容易入睡,但是他警惕性很高,冷嘲道:“凭你也想杀本尊,不自量力。” 李芸儿紧紧的握着匕首,被黑袍人打了一掌,她只感觉她马上就要死了,此时,李芸儿脸上半分惊恐害怕都没有,唇角反而扬起了一抹微笑,其实死了她才能解脱,“那你就杀了我。” 李芸儿一心求死,心里一点也不害怕黑袍人,她熬过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现在她什么都不怕,睁着一双嗜血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黑袍人。 黑袍人盯着她脸上的毒液,已经侵蚀了大半边脸,冷笑一声:“死,本尊会好好养着你,哈哈哈。”他需要她的血来饲养蛊毒。 李芸儿哪里如他所愿,手上紧紧的握着的匕首瞬间朝自己的喉咙割去,其实她活了这么多年,也是学聪明了的。 仇人就在眼前,她杀不了他,她恨极了自己,她知道自己身上有不知明的毒液和蛊虫,也活不长了,现在活下来黑袍人就是利用她身上的毒害人。 黑袍人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包括她自己伤了李芸儿,几步上前,一掌击开李芸儿手上的匕首,眨眼的功夫,李芸儿像变戏法似的,在黑袍人靠近的那一瞬间,她点燃了仅剩的那点火药,瞬间火光乍起,只听到“砰”一声巨响,火势顺着一个点向外围延生,似火龙一般,李芸儿离黑袍人很近,手上也流出血来,鲜血染红她的右手边裙摆,也不知道伤着了哪里,她一点也不觉得疼,她要与黑袍人同归于尽,炸不死他,她也要烧死他。 黑袍人瞳孔睁大,漫天火光近在眼前,他惊恐万分,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他身处火海,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因着他面上三分之二都被烧伤毁容,此时看着极其恐怖,他怒瞪了一眼李芸儿,又瞧了瞧周围的火光,只一瞬间,他拖着李芸儿腾飞了起来,李芸儿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瘦小的身子被黑袍人拽在手中,仿佛老鹰捉小鸡一样摔在地上,李芸儿感觉身体疼痛难忍,爬在地上,动也动不了,她想她的骨头应该都摔碎了,半边身体没有一点知觉。 正文 制药 林纪早就被响声吵醒,清醒过来发现一个丑陋不堪的白衣“女鬼”与黑袍人被包围在火圈里,他想起了黑袍人怀中的法器,遂而悄悄的爬了过来,可还没有爬到,黑袍人便将李芸儿仍到了他的身边,见着李芸儿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 黑袍人冲出火圈又提着一个人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因为在火药被点然时,他的左手似乎也流血了,黑袍人冷冷的看着快要死去的李芸儿,怒气难消:“想死没那么容易。” 李芸儿动弹不得,此时想死也不可能,她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想她就算不自杀,她应该也很快能见到爹娘和弟弟了。 黑袍人哪里允许她死,一把抱起她便腾飞而去,他知道此时只有一个人可以救她,她若死了她身体时的蛊虫便没了寄居体。 …… 今日路过小镇时遇到很多村民在路边卖草药,安西玥他们运气很好,有何首乌、麝香、观音子等等,其中就有效果极佳的止血良药,民间称为九死还魂草。 梅宗政对草药非常感兴趣,亲自教安西玥辨别,并一一解说其功效和价值等。 九死还魂草其实是很普通的一种草本植物,但是村民们从山上挖来淘洗干净,然后再晒干,再拿来卖,安西玥了解这些后,对其也产生的浓厚的兴趣,这些都是在外祖父以前的杂记里读到过,现在经梅宗政稍微一提点,她便能全部记住。 安西玥翻找着他们卖来的各种药,其中就有用一个青布包裹着的一小包,安西玥打开,只捻起一小块便惊得眼睛都快掉下来,急声道:“外祖父,你们看这是不是白皮树的树皮啊,白皮树百金难求啊,宫里的娘娘们为了制作驻颜佳品,这白皮就是最为主要的一味药材。” 梅宗政左右翻看,点头道:“肉质光滑饱满,透光无杂质,这种白皮为最佳品。” 安西玥脸上笑出了一朵花一般,她在医书里见过,为六皇子调配药膏正需要这一味药。 安西玥好生的收好,朝着梅宗政讨好道:“我瞧过祖父 以前的一本笔记,里面有一个方子就有这味药,还有冰雨花、天山雪莲……对治疗结痂的伤口有修复功能,不过这冰雨花是什么花啊?” 梅宗政瞧着安西玥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乖巧的模样:“小丫头想打什么鬼主意,这里面的每一味药都是极其珍贵的,一般人用不起。” 安西玥呵呵笑了两声:“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梅宗政还不知道皇帝与安西玥的“交易”,她这外孙女怎么学得越来像她外祖母一样都有江湖豪气了。 “就是六皇子脸上被人毁了容,伤得挺严重的,看着也挺可怜的,孙女就替外祖父收了皇上的诊金。”安西玥一股脑说完。 “那是你自己答应的,我可不认。”梅宗政完全不理安西玥的央求,独自制作药粉。 正文 救人 梅宗政的包袱里面最少的是衣物,最多的医书及器具,其中最基本的药碾子他是随时带在身上的,虽然小但很实用。 安西玥也不争辩了,外祖父绝对不会不管她的。 梅宗政对安西玥很严格,还是会暗暗高兴安西玥的悟性和天赋。 安西玥学得也很认真,宇文靖本来觉得没什么意思,在镇子上没有好酒好菜,百无聊赖的,也跟着在旁指点着,开始款款而谈:“其实制药和制毒一个道理,有时侯解药也是毒药,就比如断肠草毒性很强,但同时它也是解药……” 安西玥学得很认真,主药加辅药的工序很繁琐,但好在效率快,一味止血丸作下来也才用了两个时辰。 梅宗政还作了一些药粉,以前他跟着先皇四处征站时,这种看似平常的药粉对外伤及刀伤药效最快最方便。 安西玥听得津津有味,学得也很认真,对宇文靖她由衷的升起了崇拜之心,微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过我读十年书,受教了。” 宇文靖顿时自豪感暴涨,“西玥妹子也学会恭维本少爷了,呵呵,本少爷受听了。” 突然门外阴风乍起,门被人一把推开,只听到“哐当”一声脆响。 没等几人反应过来,黑袍人抱着李芸儿冲了进来,他知道梅宗政医术卓然超群,一定能救活这具极阴之体,“救她。” 安西玥根本认不出黑袍人抱着的人是李芸儿,只见她一袭雪白的衣裙染满了鲜血,双眸紧闭,大半边脸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没有半丝气息。 安西玥慢慢走近,总感觉此人很是熟悉,这时,李芸儿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布满了阴红的血丝,紧紧地盯着安西玥,满目哀求。 她在哀求,哀求不要救活她,安西玥终于看懂,惊道:“她是李芸儿,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顿时,安西玥心底五味陈杂,震惊、愤怒、悲伤、心疼,冲入脑仁,安西玥眼眶通红,她与李芸儿有过几面之缘,每一次见她,她都美得如九天之间落入凡尘的仙女。 宇文靖连忙拉住安西玥,急声道:“你别碰她,她身上有毒。” 宇文靖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会变成全身是毒,以他的经验,李芸儿就算救活也会毁了,若不是特别厉害的毒液,不可能这样严重。 梅宗政比较镇定,盯着天涯,冷声呵斥道:“你为了报复我,要残害多少无辜的人。” “救她。”天涯嗓音沙哑,完全不理会梅宗政目光中的痛心疾首。 “外祖父,宇文靖你们先救李芸儿。”安西玥冷冷的瞪了一眼天涯:“我们先到外面去等着,我想你也不想李芸儿现在就死了吧,这么着急救她,是怕你的蛊虫没了宿体吧。” 她从来没有如此讨厌一个人,这个人还是外祖父最最在意的师弟。 天涯竟乖乖的跟着安西玥到了屋外,他很惊奇,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竟一点也不怕他。 正文 怒斥 安西玥转眸扫视了一眼天涯,朝着天涯冷声道:“您为了您心里的那点仇,那点怨,害了一个无辜的人一辈子。我外祖父对你亏欠了一辈子,你也恨了他一辈子,可这是你们两个人的恩怨,你为什么要为了你自己的私怨去害别人的一辈子,你就是自私自利冷血无情,你不要忘记了当年是谁救了你,若没有我外祖父你早去见阎王了,若我外祖父知道救了你会让你去害这么多人,当初他就不该救你。你不无视别人的命,可我外祖父从救你那天起,几十年来一直记挂你担心你怜悯你,可你呢,你又做了什么让他痛心的事,全天下你最委屈你最无辜你最可怜,李芸儿她呢,她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就因为她的身体特殊,她的血液特殊,就被你选为替你培育蛊毒的怪物,你以为自己很惨,你就可以随意践踏她的性命,支配她的人生。” 安西玥生气极了,凭什么李芸儿要受这般苦楚。 天涯见着安西玥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满目愤怒,“本尊不介意多杀你一个。” 安西玥眼神犀利冷凝,冷冷回道:“老怪物,你若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手段狠辣一点,最好别辱了您毒尊的威名。” 天涯举起手掌想一巴掌拍死安西玥,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气窜入安西玥的鼻腔。她知道他也受伤了,但安西玥不准备管他,只一双凛冽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他。 天涯举起的手掌突然放下,阵得阁楼门帘后的人一惊,吓得店家连滚带爬的滚下了楼梯,眼神惊恐万分。 天涯气急,阴冷的眸光射向店家,天涯对这个突然闯出来店家起了杀心。 安西玥见天涯手中突然多出一件不知名的法器,回想到苍夷国人的妖术,连忙堵住楼梯口,“你又想残害人性命,若要杀他,你先杀了我。” 安西玥刚才是气极了,痛斥了天涯一通,但是现在她在赌天涯对梅宗政的情宜。她相信天涯能抱李芸儿来给外祖父救治,心里一定是相信外祖父的医术。 天涯一袭深黑,连头带身体都裹在黑色的斗篷里,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他的外孙女,曾经他放过了他的亲儿子一命,如今他再放过他的亲孙女,是不是他与梅宗政这辈子的恩怨全都两清了。 天涯放下手掌,怒道:“滚。” 店家得了赦令,连忙磕头千恩万谢,一溜烟就跑得没了人影,今天太倒霉了,无缘无故招来横祸。 林纪跑得气喘嘘嘘终于追到了小镇,镇子很小,因为是深夜四周都漆黑一片,偶尔传来狗叫声,吓得他腿都在打颤,唯独有一家客栈射出微弱的烛光,林纪顺着光线寻了过去,就发现了黑袍人的踪影,走近一看发现他竟与安西玥在一起。 林纪连忙躲在暗角处,他还想与黑袍人联手杀了安西玥,没想到黑袍人跑来见的人竟是安西玥,林纪顿时有些心灰意冷。 正文 心结 屋内,李芸儿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因为气息微弱,嘴里含了参片,脸上血红色的毒液看着极其恶心。 安西玥一进入屋内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经过处理,李芸儿的伤口基本没有大碍,但是她中毒很深,身体里至少有一百种毒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该是死去的人,却仍有一息尚存。 梅宗政摇摇头,叹息道:“没有求生的意志力,就算治好了也是一个活死人。” 宇文靖平时大大咧咧没脸没皮的,见着这样的情景依然红了眼眶,他和梅宗政对毒深有研究,预估了一下,李芸儿身上至少有一百种毒素,到今天她还活着简直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宇文靖和梅书青讨论了一下,估计是李芸儿身体里的双子蛊毒和其他毒素相互牵制,才使得她没有性命之忧,不过李芸儿活下来的意志力很薄弱,她若不想活,谁也救不了她。 梅宗政叮嘱了安西玥几句,便出了房门。 安西玥也听明白了,李芸儿身上流的血是被炸伤的,不过威力不大,没有致命的伤口。 安西玥暗忖着,或许所有的谜团都只能由天涯解开。 安西玥替李芸儿换了血衣才开门出来。 屋外,只见几人都不说话,宇文靖恨不能杀了黑袍人这种毒虫,但是他全身是毒,若要杀他也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梅宗政很是无力,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和天涯好好的坐下来谈一谈了,他更不愿意相信天涯已经变成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梅宗政也渐渐的红了眼圈,脑海中仿佛还停留在那些年他们一起上山采药下山换取食的时刻,那时就算日子再苦,他们也是欢喜的。 梅宗政痛心道:“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师弟,你有什么怨有什么恨你都可以冲着我来,可你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变成我都不认识的样子。” 天涯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感情:“住口。”他最见不得梅宗政总是一富老好人的模样,他就是要留着他的命日日夜夜的折磨他:“你还不配本尊动手取你性命,假仁假义、虚伪无耻,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是什么神医,世人被你蒙蔽了眼睛,本尊清楚得很。” “老怪物,你说什么?” 宇文靖也听不下去了,虽然梅宗政对他们缥缈山庄很是嗤之以鼻,但与梅宗政相处的这些时日以来他感觉那老头还可以,医术一流人品一流甚是可爱。 梅宗政知道天涯对他有误会,可没有想到误会这么深,几十年过去了,还不能让他释怀,淡淡道:“当年师傅不让你学医是有原因的,让你修身养性也是为了你好,可是你脾气太急躁了……” 突然,天涯冷冷的笑了起来,夜色深沉,冰冷沁骨,但天涯的心比冰凉的冷空气更阴沉。 安西玥替李芸儿换好了衣服出来,就见此情景,外祖父和天涯误会真是太深了,几十年了,若两人都打不开这个结,只会让情 况变得更糟糕,她想知道的事情天涯未必会说。 况且天涯现在为苍夷国所用,他心里面充满了仇恨,一心想着用蛊毒毁灭北朝,毁灭梅宗政。 正文 认亲 安西玥盈盈行了出来,微微朝着黑袍人行了一礼,尊敬道:“玥儿也该正式拜见一下外祖父的师弟了,按照辈分,玥儿是孙辈,您若不嫌弃,我该称您一声外祖的。”安西玥礼仪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卑不亢屈膝行礼缓缓道:“西玥见过外祖。” 安西玥一改犀利模样,瞬间变得乖巧可人,这一声“外祖”叫下去,叫得天涯眼睛都掉下来了,他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遇见有人对他尊称,他很是不习惯的别开了头。 而后,天涯又冷冷的撇了一眼安西玥,动作有些滑稽。 顿时提防警惕起来,刚才还一富要吃了他的模样,此时又如此讨好卖乖,冷声道:“哼,本尊受不起。” 安西玥仍然客客气气地道:“您与我外祖父当年情同手足,我外祖父又没有兄弟姊妹,此生若说他心里最记挂谁,就是他的小师弟天涯,您说,我若心疼我外祖父,纵然我再憎恨您,我也得替我外祖父着想,放下前仇前怨与外祖您交好不是。”安西玥微微一笑。 安西玥的确憎恨他,憎恨他喜好圈养这些害人的毒物,害得李芸儿人不人鬼不鬼,憎恨他的前世之仇,若不是因为天涯一心想到养成双子蛊害人,她母亲也不会被焚烧,尸骨无存。 安西玥向天涯示好并不是说她想要讨好他,算计他,而是不管前世今生祖父心里念的想的都是他的这个小师弟,若没有一个人主动放下身段劝和,她祖父心里永远不会因天涯的事而释怀。 再则,安西玥的确是想从天涯的口中得知母子蛊的事,因为不管是前世今生双子蛊都是一个谜团,她更要挽救她娘的性命。 梅宗政没有想到安西玥能说出这些话来,顿时心里一暖,他以为今生今世都没有人能懂他,他与天涯注定是要走到你死我活的对立场面。 梅宗政叹息道:“师弟,回来吧。” 天涯微怒的面容也有所缓和,梅宗政如此恨他,又怎么会记挂他。 他一辈子独来独往惯了,不需要人记挂。 他知道梅宗政惯会忽悠人,当年就是听信了梅宗政的话,他乖乖的跟着他回了山上,可是他回去的结果竟是将他关了起来,封锁了所有的出口。若不是他从小练就了一身本领,只怕早就被烧死在禅房里了。 天涯顿时又冷了眼眸,盯着梅宗政,冷声道:“我已经被赶出了师门,别叫我师弟。” 天涯说着转身就离开,临走时深深的看了一眼安西玥,声音里竟有些自贬之意:“小姑娘,下次别乱叫错了人,下次你若落到本尊手里,本尊同样也不会放过你。” 紧接着,安西玥追着道:“请留步,天涯外祖。” 瞬间,安西玥拉住了天涯的黑袍,只感觉到上面黏糊糊的,像是有很浓的血迹渗出来。但她着急道:“您为什么救李芸儿,是不是为了她身体里的双子蛊。”她想再堵一次:”若中了双子蛊毒可有解?“ 天涯没有停下脚步,他心里仿佛升起了淡淡的失落,他以为那一声“外祖”叫得真心实意,却没有想到,说到底还是为了双子蛊。 正文 认亲2 瞬间,天涯停下脚步转身,以极快的速度钳制住安西玥的喉咙,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安西玥已经被提到半空,天涯力道越来越大,瞳孔睁得很大,双眼凸出,一双几乎变形的眼睛仿佛要吃人一般,怒道:“你说谁中了双子蛊?” 安西玥呛得说不出话,只感觉喉咙里进气少出气也少,安西玥连连蹬腿挣扎,半点用处也没有,她太瘦了,天涯提着她就像老鹰提小鸡一样。 与此同时,梅宗政与宇文靖同时反应过来,他们也没敢作下一步动作,因为安西玥的脖子在天涯的手中,轻而易举地就会被天涯捏碎。 天涯反应过于激烈了些,梅宗政急得直跳脚,连声道:“天涯,天涯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啊,你放开玥儿,放开她。”梅宗政老泪纵横。 宇文靖也不敢轻举妄动,对方虽然是梅宗政的师弟,但两人恩怨极深,天涯若把怨气转移到安西玥的身上,安西玥就很危险。 所以宇文靖此时唯有暗兵不动,只希望天涯是一时怒气,不要真的要杀安西玥。 梅宗政吓得腿都在打颤,哀求着:“放了玥儿,我的命你拿去。” “本尊若要杀你犹如捏死一只蚂蚁,哼,你曾是本尊最信任的人,也是本尊最痛恨的人,本尊说过要好好的折磨你,要让你好好活着看看本尊怎么在这世道生存下去的,你不是说过本尊的路走错了吗?”天涯怒道:“这一切的源头全都因你而起。”这几十年来,他受的苦遭的罪全都是因梅宗政而起。 天涯越说神情越激动,手上的力道也在慢慢的加大,怒道:“另外的子蛊在哪儿?” 安西玥两个眼珠子瞪着天涯,吱吱呜呜的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以为她的外祖父时时刻刻念着天涯,至少天涯也该对梅宗政铭记于心,起码他是他的救命恩人。 梅宗政吓得惊悚道:“在洛儿的身上,我的女儿也被人下了双子蛊,这下你满意了吧,这下你高兴了吧,我的报应,报应啊,老天爷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为什么要我的女儿来受这个苦,我的错我的错。”梅宗政情绪有些激动。 当年用焚烧来解决那场灾难,他也是后悔不已,明明知道不应该,但他还是做了,他是侩子手。 安西玥知道李芸儿的下场,更不忍目赌她的惨状。 “洛儿洛儿,哪个洛儿,是不是想要飞上云端的那个洛儿,对,她是你的女儿,她说过她爹是位大夫,她说过,她姓梅,梅花的梅,这个姓氏很少见的。”天涯突然松了手,喃喃自语着。 安西玥听不懂天涯说什么,突然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她呛得连声咳嗽起来,天涯突然的转变像是丢了魂魄,瞬间,哈哈哈的狂笑起来,因为声带受损,声音也有些沙哑,让人感觉有些阴森恐怖。 待安西玥终于缓过气来,天涯竟紧紧地盯着安西玥,“你的确要叫我一声外祖。” 因为洛儿也是他的女儿,天涯得了梅宗政的两次救命之恩,第一次是十二岁那年他从雨水中救起了他。第二次便是他的女儿救了他,他因为被烧伤毁容,逃下山后一直东躲西逃,直到有一年,一个小女孩认出了他,也知道梅宗政一直在找他,最后,那小女孩竞叫他“义父”。 正文 认亲3 安西玥脖子被捏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凝眸道:“您认识我娘,您知道她体质特殊,所以您为了报复我外祖父,您要害他的女儿,你知道我外祖父最痛恨的就是那双子蛊,你将那害人蛊虫注入我母亲体内,就像李芸儿一样,把她们都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安西玥脸很小,但是眼睛很大,此时怒瞪着天涯,她知道天涯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掐人脖子。 天涯见安西玥那双与小洛儿几乎相近的眼睛,连声道:“我没有,不是我,她那时侯也只有五六岁,我怎么可能害得了她,这蛊虫特殊,也很厉害……” 安西玥疾言厉色,再接再厉,若此时惹毛了天涯,便是死她也要知道解救母亲的方法,这个害人的蛊虫原来就是天涯弄出来的。 安西玥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冷笑道:“现在我总算知道你不用杀梅宗政也能成功报复他的方法了,手段和心机都很高明,我母亲就要死了,蛊虫吸光了她的血,她就会死去,若说狠,天涯外祖您无人能及,连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 天涯脾气也不太好,怒道:“我没有,我没有要害她,更不是我……”天涯眼睛瞟向梅宗政,他希望梅宗政相信他没有要害他的女儿,“双子蛊是很厉害,不过要母蛊和子蛊相遇才能发生更大的作用,当年那个偏远的乡村里,里面的人全都中了母子蛊的毒,整个村子就是一个毒村。” 梅宗政震惊地盯着天涯,“你当时不是被师傅关了禁闭吗?你怎么会知道那村子里的事。当时知道的人没有几个,消息也被封锁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天涯冷笑:“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毒害全村人,你别用那样的眼光看我。” “不过,你们封村时,正好我也在村子里,从山上偷跑出来后,本来想去村里偷点食物填饱肚子。”天涯看看身上的伤,他都快忘记了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时间太久了,不过他还清楚的记得村里人被活活烧死的场景,太惨了。后来他才知道他无意中偷走了原始蛊虫。他也没想动那害人的东西,也想过一把火烧为灰烬,可是老天爷对他太不公平了,直到遇见他的女儿。 “所以要论冷血无情心肠狠毒,我怎么也比不上你外祖父。”天涯说出当年实情。 梅宗政一辈子都在自责:“我们救治了,但是几个月的时间里,我们用了很多办法都没有任何作用,我们也是不得已,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百姓死去,谁的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们不死就会害更多的人。”他们封锁了所有的信息,不可能有人会知道,“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那场大火不是我们要烧死你,是意外,可是门被盯死了,火势太大,当我赶回山上,他们救出你时,你就只剩下一口气,我拼尽全力救活你,对你愧疚了一辈子,是我害了你,救不了无辜的百姓,也救不了自己的师弟。” 天涯看着梅宗政,听到亲口说出这些话,心时五味陈杂,他怨恨了一辈子,最终却害了自己也最在乎的人。 更害了那个不嫌弃自己的小洛儿。 天涯此生孤苦无依,从小便受了无数的苦,第一次得了梅宗政恩惠过了几年正常人的生活,那几年应该是他最快乐的几年,第二次便是多年以后遇到梅宗政的女儿,那个小女孩第一次见他就主动叫他义父,她还说她认得他。 天涯记不清她怎么认得他的了,只知道她有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睛,仿佛会笑会说话一般,脸上总是带着天真的笑,扎起两条小辫子,天涯当时毁容已经很严重了,她竟一点都不怕他。 天涯耳边还时常响起小姑娘甜甜的声音:“义父吃饭了,今天有红烧肉吃,可香了。”远远的就有小姑娘爽朗的声音传来。 当年他为什么会去云城,他也不知道,他像个怪物一样,人人喊打,人人都厌恶他,他明明知道梅宗政没有在云城,他还是想去云城看看他们生活的地方。 梅师兄成婚了,还娶了个漂亮的妻子,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常年不在家,这些都是从那个小姑娘口中得知的。 天涯这才反应过来,除了李芸儿是极阴之体,梅宗政的女儿体质也很特殊,当年他就知道,若把子蛊和母蛊都放入她的体内,一定更能好好的将他们养大,报复梅宗政最快最有效的方法,最后他却没有这样做。他离开了云城,他怕有一天,他会忍不住要报复他的女儿。 天涯不敢说自己是好人,但他对梅宗政的女儿还是不忍心。不过是谁偷去了他的子蛊?天涯眸子慢慢变得深沉。 安西玥这才将所有的事联系起来,天涯若没有下蛊毒,那么就是林婉下的,林婉手里原蛊是在那里得到的,林婉绝对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若天涯说的是真话,她没有两种蛊虫放在母亲身体里,安西玥还有是些感激天涯能放过她母亲。 安西玥问道:“你离开了云城之后,路上遇见了谁?你又去了哪里。” 天涯缓缓道:“离开云城后,我去了天狼国……”天涯又将他的经历说了一遍。 安西玥这才明白,原来当时他在天狼国住过一段时间,天狼国本来就物资匮乏,靠打猎为生,听说天涯来自富饶的北朝,便将他留了下来,那时的天涯大概是万念俱灰,什么也不在乎,后才又去了苍夷国,因为他学过怎么制作丹药,又会一些旁门左道的营生,不知怎么就坐上了国师的位置,苍夷国的老皇帝非常信任他。 躲在暗处偷听的林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今天晚上进入他脑袋的信息量有些大,林纪告诫自己一定不要冲动,一定要冷静,以前祖父就骂他沉不住气,这次他一定要将安府满门全都送上断头台。 原来安西玥悄悄出京是因为她娘中了蛊毒,北朝律例,一但发现有人私养蛊毒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任天王老子都救不了她,若到时南宫元熠再故意包庇,连着豫王府也会受到牵连,林纪想着他能这么痛快的报仇,祖父一定不会再骂他蠢了。 林纪悄悄的将身子藏得更深了些,暗道:“安西玥你的死期就快到了。” 正文 乐及生悲 夜凉如水,天空中布满了乌云,厚重而阴郁,林纪躲在暗处半点声响都不敢发出来,直到安西玥等人都进了屋子,他才敢挪动身子徐徐行了出来。 林纪长这么大没这么兴奋过,心里乐开了花,跟了安西玥这么多天,总算有了收获,此时,他只想尽快回京都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祖父。 突然,天空中一声闷雷炸裂了半边天,大雨将至,电闪雷鸣,只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仿佛要震破耳膜。 这里只是一个小镇,不像京都,整晚都是灯火通明的,林纪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害怕及了。此时累得脚都使不上力了,但他仍然不敢停留,他怕被人发现他出现在这里,他更怕他听到了不该听的秘密被灭口,他连安西玥旁边的那个红衣男人都打不过,更别说会妖术的黑袍人。黑袍人嘴上说要教他法术,没想到他和安西玥是一伙的,林纪想到给黑袍人当了这么天的奴隶就气得心肺巨疼。 此时,老天爷像是要故意与他作对,林纪还没跑出小镇便被淋成了落汤鸡,冷得全身发抖,饿得前胸贴后背。刚才追了黑袍人一路,现在又逃跑。 林纪以为只要他逃回京都,就可以完全翻身了,突然,几道黑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黑衣人二话不说,拦住了林纪的去路,林纪懵头懵脑往前跑,抬见突然出现的几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吓得腿直打哆嗦,说话都带结巴:“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想做什么?”林纪说着就往回跑,大雨冲得他眼睛都睁不开,突然脚下一滑,全身摔在了泥地里,看着狼狈不堪。 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北朝人?不会武功,杀不杀?” “王爷还等我们回去回话,不要节外生枝。”另一人道。 “可是那北朝世子对咱们穷追不舍,若让这个人泄露了咱们的行踪会给王爷惹麻烦,杀了算了。” “也好,杀了丢到山沟里。”另一人又道。 林纪只看见雨水冲洗着地面,雨珠拍打着他的肌肤,使得他每一寸皮肤都疼,他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漆黑的深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但他却见着明晃晃的刀光朝着他行来,刚才他们说要杀了他,还说北朝人,说明这些人不是北朝人。 林纪更害怕了,他还不想死,曾经他是何等的威风,人人见了他都恨不能把头拿给他当坐椅,现在他却要论为他人的刀下阴魂。 林纪心有不甘啊。 猛然,林纪意念一起,眸子也变得狠冽起来,雨越下越大,瞬间,受到主人的召唤愣头愣脑的冒出了小脑袋,林纪用自己的血喂养了这么多天,小青蛇很是听话,嘴里吐着蛇杏子,只等主人一声命令,它便用毒液将对方杀死。 黑衣人敏锐地察觉到林纪的异样,那样子很是熟悉,很明显是他们苍夷的国师的徒弟,只不过在苍夷国修练驱毒的法术很伤人的本元,一般人不会去碰,所以他们对国师很是畏惧。 黑衣人见小青蛇随时都有可能攻击他们,纷纷后退道:“国师的人,咱们先回去禀报王爷。” “他好像是初学的驱毒者,国师一直都没有消息,我们先问问他。” 林纪见几人黑衣人开始后退,以为他们是畏惧了自己,努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沉声道:“我师傅厉害,你们别过来。” 正文 想要保命1 林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带到了一座很神秘的宅子里,他感觉全身都疼,他像一滩烂泥一样被人扔在地上,因为淋了一夜的雨,身上又臭又脏,身子滚烫滚烫的。 他只记得那些黑衣人倾身上前,询问了他几个问题,他没有听清楚,只感觉头痛欲裂,脑袋沉重得如有千斤重,眼皮撑都撑不起,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林纪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满脸阴沉的轩辕冥。 轩辕冥扬起一张俊朗的脸对着全身肮脏的林纪,唇角勾起了长长的弧度:“丞相府的孙少爷,如今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轩辕冥听了属下的禀报,知道林纪学了国师的驱毒法术,一旦沾染上便没有回头路,造化和修为都变得像国师一样能驱使更多的毒物的时候,直到把自己也完完全全的变成一个毒物,他才有被利用的价值。 轩辕冥睥睨了林纪一眼,眼中满是轻蔑。 林纪冷得瑟瑟发抖,小心翼翼地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抓我?”林纪不敢轻举妄动,对方气势逼人,又知道他的身份,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人。也怕一旦说错话小命不保。 轩辕冥冷冷一笑,淡淡道:“你只需告诉我你手中的小青蛇是哪里来的。” 林纪心里害怕急了,只感觉眼前的人身份一定很特殊,若真要杀何必多此一举把自己掳劫回来。 林纪脑袋一转,刚才似乎听那些黑衣人提到国师,难道他们是苍夷国的人,遂而,林纪有些谄媚道:“这是一个叫天涯的黑袍人送给我的,他是你们的国师?我是他徒弟,都是自己人。” “他人在哪里?”轩辕冥沉声问道。 “就在前面的镇子里。”林纪一心还想着天涯怀里的法器,但见对方怒气似乎有些重,又不敢乱说话。 轩辕冥一听,他们的国师与北朝人在一起,无非就是他那个念念不忘的师兄,到了北朝之后正事没办成,倒让他有了异心,偏偏父皇对他信任得很,以为靠国师的妖术就能使苍夷国更加强大。 轩辕冥眼睛里顿时现出杀气,眼神冰冷至极,这几天被北朝的那位世子四处搜寻,偏偏这里不是他的地盘。 轩辕冥知道林纪没什么用处,一个废人罢了,特殊时期他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冷声道:“处理干净一点。” 顿时,黑衣人即将要带林纪出去灭口,林纪吓得裤子都打湿了,顿时一股热流从裤腿流出,原来他们暴露身份就没想过要自己活命。 林纪连滚带爬的哀求道:“不要杀我,求求您不要杀我,我祖父是丞相,我外祖父是国公爷,我们林氏在北朝很受皇帝的信赖,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都可以回去告诉我祖父。” 轩辕冥嗜血战神的称号并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他实实在在四处征战打来的,若将来他登上皇位北朝他势在必得,在北朝他有没有人对于他来说并无影响。 瞬间,林纪突然胆颤心惊地叫道:“我瞧见他与我们北朝人在一起,发现了他们的一个惊天的秘密。” 正文 想要保命2 轩辕冥突然开口阻止,亲自踱步到林纪身边,冷冷的盯着他,沉声道:“你最好祈求老天爷,本王对你的秘密感兴趣,否则……。” 林纪为了活命,满眼谄媚道:“你们的国师与梅宗政是师兄弟,梅宗政的亲外孙女与北朝皇室又有牵扯。” 轩辕冥早就知道国师是北朝人,他以前与北朝的那个什么神医是师兄弟对于他来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与梅宗政的外孙女有什么关系,又牵扯上北朝皇室是什么意思,“你最好捡重要的说,本王没有兴趣听你说北朝皇室的风月之事。” 林纪见轩辕冥神色缓和了一些,继续道:“天涯是苍夷国国师,他半夜私见自己的师兄,是想通过他的外孙女牵线想要背叛苍夷国,我还听到他们说什么蛊毒虫,四十年前那蛊毒似乎对北朝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就是天涯国师弄出来的,如今梅宗政的女儿和李芸儿身上的蛊毒就是最初的原始蛊虫,若一旦研制成功,他们可能会联手对付苍夷国,安西玥与南宫元熠的关系非同一般,若他们联手后果不堪设想,王爷一定要早做打算,若王爷不嫌弃,我林府愿助王爷清除叛徒。” 轩辕冥仿佛陷入了沉思,脸上的表情也有了细微的变化,眼眸里透出浓浓的怒气,又是南宫元熠,随口道:“你的意思是说安西玥是梅宗政的外孙女,她和南宫元熠关系非同一般,南宫元熠会通过他们这层关系与国师联手灭我苍夷国,你的意思是说国师才是我国真正的奸细。” “可以这么说。”林纪点头如捣蒜,没想到苍夷国的王爷脑袋这么聪明,一点就通。 轩辕冥沉思了片刻又道:“天涯研制出来的蛊毒很厉害吗?你们北朝四十年前的事是否属实?” 林纪道:“千真万确,我亲耳听他们说的。” 因为北朝当时消息封锁得很严密,这件事他还要回去问一下祖父,林纪又道:“若王爷能将那蛊毒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将来的天下就是王爷您的。” 轩辕冥对天涯研制的蛊毒根本不感兴趣,苗疆养蛊为生,也没见苗疆称霸一方,还不是只敢蜷缩在他们的小地盘上,盯着林纪讽笑道:“天涯不是你师傅吗?” 林纪埋怨道:“我是一心一意跟他学驱毒术,可是他根本不是真心想要教我,每天他只让我用自己的血喂养小蛇,我现在才知道他与安西玥关系非同一般,我与安西玥有血海深仇,天涯他怎么可能真心把我当徒弟教导。” 林纪又诺诺地道:“我看得出王爷您也不太喜欢你们的国师……” 轩辕冥冷笑,不反驳只道:“安西玥是谁?” 林纪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轩辕冥为什么突然问安西玥,恨声道:“她父亲在北朝胆小懦弱是出了名的,一个小门小户里出来的野蛮女人。”林纪一提到安西玥眼睛就开始喷火。 轩辕冥又道:“南宫元熠在你们北朝品性如何?” “他就是个地痞流氓,仗着家里有权有势,又是皇亲国戚,什么事都敢干……”林纪对南宫元熠也是恨之入骨,把北朝最尊贵的世子说得一无是处。 轩辕冥只感觉林纪才是一个真正的蠢蛋,那小姑娘心思深沉,胆量过人,那气势比他们苍夷国皇宫里的公主都要强些,至于南宫元熠也绝对不是林纪口中的脓包。 正文 想要保命3 林纪把他知道的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轩辕冥听着并不意外北朝先皇的狠辣手段,若当时换作是自己,他一定也会作出同样的决定,这是每一个上位者该有的果断。 轩辕冥语气和态度都缓和了许多,吩咐道:“带林公子下去休息,好生招待。” 片刻之后,林纪被带下去之后,轩辕冥的属下回来禀报道:“北朝的尾巴已经甩掉了,属下已经安排好,随时可以回国。” 轩辕冥紧皱着眉头陷入沉思,道“先不回去。” “可是,若王爷不尽快赶回去,属下怕孙王那里会有动作,王爷身份已经暴露了,北朝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翻不了天,只要国师还在北朝,他就算有什么行动也无法施展。”轩辕冥道:“南宫元熠既然在找本王,本王就去会会他,探测一下他的真实实力。”一直都不知道北朝还藏着这一号人物。 “既然这样,国师不回国岂不是更好。”侍从比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你杀得了他?”轩辕冥冷笑。 侍从瞬间不说话了,他们的国师会驱毒物,他的毒物堪称一个军队,在苍夷国深得皇上的信任,连孙王都上赶着巴结国师。他们更是不敢惹,万一惹得国师心情不好,便会有不知名的毒虫爬到他们的身上。 他们的这位国师阴邪得很。 …… 翌日清晨,整个小镇被冲洗得湿淋淋的,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气息,雨后的清晨空气更增加了一丝凉意。 安西玥照顾了李芸儿一晚上,半夜李芸儿就惊醒过几次,安西玥没有办法,偿试着替她施针让她安静一些。 李芸儿转醒时已经是中午了,她一醒来就焦急地找她怀中的医书,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医书也不见了,李芸儿挣扎着要起来,却使不上半点力气,只感觉身体疼痛难忍。 安西玥端着饭菜进来,就见李芸儿正翻身准备起床。 安西玥连忙进去扶住她,“先别动。” 李芸儿此时已经完全变了样,见人进来焦急道:“我的医书呢。” 安西玥将从李芸儿身上掉下来的一本医书递过去,“是不是这本,我替你换衣服时从你身上掉下来的。” 李芸儿红了眼眶,接过医书:“这是我家祖传的医书,还好没有弄丢,不然我死了到了地府也没脸见我的爹娘。” 安西玥满眼的心疼,看着她被毒液侵蚀了大部分的脸,声音有些哽咽,只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卡住一样,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芸儿身中剧毒却能保住性命,这一定与她身体里的蛊毒有很大的关系。 李芸儿认得安西玥,在晋城时,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只是老天爷不愿意放过她,“你不该救我,那老怪物百般折磨我就是为了我身体里的双子蛊。” 李芸儿冷笑了两声:“就算丢了性命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如愿。” “现在我的脸很丑吧。”李芸儿不敢照镜子,她们李府世代 行医,对毒素也有所了解,她知道她身上的毒是解不了的。 安西玥安慰道:“我们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双子蛊毒虽然厉害,但我相信万物相生相克,相互制衡。”以前她看过一本书,万物的生存和灭亡是一个交替的过程。 正文 解蛊办法 安西玥从天涯那里得知,李芸儿抱着火药与他同归于尽的事,安西玥想想都觉得胆颤心惊,火药的提取很繁琐,李芸儿想要弄到这么大量的火药肯定也是费了大力的。 “能有什么办法,我父亲从前对蛊毒也颇有研究,我只记得他说过一句话‘蛊行其间,中者皆亡’,那老怪物这么想要这双子蛊,一定是很厉害之物,我感觉到我的身体也越来越不行了,如今又染上了不知名的毒液。”李芸儿冷笑道。 安西玥从中听出了端倪,思索道:“你身中剧毒,却能安然活着,我觉得这可能与你身体里的蛊虫有关,中毒这段时间你感觉如何?因为你身体的特殊性很适合双子蛊,这与蛊虫的特性有关,它会拖垮你的身体,但我觉得此蛊应该极有灵性,否则为什么它的毒性没有浸入你的身体,你的极阴之体就好比它的一盅补品,判定双子蛊虫的活跃就是看你是否经常晕倒或者嗜睡到昏迷不醒,这应该也是它在你身体里成长造成的一些外表症状。”安西玥徐徐道来。 李芸儿惊奇安西玥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而且分析得挺准确:“你为何知道这些?我以前的确无缘无故会晕倒,并且越来越平凡,不过自从我中了毒液之后,晕倒的次数逐渐减少了。” “那就对了,若我猜想不错,双子蛊正在吸食你体内的毒液,阴差阳错的这对你反而是一种保护,双子蛊又叫母子蛊,谁也不知道它的习性,我猜想应该是比较温和的,不过它的蛊毒一旦养成,或许才是真正的大难。”安西玥分析道,至于为什么知道,她母亲便是如此,只是她如果没有听天涯说起四十几年前那村庄里的事,她也不敢如此分析。 李芸儿算是听懂了安西玥的解释,“那我更不可能活,若因为我会害更多无辜的人,死后也没有颜面去见我的父母。” 安西玥没有想到李芸儿受了那么多苦仍然心怀善心,“你以为你死了便是解脱了,双子蛊的生命力很顽固,就算只剩下一个虫卵它依靠极阴之体便能成活,不然它早就应该在四十多年前就灭绝了的。” 李芸儿瞪大了眼睛,满眼的绝望。 安西玥没有告诉她要用焚烧的办法,这太残忍了,若有办法她一定会尽量找到解药,安慰道:“若在蛊毒养成前清除蛊虫,这样或许还有救。”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梅宗政缓缓行进来,刚才他也听到了安西玥的分析,“四十年前,当时我也还刚刚接触到蛊毒,可是双子蛊毒根本无解,我也在想若能想办法在蛊毒形成之前除掉她身体里的蛊虫,是否也还有救。”梅宗政对安西玥投以肯定的眼色。 天涯和宇文靖也紧随其后。 安西玥把蛊虫的习性与厉害关系都分析得很透彻,但也只是纸上淡兵。天涯冷冷的瞥了一眼安西玥,暗道这丫头挺厉害,“想要取出蛊虫必须让母蛊诱导子蛊,不过现在母蛊已经吸食了毒液,我怕母蛊的毒液会危害小洛儿的身体。” 正文 清水镇 宇文靖第一次给人充当车夫,他满脸委屈,谁叫一行人中只有他才能担此重任——年轻力壮。 李芸儿的情况特殊,他们不敢再雇其他车夫前往飘渺山庄,便换了辆大点的马车。 安西玥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能想到办法救她娘,悄悄掀开车帘瞟了眼车外,心里莫名的有些慌张,天涯真的会这么好心替她娘取出体内的蛊毒吗? 他想了一辈子的蛊毒,不可能这么快就放弃,但此时也只有天涯有办法,她只能赌一次。 安西玥索性表现得大方一点,掀开车帘递给宇文靖和天涯各自一壶水,微笑道:“天涯外祖,喝点水吧,天热。” 天涯冷冷地瞟了一眼安西玥,冷声拒绝道:“不用了。”他明显有些生气,他记恨上安西玥了,对他多次出言不逊若换作以前她早死透了。 安西玥知道天涯是抹不开脸面,的确自己出言有些过火了些,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天涯外祖,你饿了吧,我这里还有些煎饼,要不我们休息一下。” 天涯早在几十年前就不吃这些东西了,至于他怎么填饱肚子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对安西玥手里的煎饼也是嗤之以鼻,看都不想看一眼。 安西玥吃了闭门根,有些泄气的收回煎饼。 宇文靖在一旁看得笑了起来,直言道:“怪物是不吃这些人间食物的,你别白费心思了,再说你讨好他也无用,他若有心救你娘,他自会救,他若有个别的心思,咱也不是吃素的不是,到了飘渺山庄就是咱们的地盘。”宇文靖知道安西玥的担心,他也不太愿意相信天涯会替安西玥她娘引出蛊虫。 引蛊,他们飘渺山庄的人也会,不过双子蛊特殊,稍有不慎后果将不堪设想。 安西玥白了宇文靖一眼,岔开话题道:“还有多远的路程?” “快了,前面就是清水镇,过了就是,我都有两年没有回来了,当时出庄时我说我是去求学问医的,师傅便让我下山了,可惜两年了,我似乎没什么长进。”宇文靖随口道。 “真的是求学问医吗?不是为情所伤?”安西玥开玩笑地道。 “跟着南宫元熠那臭小子学坏了。”宇文靖拉着缰绳,嘴巴毒得很,一脸的坏笑:“梅老头,你外孙女想嫁人了你给管管不,若嫁给南宫元熠可能要被他虐待的,倒时本少爷可不帮忙。” 顿时,安西玥想拔掉自己的舌头,脸也些有微微红,安西玥又开始讨好宇文靖:“你渴不渴,饿不饿,吃饼不。” 宇文靖宁愿饿死都不吃干扁扁的煎饼,扭过头继续驾马车:“本少爷不稀罕。” 安西玥收回饼和水,瞧着宇文靖那翩翩公子纯熟的驾马技术,竟毫无违和感。遂而,又故意朝着李芸儿道:“待会儿到了清水镇,我做一道秘制的福寿鱼给姐姐补补身子,叫花鸡的做法也有很多种,浇上特制汤汁那味道才叫鲜美,对了姐姐还没吃过我做的药膳,有机会我也做给姐姐吃……” 宇文靖被安西玥说得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唤,本来不饿,现在饿得肚子直打鼓,那些菜肴名字他都听过,都是御膳,宫廷里的做法,味道自然是极好的,上次他吃过一次安西玥做的膳食,味道的确妙不可言。 梅宗政见两人拌嘴只笑笑,安西玥平时唯唯诺诺的,他就怕将来若真嫁了人受人欺负,如今见状,梅宗政倒也放心了不少,能快快活活的过一生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梅宗政此时和天涯的关系也已经缓和了不少,只是几十年的怨恨一时间也化解不了,天涯不愿坐马车,却愿意自己骑马,梅宗政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必竟岁数也不年轻了。 天涯感觉到梅宗政朝着他看过来,很不自然的转头回视了一眼,却瞧见梅宗政那布满风霜的眸子里满满的担忧,他独来独往惯了,只听安西玥和宇文靖在旁边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吵死了。 天涯心绪有些混乱,独自加快了速度,他现在还是苍夷国国师,这些年全得苍夷国皇帝的支持和信任将他尊为上宾,给他足够充裕的条件,他才能有今天的成果,否则他还是会活得像狗一样,任人欺凌。 所以,双子蛊的蛊毒他势在必得。 …… 清水镇算是人杰地灵的一个小镇,因为紧邻南山和飘渺峰,清水镇的百姓多受庇佑,也算是富庶之地。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街上赶集叫卖的百姓还是人声鼎沸,经过这么多个镇子,清水镇算是比较热闹的。 安西玥道:“这个镇子人很多,是要过什么节吧。” 宇文靖解释道:“嗯,今天是鬼节,白天比晚上更热闹,此时才有人陆陆续续地出来,所以你才会看到这么多人。” 宇文靖指着路边的一排排摊位道:“那些各种各样的面具,人们都会去买一个,戴上之后便能驱鬼除魔,不过这只是一种风俗,驱魔除妖那只是人们心理问题罢了。” 安西玥跳下车,走到摊位旁,挑选了两具精致的面具,询了价又付了钱才返回车上,递了一面给李芸儿,笑道:“正好我们两个一人一个。”安西玥语气轻松,李芸儿一直戴着密不透风的斗笠,若到人烟稀少的地方还好,可是今天这里人潮涌动,来来往往。 李芸儿接过,想到自己的脸,心情又低沉了下来。 安西玥见李芸儿心情不好,朝着宇文靖询问道:“这里可有好一点的客栈,一路上我们都累了,找间客栈休息一晚再走。” 宇文靖顿时来了精神,他已经很多天没有休息好了,一路上也都胆颤心惊的,高兴道:“好客栈倒有,清水镇也算是一个大镇,不过我可以给你找一个好的厨房,本少爷给你当了这么多天的车夫,你该犒劳本少爷 一下吧。” 安西玥知道宇文靖嘴馋,微笑道:“只要有好的食材,我做点膳食给你们都补补。” 宇文靖眉开眼笑道:“这包在本少爷身上,清水镇上有个云雾山庄的铺子,里面专门替人收集名贵药材的,算是一个中心站,他们生意做得很广,其中就有专做药膳的营生。” 安西玥知道云雾山庄,是一个医药大庄,而飘渺山庄则是以制毒解毒闻名天下,所以清水镇的过客很多,寻医求药的人也很多。 正文 缓和气氛 安西玥记得,南宫元熠当时说过,云雾药庄庄主的女儿是宇文靖的相好,不过后来嫁作他人妇了,按理说他们俩人若结了姻缘 ,一定会被永世流传传为佳话的,两庄联手,更是天下无敌,谁料最后还是不尽如人意。 安西玥也不敢再提,只道:“好啊,去寻些好的食材,今天我让你满足食腹之欲,忘却那伤心事。” 安西玥说完呵呵的笑了起,别看宇文靖满身透着江湖豪气,其实他也有柔软胆怯的一面,安西玥暗忖着受伤的人能吃一顿好的也算是一种安慰,这些天多亏了宇文靖帮衬,笑道道:“若你能找到食材,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 “天涯外祖,您也偿偿我的手艺,保证您以后再也不想吃那些虫宝宝了。”安西玥见他吃过一次,惊得她眼珠都差点掉下来了,不过细想天涯也挺可怜的,一辈子都是一个人,一生也只能与蛇虫为伴,孤独得很。 安西玥说着就要去拉天涯的胳膊。 天涯全身依然裹在黑袍里,冷冷的,让人不敢靠近,此时镇上突然多出这么几个人,还是挺惹人瞩目的。 天涯见安西玥一点都不畏惧自己,反而主动靠近他,心里很是别扭,但安西玥脸皮似乎有些太厚了些,天涯冷声道:“谁要吃你做的东西。” 这几天听多了安西玥说话,他倒也渐渐习惯了她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 片刻就有人过来,殷勤地问道:“本人赖四,看几位客人是远处来的吧,不知几位是住店还是吃饭?我都可以替各位推荐。” 宇文靖见了来人一眼,清水镇上专门有一门营生,就是替从外面来的人找客栈和酒楼吃饭,或者其他门路,他们引人前去就会有一定的酬劳,这类人他们的消息也是最灵通的,但凡镇上来了外来人,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宇文靖嫌麻烦直接道:“去云上居。” 男子名叫赖四,一听宇文靖直接报出清水镇最好的酒楼便更加殷勤道:“这位爷真是好眼光,在清水镇云上居敢称第二绝没有人敢称第一,我一定替几位寻几间采光通风风水朝向都好的房间,保证几位住得舒心吃得安心玩得开心。” 安西玥瞧着赖四像说相声一般,她还不知道有这种专门替人引路挣钱的门路。 马车停到一栋三层楼高的独栋酒楼门前,“云上居”几个醒目的大字从上往下,看着气派得很,因为今日是鬼节,云上居基本满座,他们又凑饭点赶来,更是人山人海的。 宇文靖掏出一锭银子给赖四安排客房,赖四见了银子跑得比猴还快,不管人多人少,他们自有他们的一套门路在里面。 片刻的时间,赖四穿过人群笑道:“已经安排好了,几位请吧。” 三楼厢房里,轩辕冥早一步入住云上居,他们跟了天涯一路也不敢靠得太近,索性快他们一步。 轩辕冥最近也是风餐露宿的,今日终于可以找一张好床睡上一觉,满桌子都是云上居的特色菜,吃了几口却没什么胃口。 轩辕冥放下筷子沉声道:“他们到哪里了?” “回王爷,国师也入住了云上居,就在咱们楼下。” “联系国师,本王要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鬼?”轩辕冥知道天涯有野心,更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为了一个梅宗政他绝对不会放弃在苍夷国的地位。 正文 任性的宇文少爷 突然,从云上居内厨房里飘出一阵诱人的香味,香味四溢,满堂的香味引得人直吞口水。 顿时,大堂里正在用餐的食客纷纷放下碗筷频频往里探,却探不出个所以然来,议论道:“云上居请了新的大厨?这香味引得我馋虫都出来了。” “是啊,怎么会有这么美妙的滋味。” 云上居装修颇为新奇,二楼有一个平台,居上位,从上往下看不仅能看到一楼大堂而且还能看到外面的街市,此时天色渐暗,一盏盏灯笼摇曳在空中,看着倒别有一翻风景情趣。 宇文靖花了大价钱买了二楼的上位,他在等待,等待安西玥做的佳肴来满足他的食腹之欲。 一楼很喧闹,二楼却很雅静,虽然是露天阳台,却也没有人上来打扰。 梅宗政和天涯各座一方,李芸儿因为不想以此面貌示人,便躲在房间里不愿出来。 只听见楼下满堂称赞的声音传出来,片刻,店小二便端着五六个菜肴从厨房行了出来,直接上了二楼。 紧跟着店小二出来的是已经换了一身女装的安西玥,安西玥简单地梳了一个发髻,发髻上斜着一根含苞待放的兰花玉钗子,简单的衣裙,腰间盈盈一握,身材高挑,看着就不像是平凡人家里出来的娘姑,安西玥手里还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里面是她简单做的饭后甜点。 安西玥跟着上了二楼,纷纷有食客找到掌柜要点刚才店小二端出去的菜,顿时大堂里炸开了锅,众人纷纷开始甩盘子扔筷子找掌柜麻烦。 掌柜见食客全都拥挤了过来,急得火烧了眉毛,解释道:“那位客官只是借用了我们云上居的厨房,我们云上居没有换厨子。” “为什么我们花了银子,没有吃到美食,难道给我们吃的就是劣质品?” “云上居的食材都是选用的最好的,他们自己准备了食材,只是借用了我们的厨房……” “叫你们老板出来,给我们个解释。” 掌柜急得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不知道解释了,难道说他们收了客人的银子“借用”了厨房,他们自己有食材,告诉他们到云上居吃饭还要自己做,这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吗? 掌柜现在是后悔不已,原本以为是哪位少爷吃不惯外面的伙食,才命府中的丫鬟下厨,当时掌柜还想着,不花一块原料又不费他们的工人,白白挣了几两银子。 大掌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吵得一至三楼的客人纷纷往外探,二楼阳台上,宇文靖沉静在美食里,连夸奖安西玥的时间都没有,这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比南宫元熠府里的厨子做得好吃几万倍。 安西玥见宇文靖狼吞虎咽的,一点都不顾及他翩翩公子的潇洒形象,一边和宇文靖开玩笑一边替天涯和梅宗政布菜。 “你要吃还找这么个地方吃,光是借用厨房都得花别人家一年的开销,还包下整个二楼平台。” 宇文靖像是心中郁结难消,边吃边道:“本少爷乐意,本少爷有钱,你那么好的厨艺难道让我去楼下吵翻了天的大堂时吃吗,这不影响食欲吗?” 正文 任性的宇文少爷2 “你这手艺是专门学过的吧,比得上宫中御厨了,这八宝桂鱼就像是宫中的菜品,黄金狮子头做得也恰到好处,汤汁鲜美,美味而不腻。”宇文靖夸奖道。 安西玥但笑不语,她一个没品没级的侯府小姐,怎么可能学得这宫中手艺,笑笑便搪塞过去了。 她也不能告诉他们,她的确是专门学过的,前世为了能让自己的夫君顿顿都吃好的,她费了不少心思在学厨上,学了医术之后,她才开始研究药膳帮助自己调理身子。 也请教了很多师傅,所以她才敢称自己厨艺精湛。 梅宗政吃得也格外香,自从有了安西玥陪在他的身边,他是一日三餐,餐餐都不会落下,口福好得很。 天涯从来没有吃过别人做的菜,见安西玥乖巧的替自己夹了一块嫩白鲜美的鱼肉放在自己的碗里,竟有些不知所措。 安西玥乖巧道:“天涯外祖偿偿玥儿的手艺吧,以后您与外祖父一起生活,玥儿天天做好吃的给您们吃。” 天涯看不出安西玥是真心还是假意,竟真动了筷子夹了一块放到嘴巴里,那肉质软软的,滑滑的,嫩得他还没有偿到味道就消失不见了,这是他这辈子从来不曾偿到过的味道,美,真是太美了,可惜他注定是只会吃虫蚁为生的人。 天涯只吃了一小口便放下碗筷,神情也更冷了几分。 安西玥佯装着不知道天涯的情绪如何,只乖巧的笑道:“天涯外祖,这道银丝木耳也很好吃,您偿偿。” 安西玥又替天涯布了菜,脸上的笑如花般好看,“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 前面就是飘渺山庄,宇文靖见安西玥一个劲的讨好老怪物,顿时感觉他看错了安西玥,一直觉得安西玥应该是个刚烈很有原则的人,怎么一遇上老怪物,她就这般没脸没皮的没有原则。 宇文靖瞥了安西玥一眼,继续吃饭,多说多错,说多了又被她怂。 天涯估计知道安西玥打的什么鬼主意,她是怕他不救她娘,冷冷的哼了一声,继续让安西玥伺候自己用餐。 天涯越吃越上瘾,比那幼虫好吃了不知道几万辈,梅宗政也时不时的替他夹菜,那笑容温暖和煦,如阳光般洒在身上。 李芸儿的饭菜安西玥早就送了一份进去,样式也精致得很。 三楼暗角处,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安西玥,那眸光深沉幽暗,神色变幻莫测,想起刚才的整桌佳肴还抵不上安西玥的一道美食,顿时不自觉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更令他惊奇的是,从不曾吃过一口米粮和熟食的怪物,竟也吃得津津有味。 以前在宫宴上,别人面前呈放的是美味佳肴,山珍海味,而父皇则单独赏赐国师一些特别的食物,比如蝎子幼虫,一般人被蝎子咬上一口,便会中毒,甚至中毒身亡,国师则不会,所以国师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高。 “这位客官,你要吃自家厨娘做的饭食,何必跑到我们云上居来,自己关起门来吃不就好了,为何要来砸我云上居的场子,楼下客人都吵翻了天,你们包下我的地盘倒是在这吃得津津有味,我还要开门做生意……” 正文 任性的宇文少爷3 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声从楼梯口传上来,声音也越来越近,近在咫尺。 宇文靖背对而坐,听到这声音便瞬间停了筷子,瞪在当场,遂即头也不回扬言道:“本少爷既然包了场子,给了银子,你们管本少爷怎么吃,小玥儿继续布菜。” 安西玥顿时觉得尴尬,伸在半空中的手顿时停住,她怕天涯脾气不好,使出他的那些毒物来,便笑道:“老板娘,实在不好意思,借用贵地也是想图个方便,我们赶了几日的路程,我家这小祖宗吃不惯外面的吃食……” 安西玥话还没有说完,那老板娘便一脚冲上来,立在宇文靖的面前,看那架势是准备要掀翻他们的桌子。 安西玥还没瞧过这么漂亮的美娇娘有这一富泼辣模样,顿时愣在当场。 可还没等安西玥有下一步动作,宇文靖已经一把站起了身子立在美娇娘身前,钳住了她掀桌子的手,冷冷的瞪着云上居的老板娘:“郭夫人好大的气势,当了郭府的女主人果然就是不一样了啊。” 安西玥第一次见宇文靖有那眼神,似要将人吃了一般,感觉空气中有一股浓郁的火药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认识,安西玥乖乖呆在一边不说话了。 只见性格泼辣的妇人大腹便便的,应该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行动依然敏捷得很,大大的眼睛盯着宇文靖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捏在半空中很是不妥,遂而,努力抽回自己的手,只轻轻的蠕动着唇角用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宇文靖状似没有听到一般,微愣了片刻,他们习武之人耳力一般都比平常人要好,此时他只紧紧的盯着她的肚子,脑袋里想的却是她还未成婚时的模样。 那时的她声音清脆爽朗,模样艳丽可人,更习得一手好医术,如今嫁作人妇,竟变成了这般泼辣模样站在他面前。 宇文冷笑自言自语道:“好,好得很。” 随即,宇文靖转身要走,老板娘突然开口:“宇文靖,你别恨我。” 安西玥听到这里,惊得瞳孔睁得老大,难道这位妇人就是宇文靖那未过门的媳妇。 宇文靖顿时停下脚步,呆愣在当场,时间都这么久了,他谁也不恨。 与此同时,安西玥反应过来,一手拉着天涯,一手拉着梅书青顿时准备逃离现场,宇文靖竟突然开口叫住了他们:“坐下吃饭。” 宇文靖突然画风一转,竟又重新选择坐在桌子旁动起了筷子,仿佛吃得很美味,但在场人除了天涯外都知道此时他食之无味。 宇文靖还微笑着夸奖道:“我家小玥儿做的饭就是好吃,何必为了不重要的人糟蹋这满桌的美味。” 安西玥这才朝着妇人投更加尴尬的微笑,脸上极不好意思,也不知怎么称呼,笑得憨傻地道:“幸会幸会,我叫安西玥。” 安西玥感觉尴尬极了,说走也不是,说留也不是,况且对方还身怀有孕,若宇文靖有什么过激行为,谁来负这个责任? 老板娘听到这里才正色瞧了一眼安西玥,只见她眉清目秀,不卑不亢,气质也很好,长得也很漂亮,而且厨艺还那么好,宇文靖喜欢美食,她却学厨不精。遂而自嘲一笑,道:“莫纤纤。” 宇文靖吃得食之无味,却还一个劲的吃,直到将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空才转身离开。 安西玥耐心的哄着天涯和梅宗政回了房中休息,两人临走时异口同声地道:“别人的家务事,你少管。” 安西玥翻翻白眼,瞧着两个一把年纪的老头如此关心她,挺感动的,投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宇文靖算是别人家人吗?他是西玥的亲大哥。”再说她又不是去找人打架的,人家挺着个大肚子,万一被宇文靖给气出个好歹来,她怕宇文靖会后毁一辈子。 待两人走后,安西玥见莫纤纤一句话也不说,似乎是伤心至极。遂而,拉着莫纤纤坐下道:“孕妇不能生气的,莫姐姐千万不要动怒。” 莫纤纤脸色极不好,竟管安西玥态度再亲善,莫纤纤依然没有给她好脸色看,眼前的这小姑娘只有十五六岁吧,而她却已经二十好几了,的确是年纪大了,又嫁了人。 安西玥知道她误会了,解释道:“宇文靖就如西玥的大哥一般,别看他没脸没皮的,人却是个细心的好人。” 安西玥意思是说她和宇文靖就像亲兄妹一般,叫莫纤纤不要误会,但又不能明说,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莫纤纤抬眼盯着安西玥道:“大哥?我可没瞧见他有如此水灵的妹妹……他一向如此,什么事也不会对我说,他有几个妹妹我也不关心。" 安西玥知道莫纤纤在说气话,不过一人已嫁他人妇,一人潇洒走天涯,何必如此执拗于以前的事,若她也同样执拗,是不是今生她也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这样伤心的便是关心她疼爱她的亲人。 所以安西玥向莫纤纤作了郑重的解释。 莫纤纤头一次见脾气和耐心都如此好的人,自己刚才风风火火地闯上来,差点掀翻了人家精心准备的美食,态度便软了下去:”我和宇文靖以前也算是同门师兄师妹,飘渺山庄善毒,而我云雾药庄却善医,我们因为隔得近经常会互相讨论学习……“ 最后,安西玥终于弄清楚情况,原来她就是药雾山庄的庄主的女儿莫纤纤,曾经她的确与宇文靖是青梅竹马,宇文靖从小便被送到南山学艺,不管是学医还是学毒,南山的两大山庄都是最好的。 可惜,云雾药庄的莫庄主最后做了那棒打鸳鸯的恶人,以为宇文靖一生也只会制毒,硬生生的把莫纤纤嫁给了一个大富人家的长子。 莫纤纤也算有能耐,过门没多久便接手了郭府的生意,这清水镇上的云上居便是经营得最好的一家,莫纤纤本来性格就活泼一些,嫁给郭启麟后又担起了重担,如今身怀有孕都忙里忙的忙不停。 正文 莫氏与郭氏 安西玥挺替宇文靖可惜的,若不是莫纤纤的家里人,他们一定也是很幸福的一对璧人,她看得出莫纤纤其实对宇文靖是有感情的,只不过有缘无分。 莫纤纤满眼失落,她不能忤逆家族的决定,云雾山庄的兴亡她更是不能不顾。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他的使命跟存在的价值。”莫纤纤轻笑两声,以前她也想仗剑走天涯,可她没有宇文靖的洒脱:“他可以无拘无束,而我身为云雾山庄的大小姐却不能这么任性。” 最后莫纤纤几乎是自嘲的道:“他还是那么任性,永远都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明知云上居是郭家的产业,明知我已经是郭启麟的妻子,他为何还要回来,做了这么一桌子菜来拆我的台,让我难堪,以前他就没什么长进,现在更不会有。”莫纤纤语气里满是埋怨。 安西玥本想替宇文靖辩解一下的,但又觉得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其他的误会,莫纤纤已经嫁人了,肚子里也有了孩子,既然事已至此,她还是不要去破坏的好,只能听莫纤纤一直在倒苦水,暗道,“若宇文靖心里没有莫纤纤,那本“毒医”的手稿他怎么会如此宝贝,若他心里真没有一丝眷念,又怎么会住进云上居,说到底莫纤纤的那些埋怨对宇文靖也许是一种伤害。” 安西玥瞧着莫纤纤眼中的怨念,感觉莫纤纤与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她以为莫纤纤一定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模样。 安西玥回到房间时,屋里的烛火照得整个室内明晃晃的。 一进屋,就见李芸儿端坐在桌子旁,竟还没有休息,也没有戴面纱,虽然红肿了半边脸,但李芸儿似乎心态平和了许多,朝着安西玥淡淡道:“你何必去当那好人,她也未必会领你的情。” 安西玥愣神:“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你是没有说,可她却什么都知道。”李芸儿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茶。 安西玥更是不解,“她知道什么?” “云雾药庄在外的名气很高,远处前来寻医求药的人也很多,可那也是他们上一辈人积累的名气才造就了他们几世的地位与繁荣,近些年,云雾药庄名气大不如前,家族里没几个有资质学医的年轻人,所以云雾药庄开始学着做药材生意,初涉商贾之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莫氏一族步步艰难,其莫氏家主为了保住在医药行业的名声并且能挤进药商行业,让女儿莫纤纤与药商大户郭氏一族联姻,寻求郭氏的庇护。不过郭氏的当家夫人不是谁都胜任的,诺,就比如现在的莫纤纤身怀六甲都还能管理起整个云上居,这其实比很多的千金大小姐都强,所以我说她什么都知道,你说以宇文靖现在名誉地位,莫纤纤她是选择郭氏还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宇文靖。”李芸儿气息平稳,缓缓道来。 安西玥瞪大了眼睛,“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芸儿轻笑两声:“从来郭氏都是整个医药界里的龙头老大,只要行医之人,没有人不知道的,莫纤纤和郭家大公子的那场婚礼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北朝,连宫里都有人前去送礼,我听说宫中很多的名贵药材的采购都要经过郭氏的商铺。” 安西玥这才长了见识,也暗暗佩服看似柔软无比的李芸儿竟懂得这么多,若非李氏一族突遭大难,李氏一族在医药界也能做出一定的名声来吧。 “这么说来,郭府在朝中应该也是有倚靠的吧,牵扯到皇城,没有哪双手是不沾染鲜血的。”安西玥道:“这郭启麟是什么人,莫纤纤肚子都这么大了还在外奔波替他们照顾生意。” 李芸儿只道:“郭氏一族能选莫纤纤嫁给郭府大公子,一定是看中莫纤纤的某一样能力,比如医术,听说这云上居自从交由莫纤纤打理,生意好了许多,更能吸引人的就是莫纤纤也会做药膳,很多新奇的方子吸引了大批客人。” 安西玥道:“民间很多膳堂,都是主营药膳,莫纤纤出自云雾药庄,她会也不奇怪。” 安西玥坐下拉过李芸儿递过来的一杯茶,轻尝了一口,感觉唇齿留香,此茶乃上品,她感觉李芸儿今晚的变化很大,遂而微笑着又道:“只是精通的人很少,没什么名气,加之膳食的搭配上也很欠缺,莫纤纤虽然医术了得,但她厨艺不精,这样假手于人的药膳做出来并非上品,糊弄一下不懂的人也还行,必竟云上居厨师的厨艺也还是可以的。” 李芸儿十指纤纤,继续挑弄了一下烛火,窗外依然人声鼎沸,想睡也睡不着,有些开玩笑地继续道:“这么说来你刚才用了人家厨房还偷吃人家膳食。” ”是我看出来的。“安西玥摇头,又道:“只尝了一小口,是怕她家的料影响药膳的口感,不过料的确属上层之品。“ 李芸儿吃了安西玥送进来的膳食,味道十分好,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手艺,相当了不起了,瞧她一会儿沉着稳重,一会又调皮可爱,有时候还是挺羡慕安西玥能活得这么随心所欲的。 安西玥走到窗户边,轻轻推开了一个缝隙,瞧着外面依然热闹非凡,从高处望过去,一排排街道被花灯照亮,竟十分的耀眼夺目,那花灯摆排的位置也十分的新奇,此时瞧着竟别有一翻趣味。 安西玥道:“我们也去瞧瞧热闹吧。” 李芸儿想到脸上异常的难看,摇了摇:“不去了。” “这么吵,咱们也睡不着,去吧,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小吃,一般这种夜市都有很多山野美味,刚才一直在替他们夹菜,又遭莫纤纤闹了一通,我肚子饿得呱呱叫了,我的好姐姐你就陪我下去寻些吃食吧。” 安西玥向李芸儿撒娇,李芸儿与她相处的这些日子,也摸清了她的性子,若没有人惹到她,她对人也很友善的:“罢了,陪你去吧,若遇到坏人,我这模样还能保护你。” 安西玥替李芸儿准备了薄纱,又拿了白天在镇上买的鬼面獠牙的面具,带在脸上呵呵笑道:“我这模样也怪吓人了吧,遇到坏人也是他们怕咱们。” 正文 莫氏与郭氏2 清水镇并不是普通的小镇,因为它紧邻南山和南城,南山下不远处便是皇陵,北朝历代皇室之人都葬在这里,每年皇室的人都会到皇陵祭拜先祖,使得南城周边的小镇都比较富饶。 所以南山可谓是人杰地灵的一块宝地,较偏远地区的一此百姓都知道要紧靠南山而居,这样才能带来财运,南山占地极广,里面奇珍异宝居多,但也危险重重。同样也因为是皇家园林,周边都有重兵把守,一般人不敢乱闯。 今夜的月亮特别圆,街道特别亮。因为是鬼节,街上人声鼎沸,百姓们兴奋无比,原本白天没有生意的街边小贩晚上的生意特别的红火。若今晚运气好,挣的钱够他们全家吃上好几个月。 安西玥和李芸儿戴了鬼面獠牙的面具出来,专门去寻了街边特色小吃来尝。 李芸儿因为已经吃饱了,加上脸上还戴着面纱不方便,只能帮安西玥挑选美食。顺道还挑选了一些珍贵药材。 远处,一直有一个人影跟在她们身后,只见那人身材修长,着一袭蓝色锦袍,脸上也戴了一个阎王爷的面具。 远远的李芸儿便注意到这个人,拉了安西玥一把悄声道:“我们被人跟踪了。” 安西玥顺着李芸儿暗示的方向看过去,人潮涌动,来来往往的,但她还是很快捕捉到了那抹身影,安西玥本就记忆力惊人,随意瞟了一眼对方,便将对方的衣着服饰全都印在了脑海里。 安西玥状若无知一般,戴上面具与李芸儿继续往前走,走走停停,后面的人也走走停停。 他们才到清水镇,不可能与人结仇,除非此人跟了他们一路。 而对方一直没有露面,他们也没有察觉,说明此人隐藏得很好,连宇文靖和天涯都发现不了。 安西玥分析着,偏巧在宇文靖没有同他们一起时出现,说明此人一定是一直留意他们的动向。 李芸儿悄声道:“我们出来时就没瞧见宇文公子,若没有他在身边,凭我们两个又不会武功。”李芸儿咬了咬牙又道:“待会如果对方要向我们动手,你记得快点逃,我身上有毒液,若他们敢靠近我,我就毁坏我的脸与他同归于尽。”李芸儿下定了决心。 “你若丢了性命也救不了我,怎么办?”安西玥好不容易救回了李芸儿怎么可能让她轻易死去。 “你和我身上有什么价值值得对方杀我们吗?跟了这么久都没有对我们动手,他一定是另有所图,现在我们既然知道了暗处有敌人,我们多加防范就是。” 安西玥和李芸儿因为心思一直在身后的人身上,没瞧见前路,突然撞到了另一群戴着各种各样面具的人。李芸儿和安西玥手上提着的物品也全都洒落了一地,七零八落了。 对方总共有六、七个人的样子,男男女女都有,看服饰应该是出生在有钱人家,撞了人也不见对方有任何歉意。 李芸儿手上被撞翻的大多都是安西玥刚才采购的很名贵的药材,李芸儿也没注意自己的面具会瞬间滑落,虽然戴了面纱,但脸上的毒夜一直延伸到额头正中,在烛光的照射下看着甚是恐怖。 顿时,靠近李芸儿的几个人瞬间惊叫起来:“鬼啊。” 霎时间,他们的惊叫声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朝着这边涌了过来,李芸儿蹲在地上,突然接收到这么多双异样的眼光,她吓得瑟瑟发抖,害怕得头也不抬,她以为她能平常心对待所有人异样的目光,最终她还是做不到。 安西玥连忙推开撞人的那几个人,护住李芸儿,因为人越来越多,将他们包围在了里面,使得他们动弹不得,安西玥也没有别的办法,还好她出门前替李芸儿准备了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 安西玥扶着李芸儿想要挤出去,谁料刚才撞人的那几个年轻人吼道:“撞了人就想这样离开,你们眼睛是瞎了不成?“ 紧接着,另外几个人也跟着起哄道:”还不快给郭公子道歉,说声对不起。“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个不停,安西玥的面具也被撞掉了,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眼睛冷冷的盯着对方:“郭公子,是大药商郭氏的人?” 带头的一个青衣男子头扬得很高,满身的自豪感:”郭启麟是我堂兄。“ 另一个一袭蓝紫色衣袍的人接话道:“云雾山庄的大小姐也就是郭启麟的夫人是我大姐。” 安西玥冷冷瞥了蓝紫色衣袍的人一眼,“这么说你是莫氏的人。” 那几个人见安西玥知道他们莫氏和郭氏,知道她们一定不敢得罪这两大家族的人,屁股都要翘上天了。 路人听到这一群鲜衣公子来头不小,纷纷都让出了一条路来,顿时空气好了许多。莫氏自从和郭氏联姻之后,莫氏涉足商业越来越多,自然钱也越来越多,有钱人一般都没有人想要去得罪。 ”哟,原本莫氏的人巴结郭氏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连一个郭启麟的远房亲戚都巴结上了。啧啧真是世风日下啊。“ 突然从人群中挤进来另一群人,只见那人腰间斜挂着一个葫芦形状的酒壶,与他一袭银色衣袍一点都不相配,二十多岁的年纪,话里话外对莫氏满满的鄙夷之色。 “白水杨,你胡说八道什么。”蓝紫色衣袍的人怒不可揭,怂道:“你们飘渺山庄才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我姐早就甩了你师兄。“ ”白水养,哈哈哈,白水养,本公子瞧着他长得也挺匀称的啊,怎么会是白水养的呢。“自称郭氏的人嘴巴都笑歪了。 瞬间,笑得合不拢嘴的男子真的笑得合不拢嘴了,只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嘴巴也闭不拢,像是脸瞬间瘫痪了一样。 只见他眼奀嘴斜,眉高眼低,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白水杨眉毛一挑,勾唇冷冷一笑,他只稍稍动了一根手指便能让郭氏的人闭嘴。 莫君豪见状,知道是白水杨下了毒,便道:”白水杨,解药拿来。” 正文 莫氏打脸1 白水杨不予理睬,莫君豪也拿他没有办法。 莫君豪是莫纤纤的亲弟弟,在学医的资质与天赋上都不如他姐,不过自从他姐嫁给了郭启麟,成为了郭府的当家夫人,莫君豪的心思越走越远,与郭氏子弟接触越来越多,此时对外说他是跟着她姐到清水镇帮衬他姐的,一到了清水镇便整天见不着人影,想方设法的巴结郭氏之人,好巩固他姐在郭氏的地位。 白水杨本就瞧不惯云雾山庄的人,自从出了那事,飘渺山庄与云雾山庄几乎是井水不犯河水,此时,白水杨主动招惹了云雾山庄和郭氏子弟,这无疑是对他们的一种挑战。 白水杨漫不经心地淡淡道:“什么解药?我听不懂。” 莫君豪气极,怒道:“白水杨,你少装傻,郭公子若出点什么事,你们整个飘渺山庄都赔不起。” 安西玥观看了半天,总算是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宇文靖与莫纤纤两人婚事没成而结了怒气。 飘渺山庄的人倒是团结,一致对外,再不与云雾山庄的人往来。 而云雾山庄也没把宇文靖看得起,当然表面上看,以郭氏的家大业大,宇文靖自然是比不过的。 不过,安西玥曾听南宫元熠说过,宇文氏在江南可是大户,宇文靖不喜欢倚靠家族,早年就离开了江南,自从莫纤纤嫁人后,他便一直跟在南宫元熠身边混吃混喝,南宫元熠对他也多有照拂。 安西玥想,能与皇室有牵连的宇文氏在权势和地位上应当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宇文靖行事的确不喜张扬,莫氏只怕是押错了宝,而莫纤纤嫁入郭府也未必会真正的幸福。 瞧着莫纤纤的亲弟弟如此嚣张跋扈,没头没脑的乱说话,安西玥真替他那个姐姐捏了把汗,亲弟弟敢当着众人的面揭露他姐以前与宇文靖的关系,真的是以为莫纤纤成婚两年就坐稳了郭夫人的位置了吗,真是蠢笨如猪。 白水杨只露出一个酷酷的表情,绝对不会替郭府子弟解毒的,谁叫他们嘴巴这么毒。 白水杨主动的扶起蹲在地上的李芸儿,只悄悄把了一下她的脉搏,露出震惊的神情,脉象奇怪得很,她的身体里至少有百种毒素,却性命无忧,这太反常了。 白水杨不免多看了李芸儿一眼,李芸儿接收到一抹异样的眼光,以为是嫌弃她的脸,连忙侧身躲在了安西玥的身后,偷偷地打量白水杨。 安西玥将李芸儿护住,开口道:“谢公子替我们解围,再会。”安西玥知道他们既然是飘渺山庄的人,就一定会再见白水杨。 她得赶快带李芸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人群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们。 莫君豪知道白水杨擅用毒,他不敢得罪白水杨,但总要找人来出了这口恶气,找回些面子。 莫君豪拦住安西玥的去路,“撞了人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美事,赔钱。” 莫君豪此话一出,顿时,周围的人纷纷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但是碍于身份,也不敢大着胆子议论。 只敢小声地嘀咕道:“这么一大帮大男人欺负两个弱姑娘,真是不要脸。” “虽然是人家姑娘撞了他们,可他们也把人家姑娘的东西撞得四处都是,要赔钱也是他们赔人家姑娘的钱。” “郭府的人向来都有些狗仗人势,现在连着云雾山庄的人也如此,真真是世风日下了。” “嘘,别说了。” 安西玥突然被莫君豪拦住了去路,“叫那丑八怪道歉,否则别想走。” 李芸儿一直很在乎她的脸,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她看过来,安西玥紧紧的护着她,轻声安抚:”别怕,有我在。“ 安西玥突然眸光一冷,周身散发出凛冽的气息,气定神闲的沉声道:“刚才的确是我们不小心冲撞了诸位,我在这里先行向诸位公子道歉。”安西玥微微扶身,不卑不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知道该怎么做。 莫君豪见状,竟也不知道怎么再耍无赖,人家姑娘的确是道歉了啊,突然灵光一动,扯着胳膊道:“本公子这儿被幢伤了,这得赔钱吧。” 安西玥顺手上前,手法快速精准,瞬间,莫君豪惊得退后三步,仿佛被针扎了一般,胳膊瞬间就好了,动作也灵敏有速,怒道:“你做什么?” “治病啊。”安西玥答。 “我没病你治什么病。”莫君豪感觉那刺痛感消失,脱口道。 “既然如此,本姑娘就来和公子清算一下其他的物品应该如何赔偿的问题吧。”安西玥浅笑道。 遂而,指着满地的名贵药材,很多都被人群踩坏了,能用的也所剩无几。 “血灵芝,一根,价值十两,但此品并非上上品,折价五两。” “这根野山参,至少价值百两,按照年份估算,我也给莫公子折价算五十两。” “还有这樊玲雨,治疗风湿最有奇效,但它的缺点在于叶脆,俗称碰不得,莫公子出自天下第一药庄的云雾山庄,自然认得也懂得,叶碎则没有任何价值,现在这么一大包全都毁坏了,莫公子说该怎么赔偿。” “其余那些不值钱的我就不一一细数了,莫公子说该怎么赔偿吧。” 莫君豪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他被人给讹上了吗?怎么会有人敢和他说药材的价格。他们的庄子里什么名贵药材没有。 莫君豪仔细的瞟了一下安西玥说的这几种药,前两种他倒是认得,但至于成分与价值,他的确不太精通,后一种樊玲雨,是个什么东西,他怎么听都没有听过。 莫君豪一提到药名就头痛欲裂,他从小就开始识药认药,此时竟一个也想不起来,脑子里像是灌满了浆糊,说话也没了底气道:”明明是你们走路没长眼睛,凭什么我要赔,再说了这些药值不值钱谁知道,你一个乡下丫头怕不会想讹诈本公子吧。” 莫君豪此话一出,顿时引得群众露出鄙夷的声音越来越大:“看来传闻是真的,云雾山庄的医术越来越不行了,要靠着莫氏与郭氏来联姻巩固他们的地位。” “你们乱说什么?”莫君豪清清楚楚的将这句话听进了耳朵里,怒吼道。 正文 莫氏打脸2 莫君豪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本来就有些臃肿的身体气得一抖一抖的。 安西玥本来还挺向往天下第一药庄云雾山庄,心想他们名气传遍各国各地,医术一定非常了得,现在看这莫公子,对医术完全不通啊,而郭氏也是医药大商,其子弟不说精通,至少也该认得。 安西玥漫不经心地道:“我也不与莫公子争辩我的这些药材价值多少钱,既然莫公子来自云雾山庄,自也不会辱没了山庄的圣名,要怎么赔偿,咱们就看货识价。” 莫君豪只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便随口道:“我瞧你的东西一文不值,想讹诈我们。” 安西玥已经报了一个不低的价格,血灵芝其色通体透红,无尘无杂称为上品,而野参则是要看其年份的。 安西玥当着众人的面装若无知的道:“这么说来莫公子识得我的这些药材不值分文。” 清水镇的人既然敢拿东西来镇上卖就不会都是白痴,刚才安西玥买这些药材的确是花了大价钱的,成色虽不是上上品,但却也是佳品,此时被云雾山庄的人贬低得一文不值,就有人开始发出疑问来了:“莫公子,灵芝的真假你会辨别吗?” “莫公子,山参和刨根你分得清吗?”有人开始奚落道。山参价值连城,刨根虽与山参长得相似,却才是真正的分文不值。 “哈哈,一看就是个草包,简直污了云雾山庄的圣名。” 安西玥知道莫君豪一定会惹得众怒难平,须得她再添加一把火。 安西玥走到一个老者门前,取了一碗清水,众人都觉得奇怪,这个小姑娘想要干什么。 白水杨见安西玥缓缓朝着中毒的郭姓子弟走去,顿时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唇角勾起赞扬的浅笑。 只见安西玥将清水喂进郭姓子弟半开的口中,瞬间,他嘴也不歪了,也能动了,恢复如常。 安西玥朝着莫君豪道:“只需一碗清水便能解了你朋友中的症状,云雾山庄的人竟也不会吗?” 周围人又开始议论起来,“原来如此简单,这小姑娘真厉害。” 莫君豪被周围人用异样的眼光盯得脸红了青,青了又白,顿时,感觉颜面扫地,郭姓子弟动了动麻木的下额骨,冷冷的白了莫君豪一眼,怒道:“还不嫌丢人吗?天下第一药庄,我看是狗屁,我堂哥怎么娶了你们莫氏的人。” 莫君豪等人见众人议论得很难听,顿时,赔偿也不要了,灰溜溜的带着他们的人走了。 待他们的一走,白水杨便上前恭敬道:“在下白水杨,看姑娘对医术很精通,在下甚是佩服,可否交个朋友。” 安西玥也不扭捏,微笑道:“我叫安西玥,是来清水镇寻亲的,我虽不识得白公子,但我知道飘渺山庄,我有个朋友他也是你们飘渺山庄的人。” 白水杨顿时感觉找到了共同的话题,继续道:“真是巧,姑娘的朋友不知是哪位?” 安西玥叹息了一口气,此时他不知道躲在哪里独自去伤情了。 “大小姐。”突然远处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安西玥转头一看,仿佛瞬间见到了亲人,只见姜霜手里提满了购买的物品,左一包右一包,挂了满身,而她身边的安亭轩挂得更多。 正文 飘渺山庄1 姜霜直接扑到安西玥的怀中,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不停地道:“元宝少爷一直说小姐平安,可我还是担心得很,小姐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又没有奴婢在身边照顾着,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安西玥拍了拍姜霜,轻声道:“我好得很,吃得好睡得好,也能照顾好自己。”霜儿只要好好的照顾好我娘,最后一句安西玥没有说出来,因为她早就得了信,元宝那夜受伤,后来他们派人偷偷将他们送上了飘渺山庄。 只是安西玥没有想到,安亭轩竟没有回京都,他不是要考试入学吗?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安西玥向安亭轩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轻声道:“轩哥哥,谢谢你。” 安亭轩在此时此地看到安西玥心中已是汹涌澎湃、激动万分,好几个月不见,安西玥似乎又瘦了一圈,一个人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自从上次分别,他每天都在担心她。 安亭轩见安西玥无厘头地向自己感谢,脸微微红润了起来:“都是一家人,玥儿平安,我便安心了,祖母交代给我的任务我一样都没有完成,我很惭愧。” 安亭轩学识渊博,原本自信满满的,但到了安西玥面前,却变得很腼腆了。 白水杨打断几人的叙旧,微笑着朝着安亭轩行了一个师生礼:“原来亭轩老师就是安姑娘的朋友。” 安亭轩一个心思都在安西玥身上,也没注意旁边站着的白水杨,回过神来才道:“原来白少庄主也在此。” 白水杨客气道:“又来替你们家小少爷购买物品?” 安西玥看了两人的互动,似乎她不在的这几个月,他们也是有故事的。 安亭轩看安西玥一头雾水,解释道:“我和姜霜手里提的东西全是允儿指定要的,今天刚好遇到清水镇赶鬼节,我们就来逛逛。”安亭轩没有想到年仅才五六岁的安亭允能力非凡,惹得飘渺山庄的几大长老都非常的喜爱。争夺着要教他医术和毒术。 安西玥这才明白,原来他们口中的“小少爷”指的就是被宇文靖收为徒弟的安亭允,还被人称赞小小年龄就天赋惊人,记忆力惊人,虽然被他们折磨得够惨,但毅力也惊人,有一股永不服输的骨气。 连着宇文靖也被人称道:“宇文靖那小子真是捡了个宝贝回来。” 安西玥更没有想到的是,自从安亭轩上山之后,担当起了飘渺山庄的老师,不过教书育人他最最在行,安亭轩也算没有白费他娘花了很多心思让他入最好的书院学习,安西玥暗暗觉得有些对不起安亭轩,他是娘眼中的骄傲,所以努力地培养他成才,将来入仕途改变命运就全靠安亭轩了,可惜前世也受了她的牵连,没能入朝为官。 安西玥担忧道:“允儿还小,我怕他会骄傲自满……” “放心吧,允儿自己知道。” 安亭轩是安亭允的堂哥,更是他的启蒙老师,上山以后,安亭允很努力,更自律,完全不会发生安西玥担心的这些问题。 正文 飘渺山庄2 夜凉如水,更深露重,人潮渐渐退却,小镇逐渐恢复了宁静…… 天涯突然出现在轩辕冥身后,语带鄙夷道:“冥王还真是好雅兴,跟踪一个小姑娘满大街跑。”他知道轩辕冥冷血无情,心里有些担心才跟了出来。 天涯知道苍夷国的几位皇子中最看不起他的人就是这位有着嗜血阎王称号的轩辕冥,不过他一点都不在乎,在苍夷国生活了几十年,也没有人敢惹他,很多人还是很畏惧他的。 轩辕冥莞尔一笑,目光中射出如寒潭冰窖般阴冷的冷光:“国师不也雅兴正盛吗?梅宗政若知道他的师弟接近他的真正目的,不知道作何感想啊。” 天涯最恨别人在他面前提梅宗政,哪怕皇室皇子,他同样也不客气,这位自视甚高的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他自是不能动他。 偏偏轩辕冥狂妄自大得很,也的确战功赫赫。 轩辕冥毫无畏惧道:“国师想要弑杀本王吗?”他知道天涯不敢动他,又道:“希望国师不要忘记了在父皇面前立的誓言。” 苍夷国皇帝对他有知遇之恩,将他奉为上宾,不管皇帝目的如可,至少他在苍夷国活下来了,天涯转身离开,淡淡道:“那蛊虫本尊会想办法拿到,冥王先行回国吧。” 轩辕冥冷笑,他对蛊毒可没什么兴趣,皇位他志在必得天下他也如此。 …… 白水杨跟着安西玥等人到了云上居便不再抬脚继续往里走,安西玥回头:“少庄主不进去么?” 白水杨眼中透着深深的执拗与不屑,歉意道:“我就不进去了。” 安西玥知道现在飘渺山庄一致对外,因为莫纤纤另嫁他人妇,“抛弃”了宇文靖,对莫氏和郭氏敌意很深。而恰巧这云上居正是郭府的产业。 而此时,安西玥瞧着迎面走来一个华袍男子,安西玥即刻警惕起来,一眼就认定此人是在人群中跟踪她们的人,因为她记忆力极好,刚才在人群中她们被人跟踪时,她虽没有见到人的真面目,却记住了他身上的细节。 霎时间,华袍男子越走越近,安西玥与之四目相对,只感觉面具背后那双眼睛锐利幽暗。 待面具男跨步进了云上居,安西玥仍没有回过神来,站在一旁的李芸儿也注意到了那锦服男子进了客栈,悄声道:“刚才在街上我好像也看到了那人。” 安西玥点头,她感觉他们被人给监视了,多留一刻钟就多一分危险,朝着白水杨道:“我们跟你们回飘渺山庄,今晚就走。” 白水杨道:“今晚太晚了,夜路可不好走。” 白水杨已经知道安西玥与安亭轩等人的关系,自然也知道她此次上飘渺山庄的目的。 安西玥也不管他进不进去,只道:“我先去找宇文靖。”若真是苍夷国的人跟着她们,他们的目的会不会与双子蛊有关,安西玥不敢冒这个险,关系到两条性命。 白水杨惊道:“宇文靖,他回来了吗?”他下山已经两年了,白水杨最终还是跟着安西玥进入客栈。 正文 飘渺山庄3 与此同时,清水镇另一间客栈里。 “世子,都已经安排好了,苍夷国孙王不日应该就会起兵造反,到时杀那战神一个措手不及,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就行了。”程枫现在从隐卫变成了南宫元熠的贴身侍卫,办事积极得很,效率也提高了许多,他记得以前都是元宝跟着世子成日的混吃混喝,逍遥自在,有时候他也羡慕得很。 南宫元熠点头,沉声道:“这热闹能不能看,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把轩辕冥困在北朝了。” 顿时,程枫面露难色,他们追了轩辕冥这么久都没有追到他,可见他能力非凡,或者在北朝隐藏的窝点很多,再说他嗜血阎王的称号也不是凭空得来的。 程枫见世子表情淡淡的,咬了咬牙道:“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就算丢了性命也要将他留下来……” 南宫元熠微微勾起了唇角,“量力而为就行了,活命最重要。”南宫元熠知道轩辕冥的能力,除非到了两国交战的那一刻,否则他暂时也不想与他为敌。 程枫感激的退了下去,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就算是全天下人人都惧怕的战神又如何。 宇文靖正半躺着身子,手里斜着一壶酒正一点一点的喝着,眉目间早就没有了从云上居出来时的愤怒,反而满心欢喜的道:“好酒,好酒,好酒啊,有菜无酒,再美的佳肴也失去了些味道,现在则刚刚好弥补了不足。” 南宫元熠瞪了宇文靖一眼:“那丫头做的饭菜可还合你胃口,动静闹那么大,你是故意的吧,还那么在乎莫家的大小姐?” 宇文靖见南宫元熠一点都不焦急,避开了莫纤纤这个话题,“轩辕冥也入住了云上居,你竟一点都不担心小玥儿的安全,反而在这策划着怎么算计他。” “苍夷国形势本就比较严峻,皇位之争更是残酷,以前也立了几个太子,可是太子的命都不长,现在苍夷皇已经老了,轩辕冥是诸位皇子中最有优势的一位,最有优势并不代表他其他的兄弟没有野心,我只是推波助澜了一把。” 南宫元熠浅尝了一口酒,担忧还是有的,道:“我追踪了那么久,甚至在通往苍夷国的路上布了人也没见他踪影,没想到他竟提前一天到了清水镇,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是怎么知道你们也要路过清水镇的。”南宫元熠也是刚刚才确定轩辕冥在清水镇,只是一翻打听下来才知道他是前一天入住的云上居。 “难道有人通风报信,与我们一路的就是老头的师弟天涯和李芸儿。”宇文靖沉思着道:“他们两人都没有机会与外人接触,一路天涯也很安分守己。” “安西玥那丫头心思还是太单纯了,一口一个外祖的叫那老怪物,现在我才算看明白,小玥儿也是没有原则的人,亏我以前还觉得她有骨气,你是没瞧见她讨好老怪物那模样,像条哈趴狗似的。”宇文靖对安西玥的行为呲之以鼻。 正文 飘渺山庄4 南宫元熠眼中闪着晶光,凝着深邃的眸子沉沉地道:“天涯是苍夷国国师,深得苍夷皇器重,你以为他会这么容易和梅宗政放下前怨,他乖乖和你们去飘渺峰无非是为了那蛊虫,她只不过是放下姿态,你知道的她未必不知道,不过那小丫头早已将装傻充愣的功夫练到了炉火纯青。”南宫元熠一提到安西玥眼中满是宠溺,若不是他有重要事,他一定会陪着她上山。 “那姿态放得也太低了。”宇文靖怂道。 “换成你母亲深受此害,你会如何?” 宇文靖不说话了,飘渺山庄被世人尊为第一毒庄,他几个师叔都拿那蛊虫没有办法,无法将其引出。他知道安西玥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天涯那老怪物身上。 南宫元熠眸底迸射出一道冷光沉声道:“轩辕冥跟了一路都没有动手,一定与那蛊虫有关,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那害人的东西出现,彻底把它们消灭了。” 宇文靖感觉压力大啊,南宫元熠要智斗战神轩辕冥,他喝醉了酒还得赶回去保护那小丫头,他是不是上辈子也欠她的。 宇文靖起身,夺窗而出,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踪影,给漆黑的夜里增添一道诡异之感。 南宫元熠目送着宇文靖离开,透着窗户上的缝隙,遥望远处的南山,南山脚下有他的执念,兜兜转转他又再次回到了这里。 他答应了丫头要好好的活着,活着最重要。 …… 飘渺峰距离清水镇也就几个时辰的脚程,安西玥等人驾驶了一辆马车,几匹骏马穿过浓浓的夜色驶离了清水镇。 身后总有一双阴郁深沉的眼眸盯着他们,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王爷,咱们是否尽快回国。”侍从满眼担忧,国内已经传来消息,孙王霸占了皇宫,称皇上病重,国事暂由孙王及恒王代理,朝中重臣更是一边倒向孙王。 轩辕冥眉头紧皱,刚毅俊朗的脸上透着一股浓浓的冷意,孙王就算有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除非有人借了贼胆给他。 另一隐卫见自家主子沉默不语, 禀告道:“我们回国的路被堵死了。”晋城原本的一个秘密通关口也被销毁,若当时冥王果断回国,那里能让孙王和恒王逮到机会。 轩辕冥双眸透着嗜血般殷红的厉色,他征战无数,还从来没有人能算计得了他。 南宫元熠半路放弃追踪他,原来打的是这主意,这位世子爷的手伸得太长了些。 “王爷,国师留在北朝的目的是蛊虫,我们的目的也一样,我们何不先行回国,等待国师的佳音,若真让孙王和恒王占了先机,咱们得不偿失。”侍从胆颤心惊的分析道,在晋城时就有他们回国的通关口,偏偏冥王要执意留下来。 留下来也就算了,偏偏为了追踪一个女人又暴露了自己,侍从只敢在心底里默默的吐槽,冥王虽然武功高强,聪明过人,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需要休息,北朝人就像老鼠一样,到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 “准备回国。”轩辕冥终于做了决定。 “是。”侍从和隐卫都替自家主子挰了一把冷汗,若再不回去,孙王必定借此机人夺位。 …… 正文 飘渺山庄5 飘渺峰其实就是普通的山峰,只不过这里的温度比其他地方略低一些,周围种满了奇花异草,玲琅满目的,或毒药或解药的源药材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因为是山路,安西玥等人只能丢弃马车步行上山。不过好在有人带路,一路上他们也没耽误多少时间。 闻着山间的空气,只让人感觉心旷神怡,空气中湿露露的,一股凉意袭来,沁骨般冰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才让人感觉暖阳阳的。 昨晚上在房间里见到醉醺醺的宇文靖,安西玥还有些担忧他,谁知道见到安西玥的第一眼,宇文靖却道:“小玥儿,咱们连夜上山,尽快甩掉尾巴,让他慢慢和南宫元熠去捉迷藏。” 最后宇文靖只在他们面前露了一面,便又消失了,安西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一定离她们不远。 安西玥明白宇文靖的意思,正是她所顾虑的,轩辕冥一路跟着他们,天涯虽然一路上都不动声色,她也在尽量的装傻充愣,可是若轩辕冥狗急跳墙与天涯联手夺了李芸儿,再上山夺了她娘,到时双子蛊还是会落到苍夷国人的手中。 现在只有先甩掉轩辕冥,若天涯能成功引出她娘身体里的蛊虫再作打算,只是前路凶险,每个人表面上轻松,心里却都沉重得很。 突然,从高空中飘下来五名身材各异的前辈,其中有两人头发雪白,看着依然神采奕奕,别外三人均到了花甲年纪,白发也已经花白,此五人不问缘由便将安西玥等人团团围住,怒目而视。 “师父、师叔祖你们怎么来了。”白水杨上前惊奇道。 “水杨,你身为本庄下一任庄主,你怎么和毒物在一起,你忘记了本庄的规矩吗?外来人员禁止入内。”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留着络腮胡子的长者不满怒道。 白水杨立即上前行礼,眉毛微微扬起,他这师傅现在是代理庄主,怎么摆个庄主的谱都摆得四不像的,他们飘渺峰四处长满了毒草,甚至还有蜈蚣、蛇、蜥蜴等带剧毒的活物,有的还叫不上名字,基本上没人敢来,所以飘渺山庄越来越冷清,庄里的弟子也越来越少,他们的开庄老祖的确是盛名在外,可惜现任师祖脾气也太怪了,留不住人了。 白水杨还是解释道:“师傅,他们是师兄的朋友,所以我在山上遇见他们就带上山来了。” 另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环视了一圈,“靖儿回来了吗?他人在哪是?” 这两年来,庄里的弟子越来越少,投往云雾山庄的人也很多,因为他们的师祖脾气越来越不好。 白水杨又解释道:“师兄有事稍后就到。”其实昨天晚上他也只看见他一眼,身上一股酒香味,与他招呼了一声叫他带他们上山见师祖他老人家。 白水杨心里还是很怕的,必竟师祖他脾气不太好,好在现在有个人陪他,他竟整天围着小不点转,他们也不常常见到他。 正文 飘渺山庄6 白水杨一一向他的几位师傅师叔作了介绍,安西玥也认识了飘渺山庄的几位长辈,也分别见了礼,只不过都没讨到好,红鼻子绿眼睛的。 长着络腮胡子的老头是白水杨的师傅,嗜好就是吃,管不住他的那张嘴巴,身形稍显胖,姓万名鱼。有两个头发胡子都雪白的是飘渺山庄的弟子,头发白不是因为年纪大,而是因为他们天生就如此,是亲兄弟,从小被遗弃,后来才上山学艺,因外形的特殊性看着年纪比他们都大。 胖师傅和另外两个年纪稍大的都是古庄主的徒弟,另外一个身形稍瘦的就是宇文靖的师傅,看着不怎么高兴,不过一听宇文靖回来了,立马就来了精神。 白水杨不厌其烦的解释了许久,万庄主才同意放他们的上山。 安西玥总结了一下,暗暗道:“飘渺山庄的人脾气都不太好。” 姜霜紧挨着安西玥身则,听见她嘀咕,提醒道:“万鱼师傅和其他几个师傅脾气都算好的,真正脾气古怪的是古庄主,庄里人人都怕他,大小姐待会儿见到古庄主别理他就行,那老头可不好相处了,不过自从小少爷来了后,现在对小少爷倒是和颜悦色的……” 一进入飘渺山庄,就有一种拨开云雾瞬间清明的感觉,虽然简朴却是真正的世外桃源,这里机关无数,毒草毒花无数,艳丽非凡,但全都摸不得碰不得。 安西玥以为一个享誉各国的毒庄至少是宏伟气派的大殿堂,没想到就修了一些木房子,也已经旧得不行了。人数也稀稀疏疏的少得很。 突然,李芸儿感觉头晕目眩的难受,一把拉住安西玥轻声道:“我感觉我身体里的蛊虫有异样。以前那种感觉又有了。” 还没等安西玥反应过来,李芸儿已经晕倒在了安西玥的怀里。 天涯快梅宗政一步上前,动作迅速地替她把了脉,道:“我推断得没有错,用母蛊找子蛊,子虫就在附近,双蛊觉醒。”天涯眸光阴暗,透着痴迷之色。 安西玥即刻警惕起来,紧紧的抱住李芸儿,故作镇定地轻声道:“李芸儿是不是毒发了。” 突然,宇文靖疾驰如风般赶过来,“小玥儿,你娘醒了。”沉睡了那么久,今天突然醒来,他怕蛊虫发作,而此时只有养蛊人才能知道怎么引出蛊虫,所以天涯必须上山。 宇文靖提前一步赶回山庄,就是去找了师祖,说了这个事情的经过。没想到今天早上梅云洛突然醒来。 宇文靖还没来得急和飘渺山庄的几位师傅打招呼便一把抱着李芸儿,道:“跟我走。” “师父师傅各位师弟,山下可能有异动,你们守好。” 宇文靖和安西玥同时瞟了一眼天涯,天涯蠢蠢欲动的眸子透着贪婪,但飘渺山庄虽然是毒庄,却从不养蛊,养蛊伤精伤元,所以此时只有依靠养蛊者来解蛊。 安西玥朝着宇文靖点点头,意思是说,她藏了她娘这么久,只有赌一次,不然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正文 飘渺山庄7 此时,安西玥只感觉一道锋利的冷芒深深的刺向她的心脏,她身边跟着一个魔鬼,她毫无办法,唯有低头妥协,只希望天涯能看在与梅宗政同门师兄弟的情份上,救她母亲一命。 后山寒洞内,冰床上躺着一个清瘦的女子,宇文靖疾步走进来:“师祖,她身体里也有一只蛊虫,进入山庄后突然就晕倒了。” 只见一个身着一袭雪白色长袍的道人,年龄大概上百岁了,依然精神抖擞,只盯着李芸儿看了一眼,眉毛皱在额头上去了,震惊道:“身中剧毒不下百种,还有命活着算是奇迹了,蛊虫一旦演变成蛊毒,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安西玥跟进来,只听到最后一句,顿时心里凉了大半截,古庄祖是飘渺山庄最德高望重的毒医圣手,他都解不了,又有谁能解。 安西玥着急开口道:“理是这个理,但是李芸儿中毒如此深却依然性命无忧,这不合常理,以她身体里的百余种毒素来看,李芸儿早该命丧九泉,我猜想她能留一命全靠她身体里的蛊虫,解蛊和解毒能否同时进行。” 安西玥的这个说法算是很大胆了,若能解,古庄主也不用皱眉头了。 遂而,安西玥只迎来一道锐利的眼光,这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微微屈膝恭敬的行礼,道:“见过古庄主,承蒙古庄主收留我母亲和弟弟,我叫安西玥。” 古庄主脾气古怪得很,眼见面前这人小姑娘年龄不大,胆子倒挺大,解毒和解蛊同时行进,亏她想得出来。 古庄主半点颜面都不给人留,冷冷的睥睨了一眼安西玥,怂道:“你有办法,要不你来解,小丫头骗子。”说得本庄主不懂得解毒似的。 “古庄主别来无恙,几十年没见,古庄主肝火还是那么旺盛,人越老脾气越不好。” 梅宗政缓缓行进来,人老了腿脚也不便利了,他见古吉玉古庄主还是四十年前那样,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大夫,因为蛊毒害人,走投无路求到飘渺山庄,可是古庄主只见了他一面,便将他拒之门外,后来先皇亲自登门,用皇权镇压,古庄主也毫无所动,只送了他们两个字:“不救。”所以要论铁石心肠,飘渺山庄的这位古庄主就最是铁石心肠了。 古庄主前前后后看着来了一大堆人,一个他都不认识,鼻子一哼,长袖一挥,怒道:“你们是谁,全都给老子滚出去。” 宇文靖连忙上前介绍:“师祖,他们是……” “你也给我滚,没眼睛见你,你这龟孙子简直丢我飘渺山庄的脸,还有脸送些乱七八糟的人上来,统统给我滚。” 安西玥还是第一次见宇文靖被人怂得连话都发不起。 突然,空气中一股冷流直灌入人的背脊骨,寒得人全身打颤。 天涯一把夺过李芸儿,将她钳制在手中,在靠近寒床的那一刹那,天涯眸光透着嗜血般红,眼中狂躁的惊喜溢于言表。 安西玥一直注意着天涯的动静,瞬间,在天涯的五抓伸向寒床的那一刹那,扑倒在她母亲的身前,将她母亲护在身下。 天涯眸光染血,正要一掌击飞安西玥,手还没靠拢,身上已经被爬上了数只深红色的毒蝎子,毒蝎子像是对准了天涯就是它们的食物一般,狠狠的啃咬下去,直至有血珠子冒出来,它们都没有住嘴的意思。 天涯眸光一冷,便从冰床的另一边揪出一个五六岁大的孩童,那粉嫩的脸上镶嵌着两颗晶莹剔透的眼珠子,眸子里透着一股狠劲正直直的盯着天涯。 安西玥见躲在冰床下的人是她弟弟,急声道:“允儿小心。” 安西玥话音刚落,安亭允已经被天涯提起来了,露出一张恐怖的脸,却半点都没有把安亭允吓到。 天涯瞧着那双倔强冰冷的眸子,再见他用毒蝎子来攻击他,便笑得合不拢嘴,“小家伙,这么有天赋,跟着本尊,本尊保证你长大后无人能敌。” 安亭允半点惧意也没有,他用的是最厉害的毒蝎子,对方却半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原来你才是百毒不侵的毒人。”说话虽然狠,但声音却是糯糯的,软软的,非常动听。 安西玥见弟弟完全变了一个人,关键是那软嫩乖巧的模样里透着一股子狠劲,顿时吓了她一跳,她不知道这半年来,弟弟在飘渺山庄发生了什么变化。 天涯听安亭允儿如此说,也是微愣了片刻,他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小的小不点认出自已是百毒不侵的毒人。 与此同时,天涯的动作古庄主也是始料不及,他谁都不护,但有人伤他的乖徒弟,他势必是要发火的。 于是,古庄主一个剑步如飞,轻功使得出神入画,只感觉有一团雪白的长袍袭击过来,直击天涯的眉心处,天涯逃离冰床避开撑风,手中捏着李芸儿的命。只要稍稍一用力,她便会香消玉损。 在古庄主袭击过来时,安亭允被无情的摔了出去,这么小的孩子,若落地不死也得残,还好古庄主轻功了得,反转身子一把接住了安亭允,这才将他护住。 李芸儿转醒咳嗽两声,转眸盯着安西玥,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就算是死,我也会救你娘的,我早就知道他百毒不侵,他沾染上我的毒血,半点事也没有,我就知道所有的毒对他都不起作用。” 李芸儿拼尽全力,反手抱住天涯,她相信这个毒物不仅是毒人还是一个男人,禁欲几十年的老男人,李芸儿不相信他没有弱点,李芸儿顶着一张毒人的脸做着最不堪的事,她已经豁出去了,若这老怪物真的要对她们动手,她就绝了他的命根子。 天涯怒不可揭,一把摔开李芸儿,李芸儿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感觉只剩下一口气了。 天涯在怀中摸找了一圈,发现他怀中的驱毒圣物不见了,眸光射向李芸儿,李芸儿得意一笑,“你敢靠近,我就毁掉这个东西。”她见天涯在小树林里使用过,当时他一吹这东西,她就感觉身体躁动得很,仿佛是催醒那蛊虫的器具一般。 正文 飘渺山庄8 李芸儿扬起头冷冷的盯着天涯,一双血红的眼被毒液浸染成了血红色,满是冷傲与决绝。 与此同时,安西玥见李芸儿被摔在地上,震惊的盯着天涯,咀止道:“天涯,你住手。” 天涯眸子里满是森冷恐怖,几乎是怒目而视要将李芸儿生吃了一般,瞥了一眼安西玥冷嘲道:“你怎么不叫外祖了,哼,狡诈虚伪,既然母蛊和子蛊都聚齐了,那本尊就不客气了。”天涯面露阴邪,仿佛胜利在望,这一刻他等了很多年了,他以为苗疆女王精心培育出来的蛊虫已经在世上消失了。 天涯毫不费力的夺过李芸儿手中的法器,不屑道:“不自量力,本尊也留不得你了,看在你替本尊养蛊这么多年的份上,本尊不会让你死得很痛苦的。” 天涯本来想将李芸儿培养成一位毒人,可惜她太不听话了,不受控制的毒人,他不会留。 安西玥瞧着天涯眸底豪不掩饰的得意之色,眼中瞬间染上浓浓的厉色,冷冷的盯着天涯,周身散发出一股冷冽气势,眸中冷芒涌现,气势逼人:“您活了大半辈子,您对人又有几分真几分假,您若不想得到双子蛊,这段时间您老人家会陪着我一个小姑娘虚情假意吗?李芸儿一直以为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人是许威,其实真正的凶手是您吧,您为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目的要去害更多的人。” 安西玥不卑不亢的颔首,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目光紧紧地凝视着天涯。 天涯目中微微露出诧异,瞬间又消失不见,冷硬道:“本尊凭什么要在乎那些人的死活。” 顿时,天涯手持法器像变魔术一样,从法器里传出一阵奇妙的声音。 骤然间,李芸儿的身体开始疼痛起来,身体里蛊虫似乎被唤醒了,身体似要爆炸一般。 此时,不知从什么地方涌进来大量的毒物,像一个军队一般齐头并进,把所有人都作为目标攻击。 更令人震惊的是,安亭允的毒蝎子也被天涯操控,露出尖锐的毒刺,穿着一身血红色的铠甲在地上凶猛的前进着。 它们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无血不欢。 天涯的法术太过于诡异,只片刻的功夫寒洞里便爬满了外来物种侵占了领地。 天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哈哈的笑了起来。 古庄主见天涯使用的是消失了几十年的苗疆圣物,顿时惊道:“他是苗疆人,会使用苗疆圣物养蛊驱毒,夺下他手中的法器。” 安西玥盯着他手中的法器,只见那面上有一幅熟悉的图腾,是李芸儿当初在许府花园里用花瓣摆成的图腾,安西玥还一直没有时间查这个图腾的来历,没想到今天又再次见到。 难道这就是苗疆苗蛮部落的图腾。 眨眼的功夫,飘渺山庄的几位长者团团将天涯围住,天涯却一点都不惧怕,仍然驱使着他手中的法器。天涯冷眼扫视了一眼众人,飘渺山庄里目前最厉害的就是这位古庄主,“四十年前你们飘渺山庄没参入到里面来,现在本尊奉劝你们也别多管闲事。”百年大庄如今也败落了,他们不像云雾山庄一样,知道找人结亲,维系山庄的地位。 古庄主当年刚接任庄主之位,的确,面对苗疆蛊毒,当时因为一些原因,飘渺山庄选择了闭门谢客。 古庄主脸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老夫倒要看看你怎么走出我飘渺山庄。” 古装主说完带头朝着天涯袭击而去,高手过招,安西玥看都看不懂,只见引入寒洞的毒物越来越多,飘渺山庄的几位长老想尽办法回击才能勉强抵御住毒物的攻击。 “靖儿,快去取金铜铃。”古庄主见天涯手中的法器引来更多的毒物。 宇文靖听令,一转眼便消失了。 天涯冷嘲道:“闻山道人的金铜铃百年不见天日,早就生锈了吧,哈哈哈。” 梅宗政也被吓了一跳,喃喃道:“师弟你身上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我以为你只是恨我,没想到你是苗疆人,你一直都在骗我。” 天涯对梅宗政的救命之恩是感激的,他更不想骗他,此时,他想要的只是变得强大,不管用任何手段,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 天涯瞳孔微缩,瞟了梅宗政一眼:“双子蛊我是一定要取得的,对不起师兄。” 梅宗政心如死灰,他以为天涯真的愿意改过自新,原来他一直都在欺骗他。 梅宗政不想听天涯说对不起,他只想知道天涯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他最痛恨蛊毒,那种损阴损阳的阴邪之物, 苗疆早就被先皇消灭了,天涯竟是苗疆人,怪不得他会出现在村庄里,怪不得他会有双子蛊的幼虫,怪不得他从山上逃脱之后又逃了回去,原来天涯一直都在骗他们,师傅说得没错,天涯的本性很复杂,他天生喜欢的不是学医,而是养蛊。 梅宗政心里五味陈杂,满目痛心:“我悔恨了一辈子,一辈子……” 天涯知道梅宗政不会再原谅自己了,心底的恐惧失落瞬间升上了眉稍。 突然天涯跃过众人,朝着冰床踱去,梅云洛被一阵声音吵醒,身体极度不适,转眼便瞧见一张恐怖的脸,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她认识这张脸,却并不觉得恐怖,轻声道:“义父,是你吗?” 天涯瞬间愣住,是在叫他吗?那个天天给他送饭的小女孩,真的就在眼前,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的血都用来滋养蛊虫了,一旦用母蛊引出子蛊,她即刻便会没命。没有作用的极阴之体他拿来也没有作用。 法器传出来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毒物也就停止不前了,安西玥护住李芸儿看着惊奇的这一幕,她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天涯阴晴不定的,此时他已经走到她娘身边,随时都有可能使得她娘丢了性命。 只见天涯裹着黑色的长袍,此时的情景有些诡异,他连梅宗政的情都不领,他会去在乎一个毫无还击之力的人吗? 正文 飘渺山庄9 梅云洛微微转眸盯着梅宗政:“父亲,他就是您一直惦念着的师弟,您对义父的亏欠,女儿替您还,女儿一定会做到的。” 梅宗政双眼流泪,他的女儿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他不止亏欠天涯,他更亏欠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女,他研究了一辈子的医术,却独独解不了这蛊毒。 “洛儿,我的小洛儿。”梅宗政握住女儿瘦弱的手,事情是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吗? “父亲,您别难过了,您瞧女儿把义父照顾得很好,他可喜欢吃女儿做的饭菜了。” “义父,您怎么突然消失了,是洛儿做错了什么吗?我天天到三岔里等您,您一直都没有回来,义父,这次您回来就不要走了,我已经长大了。”梅云洛声音微弱,半点力气也没有。 只见她眼眸微眯,又轻声道:“我的玥儿、我的允儿……娘要走了。” 安西玥流下眼泪,看着她娘越来越瘦弱的身体,她没有任何办法,现在天涯还想要强行取蛊,安西玥不管不顾的跪在了地上:“外祖,求求您救救我娘,救救我娘,我再也不骂您不说您了,您说什么都是对的,外祖,只要您救活我娘,我用我的血给你养蛊。”安西玥胡言乱语起来,头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咚咚作响。 天涯紧紧的捏着手中的法器,冷眼瞟了一眼安西玥,这丫头惯会用伎俩,又将视线移向李芸儿身上,母蛊一旦停止吸食她身体里的毒素,李芸儿必死,越是这样离他的目的越近。 可是,此时此刻,他竟因为一声“义父”停下了所有的计划。天涯眼中情绪复杂,当年他就知道梅云洛的血适合滋养母子蛊,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伤害小洛儿,所以他才离开的。 天涯眼睛看向梅宗政,等了很久才道:“母子蛊是苗疆女王的血培育出来的血茧,若想解蛊,必须养蛊者亲自施法才行,现在苗疆早已灭亡,女王已死,我若强行取蛊,她们也活不了。”双子蛊是蛊毒中最厉害的一种毒,对于养蛊者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天涯也没有想到兜兜转转的,蛊虫又种在了梅宗政女儿的身上。 安西玥看向古庄主,他们最是擅长解毒和制毒,她期盼古庄主能有办法。 “只有养蛊者本人或至亲之血方可解蛊。”古庄主无奈道,所以当年明知解不了,他们飘渺山庄就没有去趟浑水,其实他也悄悄试着养蛊,企图用蛊研制更厉害的毒药,他违背了祖训还差点丢了性命。 古庄主和安亭允相处的时间也不短,脾气虽不好,但极其疼爱这个灵性和悟性都极高的小不点,能解他早就解了,养蛊者损阴损阳,养蛊阴邪得很,飘渺山庄的弟子是绝不允许碰那东西的。 “那就是说还是没有办法救我娘,不管哪一世,我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我努力了那么久还是没用。”安西玥呢喃着。 安西玥跑过去抱住她娘,见她受了那么多折磨,心如刀绞般难受。 此时,梅宗政沉默着,神情痛苦,突然沉声道:“焚烧。” “唯有此法才能将其毁灭。”就像当年先皇决策焚烧整个村庄一样,唯有这样才能彻底消灭它们。 “不准烧我娘。”安亭允从出生就没见过梅宗政,自然认不得他,突然跑过来捶打他外祖父,长得虽小,但是卯足了劲:“坏人,你是坏人,臭老头。” “允儿,允儿。”梅云洛早就知道自己救不活,此时见自已的儿子捶打自己的父亲,心里难受得很,“别怪你外祖父,快过来。” 安亭允第一次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得稀里哗啦的,跑到冰床前:“娘,允儿在努力了,你再等等允儿,允儿一定会救活娘的,娘你不要丢下我和姐姐。” 梅云洛听到安亭允如此说更是难受,她的儿子还这么小就要承受这么多苦。 安西玥第一次听弟弟说这么多话,惊得瞪大了眼睛,盯着安亭允看,暗暗猜测:“允儿是不是也在养蛊?” 安西玥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怪不得他突然驱使毒蝎攻击天涯,安西玥感觉如雷轰顶,都是她的错,她以为她的重生能够逆天改命。 “不好了,师傅师尊师叔,山下突然来了许多官兵。”全身毛发都雪白的弟子突然闯进来,见寒洞里乱成一片。 在北朝先皇在世时,就已经明令禁止养蛊,现在朝廷突然掺合其中,此事蹊跷得很。 飘渺山庄虽然创世百年之久,不受外界管辖又独成一派,但也是在北朝的庇佑范围内,不敢违令朝廷御令,否则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毁灭,所以天下没有人敢和朝廷作对。 “寒洞就是最后的躲避所,咱们飘渺峰虽然机关重重,但也只能阻挡一时啊。” “师傅,咱们也不能和朝廷作对,这可如何是好。” “别慌先别慌,飘渺山庄从来不与人结怨,这些官兵此时来是做什么我们也不敢确定,他们不一定是针对咱们,我们不要自己乱了阵脚。” 古庄主年龄最大,也称得上是德高望重,他瞟了一眼天涯,真是内忧外患啊。 “带队的人是林贤之,此人阴险狡诈,此次他突然带兵赶到飘渺峰必定是有备而来的,至于他来做什么,那我们就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南宫元熠突然从外面行进来,一袭黑色劲装笔直挺拔,走路仿佛都带风一般走到安西玥身侧:“宇文靖都告诉我了,或许这次我可以帮到你。” 安西玥回视着南宫元熠,一股莫名心安的感觉涌上心头,感觉暖暖的,每一次都是在她走投无路时,南宫元熠就会出现在她身边,她低如尘埃,而他高高在上。 安西玥眸中突然闪现出一抹希望之光,“你可以帮我。” 南宫元熠微微点头,剑眉如刀削雕刻般好看,双眸射出犹如神祇的光芒,威严而尊贵,声音魅惑迷人,乱人心魂,给安西玥一股强大的安全感,只要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正文 苗疆少主1 …… 整个飘渺峰被围得水泄不通,只见骑兵步兵列队整顿,俨然有序,仿佛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将军,全部集齐完毕。”一名身穿盔甲的士兵打马过来,恭敬禀告。 林贤之骑在一匹汗血宝马上,唇角勾起阴冷的浅笑,目光灼灼的盯着飘渺峰,沉声道:“连只蚊子都不准放出来,听本将军令随时准备攻山。”北朝出现蛊毒,他身为北朝的将军,为北朝除害义不容辞。 另一侧,一个熟悉的身影同样也骑了一匹马,林纪得意洋洋的抬起头颅,他好不容易说服四叔带兵赶往飘渺峰,原本他是要回京都禀明祖父,可是时间紧情况急,林纪只好花了半天的路程转道梦水,梦水紧邻南山,林贤之任将军带兵驻守梦水河畔多年,一直都得不到提拔,此时,若林贤之能一举抓获养蛊人,可谓是大功一 件。 林纪有他的私心,而林贤之也有他的考量。 林贤之乃林府庶出子,他混个河神将军爬到如今的位置也很不容易,但他更想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也想作出一番事业来,让人刮目相看。 林纪的父亲是嫡出,母亲又是国公府千金小姐,林府的资源自然都紧着嫡子嫡孙来。 林纪微眯着眼睛,因为嫡长孙的身份高出林贤之一大截,此时将蛊毒的消息透露给他的庶出叔叔,他已经觉得十分不划算,“四叔,那安西玥十分狡猾,到时你抓住她娘千万不要和她过多纠缠,侄儿已经写信回京,只要将人押回京都,四叔您就是大功一件。” 林贤之暗自诽谤,心中已有猜忌,写信回京都,只怕到时人真的押解进京,功劳全都又到了大房的手中,嘴上却道:“四叔自然是相信大侄子。” …… 南宫元熠徐徐走近天涯身边,天涯手中的法器突然不听使唤的晃动起来。 天涯第一次感觉有些不安,冷冷地道:“你是谁?” 南宫元熠莞尔一笑,他是谁?这个问题他问自己不下百次千次,他是谁?他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活着。 南宫元熠指着天涯手中的法器,沉声道:“你手上的法器是苗疆皇室的圣物,依你所言,只有苗疆女王才能解蛊。” 天涯点点头:“因为母子蛊属于血蛹,与其他蛊虫 的不同之处就是要依靠极阴之体的血才能养成,所以苗疆皇室血脉至关重要。” 南宫元熠看向古庄主,他与古庄主也算是酒友,虽然隔着好几辈,但是古老头还算他信得过的人之一。 古庄主点头道:“这也是我们不能解蛊的重要原因,无解之蛊唯有彻底毁灭,否则就容易铸成大错。” 南宫元熠又将眼眸瞟向梅宗政,眸中情绪波动很大,在这里的人当中,最清楚他身世的人也只有梅宗政一人了。 “不要解了,我的女儿命数如此。”梅宗政阻止道,当初为了隐瞒那个秘密有多少人为之丢了性命,他被罢官出宫,而先皇也为此驾鹤西去。 这个秘密,他答应过先皇,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梅宗政众然是老泪众横,他还是果断作出决定:“咱们就让逝去的人安息吧,若重蹈覆辙先辈之经历,后果将不堪设想。” 正文 苗疆少主2 南宫元熠面色突然惨白一片,为什么抛弃了他却又要给他尊贵无比的身份,当初那么恨,却又将那人葬入皇陵。 更可笑的是,他明知他自己身份尴尬,他却每年都会到此处祭拜。 他想,当初那人的决断那么决绝,一定是恨透了他。 顿时,南宫元熠突然转眸望向安西玥,失去至亲之苦已经折磨了他二十几年了,他冒名顶替别人位置也是二十几年了,他成日混吃混喝玩世不恭,只管等死了,还是有人不想放过他。 此时此刻他却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保户那个叫他惜命的人。 安西玥感觉到南宫元熠的痛苦,却说不上来他痛苦之根源源于何处,心尖突然抽痛了一下,直到弥散到她的四肢百,五张六腑。 安西玥突然想喊停,但见自己母亲正在受苦,心中又苦又涩。 “不要解了,既然这东西那么害人,我们就不要让它活了。”安西玥看向她母亲,在心中呐喊道:“女儿无论重活多少次,女儿都救不了您,娘,您别怪女儿,别怪外祖父。” 前世,她一直怨恨她娘,直到她过逝都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没能说上一句话,今生,若还是要走那条路,她会好好陪在母亲身边,不让她留任何遗憾。 顷刻,南宫元熠突然浅浅一笑,那笑容魅惑迷人,瞬间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撑,瞬间覆在天涯手中的法器上面,法器像有灵性一般,骤然间,那上面的图腾越发明显耀眼,闪着灼灼光华。 天涯也震惊了:“法器认主了,你是女王的后代。” “参见少主。”天涯突然恭敬的朝着南宫元熠跪拜下来:“哈哈哈,苗疆复兴有望了,我一直潜伏在苍夷国,等待时机,没想到老天开眼了。” “是南宫幽冥杀死了我们的族人,是他亡了我们国都,他是我们的仇人。”天涯近乎疯狂的怒斥着已亡之人。 南宫元熠眸中晦暗不明,冷声道:“如何使用法器引蛊不伤她们性命?” “请少主随我来。”天涯带南宫元熠走近,就着他的伤口喂两滴血在梅云洛和李芸儿的嘴里,随即那法器又发出一阵响声,似音符自成一个曲调,吵得人耳膜难受。 随着曲调越来越高,音符越来越长,李芸儿和梅云洛疼得晕死过去,这是蛊虫真正苏醒的必经步骤,真正的引子就是南宫元熠身体里血。 片刻之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顺着她们口中冒出来两只晶莹透的无名透明活生物,更令人奇怪的是,顷刻之间,那活物像是长了铠甲一般,整个身体由透明色逐渐变成了棕色,这俨然就是一只普通的小昆虫模样,谁会想到这样一个看似平凡之物,身体里会生出害人的毒素。 只见它们头顶有两只圆滚滚的黑眼珠子,深棕色的外壳包裹成一团,看着丑极了,但眼睛下面有两根细长的触须,奇怪得很,突然,幼蛊开始抖动起来,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要爆发一般,周围的毒物纷纷往回逃窜,再也不敢靠近。 正文 苗疆少主3 所有人都盯着这神奇的一幕,只见那子蛊慢慢的展开了触须,金蝉脱壳般剥掉了外面的铠甲,瞬间现出一双金色的翅膀,美丽又神奇。 安西玥手指搭在她娘的脉博上,已经摸不到脉息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安西玥眼泪也止不住的往外流,她没想到最后还是救不活她娘。 安西玥抱着毫无生气的梅云洛,感觉到她的体温在慢慢消失。 突然,那脱壳的子蛊像是有灵力一般,爬向梅云洛的嘴角,身体里流淌出晶莹剔透的液体,液体顺着它的嘴角流入梅云洛的口中。 梅云洛原本逐渐冰凉的身体渐渐开始变暖,安西玥搭上她的脉博,惊道:“有脉搏了,气息也逐渐平稳了,外祖父,我娘她还没有死。” 梅宗政连忙跑过来,片刻之后惊道:“脉象从容和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律均匀,这种现象太过于惊奇。” “这么说来娘她真的有救了。” 安西玥追问道。 梅宗政震惊:“怎么会这样,四十六年前这些蛊虫见人就咬,被它们咬过之后人瞬间就会没命,并且身体开始溃烂,蛊毒在村庄里肆意横行,根本无药可解。” 天涯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当年那村庄里的人全都中了蛊毒,此时见到这种情况,顿时,也呆愣在当场,难道他亲眼目睹的那场灭村惨状全都是假的。 这不可能,不可能,天涯企图去抓住那小东西,可是他们不但没有给天涯机会,还飞到李芸儿身上。 只见李芸儿脸上的毒液也凭白无故的消散了。 明明当年他们交双子蛊到他手中时,叫他寻找极阴之体重来培育出来,培育出来难道不是为了报仇。 他辗转到苗疆找到了族人,可是最后还是被那暴君消灭。 天涯突然狂笑起来,自从知道自己是苗疆人,他才觉得找到了真正的根源。 “少主,他们全都是咱们的仇人,是苗蛮部落的仇人,北朝皇帝对我族残暴不仁,对我族赶尽杀绝,此仇不可不报。”天涯愤恨交加。 “请少主回苗疆主持兴复计划,一举歼灭南宫氏替我族人报仇。” 与此同时,梅宗政终于忍不住怒道:“天涯,你不要再灵顽不灵了,苗疆为了扩大自己的领土毒害了不少无辜人的性命,若不是先皇当机立断暂断毒根,不知到还会毒害多少人。” “南宫幽冥四处扩建北朝疆土,又造成了多少人的伤亡,使得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我也差点在那时死掉。”天涯反问。 梅宗政沉默不语。 “师兄,您忘记了当年我们是怎么活过来的,四处挖草药为生才能勉强填饱肚子,南宫幽冥不争夺不好战,我们会过得这么苦。” 梅宗政看了一眼天涯,认为他戾气过重,无奈道:“他有他的宏图伟业,做这一切,也是想四方安定,百姓安居乐业。”正是因为如此,他看到了百姓之苦,所以才决定一路追随。 天涯不屑嘲讽:“宏图伟业就是引起战火,不顾百姓死活,当年你不顾师兄弟的死活也要离开去助纣为虐,你还谈什么仁义,全都是些虚妄小人。” “自从我知道我是苗疆人,我反而感到庆幸。” 遂而,天涯转眸朝着南宫元熠道:“少主,苗族人一直在等着您回去,您才是他们真正的希望。” “本世子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少主了,苗疆早已覆灭,现在又哪里来的苗疆。”南宫元熠声音冰冷绝情。 “本世子的父王是南宫豫,母妃是周国公主,你的意思是说本朝豫王是你苗族人,周国公主也是你苗族人。”南宫元熠微眯凤眸,颇有些翻脸不认人的气势。 “这不可能。”天涯吼道。 “本族圣物绝对不会认错主,你是女王后代,灵静公主才是你的母亲。”天涯道出实情。 “她是我族最美丽的公主,也是我族唯一一位蛊医,可是二十五年前我族受北朝迫害,灵静公主被带到北朝便没了音讯。” 天涯怎么也不相信除了女王后人以外的人能开启他们苗族的图腾。况且灵静公主是女王唯一的女儿,法器滴血认主就是最好的证明。 “您的亲生母亲就是灵静公主。”天涯笃定道。 南宫元熠此时正与梅宗政四目相对,只见梅宗政双目躲闪,又有些欲言又止,若灵静公主不是苗族的蛊医,先皇也不会对她情根深种。 南宫元熠其实什么都知道,还在他很小的时侯就偷听到父王和母妃的话,包括他腰间自带的那个苗族图腾标记,越大越明显。 南宫元熠眼神暗淡,天涯当着他的面说出他的身世,他心里反而没有那么难受,他是要为母报仇还是要为父守住这个江山。 他的血液里流淌着南宫氏的血,又流着苗族的血,北朝对苗族蛊毒深恶痛绝。 南宫元熠突然几步合成一步跨出了寒洞。 安西玥深深的看了一眼天涯,淡淡道:“天涯外祖,不管您是苗族人还是北朝人,玥儿今后都会信守承诺尊敬您,侍奉您。” “只求您别再逼迫南宫世子做出抉择了。” 安西玥说完便将她母亲交给了梅宗政,追了出去。 …… 林贤之带着士兵虽然包围了飘渺峰,但是因为地理位置奇特,山上种满了毒草,几轮下来,攻山的士兵们全都没有安然无恙返回的,渐渐地,他们也就畏惧了。 林纪必竟跟过天涯一段时间,学过驱毒术,一些简单的毒物他还是有办法驱逐的。 旁边的士兵见他随手一挥就很厉害,纷纷紧跟其后,眼中满是崇拜。 林纪朝着山间傲然喊道:“若再不交出养蛊人,本公子就要点火烧山了。” 林贤之一听,阻止道:“飘渺峰与南山紧密相连,南山脚下就是皇陵,这火烧不得,若使皇陵着火,咱们林府怕是有多少脑袋都不够砍。” 林纪见林贤之胆小那模样,怪不得这么多年还是梦水的一个水将军:“怕什么,这些山野之人,全都是贱命,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飘渺峰里的养蛊人,我们正大光明的抓人,已经是大功一件。” 林纪冷声命令道:“点火。” 正文 定情 林纪完全无所顾及,具他得到的可靠消息,安西玥等人全都在山上,他对安西玥是恨极了的,若今日再抓不住她,他也要烧死她。 林贤之身为梦水驻守水督,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带人放火烧山,此时林纪作出那气势,他怎么敢? “纪儿,攻不上去,咱们另想别的办法,这山间危险莫测,火攻过于危险……” “四叔您也瞧见了,再这么和他们耗下去,只怕等咱们攻上山,那些会巫蛊妖术的人早就跑了,咱们必须抓紧时间。”林纪仇恨的因子已经深深的埋在了林纪的心底。 瞬间,借着山风呼啸,火势从周边开如蔓延,所经之外皆是寸草不留,只听到噼里啪啦炸裂的声音。 “真是卑鄙,快去禀告庄主,我们先下山去阻止他们。”飘渺山庄的弟子急声道。 南宫元熠从寒洞时出来,就正遇到飘渺峰的弟子,并且山下已经升起了滚滚的浓烟。 南宫元熠眸子冷凝如冰:“山下怎么回事?” “那些官兵上不了山,就开始放火,现在山下已经被他们点着了,弟子要去禀明师祖。” 南宫元熠捏紧了拳头,正要施展轻功,安西玥就追了出来,急声道:“带我去吧,朝廷突然找到飘渺山庄一定是我们连累的,我也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连累飘渺山庄。“ 南宫元熠点头道:“一定与林家人有关,前两天我追轩辕冥时就发现梦水突然在集齐兵力,因为与轩辕冥纠缠,我没顾得上,没想到他们的目标是飘渺峰。” “轩辕冥逃走了吗?”安西玥问道。 “他太过狡猾,到了梦水我又搜不到他的踪迹了,不过梦水的驻守将军是林贤之,不能排除林贤之与轩辕冥有勾结。”南宫元熠猜测道。 安西玥见南宫元熠眉头紧皱,似有些焦虑,手指搭上他的脉博,才道:“南山是不是有解蚁毒的龙丝草。” “不碍事,我克制得住。”南宫元熠随口道。 安西玥接话:“此时没有什么比替你解掉身上的蚁毒更重要。” 安西玥自己都没发觉,此时她眼中心中脑海中对南宫元熠满满的关心,脸颊微微染上的红晕,此时她竟只想一股脑的关心他。 南宫元熠原本心情很是低沉,见安西玥突然关心自己,调笑道:“这么粘着我,你就不怕我是苗疆余孽,北朝皇室会将我赶净杀绝啊。” “别乱说话。”安西玥故作发怒,“就算你是苗疆余孽,我也陪着你。” 南宫元熠本想再逗逗她,见她咬着唇角,眸子透着坚定无比的光芒,他即刻冷了脸色,搂着她腰身,暗自苦叹道:“如果前路真的不是一条明路,他又怎么可能舍得让她跟着自己吃苦受累,真是个傻丫头,以现在北朝的律吏,他确实算作是苗疆余孽。” 这一次,安西玥半点都没有挣扎与犹豫,反手搂住南宫元熠的腰身,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暗道:“余生再苦再长,我都愿意陪你。” 正文 林纪的死期1 片刻的功夫,南宫元熠就带着安西玥到达了山下。 四周乱作一团,应该是集齐了几万兵力,这是要准备将他们一举拿下,还是要将飘渺峰移为平地。 飘渺山庄人员本就不多,此时见南宫元熠从山上下来,纷纷靠近:“他们放火烧山,这可怎么办啊。” 安西玥眼尖,发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很是眼熟,细看之下才惊道:“林纪,怎么会是他。” “原来是缩头乌龟龟儿子大驾观临本庄,本少爷看你是打不死的蟑螂淹不死的臭虫。” 宇文靖晚一步赶到,他见有人烧他的飘渺峰,怒不可揭骂道。 宇文靖撇撇嘴,朝着南宫元熠道:“朝廷官兵,好几万人,打还是不打?” “随你。”南宫元熠轻描淡写道。 “朝廷的人,本少爷打了会不会治本少爷一个谋反叛乱的罪名。” “你有靠山。”南宫元熠贼笑贼笑的。 林纪见南宫元熠和林纪死到临头还在耍嘴皮子,顿时气急,怒道:“南宫世子,别来无恙,飘渺山庄与安西玥勾结,私弄巫蛊邪术,我劝你还是别参合进来,否则按北朝律吏,有人敢违抗律吏,玩弄巫蛊邪术,这灭九族的大罪恐怕会连累整个豫王府。” 南宫元熠痞笑痞笑的,眸子射出冷冽桀骜的光芒,“当今圣上也在本世子的九族之内。” 林纪气得鼻子都冒烟了,怒道:“一旦牵扯到苗疆巫术,天子也与庶民同罪。” “纪儿,住嘴,不得无理。”林贤之不知道林纪在京都时与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的恩怨,连忙呵斥道。 南宫元熠他还是见过几次的,是京都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生来就是天命贵子,理所当然的继承豫亲王的王位。 在皇亲国戚中算得上真正的天之娇子。 “臣乃梦水河畔水督林贤之,参见世子殿下。” “臣接到密报,飘渺山庄有人学那巫蛊邪术,此法术害人不浅,按照本朝律吏,臣作为父母官理应替百姓清除一切不安全的隐患。” 林贤之恭敬行礼,却并没有下马。 南宫元熠虽是皇亲国戚,但在朝中他并无一官半职,以林贤之的品级,他也可以不用向南宫元熠行过重的礼数。 “即如此,就请林将军上山搜查吧,不过,这烧毁的山林还请林将军先行复原,这山火不灭,本世子担忧得很,毕竟本世子关心民意的心情与林将军一样。” 林贤之看着周围冒出的滚滚浓烟顿时哑言,之所以烟雾很大,是因为这山间清晨之时露水很重,并不容易点燃,刚才引火时,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找了些干柴才将火点燃。 “四叔,抓住那个女人,就是她使用巫蛊妖术,她外祖父和她娘都会驱使邪术。”林纪怒道。 安西玥镇定自若的抬了抬下巴,莞尔一笑:“林公子怕是在学疯狗乱咬人,我只不过是来采些草药有重要的作用,你张口诬陷构害本小姐,就不怕本小姐告你一个诬陷构害罪。” 安西玥脸不红心不跳,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牙尖嘴利,待本少爷搜出证据,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倒时有你跪着求本少爷的时候。”林纪笃定安西玥的母亲中了治不好的蛊毒,不然北朝在几十年前怎么会焚烧整个村庄都没有办法解毒。 正文 林纪的死期2 “小玥儿,孺子可教也。” 宇文靖见安西玥怂得林纪鼻子吹灰,夸赞道。 安西玥面露笑容,甜美动人,一点都不害怕胆怯。 答道:“近朱则赤、近墨则黑,我也是有样学样,呵呵。” 前路因为大火浓烟道路被阻断,士兵们先前吃了亏,不是全身发痒,就是鼻子堵塞不通气,或者身体的某一个部位突然变黑,真是处处都有危险。 林纪中途突然叫撤退回来,一把火将这些害人的毒草烧了再上山,士兵们对林纪感激涕零。 而此时,林将军一声令下:“全体灭火。”他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逐渐燃烧起来的火苗变得异常袭人,滚滚的浓烟全都往他们身上串,刺鼻难闻,呛得他们眼泪直流,这比巡视一天海,站一天岗,练一天的步桩都要累。 此时,士兵开始暗暗记恨这个胡乱发号司令的林少爷。 真是当官一句话,累的全是他们这些跑腿的虾兵蟹将。 士兵打灭了火回来,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个个都瘫软在地上,累了渴了也没有人递一口水喝,嗓子疼得要命。 林纪见他们个个像死人一样,更是怒不可揭怒道:“起来,全都起来,快上山,你们全都是死人啊,妖人如果跑了,本少爷拿你们是问。” 众人见这小公子脾气大得很,他们是林将军的部下没错,但他们是北朝士兵,守护梦水一带,练一身本事是为了保家为国,不是任由着一个愣头青毛都没张开的贵公子随意使唤的。 “有本事自己上去啊。” “往常到飘渺峰问医寻药的人多得不计其数,人家飘渺山庄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你横什么横,敢烧别人的山,挖别人祖坟,到了晚上也不怕被厉鬼缠身。”有的士兵已经累得抱怨连连。 林纪听见士兵的话即刻打马过来,任由着马蹄乱踩乱踏,惊人士兵们纷纷起身躲避:“你们说什么?” 林府所有人都要围着他转,他是高高在上的嫡长孙,林府家大业大,将来的当家人也一定是他嫡系这一脉。 林纪以为,叫一声四叔,林贤之怎么也会顾及他这个嫡长孙。 谁料,林贤之见林纪打马践踏他的士兵,怒道:“林纪,你快下马,不要胡闹,目无军纪。” “四叔,快上山,证据就在山上,豫王府和安平侯府与那妖人勾结,一定是有什么阴谋。”林纪着急道。 “四十多年前,北朝就曾遇过一次大难,他们一定是想再次引难。” “四叔,侄儿亲耳听到的,安西玥她娘身上有无药可解的蛊毒……” 林纪焦急得额头上都冒出青筋,他亲耳听到安西玥的娘身上有四十多年前先皇封村焚烧惨案的罪魁祸首。 林纪无所顾忌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顿时众人哗然,全都震惊得愣在当场。 南宫幽冥是他们人人都尊敬的战神,更令他们自豪的是,先皇比现任皇帝更有魄力,当兵的鲜血中都流淌着嗜血因子,只要打一场胜仗就能让他斗志激昂,听多了战神冥帝的鲜亮事迹,他们个个都堆起了崇拜目光。 此时,林纪道出实情,叙述那场灭村惨案,他们个个都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事情是否真实。 正文 林纪的死期3 但林纪讲得绘声绘色,这个被埋藏了几十年,封闭了几十年的消息,就这么被他口无遮拦的讲出来。 士兵们开始动摇,人人都膛目结舌,将信将疑。 他们就算再累再渴也要从地上爬起来,若真是这样,那巫术太害人了。 在北朝玩弄巫蛊邪术的确没有人敢违反,违者必是重罪。 南宫元熠怒瞪了一眼林纪,随手取了一片树叶,只感觉一股劲风射出,那马腿一阵吃痛,顿时摔倒在地,林纪瞬间翻滚下马,栽倒在地,狼狈不堪。 林纪滚了几个圈,因为地上全是灰烬,所以在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时,脸上和身上全是黑炭。 林纪根本没有看清楚是南宫元熠出的手,但是他还是一口咬定是南宫元熠暗算他。 “南宫世子,你是不是想杀人灭口,哼,这里有几万双眼睛他们可全都看见了。” 南宫元熠脸色确实有一瞬间变了,变得阴森冷冽:“林纪造谣生事,扰乱军心,林将军,按照本朝律法,此罪该怎么定。” 罪责当诛,严重则殃及九族。 林贤之本来也有所动摇了的,他原本就是将信将疑,现在听林纪娓娓道来,毫无破绽,不像是林纪在说谎,再说林纪就算再蠢,也不会开这种玩笑。 林贤之并不正面回答南宫元熠的话,只沉声道:“纪儿所说是否实情,待本将军查探一番,自会揭晓。” 林贤之暗道,反正飘渺峰周围他已经布满了人,若有人逃脱,正好治他们一个畏罪潜逃之罪,到时无罪也是有罪,他也好与家族交差。 如果没有林纪说的那事,他也想好了说词应对。 林贤之在心底打起小九九,若真发现巫术蛊毒,说不定他还能领个功劳傍身。 “一队二队三队四队跟本将前往,其余人原地待命,给本将军守好了,若敢放过一只蚊虫出来,本将军拿你们是问。”林贤之讲话比林纪管用多了。 顿时,士兵们附和着,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慢着。”宇文靖带着师兄弟守在门口,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你们凭什么搜我飘渺山庄?” “祸害百姓的一切毒瘤本将军都有权拔掉。”林贤之也冷硬起来,民不与官斗,这飘渺山庄这么诡异,也早该查一查了。 最后,宇文靖迫于官威的逼迫下,不得不替他们开了路,扫清了障碍。 只是没有人察觉到,他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林贤之带来的人,企图想要从中找到什么破绽。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则优哉游哉的原路返回,像极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双方眼中满满的都是对方的身影。 “怪不得在清水镇时,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路上,安西玥眉头紧皱轻声道,“原来是林纪。” 南宫元熠沉声道:“不是林纪,是轩辕冥,凭林纪的武功,天涯不可能察觉不到。” 安西玥乍然一惊,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个不停,偷偷的扫视了一眼周围密密麻麻的人头,用眼神询问道:“轩辕冥会不会有可能混在其中。” 正文 林纪的死期4 话又说回来,轩辕冥跟着自己做什么,她记得前世,轩辕冥登上皇位,还派人送来贺礼,祝贺南宫灏新帝登基。 再说,她与他也并无任何交结。 只记得有一次在宫宴上,苍夷国使臣就表演了一个生吞毒蛇的把戏,当时把北朝所有在席的女眷都吓得不轻,甚至吓晕死过去的有。 在她的印象里,北朝和苍夷国一直都互不侵犯,友好得很,只是后来慢慢的苍夷国逐渐露出野心,南宫灏登基没几年,就友好的送了些领土出去。 现在想来,苍夷国早就有了要侵占北朝的心思。 南宫元熠伸手取下安西玥发间的一片枯叶,轻声道:“在想什么?” “我感觉轩辕冥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南宫元熠叹了一口气,故意表现得轻松愉悦。 “没想到我利用苍夷国的探子搅乱苍夷国,想要使他们起内讧,尽然半点没有让轩辕冥受影响,看来苍夷国的皇位始终是给轩辕冥留着的,他在苍夷国的力量很强大。” “他本来就是要登基称帝的,苍夷国老皇帝相信天涯的巫蛊妖术能助他苍夷国夺得天下,所以天涯才很受器重,可是轩辕冥一旦坐上皇位,他嗜血的性子不比咱们的冥帝少,到时一定会战火连连,硝烟四起,百姓又会生灵涂炭。”安西玥却内心不安,缓缓道。 “我有一种感觉,轩辕冥很崇拜北朝先帝。” “怎么说。”南宫元熠来了兴趣。 “南宫幽冥,轩辕冥,都取其一个“冥”字,连取名字都在效仿。若轩辕冥取名轩辕幽,是不是有点姑娘的意思,到时他娘会叫他幽儿,幽儿,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怕是会忧郁成疾啊。”安西玥吐槽轩辕冥。 南宫元熠突然心情大好的笑了起来,刮了一下安西玥的鼻尖,宠溺道:“也只有你敢吐槽先皇的名讳。” 继而,南宫元熠扫视了一圈跟上山来的四五十个士兵,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先皇还在时,轩辕氏本就败给北朝,那是轩辕氏老皇帝败得最惨的一 次,先皇的这些丰功伟绩在北朝历史中都有记载的。” 安西玥吐吐舌头,眨巴着长长的睫毛,朝着南宫元熠微微一笑,仿佛旁若无人般。 她其实是看到林纪又提起那场焚村惨案,脸色都有些变了,南宫元熠表面上是尊贵的世子,没脸没皮的样子看着着实讨厌。 其实,他太过于重情,他太在乎很多东西,比如亲情。 大概人都是这样的吧,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念。 安西玥从她外祖父的口中隐隐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她不能说。 林纪阴恻恻的扫视过来,见安西玥与南宫元熠还 在打情骂俏,亲亲我我,胸腔中更是怒气难消。 “呆会找到你娘和那个毒女,看你们怎么笑得出来。” 然而,幽暗处也的确有一双阴冷的眼眸静静的望着这一切,因为隔得远,他也听不清楚安西玥和南宫元熠说些什么,只隐隐听到他们提到轩辕氏。 但见那两人如此的亲密无间,那双幽暗的眼眸比往常更阴冷了些。 此行,他的目的就是安西玥。 正文 林纪的死期5 与此同时,安西玥扫视了一圈,总感觉背脊骨冷嗖嗖的,但又见每个人都没有异样。 她一定是过于紧张了,最近一直都在赶路,又没有休息好,弄得自己疑神疑鬼。 安西玥加快了脚步,紧跟在南宫元熠身侧道:“从清水镇出来,我就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突然南宫元熠抱起安西玥腾飞而起:“这样会不会感觉安全一点,视野是不是更开阔,再看看下面的那一群人,哪一个比较可疑?” 安西玥没有想到南宫元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突然表演这么一出戏,惊得瞪大了眼睛:“我的世子殿下,底下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不能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啊,好歹人家是正大光明的来抓咱们的。” 安西玥虽然瘦弱了些,十五岁的年龄也算是长得高挑的了,所以总的来说也不算太轻,安西玥不禁感叹,南宫元熠的轻功真的很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带着自己腾云驾雾。 安西玥瞟了一眼底下,只看见人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们。 “我感觉头有点晕,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南宫元熠的确有些无所顾及,他从小就是这么生活的,他习惯了人家用这种眼光看自已,所以就真的没脸没皮了。 “小玥儿,你担忧得太多了,本世子一定抓出那双眼睛,然后戳瞎他眼,让他不敢再偷窥。” 安西玥嘟着粉嫩的小嘴,“哼,自大狂。” 南宫元熠盯着那诱人的唇瓣,感觉腹部有一股灼热感涌上来,喉咙一滑吞咽着,情不自禁地越靠越近。 安西玥只感觉电光火石之间,自已的唇瓣上被覆盖上了另一片温润,一股电流从头顶流窜到四肢百骸。 南宫元熠在干什么? 南宫元熠紧紧的抱着安西玥,在这么高的高空中,安西玥不敢挣扎,瞬间变成了木头人。 安西玥两只大大的眼睛就这么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绝世美颜,惊得不知道怎么办了。 于是安西玥开始神游了…… 原来和他距离这么近,她才发现南宫元熠的睫毛这么好看,皮肤也太好了,近乎精致完美的五官,眼底闪着潋滟芳华。 顿时,安西玥忘情的闭上的了眼睛,闻着南宫元熠身上淡淡的汗味,应该是赶路太急所以才会有汗味,但是此时安西玥却感觉一点都不难闻,反而一股灼热感升入她的胸腔。 安西玥感觉她的脸由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再延伸到脖子,最后竟是被一阵吵闹声惊醒过来的。 南宫元熠终于放开她,眉眼都带着笑,见安西玥从脸颊红到耳朵根,逗弄道:“这样有没有安全感。” “你无耻。”安西玥翻白眼,这人什么逻辑。 南宫元熠郑重道:“我南宫元熠今生今世一定会好好保护我的小玥儿,爱她护她。” “花言巧语。” 南宫元熠见安西玥神色淡淡,嗔怪道:“是不是本世子第一次亲女子,经验不足,没有让你满意啊……” “要不,我们……看下面” “好了,停。”安西玥惊叫道,“我相信你。” 天啊,南宫元熠这是要干什么,虽然只是片刻的功夫,但也当着这么多人啊。 安西玥摇摇头,她是丢脸丢大了。 南宫元熠满意一笑,施展着轻功朝着山尖飞去。 “宇文靖,我们在山上等你。” 林纪气得怒吼:“快上山,去抓住他们。” 宇文靖从始至终都在盯着队伍里的人,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所有人的一言一行。 终于让他找出了端倪,嬉笑道:“去吧,去游山玩水去吧,我们飘渺山庄的风景还是挺秀美的。” 林贤之脸色难看极了, 这若是他家的女儿,非得打断她的腿。 林贤之连连叹气,“都相传豫王府世子在京都的风评不好,看来传言真是这样。” 周边的士兵纷纷都掩嘴偷笑,只有林纪知道南宫元熠实力非凡,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 林纪吃亏吃怕了,一直都木着个脸,就算脚都走起泡了,他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最气的是上山不能骑马。 “纪儿,你是不是消息有误啊,怎么他们一点都不害怕。”林贤之靠近悄声道。 “四叔,这是侄儿亲耳听见的,绝对不会有错,南宫元熠狡猾得很,不知道他又在耍什么把戏,那一对奸夫淫妇,本少爷要让他们到时哭都哭不出来,我已经发消息回京了,祖父收到消息,一定会来支援我们的。” 林贤之本想打道回府,能不得罪南宫元熠就不得罪,必竟人家是皇亲国戚,此时听林纪如此说,又盘算着,例行盘查。 只见门头上简易的挂着“飘渺山庄”几个大字。 进入一看,竟给人一种到了世外仙境的感觉。 满山遍野的鲜花,多得都叫不出名字,只还过,花虽美却轻易碰不得。 其中一个士兵就是出于好奇,随意的摘了一朵,便手指发麻,动弹不得,吓得惊叫起来。 宇文靖引荐道,“师叔,这位林将军称咱们飘渺山庄有人玩弄巫蛊邪术,特来盘查。” 林纪眼睛却是瞟向另一个方向的,那人非常谨慎,就算进入山庄都不动声色挤在士兵中 间。 白胡子老头依然自己和自己下棋,抬眼道:“查吧,只要不碰到我的花花草草,随他们查。” “我的那些花呀草的,运气好遇见的是解药,运气不好就是毒药,你们悠着点。”老头又道。 林贤之开门见山道:“我们不是来找飘渺山庄麻烦的,听说到飘渺山庄寻医问药的两个女子,中了蛊毒,老先生把人交出来,本将军带走即可。” 林贤之也怕这些世外高人,他们无权无势,却活得任意潇洒,轻易不可得罪。 “和他们废什么话,直接搜就行了。”山下已经布置完备,料他们也逃不出去:“若窝藏妖人,则与同罪论处。” 突然,前面飘过一个带着斗篷身着一袭白色衣裙的身影,林纪一眼瞧见,怒道:“就是她,快拦住她,她是毒人。” 正文 林纪的死期6 众人一听毒人,纷纷后退,不敢靠近。再一看她手中端着一盆水,水也被染成了血红色,看着怪可怕的。 唯有林纪冷声道:“摘下你的面巾和斗篷。” 女子一脸懵,眼眸清澈如水,放下盆,听话的摘下面巾,喃喃道:“请问各位官爷有什么事吗?” 林纪见过这个姑娘,也是牙尖嘴利的,她是安西玥的丫鬟。 顿时,怒道:“你戴面纱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姜霜没明白林纪的意思,两只眼珠子转动得厉害,似是没明白他的意思:“山野间,戴面纱防蚊虫叮咬,也有罪啊。” 林纪脾气也不好,气极,瞬间掀翻了姜霜手中的血水,血水洒了一地,顿时,引来了一些不知名的虫子,迅速的爬到了林纪的身上,奇怪的是这些虫子似乎很喜林纪。 林纪连忙隐藏好袖口,他感觉他的小青蛇似乎也很喜欢闻这个血水的味道,正怒力的往外钻。 “这是我家少爷制作的曼陀罗花的花汁,里面加了特殊的材料,林少爷没吓着你吧。”姜霜故意道。 林纪用力的摔掉这些虫子,和它们保持距离,但那曼陀罗花汁已经沾染到林纪的外袍上,特别的吸引人。 只有轩辕冥知道这花汁里参入了他们国师的血。 轩辕冥暗骂,没用的东西,这点小把戏都看不穿,他们完全把林纪当猴耍。 轩辕冥很后悔混入林贤之的队伍中了,此时他觉得自己比吞了一只苍蝇还要难受。 是傻子都知道这些人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林将军,前面山谷有异动,属下即可带人前去查看。”轩辕冥顶着一张普通士兵的脸,哑着声音道。 林纪瞬间反应过来,他们是官,对方是民,民还能斗得过官吗?和他们讲什么道理。 “全体待命,全体搜查山谷。” “慢着。”宇文靖微眯着眼睛,紧紧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士兵。 宇文靖细细的观察,易了容,戴了人皮面具,沉声道:“山谷里住的是我师祖,他老人家脾气可不好,如果中了他人家研制的毒药,那都是见血封喉的,救得活救不活那就是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士兵听到这些话,更没有人敢进去,林贤之也听说过飘渺山庄古庄主的脾气怪得很,若有人上山寻药,万金难求,就算人死在他面前,他也是不为所动。 “捉住妖人,本公子赏金千两。”林纪急声道。 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纷纷开始蠢蠢欲动,仿佛眼前堆着就是金山银山。 带头的轩辕冥怂恿分析道:“再怎么说飘渺山庄也是有名气的大庄,为民除害,他们没有理由滥杀无辜。” 又有人议论道:“赏银千金,若真的是那害人的蛊毒,抓住毒人,我们也是为民除害。” 林纪心中急切想要抓住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的把柄,他做梦都想除掉他们。 “跟本少爷进去,找到毒人,本少爷保你们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林纪急红了眼。 正文 林纪的死期7 士兵们听到林纪的许诺,知道他是京都来的贵公子,顿时全身像都打了鸡血一般,振奋了气势,鼓足了信心。 飘渺山庄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每一处都是独栋的木屋子,林纪带人没多少时间就把飘渺山庄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一无所获得。 飘渺峰的石峰很多,峡谷也多,飘渺山庄的人跟个没事人一样,也不与他们参合,已经告知他们不要随便乱碰乱摸乱走,他们不听,也怪不得人了。 突然从山谷里传出来朗朗的读书声,林纪顺着声音寻过去,却什么也没有见到,林纪气急,逮着一个飘渺山庄的弟子冷声询问:“这声音哪里来的,带我去。” “那是安先生在教本庄的弟子读书识字,你们不是从那边过来的吗?没见着安先生的院子吗?”弟子一脸懵。 “什么鬼院子,哪里来的院子,从那边过来,我们一直在峡谷里,飘渺山庄的人都是怪人,房子修在峡谷里。”林纪道。 轩辕冥瞟了一眼四周,才道:“遭了,我们是进入了一个法阵里。” 轩辕冥阴狠的捏住那弟子脖子,“带我们出去。” 可是那弟子只是微笑着,慢慢的消失在他的面前。 顿时,众人揉了揉眼,惊道:“这个人怎么消失了。” “是妖术,我听说飘渺山庄不仅擅长用毒,也会很推算阴阳五行、奇门八卦,还听说他们会通阴阳眼。”其中一个士兵吓得连声道。 顿时,一语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不淡定了,乱成一团,再也没了刚进山时的自信。 又有人担忧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早就说过,飘渺山庄的人不能得罪,偏偏京都来的贵公子一句话就害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林贤之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他懊恼自己尽然会相信林纪的话,一定是疯了。 林贤之也没了主意,只听那个长相普通的士兵冷声道:“大家先别慌,他们困住我们不一定是想要我们的命,不然何必多此一举引我们进来。” 轩辕冥这时才感觉着了他们的道,细细想来,从始至终,南宫元熠就一直在勾起他的好奇心,还有那个小女人,她也一直在扰乱他。 凭借着这种拙劣的手段就想困住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骤然,轩辕冥抽出士兵身上的刀,朝着某一处空中随意砍去,奇怪的是,那刀口处竟流出了一丝血痕,瞬间就破了结界,那前面一便清明,见到的却是绿叶成荫,不知他们走了多远了。 “不想死的,听我命令行事。”轩辕冥此时已经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既然对方知道他混了进来,他也没必要躲躲藏藏。 林纪惊道:“你是苍……苍夷……” “住嘴,不然本王杀了你。”轩辕冥眸子一凉,一道刺骨的寒光射入林纪的骨头,惊得他瑟瑟发抖。 林纪顿时半点声音都不敢,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跋扈的怒气。 林贤之暗道,这人身上英气逼人,身份一定尊贵得很,且不管他今日意欲何为,但他们想要走出结界还得靠他。 正文 林纪的死期8 “噗嗤” 顿时,一位白发老人一口鲜血喷洒出来,“有人破了老夫的水象。” “没想到这个人不简单,他竟然学过奇门遁甲之术。”古庄主在一旁指挥道。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从山下回来了就进了山谷,独留宇文靖在外与他们周旋。 如果情况允许,他们即刻便将梅云洛和李芸儿转移,但是两人现在都昏迷不醒,梅云洛蛊虫已引出,但她频临死亡边缘,想要即刻恢复那是不可能的,非得细心的调养勉强保住一口气,命保住,但身体却是坏了。 李芸儿身中百余种毒而不死,也因为母蛊吸食了毒液,只要心脉还在,飘渺山庄的解毒高手这么多,他们也会有办法,只是,现在飘渺山庄突然来了官兵搜山,事情就有些棘手。 “古庄主,能否想办法将他们引出飘渺峰。”南宫元熠沉声道。 白水杨在一旁助阵,“山下被围满了人,引下山还不是一样的结果,到时他们会频繁来找麻烦。” 安西玥从木屋里出来,刚才听外祖父说,在她与南宫元熠离开后,天涯外祖似乎接受不了双子蛊毒变异的事实,他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跑出寒洞后,就消失了。 天涯一直想复兴苗疆,安西玥想着,既然知道了南宫元熠是苗疆女王的后代,他应该还会回来找南宫元熠。 古庄主又道:“他们如果没有那个懂得推算的人,我们很轻易的便将他们送出去了,可是此人一直横冲直撞在破阵,我们布阵之后反而很被动。” 安西玥道:“能否拖延时间,我们送我娘和李芸儿下山。” “不行,林纪既然知道她们中了蛊毒,她们就成了目标,林纪应该不只找了林贤之一个帮手,林府根基很深,轻易也撼动不了。可能我们刚上路就成了他们的目标,到时路上颠簸带着她们会更麻烦。”南宫元熠分析道。 安西玥知道南宫元熠说得对,但她也不想连累飘渺山庄。 突然,南宫元熠道:“送我入阵,我与他去周旋,南山地势我很熟悉,往南山引,我就不信他还像一块臭皮糖一样粘着。” “不行,这太危险了,况且你身上还有蚁毒未解,轩辕冥心狠手辣,上次你受伤昏迷已经很吓人了。”安西玥阻止。 梅宗政道:“沙漠里的红蚁毒最是厉害,老夫陪你去南山,寻找龙丝草,只要取其花蕊里的乳白色液体当场送服蜂巣汁便可即刻解除。” 龙丝草其实就是食人花,此花鲜红如血,心蕊细如丝,呈金黄色,但每一根细丝都仿佛有生命一样,那乳白色的液体就朋细丝里流出来,所以龙丝草必须取其鲜活才有其功效。” “这两种解药都很稀有,特别是蜂巣汁,更是难得,且只生长在沙漠里,若要彻底清除毒素,还非得这两种东西才能解毒。”古庄主已经很多年没有到沙漠里去了。 古庄主叹息道:“以前我曾见到过沙漠里的红蚁食人,密密麻麻的红蚁宛如人的胳膊那般大,没想到有人能提炼出这种毒素出来。” “而它的解药更是难找,蜂巣汁稀有,龙丝草难以取得,这两种药除了解蚁毒,更对其他毒素都有奇效。” “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古庄主惊叹。 南宫元熠这才知道原来梅宗政随手给他的解药这么稀有难得,而自己却态度冷硬,半点都不领情。之后还找了个借口把那解药变相还给了安西玥。 南宫元熠懊悔不已,此时梅宗政竟然放下自己女儿的安危要陪着他去南山找食人花解毒。 “我也去。”突然安亭允迈着小步子过来,顶着一张粉嫩可爱的脸蛋,气质却沉冷得很。 “允儿,你不可以去,我们是去打坏人的,你要好好守着娘,知道吗?”安西玥感觉弟弟不似以前那般粘人了,仍然轻声哄着。 “姐姐,我想去寻点龙丝草来研制解药。”安亭允眼睛无比认真的盯着安西玥。 安西玥见弟弟才五六岁就对研制毒药这么痴迷,不禁有些担忧。 …… 南宫元熠见安西玥心事重重的:“安亭允在医术上的造诣将来一定会超过你外祖父和你。” 安西玥瞪大了眼睛:“他这么小的年龄不应该正是无忧无虑的吗?他成天跟毒药打交道,我担心没有人正确的引导他,将来怎么办。” 南宫元熠笑笑:“这点你完全没必要担心,你那堂哥虽然讨厌,但学识确实渊博,他教了安亭允很多为人之道,你没发现安亭允见到他都会行师生礼吗?” “以前在家里时,我就请轩哥哥给允儿启蒙,轩哥哥是允儿在家里唯一主动亲近的人,二婶就指望着他唯一的儿子飞黄腾达,将来指着他做一回官家老夫人,所以从小,二婶把最好的最贵的都紧着轩哥哥,不过轩哥哥也挺替二婶争气。我父亲虽是安平侯,但那只是一个虚名,官品及俸禄还不及县丞。” 南宫元熠听安西玥一个劲的夸奖安亭轩,有些吃味道:“本世子若去考科举,定能考个状元。” “你是吃穿不愁的世子殿下,还用得着争个一官半职,还怕没钱傍身吗?你就不要去占那个名额了,人家十年学子,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一举高中,衣锦还乡吗。” 南宫元熠听安西玥这话似在抬他,又在贬他,见那小小的身影灵动得很,走得比他还快,追上道:“你走慢点,你别忘了我们还在阵法里。” 安西玥也不与他争辩,独自赶路,她没想到南山真的是一方圣土,里面的珍贵药材多得数不胜数,竟然还让她遇上疗伤圣药白皮,而且皆是精品,若不是有飘渺山庄的人施阵做保护,他们也没有这么便利。 南宫元熠见安西玥不答,脸上高兴得似要开出花来,甜美可人。 他原本是不允许安西玥跟来的,但她和梅老头死活要替自己解毒,不解毒不罢休。 选来选去,只有安西玥来,他才稍稍自在一些,若和梅老头一块,他老胳膊老腿的,到时爬不动山,他是不是还得背他,这怪别扭吧。 如果是背安西玥,背一辈子他都愿意。 “南宫元熠,你不是说你对南山很熟悉吗?龙丝草喜阴暗,这儿哪里最阴暗潮湿。”安西玥专心的挖她的草药,叫了几声没人回应。 正文 林纪的死期9 四周树林成荫,斑驳的树影打在空旷的地上,安西玥转身,却不见了南宫元熠的身影。 安西玥背着背篓朝着刚才他们路过的地方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四周空旷无人,阴沉沉的。 安西玥心里有些胆怯,好在现在是白天,隔着树荫还是蓝蓝的天空。 安西玥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紧了紧背篓的绳子,又检查了裤腿边藏着的匕首,摸了摸荷包里准备的毒粉,这才放心。 安西玥握着手中的镰刀,这是用来隔杂草用的,遇到好的草药,也可助力。 “这一定是阵法出现了问题,南宫元熠也一定在找自已。”安西玥这样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要惊谎,相信自己,如果遇到危险把表哥教的防身术运用起来。” …… 林纪和林贤之紧紧的跟在轩辕冥的身侧,此时已经把轩辕冥当成了救世祖,轩辕冥懂得如何破结界,他们不知道走了之久,早就走得精皮力尽,又累又渴。 “我们好像已经出了飘渺峰,有人改变了阵法。”轩辕冥沉声道。 林纪完全听不懂,他以为他这辈子见过最惊悚的事情就是亲眼看见那老怪物吃虫子,吃了一辈子的虫。 没想到现在又遇见了这么奇怪的事,他们明明在找人,却进了别的阵法里,现在告诉他,他们离开了飘渺山庄。他爬上去时就累得他够呛,现在离开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纪一屁股坐在地上,气急败坏的道:“幻觉,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林贤之也怨恨林纪得很:“我就叫你别招惹飘渺山庄,你偏不听,现在我们要怎么回去。” “四叔难道不想升官发财,自己也乐意来的。” 林贤之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你不是说消息准确吗?现在怎么样了,你写信回京都,怎么没人来接应你。” 林纪一脸的颓败,,叫道:“我都说了八百遍了,我亲耳听到的,老怪物手中法器也是我亲眼所见,神奇得很,有了那件宝贝一定天下敌。” “魔怔了,魔怔了,一定是魔怔了。”林贤之觉得林纪一定是有病。 “别吵了,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轩辕冥竖起耳朵听,怒吼道。 “有人在叫“南宫元熠”,你们仔细听,听到没有。” 林纪不耐烦道;“没听到。” 林贤之也注意的听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听到。 轩辕冥不管不顾的往前走,他坚信自己不会听错,虽然只有一声,他还是笃定,有人闯进了阵里,原本他可以破阵离开的,但是对方道行很深,他又只学了点皮毛。 林纪连滚带爬的跟上去,但只片刻的功夫,那方位向是被人改变了一般,林纪惊叫道:“轩辕冥,你出来,你去哪里了。” 林贤之觉得事情太过于诡异,他索性取下腰带将林纪牢牢套住,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林纪见着空空的树林,吓得汗都出来。 突然,从他头顶上飞过一个黑影,此时,林贤之也看见了,惊道:“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出来。” 正文 林纪的死期10 林贤之抽出腰间的佩剑,对着黑影飘过的地方怒道:“本将军不怕你,是人是鬼,给本将军出来。” 骤然间,那身影又从他们眼前飞过,速度快得惊人,林纪吓得就差尿裤子了。 他们明明有几十个人跟着,现在越来越少,最后就只剩下林纪和林贤之两叔侄,飘渺山庄的人个个都很诡异,林纪想着,若出去了,他一定要禀告祖父,派兵将飘渺峰移为平地。 林纪戾气很重,牵动了他怀中的小青蛇。 只见小青蛇像是刚睡醒,冒出了小脑袋,嘴里吐着蛇信子,悄悄爬上了林纪的指尖,小青蛇习惯了吸吮林纪指尖上的血,此时,林纪哪有心情喂养它,他自己都渴得要命。 林贤之吓得瞪大了瞳孔:“纪儿,你看你的手上。” “大惊小怪的,四叔你可别伤它,它可是我的宝贝,这就是我说的那法器训练出来的小毒物,你别惹它,它有剧毒。”林纪摸着小青蛇的小脑袋。 林贤之险些晕倒,他像是见着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刚才他还想着与林纪绑在一起,现在他是避之不及,连忙用剑砍断了腰带,逃得老远。 林贤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林纪,怪不得林纪最近脾气极度暴躁,甚至有些精神失常,原来他也在养那些邪物。 林纪现在已经完全把小青蛇当作防身的法宝。 突然,小青蛇像是受到召唤,从林纪的指尖逃了下去,它的速度很快。 不管林纪如何召唤都没有用,林纪追上去,却见那小青蛇正爬在黑袍人的手心中撒娇。 “老怪物,你说话不算话,这小青蛇是我,是用我的血喂养的,怎么它不听我的。”林纪气急败坏。 天涯突然出现在山上,冷眼扫视了一眼林纪,冷声道:“你想要它。” “它本来就是我的。” 天涯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笑得狂傲,那沙哑的声音透着阴森恐怖,也不理林纪。 林贤之跟过来,惊讶得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他看到了什么,一个长像极丑的怪物,似乎精神有点失常,手上拿着一个玉质的器具,一看就很名贵。 林纪也看到了天涯手中的法器,与林贤之对示一眼,眼中露出贪婪的神色,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从来没有见过黑袍人把他的宝贝随手拿在手上,平时都藏得很好。 此时,林纪大着胆子靠近,谄媚笑道:“师傅,你最近跑到哪里去了,害得徒弟好找。” 天涯仍然不为所动,就算手上的小青蛇露出哀怨的神色,天涯也无动于终,仿佛对什么都心如死灰。 “哈哈哈,我寻了一辈子,到底是为什么?”天涯喃喃自语。 林纪靠近,天涯突然对着他怒吼:“为什么?” 林纪吓得胆都快跳出来了,他感觉老怪物精神有些失常了,更令他奇怪的是,老怪物竟然把宝贝给掉地上了,还在那独自发疯。 林纪目露凶光,一把拾起那宝物,握在手心里质感光滑温润,一摸果然是好东西。 正文 林纪的死期11 天涯也只是肉眼凡胎,瞬间感觉老了很多岁,其实他比梅宗政还小十来岁,此时,看着却比梅宗政要老得多,加上身上被火烧伤留下的疤痕,身体瞬间就被击垮了。 林纪白白捡了个大便宜,高兴得不得了,反复的摸着玉质法器,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瞬间,林纪朝着林贤之使眼色,眸中射出一抹阴狠的冷芒,悄悄的比了一个灭口的动作。 林贤之明白林纪的意思,叫他绕到黑袍人背后,一剑解决了他,他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将宝贝据为己有。 林贤之冷哼,应该是林纪想要将宝物据为己有。 林贤之不知道这个看着丑陋不堪的邋遢老头在敌是友,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可没那么傻。林贤之躲得远远的不听林纪指挥。 林纪气急,冷瞪了一眼他的四叔,骂道:“窝囊废。” 随即,林纪决定自己举起匕首一鼓作气狠狠的刺进天涯的心窝让他一了百了。 此时,正待匕首从天涯的心脏穿出,小青蛇像是感受了到了危险,瞬间扬起了小小的头颅,露出细尖的毒牙,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林纪高举着的手咬去。 林纪突然遇袭,捂着手上的伤口,惊叫起来:“我是你的主人,蠢蛇,你放开我。” 林纪气极,他的血养的毒物,怎么不听他的话,那蛇像是要将林纪的手咬穿,死命的咬住不放。 林纪也算是狠的,生生将小青蛇扯成了两截,小青蛇的牙齿还镶嵌在林纪的手上,取也取不下来。 林纪感觉精神都不受控制了,蛇毒正迅速的蔓延到他全身,他躺在地上,盯着林贤之:“四叔,救救我,救救我。” 只眨眼的功夫,林纪就动弹不得了,脸色瞬间变黑,瞪着一双大大的惊恐的眼睛,算是死不瞑目了。 与此同时,林贤之见状,吓得倒退了好几步,转身拔腿就跑,他吓得魂飞魄散,此次被林纪鼓动着出来,林贤之后悔极了,林纪死了,就死在他的面前,他叫他救他,林贤这自己的小命都不保,他拿什么来救他,所以林贤之只管拼命的往前跑。 …… 飘渺山庄山谷里。 古庄主与几位长老共同用五行八卦阵布了一个迷阵,虽是迷阵,但里面发生的事情确是真实发生的,只不过由他们布阵人作向导。 梅宗政在一旁焦急的等着安西玥平安归来,希望南宫元熠会保护好她的外孙女。 “遭了,老夫感应不到那丫头的身影了。”古庄主惊奇道。 梅宗政急得不得了:“怎么回事?她和南宫元熠不是一直在你们的保护之内吗,怎么会感应不到小玥儿。” 古庄主解释道:“她暂时没有危险,她似乎是独自一人闯入了一另一个阵法里,老感觉到南宫元熠那小正四处找她。” 梅宗政更是听不懂。 古庄主又解释道:“南宫元熠正在找她,应该没事。” “说清楚啊,什么叫另一个阵法,飘渺山庄里最会布阵的不就是您吗?” 古庄主叹息一声道:“老夫我学艺不精,还没有学到我先祖的万分之一。” “她应该是误闯入先祖闻山道人布的幻影阵法里了。”古庄主感叹道:“一般没有机缘的人是不会入阵的,老夫的先祖得道之后,就不知所踪了,百年前曾预言北朝会出一帝,称千古第一帝,可是这么多年,这个预言都没有实现。” 梅宗政倒是知道,因为先皇冥帝曾也努力做千古第一帝,可惜直到他驾崩都没能实现这个愿望。也不道闻山道人的推算准不准,不管准不准,他只求他的外孙女能平安归来。 正文 幻影阵法 与此同时,安西玥顺着高处走,她凭着直觉越走越远,她感觉前方是一片朦胧的迷雾。 安西玥暗忖:“哪里突然来的迷雾。” 安西玥随手拨开迷雾,顿觉惊讶,“这迷雾怎么如帘子一般可随意拨动。” 随即自觉好笑,摇摇头,叹息道:“这是在飘渺山庄长老们布置的阵法里,应该也没什么觉得奇怪的,他们既然能布阵驱敌,这种小把戏应该也难不到他们。”再说重生这样的事都能让她遇到,安西玥更不觉得稀奇,也没多想。 想着,安西玥便也不害怕了,坦然自在的该做什么就什么。 顿时,安西玥只觉前路清明通畅,竟让她遇见一株上好的灵芝,安西玥不管是真是假通通竟收囊中,一路上采摘了许多名贵药材,但独独没有遇见龙丝草。 安西玥暗忖着:“不是说南山龙丝草随处可见吗?怎么她一株都没有遇到。” 安西玥不禁加快了脚程,天就要黑了,若还是找不到南宫元熠,她独自一人在这山林里恐怕会有危险。 安西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顶,四周空旷得很,空气更加清新,不过奇怪的是这里还修葺了一座凉亭,桌子上竟还有一只茶杯和一个茶壶,茶杯和茶壶里还冒着热气。 安西玥闻着茶香味,确定是上好的碧螺春,此时又口渴得很,四下望了一眼,确定没人。 安西玥就着石凳一屁股座下去,独自倒了一杯茶水,眨巴着两下睫毛,满足的轻抿了一口,顿时心里舒服多了,这茶还能缓解疲劳,就是不知道是谁沏的,待会见着人一定要好好感谢和道歉。 突然,安西玥渴着渴着茶,见着前方瞬是出现一个人影,那不是南宫元熠又是谁?他怎么还在山顶练剑,没发现她消失了吗?怎么他一点都不着急,难道是他算准了自己也会不知不觉走到山顶。 只不过他怎么换了身衣服,明明穿的是一袭黑色劲装啊。 此时却见他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服,发上还戴着金冠,风姿潇洒迷人,握剑起舞的姿势更显得他风流倜傥,眉目比平常更冷了一些,透着一股子狠冽的煞气。 安西玥看得有些痴迷了,那纯粹就是嫡仙之姿啊,美得犹如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顿时,那白衣飘飘的身姿骤然停下,缓缓朝着她这边行来。 顿时,安西玥脸上露出兴高采烈的笑容,她挥着手,高兴的喊了两声:“南宫元熠,南宫元熠,我在这里,在这里,看到我了吗?” 安西玥眼睁睁地看着南宫元熠走近自己,竟然无视自己的存在,还端起她刚才渴过的那杯茶水,一饮而尽。 于是,南宫元熠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既然又去练剑去了。 安西玥见南宫元熠不理自己,还独自在哪里练剑,顿时,飞奔了过去,可怎么跑都跑不到他面前。 安西玥怒嗔道:“南宫元熠,你怎么不理我,我是安西玥啊,你怎么回事?” 突然,南宫元熠的整个身体朝着自己穿了过去,安西玥瞬间石化了。 正文 前缘 安西玥觉得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啊? 突然,更令她感觉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有一个身着一袭青衣粗布衣裙的女子,背着个药蒌从山顶的另一面爬了上来,她爬得很吃力,显些摔了下去。 安西玥瞧着南宫元熠想也没想便飞奔过去,一把抱着了她,将女子救了上来,深情脉脉地盯着那女子,而后道:“姑娘小心。” 安西玥顿时觉得心头一阵翻涌的难受,胸腔中似有怒火喷发,“南宫元熠,你不是才和我表白,要一辈子爱我,护我,疼我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时,她眼中的那个男子只是在救人,她竟为此吃醋了。 任安西玥如何怒吼都没有人回应她,难道把她当空气了,南宫元熠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她的命运还是和前世一样,一样会爱错人。 安西玥感觉难受极了,那他为什么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她,难道也是假的? “是啊,像南宫世子那样宛如嫡仙般的风姿,那样尊贵的身份,他怎么可能只爱自己一人。”安西玥喃喃自语道。 只见那姑娘莞尔一笑,笑得异常甜美可人,大大的眼睛,好看的眉毛,脸蛋长得也很漂亮,顿时,安西玥擦掉眼角的一滴眼泪。 满目震惊,安西玥这才看清那女子的面容,令安西玥震惊的是那女子不就是自己吗?怎么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安西玥再瞟了瞟自己的衣服,也同样身着一袭青色的粗布裙子,简单的梳了个小辫子,辫子随意搭在身后,这俨然是自己此时此地的衣着打扮。 安西玥终于反映过来事情的不对劲。 “南宫元熠,我在这里,她是谁?她不是我,我在这里。”安西玥急得胡言乱语。 只是任安西玥怎么喊叫都没有人回应她。 南宫元熠又开始练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祖父,宇文靖,古老头,你们在哪里啊? 此时,安西玥知道再大喊大叫也无济于事,便安静了下来。 只见另一个自己缓缓走近南宫元熠,从怀里掏出一张秀怕,递给他道:“刚才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察察汗吧。” 南宫元熠并不理会她,只冷硬道:“既然没有大碍,你还是尽快离开吧,我不太喜欢有人靠近。” 另一个自己却自顾自地席地而坐,吹着冷冽的山风,远远的盯着南山底下的皇陵,自言自语道:“我娘生病了,病得很严重,我听说北朝的南山很多名贵的的草药,我便偷偷的跑出来了,希望在这里能找到解救我娘的草药。” 南宫元熠仍然不理会她,独自练剑。 “我来这里是为了我在意的人,那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就是想到这里来练剑吗?” 南宫元熠不自觉的瞟了一眼南山角下,眼角不自觉地流出了一滴眼泪,曾有一瞬间,安西玥看见他眼中望着南山脚下的痴迷,南宫元熠却突然将剑尖指向了地上坐着的自己,冷声道:“你到底是谁?你知道南山脚下是皇陵?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谁料那女子一点都不惧怕南宫元熠的长剑,缓缓道:“我只是一个大夫,我到这里来的目的已经告诉你了啊,我只为了医治我娘的病,她患了很恐怖和很难治好的病,我来寻些草药。” 南宫元熠见她态度真诚,不卑不亢,缓缓收起了手中的剑,凝眸听着她又道。 “我见你眼中伴着忧郁,为什么会对着北朝的皇陵忧郁伤感啊,莫非那里面住着你在意的人。” 南宫元熠突然警惕起来,那女子长像美艳,怕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故意来勾引他。 只见她微微一笑,又道:“我们来这里都是为了我们在意的人,也算是有缘,来我敬你一杯。” 安西玥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自己腰间挂着一个酒壶,随手拧开喝了一大口。 安西玥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什么也没有摸到,空空如也,便更觉得奇怪了。 难道她不是她?自己可是从来不饮酒的。 南宫元熠竟然鬼使神差地接过了另一个自己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口。 此时,南宫元熠慢慢地放下了防备。 安西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聊了许久,更聊了许多,他们两个似乎很情投意合,更是聊得来…… 他说:“盛世繁荣,全仰仗了我大北朝先祖爷圣名,我感念至深,百姓丰衣足食,乃我国之幸。” 她说:“先祖爷圣名,留下这宏图大业,当今圣上更有宏图志向,我以为他才是真正的明君。” 南宫元熠眼中闪着灼灼光华,追问道:“你真这样认为,他难道不是个暴君,不是残暴不仁吗?四处挑起战火,甚至无能为力,连自己的子民都救不了……” 她道:“你没见过真正的民不聊生吧,他们生活没有希望,他们生活得很坚难,他们像臭虫一样躲着不敢见人,只可惜,他们没有生活在这片祥和的土地上,他们生活得很远。” 南宫元熠眼中满是疑问,见她眼中布满了忧伤,生硬的安慰道:“所以我很努力,可没有人理解我,不过我有一个知已,他也是一名大夫,世上唯有他能理解我。” 她突然展颜一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忧劳可以兴国,遗豫可以亡身,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骨里肉生,这是我读过北朝诗书里最喜欢的一段话。” 南宫元熠不禁高看了她一眼,嘴里却道:“妄议国事,你言中有意指责天家内里腐败,你就不怕皇上砍了你的头。” 她却哈哈一笑,笑得明艳动人,瞧了瞧四周,空旷神怡:“南山山顶真是个好地方,可以缅怀先人,还可以静心练剑,山上奇花异草众多,采摘来还可以治病救人,真是个妙得很的地方。” 南宫元熠知道她在故意岔开话题。 却听她语出惊人:“皇上仁慈,定不会乱杀无辜,残杀忠良,这些都是北朝戏本里常出的戏码,再说,我们只是在这山尖议论,皇帝是不会知道的,难不成他长了顺风耳。”女子笑声爽朗,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 安西玥能感觉到南宫元熠眼中对另一个自己的深情与迷恋,那种一旦爱上便不能自拔的情深意重。 正文 前缘2 “丫头,醒醒。” “丫头,醒醒。” …… 漆黑的夜空中一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悠悠的传来,震得安西玥的耳膜嗡嗡作响。 安西玥不知道怎么睡着了,转眼醒来发现她还在南山山顶,只是此时天色已经黑尽了,天空中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安西玥暗忖着:“月亮这么圆,应该是要过中秋了。”她记得前世她母亲就是在月圆之夜过逝的。 安西玥扫视了一眼四周,就着月光她竟还能看清楚四周的环竟,她是爬在石桌上睡过去的,只是根本没有那茶杯和茶壶,石桌冰凉冰凉的,奇怪的是安西玥却没有感觉到害怕。 安西玥起身,暗忖:“难道她只是做了一个梦,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南宫元熠和另一个自己此时已经不见了。 “丫头,你不是在做梦,你是进入了老道人布的幻影法阵,你所见所闻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突然空气中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安西玥这时才感觉毛骨悚然,刚才她还庆幸觉得这南山山顶让她感觉异常熟悉。 “你是谁?出来,不要装神弄鬼的。”安西玥握紧手中的镰刀,防备着道:“我不怕你。” 实则安西玥的手和脚都抖得厉害。 “你看不见我,但我能感知你的所思所想。”那声音又响起。 “那我在想什么?”安西玥觉得只怕是有人要捉弄她,随口道。 那声音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只道:“今世之缘,缘于前缘,前世的缘分已与你无关,你只需好好珍惜今世之缘,助天下苍生,助千古第一帝降临,一切的缘法早已注定。” 安西玥完全处于一脸懵逼状态,缘来缘去,他到底要讲什么? 什么是今世之缘? 助天下苍生,她何德何能? 千古第一帝?与她有何联系?她不过是世间渺小的一粒尘埃,凭她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不成,她已经决定今生今世好好保护她想保护的人,于皇室的牵连早已被她斩断。 她知道,前世她愉愉进入过北朝皇宫的密室,那里面有一卷皇家铁卷,记载得有北朝将会出一位千古明君,那便是千古第一帝,前世她把明君理所当然的安在了南宫灏的身上,可最后,她却全错了。 安西玥想清楚前因后果,遂而不似先前那般怕了,反而坦然自若的询问:“所以您就是传说中能预知未来的闻山道人?那你能预知我的未来如何走向吗?” “哈哈,正是贫道,没想到小姑娘识得贫道。” “贫道并没有那通天的本事能预知未来,只不过一切皆有缘法,当年贫道算出将来的山河会变,可后来皆因一个女子,阻了千古第一帝的道路,否则如今的山河并不是如今的这番景象。” 安西玥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但也听出了些门道来:“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您找上我做什么?我可做不了那阻了千古第一帝降临的罪魁祸首。” “丫头,别怕,贫道说的并不是你,而是那苗疆灵静公主。” 正文 前缘3 安西玥也听她外祖父提起过灵静公主,也知她是南宫元熠的生母,至于南宫元熠怎么辗转成了豫王府世子,安西玥知道,这其中定有缘由。 安西玥凭着直觉感觉到,那灵静公主并不是一个恶毒的女子,此时连闻山道人都说因为灵静公主阻了千古第一帝的降临,顿时,安西玥心里莫名的很不是滋味,她要为灵静公主辩解一番了,凭什么一切的过错都要推到女人的身上。 遂而,安西玥突然冷了双眸,神色微怒嘲讽道:“据我所知,那灵静公主只是一介女子,她如何能违逆天意,阻碍千古第一帝的降临。既然道长早在百年前就推算出北朝必出一位千古明君统令后世,尔后不管有没有这位灵静公主,若顺应天意,这位千古明君终会出现,道长怎可将这一切的错都推到一名女子的身上,这未免对灵静公主不公了些。” 闻山道人没有想到那小小的丫头发起怒来,眼神如此犀利,淡淡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灵静公主和冥帝的关系。” 随即,闻山道人叹息道:“原本以为冥帝就是贫道百年前推算出的千古明君,贫道在北朝皇室留下铁卷,贫道以为这是记载历史最好的见证。” “贫道算出丫头你的命格奇特,竟有延绵不绝的命脉,所以贫道引你进入幻影法阵,刚才你看到的便是灵静公主与冥帝的前缘。” 安西玥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追问道:“既然是灵静公主与冥帝的前缘,为何我看见的却是我自己与南宫元熠的音容相貌。” “贫道也推算不出为什么,有因就有果,进入幻影法阵会根据你的心境呈现出幻想,将来的路贫道也无力推算,贫道的缘法已尽。” 顿时,安西玥心里莫名慌张,她不是灵静公主,南宫元熠也不是冥帝。 她的命和路皆由她自己说了算。 安西玥根本不想听这装神弄鬼的老道人瞎扯:“那您算出我有皇后命吗?” 前世,她好歹也做了三年的皇后,虽然最后没有得到善终。 闻山道人却道:“你的命格很好,但独独没有皇后命。” 安西玥又追问道:“那我的前世有没有皇后命?” “没有。”闻山道人肯定地答道。 “有些缘份终会回归正道,世事变幻无常,贫道也算不出千古第一帝的缘法。”闻山道人语气似乎有些落寞。 “那您算出千古第一帝何时会再次出现吗?”据闻山道人的推算,原本的千古第一帝应该是南宫幽冥,依他之言,被灵静公主破坏。 安西玥说此话其实是有些赌气的,因为她觉得这些自诩仙家道人的怎么会这样算,算来算去,还成了灵静公主的不是了。 再说冥帝自已爱上了灵静公主,既然敢爱为何不承担责任。 安西玥最后得到的结论是,那老道人算不出千古第一帝何时降临,真是奇怪,百年前您老人家给南宫氏画了个馅饼叫人家啃,现在啃到一半,您又说那馅饼是坏的,没有内瓤子,叫别人白白的空欢喜一场。 正文 山鬼 “闻山道人,您出来啊,你布这迷阵是什么意思?我要如何出阵啊。”安西玥见闻山道人许久都不说话,高声道。 “阵法已解,你回该回的地方去吧,前缘执念此时便已随风而去。” 安西玥只听到那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灵静公主与冥帝两人现在都尘归尘土归土,就算让她知道了他们的前缘又如何,真是奇怪。 安西玥不禁暗暗替南宫元熠伤感,这里应该是南宫元熠经常来的地方吧,山下皇陵里葬着他的生父生母,而他却不能正大光明的祭拜,听说灵静公主是以宫女的身份入的皇陵,只因她是苗疆公主。 片刻之后,安西玥感觉四周都安静了,静得有些可怕。 安西玥暗自诽谤:“连你都不知道千古第一帝何时降临,我如何相助,怪老头,莫不是有人故意整她。” 安西玥狠心的捏了自已一把,疼得她龇牙咧嘴的,原来这又不是在做梦。 “姑娘,这么晚了还在深山里,是否走迷路了。” 突然从前方响起一道阴恻恻的男声。 安西玥顿时警惕起来:“你是谁?又来这一招,你以为本姑娘会怕你,滚出来。” “哈哈,我不是坏人。”那声音又出现了。 “坏会会说自己是坏人吗?”安西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算是死她也要拉对方垫背。 “你是谁,快出来,你又想说什么缘法来诓骗我。”安西玥道。 “缘法?这个我喜欢,我与姑娘就是有缘法的人,不知道姑娘愿不愿做我的皇后?” 安西玥不屑一笑:“本姑娘前世今生都没有皇后命,你死了这条心吧。” 此时,安西玥笃定,刚才自称自己是闻山道人的那个妖道一定是此人伪装的,见自己不上勾,便又换了一个方法诓骗自己。 “我若不死心,姑娘应当如何?”那人没脸没皮的答。 安西玥不知道她从刚幻影阵法里出来,见此时还在南山顶上,便没有发现周围的气氛发生了变化,既然有人想要和她玩捉迷藏,那她奉陪到底。 “我如何应对,你出来,我告诉你。”安西玥为他准备了充足的毒药,反正一路上,她也没有浪费,正好让她试验一下允儿研制的癫狂散的威力。 听允儿说比那含笑半步癫还要厉害,能活生生的让人肝肠寸断,当时安西玥还以为,这是不是太残忍了些,现在她却觉得被人如此戏弄,叫他肝肠寸断都太轻了些。 安西玥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动着,眼中透着狡黠精明。 轩辕冥在发现安西玥时,原本想要直接掳劫了她,但见她凭白无故地狠狠的捏自己,疼得她龇牙咧嘴,脸都疼扭曲了,又见四周漆黑一片,这小姑娘胆子大得很,一点都不害怕。 轩辕冥顿时起了逗弄之心。 谁料,这姑娘竟半点不害怕,遇到这种情况,她不是应该泪流成河的向他求饶吗? 轩辕冥不知道安西玥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只见她那双大大的眼睛亮得惊人。 正文 山鬼作怪 片刻之后,安西玥似乎听到了打抖的声音,在树林的某一个角落里,传来刀剑相撞的抨击声。 安西玥暗道:“有山鬼打架,她该逃还是去凑一凑热闹,她不知道对方的底细,看那树影猛烈的晃动着,两方的武功应该都不弱,她还是逃为上策。” 猛然只见那树荫深处树影晃动得越发厉害起来,安西玥来不得细想收起背篓就往山下跑。 南宫元熠赶到南山山顶时,一眼便看见了安西玥,但更危险的是树林一棵大树上躲着的一个黑影。 南宫元熠想也不想,抽出腰间的软件朝着黑影袭击过去,那黑影也算警觉,反应灵敏,一个跃身便躲开了攻击。 就着月光,两人打得如火如茶,生生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南宫元熠看清来人是轩辕冥,心里猛然一惊,安西玥突然失踪已经让他心绪不宁找了大片山,在此地见着轩辕冥躲在树上“偷窥”安西玥,使得他更是后怕,轩辕冥这么阴恻恻的跟着是什么意思? 南宫元熠眉目带怒,苍夷国内乱他不回去主持大局,成天跟着安西玥,这让南宫元熠心头很不爽。 轩辕冥知道安西玥和这位尊贵的世子殿下关系很不一般,突然唇角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浅笑。瞬间轩辕冥将剑尖突然转向安西玥的方向,疾驰而去…… 安西玥不知道来人是轩辕冥和南宫元熠,只感觉耳旁有山风呼啸,飒飒作响,听着铁器碰撞的声音,她只想逃远一点比较安全。 谁料,一柄长剑朝着她袭击而来,却只坎断了她的背系。 正待安西玥以为那剑尖会刺穿她的背心,安西玥震惊之际,她突然被人抱住。 与此同时,南宫元熠见状惊恐万分,来不及思索轩辕冥是否要对安西玥动手,瞬间挡在安西玥身前,那剑尖顿时刺入南宫元熠的肩胛骨,鲜血横飞,南宫元熠的剑被打落。 “南宫元熠。”安西玥摸到手心里全是血,惊叫道,“你怎么样?” 只见南宫元熠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仿佛一个讨要夸奖的大男孩,他说过,他会护她周全,他做到了。 南宫元熠转身将安西玥护在身后,一双冰冷的眸子射向轩辕冥,“再来打。” 轩辕冥突然近到身前,这正是他意料之中会发生的事,没想到事情按照他的预期走下去,他胸腔中竟十分的不爽快,冷傲道:“本王又赢了。” 轩辕冥没想对安西玥动手,他只不是与南宫元熠一直分不出高低胜负,利用他对安西玥的关心巧取赢了南宫元熠。 安西玥不知道南宫元熠怎么又为她受伤了,鲜血浸湿了一大片衣袍,安西玥怒瞪着轩辕冥:“你要杀我便来杀,我不怕你,装神弄鬼的做什么?”此时,她已经完全能判定刚才在林中戏弄她的人是轩辕冥,虽不知他为何多此一举,但安西玥也不深究了,此时,轩辕冥便是她的仇人。 轩辕冥见安西玥冰凉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他突然愣住,想说,他不是想要杀她,他与她无冤无仇,他何必去杀一个女子,南宫元熠就算不挡那一剑,他也伤不到她,兵不厌诈,难道仅凭这一点南宫元熠都分辨不出来。 正文 挑衅山鬼 轩辕冥看着安西玥眸子冰凉,怒气森森,不知道为什么?要出口的话竟哽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为什么想要向她解释,看到她眼中全是对南宫元熠的关心,轩辕冥心脏莫名的阵阵起伏,他只想一剑解决了南宫元熠。 就着暗淡的月色,只见安西玥将南宫元熠扶坐在地上。 安西玥又用火折子烧了小小的火堆,四周这才骤然亮起。 片刻之后,只听见“撕拉”一声脆响,安西玥动作灵敏地扯了一大截布条,尔后,竟仿若无人般替南宫元熠处理起伤口来。 轩辕冥见安西玥巴掌大的小脸没有一丝波澜,沉着镇定得不像一个同龄的姑娘,包扎伤口的动作轻柔如水,神情专注,仿佛她纤细的手指上是她珍贵的宝物般。 这情景太过于诡异,轩辕冥只感觉他在北朝遇见了两个奇葩,那伤口有什么好包扎的,又死不了人,男人流血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若他使出全力,南宫元熠只怕半条手臂都要废了。 回想以前在战场,他身中数刀都是靠自己一步步熬过来的,他可没有南宫元熠娇气。 轩辕冥嗤之以鼻,很是看不起南宫元熠这种长得太好看的男人。 直到安西玥替南宫元熠包扎好伤口,轩辕冥都没有动手要杀他们,拿着剑就这么定定的看着。 南宫元熠感觉安西玥突然间变得温柔了,她突然的转变让他有些受宠若惊,看着轩辕冥脸色比活吞了一百只苍蝇还难受,南宫元熠顿时心花怒放起来,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故意轻哼起来:“小玥儿,疼疼疼。” “我弄疼你了吗,我尽量轻点,虽然没有伤着骨头,但是想要即刻止血,必须压迫紧一点。”安西玥解释道。 安西玥本来动作就很轻柔,对于南宫元熠和轩辕冥这样练武的人来说,这点疼痛根本就是挠痒痒。 轩辕冥实在看不下去,怒道:“要不要本王助你伤重一点,你装得才更像一些。” 轩辕冥说着又提剑上前准备和南宫元熠开打,他怒气森森,周身的戾气很重。 顿时,南宫元熠一把拉过安西玥护在身后,那掉在地上的剑瞬间又回到了他手中,沉声道:“本世子也正想和战神好好的比试一下,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若不是他刚才一心想要护着小玥儿,他也不会着了他的道。 安西玥见刚包扎好的伤口浸出了一大片血渍,突然安西玥眸底染上一抹寒霜,从南宫元熠身后走了出来,冷眼盯着轩辕冥的长剑,凝视着轩辕冥道:“冥王殿下到我北朝的国土上兴风作浪,你觉得有意思吗?南宫元熠现在身上有伤,你要和他打,你不觉得你是胜之不武吗?” 轩辕冥鼻孔一哼:“就算不受伤,他也不是本王的对手。” 安西玥知道轩辕冥是在故意激怒南宫元熠,想也不想,缓缓朝着他走近,冷声道:“你不是喜欢跟着我吗?那我就让你看看,惹着本小姐的下场。” 骤然之间,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安西玥仅用了一秒的时间,正大光明、简单粗暴的运用了梅书青教她的防狼术。 伸腿、踢胯,这两个动作,安西玥做得行云流水,风驰电掣…… 梅书青说过,只要牢牢的记住这两个动作,任他武功再高强,对方都得磕头求饶。 安西玥以前还没有领悟梅书青语中的真谛,此时见轩辕冥猪肝色的的脸,她顿时觉得满意了。 顿时,轩辕冥胯部受伤,身体上除了疼痛更多的是屈辱,此时此刻,他想捏死安西玥的心都有。 天色太暗,安西玥也不确定踢到没有,反正她卯足了全力要报复他。 虽然轩辕冥要高出安西玥一大截,但也不影响安西玥的正面袭击。 就因为他,使得她整天担惊受怕,她娘蛊毒刚解,他又怂恿林纪上山抓人,逼得他们退无可退。就为了他心中的尔虞我诈,权势之争,就要别人付出生命,凭什么什么都是你们强者说了算,惹毛了本小姐,本小姐也不是好欺负的。 安西玥仿佛把这几个月以来的坏情绪全都发在了轩辕冥身上。 安西玥盯着轩辕冥的眼睛毫无惧色,那宛如黑宝石般明亮的眸子里闪着冷芒。 轩辕冥举起长剑,想要一剑结果了她,最终却放下长剑,骂道:“哼,愚蠢的女人。” 与此同时,南宫元熠也没有料想到安西玥会去踢一个男人的命根子,在安西玥一脚踢下去时,他也感觉到了疼痛,所以瞬间没了动作。 他知道若轩辕冥真要杀安西玥,那一剑下去便会结束了安西玥的生命,可最后,轩辕冥竟神奇的放弃了。 突然,轩辕冥毅然转身,他感觉他来北朝和一个女人无缘无故的结了仇,偏偏他还不想杀她,一定是魔怔了。 轩辕冥朝着山下走去,似乎是逃走的一般,微弱的火光瞬间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直至消失不见。 只听见空中传来轩辕冥挑衅的声音:“好好养伤,本王期待与你战场上见。” 南宫元熠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轩辕冥说了什么,他根本听不到,两只眼睛仿佛钉在安西玥身上了一般,他回去一定要尽快请皇上赐婚,否则,他感觉很危险,这小丫头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突然,南宫元熠一把将安西玥抱住,紧紧的搂在怀里,安西玥身体猛然一抖,惊道:“你干什么?” “我只抱一会儿,保证不乱来。”南宫元熠贪恋地抱着安西玥,用手环住安西玥的腰,这时才让他身体好受一些。 安西玥感觉南宫元熠有些异样,原本想推他的,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南宫元熠身体有些发抖,他的蚁毒似乎又发作了,但他不想安西玥担心。 安西玥感觉到了他的异样,发现他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汗,脸色有些苍白,惊道:“你蚁毒发作了。” “走,我们去找龙丝草解毒。”安西玥扶着南宫元熠。 南宫元熠意识渐渐的有些不清晰了,整个身体压在安西玥的身上,喃喃道:“万蚁钻心,我克制得住,忍一会儿就好了。” 此时,安西玥心疼不已,她瞟了眼四周,希望闻山道人能再次出现,他那么神通广大,一定能给南宫元熠解毒。 安西玥只知道中了蚁毒能达到蚀骨钻心的程度,却没想到在毒发时会这么严重,前几次他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正文 只愿岁月静好 翌日一早,天空中还只露出一丝鱼白肚,南宫元熠才微微转醒。 一觉醒来,他并没有看见安西玥的身影,南宫元熠突然弹跳起来,暗骂道:“真是该死,他怎么睡着了。” 南宫元熠瞥见草地上还留有一堆还未燃尽的小火堆,紧挨着他睡觉的地方堆了满满的一堆药材,他不全都认识,但也识得一些,全因为以前和宇文靖呆在一起耳濡目染。 地上有一圈黄色的粉末,南宫元熠认得,那是硫磺,在野外用于驱逐蛇虫鼠蚁等有奇效,一定是安西玥临走时布置下的。 南宫元熠心中五味陈杂,一点点蚁毒就疼得他昏睡过去,况且昨晚轩辕冥对安西玥的态度很微妙。 南宫元熠慢慢地握紧了拳头暗暗下定了决心,这次回去,他平时不在意的东西,他得重新审度了。 南宫元熠找了一圈终于看见安西玥蹲在一颗大树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一个山洞,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把镰刀,似乎在等什么。 南宫元熠轻点脚尖,腾飞而起,一把将安西玥抱着往树枝上去。 安西玥转眸正与南宫元熠四目相对,脸上扬着明媚的浅笑:“你醒了,那里有兔子。”昨晚要不是安西玥施针让南宫元熠熟睡,不知道他还会受什么煎熬,原本想着山里有什么好吃的野味,她捉了来替南宫元熠补补身体,可是到现在她还是一无所获,眼睁睁的看着那兔子跑进兔子洞。 南宫元熠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带着安西玥往更高的地方去了,转而盯着那小山洞,“等一下,它们就会出来觅食了。” 一刻钟后,那小山洞洞门口终于有了动静,一只灰白色的长耳朵兔子畏首畏尾地将脑袋伸了出来,那兔子很聪明,足足等了几分钟确定没有危险才跑出来。 安西玥瞧见南宫元熠只截了一片叶树,便将兔子打中,紧接着南宫元熠又带着安西玥从树上飞了下来。 安西玥惊叹,她守株待兔了好半天都没等来那兔子,南宫元熠一片小小的树叶就搞定了。 “哎呀,你瞧它肚子,她怀孕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它们。”安西玥不管见着人还是动物怀孕,她的心就会变得特别柔软。 安西玥迅速的地给兔子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伤着兔妈妈的肚子。”安西玥眼中满是慈爱。 而前世那种丧子之痛只有安西玥自己体会过,安西玥眼中瞬间布满了伤感与怨恨,南宫元熠刚好也捕捉到了。 南宫元熠是无论如何都瞧不出兔子有孕的,见安西玥重新将这只兔子放到洞门口,便道:“这个洞穴很深,应该还有其他的兔子,我们再等等。” “算了,万一等来的是小兔子的父亲,这样岂不是等同于杀了兔妈妈和它们的孩子。” 南宫元熠凝眉,“按照你这样的说法,这满山的兔子都是它的亲戚,是不是咱们都不能捉。” 安西玥又道:“再过两个月,兔妈妈生下一窝小兔子,必定需要兔爸爸悉心照顾才能存活,若没有了兔爸爸,是不是等同于杀了他们全家。” 安西玥又将她摘的野果子放在了洞门,这才离开,朝着南宫元熠勾起唇角甜甜地笑道:“这下给你准备的食物半点都没有了。” 这时,安西玥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她昨晚为了照顾南宫元熠,一晚上没睡,后来实在担心他的蚁毒,她又去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传说中的龙丝草,谁说南山遍地都是的。 陡然,南宫元熠又是一个纵身飞跃,手心里突然多出几个鸟蛋,“用火温温就可以吃了,吃这个更有营养。” “你可别再把它的亲戚朋友都抬出来了,不然咱们都得饿肚子了。” 安西玥翻翻白眼,她又不是自虐狂,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安西玥不知道要不要把她进入到幻影法阵的事告诉南宫元熠,她用树枝捣弄着火堆,欲言又止。 “我昨天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我和她见面了。”南宫元熠突然开口道。 “她?”安西玥凝问道。 南宫元熠仿佛鼓足了勇气,盯着安西玥缓缓道:“就是苗疆的灵静公主,父王告诉我,是灵静公主害了先帝。”南宫元熠眉宇间透着难色,夹杂着痛苦:“灵静公主她是我南宫氏的仇人。” “是豫王告诉你的?”安西玥没想到南宫元熠突然对她说起他不愿提起的事。 南宫元熠大概是从来没有一个倾诉的对象,点了点头,眼神复杂隐忍。 “长兄如父,豫王这么多年关心你疼爱你,把你当一个亲生儿子般养大成人,将来豫王府亲王爵位也由你承袭,你很感动,所以你愿意相信他,依赖他,这点我很理解。”安西玥语态平静,无波无澜,这点给了南宫元熠足够的勇气。 “当年首错在苗疆,灵静公主勾引先皇这才……” 安西玥阻止道:“你真这么认为。”安西玥目光冷凝坚定地望着南宫元熠。 她知道他要说自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活下来也只能以另一种身份活下来。 南宫元熠突然目瞪口呆的盯着安西玥,只听安西玥愤愤不平地缓缓道:“我以为最可怜的才是那苗疆灵静公主。哼,世人都习惯地把所有的过错推到已亡故人的身上,只因他们没有机会再做辩解。” 南宫元熠从来没有听过这番言论,愣得不知道怎么接话,自从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每年都会来南山,只因南山底下的皇陵里有那个人,只是她身份卑微到只能以卑贱的宫婢身份安葬在里面,南宫元熠冷笑一声,不是安葬,应该是陪葬。 此时,只感觉空气中瞟来一股奇异的香味,那香味非常浓郁,浓郁得让人有些头晕。 安西玥与南宫元熠对视一眼,连忙捂住口鼻。 只见从那石缝里迅速的长出来一种植物,那花朵鲜艳欲滴,红得渗人,使人毛骨悚然,全身上下没有丁点绿叶,正以恐怖的速度生长着,正朝着两人袭击而来。 两人异口同声道:“食人花。” 正文 解毒 安西玥凝眉:“食人花就是龙丝草,它散发出来的香味其实是一种迷药,人或者动物一旦吸食这种香味便会被它迷晕,然后它们会把他们当作猎物吃掉,这就是龙丝草最危险也是最特别的地方。” “它的花蕊处呈乳白色,呈丝状,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解药,不过想要夺取解药几乎是虎口拔牙。”安西玥担忧道。 南宫元熠瞥了眼那极速向他们袭击而来的食人花,嗤笑一声,眸底隐着自信满满的凛然傲气,仿佛周遭的一切在他眼里全都不足一提,傲然道:”比速度,相信我,它没有本世子快,小玥儿,你只要告诉本世子,本世子要取它的哪个部位就行了。“ 南宫元熠每年都会来南山,只为胸中的那抹念想,所以他自然认得”食人花“,也常常拿它们练手。只不过,他不知道它也叫龙丝草,更不知道那嘴里的那”唾液“能救他的命。 安西玥以为很难,但瞧着南宫元熠比那风还快的速度瞬间呆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南宫元熠的身影在她面前仿佛变成了一团龙卷风,瞬间就钻进了食人花的血盆大口里。 安西玥心脏都揪成了一团,脸色煞白,怔怔的望着他的身影,仿佛整颗心瞬间要从嘴里跳出来一般,眼睛直直的盯着南宫元熠所有的动作。 …… 清水镇。 “快快快,跟上。”两队士兵整齐有序的排列在两侧,将整条街道都站满了。 只见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停在了路中央,片刻就从里面出来一个中年男人,那人身穿官服,派头很大。 顿时,街上的百姓纷纷被士兵赶到街道两侧去了,连着摆摊的小贩一个也都赶往了巷子里,此时,街面上干干净净的,在大人物来之前就有人将清水镇的街道清了场,免得冲撞了大人物。 今日,清水镇上不似往日那般热闹,全镇的百姓全都倚窗遥望,议论纷纷:“昨天来了一波官兵往飘渺峰去了,怎么今天又来了一波。” ”有大事要发生了。“ “瞧那阵势似乎来头不小,看那官架子大得很啊。” “是京都来的大官,架子能不大吗?不过瞧那样子来势不善啊。” “郭氏的人对着他们都点头哈腰的,派头不小啊。” “飘渺山庄与云雾药庄自从两年前那莫纤纤另嫁他人,两庄就不对付,不过,还是莫氏有眼光,找了郭氏当靠山。” “看看看,那尾随而来的不正是郭家家主郭启麟吗?他怎么也来了?郭氏可是咱清水镇里的唯一一位皇商,他家的药材生意是做到皇宫里去了的,人脉广得很。”又有人议论道。 只见一位身穿降紫色华袍的男人面带微笑将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引进了云上居,云上居是郭府的产业,也是清水镇最好的酒楼,三层高的独栋酒楼占地本就极广,巍峨屹立,气派非凡。 云上居内,装潢豪华大气,今日早已通知闭门谢客,只为迎接某位大人物作准备。 “大公子请。”郭启麟弯着腰道。 随即瞟了一眼他的夫人,冷声道:“看茶。” 莫纤纤身为云上居的老板娘也亲自上阵,挺着个大肚子端茶倒水,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见着她的夫君了,自从接到郭府派来送来的信件,她一夜没合眼。 郭氏家族主要是经商的,莫纤纤自从嫁进郭氏才知道,郭府的每一位媳妇都必须得聪明,得有头脑,但莫纤纤以前是云雾药庄的大小姐,她唯一的任务便是学好医术,光耀门楣,谁曾想嫁到郭府两年,她连一次银针都没有碰过,进了门便被赶到清水镇学做生意,打理酒楼,莫纤纤这才想到了利用药材与食物相结合,制作药善来吸引客人,这才把云上居的生意做得红火了起来,郭氏家族对她的能力也很满意,就是一直没有要接她回家的打算,偶尔回去一次,也很难见到她的丈夫郭启麟。 听说只需要等到这次她生产,她便可以回郭府了,再怎么说她的丈夫现在是郭氏当家主人,她是当家的女主人,再生下孩子,她就可以好好休息回府当少奶奶了。 听说夫君要来,莫纤纤很早就起床准备膳食,特意了选了一件亮色的衣裙,精致地打伴了一翻,奈何肚子太大,她觉得自己穿什么都不好看,一早起来还莫名其妙的对伺候她的丫鬟发了一通脾气。 此时,莫纤纤乖巧董事的立在郭启麟身侧,偶尔瞟一眼京都来的大官,像他们这种商贾之家能结识到京中权贵,将生意做得蒸蒸日上,是他们的运气也是他们的福气。 “人找到了吗?”中年男子轻抿了一口茶,询问道。 “回大公子,飘渺峰山角下守满了官兵,是驻兵梦水河畔的四少爷带的兵,奴才询问过 了,四少爷领着纪小少爷上山了,不过已经一天一夜了还未归来。” 中年男子对管家提到他的四弟嗤之以鼻,满眼的不屑与鄙夷:“是那个庶子。”若不是林府有门路,给他在梦水河畔找了个寻海的差事,他连他们家的看门狗都比不上。 “是,他现在是梦水河畔的水督。”下人答,眼中对四少爷林贤之鄙夷得很。 “纪儿也去了?”中年男人明显不是很高兴,像这种捉人的差事由林贤之去就行了。 “听说是纪小少爷派人烧了飘渺峰的山,那飘渺山庄的人才来开的路。” 中年男子脸上明显高兴了许多,点了点头:“不愧是我林旭之的儿子,对待那种山野之人就得用点手段。” “大公子说得是,少爷聪明着呢,父虎无犬子嘛。”下人顺便拍了林旭之的马屁。 莫纤纤乖乖的站着,也竖起耳朵听着,听说来的这位官位很高,梦水水督?不就林将军吗?经常来他们云上居吃饭,莫纤纤暗忖:“原来他们是一家人,林将军平时看着挺霸气,没想到他这位大哥这么看不起他。” 正文 被捕1 中年男子便是林纪的亲生父亲林旭之,林丞相的嫡长子,在朝中任职护军统领,官居二品,在京都占据要职,不管是京都还是皇宫内都有权调度御林军,之所以爬得这么快,也全靠了当朝丞相极力扶持才能扶摇直上。 林旭之接到林纪传回府的密报,里面详细的描术了北朝蛊毒现世,而林纪自从从军营回京的这一半年里,一直的表现都没有令他的父亲满意,甚至开始挑选二弟或者三弟的儿子做为家主,林旭之也知道他的儿子不成气候,可是林纪是他唯的一儿子,他不帮他帮谁,况且还有纪国公府撑腰,他的夫人天天在家里流眼抹泪叫他把她的儿子给找回来。 林纪的母亲是纪国公的掌上明珠,林旭之能娶上纪国公府的嫡亲小姐,这在当年也是轰动一时的佳话,所以林旭之虽然也是一只贫心偷吃的猫,但也不敢明着胆子偷吃。 纪国公当年跟着先皇立下汗马功劳,信服他的部下很多,不管是朝中还是军中,作为纪国公主的女婿,林旭之还是得了很多便利的。 所以,林旭之唯一的儿子有一次翻身的机会,他也当然要替他的儿子抓住,这也是为什么林旭之不能假手于其他人的重要原因。 在林旭之的眼里,林贤之就是一个庶子,让林纪先去梦水请林贤之支援也只是权宜之计,若抓到人,林旭之可以在半路截住,押回京都,若抓不到人,他们也没什么损失,反正林贤之打了头阵,主要的目的就是保护林纪的安全。 郭启麟不知道林旭之到清水镇来做什么,为了巴结讨好林旭之,专门请了舞娘来献舞,这请舞娘献舞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整个云上居里的消息被封得死死的,任谁也出不去,进不了。 郭府在清水镇也是有宅子的,莫纤纤陪着郭启麟接待了林旭之后便回了郭宅。 莫纤纤随口问了问林旭之的身份,而后又抱怨了两句,又评判了两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莫纤纤心气高,受不得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女人,也看不得郭启麟给别的男人找女人。又说她再辛苦再累都会撑下去,只要郭启麟疼她爱她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 莫纤纤这一说就说多了,郭启麟便不高兴了,一怒之下,不顾莫纤纤还怀着他的孩子便离开了郭宅,气得莫纤纤直跺脚,眼泪直流,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又将郭宅里能摔的都摔了。院里丫鬟成群,也全都躲了起来,没一个人愿意出去劝劝少夫人,这两年她们也听够了少夫人和少爷吵架。 莫纤纤必竟是云雾山庄的大小姐,以前哪里受过这种气,想着以前和宇文靖在一起时,什么都是她说算,他们学医制药,逍遥快活,自从她嫁了人,每天就只是生意生意生意,现在她挺着个大肚子,连抱怨一句都不行。 莫纤纤越想越觉得委屈,趴在桌子上哇哇地哭了起来。 正文 被捕2 林旭之一直在云上居等到下午夕阳落山才等来林贤之的消息。 林贤之从南山逃下来之后,一直很纠结要不要回去救林纪,一想到林纪瞪着眼睛叫救命,林贤之吓得眼睛都不敢闭,直到京都林府的人多次派人找到他,他知道若再躲着也只有死路一条,不如想办法去面对,还有一线生机。 林贤之下定了决心要将林纪的死推到那毒人身上,更是想好了说词。 只见林贤之全身裹着绷带,仿佛手脚全都断了,只留两只眼睛在外面,被四个士兵用担架抬着足足在云上居门口等了两个时辰才等来他大哥的消息。 林旭之出来时满面红光,衣衫整齐,他在确定自己身上找不出半点问题之后,他才满足的行了出来,一出来便见门口裹着一个木乃伊一样的大白粽子,顿时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躺在地上?” 侍从连忙上前扶住林旭之,战战兢兢地道:“他是四少爷。” “贤之?” “大哥,是我啊。”林贤之突然泪如雨下,声声哀泣。 林旭之见状,踢了林贤之一脚,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躺在地上成何体统?” “大哥,大哥,都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纪儿,纪儿他,他被害了。”林贤之欲要从担架上起身,却有心而无力,哭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哽咽道:“纪儿,四叔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林旭之听得稀里糊涂地,刚才和舞姬在一起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你说纪儿怎么了,你说清楚。” 林贤之突然闭眼,吱吱呀呀地装死。 林旭之盛怒,看了一眼旁边的副将,只见他眼睛也通红,肿得跟个核桃似的,怒道:“我叫你去打探消息,怎么去了这么久,你说我的儿子怎么了。”林纪是他的独子,千万不能出事 。 副将突然跪在了地上,大声地哭了起来:“小少爷他,小少爷他,死了。”副将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纪少爷死得太惨了,全都都黑了,仿佛被人下了魔咒一样。 林旭之一个没站稳显些晕倒,他刚刚才从温柔乡里出来,突然听到儿子死了的噩耗,转眸盯着躺在担架上的林贤之,怒道:“我的儿子怎么会死,你说,他怎么会死,不是叫你多派点兵马保护他吗?” 林贤之本就被包裹得出不了气,现在更是被林旭之摇晃得脸色都成了酱紫色,副将见着连忙上前阻止:“不是四少爷的错啊,我们找到四少爷时,四少爷也危在旦夕了,少爷就躺在不远处,属下带人赶到时,小少爷已经没有了呼吸。” 林贤之的确对自已下得了手,生生打断了他的几匹肋骨和打骨折了一条腿,不然真的会被一剑结果了性命也没有人可怜他。 “是谁杀了我的儿子。”林旭之吼道。 “是飘渺山庄的人和那南宫世子勾结,否则,我和纪儿也不会着了他们的暗算,纪儿也不会,也不会死得这么凄惨。”林贤之愤恨道,将一切都推到南宫元熠身上,是林贤之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林旭之突然冷红了双眼,林纪传信里的确提到了南宫元熠,还说他肯定能扳倒安平侯府和豫王府,而且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安平侯府里有人养蛊毒。 正文 被捕3 而另一边安西玥和南宫元熠解了毒便回了飘渺山庄,跟着林纪上山的人稀稀疏疏纷纷下了山。并不知道林纪在南山遇到天涯而后丧命的事。 安西玥把在南山遇到幻影法阵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古庄主和梅宗政。 到现在安西玥都以为是在做梦,直到古庄主替安西玥占卜了命盘,点头道:“你的确是进入了先祖设下的幻影法阵,那阵法很奇妙,会根据自已心之所向呈现出来,你想想当时你心中一直记挂的人或者物,贫道或许可能推算出来。” 安西玥皱眉凝思道:“我当时一个心思想的是……” 安西玥看了看南宫元熠,鼓起勇气道:“是替南宫世子解毒,我想尽快找到龙丝草。” 南宫元熠眸子闪亮闪亮的,他当时和安西玥淡天说地,没想到她心里一直关心自己,顿时心里一暖。 古庄主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心之所向。” “为什么我进去后看见的是冥帝和灵静公主的事迹?而不是我自己。”安西玥追问道。 古庄主摇摇头,“凭道也参不透先祖的用意。” 南宫元熠一直静静的听着,他瞟了一眼梅宗政,很想向他问出心中的疑惑。 安西玥知道南宫元熠心里很矛盾,从他告诉她,他心中对灵静公主不知是爱还是恨时,她就知道,要解开南宫元熠心中的结可能只有让他了解冥帝与灵静公主相知相遇的过程,况且她也想知道她为何会入了那样的幻影里。 还没等安西玥开口询问,梅宗政便道:“昨晚老夫和古庄主分析了一晚上双子蛊变异的原因……” “是什么?我也觉得奇怪。”安西玥是听过梅宗政说起四十六年前的焚村事件的。 “当时引蛊虫时,是南宫世子的血,而他确实是灵静公主的儿子,他的血能净化世间一切浊气……” 众人愣愣地看着南宫元熠。 又听梅宗政娓娓道来,原来苗蛮部落的族人基本上都以养蛊为生,那蛊毒一旦养成确实害人不浅,人人闻之变色,因为养蛊制毒是损阴损阳的,但是苗疆的灵静公主却是苗疆族人的另类,她也是苗蛮部落里唯一的一位蛊医,别人害人,她就救人,她心地善良,长得也极美,苗疆女王的心性却与她的女儿相反,后来女王养蛊被反噬,想要再次卷土重来,却被北朝消灭,在这之前,冥帝与灵静公主便在南山相识了。 安西玥知道,就是她在幻影阵法里的所见所闻一样。 “但那时,先皇和灵静公主并没有互相告知身份,直到苗疆被消亡,灵静公主成了北朝的俘虏,先皇才知道他一直爱的人是他的仇人……”梅宗政继续道。 就是因为冥帝非常痛恨苗疆玩那巫蛊邪术害人,更是因为年少时的冥帝亲手烧了整个村庄,那可都是北朝的百姓,当时冥帝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唯有焚村这一条路才能救北朝。冥帝也是心如刀绞,虽然尽力封锁消息,但这件事还是传了出去。 正文 被捕4 “她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北朝皇室容不下她和那个孩子?”南宫元熠捏紧了手指,手背上一条一条的青筋突突的冒了出来,他不敢问是不是南宫幽冥杀了灵静公主,既然容不下又为何要留下他。 梅宗政读懂了南宫元熠的意思,叹息一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灵静公主自己一心求死……” 梅宗政的思绪渐渐回去到二十六年前。 京都效区的一所豪华别苑里。 灵静公主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南宫幽冥便也依着她,只在别苑安排了两个嬷嬷和两个丫鬟。就连别苑外也只留了少许隐卫,就因为不想让灵静公主感觉她是背禁锢在别苑里的。 此时,仅有的四下人全都被赶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跪在青石板上。 梅宗政提着药箱经过前院便听到了里面灵静公主和冥帝争吵得厉害。 梅宗政加快了脚步,灵静公主此时怀有身孕,万不能动怒。 伺候的嬷嬷见梅太医赶来,凝问道:“陛下也在?” “陛下刚来,静小主今日突然发了好大一通火,奴婢从来没有见过静小主那模样过,把能砸的都砸坏了,陛下送来的稀奇玩意儿一件不留。” 梅宗政心里咯噔一下,有股不好的预感升起,平时灵静公主再怎么样都不会发脾气,更别提摔东西。 梅宗政走近,瞟了眼里面的情景,追问道:“陛下来之前,有谁来过别苑?” 嬷嬷想了想答:“给奴婢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放什么人进来,只是今日静小主在午休,外面来了一帮乞丐,那竹竿敲打得着实难听,奴婢怕影响小主休息,便叫小翠取了些馒头分发下去,想着小主心善,见着他们一定也会替他们准备口吃的。” 梅宗政警告道:“小主的安危关系比什么都重要。”梅宗政是担心宫里的那位娘娘会到别苑来弄幺蛾子,而陛下又把这位小主看得很重要。 嬷嬷和丫鬟跪在地上,小主待人亲善,她们自当会以命相护,遂而,异口同声地道:“奴婢谨记。” “北皇冥帝征战无数,开疆扩土,哈哈,是英雄是豪杰,可唯独对我苗疆族人赶净杀绝,他们养蛊也只是为了自保,我苗疆领土稀薄,资源也不及北朝丰富,我的母王战战兢兢地守住她的族人,这也有错吗?” 梅宗政还没走近便听冥帝怒声道:“二十年前,苗疆女王野心勃勃,不顾北朝百姓性命,用朕的子民来养蛊毒,当时朕刚登基,内忧外患,朕不得已亲手杀了他们,此仇不报,朕怎么面对朕的子民。” 灵静公主被怼得哑口无言,母王利用北朝子民来养蛊毒,这件事她听长老们说过,不过具体如何,她并不清楚,因为当年她只是一个小婴孩。 “你是北皇冥帝,是灭我苗疆的仇人,你叫我如何面对我的子民,如何面对我的母王,我还怀了我仇人的孩子,母王,你把我也带走吧,女儿该死。”灵静公主眼神空洞。 南宫幽冥心痛如刀绞,他紧紧的抱住灵静公主,“我们都忘记那些过往,忘记那些不开心的,我只是静儿的夫君,我们还有孩子……” 正文 被捕5 灵静公主性子本就活泼,此时两只眼睛却一点光彩都没有,在听到这个噩耗之时,她是不相信的,但从冥帝口中亲耳听到,她才真正的感到悲伤到了极点,泪流不止。 她对南宫幽冥是既爱又恨,绝美的容颜一点血色都没有,惨白一片。 突然,灵静公主感觉喉咙有一股腥甜喷涌而出,瞬间,她喷出一口鲜血突然昏倒。 那血顺着南宫幽冥的肩颈流下,顿时吓得南宫幽冥惊叫道:“静儿,你怎么了?” 南宫幽冥见灵静公主已经昏迷不醒,痛哭的瘫软在地上,连声道:“救她,快救救她,来人,传太医。”南宫幽冥从来没有这么语无伦次过,他杀伐果断,冷傲似鹰,竟为了一个女人哭得没了帝王威仪,可见他对灵静公主的看中非同一般。 梅宗政见状,连忙进来:“陛下快将小主扶到榻上去,小主这是气急攻心。” 梅宗政知道定是有人在这紧要关头告诉了灵静公主一些事,因为冥帝对梅宗政的信任,冥帝与灵静公主的点点滴滴并没有瞒着梅宗政。 见冥帝也激动得很,梅宗政为了治疗灵静公主,便将冥帝关在门外:“陛下先到外面等候,臣怕小主中途醒来,再次动怒,若震断心脉,臣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小主。” 冥帝很信任梅宗政,他也怕灵静公主情绪过于激动伤害到她自己,连连答应,那样子仿佛是得了糖果吃的孩童般,哪里有半点帝王之风。 梅宗政替灵静公主诊脉施针,不过片刻功夫,便排出她心尖那点多余的瘀血,这时灵静公主才渐渐转醒,醒来只道:“梅大夫,我的孩子他怎么样了?”她很怕她做出的一些过激行为伤害到她的孩子,这个孩子她是充满希望与等待的,她很爱很爱他。 自从灵静怀孕,梅宗政便成了她的专职大夫。她性子又无拘无束,这一来二去,两人便如朋友一般。 “小主放心,孩子没事,这个孩子顽强得很,小主几次遇危险都没伤着小皇子,小主是吉人自有天相,切记万不能再动怒,否则小主的身子会在此次生产之后消弭殆尽。” 灵静突然像是做了一个什么决定,她眼中对梅宗政哀求道:“我若真的要死,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先辈们的恩恩怨怨,我不想殃及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梅宗政没有想到灵静公主竟会这么想,他眼神复杂,这个孩子若出生必定不平凡,他身体里流着苗疆女王的血,又流着北朝皇室的血,若陛下狠心一点将苗疆唯一的公主一并除去,或者没有接她回京,陛下不会把自己陷入如此困境,偏偏陛下爱上了苗疆公主,真是造化弄人。 灵静公主原本还有一个多月才生产,但两天后,她的产期突然提前了一个多月。 此时,灵静公主的肚子疼得像要死去一般,额头上开始冒大汗,嬷嬷和丫鬟胆战心惊地伺候着这位小主,并命隐卫通知圣上。 正文 被捕6 梅宗政自从那天来到别苑,每天都会来别苑替小主诊脉。 这些天,冥帝回宫后就开始彻查是谁将苗疆灭族的消息传到别苑,他知道是谁,也没有证据,但还是硬生生地为了灵静公主做了一回昏君。 皇后称:“为了苗疆余孽,陛下竟什么都不管不顾,她有什么好的,竟让陛下日日流连忘返,终日不理朝政,难道陛下要做万人唾骂的昏君吗?陛下忘记了苗疆是如何破害我北朝百姓,她是无辜的,难道我北朝子民便不是无辜的吗?” 皇后怒不可揭,似乎有一股豁出去的气势,自从她知道有这个女人的存在,她便用尽手段查找,逮着机会她也要报复勾走她丈夫心的女人。 南宫幽冥幽幽地看向皇后,眸子里仿佛闪着锐利的冰刀,漠然冷沉道:“来人,将皇后打入冷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冷宫一步。” 皇后没想到皇上仅仅因为一个苗疆女人便将她打入冷宫,之后连皇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隐卫急匆匆地来,皇上满眼焦急便踏出了宫门,皇后知道只有那个女人的事能让皇上如此失魂落魄。 别苑里,灵静感觉自已的身体越来越弱,哀求着:“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求求您们救救他。” 一直以来伺候灵静公主的嬷嬷见着这样没了生气的小主,也替她伤心:“怎么会突然早产。” 若要保大人就保不住孩子,若要保孩子就保不住大人,必须做出决断才行啊。 梅宗政也是心急如焚,连忙替公主施针,引出胸腔中的积液。 灵静公主自已也是大夫,此时,她肚子疼痛难忍,感觉胸腔中只留有最后一口气了,她努力的呼吸,怒力不让自已闭眼,呢喃道:“保孩子,梅太医,求求您保住我的孩子。” “替我把孩子送出北朝皇宫,只有送出去他才能活,我不要他再与苗疆有所牵连,也不要他被冠上南宫姓氏,只有脱离苗疆脱离北朝,这个孩子他才能活,只有这样她们才能让他活。”没错,她是苗疆余孽,她若活着就是苗疆的罪人,唯有一死 ,她才有脸去见她的母王。 灵静公主一心求死,在闭眼的那一刻听着孩子洪亮的声音唇角终于露出了微笑。 冥帝赶到时,只看见满地的鲜血,他朝着梅宗政怒吼:“快救她,救她,救不活朕摘了你的脑袋。” 梅宗政手里抱着孩子,那孩子虽然是个早产儿,但声音却洪亮得,长得像个精灵一般,孩子活了,灵静公主却死了。 梅宗政任由着冥帝撕打,梅宗政都没有说出是灵静公主一心求死:“臣医术不精,无能为力……公主说她不愿将这个孩子冠上南宫姓氏,这是公主唯一的遗愿。” “他是朕的孩子,她凭什么做这个决定,朕命令你救活她,朕要问问她,他为何如此对朕,她为何要离开朕。” 冥帝眼眸通红,顿时一口鲜血喷出,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 整个别苑顿时乱作一团,梅宗政至今难忘,眼眶通红。 正文 被捕7 南宫元熠听完已经是膛目结舌,震惊不已,可是父王为什么说是苗疆公主主动勾引先帝这才生下一个见不得光的孩子,又考虑到他是皇室血脉这才交由豫王府抚养,封为世子便是为了让他名正方顺的认祖归宗。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摆脱苗疆余孽这个身份,他不该去惦念她,可他还是年年都去南山,他只敢躲在南山顶上遥望那不该惦念的人。 她十月怀胎,就算目的不纯,她也该心疼他身上掉下的肉,他时常留恋民间,面对母子恩情他羡慕不已。 他怎么没有想到,这样的理由也太过牵强了些。 南宫元熠自诩在京都谁都没有他活得恣意潇洒,谁又知道他堂堂北朝豫亲王府的世子殿下竟是鲜活半生,痛苦半生。 现在细细想来,这其中有很多漏洞,既然见不得光,那为何还将她葬入北朝皇陵,既然恨极了苗疆余孽,为何还封他为世子,豫王本就有几个亲生儿子,他却无缘无故占了那位置二十五年,让他们也怨恨了二十五年。 若那年他没有偷听到豫王和圣上的对话,他是不是也可以做一个真正的豫王府世子,也不至于浑浑噩噩白白活了这么多年。 他也想建功立业,解百姓疾苦,安民生思危,想替她赎了过往的罪过,他自知自己出师无名,以现在的身份毫无理由。 苗疆族人擅长使巫蛊邪术早已刻在了北朝人的心中,他们闻之色变,那是一种害人的邪魅妖术,倒底是与不是至今他都不敢去深究。 当着众人的面,南宫元熠眸底早已通红一片,俊美的容颜染上寒霜,他把唇瓣咬得很紧,宛若星辰般耀眼的眸子突然被蒙上一层水雾。 安西玥见着南宫元熠如此,心中难受万分,想着他那般随性而为的纨绔子弟,定是被娇宠着才会生出那般性子,这不过是他自染的一层保护色。 前世安西玥也入过皇宫,知道那宫中如狼似虎,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却肮脏龌龊腐败,想着灵静公主也是随性而为活泼女子,她与冥帝也是真心相爱的。 她又怎么受得了一入宫门深似海,日日念君不见君的日子,这样的生活灵静公主不愿去过。 灵静公主最终选择死去,她定是做了多番考量,她若活着冥帝无法给天下人交待,她的孩子同样也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只有摆脱了苗疆这个身份,他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这一切的一切,全是灵静公主对南宫元熠满满的爱,用生命付出的爱。 安西玥眸子通红,眼角有泪水溢出,自从她进入闻山道人布下的幻影法阵,了解了灵静公主和冥帝的相知相遇,她就知道灵静公主不会是天下人谈之变色的恶魔,只是经过四十几年前的那场灾难,人们人云亦云,没有人真正去了解那个部落,直到最后被冥帝消灭殆尽,灵静心灰而死。 “师傅,又有大批官兵进山了,这次换了领头的,来势汹汹,穿了一身官袍,说是要叫咱们飘渺山庄杀人偿命。”胡须头发全都雪白的弟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声说道。 正文 被捕8 这次飘渺山庄不只来了几十个人,除了领头的将军外,身后还出现了一张抬椅,那抬椅由八个人各抬一角抬上山来的,抬椅上稳稳当当的坐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那人便是林纪的父亲林旭之。 片刻的时间,这些人就挤满了山门,将飘渺山庄团团围住,齐刷刷的一排弓箭手对准了山门,还有大批的官兵纷纷手握大刀,气势慑人,只需领头的将令一声令下便要将整个飘渺山庄射成骷髅,任他们会作妖作法,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大人,请。”一袭降紫色华袍的郭启麟恭敬的迎了林旭之下坐椅,解释道:“这便是飘渺山庄的主院。”郭启麟平时也是威风八面的,此时竟也背躬屈膝当起了狗腿子。 林旭之等人这次能这么快进入飘渺山庄,全仰仗了这位郭启麟郭家主的帮助,他熟悉飘渺峰布局,山上奇花异草很多,虽处处藏着危险,但也是有克制的办法的。 林旭之威风凛凛,官服加身,好不气派,冷眼睥睨了一圈,飘渺峰号称仙山,在他看来也没有传言的那么神奇,主院就修成这样“破旧不堪”,在林旭之的眼中,和山野草寇之辈齐名还差不多,这些人敢杀他的儿子,就得承担起他们林府的愤怒。 “将这一干妖邪之人全部拿下。”林旭之越过官兵冷声道。 “是。” 顿时,便有人带着士兵将飘渺山庄的弟子全都抓了起来,亮晃晃的大刀架在了飘渺山庄弟子的脖子上,使得他们动弹不得。 “我们没有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你们杀了人,杀人就要偿命,敢毒杀朝廷命官,本将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领头的一个副将提着一柄大刀,眼神凶神恶煞地道。 那些飘渺山庄的弟子个个面面相觑:“你们凭什么说我们杀了人,我们杀了谁?” “本将知道你们飘渺山庄擅长用毒,本将告诉你们,毒害朝廷命官,这可是死罪,休要反抗。”副将威胁加恐吓冷声道。 “休要到本庄大放狂言。”副将话音刚落,空中突然出现一道空灵的声音。 这时,空中突然出现一团迷雾,迷雾所到之处,官兵纷纷大惊,顿时,架在脖子上的大刀纷纷落下,弟子得了自由,纷纷往后退,高声道:“弟子参见师尊。” 突然出现的状况让官兵纷纷抽刀戒备警惕起来,连着弓箭手也举起了箭头瞄准,但空中仍然空无一人,士兵开始慌乱起来,都知道飘渺山庄威名,他们也不敢随便得罪。 副将见此情景,连忙跑到林旭之的跟前,禀告道:“来了一阵风,就将他们都救回去了,末将瞧这飘渺山庄真是邪得很。” 林旭之瞥了一眼郭启麟。 郭启麟即刻会意:“那是庄里的长老使的障眼法,他们不敢随意伤人性命。” 郭启麟几年前也曾到飘渺山庄拜师学艺,但古庄主以他动机不纯没有收他为徒弟,郭启麟也算忍耐力极强,足足磨了他们两个月,因着有钱,什么好东西都往山上送,但最后仍然被拒绝了,从此郭启麟便怀恨在心。 所以此时,郭启麟上山也算是飘渺山庄的老熟人,自是知道飘渺山庄虽然习医制毒,并以毒闻名天下,但他们不敢随意伤人,否则这百年毒庄便也不会受世人如此追捧,他便放心大胆的当起了小人。 “本少爷当是谁呢,原来是夹尾巴遁地逃跑的郭小狗。”宇文靖飞身前来,一袭红衣似火,邪魅无比,见着郭启麟瞬间冷了眼色,怒怂道。 正文 被捕9 “哼,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算什么男人。”郭启麟必竟也是混世多年的一家之主,家财万贯,生意做到直达皇宫,是经久不败的皇商,虽有微怒,但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宇文靖和莫纤纤以前的风月之事,郭启麟多少也是知道一些,更听说两人私定了终身,家族让他娶莫纤纤为妻,为了家族利益,他便娶了就是,娶回去怎么对待自是他自己能做主便是。 郭启麟唇瓣微微勾起,朝着宇文靖道:“纤纤嘱咐我,叫我替她向你问声好。”在清水镇云上居里发生的事,郭启麟也是知晓的,不过,他不在乎,莫纤纤只要好好的替他经营生意,没有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来,他也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宇文靖顿时冷了脸色,一拳打在郭启麟的鼻梁上,瞬间鲜血直流。 郭启麟气道:“莽夫,怪不得纤纤看不上你。” 郭启麟知道宇文靖武功高强,他也是聪明人,不敢与宇文靖正面交手,迅速躲到了林旭之的身后道:“就是这些山野之人杀了林少爷。” 郭启麟原本在喝酒,是听说出了事才赶过来的,一打听便知,原来是林旭之的儿子被人毒死了,并且听属下禀报和飘渺山庄还有关系,飘渺山庄的山路路途凶险,他便自告奋勇地想要巴结林旭之,将来进京之后也好得到林府更多的照拂。 经郭启麟这一挑唆,林旭之胸腔中怒火更甚,怒不可揭道:“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这些人替纪儿陪葬。” 郭启麟唇角勾起一抹狭长的弧度阴冷冷地呆在一边,前仇新恨,有人替他一并报了,他便坐山观虎斗。 宇文靖不管不顾便要冲上去将郭启麟凑个稀巴烂,南宫元熠及时阻止,轻声道:“他是在故意激怒你,你看不明白吗?” “林大人这么劳师动众带着这么多人从京都赶来喊打喊杀,恐怕就算闹到圣上面前也是没有这个道理的吧。”南宫元熠朝着林旭之道,顺便抬出了皇上,希望林旭之有所畏惧。 林旭之此时看南宫元熠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想到南宫元熠害死了他的儿子,他就想要将他碎尸万段。 林旭之对着南宫元熠半点尊敬都没有,怒道:“闹到圣上面前,本官也是要替本官的儿了讨个公道的,南宫世子目无法纪,罔顾人命,本官也正要找你。” “带走。”林旭之直接命令道。 官兵们不认得南宫元熠,副将整天跟在林旭之身边自然是认得的,他是知道南宫元熠的大名的,南宫世子在京都虽然无官无职,好歹也是豫亲王之子,到了圣上面前,若见他们绑了南宫世子回京,脑袋保不保得住也难说,遂而纷纷不敢动了。 “废物,本官养你们这群废物还有什么用,绑了他,有什么责任本官担着,纪儿的仇,本官非报不可。” 南宫元熠这下听出了门道,林纪死了,怎么死的?南宫元熠朝着万鱼庄主望去,他们被引着进了阵法,目的不是想要他们的性命,也只是想将他们蒙混出去。 南宫元熠道:“林大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说清楚,你儿子怎么了?” 正文 被捕11 “你问本官儿子怎么了,你们害死了本官的儿子,本官要你们偿命。” 林旭之眼神犀利冷酷,一提到儿子死了他就伤心欲绝,一想到他全身都变得乌黑一片,一想到他死得如此痛苦,林旭之想即刻杀了他们,他要让安平侯府和豫王府替他的儿了陪葬。 “在北朝玩弄巫蛊邪术,这可是灭九族的重罪,世子殿下也敢涉事其中。”林旭之突然升起一股凛然正气,痛心疾首地道。 “统统带走,若有反抗格杀勿论。”林旭之怒极,冷眼盯着南宫元熠:“劳烦世子体谅,本官也是秉公执法,飘渺山庄伙同妖女安西玥私养毒人,本官不得不管。” 南宫元熠瞟了一眼暗处,摇了摇头,牵扯到人命,事此非同小可,示意安西玥不要出来。 遂而,南宫元熠缓缓走近林旭之,薄唇紧抿,朝着林旭之浅淡一笑:”本世子若不体谅,林大人又当如何。“ 南宫元熠转身,淡定自若,朝着众人徐徐道来:”本世子知道林相权倾朝野,林大人官居正二品,林府之人全都身居要职,本世子无官无职,生活安逸也全靠了你们林府上下。“ 林旭之眯着眼眸,回视着南宫元熠,他话中有话,意思是说整个北朝他们林家独大,意指林府专政专权。 ”但是本世子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世间也还有天理,林大人这么大张旗鼓地抓捕本世子回京,也总该出师有名吧,北朝不是蛮夷之邦,林大人无凭无证就要喊打喊杀,林大人不怕本世子告到圣上面前告你们林府欺上瞒下之罪吗?“南宫元熠气势非凡,尊贵高傲,目不斜视地盯着林旭之。 林旭之怒目而视,南宫元熠在京都什么名声,只怕整个京都的人都一清二楚,杀了一个无才无德的世子殿下,相信整个京都都只会拍手称快。 “弓箭手准备。”林旭之阴沉沉地冷声道:“若敢反抗,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世子也是识时务的人,此事若与世子殿下无关,本官自会还世子殿下一个清白,本官也不相信世子会知法犯法。”林旭之把话讲得很好听,但语气和态度却没有半分尊敬之意 安西玥躲在暗处,她也不敢相信林纪死了。 林府的人竟然这么大胆,南宫元熠好歹也是豫亲王之子。 林纪到底怎么死的都还没有弄清楚,林旭之这是想要抬他们的尸体进京吗?林府的人现在就已经狂妄到如此地步了吗? 虽然她恨极了林纪,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前世是林纪带兵杀了舅舅一家一百多口人,诬陷他们通敌卖国,南宫灏将他们一家全部斩杀,此仇她必定要报。 安西玥不想因为自己的仇恨连累无辜的人,他们都是为了帮她,他们才会受到牵连。 林府之人阴狠至极,林纪到底知道多少,瞧他那胜券在握的姿态,他知不知道南宫元熠的真实身世,若知道,她不是又把南宫元熠推向深渊了吗? 若她躲在暗处,躲躲闪闪的反而会受人诟病,引人怀疑。 “等等。”安西玥缓缓行了出来,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林旭之,镇定自若的道:“林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们杀了你儿子,不知有什么证据指证我们杀了人。” 林旭之转眸盯着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冷声道:“你就是安平侯的嫡女安西玥?” “正是。”安西玥答应得坦坦荡荡。 “本官正要找你,来人,一并带走。”林旭之冷声道。 林旭之阴沉沉的盯着安西玥,听说这个小姑娘厉害得很,本官倒是要瞧瞧她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有什么通天的能耐,一个小小的安平侯之女,他捏死她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林旭之是听他夫人回府说起过这位安平侯的嫡亲大小姐,听说林婉也是因为她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凭林婉的手段会斗不过一个小姑妨,打死他都不信。 当初纪儿被南宫元熠废掉了武功,他就想找上豫王府,可是父亲却阻止,怕他们翻出林府擅自养私兵一事被抖出来,怕皇帝猜忌他们林府有不臣之心。 林旭之想来想去,两只眼睛似要喷出火来,父亲年纪越大胆子倒越小,这么多年皇帝不是靠着他们林家,会过得这么舒心安逸吗? 林旭之鼻子比眼睛翘得还要高,在宫中行走,谁不是对他恭敬有加。 “安平侯之女安西玥私养蛊虫,玩弄邪术、谋害人命,此罪条条都是死罪。”林旭之高声怒喝道,直接定了安西玥的罪。 安西玥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任凭西玥有千万张嘴也说不清这个理,您儿子怎么死的,西玥和南宫世子确实不知,西玥到飘渺山庄来也只是寻找良药回京复命。”安西玥义正言辞,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她也好找个人证,虽然他们听命于林府之人。 “林大人口口声声指责西玥玩弄邪术、谋害人命,拼命的将这脏水往西玥的身上泼,西玥无权无势,自是横不过您的。只是西玥要死也不会白白的死,定也是要讨要一个说法。” “当着数以计百的士兵的面,他们全都是北朝的英雄,流血流泪也只会在战场上,他们不会变着法儿的花心思在我一个小女子身上,也绝不会听虚妄小人之言。本小姐没有做的事,本小姐也要自证清白,告林大人一个诬陷诽谤罪。” 顿时,全场皆惊,这个看着弱小的小姑娘敢这么和林大人说话,还不磕头求饶,真是胆大妄为。不过这个小姑娘说的这些话让这些士兵很受用。 顿时,纷纷都将目光投向了安西玥方向,只觉得明亮耀眼。 安西玥如此说,不是她不怕死,只是她不想在路上无缘无故的死了,若林旭之敢杀人灭口,那他今日之举便成了众人怀疑的对象,她不相信北朝士兵全都是他林家的人。 “死到临头,还敢牙尖嘴利。”林旭之眯着眼睛正视安西玥,那小姑娘目光清明幽深,藏着深深的算计。 正文 被捕12 “本官也不与你废话连篇,带走。”林旭之阴冷呵斥着,押入大牢,任她嘴巴多能言善辩,最后都得乖乖听话,定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南宫元熠冷眼射向林旭之,林府的人越来越嚣张了,无凭无据就敢抓人,正待南宫元熠要出手救人,突然,满地的毒蝎子迅速朝着士兵和林旭之方向爬去。 顿时,正要抓捕安西玥的士兵见状,纷纷吓得惊叫起来,拼命地往回跑:“救命啊,这些是什么东西?” 林旭之也震惊得不得了,见毒蝎子正朝着自己攻击而来,惊叫道:“副将,副将,救命,救命。” 霎时间,场面乱成一团。 箭雨齐刷刷朝着地上的毒蝎子射来,南宫元熠见状,还来不及细想,便将安西玥救走腾飞而起,若不是南宫元熠保护,安西玥早就被射成得满身都是大窟窿了。 郭启麟见状,连忙从怀中取出一种药粉隔止蝎子继续进攻,顿时将自已所在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毒蝎子便掉转了方向,朝着另一面继续攻击,郭启麟朝着林旭之道:“这些毒蝎子像是受到了某种邪术控制一样,林大人,快到我身边来。”郭府世代做药材生意,身上随时都放得有驱赶毒物的雄黄药粉,毒蝎子其实也是一种很好的药材,不过若被它们咬上一口,便会身中剧毒。不及时救治,还有身命危险。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对望一眼,暗叫不好,怎么回事?是不是允儿又在驱使这些毒物? 瞧见那批蝎子是从山谷里冒出来的,悄声道:“我们先去看看,或许是允儿。” 与此同时,慌乱中,郭启麟也瞧见了毒蝎子正从一个地方冒出来,提醒道:“林大人,那些毒蝎子就是从里面出来的,或许毒人就在里面。” 林旭之瞧着,冷声命令道:“进去搜。” 宇文靖也同时瞧见了,恨恨道:“这小家伙在搞什么鬼,早知道不把那本书给他看了,没想到悟性这么高。” 趁着慌乱之际,宇文靖、南宫元熠同时飞向山谷,只见安亭允目露凶光,粉嫩可爱的小脸上有着不属于同龄孩子的天真与活泼,有的仅仅是冷酷与阴沉。 安西玥连忙上前抱住她弟弟,惊慌道:“允儿不可以,姐姐求求你快住手,咱们不能害了飘渺山庄的人,听到了没有。” “谁敢欺负你,我就叫它们咬谁?姐姐别怕,允儿会保护你们的,那些坏人都会被咬死。”安亭允小小年纪便戾气很重。 眼见那些士兵射杀了毒蝎子纷纷往里面冲进来。 也许是安亭允的能力不足,那些毒蝎子很快便被射杀殆尽。 安西玥灵机一动,迅速将安亭允打晕了过去,哭叫道:“允儿,你醒醒,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姐姐,你快醒醒啊。”安西玥哭得撕心裂肺。 安亭允今年才五岁多,本就长得呆萌可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谁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正文 回京 士兵进来见安西玥哭得死去活来,吓得不轻,这里怎么有一个小孩,怪可怜的,只怕那小孩被毒蝎子当午餐了,士兵朝着赶来的副将道:“除了一个小孩子,什么都没有发现。” 郭启麟也赶了过来,见这些毒蝎子不似刚才那般井然有序,顿觉奇怪,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小孩子便默不作声了。 郭启麟暗道,若正常情况下,这些毒蝎子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受外因影响。 林旭之还躲在雄黄粉围成的包围圈里面,半点都不敢动弹,生怕被这些蝎子咬上一口,身边围满了弓箭手和带刀士兵,吓得瑟瑟发抖。 片刻,副将急步行了过来:“大人,在里面发现一个小孩,是否一并带走。” “没有其余的人吗?这些毒蝎子是谁放出来的。” 副将摇头:“那孩子也只才五、六岁,而且昏迷不醒,那些蝎子凶狠得很,下官并未发现还有其他人。” 这时,郭启麟上前,不阴不阳地道:“这不是更能说明飘渺山庄也有问题,小少爷的死定与飘渺山庄脱不了干系。” 郭启麟面上恭敬有礼,实则心里正得意,飘渺峰可是百年仙山,就算他们郭府有钱有势,飘渺峰的人也不买他的账,云雾山庄也是名声在外的,但他们郭府只需娶了那莫大小姐,云雾山庄的资源便由着他们郭府享用,偏偏这飘渺山庄高傲得很。 如果由官府出面镇压,这飘渺峰将来归他郭府,还不手到擒来的事,郭启麟暗想着。 “那就将飘渺山庄的人全都带回去审问,违抗者格杀勿论。”关进牢里,再大刑伺候,他就不信他们还能抵死不认。 “黄口小儿,休要胡言。”突然天空中又响起了那道空灵的男音。 郭启麟原本得意洋洋地站在林旭之身后,突然被一股气体击打得飞了出去,摔倒在地。郭启麟没有想到被人偷袭,抬眼见是飘渺山庄的古庄主,怒气更堪,却也不敢出声,他这么小声都被那老头听了去。 瞬间只见一个白发老道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飘渺山庄的弟子上前齐声道:“参见师祖。” 古庄主一般不轻易出谷,如今也有一百多岁了,看着依然精神抖擞,此时突然出现只让人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古庄主瞟了一眼众人,又见满地的箭,朝着林旭之道:“想要抓飘渺山庄的人去审问,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过得了贫道这一关了。” 林旭之怒道:“你是何人?阻挡官府抓人,以同罪轮处。” “他是飘渺山庄的古庄主。”副将是听过飘渺山庄的大名的,江湖上谁要动他们都得好好掂量一下。 副将谨慎道:“古庄主脾气古怪得很,若咱们惹到他,怕也讨不到好。”这满山遍野的毒花毒草,他们已经很畏惧了。 “咱们的目标是捉拿杀害小少爷的人,犯不着去得罪这些世外高人。”副将想到那毒蝎子就觉得可怕,那些毒蝎子竟会自己跑出来攻击他们,定是飘渺山庄的那些老道人从中做鬼。飘渺山庄以制毒闻名天下,各国各地的人更是会慕名而来,咱们也得罪不起,没必要节外生枝,再说其余人都没事,小少爷为何会死,副将一直追随林旭之,自然是知道林府里面庶子众多,嫡子与庶子的关系一直不和睦,四公子说的话能不能信,还有待查证,他们不要闯入飘渺峰把自已的命给搭上就不划算了。 林旭之想起刚才他们入谷时,那莫名其妙的迷雾突然出现,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刀突然落 地还有那空中老人隔空传来的声音,刚才郭启麟是不是被突然被隔空打飞在地上,顿时觉得有些瘆人,纪儿信中一直强调说一定要找到安西玥的娘,只有找到他们才能将安平侯府和豫王府一网打尽。 飘渺山庄林旭之也是听说过的,若非必要,朝庭也不会去干涉他们这些自诩的什么得道之人。 林旭之没想到自已堂堂二品官员,尽然会畏惧这些山野之人,又不得不低头,语气缓和了一些道:“本官来是奉命查办苗疆蛊毒的,那养蛊之人不除,最终害的还是我北朝百姓,犬子死在南山,本官定会追查到底,还请道长把人交出来。” 古庄主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按理说,他们布下的谜阵根本不会致人丧命, ……… 皇宫,御书房。 大殿正中,此时,安玉霄直立立地跪在正中间,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他本就胆子小,今日皇帝无端命他进宫,他也猜不到为什么,他进了宫,皇上又把他凉到御书房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殿堂中静得犹如落针可闻,他已经跪了几个时辰了,腿脚都跪得直不起来了,依然跪得笔直。 这次入宫,他不像上次那样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虽然害怕也还算镇定。 安玉霄突然升了官,手中有了些权力,与他结交与巴结的人越来越多,难道是他与朝臣走得近,皇上想敲打敲打他,他虽然没什么能力,但忠君爱国这四个字还是铭记于心的。 以前他手中没有实权时,皇上从来没有记起过他,顿时,安玉宵还是想念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 跪了几个时辰,安玉霄竟开起了小差。 “皇上驾到。”突然,一袭明皇色的身影从安玉霄身边擦身而过朝着软椅行去。 安玉霄连忙匍匐在地,高声道:“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见安玉霄那狗爬势的姿势顿时笑了起来,瞧着安玉霄那比老鼠还小的胆子,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最近安玉霄被提拔升了官,的确是有很多人与他走近。 皇帝微眯着的眼睛,也不着急命安玉霄起来,足足盯了他一段时间才缓声道:“爱卿不必跪着了,免礼吧。” “谢皇上。”安玉霄因为跪得久了,腿闪了一下差点栽倒在地。 太监总管也是眼尖,连忙上前扶住:“安大人小心。” “谢公公。”安玉霄感觉受宠若惊,连忙道谢。 “爱卿心里一定很疑惑朕为何宣你入宫?” 皇帝语气威严,声音却淡淡的,听得安玉霄汗毛都竖起来了。 “臣愚昧,不知。”南宫元熠弓着身子,他完全猜不到皇帝想要做什么。 “朕只问你一句话。” 皇帝突然起身,缓缓走近安玉霄耳边轻声道:“你夫人何在?” 顿时,安玉霄感觉犹如五雷轰顶,竟也不官不顾的回视着皇帝,想着,皇上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帝也不急,缓缓转身朝着龙椅走去。 “臣有罪,臣罪该万死。”安玉霄吓得把什么都朝着皇帝和盘托出了。 奇怪的是皇帝并没有动怒,而是命太监将安玉霄扶了起来,并给他赐了软座。 正文 回京2 安钰霄跪了几个时辰,此时双腿发麻,稳坐在软椅上,却觉得如坐针毡,他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都说陛下仁爱,是位明君。 此时,安钰霄却觉得皇帝的笑脸背后藏着的全是冰刀,使得他背脊骨拔凉拔凉的,头上的乌纱帽会随时不保,暗叹:“当了二十几年的安平侯,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半君如伴虎,在此之前他都没什么机会见皇上的。” 楠帝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又命福公公替安钰霄上了茶:“爱卿不必拘谨,朕只是向你了解一下情况。” 安钰霄内心实在受不得那折磨,瞬间跪在地上颤声道:“臣绝对不是有心要隐瞒,臣实在是担心害怕,皇上恕罪,臣的夫人也是被人陷害的。” “陛下要杀要剐,臣万死不辞,只求陛下饶恕臣的一家老小。” 安钰霄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帝,这几个月他都没有他夫人的消息,他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害怕被人知道梅云洛被林婉下了蛊毒,藏来藏去,没想到皇上还是知道了。 皇帝见安钰霄伏跪在地上,全身都吓得打湿了,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生出这么胆大妄为的女儿来,比起安钰霄,他那个女儿可比他令人讨喜多了。 安钰霄当了几十年的安平候都全靠他死去的老父亲,后来娶了林相家的一个庶女,林相也没提拔提拔他,依这性子,怪不得林相瞧不上他。 不过,也全得了他这软弱的性子没被林相瞧上,安钰宵娶了林府的女儿与林府也没什么瓜葛,否则今日皇帝便不是让他跪几个时辰那么简单了。 他倒是生了一个好女儿,给他长了不少脸面。 楠帝等了一会儿,才扯着嘴笑了起来:“再等等吧,都在路上了,应该快了。” 安钰霄不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头伏得更低了些,吓得几乎要晕倒,只感觉此时的皇帝与他平时见的不一样,那眼神高深莫测的。 …… 京都,东门,长安街。 繁华拥挤的长安大街,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正从东门缓缓驶入,令人惊讶的是队伍后面的马车上正放着一口棺材,而后紧跟着的便是两辆囚车,里面关着一男一女。 囚车四周打马跟在身侧的便是南宫元熠的护卫队。 顿时,众人这才看清楚那囚车里关的不是别人,而是消失数月的南宫世子。 骤然间,整条大街全都哗然而起,纷纷指指点,走街串巷地四处宣传道:“那不是南宫世子吗?他被关起来了,那纨绔世子被关起来了。” “他犯什么事了,记得数月我还被他赢了一只蝈蝈。” “关在另一辆囚车里的人是谁啊,一个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犯什么事了。” 霎时间,京都各个角落全都传便了,南宫世子被捕的消息,长长的队伍一直从东大街延伸到长安街。 安西玥不曾常在街上行走,就算偶尔一次她只是坐马车路过,面对人山人海的百姓,安西玥背脊骨挺得笔直,她第一次在长安街露面,竟然是在万人瞩目的情况下坐着囚车回京的。 只怕她不想出名都难了,也不知道南宫元熠在搞什么鬼,竟会心甘情愿的跟着林旭之上了囚车。 正文 我们要分家 同时,安平侯府也炸开了锅。 二夫人罗氏和三夫人宋氏本就不对付,今日却不约而同地朝着老夫人的瑞雪院行来。 宋氏比罗氏要沉稳阴沉一些,此时从前院跑来都差点摔了跟头。 自从大房的那一家子人突然从安平侯府消失,老夫人便扎进了瑞雪院念经诵佛,再不许人打扰。 “不好了,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二夫人罗氏风风火火的闯进了瑞雪院,这次她已经打定主意和大房分家了,免得受大房连累,大小姐半年不在府中,她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才被关在囚笼里游街示众,安西玥这辈子算是毁了。 柳妈妈缓缓从经房行了出来,见二位夫人没点夫人仪态,上前细声道:“老夫人刚进经房,二夫人、三夫人这么咋咋呼呼地,扰了老夫人替菩萨诵经,老夫人可是要不高兴的。” 宋氏平时最是沉得住气的,抢在罗氏前面道:“还诵什么经啊,出大事了,咱们家出大事了。” 柳妈妈眉头微皱:“三夫人慎言,菩萨可在里面听着呢。” 罗氏一把推开柳妈妈,急声道:“我们安府就算是菩萨此时显灵都救不了咱们的命了,老夫人还有心情念佛诵经,要死人了啊。” 经房内,老夫人安安静静的跪在蒲团上,嘴里念着经文,罗氏和宋氏闯进来急唤了几声:“娘,咱们安府出大事了。” “娘,这次真的是要出大事了。”宋氏也急声道。 顿时,周围的空气静得落针可闻,只见老夫人双目微闭,手上一串红玛瑙的念珠已经被老夫人摸得发光发亮。 就算宋氏和罗氏在耳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老夫人依然充耳不闻。 待老夫人把这一段经文念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只见老夫人不紧不慢的睁开了眼睛,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宋氏和罗氏,沉声道:“跪下。” 罗氏和宋氏惊得张大了嘴巴,死到临头了,这死老太婆还在她们面前耍威风。 罗氏和宋氏心里虽然很不高兴,但是还是乖乖的跪下了,不情不愿的朝着面前的菩萨磕了一个头。 她们不听也不行,因为老夫人在这个家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 此时,她们已经下定了决心,等老太婆一开口,她们一定要与大房的划清界限。 “发生什么事了?”老夫人继续滚动着念珠徐徐道。 “我们要分家。”罗氏急声道,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以前,她们也提过分家,但是一直都没有分成,原因就是她们的丈夫官职不大,要依靠大房才能生活得好一些,后来大哥安钰霄升了户部侍郎,手中有了权力,二房和三房也占了些好处。 今天突然要来分家,老夫人不禁睁大了瞳孔,瞟了一眼罗氏,而后又盯向宋氏道:“老三媳妇,你们三房也要分出去吗?” 顿时,宋氏在心中百般思量,点了点头道:“既然二嫂要分家,媳妇也没什么可说的,分了就分了吧。” 老夫人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她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以二媳妇和三媳妇的态度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自从玥儿随她娘离开京都,老夫人心中一直不安宁,特别是大夫人还中了那种要命的东西,老夫人暗暗道:“怕不是京都要变天了。” 正文 乱了 直到过了午时,安钰霄都没有回府,老夫人召集了安府所有人到了大厅问话。 二公子和三公子今日休沐,没有去衙门,也被叫到了瑞雪院。 安西玥被押解回京的消息整个安府都已经知道了,他们大概打听了一下,说是林丞相府的嫡金孙林纪死了,他的死与安西玥和豫王府世子有关,他们两个是杀人凶手,所以林纪的父亲林旭之亲自将他们绑回了京都,此时已经送进了京兆尹衙门,林府的人也接回了小少爷的尸身,而林丞相原本已经出宫了的,后听到消息便晕了过去,御医去瞧过,而后,林丞相又匆匆忙忙的进宫了。 此时林府的人正哭天喊地的要杀了安西玥和豫王府世子。 总之,自林旭之的军队踏进京都,整个京都都炸开了锅,安西玥和南宫元熠杀人的消息传便了大街小巷,上至豪门内宅,下至普通农户,都在传林府公子被人害死这件事。 此时,主屋内,老夫人稳稳当当地坐在软榻上,二房和三房的人面容焦急分坐在两侧,全都心思各异。 老夫人这次下了血本,取了自已的私房钱给安钰泽去四处打点打探消息去了。 安府一大家子人足足等了二个时辰,安钰泽才急匆匆地走进了瑞雪院。 “儿子见过母亲。”安钰泽在州府做通判,官职虽然很卑微,但也能打探到消息来。 大夫人连忙叫柳妈妈扶安钰泽起来,问道:“你大哥人在何处打听到没有?” “儿子打探过了,大哥今早去上朝,听说他刚到皇城外就被皇上身边的公公接走了。”他大哥虽然最近几个月受了些重用,但他的官阶品级也没有达到进入金銮殿上朝的资格。 今日一大早就进宫的,此时早就下朝了,加上街上的传言和那囚车里的人,也的确是几月不见的安西玥,只是他看不明白,为何豫王府世子也在,他不是早几个月前就去了空谷关,当时他们几个官僚还鄙视了那纨绔世子一番。 今日瞧着却奇怪得很。 安钰泽还打听到,今日早朝皇上脸色并无异样,上朝和下朝和往常一样,之后便什么都打听不到了,像他们这种小官小吏没有陛下的宣召,他们是进不去皇城的。 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慌乱起来,她怕大儿子此时已经出事了。 若皇上知道了那事,大儿子是怎么都逃脱不了罪责的,此时,家里也只有她一个老太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房和三房皆被蒙在鼓里,若因此事牵连了二房和三房老夫人也是不愿意的,但她答应过安老爷子,今后永远不会让这个家离心。 老夫人眼眶中盈满了淡淡了水雾,望了一眼自已的两个亲生儿子,沉声道:“若你们大哥出事,你们谁愿意与他共同进退。” 老夫人知道她问这句话是多余的,罗氏和宋氏在还没有弄清楚什么况状的情况下,一大早就到瑞雪院闹着要分家,街上的流言蜚语皆指向安西玥,她们身为玥儿的二婶和三婶,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但她们半点对安西玥的信任都没有,老夫人也是寒了心。 虽然要分家,老夫人还是要询问一下儿子们的意见的。 正文 乱了2 安钰明和安钰泽平时和安钰霄的关系很好,安老太爷一辈子只娶了一个媳妇,就是玉氏,生了五个孩子,他们皆是同胞兄弟姊妹,从小到大日子过得虽然苦,但都是明事理的读书人,几兄弟的感情也很好。 此时,安钰明和安钰泽皆不说话了,纷纷低头不语。 罗氏见丈夫不说话,急得直想上前拧住安钰明的耳朵,当着婆母的面,她还是忍住了,急声道:“大房出事,与我们可没有关系,安西玥敢杀丞相府的小少爷,就让她自己去抵命,可不要拉我们整个安府的人与她陪葬,我们要分家。” 宋氏原本是最沉得住的气,今日却有些慌了,此时却嘤嘤嗡嗡的哭了起来,嘴里念道:“轩儿自从跟着大小姐出去,到现在都没个人影,大小姐出事了,我的轩儿在哪里,娘,您的心是不是太偏了,若不是我无意知道轩儿是跟着大小姐出去的,是不是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儿子的消息,此时连他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大房出事,难道要让我们整个安府也受她的牵连。” “若不是轩儿来家信说他与大小姐在一起,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现在一个多月没接到轩儿的信了,大小姐又这样回京,他人在哪里?您们关心过吗?大小姐要死也别拉着我的轩儿去死啊。” 宋氏也同意分家,若安西玥不是被关了起来,此是,她定要好好问问她把她的儿子带到哪里去了,几个月不回家。 安钰泽冷瞪了一眼宋氏:“轩儿不是一直都有书信回来吗?以前他去读书时也是一年半载才回来一次,没见你说话这么刻薄。” “安钰泽,今日能同往常比吗?你就长点心吧,轩儿可是咱们唯一的儿子。”宋氏嫁给安钰泽以来,这是第一次凶他。 “大哥进宫到底是什么事,咱们也不清楚,以前咱们就和林府翻脸了的,这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府说玥儿杀了人,就听他们的杀了人啊。” 宋氏一听丈夫如此说,哭得更大声了:“反正我不会带着三个孩子陪着你们等死。” 老夫人听了宋氏的话,虽然心凉了大半截,但她也是有苦难言,当时三媳妇来质问她,她也慌称说大媳妇病了,要轩儿陪着她们俩娘母去云城,找梅老太医替大媳妇看看,梅家世代行医,曾经的梅老太爷还是宫中御医,这才把三媳妇诓住。 玉氏整天整天的跪在菩萨面前,就是希望菩萨能保佑他们平安归来,谁想等来的是这个结果。 玉氏垂下眼睑,知道三儿子说得不无道理,但还是得以大局为重,缓缓道:“为娘也只有辜负你们爹的嘱托了。” 遂而,玉氏长叹一口气,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就把这个家分了吧。” 安钰明和安钰泽是知道他爹不希望安府四分五裂的,他爹常说要把一家人拧成一股绳,这样才不怕风吹雨打,不管遇到什么难题,他们一家人都能解决。 此时,大哥进宫没有半点消息,若大房真的犯事,他们这种小家小户的人家把脑袋全伸出去都不够砍。 此时唯有分家是最好的办法,一人犯罪不罪及宗亲,这一条北朝律史里有。 正文 告状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内,文武百官各站了两边。 往常这个时辰早就下朝了的,今日却稀奇得很,百官去而复返,住在城东的几个官员,是回了府邸才又即刻赶回宫中的,今日城东的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他们也听了个大概,就是坊间传的那样,安平侯府和豫王府杀了丞相府的嫡长孙,现在丞相府要他们抵命,人已经抓捕关在牢里了,林府的意思是,等皇上定夺后便是他们的死期,其实这也只是走一个过场,杀了林丞相的孙子焉能有命活。 此时,百官纷纷交头接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官员也大概知道了一些内情,听了之后有义愤填膺的,有惋惜哀痛的,更有合力讨伐想要替林家小金孙报仇的,因为这些官员中,大部份是丞相府的幕僚,林旭之一呼百应,今日定要参豫王府和安平侯府一本。 南宫楠穿着金色的九爪龙袍端坐在龙椅上,微眯着眼睛看着文武百官,神情厌厌的,他深知林府根基深厚,这齐刷刷的一片人头里,有多少忠于他们南宫氏,又有多少听命于林府,他心底跟个明境似的。 “臣有事要奏。”林旭之走到殿中。 楠帝把目光移向一旁的林旭之,只见他眼窝深陷,悲愤交加,林旭之出京只是向皇帝告了假,并未明说出京干什么,林旭之出京后先是去了萧大营领了八万精兵一同出行,这点皇上也是知道的,但皇上装傻,也没有说什么。 按理,林旭之在皇城中任职护军统领,他可随时调度皇城中的御林军,但萧大营里有五十万保护京都的精兵,是万万动不得的,若京中有什么异样要随时待命,偏偏林旭之有那个能力带走萧大营的兵而不经过圣上批准,于皇室而言就太危险了。 “林爱卿不是告了几天事假吗?”南宫楠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关切地问道。 “臣要状告安平侯府和豫亲王府世子,他们勾结一起杀害臣的儿子林纪,吾儿到现在还死不瞑目,请皇上替臣作主,严惩凶手。”林旭之突然跪在地上,沉痛道,眼睛里满是泪水,他的儿子死得太惨了。 林旭之没敢说整个豫亲王府,因为豫亲王必定是皇上的亲哥哥,但安平侯府就不一样了,只要他们向皇上施压,抄家灭族也是分分钟的事。 顿时,朝臣听说之后,也顾不得在皇帝面前,纷纷朝着林旭之道:“请林大人节哀顺变。” “请林大人节哀。” “林大人节哀。” 南宫楠突然皱起了眉头,问道:“是怎么回事?此事与豫王府世子有何干系,讲清楚。” “半月前,臣接到吾儿的密报,说在晋城发现了有人养我朝禁令的蛊虫。” 林旭之高声道来,顿时引起了朝臣恐慌,纷纷站不住的议论了起来:“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是谁敢违抗我朝律法,真是该死。” 南宫楠目中并无震惊之意,只淡淡瞟了一眼底下的臣子。 正文 告状2 又听林旭之继续道:“我的那傻儿子为此气愤填膺,便独自去追踪,一查才知道,原来这养蛊虫害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平侯府的女儿及夫人,吾儿来信说晋城数月的瘟疫一直找不到原因,他也怀疑是此妖女安西玥所为,他怀疑是蛊毒害了全城百姓,所以吾儿就一直跟踪他们到了清水镇,当时纪儿孤立无援,但又担忧那妖女会害更多的百姓,便临时转道梦水河畔,请求臣的四弟相助,谁知,竟连百年仙山飘渺山庄都与他们同流合污,他们上山去查探线索,臣的儿子竟死在了那山上,我的四弟也重伤不起,臣接到纪儿的求救信赶到时,只看见了吾儿的尸体,臣找元熠世子理论,他竟为了那妖女与臣大打出手。” 林旭之本来不知道南宫元熠那纨绔世子心仪安西玥,但是林贤之带了五万兵力前往飘渺山庄,全部士兵都看见了南宫元熠对安西玥的不雅行径,这能成为南宫元熠帮安西玥的理由。 听林旭之说到这里,满朝文武百官已经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一个小小的安平侯府竟敢养那害人的蛊虫谋害人命,简直是胆大包天,罪无可恕,皇上这次一定要将罪犯严惩。 再加上林旭之讲得绘声绘色,他们从来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安平侯府敢如此嚣张,连着飘渺山庄都帮着他们。 飘渺山庄紧邻南山,南山脚下就是皇陵,他们自然知道,听说飘渺山庄的人医毒双绝,但也傲气得很,不是什么人都医治的,没想到一个江湖门派也敢有如此行径,真是妄受世人追棒,现在好了,皇上正好借此事整顿一翻也是好事。 其中有些年老的臣子是隐隐知道四十几年前蛊毒害过北朝百姓的,但先帝杀伐果断,并没有让那蛊毒蔓延开来害更多的人。 有一部分官员上前:“请圣上即刻下令抓捕那害人的妖女。” “请圣上下令抓捕妖女。” “飘渺峰也是时侯整顿了,哼,他们太不把朝庭放在眼里了。”说话的是左御史,他之所以能官居高位,也是受了林丞相的很多庇佑的,他身为言官,自然要将带头将此事好好披露一翻并载入史册。 顿时一声接过一声的符合声响彻大殿之内,大殿中的文武百官齐刷刷跪了一地。 南宫楠脸上终于有了些怒意,用力一拍龙椅,皇帝发怒,满朝皆惊,纷纷闭了嘴。 “去传豫亲王和安平侯觐见吧。” 林旭之知道叫这些官员来的好处就是闹得人尽皆知,南宫元熠就算是豫王府的世子殿下,就算不死,也会免去他的世子之位,至于安平侯这个懦弱的侯爷今日只怕是做到头了。 于是林旭之上前:“臣已经将安平侯之女安西玥和豫王府世子关进大牢,只等皇上一声令下,臣便将那妖女就地正法。” “哦。”南宫楠并无意外,只应了一句。 片刻,安钰霄和豫亲王便行进了大殿。 正文 状告岳父,状告自己 林丞相自从上次中风回京后,就一直在府中养病,很少上朝,此时看着精神抖擞一点都瞧不出有病的模样,自从林纪武功被废,林相便放弃了他,但好歹是自己的孙儿,死在外人的手中,他也不可能不管,他只在府中看了一眼林纪的尸体便赶来了宫中。 林旭之是直接入的宫,所以具体情况林相也不清楚,只知道林旭之去萧大营领了八万精兵出城了,后来的事林相也没多管,他年岁大了,是该放手给他的后辈了。 此时见安钰霄这么快从大殿后面出来,顿时,林相心中满是疑惑。 豫亲王常在宫中行走,那是理所当然,但是安钰霄以前只是一个空有虚名的安平侯,就算后来被皇上任免了官职,也只能在金脔殿外听候命令,一般情况下,下朝之后,像安钰霄这样官职不高的官员早就出宫了,怎么安钰霄会和豫亲王一同从后殿出来。 “臣参见皇上。”二人一同行礼。 “免礼。”皇上淡淡的看了安钰霄一眼,竟没有发怒,态度奇怪得很。 二人依言起身:“谢皇上。” 众大臣皆替林府报不平,眼中纷纷向安钰霄射出冰刀,议论道:“真是该死,教女不善啊。” 安钰霄不明所以,他缓缓走来,只感觉周边的人对他都不友善。整个京都此时还有谁不知道京中发生了什么事,恐怕就只有安钰霄一人了。 “诸位爱卿,刚才朕已经由着你们畅所欲言,愤愤不平了。”南宫楠突然正了正身子,听不出他情绪如何,又道:“今日早朝之前,安平侯进宫与朕讲述了一些事情,所以朕传了豫亲王前来问话……。”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的皇帝陛下一向仁爱,爱民如子,这是群臣对皇帝的恭维,实则背地里有些党派,也在议论皇帝软弱无能,能坐稳江山全靠林丞相的辅佐,林府出人才,全都官居高位。 就拿当年天狼国求娶大公主一事,明知是火坑,皇上还是将大公主嫁了过去,没过两年,公主身死异族,皇上也没派兵讨个说法,也将此事揭过。 那时,记忆犹新的是豫王府的小世子跑来闹了一通,说要替大公主报仇。 南宫楠见没有人像刚才好样发话了,凝眸道:“安平侯,你刚才说要状告何人啊。” 安钰霄突然抬眼,只见皇帝眼中深奥莫测,天还没亮,他便穿戴整齐上朝,刚走到宫门处就被福公公接进了宫中,他一直在御书房跪了几个时辰,直到皇上下朝,他才起来,尔后,皇帝说了什么他吓得完全没记住,皇帝说他的夫人是被林府破害的,并叫他实话实说才能保命。 安钰霄复又双腿跪地,朝着皇上磕了个头道:“臣要状告臣的岳父,告他教女不善,谋害臣的夫人。” “臣要状告臣自已,告自已有眼无珠,错将鱼目当珍珠,臣有罪。” 正文 划清界限 安钰霄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这真是在全天下都闻所未闻,他自已教女不善,捣弄那邪术谋害他人,他倒先告起人来。 林府派系的李侍郎对安钰霄嘲讽道:“安平侯是该将你的岳父一同告了,还有你养的好女儿杀了人,连着你自已一同告了也没有错,哼,圣上今日诛杀了你安府满门,也算轻的。” 安钰霄终于回头,瞧了那说恶毒话的官员一眼,朝着皇上供了供手,以示尊敬道:“圣上面前,请李侍郎慎言,就算圣上要灭我的九族也还轮不到李大人跑到圣上面前指手画脚教圣上如何判决。” 安钰霄终于忍不住,他的妻子被人陷害中了蛊毒,至今生死不明,他是整日提心吊胆,他们是受害者,凭什么诛杀了他安府满门,要杀也应杀那个教养女儿谋害人命的罪魁祸首。 皇帝适时发话:“要不李侍郎替朕审此案。” 李侍郎见皇帝脸色都变了,惊得跪下道:“臣不敢。” 李侍郎其实也是过过嘴瘾,说此话也是表明他效忠林府的决心,没想到平时屁不放一个的安平侯今日竟会说出如此话来,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皇帝冷冷瞥了李侍郎一眼,也不叫他起来,看来确实如南宫元熠所言,再不整顿他的整个朝堂就快变成姓林了,这些一个个见风使舵,溜须拍马混帐东西。 “继续说。”皇帝似乎被勾起了兴趣,瞟了一眼脸色青紫一片的林丞相道:“朕听说你的岳父乃当朝林丞相,当年你承袭了你父亲的侯爵之后,便从老家搬到京都,现在你那宅子还是先帝爷所赐。”南宫楠对安钰霄的风流韵事并没有兴趣,朝堂上的哪一位不是三妻四妾。 “臣的发妻乃冥帝在位期间的太医院院首梅宗政之女。”安钰霄为了自证清白,今日是得把家丑都剖露人前了,但皇帝已经忌惮丞相府,他必须得与丞相府划清界限,又道:“臣当时年轻被人所惑,纳了林相之女为妾,所以按理说林相也算臣的岳父,只是自从臣纳丞相的女儿后,便与林府断了联系,从此并无往来。” 皇帝佯装着不知,正色道:“似乎有隐情。” 顿时,满朝文武百官越来越多,他们听安钰霄讲故事比听林旭之的儿子被杀还要精彩,纷纷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里面故事似乎很多,娶了丞相之女理应步步高升才对,原来是没有往来了,怪不得还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安平侯。 安钰霄是承袭其父的爵位,所以到他这一辈若再没有任何建树,是不可能再承袭侯爵的,倒时便会削爵贬为庶民。 “臣的发妻与臣是青梅竹马,当初家父乃平城小小的县令,因治理平城有些小小的建树,幸得先皇厚待,故封安平侯,臣也只是承袭父亲的爵位,家父年轻时偶然机会结识了宫中太医院院首梅宗政,也就是臣的岳父,两人一见如故,这才将其嫡女嫁给臣为妻,娶了洛儿为妻是臣高攀了,但臣却犯下大错,害了发妻,臣有罪。” 正文 负心郎 安钰霄原本只有梅云洛一个妻子,但是自从纳了林婉进门,老夫人玉氏见梅云洛性子软,便主动为他抬了一个姨娘,后来也只有许姨娘和林姨娘,再抬紫苏时,当时也是被林婉设计的,所以安钰霄这辈子活得也算窝囊,做了那宠妾灭妻的负心郎。 安钰霄是在老家平城就娶了梅芸洛为妻,进京后,也没有外戚可走,安钰霄的风流往事最令人记忆犹新的便是他年轻的时候纳了林丞相的庶出女儿为妾,具体也没有人知道原因,只觉得像丞相府的那样的高门府邸是眼睛糊了狗屎,才会将女儿给安钰霄为妾,众人也自然不知道林婉当年在林府过得猪狗不如,才会设计了安钰霄,就算为妾她也要脱离丞相府,为此,丞相府的老夫人足足等到林婉要生孩子才放她出门,没让林婉死在府里也是林婉的命大。 除了京中小部分贵胄知道他的岳丈是前朝太医院首之外,所以其余人都不知道,因为一个小小的安平侯平常根本不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今日之事被吏官记录在册,他们听到此处,都惊得跌落了眼睛,看了圣上一眼,见圣上唇角挂着淡淡的浅笑,又纷纷低头奋笔疾书。 唯有林丞相深深的看了安钰霄一眼,那眼神威慑充满杀意。 南宫楠冷了眼色,也不说话。 只听安钰霄又道:“臣要状告林丞相教女不善,谋害臣的发妻梅芸洛,臣不知林婉那狠心的女人从丞相府带来了致命蛊毒,通过非常手段将那蛊虫下到发妻身上,洛儿日渐消瘦查不出原因,连着臣的儿子也受此蛊影响,先天不足,到现在都不会说话,因缘巧合,臣的女儿结识了豫王世子殿下,得知有一仙山,名为飘渺峰,那里有治愈发妻疾病的高人,于是臣的女儿便带着她母亲出门治病去了。” “臣自知欺瞒不报是重罪,请陛下责罚。”整个大殿只有安钰霄一人的声音,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这蛊虫之术不是安平侯府在饲养吗?怎么突然变成丞相府里出来的,而且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众大臣又将目光移向林相,只感觉今日的林相不如往常那温和,身上透着戾气,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林相露出要杀人的眼神,纷纷摸了一下自已的脖子,还好还在。 “安钰霄,你教女不善,毒杀吾儿,还来倒打一耙,简直岂有此理。”林旭之听到此处,已经是怒气横秋,林婉那贱人当年勾搭安钰霄,未婚先孕害他们林府也丢尽了颜面。 “林统领,若我知道林婉是毒妇,我也不会与林府沾染半分,至于当年林府内院是如何对待林婉,迫使林婉要逃离,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当年我娶林婉进门瞧见她身上可是重伤连连,没一处是好的。”林婉是庶出,林府也有很多庶出女儿和子女,这点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只是没人敢说。 林旭之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是谁给了安钰霄胆子敢如此猖狂敢猜忌林府秘事,有其父必有其女,林旭之此时想要杀了安钰霄的心都有。 “陛下,臣现在要状告的是安西玥毒杀臣的儿子一事,不是要听安平侯讲故事,他自己风流成性,勾引了臣的庶妹,还来诬陷说庶妹害了他的发妻,简直荒唐可笑。”林旭之上前道。 南宫楠听故事也听累了,因为他在御书房已经听过一遍了。 “那就传安西玥和南宫元熠上殿吧。”南宫楠淡淡道。 正文 刑部提人受阻 北朝刑部大牢外,停着一辆华丽的鸾轿。 豫王妃是听了府里的小厮说起了南宫元熠坐着囚车回京,又命人招来了南宫元熠的贴身随从,但一个都没有找到,豫王爷一早就进宫了,到现在都没有回府。顿时,豫王妃心急如焚,急匆匆地赶到了刑部大牢,依然没有见到南宫元熠。 豫王妃见不到人,她没有想到刑部的人连豫王府的面子都不卖,只说里面关着死囚犯,她的儿子怎么可能是死囚犯,顿时气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要进宫找皇帝理论。 她今日出门得急,并没有带豫王府亲兵,瞧着门卫兵刀剑相向,豫王妃很识趣地没有和他们硬碰硬,只是临走时被气得不轻。 豫王妃是周国公主,性子活泼,她嫁给豫亲王其实是作继室嫁过来的,先王妃亡故了二十多年了,先王妃亡故时留下了两个儿子,后来都是由豫王妃抚养长大的。 周国公主嫁给豫王,也只有南宫元熠一个儿子,宝贝得不得了,豫王妃自然也是不知道南宫元熠的身份的,只当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暗处,豫王妃刚走,元宝便带着人行了出来,暗卫见豫王妃待世子是真的好,便道:“看来王妃是生气了,咱们要不要将世子的计划透露给王妃,依王妃的性子独闯皇宫,怕会惹怒龙颜。” 元宝凝眉沉思了一会儿道:“王妃乃周国公主,就算她闹出什么动静也是护子心切,陛下不会怪罪的。” 暗卫点了点头:“也是,咱们保护好世子就行,刑部大牢里都是林府的人,属下担心他们会对世子动私刑。” 元宝也很担心,但是世子说过,林府还没有那个胆子要他的命,受些皮肉苦正好给林府留下把柄,还有乌达愚到底有没有和林府勾结闹出空谷关的那些事,也有待查证,急不得。 福公公亲自带着人出宫到刑部提人,刚好见豫王妃气冲冲的往回赶,因为事情紧急,他也没去见礼,便直接朝刑部来了。 “来者何人,刑部大牢你们也闯,不要命了。” 守门的门卫兵不认识福公公,他们能在刑部这种油水多的地方当差自然是承了些当权者的照应的,除了林府的人不敢得罪,其余人想要过他们这道门自然是要交过路费的。 福公公是带着圣旨来的,见门卫兵态度如此恶劣,料想,豫王妃应该也吃了这些人的闭门羹,暗骂一句:“林府走狗,瞎了你们的狗眼。” “咱家今天就是要闯一闯,你们又敢拿咱家怎么样?” “哼,原来是一个没有种的阉人,哈哈哈。”门卫兵横行惯了,连豫王妃都没让进,更别提宫里的太监。 福公公自从到皇帝身边当差,还没有受过这种侮辱,好歹他也在皇帝身边做了几十年太监,知道什么法子治人最有效,便道:“请问小哥,咱家要怎么才能进到刑部大牢。” 遂而,福公公将腰间的钱袋子在几人面前一晃一晃的。 门卫兵见状,眼睛发亮,互相看了一眼:“要进去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要请哥几个喝杯酒水。” 正文 进宫 福公公明白他们的意思,拿了一锭银子递到门卫兵手中道:“你们怎么没让豫王妃进去,她家的银子可比咱家多。” “她要见死囚犯,我们能让她进去吗。”门卫似还有些得意,接脱口道。 “死囚犯?”福公公问道。 “就是今早拉来的一男一女,他们是死囚犯,早晚没命的,上头交待下来,任谁来都不准探监,我们自然得照办。”门卫兵见这位公公这么大方,话就说得多了些。 福公公来提人,自然也带了人,他没有想到刑部的门卫兵都如此嚣张跋扈:“若咱家要见的人也是那一男一女,是不是咱家也进不去。” 此时,门卫兵已经将银子揣入荷包,冷声道:“得了林大人令,小人们自然就放你们进去了,不过既然是死囚犯,自然见不着,快走吧。” “你们口中的林大人就是那护军统领林旭之?”福公公故意道。 “你敢直呼林大人的名讳,不要命了。”门卫兵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将这些只长了狗眼的混账拿下。”福公公顿时冷了脸色,朝着身后的人道。 跟在福公公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保护皇帝的隐卫,因为此事兹事体大,为了不出乱子,他们便乔装打扮跟在身侧。 隐卫一脚踢在门卫兵的腿上,门卫兵顿时跪在地上,还想发怒,福公公道:“违抗皇令可是诛九族的重罪,都是做奴才的,你们是唯林府马首是瞻还是好好当好你们的差事,自个儿好好掂量掂量。” 门卫兵被牵制住,也听懂了福公公的意思,这才白了脸色,他们难道是皇上身边的人。 福公公进去后,南宫元熠和安西玥正被绑在刑架上,看样子是受了刑挨了鞭子。 福公公一个眼色,顿时隐卫便上前将正在施刑的士兵踢飞了出去,士兵见被人踢飞,也不服气,便要举起武器反抗。 隐卫哪里能允许他们反抗,片刻的功夫便将他们治服。 南宫元熠脸上挨了鞭子,红白分明异常显眼,瞬间,他挣脱开绳子:“怎么这么晚才来。” 南宫元熠说着朝着安西玥走去,安西玥也是镇定得很,福公公她见过,曾到安平侯府传过旨,听南宫元熠口气轻松得很,便知福公公与南宫元熠相熟。 “在宫中耽误了些时间。”福公公瞧着露出惊悚之色:“这些挨千刀的臭虫,怎敢在世子脸上动刑,瞧这血痕,该不会破相了吧。” “不碍事,不受点伤那老乌龟怎么会上勾,进宫吧。” 南宫元熠边说边解安西玥身上的绳子,朝着安西玥道:“对不起,让你也跟我受苦了。” 安西玥凝眉,眼中并无害怕之色,她见南宫元熠动作麻溜得很,眼中藏着深深的算计,苦笑道:“不耽误世子殿下的计划就成。” 安西玥语气中明显透着淡淡的疏离。 南宫元熠知道安西玥虽然年龄不大,却藏着一颗玲珑心:“我会向你解释的,咱们先进宫。” 安西玥什么也没说,只见福公公带来的人迅速将牢里的士兵绑了,动作敏捷,手段强硬。 正文 满城风雨 早上刑部大门外便挤满了人,他们是跟着囚车从城东门穿过了几条大街一路跟来的,为了看热闹,甚至有的人连早饭都没吃就一直守着,因为囚车上关着的是尊贵的豫王府世子。 京都人又都爱凑热闹,生怕吃一顿饭的功夫就会错过重要部分,所以豫王妃在刑部大门被拦了回去,他们也全都目睹了整个过程。 纷纷惊叹:“豫王妃乃周国公主,堂堂一国公主委身嫁给了豫亲王做继室,这才生下了宝贝儿子,一出生便抢了豫亲王前王妃生的两个儿子的世子之位,可见这世子殿下有多尊贵,谁敢明目张胆的抓他进刑部大牢,这个消息简直不要太劲爆,过程不要太精彩。” 吃瓜群众惊得眼睛都不眨一下,豫王妃被气着了之后,便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一直到午时过后,从刑部大牢到皇城方向的路被堵得死死的,那些闲来无事的群众很快就组成了浩浩荡荡的大队伍。 直到南宫元熠和安西玥被福公公从刑部大牢带了出来,刑部大门口才没了人影,纷纷又朝皇城的方向去了。 此时,皇城周围已是人山人海,被百姓围堵得水泄不通。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杀人被捕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 宫中,豫王妃急匆匆的进宫,她是找皇帝告御状的,她要问问皇帝凭什么将她的儿子关进刑部大牢,还有那林旭之,区区一个护军统领,他算什么东西,即刻,豫王妃便将林府满门上下记恨上了。 豫王妃才听说她的儿子打了胜仗,突然之间就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变成了死囚犯,豫王妃顿时懵了傻了急了,自从儿子行了冠礼之后,她便四处张罗给他寻世子妃,可儿子一直拖了四、五年也没找到心仪的对象,现在被关进了刑部大牢,那门卫兵讲得不清不楚,就说是死囚犯不让见,她差点气得背过气。 她的儿子还没娶媳妇了,所以到了皇宫,豫王妃也没等通报直接闯了金銮殿。 豫王妃急匆匆地进宫,自然也惊动了后宫的皇后娘娘与诸位嫔妃,按理说后宫不得干预朝政,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应该到金銮殿上来,可是豫王妃身份特殊,因着她是周国公主又是豫亲王王妃,皇后知道后不得不来了解情况。 此时,金銮殿外也挤满了人。 “皇后娘娘觐见。”殿外有太监高声道。 南宫楠正被豫王妃闹得头疼,眉头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突听殿外太监的通报。 皇帝顿时来了精神:“快传。” “臣妾参加皇上。”皇后行礼。 “免礼吧!”皇上不耐烦的抬了抬手。 皇后一愣,随即道:“臣妾是听说王妃妹妹来了,所以来瞧瞧。” 豫王妃与皇后都姓周,按民间的说法两人便是妯娌,豫王妃来自周国,做了北朝的媳妇,皇后与之一见便觉得格外的亲,当然,也因为皇后要为大皇子谋划,便让大皇子与南宫元熠多走动,这一来二去,豫王妃与皇后娘娘处理便如亲姐妹一般。 豫王妃见皇后前来,也顾不得此时正在朝堂上,抱着皇后就哭诉道:“皇后娘娘,您快替我求求皇上吧,熠儿怎么可能杀人,平时他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的呀。” 平时,南宫元熠为了讨豫王妃欢心,在豫王妃面前乖巧得很。 正文 护子心切 皇后也不相信南宫元熠会杀人,又与豫王妃交好,便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元熠那孩子虽然顽劣了一些,但也不至于敢杀人啊。” 豫王妃闹了一通之后,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得清楚明白,他们说她的儿子勾结妖女杀了林丞相的金孙子,打死她她都不信她的儿子会杀人。 林统领抓了她的儿子要剐要杀要泄愤,还得看她答应不答应。 南宫豫也没有办法,她这个妻子疼那“宝贝儿子”疼得跟自个儿的眼珠子似的,也只由着豫王妃闹腾,护子心切由妇人来唱演比较合适。 “有人证物证,我的儿子就是被南宫世子害死的,豫王妃还想抵赖不成。”林旭之可是瞧见南宫元熠那武功好得很,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这话听在林旭之的耳朵里更来气,他的儿子死得太惨子,若不是顾及这里是金銮殿,他会将他儿子的尸体抬上大殿,让众人瞧瞧他儿子的惨样。 林旭之怒声道:“就算是天子犯法,也应与庶民同罪,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林旭之这是早就已经打定主意直接将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定罪了。 “你,你,你”豫王妃眼角青筋突突的冒起,气得倒抽一口冷气,她还从来不知道北朝竟还有如此不要脸不要皮的男人,竟给她的儿子扣了这么大一顶罪,这真是要将她的儿子置于死地。 “皇后,带豫王妃下去休息吧,熠儿杀没杀人,朕自会查清楚。”皇上脑仁都被吵麻了。 “是。”皇后见豫王妃气得不轻,这得有多着急才会气成这样。 豫王妃本来不想走,此时只觉得头痛欲裂,之后便被皇后劝解着出了大殿,到后宫休息去了。 大臣们听林旭之如此说,只敢点头附和,却并不敢出声,虽然他们的心是偏向林府,但在皇上面前他们还不敢这么大胆。 待豫王妃离开后,南宫楠淡淡的看了一眼林旭之,正想发火,就听见外面传来急报声。 福公公小跑进了金銮殿:“启禀皇上,人带回来了,正在殿外候着了。” 福公公原本紧跟着豫王妃赶回皇宫的,但是宫外挤满了人,所以就慢了一些。 一进殿就听见里面吵得不可开交,火药味浓得很。 南宫楠沉声道:“传进来吧。”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纷纷都朝着殿门处望去,两人衣着虽然简朴,但气质却极好,神色镇定自若,不慌不忙,一点都不像是杀了人的样子,更不像林旭之口中的妖女。 再看两人模样也生得好,恍然间,让人以为这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碧人。 南宫元断身着一袭黑色的劲装,看着比几个月前清瘦了许多,脸上两条深深的血痕看着异常显眼,一看就是新伤,众人猜测他是在刑部大牢里被人用了刑了吗? 安西玥出京几个月,反而长得壮实了些,身体长得更丰满了,只见她粗布青衣,头上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眼睛清明透亮闪着灼灼光华,双手轻轻的合十放好,目不斜视,步履轻盈,不卑不亢地缓缓行了进来。 “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两人同时跪拜了下去。 “免礼。”皇上这是第二次见安西玥,他没想到安平侯的女儿比她父亲竟强了这么多,入了金銮殿,礼仪竟做得周全得很。 南宫楠从始至终神情都是淡淡的,直接切入主题:“林统领状告你们杀害他的儿子,可有这回事?” 正文 大殿对峙 安西玥将头压得很低,坐囚车回京已经让她“名声”大造,她可不想在金銮殿上放肆,尽量将位置腾给南宫元熠。 安西玥暗忖着,林旭之直接将他们押入刑部,连审都没审便定了他们的罪,这得有多大的底气才敢这么做,且不说自已的身份卑微如尘埃,但南宫元熠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也敢这样做,可见林府的势力有多庞大。 安西玥大概猜到南宫元熠与那高位上的皇帝想做什么了,她继续盯着自已的脚尖,尽量把自已变成一个隐形人。 南宫元熠紧抿着唇瓣,缓缓侧身,深邃的眼眸深深的扫视了一圈大殿中人,在瞟向林旭之和林相身上时,眸底划过一丝锐利的冷芒,高声道:“林纪怎么死的,我确实不知道,也很惋惜,林统领口口声声说我们饲养蛊虫谋害人命,那么请问林统领可有证据证明呢。其二我们被关入了刑部大牢,就受了鞭刑,难道林统领在圣上面前也想将本世子屈打成招,本世子头一次进刑部才知道原来那刑部竟是你家开的一样。” 南宫元熠的话如雷轰顶般响彻大殿内,北朝一直有个规矩,六部统归皇上直管,也就是说他们都得听皇上的,现在南宫元熠说这话,刑部的人都得听林府的,这意思就是说林府专权独大,想越过皇权,难道他要造反。 “你不要含血喷人,造谣生事。”林旭之也听出了南宫元熠想给他扣上一顶谋反的罪名。 林旭之也瞧见了南宫元熠身上的伤痕,他将人带到刑部,那里面全是他的人,南宫元熠杀了他儿子,林旭之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便说了句好好伺候着就走了,那些狱卒才不管关的是什么人,只要他们的主子下令,进了刑部大牢的门,定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南宫楠也瞧见了南宫元熠脸上的伤,怒道:“福公公,你是怎么从刑部将人带回来的,世子身上怎么还有伤?” 福公公连忙回道:“奴才是到了刑部,可那刑部的门卫只认林统领作主子,要入刑部大牢的门还得给过路费,奴才也是花了五十两银子才入了那牢门,谁想给了钱他们也不让进,非得说必需要林统领同意才行,奴才在外面听见有怒吼声,害怕闹出人命,便绑了门卫兵,进去一看,这些长了狗眼的东西竟然将世子和安小姐挂在刑架上,正在受着鞭刑,怪不得奴才听说不管有罪没罪宁愿被冤死都不要进那刑部大牢,否则便会生不如死,太惨了。” 安西玥抬眼瞟了一眼福公公,这嘴巴也挺厉害,凭南宫元熠的武功,这些狱卒也伤不到他分豪,但他偏偏就受了那几鞭子,还把本要打在她身上的鞭子全都揽了过去,这意味着什么,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刑部尚书可在?”只听南宫楠沉声道。 “臣在。”龚尚书连忙从群臣中出列,悄悄瞟了一眼林丞相,只见林相神色淡漠,面色阴沉,与往日的和蔼大相径庭。 正文 入局 龚尚书的小举动被高位上的皇帝看得一清二楚,皇帝唇角勾了勾,才道:“朕进你刑部的大门是否也得给银子。” 龚尚书连忙不敢分心,跪下道:“臣不敢,门卫兵收取钱财一事,臣不知,臣回去定当严查严办。”皇上一直是个和事佬,今日怎么发起火来了,丞相府死了金孙,不该追查严办吗?这些不长眼睛的混蛋,收钱也得看人收,连福公公的钱也敢收,怕是想钱想疯了。 豫王妃因为太气了,完全忘记了刑部那帮狗腿子也收了她一百两银票。 龚尚书大难临头,还在心里嘀咕埋怨,他也不怕查,反正横竖那钱没过他的手,门卫兵经常在换,他们欺上瞒下收取钱财罚他们进牢里关几天,又放出来,这也是常有的事。 南宫楠见龚尚书云淡风轻的模样就来气:“不用等你回去查办了,朕现在就直接处理了。” “传朕旨意,革除龚仁义刑部尚书一职贬为庶民,将两个收取钱财的门卫兵斩了。” 龚尚书这下才急了,跪在地上的腿都开始打哆嗦,连声道:“皇上,臣没有犯错,您不能革了臣的职啊。” 刑部的油水最足,但凡进了刑部大牢的犯人,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龚仁义的罪证很快就会被人呈上来。 龚仁义将眼睛移到林相身上,似乎在说“林相,您替我向皇上求求情吧。” 林丞相今日似乎过于高冷,殿堂中发生的事皆与他没什么关系一般,安西玥也瞧出了端倪,她记忆中的林相应该是“和蔼可亲”的笑面虎,龚尚书怎么说也是他的人,他却置之不理,这太奇怪了。 林旭之也有些急,看向他的父亲,龚仁义做的这些事平时也得到父亲的首肯的,这会儿父亲若不说话,莫不是要叫殿中效忠他们林府的官员寒了心。 “皇上,臣有证据证明是豫王府世子杀了臣的儿子,此事与龚尚书无关,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微眯着眼睛扫向林旭之:“什么证据?” 林统领胸有成竹地上前,从袖口中掏出一块锦缎呈上:“这是在臣的儿子手中一直紧紧握着的,他就算是死也要指认凶手。” 林旭之说着又掉了两滴眼泪,悲愤难忍,又引得众臣的一阵同情加劝慰。 福公公检查无异样后打开,顿时瞪大了眼睛,里面赫然用血指写着:“南宫世子和安西玥杀我……”,这块锦缎明显是男子的衣角。 南宫楠见福公公满脸震惊,杵着不前,冷声道:“还不快呈上来。” 福公公连忙躬身上前,将这块带有血渍的锦缎面向皇上打开。 南宫楠见后,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众臣又开始翘首以盼,见锦缎上有脏污的血渍,又开始议论纷纷,猜测这是林纪死前写的血书什么的,一定与林旭之状告豫王府世子和安平侯府有关,这下可真是证据确凿了,豫王妃就算闹到周国去都救不了了。 林统领指着安钰霄又道:“还有安平侯的夫人就是最好的证据,他们安平侯府养没养巫蛊邪术,将他的夫人找到就会真相大白,除非,安平侯府将她藏了起来或者已飞灰烟灭。” 正文 免除侯爷爵位 林旭之读过林纪写的亲笔信,里面详细写明了安西玥与天涯的关系,并说梅云洛身上有治不好的蛊毒,还说那蛊毒与四十几年前北朝出现的一模一样,他也找父亲求证过,确实连先帝都没有办法,只得想到焚村这个办法。 所以林旭之信誓旦旦,一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模样。 就算梅宗政被尊为神医,也无可奈何,这点林旭之倒说得没错,想要解除蛊毒,必须由养蛊者解蛊。所以林旭之才敢笃定那蛊毒一定还在梅云洛身上,除非将她化为灰烬。 安钰霄还跪在地上,悄悄抬头看了自已的女儿一眼,他只知女儿与夫人出京治病去了,并不知道安西玥到过晋城之事,他更想问问她娘身体如何了,她们离京之后安钰霄也悄悄查了些书籍,这几个月他也一直在安西玥院子里查看古书籍,这才知道若真的救不了,那岂不是要……想想当年他与梅云洛在老家时也是恩爱有加,人人羡慕,自从进了京同时纳了两个妾室进门,他与妻子的话便少了,现在还害得她丢了性命。 安钰霄想都不敢往下想,越想越痛心,这一切的源罪都是他造成的。 猛然,还没等安西玥开口,安钰霄愤怒起身,指着林旭之的鼻子怒道:“你们林府害了人,还来倒打一耙,都由着你们嘴巴翻飞,这天下岂不是你们林家的了,我夫人身上的毒到底是怎么来的,我想你们林府比谁都清楚,还有林婉疯了,口中一直念着乌王八害人,害了谁,你们林府不会不知道吧。” 除了皇上神色如常淡漠地看着这一切,其余大臣瞧着安钰霄这凶神恶煞的模样纷纷惊得张大了嘴巴,没想到平时胆子比猫小的安平侯竟敢在大殿上骂一朝丞相,这太惊悚了。 若是平时,他们定然会为了巴结林府骂回去,此时在大殿,他们只敢睁着眼睛朝安钰霄射冷光。 安钰霄胸中吐出了口浊气,悄悄瞟了瞟高位上的皇帝,见皇帝不温不怒,唇角还勾起了一抹小小的弧度,安钰霄胆子又大了几分,他活了快四十年了,从来没有这么硬气过,那感觉像是要上天了一样爽快。 与此同时,林旭之被人指着鼻子骂,气得膛目结舌,安钰霄今天是要反了不成,这一盆一盆的脏水泼向他们林府。 这时,最是沉稳的林丞相才正眼瞧了瞧安钰霄,眸子里的冷芒一闪而过,朝着高位上的皇帝开口道:“皇上,臣以为安钰霄不足以胜任侯爷爵位,应当即刻免除贬为庶民。” 南宫楠即刻将目光移向林丞相,只见林丞相早已过了花甲之年,精气神竟比他四十岁还要好,周身的凛冽气息直袭皇帝而来,与皇帝四目相对,竟没有半分尊敬之意。 林丞相又道:“安钰霄自承袭安平侯爵位以来,一直领着朝庭的俸禄,并没有任何建树,当年拐了臣那不成器的庶女出府,臣为了保全颜面并未将此事扩大处理。既然安平侯说那蛊毒是臣那庶女带出去的,那臣也要向安平侯翻翻旧账,臣那个不成器的庶女与安平侯暗中苟合,未婚先孕,完全不顾儒家礼教,这样的人不配封侯。” 正文 脸都丢尽了 林婉原本是林琥贡献给天狼国王子的礼物,却被安钰霄捷足先登。 十多年前,安平侯占了林丞相庶出女儿的身子一事被传得沸沸扬扬,知道的人都晓得是女方当众承认与安平侯情投意合,并甘愿为妾,这事才被揭了过去。 也只有林婉自已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她逃离林府的计谋,便选上了想要入丞相府作门生的安钰霄。 若非安西玥死后重生,知道这一切全是林婉的阴谋,林婉到现在还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皇帝双手扶在龙把手上,手指却是扣紧的龙椅的,林琥那老东西莫非是记恨朕革了龚仁义刑部尚书一职,当朝打朕的脸面。 众人都像看戏似的看着安钰霄,这就得罪林府的下场,贬为庶民不仅不能领朝廷俸禄,连着天家赏赐的田产房产都得收回,安平侯府那所宅子可是占地几百亩,他一家三兄弟都住在那院子里都有多的。 还有人唏嘘不已,整个朝堂恐怕只有林相有如此魄力,毕竟是两朝无老,楠帝都是林相一直扶持才坐稳皇位的,权力滔天的林府安钰霄也敢得罪。 众人都不知道当年的内情,纷纷感叹道:“竟然娶了人家的庶女就该好好巴结着,这样才能官运亨通,他倒好,这十多年来突然之间与之断了联系,依我说他就是傻。” “要是我,早就将那貌美如仙的林婉扶为正妻了,多与林府走动,他也不致于到现在还是一个没有权柄在手的空壳侯爷,又没有战绩,对朝庭也没有任何帮寸,他凭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 “他那侯爷之位还是靠着他爹承袭下来的,若不是他爹当年治理洪水有功,先皇也不可能封那小县令一个安平侯,赏赐上百亩的府宅,真是吃屎的人都有这种运气。” 众人匪夷所思,小声的议论着。 安钰霄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丢脸过,谁愿意把家丑摆在朝堂上来说,只怕今日过后,他还有命在,皇上不削去他的安平侯之位,他都要自请离京,安钰霄越想越觉得今日之事诡异,他若像他父亲一样,老老实实的在平城做个地方父母官,不想着巴结讨好,他也不会往那丞相府去。 反正现在脸也丢尽了,爵位也没有了。 突然,安钰霄朝着皇帝拱手道:“皇上,臣请求传臣那妾室上殿,凭臣那一张嘴说破了天臣都说不过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臣的发妻中毒发病时,林婉亲口承认是她下的毒,并且那蛊虫是她从丞相府的客人身上偷来的,那客人是谁臣也不清楚,臣多次询问,林婉都闭口不提。” “准了。”皇帝闻言满脸怒气的道,明显是帮着安钰霄的。 随后,福公公又带着人去了安平侯府。 “启禀皇上,臣有事请凑。” 高空中突然响起南宫元熠的声音,众人的视线原本都在安钰霄身上,见南宫世子突然双腿跪在地上,重重的向皇帝磕了个头,神情无比认真。 正文 世子替玲珑公主讨公道 南宫元熠虽然贵为豫亲王府世子,但并没有入朝为官,整日也只知道游手好闲,听说豫王世子行冠礼那天,皇上倒是封了他一个小小五城兵马司,其实什么事也不用管的闲官,但南宫元熠一直闲散惯了,皇上也不管他,日子一天一天地过,他这小小的巡城小官便被人给忘记了,再说兵马司怎么也比不上世子的身份贵重。 理顺了来说,南宫元熠若入朝为官还得归林旭之管,林旭之是正二品护军统领,可以支配皇城御林军和皇城巡城使。 安西玥将眼抬了抬,定定的看着南宫元熠,她还从来没有见南宫元熠神情如此正经过。 他都说了,志不在入朝为官,此时他竟然自称“臣”,看来他是想入朝为官了。 只是,安西玥不知道,南宫元熠想入朝为官,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实力变强,让安西玥将来有更稳靠的倚仗。 当然,安西玥根本就不知道,南宫元熠在二十岁那天便被安了闲职在身,也一直领着微薄的俸禄。 这时,众臣才想起来豫王世子在京都被按得有一个五城兵马司的闲职在身,他自称“臣”也没错。 “何事?快说。”南宫楠看戏看够了,不知是在生谁的气,脾气也不太好。 “数月前天狼国突然侵犯空谷关,臣与大皇子虽然打进了天狼国王宫中,那乌达国王因为胆子小被吓死了,不过,臣查到天狼国真正的君主乃乌达愚,乌达愚之所以退居乌达王身后,其实他操控着整个天狼国,臣怀疑小小的天狼国敢无所顾忌的侵扰我朝百姓,是有人给他们撑腰,或许说,臣认为,北朝出了奸细,否则凭一个小小的天狼国不敢如此放肆。” “这是臣查到的乌达愚十六年前到过北朝所有的记录。”南宫元熠双手奉上:“其中来往最平凡的便是丞相府。” “十年前,天狼国求娶玲珑公主为他们的王后,实则天狼国国王早已有了很多位王后了,只不过他们的王后同样也是王爷乌达愚的王后,天狼国乃蛮夷之邦,女子在天狼国的地位也极其低下,不管是兄弟还是父辈都可以共同作贱同一个女子,这种现象在天狼国王宫里尤为更甚,所以当年玲珑公主嫁入天狼国不到一年便传来她自杀的消息,实则玲珑公主是被乌达愚折磨致死,这种种罪行,就算将乌达愚千刀万剐都算轻的,偏偏我朝还有人敢与之同流合污。” 南宫元熠调查了十年,目的就是为玲珑公主报仇,因为有了林婉的事,南宫元熠这才查到了十六年前丞相府之事,因为当时丞相府门徒众多,很不好查,做过的事,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玲珑公主是皇上的长女,是他还未当皇帝时与一个丫鬟生的女儿,不受宠,但很懂事,一直也很照顾年幼的南宫元熠,当年,南宫元熠一直追着长公主为玲珑姐姐,没想到在长公主十七岁那年,被送去了天狼国和亲,当时也正是由林丞相牵头提出,送玲珑公主去最合适不过。 正文 乌达愚 当年,整个朝堂也只有南宫元熠去阻止过,可惜他年龄小,皇上也不听他的。 南宫元熠深知,是因为玲珑没有母族撑腰,才选了她,他虽然气氛,但也无能为力。 安西玥没想到南宫元熠调查丞相府还有这层原因在里面,若是林纪不死,待南宫元熠回京,只怕也是要将这些事情抖露出来的。 前世,安西玥看过皇家的吏册,知道皇家有一位公主嫁到天狼国和亲,但并无详细,连具体的名字都没有,原来就是玲珑公主。 致于为什么没有留名字,这大概是因为她卑微得不足一提吧。 玲珑二字取得极妙,安西玥深深的看了南宫元熠一眼,只见了他目露哀色惋惜,气氛交加,安西玥想,那玲珑公主一定生得也极美吧。 安西玥一想到玲珑又是皇家的一个牺牲品,只能叹息加无可奈何。 安西玥细细的想着,这大概就是南宫元熠不愿入朝为官的原因吧,没想到一个玲珑公主能让南宫元熠布置这么多年,这样算起来,玲珑公主与南宫元熠年龄相差也不大,辈分上他是玲珑公主的小叔叔才对。 此时,众位官员再也没有人私下里窃窃私语的,南宫元熠这是要指证林府一个叛国罪啊,通敌叛国可是要满门抄斩的死罪,他们只知道林丞相权力滔天,却不知道林丞相竟起了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 天狼国的民风不好,在空谷关的将士也传过消息回来。那周将军就是京城人事,逢年过节回来,官员们也会互相问好,谈论到一些,并且有所了解。 官员们也深知玲珑公主嫁过去,必定没有好日子过,为了不被殃及,没有人愿意提起此事,他们都怕自已的女儿被选中送去别国和亲,这种先例在各国也不是没有过。 玲珑公主没有母族撑腰,就算正常在京都婚嫁,日子也不会好过。 “敢问世子说的这些有何凭证。”林丞相怒目而视,时间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想要追查只怕比登天还难,一个没有任何倚靠背景的人也值得南宫元熠如此小题大作。 “皇上,臣请求再传一人上殿。”南宫元熠沉声道,也不与林琥废话。 “准了。” 片刻,只见一座钢铁铸造的笼子被二十几个人抬上了大殿,外面用黑色的布蒙着,好在金銮殿足够宽大。 这时,众位大臣见这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纷纷惊吓得连连后退数步。 梅书青领头,高声道:“放。”可见这笼子有多厚重,若放重了,只怕连大殿中的大理石都在震碎。 安西玥抬眼瞧见表哥也在其中,顿时与梅书青传递了一下眼神。 南宫楠也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乌达愚长满了络腮胡子,脚手都被铁链锁着,南宫元熠知道乌达愚练了金钢体,一般的牢笼关不住他。 梅书青把遮挡在牢笼上的黑布扯下来,就见着一个邋遢恶心,长得像黑猩猩一样的男人,满脸的络腮胡子,只留两只眼睛在外面。 只听南宫元熠介绍道:“他就是天狼国王爷乌达愚。” 正文 黄口小儿 顿时,众人唏嘘不已,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那股凉气一直从上凉到下,当年玲珑公主嫁到天狼国,人人都知道那是蛮夷之地,绝对是要受苦受难的。没想到乌达氏一族竟长得这般丑,要是自己整天面对这样的人只怕也只想死,众臣纷纷又开始同情起玲珑公主来,母亲死得早,又不受宠爱,十五、六岁就被远嫁,还如此受折磨。 骤然间,殿中的大臣纷纷都冒出了同情心,指着乌达愚辱骂起来,还说此等罪人就该千刀万剐,让他尸骨无存,煎炸水煮都嫌恶心等等。 因为他们刚才听了南宫元熠的描述,又联想到天狼国如此的伤风败俗,又轮番辱骂了一番。 南宫楠坐在高位上眼睛似要喷出火来,面色愈发阴暗,沉声质问道:“林琥,这就是你说的天狼国民风纯朴之邦,劝朕把朕的公主嫁过去以示友好。”若不是南宫元熠提起,其实皇帝也不记得玲玲公主是他哪一位公主。 天狼国被灭之后,林丞相是知道天狼国的老少妇孺全都由大皇子押解回京,并关在城外。 他也派人找了许久,并没有找到乌达愚,林相深深的看了一眼南宫元熠,只见那黄口小儿目露挑衅的正盯着自己瞧。 皇帝发火,林琥也没有跪下,目光冰冷没有半分尊敬之意,只站在正中间朝高位上的皇帝拱了供手:“启禀皇上,玲珑公主前往天狼国和亲,是经过群臣商榷得出的结论,臣以为并无不妥,当年天狼国派来提亲的使臣也并无异样,事实是否如豫王世子所讲的那样,皇上也不能偏听偏信。” 林琥确实提出要与天狼国和亲,但他并没的推玲珑公主出去,再说事情都过了十年了,天狼国已灭,也算是为玲珑公主报了仇,皇帝此时才来追究,是不是太晚了些。 南宫元熠向来对什么事都保持着一抹“无所谓”的姿态,此时却被林琥那老东西气着了。 “那使臣只怕早就被你们偷天换日了吧。”南宫元熠怒道。 “世子慎言。”林琥怒道。 南宫楠瞧林琥愈发镇定,他就愈发怒火万丈,怒不可遏,扬起案几上的茶杯愤恨砸下,顿时,随着一声砰响,茶杯连着茶水四溅开来。 怒道:“凡是天狼国族人全部赐死,当年参与“商榷”玲珑公主和亲的官员全部严查追办,降官一级。” 群臣闻声一惊,早已惶恐得跪下,又听皇上此言,更是吓得急切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众臣都急了,十年前的事要来追责,这大殿上不少点头附和的大臣不在少数。 范御史是吏官,此时连忙从座位上起来,连忙跪下,拱手行了一礼道:“陛下,此事牵连甚广,天狼国犯下此种恶行,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但罪不及老幼妇孺,还请陛下先经由三司会审再作定论。” 范纯既然坐上了御史大夫这个职位,他当然要为北朝和南宫氏作考虑,虽然天狼国皇族罪不可恕,但天狼国族人是无辜的,若皇上下令将其全部斩杀,今后势必会引起争议。 南宫楠冷静下来之后,扫视了一圈大殿中的臣子:“那就依范御史之言,处置天狼国族人一事先由大理士审理。” 正文 恶臭难忍 林琥仗着自己是两朝元老,就敢如此嚣张,他在朝中势力雄厚,门生众多,换了任何一个公主过去,不都是生不如死吗?本就不该与天狼国和亲,在林琥看来只不过一桩小事,一个见不得光的公主也值得小题大作。 安西玥也跟着跪下,瞧着乌达愚那模样,顿时才联想到当初林婉发疯时一直骂着的混蛋,暗道:“当初她猜测到大哥可能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若乌达愚是乌王八,大哥也不可能是乌达愚的儿子,因为大哥长相上虽谈不上出众,也算俊美,那大哥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安西玥悄悄的把目光移向满脸冷气的林丞相,他们林府到底有什么秘密,才使得林婉要逃离林府。 安西玥细细的观察着,今日的林丞相与她见到的似乎有些不同。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林相依然傲然独立,敢直接与皇帝对视。 福公公累得满头大汗,瞧见殿中的气氛更诡异了些。 福公公弓着着身子走到皇帝身侧道:“人带来了,奴才怕有辱圣颜,命宫人给她换了身衣服,耽误了些时间,现在在殿外侯着了,是否要将人带进来。”福公公本想说,要不移驾到殿外,想想还是算了。 皇帝冷声道:“废什么话,人来了就带进来。” “是。”福公公恭敬地退下朝着殿外走去,原本他只需要扯一嗓子自然有人带林婉进殿,但林婉情况特殊,福公公怕她惊扰了圣驾。 福公公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安钰霄,悄悄的摇了摇头,安平侯府此时只怕早已不是安平侯府了,家都被搬空了。 那老夫人也是够沉得住气,整个人都住进了祠堂,连他去提人都只是管家带的路。因为事情紧急,也没去打招呼,那玉氏可是有诰命在身的人,按理,福公公也应该去打个照面,不过安平侯能不能过今日就只看他的造化了。 片刻,只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瞬间要作呕的臭味,众人寻着臭味望去。 只见福公公隔得远远的,两个清洗恭桶的老嬷嬷扶着一个套着宫女衣服的女人朝着大殿行了进来,那股臭味就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林婉整日疯疯癫癫,谁都不认识,脸上的伤口早就结痂,因为没有处理好,结痂的伤口都有脓水流出来。只听她不时地发出“呵呵”的笑声。 福公公从安平侯府出来了,都觉得恶心反胃,屎尿都在身上,根本没有下人替她清扫,整个身体邋遢得不成人样,福公公也是没有办法才将她拖出来的。 林婉虽然随便清洗了一遍,又换了衣服,但身上还是发出一阵一阵的恶臭出来。 众人嫌恶的捂住了口鼻,若不是都跪在地上,他们非得跑几丈远,心想,这就是令安平侯色令智昏要娶的林府庶女,听说此女也是美艳惊人的尤物,当年见过的人无不点头惊叹她的美貌。 南宫楠也皱起了眉头,瞧着殿中跪着的妇人,又瞟了一眼安钰霄,安钰霄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即使不要名声,也死活要娶的就是这种女人。 皇帝也开始在心里吐槽。 林婉的眼睛生得极美,原本是狭长的丹凤眼,此时也变得耸拉松弛,暗淡无光。 林旭之也嫌弃地捂住了口鼻,这个怎么可能是林婉,一定是搞错了,他的那庶妹若不是被小叔叔毁了,现在恐怕也是宫里尊贵的娘娘了,只不过她自己选择了后面的路,还搞大了肚子,林旭之瞧着林婉也是满脸的鄙夷。 林旭之看着他父亲的那张脸微微的低下了头,这才是他父亲,冷硬阴沉得没有半分感情便是最好区分的标志。 林婉进来,林琥连眼角都没有抬一下。 这时,福公公才清了清嗓子,忍着口鼻的难受气味高声道:“林婉,皇上有几句话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林婉见有人叫她,瞬间抬起了头来,南宫楠瞧着瞬间吓了一跳,丑得惊奇,估计他一个月都不想碰女人了。 林婉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觉得自己那笑笑得明艳动人,一个劲地朝着皇帝笑。 因为所有人都跪着,只有南宫楠高高的坐在龙椅上,她也只有朝着皇帝笑了 众臣也尽量离得远远的,歪着头瞧着林婉那笑只觉得瘆人得很。 福公公也不管了,连声道:“你谋害主母那毒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你可还记得?”问完好拖出去。 林婉瞪着眼睛答,呵呵的笑着,也不答话。 林婉眼睛瞟了一眼安西玥方向,又瞬间移向别处,这么多人,可真是热闹。 “安平侯的夫人身上的蛊毒是不是你从林府带来的。”福公公闻着臭味也没有耐性,脱口又问道。 福公公连着三问,林婉半点动静也没有,只一个劲的傻笑。 “公公这话问得似乎是诱导她说那毒是从我们林府出去的,一个疯妇的证词也作不得数。”林旭之突然接话,捂住口鼻冷瞪了林婉一眼。 若不是在大殿上,林旭之得说:“诱导那贱人。”当初林婉美艳得他都有了些心思,可惜被……捷足先登了,林旭之抬眼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安钰霄一听,急声道:“林婉精神原本好些了的,她亲口承认的,还能有假,那蛊毒的来源就是林府。” 安西玥原本是跪在地上的,她突然起身朝着林婉走了过去。 众人都不知道这进殿后一直安安静静的小姑娘想干什么,连着高位上的皇帝都眯起了眼睛。 “臣女想与林姨娘谈谈,望陛下恩准。”安西玥走至大殿正中,朝着皇帝盈盈一拜,礼数周到。 “你要问什么只管问。”南宫楠也不想这疯妇继续在这殿中待下去。 安西玥蹲下与林婉四目相对,缓缓道:“林姨娘好久不见,你还认得我吗?” 安西玥一开口众臣眼中满是失望,面对这样的疯妇就该大刑伺候,是与不是结论很快就出来了。 林婉依然低着头,不说话,继续数着自己的头发丝,“呵呵”地笑着。 “我娘身上的蛊毒已经治好了,只要稍加调养她便会恢复如初,谢谢你当初告诉我我母亲中的是母子蛊,我才想到办法救了她。”安西玥知道林婉不会那么好心,她只不过是知道那毒无药解,笃定她娘一定会没命,故意气她的。 正文 林府内宅的肮脏事 这时,林婉的手微微停顿片刻,那蛊毒没有解药,不可能解,只有死路一条,当初那老太婆就想用这个办法对付她,可惜被她偷梁换柱了,后来用到了梅云洛身上,林婉继续数头发。 安西玥细细的打量着林婉的神情,抿嘴一笑,继续道:“大哥参军了,现在跟着三皇子,他写了信给我,他说他过得很好,日子虽苦,但他活得很快活。他还说他绝不会仰人鼻息而活,凭着他的能力定也能闯下一片天地,若他能回来定能让姨娘安享晚年,不管从前姨娘怎么对待我娘的,终究我娘是救回来了,大哥若回来,西玥还认他是我的亲大哥。”这是事实,是南宫元熠交给她的信,只不过只是聊些常事,并没有问到林婉的情况,安西玥想大概是南宫元熠告诉他,她并不在京都,所以才没问。至于后面什么颐养天年的话,是安西玥加上去的。 林婉猛然抬头,盯着安西玥的眼,手上也不梳理她的头发了,宫装穿在身上松松夸夸的。 安西玥当着皇帝的面都敢威胁她,她是在告诉她俊儿的身世见不得光。 安西玥答应过,绝对不会让俊儿的身世暴露人前的。 林婉终于抬眼静静的盯着安西玥,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败在一个小姑娘的手里。 安西玥瞧着满脸无害,实则心机深沉,她抓住了自己最致命的弱点,她不得不屈服,同样她也恨极了林府所有的人。 那如炼狱一般的林府内宅,她一次也不想回去,原本她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抓住了安钰霄的心就抓住了一切,没想到一切都是徒劳,只希望她的三个儿女不要再过她这样的苦日子。 安西玥与林婉四目相对,似乎是读懂了一般。 “那笼子里关着的是天狼国的王爷乌达愚,你认识他吗?” 林婉寻着安西玥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瞧见那笼子里人像个怪物一般,那乌达愚鼻翼左侧那颗如豆大的黑痣,她到死都不会忘记。 林婉喃喃道:“乌龟王八蛋,是你,是你们要害我。” 林婉指着林丞相及林旭之,她半点没把他们当父亲和兄长,眼睛里满是仇恨。 众人没有想到安西玥似乎在和她聊些家常,那疯妇就开口说话了,而且指认林丞相害她,那可是她亲生父亲。 刚才豫王世子说查到天狼国的这位王爷十多年前就与林府有往来,看来是真的有往来了。 天狼国滋扰北朝空谷关,企图引起战事,还有晋城连连出事,他们也悄悄听回京的太医说过晋城其实不是瘟疫,是被人下了蛊毒。众人不免猜测,难道也和丞相府有关。 林丞相入朝为官几十年,早已过了花甲之年,若他不是贪念权势,早就该主动请辞,颐养天年,除非林府早就有了不臣之心,早就不安于现状。 金銮殿里上百号的官员虽然大部分都与林府有些牵扯,但他们不会与林府同流合污去做乱臣贼子,他们也还要想要太平盛世过过好日子。 所以,从一开始众臣的心是偏向林府的,到现在他们渐渐认清了形势,绝不做那乱臣贼子。 只有安西玥知道,林婉这辈子最在乎的还是她的三个儿女,她虽对别人手段狠毒,对安西琳和安西琅娇惯得很,就是因为她的童年一直都是仰人鼻息的生活,林府的当家主母最后还是没有放过她。 安西玥也从来没有见过林婉恨一个人能生生将她的耳朵扯下来,此人就是林府的老太君。 林琥怒瞪了一眼林婉,骂道:“孽障。” 林婉吓得满目震惊,连连后退:“就是他,就是他要害我,母亲要把我卖给他,那药也是他给母亲的,他们想要毒死我,我一直尊敬她是我的母亲,她为什么要害我。” “父亲,救我,父亲救我。”林婉跪到林丞相的身边,林丞相正用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神瞪着她。 林婉还在揪着衣服喊道:“父亲,我以后都听您的话,求求您放过我,我都听话,你告诉母亲,我不会再跑了。”林婉手足无措,惊慌失措。 “母亲为什么要把我推给那个丑八怪王爷,我什么话都听她的,她叫我杀人,我就杀人,我杀了她,她就这么看着我,问我为什么要杀她,我说我不听母亲的话,我就活不下去,她说她也活不下去了,所以我应该和她一起去死的。”林婉又魔怔了。 安西玥记得林婉在府里也讲过这些话,沉声问道:“林婉,你杀了谁。” “我杀了谁?我杀了谁,你是在问我吗?”林婉站了起来,望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有血,有很多血,她不过是一个低贱的洗脚丫鬟,就算她生了我又怎么样,她卑贱,我也同样卑贱。” 林婉眼睛里满是痛苦之色,眼角竟流出了眼泪,她杀了她的亲生母亲。她一直做着这个噩梦,梦见她回来了。 安西玥算是听明白了,林婉小时侯杀了生她的亲生娘亲,后来才被大夫人看好养在身边,没想到当家主母也是个狠心的,亲手养大她,竟是为了利用她的美貌,最后林婉才想办法勾搭上了她爹,脱离了苦海。 众臣还跪在地上,他们都没有想到林府的老太君竟逼迫庶女杀害亲娘,然后又想将庶女送给天狼国的王爷,林婉也是一个厉害,否则她怎么会后来进了安平侯府,原本这一切都是林府逼迫的。 林旭之听出来了,林婉这是要抖出林府内宅的丑事,连忙阻止。 “贱人,你疯言疯语的乱说什么。” “当着陛下的面,林统领怎么骂自己的亲妹妹作贱人,莫非是作贼心虚,想掩盖些见不得光的事实。”安西玥乘胜追击,厉声道。 “她本来就是贱人。”林旭之冷沉着脸。 “启禀皇上,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若非有恶人逼迫,林婉的种种恶行也并非她本人所愿,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安西玥含沙射影,意指林府。 正文 林府 林婉吓得满目震惊,连连后退:“就是他,就是他要害我,母亲要把我卖给他,那药也是他给母亲的,他们想要毒死我,我一直尊敬她是我的母亲,她为什么要害我。” “父亲,救我,父亲救我。”林婉跪到林丞相的身边,林丞相正用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神瞪着她。 林婉还在揪着衣服喊道:“父亲,我以后都听您的话,求求您放过我,我都听话,你告诉母亲,我不会再跑了。”林婉手足无措,惊慌失措。 “母亲为什么要把我推给那个丑八怪王爷,我什么话都听她的,她叫我杀人,我就杀人,我杀了她,她就这么看着我,问我为什么要杀她,我说我不听母亲的话,我就活不下去,她说她也活不下去了,所以我应该和她一起去死的。”林婉又魔怔了。 安西玥记得林婉在府里也讲过这些话,沉声问道:“林婉,你杀了谁。” “我杀了谁?我杀了谁,你是在问我吗?”林婉站了起来,望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有血,有很多血,她不过是一个低贱的洗脚丫鬟,就算她生了我又怎么样,她卑贱,我也同样卑贱。” 林婉眼睛里满是痛苦之色,眼角竟流出了眼泪,她杀了她的亲生母亲。她一直做着这个噩梦,梦见她回来了。 安西玥算是听明白了,林婉小时侯杀了生她的亲生娘亲,后来才被大夫人看好养在身边,没想到当家主母也是个狠心的,亲手养大她,竟是为了利用她的美貌,最后林婉才想办法勾搭上了她爹,脱离了苦海。 众臣还跪在地上,他们都没有想到林府的老太君竟逼迫庶女杀害亲娘,然后又想将庶女送给天狼国的王爷,林婉也是一个厉害,否则她怎么会后来进了安平侯府,原本这一切都是林府逼迫的。 林旭之听出来了,林婉这是要抖出林府内宅的丑事,连忙阻止。 “贱人,你疯言疯语的乱说什么。” “当着陛下的面,林统领怎么骂自己的亲妹妹作贱人,莫非是作贼心虚,想掩盖些见不得光的事实。”安西玥乘胜追击,厉声道。 “她本来就是贱人。”林旭之冷沉着脸。 “启禀皇上,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若非有恶人逼迫,林婉的种种恶行也并非她本人所愿,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安西玥含沙射影,意指林府。 “当着陛下的面,林统领怎么骂自己的亲妹妹作贱人,莫非是作贼心虚,想掩盖些见不得光的事实。”安西玥乘胜追击,厉声道。 “她本来就是贱人。”林旭之冷沉着脸。 “启禀皇上,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若非有恶人逼迫,林婉的种种恶行也并非她本人所愿,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安西玥含沙射影,意指林府。 “启禀皇上,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若非有恶人逼迫,林婉的种种恶行也并非她本人所愿,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安西玥含沙射影,意指林府。 正文 怒火冲天 林贤之跪在地上像狗爬似的,顿时引起一阵哄堂大笑,议论纷纷。 因为他的半条腿和半边胳膊都不活动,裹得有些夸张和严实,看起来滑稽得很。 实则林贤之是想裹得可怜一点,他大哥对他的怒火也少一些。就算告御状到殿前皇帝也会可怜林府多一些,博点同情心是他一惯用的计谋,豫王世子杀了人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林贤之也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皇帝今日是头痛欲裂,没有一个正常的,这个长得像蠢蛋一样的是他封的官员,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南宫楠暗道:“梦水河畔驻兵十万,防御的不止是梦水以外的区域更有监护皇陵之责,朕竟任命一个草包担此重任。” 南宫楠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林琥,沉声道:“你就是梦水水督?,你是亲眼看到豫王世子和安平侯之女毒害了林纪的吗?” “臣是。” “是……” 林贤之斜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只见他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咬着牙道:“臣亲眼看到的,就是他们杀害了臣那可怜的侄儿,他还那么年轻,将来定能有一番大的作为,他就这么被他们害死了,真的很可怜啊。” 林贤之跪在地上压着一条胳膊实在难受,只跪了一小会儿就受不住了。这些话说完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 “林水督,站起来回话。”皇帝突然道,也看出了林贤之的不适,又道:“福公公去扶林水督起来。” 林贤之本就跪得受不了了,皇帝叫他起来,还命人扶他。 顿时,林贤之感觉受宠若惊,其实他腿有些麻了,他受不住,裹得太厚,也很难起来, 还没等福福走近,皇帝又道:“你自个儿能起得来吗?” 皇上这关心也太假了,偏偏林贤之听不懂, 只见林贤之还佯装着道:“伤得太重,有些困难。”等他回到梦水,他又能和好友吹牛了,连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都亲自扶他起来,真有面子,以后他若有机会到京都为官,人家也不会指着他说林府庶子,而是林督统。 林贤之有些沾沾自喜。 福公公走近,笑得合不拢嘴,唤了声:“林大人请起。” 林贤之一起来就看到齐刷刷的一群眼睛都在他的身上,差点忘记向皇上谢恩,而后扭过头又补了句:“谢皇上。” “朕问你,林纪是怎么死的?”南宫楠懒得朝他笑。 林贤之这才抬眼瞟了眼那高位一袭九爪金龙龙袍的皇帝正目光凛凛的盯着自己,使得他头皮发麻,结巴着道:“是,是被豫王世子和安西玥害死的……是被他们毒死,那妖女惯会使用妖术。” 林贤之想到在飘渺峰时,发生的那一串诡异之事,就觉得阴沉沉的。 “我怎么没连你一块毒死了。”安西玥怂他。 “我跑得快。”林贤之急声道。 “若我使用妖术,你以为你能跑多快我毒不死你。”安西玥瞟了一眼林贤之,林纪之死整个过程只怕也只有他一人知道了。 林贤之一想到林纪和那长得极丑的人说话,还要盗取他的宝贝,最后竟被自已怀里的小青蛇给毒死了就觉得更加诡异,这些他都只敢藏在心底,因为他怕大哥会杀了他。 “这么说来,林纪死的时侯,你是丢下他独自一人跑了。” “所以你只摔断了腿和手,并没有中毒。” “而他则摔断了腿和手,中毒身亡。” “他是被毒死的还是被摔死的。” “你为什么没被毒死而是被摔伤。” “林纪为什么没被摔伤而是被毒死。”南宫元熠逼近连声道。 林贤之被搅得头痛,大声道:“他是被毒死的,那毒见血封喉,我也不知道怎么救。” “见血封喉?这么说来那毒很厉害啊,是什么毒这么厉害?” “蛇毒。”林贤之怒声道:“我救他,我也得死,那人很厉害。” “什么人?” “一个长得极丑的怪人,他们也是认识的。” “陛下,臣问完了。”南宫元熠退后半步,瞟了瞟林贤之的腿笑笑道:“林水督的腿似乎也比刚才好多了。” 林贤之这才瞟向了四周,他竟被南宫元熠逼退了几丈远,刚才他头怎么了,只觉得瞳孔胀痛,连说话都说不清了,他一着急就会这样。 安西玥真想替南宫元熠敲一个响指,像林贤之那种人,他的心思太多了,反而会留下漏洞,简直活该。 “传太医。”南宫楠怒气道。 与此同时,林旭之也捏紧了手指,眼中射出冰刀,他的儿子到底怎么死的,林贤之竟然有胆子骗他,还有今日皇帝和南宫元熠怎么感觉一唱一和的。 林旭之正抬眼看向林琥,只见他这位深谋远虑的父亲冷眸紧紧的盯着皇上,他似乎也已经知道了皇上的意图。 沈太医背着药箱跑得比谁都快,他才从后宫出来,替豫王妃诊了脉,确定身体无异样他才离开,才走到正和殿,他便被太监拦住了去路。 福公公生了一颗玲珑心,见皇帝脸色阴沉,也不叫沈太医行礼,拉着沈太医就朝着林贤之去,“快给林大人瞧瞧,他腿和手都断了,伤得可严重。” 沈太医见他包得有些过于夸张的腿和手,皱起了眉头:“若都断了是万不能这样包扎的,时间一久,只怕整个人就废了。” “快来几个人将布条拆了,若血流不过只怕肉都被压坏死血了。” 林贤之慌了,当初他确实把自己弄得轻微骨折,可是养养也没什么大碍,大夫还说只要不用力,慢一点正常走路是没有问题的。 “皇上,臣有罪。”林贤之吓得跪下磕头。 “呯。”一声巨响。 皇帝又把新上的茶仍了出来,不偏不正砸在林贤之的身上,茶水贱了一地,皇上也是有些武功的,加上茶杯质量又好,这么大力度仍出来都没把杯子震坏。 林贤之人都吓傻了。 “好你个狗胆包天的林贤之,朕将十万士兵交到你的手里,你竟为了一已私心擅自调动梦水河畔的五万精兵,朕交兵符给你何用。”霎时间,皇帝怒火冲天,冽声道。 正文 分权 “来人,将林贤之拿下,交由大理寺查办。” 这突然的转变使得林贤之目惊口呆:“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臣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啊,林纪死了,死在臣的眼皮底下,臣想救他的,那蛇毒来得太凶猛,臣不是有意要隐瞒的。”林贤之还没搞明白,他突然之间被夺了十万兵权是为乃样。 就因为他撤走一半的兵力,才使得隐藏在北朝的奸细走水路逃跑了,还好是逃跑了。 “大哥,救我的,不是我害的纪儿,我派兵保护了,没保护住啊。” “父亲,父亲,救我啊,我不想进大理寺……”他一辈子都完了,他怒力了那么久,终于混了水督当,他不想死:“父亲,看在我娘的面上,你救救我。”林贤之一直都知道他父亲多情花心,姬妾成群,他们都寡情薄幸,他之所以能到梦水河畔当水督还全得了她亲娘在父亲面前有两分薄面。 “大哥,是纪儿怀里揣着一条小青蛇,那小蛇原本很听他话的,突然来了个怪人,小青蛇似发疯了一般,你们不信去查看林纪的尸体,那毒蛇的牙齿都嵌入林纪的身体里拔不出来,真的不关我的事……” 众人听到林贤之的话,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毒物竟会听林纪的话,这太不可思议了。” 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林旭之和林琥。 林琥冷瞪了林旭之一眼,他闭关半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西玥细细的观察着林丞相,只感觉他脸色阴沉沉的。 南宫元熠也感觉到了异样,于他们练武之人来说,这是一种危险的气息,使得他进入了戒备状态。 “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兵部尚书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南宫楠眉头一蹙,满脸嫌恶的道:“说。” “林统领到萧大营里点了五万精兵出京,臣想问问林统领这五万人此时在何处,臣到今日都没见到。” 兵部尚书薛迁一直与林旭之交好,所以当年才把林纪交到萧大营训练,希望他在军营里能有所成就。 林旭之目光呆愣的看着兵部尚书,当初他去调五刀精兵出京,薛迁什么话也没有说便答应出五万,还说什么时候还都可以,因为御林军保护皇宫安全,他不能大弧度调派,只有前往萧大营。 “好得很,真是好得很啊,林琥你真生了两个好儿子,未经允许两个儿子就敢动用十万士兵,你们是想造反吗?”南宫楠扬手将案几拍得啪啪作响。 “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 众臣听到造反二字,心里惊悚得不得了,又连连高声道。 “皇上,臣只是借兵去捉玩弄巫蛊邪术之人,晋城蛊毒害了太多百姓,臣只是思虑不周,绝无谋反之心啊。”林旭之的确是太高傲了些,平时他调派点兵也没见皇帝发火。 “传朕旨意,林统领痛失爱子,哀伤过度,朕忧心忡忡,特批准延长林爱卿事假为其子料理丧事,御林军统领一职暂时由副统领高赞代理。” “皇上,请替臣的孙子做主,不管是谁杀了他,臣都一定会追究到底……”林琥满眼的怒气,这话也带着深深的威胁之意。 “林相,你的四儿子亲口承认林纪之死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豫亲王眸光锐利紧紧的盯着林琥,又道:“林统领诬陷我的儿子杀人,差点死在刑部大牢,林统领是否也要给本王一个交待。” 正文 中毒而亡 皇帝金口一开,林旭之就瘫软在地上,皇上这是要革他的职,林旭之连忙看向他的父亲,希望要林丞相想想办法,皇帝突然的举动,让林旭之也摸不着头脑,他感觉自己被人套入了网里。 还有薛迁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说好的,以前他要做什么只要兵符到手,打个招呼他就能调走人, 这次他只不过才调了五万人走,就到皇帝面前告状。 “谢皇上体谅,老臣还要回府去处理臣那孙子的后事,就先回府了。”林琥是听说了林纪倒弄毒蛇,他要回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楠面色有些惋惜的道:“林相节哀,保重身体。” 在林琥带着林旭之离开后,皇帝将彻查天狼国一事全权交给南宫元熠,任命他为禁卫军指挥使。 众臣都惊讶皇帝的这个决定,但也没有人敢反驳,怕就只怕这位世子什么也不做,禁卫军指挥使也是放着给他配盘的。 福公公高声道:“有事起凑,无事退朝。” 众臣这才在震惊中高声道:“恭送皇上。” 皇上离开龙椅正待离开,突然转身深深的看了一眼安钰霄,然后才转身离开。 安钰霄感受到皇帝的视线,连忙将头压得更低了,皇帝还没说林婉要怎么处置,安钰霄就有些头痛了,林府现在只怕是恨极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林府得罪了。 突然,林婉全身抽搐起来,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嘴里呢喃着:“好冷,好冷。” 安钰霄听见声音,原本不想管林婉的,但还是念及她的三个儿女朝着林婉走了过去,蹲下身:“走吧,咱们先回家。” 安钰霄准备将她扶起来带回家。 陡然,林婉拉着他,眼睛却是盯着殿门方向,望着冷漠如冰的背影消失不见,她的父亲她的兄长,她从小就没有家族庇佑,没有亲情温暖,每一天都活得胆颤心惊,突然,林婉嘴角溢出暗红色的鲜血。 安钰霄惊得大喊:“你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安西玥听到声音连忙过来替林婉把脉。 “中毒了。”安西玥凝眉道。 安钰霄吓得冷汗直冒:“这里是金銮殿,怎么会中毒?” “是慢性毒药。”安西玥凝眉,望了一眼同样赶过来的南宫无熠,与他对视眼,这毒是谁下的? 沈太医认识安西玥,虽然也不想闻那股臭味,但是本着医者父母心,也替林婉把了脉,叹气道:“准备后世吧,没救了,毒发后会受钻心之苦七窍流血而亡,算算时辰,下毒的人就在大殿中。” 还有未离开的大臣虽然不想凑这热闹,听到沈太医的话也惊得倒抽了一股冷气,只感觉这大殿阴森恐怖,怎么会这样,林婉都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谁要杀她。 顿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流露出怀疑的目光。 此时,林婉反手握住安钰霄的手艰难道:“小……心林……琥。” “他,他……他……邪……”林婉用另一只手抓住安西玥,喃喃道。 她只感觉出气多进气少,胸口痛得她话都说不出来,林琥好狠的心:“俊……俊儿他是林……” 顷刻间,真如沈太医所说,林婉的五官都流出血来,眼睛里不知是血还是泪,死在了安钰霄的怀里。 安钰霄吓得想挣脱开,可是林婉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他。 安西玥见林婉那模样,痛苦不堪,林婉一定是想告诉她些什么:“我替你施针引出毒血。” 沈太医摇了摇头:“断气了。”这毒下得神不知鬼不觉,毒发时口不能言,极其痛苦。 安西玥皱着眉头望向南宫元熠,也猜测到了下毒的人可能是林琥,但是他怎么敢,这里是金銮殿,是皇宫,他当众给人下毒就不怕被治罪吗? …… 回到安平侯府,天色已经很暗了,整个府邸沉静在一片灰蒙蒙的夜色下,冷清得让人背脊骨发寒。 林婉的尸体安钰霄最后还是决定带回来,她虽然被软禁,但名义上她还是他的妾室,不管死活都应该回安平侯府再作打算,毕竟她替他生了三个儿女。 安西玥知道林婉就算被人毒死在金銮殿也不会有人替她伸冤,就算禀告皇帝,皇帝可能会命人将她丢到乱葬岗。 因为豫王妃还在皇后宫里,出了金銮殿,南宫元熠和豫王便直接去了后宫,与安西玥分开时,南宫元熠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叫安西玥安心,所有的事他都会安排好。 安西玥得了南宫元熠这句话,心里平静了许多,她娘和她的外祖父应该平安回京。 “老爷?”刘管家提着灯笼守在门口,瞧着远处缓缓行来的马车。 安钰霄只感觉身心疲惫,他和安西玥是从皇宫里走回来的,因为马车上有林婉的尸体,他不愿意坐马车,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他也不愿意同一具尸体在一起。 “将马车从后门进来,然后去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材。” “老夫人命奴才在此等侯爷和小姐,她说若见着你们回来,叫你们先回房休息。” 安西玥暗道,看来祖母什么都知道了:”祖母今日可有进食?“ ”滴米未进,奴才也担心得很。“ ”知道了,有劳刘管家了,您去忙吧。“安西玥感谢管家不离不弃之恩,行了一礼。 刘管家知道此时是关键时期,瞟了一眼马车,顿时就明白了,因为林姨娘是他亲自送出门的,现在他又将她迎进来。 刘管家摇摇头,依言与车夫朝着后院去了。 一进门,安钰霄才感觉到不对劲,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怎么连廊下的灯笼都没点。”平时夜幕降临,就有负责的小厮将灯笼里的烛火点燃,不说灯火通明,至少主干道上是不黑的。 安西玥见他父亲身体摇摇晃晃的,主动去扶住他的胳膊,沉声道:“今日的事情闹得这样大,咱们家变数恐怕也大得很,父亲,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安钰霄点点,安西玥已经将梅芸洛解毒的事情告诉了他,只是身体虚弱由他的岳父照料着。这样也好,岳父的医术是顶尖的好。 一提到他的岳父,安钰霄就不敢见,他岳父就和他爹一个样,严厉得很,容不得人出半点差错,自从他娶了林婉,岳父也很少回京到他府上来了。 正文 回府 “大小姐,真的是您。”秀儿提着一盏灯笼迎了上来。 “秀儿?你怎么在这里?”安西玥凝问道:“其他人呢。” 安西玥尽管猜到了,还是问出了口。 “都走了,双喜和秋杏跟着秦妈妈回老家了。”秀儿说着说着眼泪就留出来了,傻笑道:“我就知道大小姐不会有事的,大小姐这么好,一定是好人有好报。”她今天没出门,听说满大街都传遍了,有人认出了那囚车里关的是安平侯府的大小姐,一时间,府门口被人围得人山人海,大家守了一天,也没守到什么结果,见天色又黑了,便都又回去了。 “傻丫头,我怎么会有事。”安西玥笑着道。 秀儿没有爹娘,他是大夫人领回来,所以无路可去,再加上她也不想出府,若侯府出事,她是一定要与安府共同存亡才对得起大小姐临走时的嘱托。 安西玥摇摇头,“以后遇到危险不要一根死脑筋,保命最要紧听到没有。” 安西玥也是好几个月没有回京都 ,她没有想到,自己随手给允儿挑的丫鬟竟如此忠心耿耿。 “林姨娘被宫里的公公带走了,还有二夫人和三夫人带着两房的小姐也走了,听说回各自的娘家了。”秀儿连忙低声道:“老夫人遣散了府里的奴才,说若不怕被连累的可以留下,但大多数人都走了,不过冯嬷嬷还在瑞雪苑伺候着。” 安西玥静静的听着,随后又道:“我和父亲刚从宫里出来,现在没事了,去给老爷准备水沐浴,厨房里可还有食材,我去替老夫人熬点粥。” “冯妈妈在小厨房里,食材都有的。” 已经入夜,瑞雪苑依然灯火通明,安西玥端着飘香四溢的芙蓉粥和两个素凉菜进了院门,一进门就见柳妈妈守在祠堂门口。 “大小姐来了,老夫人说她要感谢菩萨大发慈悲,替拂祖诵完这篇佛经就出来,叫大小姐到屋里等着。” 刘管家早就命人将安钰霄和安西玥回府的消息传到了瑞雪苑。 “辛苦柳嬷嬷了,您先替我把这食盒食进去冷着,祖母出来就可以吃了。” 柳嬷嬷眼角溢出泪来,老夫人告诫过他们,什么也不能说不能议论,抹了一把眼泪道:“大小姐回来就好,老奴这就去准备。” 安西玥推门进了经房,只见面前一座慈爱的观音菩萨像放在正中,玉氏虔诚地跪在菩萨面前,手里的念珠早就被玉氏转动得光滑发亮。 几个月不见,安西玥见玉氏明显比以前瘦了一大圈,安西玥心疼得不得了,她们走了几个月,玉氏就担心了几个月,每日都在祠堂诵经。 “祖母。”安西玥嘤咽着唤道。 玉氏满头银丝依然梳得整齐端庄,额前的抹额还是安钰霄送的那条,一袭湛蓝色的衣群依然干净平整。 安西玥轻唤了声,玉氏都没放下手中的念珠,只道:“丫头,先给菩萨上柱香吧。” “是。”安西玥依然跪下,不温不怒,在观音菩萨面前跪下后,觉得心里平静多了。 安西玥依然给菩萨了磕了头,这才扶老夫人起来。 老夫人忍耐力很好,跪了这么长时间,她哼都没哼一声,安西玥不禁暗暗佩服起玉氏来,在宫里若不是南宫元熠给她传递了信息,只怕她也不比她的父亲好多少。 正文 我们是朋友 安西玥把宫里发生的事详细讲给了老夫人听,老夫人起先得了一惊,很快就镇定下来:“终究还是他们行事太过逾越了。” 安西玥知道老夫人口中的“他们”指的林丞相府的,暗暗点头称赞,祖母常期不出府门,这点倒是通透。 即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他都不能随便逾越规矩,自个儿该站什么位置,万不能动那份心思,否则高位上的那位也会察觉的。 林旭之私自调动京中五万士兵出京,这已经是犯了大错,最后皇上也只是让他告假休息,这也是看在林丞相的在面上,不能同时处置了他的两个儿子。 而林贤之就没那么好命了,同样是丞相府出来的,不但被革了职,还交由大理寺审办,一进大理寺,这出来的结果便已经定好的,林贤之注定也只是一个牺牲品。 皇上收回了梦水的兵权,虽然只有十万,终归是回到了他自己的掌中来。接连着兵部尚书告了林旭之一状,林旭之也没话反驳,虽没被革职,只怕御林军统领一职只怕很快就不是林府的了。 这打“琥”还得慢慢来,一撑也拍不死他。 老夫人说到最后这才将紧紧的盯着安西玥,若有所思的道:“你与豫王府的那位世子没越矩吧?” “祖母,你说到哪里去了,世子他只是帮了孙女的很多忙,我们是朋友。”安西玥心里一惊,脸颊微红,她也不能说南宫元熠一路上的陪伴和相助使得她心乱如麻,若非没有他,她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老夫人也是人精,叹了口气道:“感情的事,祖母向来不愿插手,当年祖母能嫁给你祖父,家里也是反对的,认为祖母低嫁了,你祖父只是一个小小县令,也没有家族撑腰作为倚仗,他们都觉得你祖父攀不上玉家的门楣,可祖母这辈子活得很满足,也很庆幸嫁给了安家的穷小子。” “咱们比不得那高门大户,你父亲又是个不成事的,哎,祖母老了,管不了了。” …… 林府内宅 夜色浓郁,整个府宅内哭声一片,大堂正中就是小少爷的棺材,这是林贤之特地花了大价钱买的水晶棺,能使尸体长期不腐烂。 林贤之为了这个小祖宗也算是出了老血,没想到他听了林旭之的话回京后要去告南宫元熠的状,反而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 此时,林贤之在大理寺里关着,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欲哭无泪。他就不信他爹不救他,再怎么说他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林府院子里站了满满一院子的人,以林府老太君为首,纪氏由几个丫鬟扶着眼睛都哭成核桃般大小,身后是各房媳妇及姨娘,齐刷刷站了好几排。 院子正中有个祭坛,祭坛前站着一个双目微闭的老道士,祭坛一圈围满了穿道袍的小道士。 只听老道士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手高举摇玲,一手瞬间取一道符纸点燃化水喝掉,看着极其诡异,触目惊心。 正文 死不瞑目 林纪的尸体被运回府后,一直眼睛都闭不上,纪氏见着哭晕死过去好几回,一直嚷嚷着她的儿子死得好可怜,老夫人也觉得奇怪,便连忙请了个道士回家来看看。 道士看过之后说了一通牛鬼蛇神的话,最后还说林纪死不瞑目是因为他的灵魂中了邪,要他带着他的众弟了开坛作法,请天神相助,共同驱邪,这才有了林府院中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远远的林丞相就闻到了一股呛鼻难闻的怪味,瞧着前面的火光,林琥勃然大怒的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林琥冷瞪了一眼他的发妻,只感觉厌恶至极。 林老太君感受到丈夫的这抹厌恶的视线,顿时心中拔凉拔凉的,林老太君傲气的别过了头,脸上的褶子都仿佛有些傲气了,冷声道:“继续做法事。” 老道士站在神坛前面,原本有些被林丞相震慑到了,又听林老太君傲气的声音,嘴里又开始念念有词,举着一柄木剑开如舞动起来。 “管家。”林琥怒喉道。 “老爷。”管家从人群中冒了出来。 “怎么回事?” “小少爷的眼睛一直闭不上,老夫人便命奴才找了个驱邪的道士来查看原因,那老道士就说小少爷的魂魄被邪物附体,需要开坛作法才能让小少爷死后瞑目。” “自己去领五十板子再来见我。”随后,林琥越过老太君,朝着内堂行去,林旭之紧跟其后,越过他娘时,焦急道:“娘,快收了,父亲都发怒了,您怎么还相信这些老道士的话,纪儿是被毒蛇毒死的,不是什么鬼魂附体。” 管家惊得差点晕死过去,他知道丞相大人说一不二,没直接赶他出府算是仁慈的了,连忙跪磕头感谢。 老夫人盯着自己的儿子看,”纪儿眼睛都闭不了,死得太可怜了。“ 老太君受了几十年的白眼,就因为她没有他的那些妾室漂亮,所以她最恨漂亮的女人,林纪和林静娴是她的嫡亲孙子孙女,她疼爱得不得了,谁想得到今日竟叫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着府邸里老老小小的子孙,林琥也太不给她留脸面了,老太君越想越觉得有些憋屈,此时也闹起了脾气,终于爆发朝着林丞相怒吼道:“孙子都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林旭之连忙拉着她娘,想阻止,可老夫人一股气上来就去拉扯林琥的衣角:“你倒是说话呀,别整天只会玩女人,都一大把年纪了,你也该收收心了。” 顿时,林琥突然转身,冷冷的盯着他的发妻王氏怒道 :“滚开。” 王氏顿时得了一惊,吓得舌头都打结了,只感觉今日的老爷目光中阴沉冰冷,一点颜面都没有给她留,毕竟是几十年的夫妻,又当着众多儿女的面,况且今日府上还出了如此大的事,难道嫡孙死了不比他院里的那些美妾重要。 王氏百思不得其解,回视着林琥的那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睛生生的被吓得后退了三步,再也不敢再拉扯她丈夫的衣角。 王氏心底直冒冷气,这样的日子她也早就过够了,气得差点拐杖都没握住。 纪氏也满眼的埋怨,她本来也想找林旭之闹一通,叫他替儿子报仇,可是见着公公半丝颜面都不给婆婆留,顿时也吓得住了口。 正文 都很恶毒 经此一闹,整个丞相府顿时安静了下来,各房都吓得纷纷回了府,老道士带着徒弟赶紧收拾离开了林府。 林纪的冰棺由前院移到了大堂,王氏被气病了,由伺候的嬷嬷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一回院子就发了好大一通火:“好你个林琥,要不是当年他们王家用了大量的钱来替他的仕途铺路,他能坐到丞相的位置上。” “老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这么多年不是都过了嘛。”肖嬷嬷赶紧把王氏摔碎的东西收拾起来,劝慰道:“咱们都是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生哪门子的气。” “哼,是啊,咱们都不年轻了,我还生哪门子气,我巴不得那老不死的东西哪天死在那温柔乡我才谢天谢地。” 肖嬷嬷凝眉道:“老奴瞧着今日丞相与往日有些不同,那样子也忒吓人了些,精神怎么比往常还好。” 经肖嬷嬷一提醒,王氏这才坐正了身子,斜着眼睛道:“是有些不同。以前他至少不会在儿孙面前这么抹她的脸面。” “那院子咱们也进不去,否则老奴替老夫人去瞧瞧。”肖嬷嬷叹息道。 “哼,那院子里全是那些肮脏的东西,我才不想进去。”不知道从里面抬出来多少黄花女子的尸体,就让他去作孽,最好死在里面永远别出来。 肖嬷嬷记得以前也有人往里闯过,可惜闯过的人都死了,肖嬷嬷想到此,惊得骨头都开始发凉。 “以前养在老夫人身边的那个庶女,不知道她如何了?”肖嬷嬷抬眼瞧了瞧老夫人耳际处,数月前老夫人不和哪条神精抽风,竟主动去看那庶女,她把安平侯府搅得鸡犬不宁,最后却败在一个小姑娘的手里。 “哼,最好别死了,贱货一个,安府的那嫡女也不是省油的灯,折磨死她最好。”一提到林婉,王氏就来气,满眼的阴毒。她耳朵虽然被缝合起来了,若不是发丝遮挡着还是看得清楚她这只耳朵曾经被咬掉过。 “老奴记得当年,那庶女就进过那院子,后来不知怎么就出来了,老奴这么多年了都想不通。”肖嬷嬷对府里那座神秘的院子很好奇,她伺候了老夫人几十年,是从王府出来就跟着的,自然知道老夫人的苦,可恨的是林琥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哼,怎么出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终归不会清白着出来。”王氏恨毒道。 …… 林纪躺在冰棺里,两只眼睛保持着惊恐状,全身都变黑了,林琥靠近,眉心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林纪中的不是蛇毒,但手上的确镶嵌得有蛇的牙齿。 林琥环视了一圈,没有尸斑,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尸斑。突然,林琥对着空气大笑起来,“找到了,本尊终于找到了。” “来人。”林琥冷声道。 突然出现的不是林府的护卫,而是一身黑衣的蒙面黑衣人:“主子,有什么吩咐?” 林琥转身意气风发,哪里像年过六十的老人,一双似地狱阎王爷般恐怖的眸子,冷得瘆人。 “去把林贤之给本尊带来。” 黑衣人自然知道皇宫里发生的事,“属下领命。” 顿时,黑衣人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正文 不老不死 这里是林府独立的院落,占地极广,四面环水与丞相府隔离开来,中间别树一帜的是这里原本就林木葱郁,风景怡人,但整个上空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阴气,没有人敢靠近。 林琥怒气冲冲的进了院子,就有黑衣侍从主动上前来倒茶,想到今日小老爷又带了美妾进院子,黑衣侍从也冷了眼色,他们都是主子精心培养的顶尖杀手,竟被那老流氓使唤,黑衣侍从想想就不甘心。 林琥看出属下微有怒气:“随他去吧。”对于他这个嗜色成性的兄弟,林琥也无可奈何。只要别闹出人命给他惹麻烦就行。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炼制长生不老药的材料。 乌达愚武功不弱,竟也会被捉住,看来他得重新审视南宫元熠的能力了。 “上次捣毁暗门的整个青松堂,就是豫王府世子带的人。”黑衣人一提到南宫元熠就满脸怒气,他是第八舵的青龙舵主,知道培养和建立一个分堂很不容易,为此第九舵的天逸舵主还受了些连累,被降为堂主。 当时也是林纪调用青松堂的人捉一个小姑娘才害得他们损失惨重。 青龙道:“近几年才崛起的暗网组织,属下怀疑与豫王府有关。” 林琥微眯着眼睛,想起南宫元熠那张熟悉的脸,大笑道:“本尊竟疏忽了那黄口小儿。” 林琥越看南宫元熠越觉得他长得像极了先皇,细细推敲来,那小婴孩若活着也像他那般大了。 突然林琥细细思量着,只感觉那音容相貌越来越与那人重合:“好一招瞒天过海掩人耳目的大戏。” 林琥一直觉得只有先帝南宫幽冥才担当得起英雄豪杰,可惜英雄难过美人关,可见“死”这个字是多么的可怕事,不管他生前多么的英勇厉害,甚至拥有至高无上的荣耀,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都躲不过死亡带来的消弭殆尽。 所以他要活得长长久久,不老不死。 …… 京都今日的动静闹得那样大,四皇子南宫灏却在前一天“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所以宫里宫外发生了什么他全然不知。 当然,这是他“病好”以后对外的说辞。 此时,只见南宫灏在别苑里藤蔓下休闲的喝着茶,红光满面的样子,哪里像是了生了大病,只怕他是早就得了风声。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被大张旗鼓的押回京都,南宫灏怎么可能不去凑凑热闹,当天早上,他就找好了位置,目送二人进了刑部大牢,他只想坐山观虎斗,若能让南宫元熠受到惩罚,他当然会拍掌称快,若不能,他也不会傻到像上次那样。 南宫灏知道皇帝向来偏宠南宫元熠超过他们这些儿子,大皇子没去大殿,肯定是得了皇后的嘱托,不要去蹚浑水,南宫灏自然也学聪明了。他若去大殿,他是有一万个理由不替南宫元熠求情,若一旦定罪,他们是堂兄弟,不求情怕皇上心里又他记上一笔,替他求情他又会觉得亏,那感觉估计比吞了一万只苍蝇还难受。 思来想去,所以不如不去,等待最后的结果。没想到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 丞相府白白失去了十万兵权,梦水虽小,驻兵多就是因为它紧邻皇陵,梦水开外也不是北朝的疆土,只不过顺着河道一路向南便是苍夷国的国际,所以这十万大军也至关重要。 南宫灏对这十万兵权蠢蠢欲动,但又想到若得了梦水的兵权,他必定要远离京都,怎么算都不划算。 最后他还是悠闲的喝着茶。 正文 又再相见,各有不同 翌日一早,君兰苑。 安西玥睡醒已经是午时,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安稳了,大概是回到了她熟悉的地方,安西玥觉得格外亲切。 安西玥本来想在瑞雪院陪老夫人,可是却被老夫人赶了回来,其实安西玥知道是老夫人每日都起得早要替菩萨诵经,怕安西玥没睡好,反而起来替她准备早饭,是顾及她念着她。 安西玥伸了一个长长懒腰,环视了一眼四周,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 安西玥起身下床才穿好衣服就听见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热闹得很。 安西玥朝着铜镜瞟了一眼,觉得妆容没有什么问题,便掀开门帘从门外走去。 “呜呜。” “大姐姐,请你原谅我吧,我不知道姨娘竟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来,呜呜。”安西琳一袭白衣如雪,头上戴着孝布,眼睛红肿一片,不知道这泪再流下去是否会流干。 安西玥诧然惊道:“她怎么在这里?” 秀儿一脸的为难,连忙跑到安西玥身边低声回道:“三小姐早在一个月前就被老爷派人接回府了,今日一大早刘管家和府里一众护卫悄悄将林姨娘抬出去埋了,三小姐也跟着去的,这不才回来,三小姐就到院子时跪着了。” 安西玥眼里闪过一丝无耐,数月不见,她这三妹倒是长开了些,越发明艳动人了,哭了一早上倒把自己哭成了水做的,当真是了不得啊。 林婉下蛊毒害人一事闹到了金銮殿,连皇上都知道了这事,他们是万不能替她安埋后事的,给她一口棺材,堆个坟墓也算没让她做孤魂野鬼。 安西琳抬眼爬到了安西玥的脚下:“大姐姐,母亲她没事了吧,谢天谢地姨娘她没有铸成大错,不然三妹也跟着姨娘到地下给母亲赔罪抵命。” 安西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没想到她清静了几个月,又见到了安西琳。 林姨娘已经死了,安西玥如此说,好像是说林婉虽然下了毒,但也没把她娘毒死,现在反倒是林婉为此丢了性命,若安西玥不原谅她,她就只好跟着林姨娘到地下去给他们赔罪。 安西玥冷得倒抽一口凉气,几个月不见,安西玥越来越会说话了,若她说,你跟你去地下赔罪吧,倒时安西琳一定将她的哭功发挥得淋漓尽致。 到时所有的脏水都会泼到安西玥的身上来,传到外人的耳朵里,还会说,既然人都死了,大小姐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何必咄咄逼人。没了亲娘疼爱只怕日子会不好过的啊。 安西玥知道安西琳恨自己恨得牙齿痒,不把自己碎尸万段,她绝对不会罢休,今日却来君兰苑磕头认错,再让她重生一回她都不会相信。 安西玥想到这些脑仁就开始疼,闭了闭眼,努力的勾起自己的唇角,露出一个亲善的微笑,走到安西琳面前,将她扶了起来,柔声道:“起来吧,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过日子,万不能像以前那般不懂事了,知道没有。” 安西玥有些苦口婆心,恨铁不成钢之势。 安西琳顺势被扶了起来,瞧着安西玥面上的笑容,愣住了片刻,她自知在平城老家将说话的功夫训练得炉火纯青,平城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被她哄得团团转,包括安府的那些个远房穷亲戚的儿子们,被她迷得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想要娶媳妇了。 “大姐姐,你原谅我了?” “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咱们都是姓安的,同宗同脉。”当初你可是恨不能将匕首插进我的胸窝。 安西琳才回到府上一个月,现在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鲁莽去得罪安西玥了,唯一的依靠就是她的父亲,她回府一个月,每日都会去瑞雪苑向老太婆请安,谁曾想,她一次都没见过自己,也不叫她去祠堂抄经书,安西琳只感觉难看至极。 “大姐姐,纪表哥真的死了吗?”安西琳昨晚已经在安钰霄处得知了林纪被毒死的真像,所以她没直接问纪表哥真的是被你毒死的吗。 安西玥瞟向安西琳,安西琳眨巴着睫毛不敢看她。 “死了,是被毒死的。” 安西琳揪着衣服,一阵心痛,又要掉泪,一想到安西玥是坐囚车回京的,才又道:“那还真是冤枉了大姐姐,让大姐姐受苦了。” 安西琳刚才和刘管家坐马车回府时,就听到外面都传疯了,安府的大小姐参与了林府小金孙的命案,不知道怎么又放了,又说是与豫王府世子一起放的,众人议论纷纷说就算世子真杀了人,也被没事的,谁叫他是皇帝最宠爱的亲侄子,安家大小姐也真是命好,杀了人有了靠山,也没事,看来里面有猫腻啊。 这些话安西琳当然不会说出来,她要等安西玥自己去听听。 “大姐姐,大姐姐。”安西璃背着女学的书包跑了进来,现在她跟着公孙夫人学刺绣,但是公孙夫人规矩严厉得很,不能每天回家,必须在公孙府勤加练习,绣好了才能回来。 “璃儿?”安西玥见安西璃也变了个样,目光灼灼,也继承了她娘的美貌,出落得亭亭玉立,几个月不见,眼中满满的自信,让安西玥都有些羡慕了。 安西玥紧紧的抱住安西玥,亲呢道:“大姐姐,你终于回来了,璃儿好想你,好想大夫人,好想允儿,璃儿每天都很想你们。” 安西琳翻了个白眼,都是庶女,你说想她就信啊,真是不知所谓,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没有自知之明。 “璃儿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将来再长成个大美人就好了,听祖母说公孙夫人收了你做徒弟,大姐真替你高兴。”安西玥声音温柔,反手抱着安西璃,真心实意的道。 老夫人说了这几个月安西璃的表现,起初,老夫人让她练字,没想到她说她想学刺绣,老夫人找了公孙夫人说,没想到公孙夫人竟答应了。 前世,安西玥就是公孙夫人的徒弟,不过那是她嫁人之后为了把自己变得更好才开始学的,学得有些晚,好在,她时间充足也没耽误。 正文 父亲的转变 二房和三房突然搬离了侯府,一时之间,府里突然冷清了许多。 玉氏传了话来,叫大小姐醒来后去瑞雪院用晚饭,传话的冯妈妈来时正巧安西琳和安西璃都在,于是两人也一块去。 安西玥道:“劳烦冯妈妈去回禀祖母一声,我收拾妥当随后就去。”她很久没有洗澡了,再说也不想与安西琳一块。 安西琳很久没有见祖母,再怎么不喜欢那老太婆,想要在府里过好日子还是要去巴结好她,于是安西琳便说着要回琳琅院收拾一下,顺便把她这一个月回来抄的经书交给老夫人留个好印象。 安西璃也要回房换身衣服,好在,她就住在君兰苑,倒也快,没一会儿就换好了。 因为秋杏和秦嬷嬷回老家了,也没这么快回来,秀儿一个人准备热水慢了些,安西璃还主动去烧水添柴火,殷勤得很,一点小姐的架子都没有,秀儿还很不好意思,自从紫苏姨娘去了后,五小姐越发明艳了。 安西玥去了她的小书房,这里是她离开京都时就隔出来的,一进去就瞧见里面一尘不染,连书架都多了好几排,以前她装在箱子里的医书全都放在了架子上,里面还摆放了一张软榻,一看就是男人之物。 安西玥连忙唤道:“秀儿,秀儿。” 正在院子里忙的秀儿听见大小姐喊她,连忙跑进来:“大小姐,您唤我?” “这是怎么回事?”安西玥知道君兰院是万不会有这些东西的。 “老爷平时都睡在这儿,所以便在君兰院准备了软榻,这些书架也是老爷命人做的,说是方便,君兰院库房里整箱整箱的医书老爷命人全都抬出来了,都起灰发霉了,老爷也不让奴婢们碰,怕时间久了碰坏了他找不到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每天老爷从官衙回来就整理这些书籍,可用心了。” “大姐姐,父亲现在可不一样了,璃儿也不知道他每天在翻找什么,后来有一次我问他,他说要找到救治母亲的办法,大姐姐和大夫人一走就是半年,父亲就在这里住了半年。”以前林姨娘在时,父亲都是住在林姨娘院里的。 安西璃自从跟着公孙夫人学刺绣,不仅人变得自信了,见识也长了些,她知道大夫人生病了,父亲这么难过,心里一定是有大夫人的,父亲真的转变了很多。 相比于她娘,死了也没人记住,安西璃一想到她娘眼圈就开始泛红,于是在心底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自己变成最好的自己。 安西玥心里五味陈杂的,父亲以前待林姨娘那般好,他心里是有林婉位置的,现在他又到君兰苑做这般姿态,他是想要和母亲重修旧好吗? 可是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有外祖父在,安西玥倒是放心了不少。 想起昨日在朝堂上的风潮云涌,再看看父亲从中起的作用,这一切都是在皇上的算计之内的。若稍有半点差错,他们安平侯府是不是也会成为牺牲品。 正文 脑袋清明的老夫人 若真像祖母说的那样,天家的权力一旦被分散得太厉害,他们就会想办不法收回,比如林府,他们受了太久的独宠专权,他们的权利太大,把持了太多朝中的政治力量,天家这里感受到了危机感,而恰巧,安钰霄娶了林丞相家的女儿,仕途却还是没什么晋升,这就令所有人都奇怪了。 皇帝也看重了父亲这一点,所以牵了他做引火线,这个家里脑子最清明的还是她的祖母。 就冲这一点,南宫元熠也还真该给她一个说法,比如母亲中毒一事,皇上是否一早就知道,他要利用父亲,这是要将安平侯府脱了再推到火尖上烤。 父亲入了吏部的官职,不大不小手头也有些权利,祖母说不在乎父亲扶摇直上,只求他能安安稳稳的。 但父亲未必会这样想,他被压制得太久了,回想起昨天在金銮殿上,父亲也疾言厉色了一回,这一回他是彻底和林府决裂了,这也向皇帝表明了态度,选择了站队。 安西玥想明白了这一点,也不再纠结,便起身朝着瑞雪苑行去。 还没进入院就听到里面哄闹的声音传出来。 安西玥穿了一件衣角绣着海棠花的翠绿色长裙,在外奔波了几个月,安西玥又长高了些,估计是跟着他们学了些拳脚功夫的原因,此时看着凹凸有致的身材竟然有些英姿飒爽的感觉。 安西玥一进入老夫人的屋子,顿时,跪在地上的一众人便纷纷抬起了头来,眼角边上还挂着两滴眼睛,仿佛正在极力忏悔他们昨日之举太过冲动,太不顾念亲情,见着安西玥进来众人仿佛都呆愣住了。 玉氏手里拿着一串念珠,稳稳当当的居坐在正中间。 柳妈妈在一旁细心的伺候着,她是真没眼见二夫人和三夫人那变脸的速度。 安西玥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府里发生的事情,自从她被押解着从城东门进入到刑部大牢,仅仅半天的时间,府里就炸开了锅,二婶和三婶就到瑞雪苑闹了两三回,直到下午,老夫人实在受不住了,问了二叔和三叔的意见后,才决定分家。 当然整个安平侯府除了那些不值钱的书没被搬走,值点钱的都由二房和三房分了去了的。她爹也没什么功劳加身,府里也没赏赐什么的物件,自然也没什么好拿的。 隔了一晚上,现在又舔着脸回来了。 屋里跪了满满一屋子里的人,安西玥抬步上前,微微欠身着朝老夫人行了一礼:“孙女向祖母请安,孙女起来晚了。” 老夫人脸上终于有了颜色,转头道:“过来坐吧,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你也受累了,又入了宫,见了天子,大晚上才回来,只有回自个儿的院子才睡得踏实清静些。” 安西玥依然走到老夫人身边,原来老夫人叫她回君兰苑睡的目的是因为早就知道二婶和三婶今日一早就会来闹一通,特地命冯妈妈叫她吃晚饭,是知道二婶和三婶这是不打算回去了,估计还得住到侯府里来。 让不让住,老夫人有绝对的发言权。 正文 老夫人发火 安西玥先行向跪在地上的人行了礼:“西玥见过二叔、二婶、三叔、三婶。” 然后又一一点头与她的诸位妹妹问好。 安西琰依然一副嫌弃的面容瞟了瞟安西玥,事情闹得这样大,若不是她娘叫她来求祖母,她才不来做这低三下四的事儿。 安西璇和安西瑗则跪在三夫人身侧,安西璇满脸的不在乎,只有安西瑗朝着安西玥点了点头,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昨天他们收拾包袱毅然出府,今日听说大伯父照常去了官衙,大姐姐与大伯父平安归来,她娘又起了心思回府,说靠她爹那点微薄的银子连买房子都不够,所以三夫人便主动去找了二夫人,串说着又要搬回安平侯府住。 安西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而他们的爹都是听娘的,她们几妹两人自然也是听她娘的,所以不得不从。 昨天闹了一通,今天又闹了一通。 安钰泽和安钰铭其实是不想分家的,他们兄弟三人从小读圣贤书,学的是兄友弟恭,感情自然也很好,但都怕老婆,所以这么一闹,他们两人也没办法,想的是若大哥真的回不来,等安顿好他们的妻儿,他们回来一同等着圣上裁决,若要砍头,他们都不怕,横竖是一刀。 今日他们两人胆颤心惊的去了衙门,衙门里的人对他们议论纷纷,倒也没说什么,家里人来喊他们,他们去请假,也被轻易的准许了。 “西玥回来了,你娘可还好啊。”金銮殿上的人嘴巴里藏不住话,林府庶女暗害嫡妻的谣言在官场圈里都传开了,看笑话的占多数,他们去了衙门里自然也都听见了。 安西玥脸上挂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回视着:“都好了,只是我的外祖父许久没有见过我娘,便将她留下了多陪陪他,过几天就回来了。” 外人不知道安西玥的外祖父是谁,安氏三兄弟是知道的,神医梅宗政,也是冥帝最宠爱的臣子,听说跟着先帝爷走南闯北,救回了先帝爷的性命无数次,最后突然被罢了官,才和他们安府结了亲。若不是凭白无故被罢官,他爹一个小县令,怎么和宫里的太医结了亲家。 若不是昨天那事闹得满城风雨,他们都不知道大嫂是因为中了蛊毒才离开去治病的。 安钰泽和安钰铭连连道:“治好了就好,治好了就好。”脸上很不好意思。 “祖母,叫二叔三叔起来吧,咱们都是一家人。”安西玥见众人都跪着,自己也不好意坐便也站在老夫人身侧。 玉氏神色淡淡的,她真是恨铁不成钢,怒道:“我和老太爷总共就生了三个儿子和二个女儿,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昨天那事还没查清楚,你们就吓得要闹到分家,大房出事,二房和三房不但不帮忙出主意,还做那落进下石的丢脸事,今天还舔着脸来让你们回来,你们真当我老糊涂了。” 安钰泽和安钰铭脸红得低下了头,越想越觉得这事丢脸,丢了他们老父亲的脸。 正文 重整家风1 又听玉氏道:“我这个老太婆天天求神拜拂,求的就只是那一点善心,没想到我的三个儿子,一丁半点都没有得到你们爹的真传,想当年我和你父亲倾尽家财救治难民,想出治水办法,这一件件都是功德无量的好事,可他的好儿子们呢,活在这皇城下,竟活出一身懒骨来,妄我有这些多的儿孙儿媳,也没一个省心的,不知道好好的持家有道,整日就知道勾心斗角,还好咱们安府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没有家财万贯让你们去争去夺去抢,不然还不知道要做出多少龌蹉事来丢人现眼。” 玉氏一般不常发火,她以为儿孙自有儿孙福,平时随他们怎么闹,但今日玉氏的话有些多了,她是气啊,气得胸口起伏。 “娘。”安钰泽见老夫人气得发抖,怕她气坏了。 “跪着。”玉氏怒道。 安西玥连忙去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她从来没有瞧见过祖母如此疾言厉色过。 “祖母消消气。”安西玥连忙替老夫人顺气。 安西璃从来没有见老夫人发脾气,吓得连忙躲着往门边靠了靠。 安钰霄从官衙出来就直接回了府上,在来瑞雪院的路上,遇上了三女儿,以前林碗在的时候,他的确是过于偏爱琳儿和琅儿了。 安西琳回去换了一件嫩粉色的蝴蝶裙,肤色白皙,略施粉黛更寸托得她倾国倾城,安西琳眉目婉转缓缓道:“父亲。” 安钰霄今日很早就出去办差了,林姨娘安埋的事全全交给了管家在办理,并不知道安西琳也出了府,瞧见安西琳这模样倒让他想起当年他“巧遇”林婉时的情景,顿时面色莫名其妙的冷了一些。 安西琳不知道安钰霄此时对林婉有多么的憎恶,他此时在官衙里算是抬不起头做人了,就因为林婉做的那些事。瞧见与林婉如出一辙的眼睛,安钰霄更是羞愧难当。 安西琳亭亭玉立的站着,料想父亲该回来了,特地站在瑞雪苑外面等父亲。 安西琳原本以为她穿得漂亮一点,父亲会更看重她一些,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个态度,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她娘也死了,当初父亲那么疼爱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安西琳心里仇恨的因子越来越浓,这一切的源头全是因为安西玥,全都是她害的,林纪表哥也死了,她以后该找谁来帮她。 若真的连父亲都不站在她这边,她就只有去巴结老太婆了。安西琳怀里捧着厚厚的经书,为了巴结老太婆,这一堆经书足足抄了一个月。 此时,安钰霄的态度也不温不怒,只朝安西琳点了点头便直接跨进了主屋。 一进来就见老夫人正在发怒,安钰霄连忙上前:“儿子见过母亲。” 安西琳随后进来,朝着老夫人行了一礼:“见过祖母,祖母万福。”安西琳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乖巧惹人怜爱一些。 老夫人淡淡的瞟了一眼安西琳,也没怎么搭理她,瞧着她这身穿戴就喜欢不起来,若不是那个狠毒的女人,他们安府何至于闹得如此鸡犬不宁。 正文 重整家风2 安西琳心里一冷,双手紧紧的扣在怀里的经书上,抓起了深深的指印,但还是微笑着上前:“祖母,这是琳儿抄的经书……” 安西琳的投其所好让老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管家已经来禀告过,三小姐随同一起去的,活活的哭成了泪人,看着很可怜,玉氏想着还算是有孝心的,必竟是亲生母亲,这会倒穿得这样艳丽来她眼皮子底下晃悠,真不知她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 老夫人冷冷的瞪了安钰霄一眼:“你二个兄弟说要回来住,你看怎么办吧。” 安钰霄转眸望向跪在地上的二位兄弟,昨日他足足在御书房跪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有渴,他的两个兄弟却在家里闹分家,就是怕他连累了他们,安钰霄心里感觉到一股凉薄的寒气袭向心头。 “仅凭母亲做主。”安钰霄不打算替他们求情。 冷眼剜了罗氏和宋氏一眼,他一个当大伯的也不好说兄弟的媳妇什么,怕就只怕他的两个兄弟受不得挑唆,闹得家宅不灵。 “既然家已经分了,那我们三房就分出去住。”安钰明也知道昨天那事做得有愧大哥。 安钰泽瞟了一眼罗氏,也跟着道:“我和三弟都出府自己置宅子。”大哥平时也很帮衬他们,昨天他也是脑袋被门挤了。 三夫人娘家是在县城里,也算当了个小官,自然知道倚靠安平侯府将来她的女儿也好找个好婆家。 虽说她的儿子学业好,将来考个官当,门楣也不算低,但那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考得上,她的女儿已经大了,是时候物色好的门第。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三夫人心里的小九九,只见她柔声道:“昨天那事都是媳妇的错,相公是半点都不知情的,是媳妇愚蠢,媳妇也是想着咱们安府就三支血脉,西玥得罪了丞相府的,咱们胳膊也拧不过大腿,他们硬要给咱们安府安个罪名,他们势大权大,保住一些算一些,相公都和我说了,他送我们娘仨出府后就回来,若上面要杀要剐他也跟着受着。” 三夫人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娘,钰明他是准备要丢下我们孤儿寡母,所以媳妇才做出了那蠢事来啊。”三夫人知道只有留下安钰明她们才有机会留下,毕竟是她们开始到老夫人这里闹分家的。 二夫人除了泼辣管安钰泽管得严,心里也没个心眼,她就是嫉妒大嫂,加上林婉一挑唆就成了枪炮。见三夫人这架势,也有样学样起来。 两妯娌此时倒像是一个鼻孔出气:“儿媳记得娘常说过的一句话,一家人要在一起才是一家人,分开了怎么能成一家人,娘,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分家了,是死我们都要捆在一起。” 安西玥知道二婶和三婶的嘴碎一点,其实她们也不是真正的恶人,无非是想过得更好一些,这样想也并没有错,人心都是自私的,将心比心,她也自私,自私的只想保护她娘和弟弟。 再加上此事也不能全怪他们,北朝律法的确对巫蛊之术管得很严,林府只手遮天,若不是她知道内情,只怕也是要吓死。 “祖母,其实我爹早就给我说了,他不想二叔和三叔出去住,他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安西玥将这个名头推给了她父亲。 正文 一团和气 老夫人拉过安西玥的手,满目慈爱:“别捶了,坐下休息一下吧。” “哎,祖母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这个家成这样,祖母是没脸去地下见你祖父了,祖母老了,活不了几年了,我自己养的儿子我自己清楚。” 玉氏岁数虽然大,但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指望他的几个儿子光耀门楣是指望不上咯,只希望他们不要辱没了他父亲的名声。 玉氏眼角布了淡淡的水雾,顿时就湿润了眼眶:“若这个家真的四分五裂了,我这个老太婆不知道怎么和你们的父亲交待。” 安钰霄深深的看了一眼安西玥,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是兄弟,其实他也不想和亲兄弟闹得这样僵,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女儿这样一说正好缓和了三人尴尬的气氛。 “娘,儿子错了,是儿子没用连累了两个弟弟。”安钰霄见老母亲拭泪,突然也跪在了地上,安钰霄心里其实明白得很,以前他胆子小,怕得罪人,现在他什么也不怕了,若再这样下去,只怕人人都可以欺辱他。所以皇上既然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定要好好抓住。 跪在地上的安钰泽和安钰明同时看向了安西玥,眼中露出感激之色。 府里的这几个女儿,他们以为最懂事的是大哥的三女儿,最差劲的是大女儿,没想到,三侄女人美却心肠最恶毒,大侄女反倒替他们说情。 二夫人和三夫人也诧异的盯着安西玥,以前他们也时常帮着林婉给安西玥小鞋穿,昨天她们还怕被安西玥连累了要满门抄斩,没想到安西玥像没事人一样,如此大度的不怪罪她们。 瞧着安西玥出去数月,似乎比安西琳看着更顺眼,若能互相帮寸着将来自己的女儿也能求个好姻缘,今日她们听有人在传,豫王府世子心仪之人是安西玥,将来就是世子妃,世子继位,便是王妃娘娘。 反观柔柔弱弱的安西琳,人长得如此漂亮竟长了一副蛇蜥心肠。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意中开始比较起来。 罗氏和宋氏互看了一眼,都朝着安西玥投去友好的笑脸:“西玥啊,以前都是二婶/三婶不懂事,以后你可要帮寸着你几个妹妹。” “我娘身子不太好,以后她回来还请二婶和三婶多帮寸着。”安西玥亲自去扶起罗氏和宋氏,老夫人也没反对。 安西琳也听见了安西玥替二房和三房求情,满腹诽谤,眼角悄悄的往上抬了抬,像是在翻白眼一样,现在又见罗氏和宋氏这表情,暗道:“真虚伪,以前我母亲当家时,她们为了沾点大房的便宜,也经常露出这种笑容来。” 冯妈妈今日瞧着人多,做了满满的一大桌子菜,足足有四十多种不同的菜品,天色还未暗,安府在瑞雪院其乐融融的开了晚饭。 满屋子的人,女眷坐一桌,男眷开一桌 ,唯得安西琳食不知味,感觉孤零零的。 看着一桌子的人都殷勤的巴结安西玥,安西琳放在桌下的手指掐在自己的手上恨极了,以后她还怎么利用二房和三房打压安西玥。 正文 发疯了 晚饭过后,其余众人都各自回去收拾东西去了,还是住原来的院子,才一天的时间变动也不大。 此时大家对安西玥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二夫人和三夫人殷勤地找安西玥说:"一家人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等大嫂回来,我们好好的做些吃食替她补补,自然就补回来了。" 安西琳见一向爱占小便宜的二夫人都笑着拉拢安西玥气得说不出话来,以前二夫人可是一点就着的炮筒,三夫人小心眼最多,但也是自私自利的人。 她不相信三夫人和二夫人真的对安西玥的态度转变了,所以安西琳从瑞雪院出来就去了二夫人和三分人的院子,谁料人家说忙着搬家不见客,她是客人吗?她是安府的三小姐,以前她娘在的时候,她们上赶着巴结讨好,得了她们不少好处。 安西琳被赶了出来,气得差点吐血。 回到琳琅院,里面空荡荡的,原本她的包袱也收好了的,但宫里来了人带走了她娘,安西琳又将包袱收了起来,谁知道抬回来的是她娘的尸体。 安西琳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美艳的容颜,唇角勾起一抹明艳阴沉的浅笑:“我不会输的,我从来都不会认输。”安西玥你给我等着,将来有一天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喜鹊是安西琳的新丫鬟,见着三小姐阴沉沉的眼睛,她连忙转过头不敢看她。 透过铜镜,安西琳瞧见喜鹊对着她也躲躲闪闪的,顿时便摔了梳妆台上的胭脂盒,怒道:“喜鹊,过来。” 喜鹊手里本就端着一盆热水,听到三小姐叫她,胆战心惊的移到三小姐身边,细声道:“三小姐您喊我?” “这屋子里难道还有第二只喜鹊,你躲着本小姐做什么,我是毒蛇还是猛兽,你一个卑贱的婢女都躲着本小姐,一个个都是贱骨头。”安西玥冷冷的骂着。 喜鹊本就胆小,被骂了自然不敢回嘴也不敢看安西琳,低着头嘤嘤地哭了起来,安西玥见着就烦,一把掀翻了喜鹊盆中的热水,顿时,那热水从喜鹊身上淋了下去,虽不是很汤,接触到皮肤上还是有些刺痛。 “你打水做什么?本小姐叫你打水了吗?贱人”安西琳怒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本不姐还没虐待你呢。” 安西琳冷着一张脸朝着丫鬟身上掐去,疼得喜鹊连连躲闪,安西琳见她敢反抗,非得喜鹊出点声音,手指掐在喜鹊身上连声道:“你说啊,本小姐怎么你了,你哭得这样伤心。” 喜鹊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却不敢哭出声来,只得道:“这水原本是打来给三小姐洗脚用的……” “本小姐说过要洗脚吗?”安西琳也掐累了,看着狼狈不堪的丫鬟,她心里顿时爽快了许多。 安西琳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复又坐回梳妆境前,不冷不热的道:“本小姐要沐浴,去准备热水来。” 丫鬟疼得直不腰来,此时火房已经关了,这点热水还是喜鹊自己在小厨房烧的,再说三小姐今天下午才沐浴,过后便去了瑞雪苑,这才过两个时辰她又要沐浴,凭喜鹊一个人她要准备热水,要准血冷水,还要烧火,身上又有伤,累死她她也烧不出水来。 喜鹊只敢在心里怨恨,却不敢说出来,全身湿淋淋的,身上又痛又冷,唯唯诺诺的出了厢房。 安西琅打扮得花枝招展,哼着小曲从门外进来,瞧着满地水,皱着眉头嫌弃道:“你又发什么疯,满地的水。” 安西琳正了正眼色,瞧着这是她的亲妹妹,年龄不大,心眼倒是大,穿的是丝绒绸缎,发上戴的是上等的玉钗子,化了妆,整得不伦不类的,“你又跑到哪里疯去了,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娘死了你也不去送,你还是不是娘的女儿。” 安西琅心里咯噔一冷,脸色顿时跨了下来,“娘死了我有什么法子,她那样子疯疯癫癫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安西琅有些心虚,因为今日的茶花会是她好不容易请了林府的庶女带她去的,早就订好了时间,谁知道她娘选在这个时候死,再说她结交的都是一些京都的贵女,和她们在一起总比和家里的那几个没有见识的在一起强。 “啪。” 安西琅被重重的扇了一耳光,脸上顿时显出五指印来。 安西琅还没有反映过来就被莫名其妙的打了,怒瞪着眼睛朝着安西琳吼道:“你凭什么打我,你发什么疯,娘死了还不是被你害死的。” “你都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在一起,娘把你捧在手心里,看来是把你宠坏了。”安西琳气急。 安西琅从小被宠坏了,根本不听安西琳的话,瞪着眼睛道:“做了坏心眼的事还不让人说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娘私下里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外面都传遍了,林婉她死了,她活该,她谋害主母。” 安西琅说话有些急,也知道她娘今天死了,她本该伤心难过的,但她却一点都不想哭,因为外面都在传,小妾谋害主母,事情败露畏罪自杀,因为这个事,她今天在茶花会上丢了很大的脸,或不是林静娴也在场,她们还顾及林府,只怕她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瞧着淡定无比的安西琳,安西琅顿时也来了怒气:“娘还不是都是被你害的,不是你自做聪明要害安西玥,娘怎么会受连累,我们现在的生活怎么会处处都让人看不起,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你住口。”安西琳气得胸口此起彼伏,她说得都没错,要不是为了她,娘也不会死。 所以,她更憎恨了,一定要将让安西玥痛苦的死去。 她得尽快想办法对付安西玥,以今日父亲的态度来看,她想要重新获得父亲的疼爱是不可能了,她唯有再找一个靠山。 安西琳想到了四皇子,四皇子与安西玥也有深仇大恨。 “疯子。”安西琅瞧着安西琳嘴角露出阴森森的笑容来,顿时冷汗都冒出来了,骂了一声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正文 不嫁 与此同时,安西玥被单独留了下来,替老夫人泡了消食茶,又忙着检查老夫人的身体,老夫人身体倒还硬朗,只是老夫人忧心有些重,眼角的皱纹又浓厚了些。 “你娘真的全好了?”老夫人道,心里眼里满满的担心。 “孙女走时,母亲她还昏迷着,身体消耗过重,原本是要断气了的,最后竟捡回一条命,也是托了祖母的福,菩萨保佑她渡过灾难,我外祖父医术高明,他会照顾我娘的,祖母不必过于挂心。”安西玥有些话没敢说,有些又是真话,母亲若回来,定是要静养几年才行。 玉氏担忧道:“那就有劳亲家公了,好好的一个女儿嫁到我们安府竟遭这种罪,都是那心肠歹毒的林婉害的。” 安西玥没有说话,她母亲能活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前世,她母亲是死了的,没想到这世倒让林婉先去了,真是世事无常。 又见老夫人过于忧心,安西玥开解道:“我娘会没事的,祖母也要保重身体才是,明日我替祖母开几副安神助眠的药,吃得好睡得好身体自然就好了。” “祖母没事,就是担心你娘……” 为了岔开话题,让老夫人开心一点,安西玥给老夫人讲了她出府几个月的所见所闻,她发现外面的世界真的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并且她还有了一个想法,便说给老夫人听了。 “你过了笈笄之礼,是该找婆家了,这样出去抛头露面的也辛苦,咱们安平侯府不缺那点钱,祖母还有一些存钱,将来留给你们几个做嫁妆,一人分一点也算祖母的心意。”老夫人知道她这个孙女是个有大主意的人。 “孙女不想嫁人,孙女就想当个大夫治病救人。” 安西玥可能是受了她外祖父的影响,只有在她成功救活一个人时,她心中竟有满满的成就感,那种愉悦的心情是她前世今生都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只感觉像是重新活了一次,心中不只有仇恨,有的还是满满的幸福。 这几个月,她跟着外祖父学了很多,宇文靖又教了她很多毒里和药理,安西玥有一双过目不忘的眼睛,她什么都记得快学得快,医术上精进了不少,但是叫她整天在府里秀花等着嫁人,她是万万也不甘心的, 前世,她为一人而活,今生,她要为所有人而活。 老夫人见安西玥目光灼灼,闪着奇异的光芒,也不像从来那样唯唯诺诺了,心里顿时高兴:“祖母有一个老姐妹,那老姐妹家有一个孙子,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举人老爷了,早就来信说那小子要到京参加明天开春的会试,到时侯让你们见一见,嫁个平凡的人家总好过去那什么王府过勾心斗角来得轻松一些。” 老夫人说得晦暗不明,安西玥却是听明白了的。 安西玥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夫人,祖母这是要替她相亲吗? “祖母,玥儿还不想嫁人。” “只是见见,又没说非得嫁人,你二妹妹本来定了婆家的,被这些糟心的事给耽搁了,男方不知道是什么态度,现下都入秋了,这婚事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琇儿的嫁妆在前年就绣好了的,男方现下还只是个秀才,听说是要准备下个月的秋闱考试,不过这婚事我瞧着是有点悬,这人心啊总是不知足的。” 安西玥静静的听着,许姨娘盼着琇妹妹这桩婚事是盼了好久的,对方是个穷酸秀才,琇儿却是侯府庶女,这桩姻缘还是因为许姨娘的姐妹介绍的,听说对方人才也不错,穷是穷了点,但是只要人好,考个举人,总能在衙门上找个差事做。 琇儿嫁过去就是嫡妻,总好过给别人做妾强一万倍,听老夫人这口气,像是这婚事要作罢了,怪不得今天一天她都没有见到安西琇。 回到君兰苑,安西玥早就累得精疲力尽了。 因为太晚了,她也没让秀儿来伺候,自已打了盆凉水便随便冲洗一下,再看看书便准备睡觉。 因为下午才沐浴换了新衣,安西玥在外面呆惯了,只轻轻的掩了房门便准备和衣躺下。 夜风轻轻的拍打着窗户,吹得窗户咯吱咯吱地响,安西玥披着一头乌黑的秀发,拢了拢薄裳,光着脚就下了床,窗户正上空是一轮皎洁的圆月,像银盆那样大,使得屋外的院子亮如白昼。 安西玥见惯了这样又大又圆的月亮,顿时盯着月亮发起呆来,只感觉自身凉幽幽的,呆久了还有点冷,安西玥正准备关窗睡觉。 突然,屋内的油灯晃动了一下,一抹银白色的身影瞬间飘了进来。 安西玥见到来人,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淡淡道:“我家这窗户像是专门为世子开的一样,当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可不是就是为本世子开的。”南宫元熠嬉笑道。 安西玥听到这话顿时不知道怎么回了,暗骂了一句:“无赖”。 南宫元熠恍若未闻,渐渐的向安西玥靠近。 安西玥退后两步淡淡道:“世子深夜独闯女儿家的闺房,怕是不妥吧,还是早点离开,免得损坏了我的声誉。”安西玥语气略有微怒,转身下了逐客令。 谁料,南宫元熠勾起一抹迷人的浅笑,身着一袭银色的锦袍,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宛如嫡仙般好看的脸上挂着一抹魅惑人心的浅笑,那眸子宛如夜空中皎洁的明月,瞬间迷了安西玥的眼。 安西玥只着了件雪白的里衣,小巧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两颗宛如宝石般晶莹透亮的眸子,秀发顺着脸颊披散开来,美得触目惊心,南宫元熠心里咚咚地宛如小鹿乱撞,若不是安西玥要关窗户了,他还不想溜进来,可是又实在忍不住心里的相思之苦,摆脱了豫王妃便朝着安府来了。 微风顺着窗户徐徐窜进来,南宫元熠一把将安西玥抱住,在安西玥耳边耳语道:“玥儿,我好想你。” 安西玥瞬间定住了,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 ,耳根子滚烫绯红,她想推开他,可是手脚却不听使唤,只呆呆的站着。 “他已经答应替我们赐婚了。” 安西玥只觉得震惊,赐婚?给谁?她和南宫元熠? 怎么可能给他们赐婚,她如果没有理解错,他们安平侯府只不过是皇上打压林府的一道挡箭牌,随时都准备着万箭穿心而死。 安西玥身体僵硬,胸腔里冒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一把将南宫元熠推开:“不要,我不要嫁给你。” 正文 吵架了 安西玥力气有些重,南宫元熠瞬间被推了好远,愣愣的盯着安西玥光着的一双小脚,只觉得那小脚莹白如玉,非常好看。 南宫元熠并没有因为安西玥的怒气而不愉快,反而在担心安西玥赤脚踩在地上会不会很凉,现下也入秋了,她怎么不穿鞋还站在窗户边赏月赏了那么久,竟还穿这样少,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安西玥觉得自己动怒,南宫元熠竟然没有反应,只顾盯着自己的一双脚看,安西玥这才低头瞟向自己的脚丫子,不仅没穿鞋连双袜子都没套上去。 安西玥诧异的张大了嘴巴,难道他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安西玥连忙捞裙摆遮住她的脚,瞧见自己只穿了一件里衣,里衣有些短,根本摭不住,这衣服虽谈不上薄如蝉翼,若细看还能看见里面的红肚兜,安西玥最近发育得很好,身段高挑,腰身纤细,凹凸有致,该发育的也都在发育了,不过还好她穿了里裤。 安西玥感觉自己好像脱光了站在南宫元熠面前供他欣赏一样,顿时,怒气更盛了。 随手拿了衣架上的一件浅绿色的外衣套在身上怒声道。 “南宫元熠,你以为我安西玥好欺负是不是,你们把我们当成玩偶好玩吗?你们利用我父亲性子软,派他去晋城查贪污案,你们知道许威或者与林府暗中也有勾结,或许因为他娶了林府的庶女,加上性子软弱,所以安平侯成了你们的最佳人选,他去没有人巴结他,也没有人刁难他,他只是去做做样子,若他没有被害死,你们暗箱操作自然会将所有的罪证交到安平侯手上,若他的能力非凡,是不是在路上或者去的途中就直接被暗杀了也未可知,这一切都是在拿他的性命在赌,拿我们安府上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在赌。” “我母亲中蛊毒,你好心的帮我将我娘送出京都,或者你早就知道你的血能救我母亲,可是最后你还是兜兜转转了一大圈,为的就是要报复林府,替玲珑公主报仇,你布置了一张大网,将我们全都网入其中,无论如何我安西玥都会陪你把这出戏演全。” “林相权倾朝野,就算他们违反军纪,私自调兵出京,也顶多被收回军权,因为你们忌惮他们,可是我们安府呢,你想过没有,一旦出半点差错,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祸,我父亲当众指证了林府,我不知道是皇上逼迫还是你南宫元熠授意,只要他行差踏错半步,安平侯的脑袋是不是早就搬家了,我安府满门的脑袋早就挂在了城门上以儆效尤。” 南宫元熠满目震惊,她怎么会这么想,瞧着她气愤交加,南宫元熠只想去替她顺顺气,她前面说的都对,但后面真的不是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让她陷入危险中,知道林婉得了蛊毒害人,他的确去调查过,因为时间短,他唯有拖延时间,容谷关和晋城被同时发难,他怀疑是林府所为,但是没有证据,所以他想到送安西玥母亲出京,为的就是拖延时间,他要找到林府与外族勾结的罪证,他早就想替玲珑公主报仇,只可惜没有突破口,直到林纪的信传回林府,林贤之很轻易的调走五万大军,林旭之自视甚高,又去萧大营借兵,他完全不会疑心他这五万兵马借得顺顺当当,只是林琥上了大殿,他的态度完全变了,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南宫元熠捉摸不透林琥的心思,他若极力反抗,他一定会再扔出林府更多的罪证,到时龙颜震怒,林琥和林旭之势必会反抗,可惜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外。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安西玥受半点伤害,并且皇上已经答应,若他能抓住林府的小辫子将其打压,他便替他和安西玥赐婚。 派安钰霄去晋城查许威,也是他们暗中调查了安钰霄虽然娶了林婉,但他与林府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的往来,当时,他还不认识安西玥,有些事他的确是考虑不周,若安平侯前去晋城丢了性命,他该如何,这倒是把他问倒了,大概会追封个官职,那又有什么用呢。 “请吧,安府门楣太低,配不上豫亲王府的尊贵显赫。”安西玥见南宫元熠不说话,直接冷言下了逐客令,她是套用了玉氏的话,细想下来,她的确不应该与南宫氏有任何的牵扯。 听到这句,南宫元熠紧紧的握着拳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 安西玥喉咙一哽,看着南宫元熠有些受伤的眼神,镇定了心神,声音也更冷了几分,“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此时我厌倦了你的死缠赖打,我才知道我对世子殿下并无半分情意。” “在飘渺山庄,你为什么同意我亲吻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道我们不是在昭告天下你和我都互相爱慕?”南宫元熠急切道。 安西玥心脏骤然猛烈的跳动了起来,回想起那温润的唇瓣带给她的冲动,那时,她全身心的去相信他,感激他,谢谢他的守护,可现在她知道他为了打压林府而对她所有的隐瞒,安西玥心里竟没有了那种冲动,她畏惧了。 南宫元熠见安西玥不说话,顿时高兴起来,他就知道,她对他是有感情的。 安西玥见南宫元熠向她靠近,退了好几步才沉声道:“当时我们难道不是在逢场作戏?” 南宫元熠停下脚步,将抬起的手又放下去,薄唇微抿,身上冒出一股冷酷的寒气,她竟然把他对她的感情当成是逢场作戏,他虽然纨绔混账了些,但也知道一个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若非是真心爱慕她,他绝不可能去碰她半分。 现在她却把他的真心当成逢场作戏,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子,第一次被一个女子深深的吸引,为了她,他愿意去争去夺,只为给她最好最惬意的生活。 南宫元熠不想说半个字,连一句解释他都不想说,眼神冷冰冰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安西玥心里一阵凉意袭来,她站着的身子都有些微微的颤栗,用手紧紧的拉着外裳裹住自己的身体,脚底冰凉,凉入心尖,明明现在夜晚并不寒冷,她却冷得发抖。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从身体里流逝一样,莫名的胸口处扯着一把一把的疼,疼得她呼吸都有些难受。 瞬间,安西玥光着脚丫子,抱着膝盖蒙头就是一阵嘤嘤的声音传出来。 正文 要开医馆 安西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到床上去的,第二天天色还很灰暗,她就醒了过来。 这时,她才想起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竟然和南宫元熠大吵了一架。 安西玥拍了拍自己的脸,回想着这架是怎么吵上的。 安西玥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眸子全是那受伤的眼神和他转身离开时落寞的背影。 安西玥自嘲一笑,喃喃道:“终归与他有缘无分,祖母说得对终究不是门当户对的好姻缘,就像前世一样,祖母极力的劝解她,她闷头闷脑的扎进去,最后害得所有人跟她陪葬。” 安西玥感觉胸口闷闷的,似乎有些隐隐作痛,她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 现在安西玥每日都有晨起跑步,为的就是锻炼腿部肌腱的韧性度。 天空中灰蒙蒙的,安西玥就绕着前院跑了两圈,府里闹了一次分家大戏,院子里的粗使长工也没招来,所以此时四下无人,安西玥蹬腿练习了一会腿部的弹跳力,为了方便运动,安西玥将长发编成了辫子挽在脑后,身着一袭贴身的短装和长裤,看着竟有几分英姿煞爽的豪气。 安钰霄每天都是这个时辰出门,安西玥回了君兰苑,他便回了书房,此时见着这样与众不同的大女儿,安钰霄眼睛里满是不解。 “玥儿,你怎么穿成这样?这哪里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安钰霄没直接问安西玥是否在练习武功,只是安西玥怎么说也是闺中小姐,学那拳脚功夫做什么。 “跑步活动活动筋骨,强身健体。”安西玥累得满头是细汗,盈盈走了过来:“父亲,你这么早就去官衙了吗?” 安西玥小巧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两颗如宝石般清亮的眼睛,她其实是特意到前院等她父亲的。她知道父亲现在在户部任职,不大不小,倒也有个职位。 长风跟在安钰霄身侧,也瞧见了大小姐竟然在院子里练武功,而且身轻如燕,供手见了礼:“大小姐早。” “长风护卫早。”安西玥不卑不亢的回了一礼。 长风张大了嘴巴,瞪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几个月不见,那唯唯诺诺的大小姐竟大变了个样,变得比三小姐还要漂亮些。 安钰霄点点头,瞧着大女儿淡定自若的神色,他有些欲言又止,必竟她娘中毒是因为他这个父亲。 “外面凉,回去多穿点衣裳,为父上官衙当差去了。” “父亲,女儿都回来两日了,你就不想问问娘的情况如何?” 安钰霄停住脚步,他心中有些愧疚,自从知道了那毒是通过他的身体使梅云洛中的蛊毒,他就觉得自己也是凶手,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想回到他们在云城的那段时光,现在儿女都这么大了,他也糊涂了这么多年。 “她……她身体好些了吗?”他本来想问她何时回来。 安西玥见他父亲神色复杂,叹了口气道:“应该快回来了,有外祖父陪着娘,身体应该无恙。” 安钰霄本来就长得俊美,现在正是意气风发的时侯,听见女儿这样说,心情也好了一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长风忍不住道:“大小姐,快接大夫人回来吧。”外面那些官员的议论可难听了。 长风整天跟着老爷出门去官衙,自然也听了官衙里的那些官员对老爷指指点点,甚至骂他宠妾灭妻,有辱斯文,妄读圣贤书,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长风不服气的是皇上并没有撤老爷的职,那些小官小吏凭什么对侯爷指指点点,老爷每天做事勤勤恳恳,早出晚归,长风也看不懂老爷为什么变成这样,现在这个事情使得安平侯在外的名声全无,真是气死人了。 经过长风的一通抱怨,安西玥其实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这里面或许还有林府的人从中作梗,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嘴又长在别人的身上,叫他们不议论是不可能的。 即使父亲这十几年来一直宠爱林婉,也没动摇她娘的大夫人之位,可见父亲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只不过林婉会使手段,迷得父亲团团转,现在人已经死了,她也不想再去仇恨父亲。 “女儿想开个医馆,但是咱们北朝有规定,开医馆必须有批复手续,父亲可否找相熟的人帮帮忙。”她不想什么事都找南宫元熠帮忙,欠他的人情越多,她会觉得越亏欠他。 安钰霄震惊的望着大女儿,阻止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咱们北朝民风开放,并且也有女子开医馆的先例。” “你是侯府嫡女,开什么医馆,简直胡闹。”安钰霄怒道。 “女儿之所以是侯府嫡女,全承了祖父当年治水有功,这十几年来,咱们安府的门第谁瞧得起过,就算父亲也只领着侯爵爵位的那点固定俸禄,逢年过节上头象征性发点布匹首饰,先帝爷的确是赏赐了咱们家一些庄子和田产,祖母也说了她身上还有些银钱是留给我们的嫁妆,可是只等着祖母的那些用完,咱们安府就坐吃山空了,母亲的那点嫁妆也早就被林姨娘败光了的,父亲现在在吏部任职,俸禄自然是另算,但这一大家子的开销咱们不能不算,女儿有这个手艺,又能帮助更多的人,女儿觉得很有意义。” 安钰霄没有想到大女儿说话如此难听,她的意思是他之所以座在安平侯的位置上全是因为承了他父亲的功绩,而他坐了十几年位置竟毫无建树,不仅没有为安府争光夺名,获得功绩,反正因为他识人不清纵容一个女人用完了她娘的全部嫁妆。 安钰霄从小就读圣贤书,不说满腹经纶,从古至今的大家文学他也是能倒背如流,再者当初他也是考上举人,若不是进京后头顶上凭白无故的掉了个馅饼,他也是要考个官造福一方百姓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越到后面,他越是沉沦。 安钰霄瞧着这样倔强的大女儿,只觉得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老太爷身上的风骨。当初他们的父亲教育他们三兄弟是那样的严厉。 正文 安西琇的婚事 安西玥回了君兰苑洗簌一番后便直接去了许姨娘的院子里。 许姨娘以前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以前林婉当家时,林婉多少会顾及老夫人的面子,不会太为难许姨娘和安西琇,日子倒比其他几人都过得安静些。 丫鬟春香见大小姐突然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扫帚朝着屋内跑去。 片刻,许姨娘领着安西琇出来,“大小姐怎么过来了,我还准备呆会儿领着二小姐去君兰苑看望大小姐,这是二小姐这身子一直不见好。” “见过大姐姐。”安西琇精神恹恹的,脸色很差,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 “二妹怎么了?怎么咳得这样严重,找大夫瞧过没有。”安西玥是因为听了老夫人说二妹的婚事估计要黄了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琇儿病得这样严重。 “谢大姐姐关心,我没事,就是感染了风寒一直都不好。” 许姨娘连忙迎着安西玥进屋,又沏了茶才不好意思地道:“老夫人命杨大夫来瞧过了,说是感染了风寒,喝了药就是不见好,越喝越厉害了,求大小姐给二小姐看看。”大小姐会医术现下也不是什么秘密。 安西琇小脸蜡黄,无精打采的道:“也没什么好看的,反正也死不了。” 许姨娘就安西琇一个女儿,听见女儿这样说话也没少流眼泪,此时又开始鼻头发酸,眼眶通红的道:“二小姐要这样说话,不如姨娘先死了算了。” 安西玥听着她们都有些赌气的口吻,定是那婚事给闹的,以前安西琇虽然腼腆胆子小,却不会拿活啊死的话来赌气。 安西琇又咳嗽起来,听见许姨娘这话,眼泪不自觉得的大颗大颗往下掉。 许姨娘见女儿流泪,一把抱着安西琇哭成一团。 要说女子若真被退婚,那可是对女子的名声都很不好的,若是二妹想不开哪天跳河自杀了也未可知,她记得前世,二妹是顺利出嫁了的,只是嫁过去也过得很不好,那王秀才一心想考举人,但是一直也没考上,经常酗酒打骂二妹,骂她是个丧门星什么的,二妹常年受拳脚踢打导致掉了好几个孩子,最后落得个不能生育的凄惨下场。 前世时,二妹的这桩婚事一直是由林姨娘操办的,出嫁时不说有多风光,但也对得起侯府庶女的身份,当时,林姨娘还被一阵夸奖,而她娘病得要死,却被人四处议论,谁知道由林姨娘主导的这场婚事,到头来却害了二妹。 安西玥猜想一定是林姨娘倒台,她没有从中作梗,那王家没有收到好处,便渐渐的瞧不上这桩婚事,这样一来反而救了安西琇跳火坑,只是安西琇和许姨娘不知道罢了。 安西玥想明白之后,皱着眉头,沉声道:“那王秀才来退婚了?” 安西玥也不想这么直白,但既然遇上了就得坦然面对,这婚若真退了倒是好事,只是不能由着那王家人想退就退,毁坏二妹妹的名声。 许姨娘顿时抬起眼睛,盯着安西玥:“大小姐怎么知道?” “本来日子都订了的,两方的生辰八字也互换了的,聘礼彩礼都谈妥准备好了的,可是遇上府里那些事,便推迟了,生气就生气在,半个月前,那媒人来说,男方要退婚,叫我们做好准备退了聘礼,大夫人不在府上,我没了主意便去找老夫人说了,老夫人只说缓缓再说,自那时起二小姐就病了,这都咳了半个月了还不见好。” 许姨娘知道大小姐是个主见的,便一股脑和她说了。 安西玥其实比安西琇才大一个月,她自已现在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许姨娘实在是着急才对安西玥说了。 “就是说还没有来正式换回庚帖。”安西玥若有所思的道。 “还没,不过我那老姐妹透露消息来说那王家一定要来退婚的。”许姨娘答道。 “那为什么都说了半个月了还不来退?”安西玥道。 许姨娘也不知道原因,愣愣的看着安西玥,只觉得现在的大小姐聪明得很,哪里像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为何?” “请的媒婆是不是就是姨娘的那姐妹。”安西玥又问。 许姨娘连连点点头。 “这么说来,二妹妹这婚事也是她牵的线。”安西玥自言自语,又道:“她就没说为什么要退婚?” 许姨娘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也是我的错,当初淡好的嫁妆林姨娘答应给的那份突然没了,我就想着给我那姐妹说清楚,免得二小姐嫁过去被婆家误解,我想这也没什么。” “这么说来问题出在嫁妆上?”安西玥故意道。 “他们的聘礼还不如我们的呢,大夫人当初可是给了好几件首饰。”许姨娘冲口而出。 “那就是出在媒婆身上。”安西玥明知是王秀才家想反悔,或许是吊着她们,一旦真的考上举人便毫不犹豫的舍弃二妹。 “邱氏与我相熟二十年了,我还没进安府的门时,我们便同在一起做工,只是后来我进侯府伺候老夫人,得了老夫人的眼缘才嫁给了老爷做妾,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她断不会害我的。” “那就奇怪了。”安西玥凝眉深思。 此时,安西琇也抹掉了眼睛,定睛看着安西玥,急声道:“我见过王公子,他家境虽不富裕,但他人极好,是个谦谦君子,我不相信他会因为咱们少给嫁妆就退婚的,大姐姐你相信我,他的为人真的很好很好。” 安西玥瞧着二妹这态度,估计是对王秀才情根深重了,听说对方要退婚才会这样要死不活的,病了半个月还不见好,估计是忧郁成疾,若不打开心房怕是好不了了。就算真的退了婚,二妹怕是要留下心病。 “这样吧,二妹陪大姐姐去散散心,暂时不去想退婚之事,必竟这婚不是还没退吗?”安西玥是想让安西琇自已看清现实,她猜想,王家现在还没来退婚,估计是要等一个月后的秋闱考试之后,若中榜,他们一定马上退掉这门婚事,二妹虽然是侯府庶女,但安平侯软弱的名声在外。 安西玥是知道那王秀才是绝无中榜可能的,到时他们或许不会来退婚,婚事照旧举办,只不过二妹嫁过去,就是过得生不如死的日子。 现在既然事情还没有发生,她要让二妹自已看清实情,主动退掉那婚事,这才病估计才会好。 正文 遇上难事 安西玥好不容易说动安西琇出府,街道两边依旧还是一派繁华景象,孩童的嬉笑声,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在大街上行着,安西玥和安西琇稳稳的坐在马车里,马车朝着七星街行去。这里的店铺租金比较便宜,周边居住的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所以在安西玥有了想法之后便叫姜霜留意了,只是时间拖得太久了。 安西玥和安西绣下车,秀儿付了车夫银子,她们便朝着一间门匾上写着“清心堂”三个大字的租铺走去。 安西绣以为长姐真的要带她出府散心,现在怎么朝七星街来了,疑问道:“大姐姐,这清心堂不是药铺吗?咱们到这儿来干什么啊?” 安西绣捂着帕子咳嗽了两声,七星街上住的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王秀才家也住在这一带。具体哪一座院子她不是很清楚。 秀儿也觉得奇怪,她们没有用府里的马车,而是重新雇了一辆,若要逛街就应该走南大街或者西临门,那里全都是贵妇小姐们逛街购物的好地方,大小姐怎么到七星街来了。 “你整日呆在府里也怪沉闷的,待会大姐办完事就带你出去逛逛。”安西玥说着就走进了药堂里。 “二小姐,小心台阶。”秀儿跟在二小姐身侧,见二小姐魂不守舍差点摔倒,连忙扶住紧跟着大小姐进了药堂。 药堂很大很宽敞,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无精打采的爬在桌子上,很是颓败。 “几位是看病?另找别家吧。”青年男子听见脚步声抬头缓缓道,自从他爹死后,他们清心堂已经好几个月没的接过一位客人了,所以他也懒懒散散的,索性一个客人也不接见,等完成他爹的遗愿他也回老家了。 转眼安西玥就到了跟前,安西玥从袖口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青年:“可否替我引荐一下冯大夫,我们与他约好了的。” 青年名叫冯东,瞟了一眼纸条,看都不看一眼,懒散道:“你们来晚了,我爹死了几个月了。” 安西玥愣了片刻,追问道:“怎么会回事?冯大夫我见过,他身体一向硬朗。” 冯东一提起这事,眼眶里就盈满了泪水,咬着唇瓣恨恨的道:“我爹是被朱鼎那个混蛋害死的。” 安西玥凝眉:“永盛药铺的朱掌柜吗?” 安西玥既然决心要当大夫,就早已经把京都大大小小的药堂和药铺都打听清楚了的,只是永盛药铺没有大夫坐诊,他们来收购清心堂做什么。 “不是他还有谁?他要来收购我们的药堂,我爹说已经卖给一个姑娘了,人家交了五百两定金,不能卖给他,他就使计害死了我爹。” 安西玥想来,那姑娘应该就是姜霜无疑了。 又听冯东继续道:“我们原本打算回老家,早在一年前就准备卖掉京都的药堂,因为药堂在七星街,卖不起价,加上我爹又在此地行医多年,也舍不得,便一直拖到半年前,才有一个姑娘出了两千两银子价钱,当时我们是准备要回乡的,谁知那姑娘交了五百的订金之后,便没再出现,我爹是个讲信用的,就一直在药堂等人来接铺子,可是没多久,那可恶的朱鼎也知道了我们这间药堂要卖,总共只出一千两,还要我爹免费给他们坐诊一年放人,我们当然不愿意,我祖父在家病得下不来床,必须是要回去照看的,再说我们铺子已经卖给人家了,且比朱鼎出的价钱高一倍,断然是不能再卖给朱鼎的。” 冯东说着眼眶早已通红一片,安西玥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朱鼎想要强买强卖,冯大夫是个讲信用的人,死守着药堂,可是到底抖不过朱鼎的那些阴谋损招,最后清水堂闹出医死了人,赔了很多银子不说,冯大夫也因此被逼死了,因为冯大夫收了姜霜的五百两银子,冯大夫临终前叫他的儿子冯东在此等侯,一定要等到人来才准回乡。 因为清心堂医死了人,冯大夫又丧命,冯东医术又技艺不精,就算是穷人也不愿拿钱到清心堂治病,所以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就差到了关门的地步。 冯东一直守着他爹的遗愿,一定要等到付了五百两订金的姑娘才能离开,人活一世不能不讲信用,否则他到了地下也没有脸面见冯家的列祖列宗。 安西玥静静的听着,心下一片寒凉,天子脚下怎么有如此恶行,胆敢强逼强买。 “官府就没有查办。”安西琇听着也是吓得不轻。 “我们清心堂医死了人,是我们理亏,官府来查过,叫我们赔了银子,就不追究我们的责任,我们也赔了二百两给那苦主,我们以为没事了。没想到,过了一日,那朱鼎就带着那官差又来了,说我们医死人要关门,或者卖给朱鼎换了主人家就不用关门,还硬逼着我爹以一千两的价格把药堂卖给朱鼎,可我爹说,药堂已经卖给别人了,收了订金,还说别人是出的二千两,他们就说我爹借故抬高价格要抓去官府问罪,我爹气不过就撞死在了那柱子上,那官差见又发生了命案,吓得跑了,可怜我爹没两日就死了,我们也找不着朱鼎。” “这么说来药堂医死人前那朱鼎就来要买你们的药堂,你们没卖才发生了命案。”安西玥分析着,感觉这里面满满的阴谋诡计。 冯东连连点头:“朱鼎早几日前就来找我爹谈过的,后来我怎么想都觉得凭我爹的医术应该不致于医死人,这里定是那朱鼎在做鬼,可是他衙门有人,咱们平头老百姓斗不过他,我也只等那交了定金的姑娘来收了铺子就准备回乡了。”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父亲亲笔写的收条。”安西玥复又将手中的字条递到冯东眼前。 冯东一见连连点头,这才认真的看向安西玥:“这是我父亲收那姑娘的银子时写的,不过你和那姑娘长得不一样。” “她是我的婢女,如今她在外办差,我亲自来付冯大夫尾款,谁料会遇到这种事。”安西玥心里也闷闷的,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要查只怕很难。 “冯家小子,你爹都死了这么久了,你想好这药堂要卖给谁了吗?这丧事也办了好几个月了,再伤心也伤心过了啊,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啊。”突然一个痞笑痞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正文 实在可恶 转眼,只见一个发束金冠的中年男人带着五、六个手下走进了清心堂。 冯东一见男人进来便冲上前去怒吼道:“你又来做什么,我都说了我们家药堂不会卖给你,快走吧。” 朱鼎长得肥头大耳,满脸横肉,斜着眼冷冷的瞪着冯东:“谁说我要买你家药堂,谁又说这药堂是你们家的,看好了我手上是房契,冯生租赁我家老爷的房子到期了,我是来收房的。” 冯东瞧着朱鼎手上的租赁合同和房契,顿时急红了眼,怒道:“这店铺是我爹很多年前就拿钱买断了的,房契和地契都在我们的手上,你哪里来的房契,原本就是我们家的东西,谁和你签过租房合同,朱鼎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冯东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直骂道:“天子脚下你们也行恶充霸,还有没有王法,你们就不怕遭报应遭天谴。”这些话朱鼎来一次冯东骂一回,回回来他回回骂,但是不管作用。 “接着骂,骂够了就赶紧滚。”朱鼎扯着脸皮笑得阴邪:“老子没有耐心和你磨时间。” 冯东气得想喷血,怒道:“难道天底下就没有王法了吗?老天爷你开开眼吧。”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朱鼎得意道。 顿时,街边的百姓见清心堂闹哄哄的,听见声音纷纷往里凑。 百姓议论纷纷,这永盛药铺的朱掌柜他们都是认识的,清心堂在七星街开了十来年的药堂,前些日子冯府突遭变故,冯大夫撞死在了柱子上,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真是可怜。 “小点声,那朱掌柜背后有大靠山,小心被他听了去也把你家整得家破人亡。” 瞬间,议论的人一听,声音顿时小声了一些。 朱鼎带来的人围住大门,听见百姓的议论,凶神恶煞的驱赶着:“看什么看,还不快散开,冯家两父子租了我家老爷的房产,我们来收房,有什么可看的。” 朱鼎废话不与冯东多说,手一扬冷声道:“把冯家的这些东西扔出去。” 朱鼎话一说完,他带来的人就开始四处翻箱倒柜,准备开砸,行为极其恶劣。 “呯砰呯"的,顿时,清心堂被砸得稀巴烂。 “住手。”顿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柜台前站着三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站在正中间的身着一袭浅绿色的小姑娘目光最为冷冽,清冷的声音一出愣是使得众人微愣了片刻,那姑娘气势冷沉,瞬间愣是唬得朱鼎的手下停住了手。 朱鼎见惯各种大风大浪,纵然见这小姑娘气势逼人,也扯着嘴指着安西玥奸笑道:“刚才是你叫住的手?”朱鼎明知故问。 安西玥不急不徐的缓缓上前,背脊骨挺得笔直,“正是本姑娘。” “我们收回我家老爷的房产,识相的赶快离开,闲事管多了小心惹祸上身。”朱鼎优威胁加警告,料想他随便说些话便能将她们赶走。 谁料,安西玥不但不怕,反而勾唇浅笑,冷眸扫视了一眼众人:“刚才我也听了半天,不知这清心堂怎么就突然变成你家的产业了,据我所知,这清心堂是冯大夫一手经营起来的,房产地契也是在衙门备案了的,怎么就突然变成你们的了。” 正文 闲事管定了 朱鼎见安西玥牙尖嘴利,竟然还知道房产地契要到衙门备案,顿时一惊,不过他也不怕,他上头有人撑腰,这房产地契归谁自然是上头一句话的事,反正他手上的这份文书也是通过正规渠道得来的。冯生已死,就留下他那无知小儿,原本他是想带几个人拿着房契地契随便吓唬吓唬冯东,冯东熬了几个月,早已熬不住,一吓,他便将清心堂收为已有,谁想半路跑出个管闲事的,竟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识相的快滚,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伤着哪里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朱鼎赤裸裸的威胁。 安西玥衣着服饰本就不华丽,三人皆是穿得平常的裙子,看不出她有多富贵,身份如何。 安西玥才回京,虽然回京的第一天她从东门穿过几条大街被押入刑部大牢,但此时他们在七星街,这是全都是平头老百姓,他们虽然也爱看热闹,却不像那些有钱的闲人,追了几条街,看上一天一夜他们都不嫌费时间,自然没人认出安西玥来。 冯生怕朱鼎伤害安西玥等人,连忙上前:“此事与三位姑娘无关,你们有事冲我来。” 冯生连忙拉过安西玥,知道她就是和他爹谈妥买卖的主人家,但是他爹已经为此丧了命,万不能再害了这几位姑娘,便道:“姑娘快先走吧,那五百两订金我会想办法退给你的,只是眼下我实在拿不出这钱来,可否宽限些时日。” “不必了,既然我买了你们这铺子,另外一千五百两我会如数付给你们,不过眼下得先解决这个麻烦。”安西玥没想到冯东虽然老实,却这么仗义,他拿不出那五百两,一定是赔了他们医死的那户人家。 安西玥此时若走了,冯东一定会妥协将房产让给朱鼎这恶霸。 安西玥也不是什么圣人,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这两千两银子还是当时她给她母亲要的,没想到当时梅云洛很爽快的就给了她。 不过,既然答应了母亲她定不会辜负这两千两银子,如今她就不会退缩,她仅有的银子已经去了五百,她断然不会浪费了。 当初她是叫姜霜查看了房产地契的真实性,并且才交了订金写了条子。安西玥是绝不会相信同一处房产有两份地契,既然冯东手里的这份是真实的,朱鼎手中的必定就是假的。 看朱鼎神色如此傲慢,他手里的产权可能也不会是他凭空捏造的,不是他自己做的假,就一定是上面有人替他做假,又造了一份真实的地契。 安西玥傲然浅笑:“我正是与冯大夫签订买卖协议的买家,你说这闲事我管与不管,牵扯到本姑娘的利益关系,你说我管不管,你们收房断不会让本姑娘白白损失了五百两银子吧。” 朱鼎盯着安西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花两千两银子买这个小药铺,再说这里地段也不好,蒙谁呢,当初冯生不愿将清心堂卖给自己,就一口咬定说已经卖了人家,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朱鼎又想到手中冯生“亲笔”签的租赁合同和房产地契的文书,顿时也冷傲道:“你损失五百两银子,我们管不着,你与冯生签的合同那你就去地底去找他要,这铺子是我们老爷的房产,今天我们就是要来收回的。” 正文 租赁合同 安西玥转眼看了一眼冯东,用眼神询问:“你们什么时候和他签了租赁合同?” “你胡说,这铺子本就是我家的,我们什么时候和你们签了什么租赁合同。”冯东眼睛瞪得老大,他们从来没有和任何人签过什么合同。 “白纸黑字,你爹签的,这还有假,你爹租我主家的铺子亲自画的押,还能告诉你。”朱鼎扬声道,他就是告诉众人,他来收房并不是强制收房,是有依据的,纵然冯生在此处行医十年,左领右舍都知道清心堂是冯生开的,但是他们作为房屋的主人,租期到了,冯生也死了,他们来收回这合情合理。 冯东简真气得要吐血,他家的店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别人家的,他爹还和人签了租赁合同,这简直是狗屁。 这时,冯东终于明白什么是官字两张口,横竖都由他们说了算,朱鼎上头有人,他们平头老百姓也拿他没有办法。 此时,他恨不能也一头撞死在柱子上证明这间铺子真的是他家的。 安西玥瞟了一眼那合同上的字迹,字一眼她就记住了,的确和她手中的签收条的那一张笔迹一模一样,她敢肯定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只是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会发生这样大的变故。 安西玥感觉,冯大夫一定是陷入了一个大大的阴谋里面,从冯生不卖店铺给他们开始,他们就准备强占清心堂,只是等了这么久才来收房,并且手中还有冯生亲笔写的租赁合同。若闹到官府,冯东只有吃哑巴亏,说不定还会受些牢狱之苦。 朱鼎见安西玥顿时也没话可说,更是得意的道:“小姑娘,你莫非是被冯生骗了五百两银子,可惜他撞死了,要找他讨债只能去阴曹地府了。” “哈哈哈哈。” 朱鼎满脸的幸灾乐祸,接着他的手下也开始哄堂大笑起来。 百姓指指点点,冯大夫与他们做了近十年的邻居,也知道冯大夫是个好心肠的大夫,平时最讲信用,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去骗一个小姑娘的五百两银子,再说冯大夫被这些恶霸逼得都撞柱身亡了,他们还要来闹。 百姓有气也不敢闹,只敢在心底里惋惜可怜,谁出头谁就会遭殃。 有好心的百姓见安西玥几个小姑娘长得如花似玉的,气质不凡,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好心提醒到:“小姑娘快回家吧。” 安西玥听懂了他们的意思,冯大夫一家已经遭难,她没必要牵扯进去。一旦她硬要追究这五百两的事,只怕得罪了大人物也会遭难。 安西玥出京几个月,自然知道现今天下最苦最难的就是平头老百姓,有权有钱的都是大爷,没权没势的便命如草芥,譬如,冯生最后被逼得撞柱明志,也没有人敢替他抱一声不平。 “大姐姐,咱们走吧。”安西琇也怕了,连忙来拉安西玥的胳膊,看着朱鼎几个大男人如狼似虎的笑脸,安西琇早已吓得三魂丢了六魄,手脚都开始发抖。 正文 皇商郭氏 秀儿也扶着安西玥的另一只胳膊,他们虽然是安平侯府的,但到底她们是女子,纵然有千万的冤枉,这种闲事管不得,她们也管不起。 冯东挡在安西玥身前,连忙催促安西玥离开,他爹平生最讲信用,若用了人家五百两银子不还,再害了人家惹怒恶霸丢了性命,他怎么有脸到阴曹地府去见他爹。 安西玥自认不是什么圣人,她也自私。但她总觉得亏欠冯大夫,若不是半年前她就定了下铺子,而后又迟迟不来收铺,冯生又是个重信誉的人,他就不会如此执着非得把铺子卖给她,若便宜一点卖了,他得了一千两银子回乡,也不会因此丧命。 安西玥越想越气,巴掌大的小脸上呈现出一丝薄怒,心里却想着面对有背景的恶霸不能硬碰硬,别人有凭有据,闹到官府她们也理亏,再加上对方是有备而来。 遂而,安西玥氤氲的面容逐渐展开了一抹暖暖的笑意缓缓道:“我们手上也是有冯生收了银子为凭的依据的,当初我来买这铺面时确确实实是看了冯生家的房契和地契才支付了五百两的银子作为定金,冯生虽然死了,可他儿子还在,我相信房契和地契也都还在,是不是冯公子?” 安西玥突然点名冯东,冯东从来没有让人称呼一声“冯公子。”只觉这样的称呼太礼貌了一些。 冯东连忙点头:“是是是,我家有地契和房契。” ”那就好说了,你们说这铺子确实是你们的,我才付了五百两的银子作为定金,现在我来收铺子,他们又说铺子是他们的,但这铺子只有一间,断不会出两份证明文书,若你们的是假的,就是你们眶骗我五百两,这事本小姐可是会不依不饶也要讨要个说法的。“安西玥微怒。 冯东吓得瑟瑟发抖,见安西玥气势逼人,连忙道:”我们真的是有文书的,我爹最讲诚信,就是因为不卖这铺子给他们 才丢了性命的啊。“冯东欲哭无泪,舌头都打结。 冯东连忙往后院跑去,他为了自证清白,他去找他爹藏的房契和地契了。 朱鼎和手下互换了一个眼色,当初冯生死的时候,他们趁乱就到清心堂翻找了的,确实没有找到,心想这些无知贱民,只要吓唬一下,他们又有文书在手,冯东主动搬离这事就成了,谁想闹出个程咬金,也要来找冯生的麻烦。 “小姐也损失了五百两银子,真是可惜了。” 朱鼎见安西玥那火气似乎是朝着冯东发的,连忙上前,这铺子是主人家早就看上的,他花一千两准备买下来,谁想到别人家不卖,他便想到这个办法,准备一分钱不花夺了铺子。 安西玥见朱鼎上前,突然转了脸色,唇角勾起一抹明艳动人的浅笑:”我刚才不是朝朱掌柜动怒,实在是这冯家小子太气人了,我也不能白白花了五百的冤枉钱啊,听说他们家还医死了人,我猜想他们就是拿我的银子去赔给人家了,今天我非得要了这间铺子不可,不然我就报官,一看他家是没有银子了的,他们将我的银子赔给了谁家,就算挖坟掘墓也得给我的银子还回来。“ 冯东正好拿着一个檀木盒子出来,听见安西玥如此疾言厉色,刚才给安西玥的好印象全都化为乌有,怒道:”我家是不会欠你银子的,五百两银子就算砸锅卖铁我都会找来还你的。“ ”那好啊,我就等着你家砸锅卖铁。“安西玥也怒意横生,完全不理不顾朱鼎在一旁诧异的眼神,又冷声道:”不过,我不要银子,我要铺子,这是我一早就定下了的,不然咱们官府见。" 冯东本就不会说话,他没有想到他爹用命也要护着的铺子,竟落得这么个下场,也道:“见官就见官。” 安西玥说话有些快,惊得朱鼎多看了两眼,只觉这小丫头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朱鼎一听要报官,顿时心里一惊,这种小事哪能劳烦官府。 安西玥又朝着朱鼎露出一个如阳光般温暖的浅笑。 “不过小姐的损失是因为我家的铺子,待我禀告了我们家老爷,赔你们五百两银子,你看可行,何必去劳烦官府,我家家官府也认得人。”朱鼎只觉得安西玥忽然带笑的脸上如同明朗的天空,瞬间阳光灿烂,竟还朝着他笑,顿时心里就动了心思。 “真的吗?能还我银子。”安西玥瞪大了一张无辜的双眸,又变了眼色。 “那是,我们老爷可不缺银子。”朱鼎道。 “那你家老爷是谁?我看你也只是个跑腿收账的管事,五百两银子这么大的数额怕是做不得主吧。”安西玥满眼鄙夷。 朱鼎见美人很是瞧不起自己,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皇商郭氏,你听说过吧。” 安西玥心里一惊,没想到永盛药铺是郭氏的产业,面上却是嗤之以鼻地道:“卖药的,略有耳闻,不过是个商贾世家。” 朱鼎瞧安西玥气度不凡,举手投足之间就有大家小姐的风范,瞧她口气,府上或许也是当官的,只不过京都有头有脸的官家,他多少还是认识的,七星街上住的都是无权无势的老百姓,就算是官家小姐也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料想府上应该也没多大的权力,他的主家背后的势力才是真正的大,不然主家的生意能做到皇宫里面去。 “郭氏可是皇商,宫里宫外的药都是从咱郭氏药铺里出去的,小姐不要瞧不上商贾,钱咱们家老爷从来不缺,不比那些官宦子弟的少,所以曲曲五百两还是能赔给你的。” 安西玥自然知道郭氏的后台是林丞相府,佯装着道:“五百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只怕有些人家用上十年都用不完,你不要眶我,那郭氏这么大方,你一个小小的管事能凭白给我五百两,他们家的银子是水倒来的?皇商?这京都里的皇商可多了去了,郭氏在京都有几处产业,我怎么没听说过。” 正文 伪造文书有罪 “在京都并无产业,不过咱们郭府上头有人。” “有人?哼,是丞相啊,还是护国大将军,或是哪个亲王。”安西玥明显不相信,眼角微微挑高,轻蔑的看着朱鼎。 “当然是权倾朝野的林丞相……”朱鼎来不急细想,便说了出来。 “这么说来朱掌柜是替丞相府收这铺面?这铺面是丞相府的?”安西玥急声道,语带害怕之色。 “非也非也,这铺面是我们家老爷郭氏的产业。”朱鼎见安西玥眼露胆颤之色,不知是起了什么心思,答道。 “你刚才还说郭府在京都并无产业,你不是眶骗我吗?”安西玥声音有些大,又连声道:“朱掌柜还说要赔我五百两银子,这前言不搭后语,我一个小姑娘怎么敢信你会真的赔我五百两银子,五百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交了定金给他们,白纸黑字也是有的,今天我定要清心堂的冯家公子把铺面交给我才行,不然咱们就告到衙门去。” 朱鼎顿时哑言,这绕来绕去,把他头都绕晕了,竟忘记了今日来清心堂的目的,闹到衙门去又要往里填银子,这可不行。 又听安西玥朝着冯东道:“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和地契,冯公子把你的房契和地契交给我吧。” 冯东呆呆傻傻的,竟主动将捂在怀里的檀木盒子主动递给了安西玥。 安西玥打开盒子,瞟了一眼那两份文书,上面清楚的记录了是何人卖给冯生,并且于哪一年建造和过户都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姜霜也查过,确保无疑,安西玥今日才敢信誓旦旦。 安西玥淡然一笑,从袖袋里取出银票递给冯东,道:“这是一千五百两的银票,那咱们钱货两清了,待会还请冯公子和我一道去衙门做一下登记。” 冯东只觉得安西玥那双眼睛耀眼明亮,呆呆的道:“好好好,我爹都交待我了。” 冯东庆幸他爹将东西保存得很好,不然今日真是有冤无处伸了。 不对,若不是这位姑娘相助,只怕他有真的房契和地契也会变成假的。他就是嘴笨什么也不会说,若他也能言善道就不会被朱鼎这样的小人欺负了。 朱鼎带着他的手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安西玥就收起了房契,待看清安西玥眼中露出狡猾的神色时,他才反映过来,急声道:“这是我们郭府的产业,房契和地契都在我手上。” 安西玥冷冷的扫了朱鼎一眼,沉声道:“刚才大伙可都听着朱掌管亲口说郭氏在京都并无产业的,那这铺面的自然不是郭氏的,再说,追根朔源这铺子到底是谁的,只要咱们仔细去查一查真相就会大白,至于朱掌柜手上的那份房契是真是假我们也可以到官府验一验,倘若伪造文书,一经查处,轻则重打一百板子,重则就是蹲大牢判个三、五年也说不定,再重些头上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朱掌柜,你确定你手上的这份房契真的是这间铺面的,而不是被你不小心拿错了。”安西玥小心提醒着。 街上百姓原本被唬得纷纷后退,此时又凑了上来,他们竟不知道伪造文书竟会犯如此大罪,这一百板子打下去,只怕人都要打死了。 正文 世子来了 又见朱鼎神色猥琐,便猜想到,他一定是想来霸占冯大夫家的铺面,冯大夫在此处行医十余载,没听说这铺面是什么郭氏的产业啊。 七星街的铺面都不是很值钱,大点的也就值个几千两,虽然对平民百姓来说也是天文数字,但是东大街和西临街的铺面小小的一间可价值几万两,由此推断郭氏虽自称皇商,也不是很有钱。 只是他们这样猜测也没有错,郭氏和京都的有钱人比的确不是很有钱,但是他在他们清水镇上可是鼎鼎有名的富豪,他们郭氏的祖宅是在清水镇,但是家族产业却是在离清水镇不远的凤凰城。 凤凰城紧临南山、飘渺峰和皇陵、梦水河畔,自然也是极其富裕的,但怎么比也比不上京都,所以郭氏准备在京都购买产业,但京都铺面也不便宜,位置好点的也要上万两银子,任他郭氏在凤凰城有多风光,到了京都也只是小喽喽一个,他们的计划的是好,七星街的铺面相对最便宜,郭氏家主郭启麟便想到先购买京都地段一般、价钱便宜的七星街上的铺面。 可是朱鼎经营永盛堂生意红火,可惜永盛堂的铺面是租来的,早晚要被主人家收回去。 再加上永盛堂也是郭氏药材的一个中转站,普通百姓看病一般不走永盛堂,但要购买名贵药材,这永盛堂却是有的,所以朱鼎有些自视甚高了,以为衙门认识几个人便想强取豪夺。 朱鼎看着周边百姓议论纷纷,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上了这小姑娘的当,难道他们这么多大男人还怕三个小姑娘不成,遂而,他朝身侧的打手使了使眼色道:“小姑娘,你莫要被冯家这小子诓骗了,白白浪费了两千两银子,不信你拿你手上的文书与我的比较一番,就知道真假。” 朱鼎一边一说一边去取安西玥手上的檀木盒子,他身边的五、六个粗壮男人也围了过来,明显是想抢安西玥手上的房契。 安西玥做好了准备,若他们敢上前,她就大叫非礼,或者用她学的武功潦倒一个算一个,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不敢明着抢,安西玥知道这些人虽然可恶,但也只是听命行事,若她用毒必定会引起动乱,这样一来她有理也会变得无理,再者说她还要在此处行医开药铺。 突然,正当朱鼎上前要抢安西玥怀中的盒子,从人群中疾驰射来一堆小石子,力道强劲有力,击打在壮汉身上。 顿时,壮汉腿脚一麻一阵吃痛传到全身,突然倒地不起。 安西玥见状,朝着门外石子飞来的方向看过去,骤然间愣在当场,心脏在胸口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缓缓朝她走来的人。 只见南宫元熠身一袭官服,安西玥还是第一次见他穿官服的模样,身躯伟岸挺拔,站得笔直,配上他精美绝伦的五官,一眼便觉得他仿似傲然于天地间的王者,给人一股顶天立地的强悍感觉。 安西玥心灵深处被深深的震撼了,今日的他与往日的形象一点也重合不上,仿佛变了一个人。 这时,南宫元熠也正好对上安西玥的视线,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安西玥站在正中间,瞬间又紧抿着唇瓣沉默寡言的站在士兵身后。 安西玥见南宫元熠眼神躲闪,也很快的移开了视线,但目光中一瞬即逝的落寞还是一丝不差的落入了南宫元熠的眼中。 正文 南宫大人 这时有士兵上前开口道:“此处因何事喧闹?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散了散了。” 百姓一看,纷纷后退给巡城的官兵留出位置,一般情况下像七星街这种地方不会有人巡城,众人纷纷猜测这些官爷今日是抽什么风,既然会到七星街来。 朱鼎对巡城士兵自然认识,弯着腰连忙上前打招呼赔笑道:“王队长好,今日怎么到七星街来了,今日该王队长当值?小人还想去王队长府上叨扰,家里内人酿的酒今日刚刚好……” 王队长此时像长了斗鸡眼一个劲的朝朱鼎使眼色,咳嗽了两声道:“这位是我们总指挥豫亲王府世子殿下,你们因何事喧哗吵闹。”王队长亮明了南宫元熠的身份像是在暗示朱鼎小心说话。 王队长没有摸透这位世子爷的脾气也不敢轻举妄动,以前倒是听说过他们五城兵马司有一个总指挥使,整个京都东、南、西、北、中的巡城兵都统归他管,只是他们一直没有见过,一直都由各个区域的队长和副指挥使管着。 南宫元熠回京也才三天,除了乌达愚由他看管审问,其余天狼国的俘虏暂时由大皇子安置,南宫元熠自从从安西玥的屋里出来,就蒙头扎进了兵部,连豫王府都没有回过。他在兵部亮出身份便直接接管了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一职。 王队长在心里诽谤,今日巡查七星街也是这位祖宗世子提出来的,往常他是断不会到七星街这种“贫民窟”巡查的,累人不说,还没有油水捞。话里话外都是表明南宫元熠无非是仗着他豫亲王府世子的身份行事。 朱鼎也是个人精,自然听得懂,谄媚道:“草民朱鼎参见世子。”而不是总指挥。 南宫元熠哪里听不懂他们话中的轻蔑之意,但他是什么人,他们没有打听过吗?就算不学无术,逗猫遛狗人人对他也是闻之变色。 “啪啪。”程枫上前就是两巴掌扇打在朱鼎的脸上,顿时十条血指印挂在朱鼎肥胖的脸上,朱鼎脖子都被打歪了。 朱鼎被打懵了,待反应过来,他才怒目而视喝道:“你凭什么打人。” “说错话了该打。”程枫是武将下手自然不会轻,但世子现在是总指挥使,即就是真正的入朝为官了,世子殿下现在必须立威才能服众。 安西玥也没有想到一向沉稳的程侍卫会做出这种举动出来。 只听程枫又道:“这位是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吏南宫大人,你带着这么多人在此处闹事,吵吵闹闹的影响百姓生活,扰乱治安,打你两巴掌算轻的,你可有话说?” 朱鼎怒目而视,本想说不服气,见眼产有的侍卫气势逼人,捂着硬是一句话不敢说,他是民,他们是官,民不与官斗,到时侯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他们是有靠山的人。 “全都带回去衙门严加审问。”这时,南宫元熠突然说话了,眼睛是望着安西玥方向的。 小丫头脾气硬得很,愣是没和他打一声招呼,想着一股子气憋着发不出来。 正文 世子是狗官 程枫听见“全都”两个字,顿时愣住不敢上前,小声的问道:“也包括安大小姐吗?这么多百姓看着呢,好歹问问她缘由,咱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安大小姐留。”安小姐可是世子心尖上的人,这才过了几日怎么两人像变成陌生人一样。 “一起带走。”南宫元熠冷声道,遂而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冯东见连累了眼前这位姑娘,满目焦急,心想他不能害了人家小姑娘,这带回去是什么意思,可想而知进了衙门焉能有好果子吃,官字两张口,有理也说不清,他现在是真的没有银子了,怀里确实有一千五百两银票,可是若因这铺面连累了那位小姐,他宁愿不卖给她,大不了将银票还给姑娘,冯东想好打定了主意。 顿时冯东也顾不得这么多,连忙上前拦住南宫元熠道:“是朱鼎要强抢我家的铺面,还逼死了我爹,这位姑娘她只是来买我家铺面的,今日之事实则与她没有关系,大人要带就带我走吧。” 南宫元熠转眸看了一眼冯东,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不算丑,他与安西玥见过几面,就这么舍身相护。 小丫头要买铺面?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一并带走。”南宫元熠沉声道。 “狗官,你们这些草菅人命的狗官,早晚要遭到报应,天子脚下你们为官不清,你们贪赃枉法、你们不得好死……”冯东被两个巡城兵左右押着,他惊吓得实在没有办法,横竖都是一死,他也想过过嘴瘾。 当初他们药铺医治死了人,他们也被带进了衙门,可惜衙门里的官差根本不听他们的解释,直接打了他爹五十大板,直到他们赔了五百两银子,他爹才被放出来。 南宫元熠被指着鼻子骂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安西玥站在后面也替冯东捏了一把冷汗,她知道冯东其实不是骂他,而是那些衙门里不替百姓做事的贪官。 安西玥蠢蠢欲动,满目担心,她知道南宫元熠一定是在生她的气,那天晚上她确实做得有些过了,冯东此翻乱骂,就怕惹恼了他。 南宫元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余光里是安西玥焦急的神情,他本该动怒,先把冯东重打二十大板再说的,可开口却道:“死了人?发生了命案?” 南宫元熠微微将目光转向王队长,目光冷冽如寒冬腊月里的冰针。 周边的百姓与清心堂都是邻里街坊,见冯东突然谩骂这些当官的,心里虽然解气,但也替他捏了一把冷汗,这冯家小子太冲动了,铺子丢了好歹保住性命才是重要的,进去就出不来了。 谁料,那总指挥使却半丝怒气也没有。 王队长是知道清心堂和朱鼎之间的恩怨的,他们也得了不少好处,那事都过去好几个月了,这挨千刀的世子抽什么疯,但也只敢在心底里诽谤,面上却恭敬道:“清心堂医死了人,也赔了银子,是那冯生自己理亏撞柱死了,这事方大人都处理好了。” “牵扯两条人命?”南宫元熠只抓重点,并不听王队长长篇大论的说词。 正文 为民作主 王队长顿时住了口,心想这世子殿下的脑回路真奇怪,赔笑道:“不是两条,清心堂就医死了一人。” “可有报京兆尹?” “小事,咱们巡城府衙门就能解决,并且当时清心堂和死者家属和解的,也就没往上报。”王队长解释道。 南宫元熠目光深深望向王队长,吓得王队长又道:“冯生自己想不开撞了柱子,此案并无蹊跷……” “医死的是何人?怎么死的?死者是哪方人士?可有请仵作尸检?怎么定罪的?银子是如何赔的?既然是和解的冯生为何要撞柱而亡,方副指挥使可有调查过?怎么又牵扯到他家的铺面?此案疑点重重,“并无蹊跷”是谁定的案?”南宫元熠冷声道。 王队长被一连串的问题问成了白痴,这些他一概不知,顿时呆愣住一个字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南宫元熠眸中冷光闪现,沉声道:“请京兆尹重审此案。” 王队长此时像活吞了一百子苍蝇那么难受,他一个小小的五城兵马司总指挥敢命令京兆尹重审几个月前的案件,真是不自量力,再怎么想要显摆也不用在我这儿显摆。 王队长没有说话,眼睛瞟向一旁的士兵,示意他快去禀告方大人。 安西玥这时才知道南宫元熠要做什么,刚才她还以为他会迁怒冯东辱骂他。 安西玥缓缓上前,朝着南宫元熠行了一礼,沉声道:“臣女参见南宫大人,朱鼎手上有他伪造文书的证据,冯生医死的是何人,恐怕也只有这位朱掌柜最清楚了。”安西玥猜测被清心堂医死的人可能也是朱鼎栽赃嫁祸的。 安西玥将冯东的文书一并交给南宫元熠:“一个铺面不可能有两份房契和地契,这其中定有一份是假的,还请南宫大人明查。据臣女所知,冯生在七星街行医十载,口碑一向很高,怎么就偏巧冯大夫要转变铺面之时就医死了人,还丢了性命,请南宫大人为冯大夫作。” 安西玥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被周围的百姓听到,顿时,百姓的议论声乍起。 “没想到那小姑娘不畏惧强权,竟要替冯生翻案。” “冯生死得本就冤枉,生生被逼得撞死在自家柱子上,不过都死了几个月了,只怕也难翻案了。” “你没听那姑娘自称“臣女”吗,看着又气度不凡,眼睛里一股清明,应该是某位官家的小姐,咱们京都竟还有好打抱不平的官家小姐,我们怎么不知道。” “谁要你知道了。” “我可是号称包打听,这京都之事我哪样不清楚。” “切,你就清楚咱七星街上的破事,谁不知道你王二麻子。” 此时又有围观过来的百姓指指点点,猛然忆起:“咦,你看那小姑娘像不像那日从城东门入京坐着囚车回京的那位?” “相貌倒是长得有些相像,只是那姑娘当时身穿一袭粗布青衣,发饰也与今日梳的不同,听说那是安平侯之女,一个无权无势的挂名侯爷,得罪了丞相府的,我还听说也发生了命案,被关进了刑部大牢。” 正文 找虐的来了 “衣服发饰可以变,但她那双眼睛这一辈子都让我忘不了,当时浦秀才还作诗一首赞扬那囚车里的姑娘眼睛清明有神,一定是被冤枉的。” “那总指挥使可不就是豫王府世子吗?南宫不就是皇族的姓氏,咦,还真是他们。”有人直接道。 “还真是,当时两人坐着囚车回京,原本以为得罪了丞相府的会被推到午门斩首,没想到丞相府里哭声不断,他们俩却半点事都没有。”又有人认出了南宫元熠和安西玥。 “当时听说死的是丞相府的嫡金孙子,我邻居还悄悄在家里喝酒庆祝,还放了花炮,因为他家的小儿子就是被丞相府的人害死的。” “你小点声,不要命了,丞相府现在正在办丧事呢,谁敢放花炮庆祝。” “我还听说,豫王府世子不学无术,怎么当上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了?” “谁知道呢,咱们的这位皇上极其宠爱这位世子殿下,随便指个官职不是简单得很的事。” “唉,不过到底是官字两张口,冯生的冤屈只怕也无处申,做做样子罢了。” 周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的传入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的耳中。 南宫元熠知道因为丞相府势力庞大,关系网复杂,越来越多的百姓对丞相府的所作所为怨声载道却没有人敢得罪林府。 这几年他虽然有暗网能查探各方情报,但终究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对先帝打下的江山,因为诸多原因,他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七星街与西临街的中间是五城兵马司设的一个西临衙门,此处还算热闹,他们一回衙门便引来了更多的人观看。 此时,南宫元熠正端正的坐在大堂正中,英俊的相貌吸引了众多女子的视线,顿时引来一阵骚动。 里里外外站满了官兵,堂下是朱鼎一行人纷纷被钳制着。 冯东吓得瑟瑟发抖跪在一边,现在回过神来,他才胆颤心惊后怕不已,他刚才一定是脑子抽疯才敢辱骂当官的。 安西玥也跟着来了,看着堂上眸光冷沉的南宫元熠,她微微撇开了眼,今日见着她一直不敢看他,仿佛做贼心虚一般,听见堂外姑娘对南宫元熠的崇拜之声,安西玥心里竟有些淡淡的酸楚。 安西玥原本想走的,但南宫元熠的那句“全都带走”应该也包括自己,毕竟她也是今日的闹事者。 安西琇早已吓得脸色青紫,她和秀儿一同站在衙门外,因为她们两人从使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与她们并无关系,所以此时她们只能干着急。 眼见外面的百姓越来越多,官兵厉声呵斥,维护着外面的秩序。 这时,身着一袭官服京兆尹戎绍才姗姗来迟,跟着他一并过来的还有四皇子南宫灏。 南宫灏进入刑部学习,现任职在刑部,至于他今日为何与京兆尹戎绍一同前来就不得而知了。 南宫灏一进门就看到站得笔直的安西玥,只见她容颜姣好,一袭浅绿色的长裙穿在身上看着清新怡人,清冷的神色,明亮的眸子有一瞬间竟让南宫灏的心玄荡漾一下,可是那女人竟眼睛直咄咄的盯着地板,也不怕把地板盯出个洞。 正文 南宫大人发怒,呼声很高 南宫灏一进来就首先选了个位置坐下,也不看南宫元熠阴沉着一张脸。他贵为皇子,他只是世子,现在他们同朝为官,他任职刑部员外郎,而南宫元熠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他没必要贴上去自降身份。 南宫灏现在已经把南宫元熠归属大皇子一派了。 “下官参见世子。”戎绍是正三品官职,按理他可以不向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行礼,但奈何那总指挥还有一个身份,豫亲王世子是皇亲国戚他不得不行礼。 “七星街三月前发生一桩命案,戎大人可有印象。”南宫元熠坐得稳如泰山。 戎绍眼珠子转动得厉害,想了一想便道:“未曾有人报案,但下官在来的路上已经向巡城兵了解了情况。” “哦,那就是说连着死了两个人,戎大人以前是不知道的。” 戎绍顿时不知怎么回答。 “皇上设立京兆府衙难道形同虚设?” “本官若记得不错上次元宵节戎大人玩忽职守京都被混入天狼国奸细使得琉球从天而降,大部分百姓因此受难,戎大人京兆尹的位职至今仍在观察期间。” 戎绍上次没有被革职,还是四皇子向皇上求的情,此时戎绍瞟了一眼四皇子,希望四皇子利用他皇子的身份压制南宫元熠的嚣张气焰。 南宫灏今天只不过是顺带过来看看,听说南宫元熠新官上任三把火,因为一点小小的争吵便抓了人到西临街衙门审问,他也没有想到安西玥会在此,并牵扯其中,这两人的关系甚是微妙,今天这事也是稀奇得很,南宫元熠难道要为安西玥以权谋私。 南宫灏与戎绍一同前来,自然也听见巡城兵禀告过,事情的来拢去脉也知道一些,在他看来不过是小事一桩,无非就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那大夫医死了人,一命抵一命倒也公道,还有什么可查的。 “案件既然是双方自愿和解的,说明没有疑问,再者说戎大人日理万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件不也用惊动京兆府尹衙门,堂兄何必小题大作惊扰了百姓。”南宫灏坐在椅子上辩解道。 南宫灏任职刑部,上次南宫元熠被用刑一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既然林府的人打了招呼,他就没必要去蹚浑水,只不过门卫兵的事上,他做了一些手脚。 “北朝法制严谨,不管是异常死亡还是自然死亡,只要是我北朝的子民,衙门都有义务查清真相,做好完善的登记,现在死了两个人,明显一方有冤屈,又有第三方的利益牵扯其中,四皇子竟说该案是小案。” “若说惊扰了百姓,为官不为民,不去查清事实真相就下定论,这才是真正的惊扰了百姓。” “咱们北朝皇帝爱民如子,推行仁政治国,但也绝不是一个昏君。四皇子乃帝王之子, 现下如此袒护京兆尹玩忽职守,难道四皇子是想做那第一昏君。” 南宫元熠的声音掷地有声,响彻堂中央,顿时引得堂外的百姓纷纷拍手称赞,高声叫“好”。 正文 暗里互斗 南宫灏被怂得面红耳赤,他没想到南宫元熠竟如此嚣张,半分面子都不给他留。 南宫灏顿时住了嘴,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贵气逼人。 安西玥勾唇浅笑,她真想当众给南宫元熠一记表扬,南宫灏今日前来难道是来找虐的。 南宫灏原本在百姓中的呼声挺高,因为他一直是个和事佬,谦谦君子的模样。 不过,南宫灏一向只打稳牌,他没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就来胡乱插嘴,这不像是他的作风,看来南宫灏还是太心急了。 南宫灏想要拉拢戎绍的心也太急了。戎绍若再行差踏错半步,他京兆尹的头衔怕是保不了。 如果将来南宫灏当了皇帝,一定是一个不辨是非的昏君,楠帝爱民如子,那他就完全没把百姓放在心上。南宫元熠这一提点,百姓心中也有了掂量,一个不为百姓行事的皇帝他们也不会拥戴。 南宫灏唯一的错误就是把南宫元熠当成了他的假想敌。 “传仵作。”南宫元熠也不管南宫灏气得涨红了的一张脸,也不管堂外百姓对他们的指指点点,冷声道。 方敏是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此时他才拖着圆圆的肚子从人群中挤进来,王队长见他的顶头上司赶来,连忙狗腿的走到方大人的身边,悄声道:“南宫大人要重查七星街冯生医死人的那件案子。” 方敏投给王队长一个安心的眼神,他之所以这么晚才来,是听了属下禀报,他去安排事情去了。 “下官参见四皇子。” “参见南宫大人。” “戎大人也在啊,下官来迟了,还望恕罪。”方敏是知道南宫元熠是他的顶头上司,所以才这样称呼。 朱鼎见方大人前来,顿时有了底气,方大人是丞相府一边的,这世子再怎么冷傲,丞相府的面子总会给。 南宫元熠哪里看不懂方敏的那些小心思,朝着程枫打了一个眼色便道:“方副指挥使你可知罪。” 方敏抬头看向南宫元熠,怒气道:“下官不知犯了什么罪。” “七星街命案事情不清,你就胡乱定罪,后又纵容朱鼎此恶霸逼迫冯生撞柱身亡,这份文书是经你的手办理的吧,真与假,本官一查便知……”南宫元熠今日只想杀鸡给猴看,他明知现在六部乱得很,却不想急于求成,拔出萝卜带出泥,他得给皇上更多空余的时间。 方敏摊开一看,七星街七百八十六号铺面上郭启佳的名字跃然纸上。 此时,方副指挥额头上明显有细汗冒出来,像这种李代桃僵的事以前也常发生,从来没有人查过,再说这份文书确确实实是官衙里备份的那份,只不过更改一个名字,他们有的是办法。 这时,南宫灏斜了斜身子,咳嗽了一声,淡淡道:“方副指挥使,你们各施其职,还不快回答南宫大人的话。” 安西玥这才抬头望向南宫灏,只见他唇角上扬,依然是那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模样,也可称得人中龙凤。 正文 你放狗屁 南宫灏这是在提点方副指挥,房产田土的管理是户部的事,还轮不到兵部一个小小的总指挥越权插手。 南宫灏也料定了南宫元熠今日之举不会查得太广,就算闹到圣上面前,哪些事该管,哪些事不该管,皇上心里也有一杆称,就算皇上有心想整治,现在的时机也不成熟。 前世,安西玥跟了他这么多年自然是了解南宫灏的,他心思一向深沉。 方敏抬头望向南宫灏,暗道:“四皇子这是什么意思,这房产田土铺面的管理一般是户部的事,南宫元熠任职兵部。”方敏在心中一翻考量,顿时赫然开朗。 “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巡城兵副指挥,京都的治安管辖也不全归我们西临街衙门管,东、西、南、北、中这五处衙门各自有副指挥和大队长,下官每天都忙于安保等工作,并没有权力去查朱掌柜手中的文书真假,七星街发生医疗纠纷闹出人命,鉴于双方当事人主动提出和解,这案子才没有上报京兆府尹。至于冯生突然撞柱是何缘由,只怕也只能去问他了,兴许他是因为愧疚死者想要以命抵命。” 安西玥听着,也是一股火气直冲印堂,这些当官的真会颠倒黑白,怪不得冯大夫会被逼丧命。 安西玥现在只希望她爹在户部任职,不要与他们同流合污。 安西玥脑子转动得很快,瞧了瞧堂上的南宫元熠,他现在是官不能带头引人闹事,不然他就会被人指责不公正。 “冯东,我租了你家的铺子,自然是看在冯大夫清风亮节,是位仁义善良的大夫,同为医者,自然有悲天怜悯的善心,冯大夫一生医人无数,在七星街上相信很多乡亲们对冯大夫的医术也是认可的,且不说突然医死人这事蹊跷,冯大夫已经赔偿了五百两,他何故还要自寻死路,冯东,这事只怕知道的人甚少。”安西玥朝着大堂门外徐徐道来,语述不慢,保证能让所有人听到。 南宫元熠看向安西玥那张自信的小脸,满眼的宠溺。 南宫灏盯着安西玥款款而谈,不卑不亢的气度,满眼的阴鸷。 突然,冯东从地上爬起来,他憋屈了这么久,也该有他爹的骨气。顿时,指着方敏的脑仁骂道:“你放狗屁。” 转而,冯东又朝着南宫元熠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现在他算是看出来的除了南宫大人想要替他爹翻案,衙门里坐着的这些官员没一个是好东西。 “我爹撞柱是因为那死者家属得了我们五百两的赔偿,又来闹事,叫我爹再赔五百两,又是骂又是侮辱,我爹一生清风亮节,从来没有发生过误诊误治过,我们原本是要回老家从新开一间药堂,好照顾家里年迈的祖父祖母,但死者家属到处宣扬我爹是庸医,毁坏我爹的名声,他们还说医死人就得拿命来偿,我爹气不过这才撞了柱子。” “求大人为我爹作主,他是想要以死明志,证明他不是庸医,七星街的邻里街坊,哪个不说我爹妙手回春。” 正文 把事闹大 冯东一阵闹腾,堂外的百姓听着方副指挥的话也是气愤交加,只是碍于权势,敢怒不敢言,见安西玥一个小姑娘都这么有勇气反驳,他们一堆大男人还畏首畏尾。 顿时,有人替冯生叫冤道:“我家与冯大夫认识十年了,我不相信冯大夫是庸医,我家女儿得了怪病,还是冯大夫给治好的,当时我家穷,付不起医药费,冯大夫替我家女儿医治了足足两个月,竟分文没有收。” “咱们七星街多亏了有冯生这位大夫,他医术好,收费低,咱们邻里街坊去看病,他从不漫天要价,哪里像永盛药铺,进去买一味药就得花上几两银子,他们只卖药不坐诊竟也如此黑心肠,真是天理不公啊。” “这铺子是谁家的我不知道,但自从我记事起,清心堂就一直在七星街上,里面从来没有换过其他大夫,冯东手里也有房契,朱鼎也拿了一份来收房,这不是奇怪得很吗?这其中一定有猫腻,反正我是不相信冯大夫是那种霸占别人家的铺面不还的人,我相信冯大夫的人品。” “冯大夫死了好几个月了,我总觉得咱们七星街少了些什么,现在他死了都让人这么冤枉,我这心里真是堵得慌,我现在明白,原来是少了冯大夫的那抹慈爱的目光和善心的嘱咐,有了冯大夫咱们七星街才有了希望,现在冯大夫死了,咱们七星街的街坊们看病可成了难题。” “连京兆尹和四皇子都替朱鼎那混蛋说话,看来咱们大北朝是要毁在这些人手里了,想当年先皇励精图治,骁勇善战才换来咱们百姓安居乐业的美好生活,咱们现任皇帝更是战战兢兢的守护着大北朝,现在竟要被这帮蛀虫给啃噬,难道是天要亡我大北朝。” 说这话的人实在是大胆,不过场面混乱,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但南宫灏和戎绍是听清楚了的,现在是怨声载道,无法收拾,再闹下去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一件小案立马变成一件大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顿时,百姓竟把矛头指向了四皇子和京兆尹戎绍,以为是他们不作为,官官相互才使得冯大夫蒙冤而死,当初清心堂医死的那人也有蹊跷,听说在冯大夫死后,死者一家全部消失了,老老小小六、七个人全都哭倒在清心堂门口,也不是七星街的人,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这消失得也太奇怪了,此时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称,都有一团迷雾需要人替他们解开。 片刻,仵作背着工具进来,分别向堂上的几人行了礼。 “草民参见南宫大人。” “见过戎大人。” “参见四皇子。” 仵作见气氛很冷,说话也变得格外小心。 仵作姓林,人称林阎王,并不是说他长得像阎王,而是经过他手的尸体百分之百不会断错,死亡时间,死亡缘由,是何故身死,林仵作都能通过尸体查探出来,别说死了几个月的尸体,就算死了数十年,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他也能辩骨识人,所以人们给他取名“阎王”。 林阎王把南宫灏放在最后行礼,南宫灏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正文 开棺验尸 京兆尹瞥了一眼门外的百姓,躁动越来越大,他知道方敏是林府的人,死了人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南宫元熠似乎是要抓着不放,门外的百姓他也不可能全都抓回去叫他们闭嘴。 戎绍觉得南宫元熠不知道抽什么疯,做个逍遥快活的尊贵世子不好么,来管什么闲事。 戎绍又将目光瞥向四皇子,只见四皇子眼眸冰冷,隐有怒气要勃然而发,他只等四皇子要如何抉择,必竟他是皇帝的儿子,豫亲王世子怎么说也会给皇帝儿子面子。 偏偏南宫元熠没把南宫灏放在眼里,认为他心思不纯,居心不良,烦人得很。 南宫灏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安西玥那女人实在是可恶,处处与他作对,他自问从来没有招惹过她。但她对自己的敌意却越来越深。 南宫灏现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百姓对他的指指点点越来越难听,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来挽回他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南宫大人请仵作过来准备意欲何为?”南宫灏脸色变得温和了一些。 “自然是开棺验尸,替冯生医死的人讨个公道,也替冯生自己讨个说法。” 南宫元熠淡淡又道:“难道四皇子不想替百姓查明事实,还以真相大白。” 南宫灏眼中有微怒,面上却是微笑道:“当然想,不过现在咱们争论的焦点是该商铺权属归谁所有,并不是去挖人家坟墓让逝者得不到安息。” 顿时风向转变,百姓听到要挖人坟墓,又纷纷议论:“人都死了几个月了,开棺验尸,那不就是要把尸体从地里挖出来,尸体只怕都腐烂得不成样子了。” 南宫元熠自然知道死者为大的道理,去挖人坟墓的确是很不道德的事情,遂而冷声道:“让死者蒙冤,魂魄得不到安息才是真正的罪过。” 林阎王掳了掳胡须,点头道:“古人宋提刑专为死人申冤,他惯用的手法便是为死者验尸,不管死了多久的人经过他的双手都以还原真相以大白。” “本官命你为死者验尸,你可有把握。”南宫元熠问道。 林阎王骄傲笑道:“我林氏祖祖辈辈都以此为生,宋提刑断案上千,我们林氏早已能倒背如流,家里还供奉得有宋提刑的香火,不曾断过,只是咱们北朝民风古板,就算是始祖皇帝都未曾开过先列。” “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林阎王一听南宫大人如此说,早就想雀雀跃试,因为他们祖祖辈辈都是仵作,经常和死人打交道,所以他们并不被人看得起,甚至沦为最下等的贱民,奈何他们林氏又只会这一个手艺谋生,并且工钱还可以,又没有人和他们抢生意。 南宫元熠自然知道,此做法或许得不到人们的认可,但是人已经死了这么久,都入了土,此案疑点重重,只有开棺验尸这一个方法,或许还能唬住一些人。 “本皇子不同意,本皇子相信父皇也不会同意的,你这样做有违礼法。”南宫灏搬出皇帝。 正文 怎么有些像泼妇 顿时所有人都噤了声,纷纷唏嘘不已。 “本官马上向皇上请旨,林仵作你只管放手去做,一切责任本官一人承担。”南宫元熠厉声道。 “南宫元熠,你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是要替这个女人出头,你不要忘记了你现在是朝廷命官,不是豫亲王府的纨绔子弟,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南宫灏满眼愤怒,手指着安西玥的方向。 安西玥躺着中枪,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她看了过来。 安西玥瞬间呆愣在当场,南宫元熠明明是替冯东讨回公道,清理官场上的不良之风,怎么会无缘无故牵扯到她身上的。 此时,安西玥看南宫灏感觉他怎么有些像泼妇。 此时,安西玥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但她依然表现得坦坦荡荡,挺直了腰板,声音冰冷的朝着南宫灏怒声道:“四皇子这么极力阻止南宫大人重审此案,难道是因为四皇子知道什么内情不能公之于众,朱鼎亲口承认丞相府就是他们郭氏的靠山,他手中多出的一份文书与冯东手上的房契只有一个名字的差别,难道这不值得怀疑,朱鼎的行径分明是欺压百姓的恶霸行径,难道四皇子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不替百姓作主,这就是你的为官之道。他们恶行全来自你们的纵容,四皇子不自我反省。” 这时,包括南宫元熠在内,所有人都惊呆了,当众怒斥皇子恐怕也只有安西玥一人敢这么做。 偏偏她还那么义正言辞,目不斜视。 南宫灏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大胆,她一个未许配人家的闺阁女子不仅出来抛头露面,还当众和男子眉来眼去,她还有理了,南宫灏被气得想吐血。 原本南宫灏的打算是指责南宫元熠此举只是为了一已私欲,替安西玥出头。 人们自然会胡乱猜想,南宫元熠与安西玥不知廉耻,百姓的唾沫口水都能将两个不要脸的人给淹死,而他只是表现得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必竟前些天南宫元熠和安西玥一同坐囚车回京,这事闹得也很大,他只是善意的提醒一下群众。 谁料,安西玥会有这种反映,真是让她刮目相看,什么时候唯唯诺诺的安平侯之女竟这般厉害了。 南宫灏自嘲一笑,这个小女人一向这么厉害,仿佛天不怕地不怕,仗着有南宫元熠撑腰,她倒是不怕得罪他。 南宫灏原本该怒不可揭,此时心里竟然有淡淡的酸楚生出来,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同一个鼻孔出气。 南宫灏的面色青了白,白了红,红了紫,此时他竟被怂得哑口无言。 片刻的时间,西临街衙门南宫大人要开棺审案的消息如一阵风一般,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边,方敏一听要开棺验尸,顿时吓得冷汗直冒,朝王队长一个劲的使眼色,王队长也不敢轻举妄动。 丞相府现在正在替林纪操办丧事,也无从抽身来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案件。 正文 手段雷厉风行 南宫元熠知道安西玥是睚耻必报的小女人,她定会将南宫灏怂得体无完肤。 南宫元熠顿时心情也好了一些,以前,他总觉得安西玥对南宫灏的心思有些复杂,对他总是特别的,现在看来安西玥对南宫灏并没有那样的心思,他就放心了。 安西玥不知道南宫元熠心里九转十八湾的奇怪心思,她当众嘲讽了南宫灏,只为一时怒气,过后,心里还有些紧张,必竟南宫灏是皇子,轻而易举便就能治她的罪。 这时,南宫元熠已经在命人看好在场所有人,外面又有上千双百姓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里不敢发一点声响,就算方敏和王队长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眼睛都将其看得一清二楚。 南宫元熠迅速查了当初清心堂医疗纠纷卷宗,那人的确是死了的,卷宗上面详细记录是中毒身亡,面色成酱紫色,据说是在清心堂开了一副药回去,当晚喝了就死了,第二天死者家属带着死者的尸体到清心堂找麻烦,巡城兵王六子,也就是王队长带队在七星街巡街,见清心堂围满了人便过来询问情况,情况询问之后,王队长请示了方副指挥使,方敏亲自带人过来说要将冯大夫带去衙门了解情况,定会给死者一个交待。 之后便是,死者家属和冯生主动谈和,说是人死不复生,只要冯生能赔偿他们五百两银子,此案就和解,不必报京兆府尹再查再审,一句话就是由方副指挥使作主,清心堂承认医治死了人,主动赔偿了银子,死者家属不会再找清心堂的麻烦,此案案结。 整个卷宗不是很详细,但也找不出漏洞,一切都是冯生和死者一家主动谈和,并签字画押。 戎绍也在一侧翻阅,煽风点火道:“世子口口声声说此案疑点重重,本官看来方副指挥使处理得很好,世子何必劳民伤财,多此一举。” “这里面怎么没有记录死者是喝的什么药,主治什么的,卷宗里怎么没有药方?”南宫元熠并不理戎绍的冷言冷语,提出疑问道。 “人都死了,谁知道他有什么病,再说那大夫也撞柱死了,药方在何处,只怕只有鬼知道了。”戎绍又接口。 南宫元熠又问:“冯东,你们药堂替病人看病可有完善的医治程序?” “有的,我们的铺面虽然不大,但七星街上的人还是很多的,邻里街坊都很信任我父亲,平时到我们药堂抓药治病的人不少,为了不出错,我们都有详细的病症记录和取药记录,包括病人的姓名,我们都会详细的记录在册。” “来人。”南宫元熠吩咐道。 程枫即刻上前。 “去把清心堂历年和今年记录病人的册子取来。” “回禀大人,我们清心堂不管大病小病都会有登记,取历年的恐怕有些多。”冯东道。 “无妨,多带些人过去就是了,冯东你跟着一起去,把你们刚开铺子那一年的册子一并找来。”南宫元熠又道。 “是。”冯东回答,他们清心堂虽然不大,但是详细了解病人的病症,这些东西保存得最全。 程枫立即带着人朝外走,众人都不明白,这位南宫大人是要做什么,查清心堂医死人的案子这么复杂吗? 正文 当真较真 待程枫带人离去后,南宫元熠又道:“方副指挥,往年我们衙门办的案子可全都有卷宗?” 方敏不明所以,只得回答:“我们虽然是巡城兵,自然尽心尽力替百姓办事,保得一方平安,也领朝廷俸禄,做了事,自然得有迹可查。” 清心堂的案子他们是补了资料的,在王队长命人回来报信,他们就加急整理出一套完善的说词,反正死无对证。 “来人。”南宫元熠沉声道。 “大人有何吩咐。”回答南宫元熠的是李副队长,因为王队长在地上跪着。 “去随意抽十个案子的卷宗过来。” 李副队长带着人迅速去了,回来之时,带了整理卷宗的衙司过来:“这是档案库的曹先生,大人有什么问题只管问他。” 南宫元熠点点头,这位李副队长人倒是机灵。 南宫元熠命人抬了桌子来,一字排开,将那十个卷宗,包括清心堂那个案子一并放上去,总共十一个卷宗,并抽了围观的十一个百姓进来,全都是有学问的学究,或者秀才,他们有的在书院任教,有的是知名的账房先生。 南宫元熠全都认识,至于为什么认识,这全得仰仗他以前经常混迹京都,不学无术,自然就认识了。 现在当了官,这些学究竟也卖他的账,纷纷向他行礼问好。 南宫灏自然认得这几个人,除了文太傅之外,这些人在京都还是有很高的声誉的。 若将来登记为皇,还得仰仗这些肚子有墨水的人四处宣扬,所以宁愿得罪武将都不要得罪这些文人,他们笔杆子有时侯比刀剑棍棒都有用。 南宫灏这时竟礼貌的向在坐的十一位学究打了个招呼,依然温文尔雅,不苟言笑。 安西玥在一旁瞧着,不知道南宫元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瞟向南宫灏,还是和前世一样,懂得抓住有利用价值的人的人心。 众人也都很纳闷,南宫元熠此举何为,都看不懂。 这些事情做完,程枫等人已经回来了,去了十个人,每个人都抱着一大挪册子,大多数已经上灰蒙尘。 “曹先生,这案几上的十一个卷宗是否都是由你整理的。”南宫元熠问道。 曹先生走上前,看了封皮上的名字便道:“有八个是,有三个不是。” “哪三个,你仔细看。”南宫元熠看似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清心堂的案子不是我整理的,这个鱼贩案和刘寡妇的案子是很多年前的案子了,是上一任的朱先生定的卷,不过应该有十年了吧。” “十年前的案子你都记得如此清楚?”南宫元熠问。 “衙门里上千册的卷宗我都清理过,老夫不是自吹,只瞧一眼便都能熟记于心,所以我才能胜任衙门里府司一职。” “你仔细看清心堂的案子,真的不是你入的卷。” “不是,字迹也不工整,我这人有个习惯,就是喜欢编号,凡是经我手的案子我都按年和月编得有号,大人请看封皮的右下角就是编号,并且是我纹绣上去的,这标号独一无二,而清心堂案的封皮上没有纹路。” 正文 做假也不严谨 “会不会是时间短,先生记错了,还没有为清心堂的案子编号。” “每个案件我不会超过一个月就算整理入册,所以我才按月整理,清心堂的案子都三个月有余了。”曹先生边说边拿他的其他案子比较,上个月的案子都整理得完好无损。 曹先生拿了上个月整理的二个案了出来,果然卷宗已装订好了,并落了名和纹绣编号。 方敏一直不管衙门里的事,他以为立案订卷宗这些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并且像曹斌这种职位的工钱并不高,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 方敏顿时警惕起来,也瞟了眼案几上的卷宗,一眼就看出了清心堂案和其他十个案件的封皮不同,遂而怒瞪了王队长一眼,暗骂道:“谁整理的清心堂案件,就算做假也得做全啊。” 此时,方敏怒气再甚,也无济于事,谁会在这种小事上找破绽。 “曹先生做事果然严谨。” 其中一个姓张的学究首先开口,满是赞扬之意,他现在在雅竹书院当教书先生,今日也是机缘巧合,他们到西临街的酒楼相聚探讨学问,看到人潮纷纷向西临街衙门而来,他们便想一同前来看看,这才看到刚才的那一幕。 “让张老见笑了,学生只不过是想将本职工作做得更好。”曹先生以前也是一个秀才,自然认识文坛上的这些人。 南宫元熠再请文坛学究们查看清心堂冯大夫历年的诊断记录,果然发现每一篇都很完整,包括十年前的诊断记录都还在,偏偏清心堂三月前医死的那人记录全无,那本册子竟缺失了一页。 南宫元熠亲自翻阅,沉声道:“死者叫什么名字?” “回禀大人,叫刘虎子。”冯东答道。 “为什么诊断记录上没有他的名字。” “不可能,每一个患者的姓名,我们都有记录。”冯东抢过册子寻找,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刘虎子的名字。 “既然是你们清心堂开的药,下的诊断,不可能没有患者的名字。”南宫元熠提出疑问。 “也许是冯生自己忘记了登记,或者是他自己医死了人,毁坏了记录本。”戎绍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 “不可能,自从发生了那事,也有人到清心堂看病,只是人有些少了。”冯东往后翻阅记录,果然能准确的找到患者名字,就是没有刘虎子的。 南宫元熠也不着急,又翻开了清心堂案的卷宗,里面说刘虎子只是中毒身亡,并没有说是什么毒。下面连个记录人的落款都没有,这卷宗整理得也太草率了些。 如果他问这个卷宗是谁整理的,方敏一定会以时间久为由推脱,到时候死无对证。 南宫元熠将目光移向王队长,将卷宗移至鼻息处,墨水有淡淡的湿气,甚至有些烤焦的褶皱,分明是重新抄录,而后为了使墨水尽快干放在火上烤过的痕迹。 南宫元熠举起册子,“中间那页明显被撕掉了。” 正文 元宝大人回来了 众人一看,还真是,顿时打了戎绍的脸,戎绍自然下不来台,“要是我要做假,我直接将那整本册子全都撕毁,何必只撕去一页,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所以戎大人到现在为止还好端端的坐在京兆尹的位置上。”南宫元熠直言不讳的讽刺戎绍。 “蠢货。”戎绍有意无意的骂了一声。 “说他蠢也不为过,又或许是在紧急的情况下撕毁的,撕走一张没有人会注意,但拿走一整本,冯生自已也会查觉生疑。” 王队长听见那声蠢货,顿时心里一膈应,当初他怎么没想到销毁整本,只是顺手撕了刘虎子名字的那页纸,当时他还自认聪明,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王队长想狠狠的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南宫元熠看了方敏和王队长的表情,就知道此事与他们俩人脱不了干系。 “没错,我爹是认了他开的药有问题,错把生川乌当成了熟川乌下药,所以当时我们查看了记录,那一页纸并没有不在,而且记录的确实是熟川乌,现在这页却不见了,真是奇怪。”冯东也提出疑问。 冯东又翻了他们往年的册子,全都完好无损,并拿给这些有名望的学究看,证明他们清心堂做事真的一丝不苟。 学究们,连连翻了几本,道:“五、六年前的都保存得完好无损,为什么今年的新册子缺失了那一页?” “方副指挥使,这卷宗是你提供的吧,错漏百出,这你怎么解释?还有在你定案结案之时,明明清心堂有诊断册子,你为什么没有查明事实情况就判清心堂赔偿五百两银子,这些也请你解释清楚。” 方敏被吓得眼珠子乱转,怒道:“王六子,这个案子不是你说双方自愿和解达成协议的吗?你当了几年巡城队长怎么做事这么不严谨,本大人还想着提升你当大队长,你真是太让本大人寒心了,我念在与你是同乡,如此提拔你,你这样做对得起家里的老母亲吗?” 方敏话中全是威胁之意,在场人都听得出来,王六子也听得出来,顿时吓得当场跪下:“是小人愚钝,这也是当时冯生说要和解,小人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简单处理了,我也没有想到此案有如此多的疑点。” 王六子也不想死,看了一眼朱鼎道:“当初朱鼎说他们东家想买冯家铺子,我说死过人不吉利,他说花点“银子”请道士先生除魔驱邪。”王六子想把朱鼎拉下水,只是越说越说不圆。 他们收了朱鼎的不少银子,他们才配合着帮这个忙。 片刻,林仵作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元宝手里押着两个穿粗布衣服的男人。 安西玥许久没有见元宝了,一见面觉得他格外的亲切,听姜霜说元宝对她母亲是以命相护的,还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瞧着元宝生龙活虎的,顿时心里一高兴就表现出关心之意。 南宫元熠见安西玥对元宝还挺上心,顿时多看了元宝两眼,安西玥那婢女对元宝也有些不同,此时安西玥也这样,难道他家的元宝大人长得比他帅。 正文 死因真相 元宝处之坦然的笑笑,见着了安大小姐,朝着她供了供手,算是打了招呼,并不知道他家主子眼角余光中全是杀气。 又道:“大人,死者死得蹊跷,并且我还在坟墓旁发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若不是他们“帮忙”,我还真是要费些脑力才能找到坟墓。” 元宝满脸带笑,一脚踢在两个男人身上,“跪下。” 两个畏手畏脚的男人早已吓得丢了魂魄,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连声道:“小人只不过是收了二两银子,我们只负责搬运尸体,其他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搬运什么尸体?谁给你们的银子?”南宫元熠声音清冽,带着威严,不容人置喙。 两个男人不禁吓,跪在地上,汗水早已打湿了全身,“是一个长得有些胖的管事,是他叫我们从深水巷的一间破房子里把已经死去的刘虎子搬到清心堂门口,其余的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们抬着尸体还是温热的,觉得有些奇怪,便打开看了一眼,那人嘴角全是黑血,吓人得很。我们心想这么会功夫就一人挣二两银子,就没去管人怎么死的。” “胖的管事。”南宫元熠瞧着朱鼎肥胖的身体,又道:“你们抬起头来,是不是他给你们每人二两银子叫你们搬运刘虎子的。” 其中一人听见南宫元熠说放,这才抬头看向朱鼎:“就是他,当时虽是半夜,但那尸体身上还有温度,我就多瞧了那胖管事一眼,有人叫他什么掌柜,姓什么我忘记了。” “对对对,就是他,那身形一定是他。”另一人也道。 朱鼎在见着这两人之前心里还在打算怎么圆过去,谁想这些混蛋怎么会出现在坟墓周围,刘虎子死后可并没有立碑留名,任谁都找不到人。那家人也早就离开了的。他自认做得天衣无缝。 朱鼎被钳制着,愤怒的盯着两个男人,“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休要胡言乱语,你们说是谁叫你们来栽赃我的。”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南宫元熠冷声道。 “林仵作,你验尸结果如何?” “回禀大人,这具尸体死得相当奇怪,他的喉咙上部出现中毒症状明显,呈深黑色,但下部却是暗红色,中间有一异物堵住了气道,所以面色成酱紫色,本该被憋死的人最后却是被毒死的。”林阎王沉声道。 “什么异物,你可知道。”南宫元熠问。 “不难辨识,仅仅是一颗完整的杏仁核。” 林阎王用帕子打开,一股恶臭传出来。 众人纷纷退避,这是从那几个月前就死的尸体里掏出来的,众人一想就反胃,偏偏林阎王还把它当宝贝一样用手帕裹着放在衣兜里,真是不怕恶鬼缠身啊。 “巧的是,原本这颗杏仁核是要了他的命的,偏巧有人搬动了他断气的尸体,那尸体经过一翻折腾竟活了过来,这就是为什么那两个壮汉说他们搬运尸体时体温还有热度的原因,至于为什么喉咙上部呈现中毒发黑,是因为他中途被人灌了砒霜,砒霜毒性很强,入口封喉,所以他们搬运的时候会见着嘴角全是黑血,因为用量很大,所以中毒异常扭曲,死相会很难看。”林仵作娓娓道来。 正文 真相大白 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刚才冯东还说是误将生川乌当成了熟川乌下错了药,生川乌的确有毒性,误食会中毒身亡,但那是慢性的,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嘴角流黑血,说明是中途被强行下毒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而砒霜是管制毒品,因为其毒太过厉害,现在找出死因,只要一查砒霜购买和登记记录就能查到此毒从何而来。 朱鼎此时再也崩不住,永盛药铺有砒霜出售,但也仅仅是少量,那天他一心急,便将整包带了过去,因为尸体中途活了过来,他便没把握住用量,事后也作了处理。 “朱鼎,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仅仅为了贪图冯生的一间药铺就谋害了两条人命。”南宫元熠疾言厉色。 朱鼎扫视了一圈,最终把目光放在方敏的身上,“方大人,救我。” “你胡说什么?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方敏指着朱鼎的鼻子怒骂道。 “方副指挥使,您说朱掌柜手上的这份文书,我们是不是也要到户部去查一查为什么有一模一样的两份文书,这其中又有什么猫腻,经不经得住查……”南宫元熠点到为止。 方敏吓得冷汗直流,他虽然只收了钱,并没有参与杀人案,但是户部的房契却是他找关系调出来的原件,再改了名字,任谁也查不出来,谁知道这南宫元熠这么难缠。 “戎大人,此时你还笑得出来吗?”南宫元熠把目光转向戎绍,声音也是不冷不淡的:“你还说你没有玩忽职守。” 南宫元熠目不转睛的盯着戎绍,并未继续开口。 戎绍心头猛然一惊,这位世子殿下气场有些大,压得他喘不过气,今天他再不将清心堂案放在心上,只怕不止皇上不会放过他,这些老古董也不会放过他。 戎绍愤恨的扫视了一眼方敏,现场这么多百姓,又有文坛上的这些老迂腐在,今日他不作处理,恐怕难以服众,只得沉声道:“来人,将方敏收押禀告大理寺调查,朱鼎谋财害命,按北朝律法处以斩刑,其他涉案人员全部带回京兆府尹衙门,按律法处置。” 顿时,朱鼎一听要将他处斩,害怕得连声道:“你们不能杀我,你们不能杀我,我家主子是郭氏的家主,他在朝中有人,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还没等朱鼎把话说完,他的嘴巴已经被封死了,只露出一张惊恐的脸挣扎着,遂而朱鼎和他的那几个手下全都被拖了下去。 那几人一听朱掌柜要被处斩,吓得裤子都打湿了,哀叫道:“大人,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不知道朱掌柜会杀人啊,是朱掌柜叫我们到清心堂吓唬人,只是想把清心堂的人赶走。” “是朱掌柜指使我们做的,他给小人们的钱还在我们的兜里,一分都没用,请大人明查,我们没有杀人。” 那两个壮汉也道:“我亲眼看见是朱掌柜灌了刘虎子毒药,当时刘虎子睁着眼睛叫救命,我被吓傻了没敢看。” 元宝怒急,一脚踢在他们腿上:“你们刚才为什么不说。” “我们被吓傻了,忘记了。”其中一个壮汉道,“刘虎子的家人被送到了乡下,不信你们去问他们,他们也收了朱鼎的钱,说人都半死不活了,也救不活了,让他们多挣一份钱,那家人一想,刘虎子是他家的傻儿子,原本是要到京城来寻医治病的,凭白得了这么多银子,他的家人也是高兴的,我们哪里敢管人家的闲事,只不过我们常常做噩梦,便经常去刘虎子的坟上上香,希望他变成鬼不要找我们,要找就找真正害死他的人……” 众人一听,都吓了一跳,这家人也真是黑心肠的人,怎么能这样啊,拿亲人的命换银子,这也做得出来。 安西玥也没有想到,真像竟是如此的残忍,再怎么说也是亲人,其中不排除朱鼎从中作梗有意欺骗,只是被杏仁核咔住喉咙窒息,可后来已经明显能救活,他们怎么就没尽最后的努力将人挽救回来,还由着朱鼎强行灌下砒霜,果然人一旦有了贪欲就会变得丧心病狂,宛如高位的那把皇椅,会将人心一点一点的腐蚀,变得肮脏恶心。 方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巡城兵虽小,其实是个肥差,很多银子都过了他们的手,一旦真正的追查下去,他也是必死无疑,顿时,方敏整个人如一滩烂泥,进了大理寺必定是死路一条,现在他只希望他没有把那些人供出来,他们能想办法救救他。 “这官场上的不良之风也请戎大人一并处理了,此事既已出,咱们总得给百姓一个交待不是,本官虽是豫亲王府的世子,现在必竟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城兵马司总指挥,很多事都做不了主,还请由戎大人费些心。”南宫元熠一言一行都在提醒戎绍是京都的京兆尹,不要玩忽职守。 南宫元熠知道毒瘤在哪里,但是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能搬倒林府,他就不会轻易出手,今日之事多少能让某些人担惊受怕好一阵子了。 戎绍咬了咬牙,他本意并不愿意得罪任何人,但现在迫于压力,他不得不点头答应道:“本官明日早朝便会将此案疑点请奏皇上,请皇上定夺。” 戎绍满脸绿色,“小小的总指挥”敢挖人坟墓开棺验尸。 他若做不得主,会越权在主审官的位置上坐得如此稳妥,真当我们是傻子吗?无非是仗着他豫亲王府世子的面子行事罢了。连四皇子在他面前都发不起话,戎绍摇了摇头,现在又推他出来当出头鸟,南宫元熠倒是聪明,上了金銮殿,报了御史台,不知道他要得罪多少人。 顿时,那些学究们纷纷点头赞扬,连着堂外的百姓也拍手称快,欢呼声一声比一声高。 南宫灏此时也崩不住了,脸色也难看得很。他的这位堂兄若不是亲王的儿子,这些贱民怕是要拥戴他当皇帝了,真是可恨。他才是皇子,理顺应当天下的主人。 正文 沉冤昭雪 从衙门出来,守在外面的秀儿和安西琇连忙迎了上去。 秀儿恭维道:“大小姐,您刚才太美了,秀儿的心从肚皮里跳到嗓子眼,又从嗓子眼落到肚皮里,反反复复的秀儿怕是要得病了,你怎么敢怒骂四皇子,你没看见他露出想杀了你的眼神吗?不过替死者讨回了公道,伸了冤屈,秀儿真是太佩服您了。” “傻丫头,我可什么都没做。” “您没做吗?秀儿怎么瞧着都是因为大小姐冯家父子才得以什么昭雪。” 秀儿笑得单纯可爱,她发现大小姐越来越平易近人,仿佛全身都透着光一般,她真的好喜欢大小姐,听说姜霜姐姐在照顾大夫人,照顾大小姐的事就全交秀儿吧,秀儿在心里暗暗道。 “是沉冤昭雪。” 安西琇虽然知道大姐姐变得不一样了,不过没想到大小姐胆子这么大,敢和恶霸纠缠,也敢对薄公堂,不像自己只等得王公子来娶自己,现在王公子也要退婚了,她活着还有什么希望。 安西玥不知道安西琇心中所想,不过见她神色忧伤,一定是又想起王家那负心郎了。 “冯东谢安大小姐替我父亲沉冤昭雪。”冯东突然跪在了安西玥的脚下,重重的朝着安西玥磕了三个响头。 “你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下跪。再说我并没有做什么,你该感谢的人是南宫大人,若不是他,凭我的微薄之力也不可能替清心堂恢复名誉。” 她鼎多能凭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赶走朱鼎,但这也不是最根本的解决办法,她没想到南宫元熠手段如此雷厉风行,竟将朱鼎这种毒瘤连根拔起,有他在,至少京都短时间内不会再发生这种欺善扬恶的事情。 “安小姐,这是清心堂的房契和地契,冯东该一并归还给您了,现在清心堂属于大小姐了。”既然收了人家的银子,就得信守承诺,这是他爹一辈子最注重的东西,他不能给他爹丢脸。 安西玥凝眉,这东西不是交给南宫元熠了吗,她以为要等南宫元熠将这些证物送上大理 寺,查清事实之后才能还回来。 安西玥接过,才道:“我瞧着清心堂如果正价卖至少也值四、五千两银子,里面的小院子也是你们的吧。”安西玥没有来看过,但是她听姜霜详细的描述过,当时冯大夫以两千两银子卖给姜霜时,姜霜还高兴了好一阵,这一看才知道,除了铺面外还连着一进小院子,在七星街地段又好,不愁找不到买家。 “实不相瞒,朱鼎早就来过清心堂,只不过我父亲信不过他的为人,便没有卖给他,他出价低不说,我们清心堂去他们永盛药铺购买药材,不管成色和药效都不好,所以我们清心堂从来不去永盛药铺进药,我父亲以两千两银子卖给小姐,我父亲说不亏,像朱鼎这种人,他出五千两我父亲也不会卖给他,咱们大夫讲的就信誉。” 正文 身世可怜 安西玥不禁对冯大夫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感,可惜他…… “那就是说永盛药铺向外销售假药,永盛药铺既然是皇商,他们怎么敢这么做,吃死了百姓,百姓找不上他们,但是宫里全都是贵人,有太医层层把关,再说我瞧着太医院的沈院首为人正值,不像那弄虚作假的人。” 冯东点头:“咱们都是平头老百姓,那药假不假还不是他们说了算,我们上了一当,不去他们那里拿药就是了,他们当然不敢全卖假药,不过是七分真三分假,混在一起我一眼便认出来了。”药物的真假辨识,冯东还是很自信。 安西玥想补些钱给冯东,但现在手头也实在拿不出钱来,问道:“那冯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瞧着冯公子也是懂药理之人,怎么不继续经营清心堂?不如我们将之前的协议取消,冯公子先还我一千五百两,等日后有了钱再还五百的定金。”她本来也不想让他还订金,但冯生太注重信誉,她怕冯东又抬出他爹来。 “这怎么行,既然卖出去了,我就不会收回,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在药堂等着小姐来收房的重要原因。” 冯东又苦笑:“说来有些汗颜,我今年刚行完冠礼,虽然懂些医术,但不及我父亲的一半,我父亲见我无心入杏林,便也没有强求,平时我能看些简单的病人,多的时间就是替药铺采购药材。” “这么说来,冯公子也算你父亲的好帮手。”安西玥夸赞道。 冯东眼睛一亮,从来没有人说过他能帮助他父亲,没有继承他父亲的衣钵,他已经很对不起父亲了。 安西玥又道:“其实我知道经营一间药堂最繁杂的便是购药和管理,坐诊大夫的医术固然重要,但没有一个好的助手,凭他自己一人也很难完成治病的整个过程,所以你父亲应该感谢你。” 冯东见安西玥说话如此老成,根本不像一个十多岁的大家小姐,顿时对她的敬佩又多了几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竟觉得他所做的工作很重要,似乎是缺他不可。 “你是几岁开始学医的?” 冯东脸色又红了红,“从小家父就教我认药材,可是我诊病断病是弱项。”冯东不好意思说下去,必竟学了十多年的医术,还学不好,就说明他很笨。 安西玥心里有了计较,冯东也才二十岁,看样子还没有娶妻,她若要开药堂,必定要找帮手,便问道:“冯公子原本是打算回老家吗?还有别的打算吗?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原本是要回乡尽孝,我祖父因为长期生病,听了我父亲过世的事,他也一病不起,随我父亲去了,我从小没有娘,家里就我一根独苗,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家里原本是给定了亲,要回去成婚的,谁曾想我回乡替祖父操办丧事时,女方家竟主动来退了婚,真是事事不如意,事事都糟心。” 正文 请四皇子注意身份 秀儿一听,顿时多看了冯东两眼,觉得他真是太可怜了,这运气也太差了,追问道:“那你娘呢?” “在生我的时候就难产死了。”冯东是他爹带大的,他爹因为忙于医术,也没再娶,但冯东对他娘并没有什么感情,语气也是淡淡的。 秀儿更觉得冯东可怜了,冯东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可怜的人了:“现在你卖了药堂,不就是无家可归了吗?大小姐咱们就别买他家药堂了吧,这样至少他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姑娘真是心地善良,我老家还有年迈的祖母要侍奉……”冯东没敢继续往下说,他祖母在乡里厉害得很,这次他爹突然要卖清心堂就是因为祖母说他爹没有到身边尽孝,还说他爹没有良心,什么难听的话都说,所以等祖父的丧事办完他才折返了回来。 秀儿面色一红,从来没有人夸她善良的,又多看了冯东两眼,长得也俊俏,白白净净的,秀儿又母性泛滥了:“你可以把你祖母接来,你继续经营你的药铺。” 安西玥见秀儿这么热情,心想,才这么短时间就对人家动了心思,秀儿这傻丫头今后若遇不到一个良人,很容易被人骗。 冯东语塞,真把他要命的祖母接来,他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但也只是笑笑,闭口不提。 安西玥看出了端倪,只道:“我既然盘下了清心堂,也是准备开药堂的,如果冯公子愿意,我想请冯公子做我药堂的掌柜,冯公子觉得如何?” “包吃包住,工钱得等我理顺了再商量。”安西玥又道:“你考虑一下。” 冯东眼睛一亮,盯着安西玥那张美艳如花的脸,欣喜若狂,“小姐真的要聘请我当掌柜,可是我年龄不足……” “只要经验足就够了,再说你已经行了冠礼便是成人了,怎么能说年龄不足呢。” 冯东小时候也去过私塾念了几年书,后来父亲想让他学医,这才没有继续,所以识文断字,他完全没有问题。 突然,南宫灏阴沉着一张脸从衙门里出来,临到最后,南宫元熠竟然拦住他当了此案的见证人,并且让他签了自己的名字上去。 南宫灏知道南宫元熠打的什么主意,戎绍明日递奏章,势必要牵扯一些其他人,他现在任职刑部,要将朱鼎行刑必也要上报刑部,他倒是得了名声又得了清闲,最可恨的是在他跨出衙门时,南宫元熠竟说:“四皇子此时可以回宫向皇上请旨了。”这讽刺意味十足。 南宫灏一出来,就看见不远处安西玥身姿卓然的站在那里,面上竟然是笑颜如花,对着一个下贱的平民也笑得出来,还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 南宫灏突然升起了一股玩味之心,眉间邪恶一挑。 突然,南宫灏向安西玥走近,冷声道:“安大小姐似乎对本皇子敌意很深,本皇子总共也没见过安小姐几面,你为什么要处处与本皇子作对。” 南宫灏的气息直逼安西玥,惊得安西玥退后了几步,“请四皇子注意身份。” 正文 有病治病 安西玥瞟了瞟四周,这里是大街上,又是在繁华的西临街,贵妇小姐自然也多,长舌妇也多,他靠她这么近,确实是吓了她一跳,不过他是做什么? 南宫灏冷笑:“本皇子以为安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什么值得你畏惧的,原本你也知道人言可畏啊。”刚才她不就是利用这点将他逼得哑口无言的吗? 还没等安西玥想明白,南宫灏便一把揽住了安西玥的腰,脸也慢慢向安西玥靠近,既然她这么怕,那他今天也当一回风流皇子。 南宫灏突然伸出手,勾住安西玥,只觉得那纤腰柔软,香气逼人,引得他心乱如麻,眼里满是戏谑,眼角瞟向衙门里的南宫元熠,“西玥小姐主动投怀送抱,本皇子乐意之致。” 安西玥知道一向以翩翩君子自称的南宫灏不会有如此举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顿时怒气,拼出了全身力气,长腿一抬,就朝着南宫灏的命根子踢去,南宫灏反应也是快,必竟他也是武林高手,又一心防备安西玥,自然挡住了安西玥的那一脚。 安西玥一脚落空,反而真的投入了南宫灏的怀里,此时,街上的人纷纷过来看热闹,议论纷纷:“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真不要脸。”这些说话的是人是刚赶过来的,况且西临街衙门的大门总共就这么大点,他们只闻其声也不见其人,自然没有认出安西玥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正在安西玥焦急之时,顷刻之间,只听“砰”一声脆响。 南宫灏被击飞,鼻子被凑了一拳,顿时鲜血直流,这一拳是南宫元熠打的。 南宫元熠护住安西玥,眼中似有火龙喷出直袭南宫灏的眉心:“四皇子还不快回宫复命。” 南宫灏放手,安西玥挣脱开来,怒道:“南宫灏,你是有病吧,你有病就去找人治病,在这儿发什么疯。” 南宫灏见自己鼻孔里鲜血直流,一股痛感袭来,四周是指指点点的百姓,原本他穿着的是一袭银色的玄服,鼻血全都流淌在袍子上,狼狈不堪,也无力回击。 南宫灏试图止血,可这人的鼻子奇怪得很,任他怎么擦拭这血总也流不完,南宫灏的护卫见状,连忙过来帮忙却是越帮越忙。 这时众人才看清安西玥和南宫灏的长相,纷纷惊叹:“是四皇子啊,和他勾扯的那个女子好熟悉啊,她叫什么名字?” 其中一个世家小姐将口和鼻子都捂严实了,露出惊涛骇浪的表情大声道:“她就是安西玥,安平侯的女儿,前几天和豫王府世子坐囚车回京闹得人尽皆知,今天又在大街上和四皇子拉拉扯扯真不要脸。” 这话中醋味十足,若换成是自己能和皇家的两位人中龙凤有牵扯,就算被骂死她也甘愿,换作是别的女人,她嫉妒得非得将对方骂死才甘愿。 旁边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冷冷的瞥了一眼刚才醋意十足的女子一眼,“你是狗眼睛瞎了吗,明明是四皇子主动欺负安西玥的,你没见她生气吗,毁女子名节,这种龌龊事也做得出来,亏我以前还觉得四皇子是咱大北朝最有礼貌的美男子,现在我觉得世子才是最帅的了。”此女瞬间变成了南宫元熠的小迷妹,刚才大堂的全部过程她都看得一清二楚,真是太有正义了。 正文 本世子的未婚妻你也敢肖想 与此同时,南宫灏的鼻血终于止住了,也费了他好一番功夫,可能是因为慌乱,他身下除了一大滩鼻血外,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娟帕,五颜六色的全都沾染了他的鼻血,看着恶心极了。 他一回头就瞧见旁边的莺莺燕燕,庸脂俗粉全都在向他抛媚眼,极度谄媚,并且这些娟帕全都出自她们的手。 南宫灏胃里一阵恶心,即刻翻滚了起来,瞬间就有想吐的冲动。 南宫灏这是第二次被南宫元熠当众羞辱,并且这次还流了满地的鼻血,顿时怒气横生,一巴掌拍在护卫的头上,怒道:“谁叫你接这些东西的。” 护卫真是焦急万分,见那鼻血一直流一直流,他一个大男人又没有带娟帕的习惯,旁边的这些小姐夫人肯伸出援助之手,他当然感激得很,好在血总算止住了。 护卫自然知道自家主子有洁癖,长得不美的女人他从来不会碰,更别说用她们用过的东西了,但那也是情非得已,没有办法啊,护卫此时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挨四皇子骂。 安西玥真的是生气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被南宫灏抱了一下,混身就变了不舒服了,只让她感觉到恶心想吐,排斥得很,她想尽快回去洗澡换衣服,凡是被南宫灏碰过的地方,她都想清洗干净,前世,虽然他们是夫妻,也有过夫妻之实,身体的碰触也不少。 可是,现在她只感觉一股恶心瞬间要从胸间喷发出来,令她作呕。 她没有想到,她对南宫灏的反感竟嫌恶到如此竟地。 南宫元熠见安西玥脸色泛白,关心道:“你怎么了?” 安西玥摇摇头,慌称道:“刚才一时没站稳,头有些晕,休息一会儿就事了。” 南宫元熠满脸焦急,一把将安西玥抱起来,关心道:“我带你去找太医看一下。” 安西玥原本胸腔里的不适瞬间消失殆尽,惊慌的望着四周的人,“你放我下来,我没事。” “我不放,你刚才并没有摔倒,怎么会头晕,我看你脸色难看得很,还是找太医瞧一下,我才放心。”南宫元熠固执道。 安西玥即刻没有托词,她脸色难看是被气的,她说她头晕,只是慌称,但她不能这么说,被他抱着她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一时之间竟变得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了。 南宫灏看着南宫元熠的举动,顿时红了眼睛,回想起刚才他搂着安西玥纤腰的美好滋味,他更是心里极不舒服,仿佛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人抢了,他心里空落落的。 南宫灏冷冷的瞥了一眼安西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南宫元熠,你不要以为父皇宠爱你,你就敢如此嚣张跋扈,当街殴打皇子至血流不止,我还真是要进宫请旨治你个不敬之罪。”南宫灏也真的是气得很了,第一次说出有损他翩翩公子形象的话来,告状不是他的风格,但是他又不能当众吃了这个哑巴亏。 南宫元熠也嫌弃的瞥了一眼南宫灏,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女人,厉声道:“四皇子管好你的那双爪子,本世子自然会与四皇子和平相处,本世子的未婚妻你也敢肖想。” 正文 你们 “你们……”南宫灏不可置信。 “你成天追着我的未婚妻跑,是什么意思,你要告到皇上面前,那咱们就去皇上面前说道说道。”皇上已经答应替他和安西玥赐婚,只是现在要先处理天狼国的事,宫中马上要举行庆功宴,皇上是准备到那个时候再传圣旨赐婚。 此话一出,顿时四周看热闹的人纷纷瞪大了眼睛,原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人全都噤了声,安西玥是南宫元熠的未婚妻,这个消息也太劲爆了吧。 安西玥转眸盯着南宫元熠完美的轮廓,只见那宛如嫡仙的俊颜上镶嵌着两颗无比真诚的眼珠子,亮得惊人。但她还是回过神来,“南宫元熠,你休要胡说,快放我下来。” “不放,你注定是本世子的妻,现在还未成婚,当然是本世子的未婚妻。” 安西玥怒了,她不能不承认,像南宫元熠这样的男子的确会迷倒万千少女,她也是其中一员,她的心脏也为他跳动,可是,他们的并距,安西玥道:“请世子替西玥想一想,你今日之举,传到豫王妃耳朵里,她会把西玥想成什么人,她会想安平侯之女不顾礼义廉耻与她的儿子私定终身,妄图攀附权贵,更难听的话我不想说,还请世子放我下来。” 南宫元熠果真听话的放下安西玥,喃喃道:“你真的这么在乎这些闲言碎语,门当户对真的那么重要吗?” “是,我在乎,也重要。”安西玥声音清冷,其实她想说她不在乎,她觉得不重要,但是她要替他们安平侯府考虑,她不想别人说,安钰霄不会教女儿,她一个小小安平侯妄想借助女儿攀附亲王府,这些话她听得多了,她爹听得多了,会越来越抬不起头。 南宫灏冷冷一笑,他看见安西玥眼睛里那一闪而逝痛苦,她对南宫元熠有情,为什么她不肯承认。 “到底是谁在一厢情愿。”南宫灏讽刺着,遂而又阴恻恻的道:“既然人家姑娘没有答应做你的世子妃,那也不妨碍本皇子追求她吧,公平竞争的机会人人都有。” 南宫灏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当众说出这种话来,他感觉说得顺理成章,原本该懊恼的,心中却有一丝窃喜,迫不及待的将安西玥娶回去,成了他的女人自然就是他说了算。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听说父皇最近有意提拔安钰霄,交给他的差事很多,就是在给安钰霄制造上升的机会,从安钰霄当众指责林丞相府一事,南宫灏就知道,皇上应该已经开始忌惮林府了,若他娶林静娴为妻,只怕离皇位会越来越远,他现在只和林府保持着暧昧关系,至于其他,他先不作考虑。 他还听说,梅云峰马上就会搬军回朝,梅云峰手持二十万大军,这样的权力如果捏在自己的手中,对他是极有力的,他要等梅云峰回朝之前俘获安西玥的芳心,因为她是梅云峰的亲外侄女,梅云峰只有一个儿子,并没有其他子女,他只能把主意打到安西玥身上。 正文 郡主驾到 南宫灏想明白这些之后,朝着安西玥露出温润的浅笑,歉意道:“刚才是我唐突了安小姐,我向安小姐道歉,只是我是真心实意欣赏安小姐的,希望安小姐不要误会。” 安西玥心里一惊,一般南宫灏露出这种礼贤下士的表情,心里就早就算计,看来不管她如何怒怂他,得罪他,事情还是会和前世一样,南宫灏现在是准备要俘获她的心,可惜她早已不是那个痴傻的笨蛋,早已看穿了南宫灏的毒狼之心。 安西玥越过南宫灏,眼神冰凉如寒潭深渊,带着秀儿和安西琇就准备往前走。冯东不敢插话,自然是站在安西玥一边的,也跟在后面。 南宫元熠很满意安西玥对南宫灏的态度,主动拦在南宫元熠面前,“如果你还想吃堂哥一拳头,你就尽管追上去。” 南宫灏只感觉鼻子还有些隐隐做痛,也将南宫元熠堵着,那就谁也别想上前。 在外人看来,这两位尊贵的男人这么剑拔弩张就是为了安西玥那个女人争风吃醋,什么时候京都有比这还劲爆的消息了,他们心中的男神四皇子殿下也倾心于安西玥。 这真是天理难容。 偏偏人家姑娘还对两人不屑一顾。 这简直是不可理喻,岂有此理。 “你站住。”突然耳中一道清脆的女音传来,并且还是她得罪不起的熟人。 安西玥只感觉头昏脑涨,今日真是不宜出门,下次出门是不是要选个黄道吉日才行。 安西玥不理她,自顾越开众人,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安西玥,我叫你站住,你耳朵聋了吗?”上官禹浩浩荡荡的带着众世家小姐越过众人来到安西玥的面前。 “郡主叫西玥是有什么事吗?”安西玥不想得罪这个小祖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不过长公主人那么和善,她的女儿怎么会没有脑子,安西玥瞟了一眼上官禹身旁一袭鹅黄色长裙的娇柔女子。 “本郡主叫你还需要有理由吗?”上官禹还真不知道她找安西玥做什么,她们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她只不过是看不惯安西玥比她这个郡主还傲气的脸,就像她妹妹安西琳说的那样,她父亲只不过是一位没有权势的安平侯,她傲什么傲,拽什么拽。 只见那长得娇滴滴的美丽女子,应该也有十六、七岁了吧,并未挽妇人髻,说明并未成婚,看着也是知书达理的,眼睛里仿佛住着一汪泉水,眼睛一直在南宫元熠的身上没有离开过。 安西玥心想,这位姑娘是谁,她怎么没有见过,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印象,或许见过,只不过她没太在意,看那样子,又是南宫元熠的一位爱慕者。 “表哥。”文婷婷礼貌的走上前,面若桃花般向南宫元熠行了一礼。 紧接着又向南宫灏行了一礼:“见过四皇子。” 见四皇子身上满是鲜血,这才惊讶:“发生什么事了,四皇子受伤了。” “没有,只是流了点血。”南宫灏揉了揉鼻子,“现在没有大碍了。”南宫灏看向南宫元熠方向。 正文 视她如头号情敌 “文小姐又来找元熠堂兄讨论诗文啊,上次在豫王妃生生辰宴上,文小姐做的那诗元熠堂兄可是念叨了许久,他还说放眼咱们北朝的女子,只有文小姐才能担当起才女的称号,堂兄对文小姐的才情真是念念不忘啊。” “四皇子缪赞了。”文婷婷脸色一红,眼睛一直盯着南宫元熠,她只想知道南宫元熠的表情:“表哥真的觉得那诗好吗?” 安西玥暗道:“原来是文太傅的孙女文婷婷,传说中南宫元熠最怕见到的女子,宇文靖每次一提他表妹,南宫元熠都恨得咬牙切齿。” 京中谁不知道文太傅的孙女一心只想嫁南宫元熠,说来他们的关系也是九曲十八弯才能道得明白,文太傅的长女嫁给豫亲王南宫豫为正王妃,可惜她命不好,生下两个儿子后就撒手人寰的去了,后来南宫豫才娶了周国的公主,“生下”了南宫元熠,文婷婷叫前王妃生的儿子为表哥,叫继王妃生的儿子也该叫表哥,叫得还挺顺口。 南宫元熠是文太傅的学生,这一来二去,文婷婷此生就非他不嫁了,就算南宫元熠在外的名声再如何浪荡不堪,她认准了死理只嫁他一人,否则就出家当尼姑,这才把岁数拖大了都没许配人家。 可是南宫元熠不愿意啊,就算他二十五、六了还是不愿意,他没有答应,豫王妃自然不敢答应,因为豫王妃疼她这个儿子跟自个儿的眼珠子似的,万不会违背儿子的意思,随便娶个世子妃回家。 有这么多位名门淑女都比她好,不知道南宫元熠是看上她哪一点,安西玥独自暗忖着,现在看文婷婷的表情就说明她又无故招惹了一个敌人,并且是视她为头号情敌的那种。 现在南宫元熠却当街扬言要娶安西玥为妻,安西玥自然就变成了她的头号敌人,文婷婷在上官禹的耳边随便说两句,上官禹又是个没有心眼跟没有脑子的白痴郡主,自然也听人嗦摆,这就闹出了上官禹凭白无故叫住安西玥那一幕。 文婷婷依然小鸟依人,楚楚可怜,似乎比当初的林静娴还要柔弱几分。 安西玥想清楚这些,心里竟有些酸楚,瞟了一眼南宫元熠,林静娴也是他的爱慕者,可真会招蜂引蝶啊。 南宫元熠被安西玥的这一记冷光看得头皮发麻:“程枫,是不是还有东城没有巡视啊。”他相信凭安西玥的聪明,一定抵挡得住上官禹那没脑子的丫头。 他只是怕见着文婷婷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的会把他给淹死。 南宫元熠冷冷的瞪了一眼南宫灏,走近他耳边道:“我什么时候拿着她的诗念念不忘了。” 上官禹其实有些怕南宫元熠,因为他爱捉弄人,不过她又很喜欢她这位堂哥,因为他长得最帅,所以南宫元熠喜欢的女人,上官禹都要好好审视一下,特别是安西玥这种懦弱胆小的鼠辈,她第一个站出来就不同意。 “安西玥,你就不要肖想元熠哥哥了,因为你不配,只有婷婷姐姐这样的才女才配得上元熠哥哥。”上官禹傲气道。 正文 惩治长舌妇 安西玥觉得有些好笑,上官禹应该叫南宫元熠叔叔才对,不过她也不恼怒上官禹的话,沉声道:“西玥有自知之明,自然知道配不上豫亲王府的世子,不过上次我可亲口听郡主说林小姐和南宫元熠才是最配的一对,你到底支持他和林大小姐好啊,还是和文小姐好啊。你这么反复无常的就不怕她们都不和你做朋友,可是世子妃的位置只有一个,你到底支持谁可要想清楚啊。” 上官禹顿时脸黑了,她知道最想要嫁给元熠哥哥的人是文婷婷,上次她和林静娴在一起,只不过是故意气安西玥的,谁叫她总得元熠哥哥的另眼相待。 上官禹还是小女孩心性,容易被人利用。 文婷婷脸当下也黑了,柔柔弱弱的眸子盯着上官禹,满是不可思议,仿佛她被上官禹背叛了一样。 她喜欢南宫元熠这事,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她也不怕丢人,并且她也求母亲去找王妃娘娘亲自说过,王妃娘娘自然是欢喜的,奈何表哥不同意。 上官禹也受不住这样的泪美人,解释道:“婷婷姐,你别听安西玥胡说,我从来没有支持过元熠哥哥娶林静娴,真的我发誓,我们俩最要好了不是吗?我怎么可能帮她不帮你,是林静娴自己对元熠哥哥有意思她不好意思说……” 上官禹眼见着文婷婷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急声道:“元熠哥哥你别走啊,咱们陪婷婷姐姐吃饭吧,我请客。” 安西玥瞧着上官禹随便一逗弄就变得六神无主,果然只是小女孩的心性。 “我并没有怪你,只不过是表哥他不喜欢婷婷罢了。”文婷婷鼻音很重,很显然是委屈极了,又长得美,自然引得别人的同情。 刚才南宫灏流鼻血,当众丢了脸,他那护卫得了南宫灏的气受,便怒气的驱赶了人群,谁知这些爱看热闹的人不近前看,反而站得远远的看。 又朝着安西玥指指点点,其中一个青衣绸缎的妇人说得最难听:“听说文小姐与世子是青梅竹马,这安大小姐却来抢夺人家夫君,你们瞧那美人,真是像水做的一样,可怜得很。这么多年都一直等着世子娶她,那安西玥当真是可恨啊。” “还以为是什么好货色,在大街上和男人拉拉扯扯,又搂又抱,这样的女人就该侵猪笼。”青衣妇人又道,满脸的幸灾乐祸。 “哈哈,真是稀奇得很,这样欲迎还拒的手段当真高明,你们瞧那皇子魂都快被安西玥勾走了。” 越说越难听的话从青衣妇人的口中说出来,仿佛这是她茶余饭后的笑点。 “你们别乱嚼舌根,文婷婷喜欢世子,可人家世子不喜欢她,这也正常啊,强扭的瓜不甜,你们没听说过啊,人家安大小姐和世子是两厢情愿,你们看不出来啊,真是些长舌妇。”有人替安西玥打抱不平。 青衣妇人不屑的瞥了一眼身边身着一袭白衣如雪,头上戴着斗笠,身材高挑出声的女子。 “你骂谁长舌妇?小贱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刚才嘴碎的青衣妇人怒道。 白衣女子也不是好欺负的,一拐一踢就将妇推得老远,妇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把抓下她头上戴着的斗笠,瞬间,露出一张美艳动人又风情万种的容颜。 顿时惊呆了众人。 正文 李芸儿来了 这位美人并不是别人,而是从晋城赶来的李芸儿。 李芸儿满目怒气,她看了半天才发现安西玥在京都的日子并不好过,谁都可以对她指指点点,对于她的救命恩人,她怎么允许别人这么欺辱她呢。 李芸儿没有学过武功,但是她从小跟着父亲学医术,对于人体的穴位了如指掌,伸手揪住那妇人麻筋,顿时疼得那妇人喊爹喊娘,疼得要死:“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这个小妖精,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儿子是秀才,马上要考举人老爷,将来是要做官的,你敢打我。” 李芸儿眉毛一挑,本就长得美艳,在晋城她可担着第一美人的称号,虽然有着不堪的历史,但她长得美是实事。 “哼,秀才?不就是还没当官吗?等他当了官再来找本小姐,本小姐要好好的给他上上课,书香世家可不出长舌妇。”李芸儿冷声道。 “你你你……”妇人被气得吐血,泼辣道:“我不活了,小姑娘欺负老人家了,还有没有天理了,这样的姑娘谁还敢娶啊,娶回去怕是要谋杀亲夫的人啊,娶回去怕是会家宅不宁的啊,娶回去这样的姑娘怕是会要了全家人的命啊,这样的姑娘娶不得啊,长了一张狐媚了脸还凶神恶煞的啊。” 李芸儿气得够呛,这妇人嘴也太毒了,别说她这辈子没想过嫁人,就算她要嫁人也轮不到她来品头论足。 安西玥挤过人群,见地上坐着一个身穿青布绸缎的妇人,大约四十多岁的模样,眉毛杂乱凶狠,眼睛耸拉成三角眼,嘴唇薄而白,尖酸刻薄相,这一看就是凶相,且不好惹。 李芸儿正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真想给这妇人颁个泼妇奖,爱乱嚼舌根不说,嘴巴还很狠毒。 “李芸儿,你怎么到京都来了。”安西玥没想到引起混乱的人是李芸儿,见到她她心里是高兴的。 李芸儿朝着安西玥谄媚一笑:“来京都投靠你啊,没想到你日子过得还不如我,整天被这些长舌妇品头论足不说,还得跟人家抢夫君,你这日子怕是过得也不舒坦吧。” 安西玥没想到再次见到李芸儿,她会是这副德性,这位高冷美人如今也学会开玩笑了。说明她放下了前尘往事,这样子的李芸儿真美。 “大姐姐,大姐姐。”安西琇透过缝隙瞟了一眼里面,连忙缩了回来,将安西玥喊出来后才悄声道:“她就是王公子的母亲,以前媒婆带我的姨娘见过此人……”当时也是印象深刻,只是没想到王公子的母亲嘴巴这么毒,真是表里不一。 安西玥悄声道:“她见过你没有。” “并未见过。”安西琇还是很懂礼数的,虽说王公子是秀才,可她也是侯爷之女,当时媒婆也只悄悄带王公子和他母亲在酒楼外站着,她隔着帘子看了一眼,后来,她虽与王公子见过几面,也是很守礼法的,绝对没有越过礼法半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庶出,能安然的出嫁已是不易。 安西玥点头,原来是个老虔婆,这样的婆母,将来琇儿嫁过去还有好果子吃,幸亏是他们家要退婚。 正文 王秀才的名声 安西玥想明白这些,得出一个结论,只怕当时林婉也是知道王家这位老母亲是何德行的。 让安西琇嫁过去,以她的性子,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这也验证了前世据她所了解的安西琇的日子并不好过,经常被王家的人打,至于安西琇被伤到什么程度,她也没去过问,因为前世她受林婉和安西琳挑拨与安西琇并不亲,堂堂皇后护不住亲妹妹,这也真是让她有些汗颜。 因为她的冷漠,安西琇才从来没对她尊敬过,逢年过节,就算被打死,安西琇都没有踏入皇宫半步,兴许是寒了心被打得有骨气了。 最后她的这位妹妹怎么样了,她竟一点印象都没有,她这个姐姐当得真的是很失职啊。 安西玥见她目光惊惧,才悄声道:“这就被吓着了,等你嫁过去,只怕更厉害的等着你,这婚你是退还是不退自己想清楚。” 安西玥不想左右别人的人生,更不想左右别人的选择。 安西琇一惊,可是一旦她被退婚,以后的名声就毁了,让她还怎么嫁人,再说她只是庶出,嫁到哪个人家都不会得到人家的高看。若是要和这样的婆母相处,她怕连喘气都难了。 安西琇内心很挣扎,其实这些都没有关系,关键是她心里实在是放下不王公子。 安西玥瞧着安西琇的神情,料想她是对那王秀才情根深种了,不过也不怪她,毕竟她还小,未经人事,又对这份婚姻的期盼很高。 另一边,王家老虔婆还佯装着躺在地上撒泼,李芸儿看都不看她一眼,抬脚就走。 老虔婆见状迅速的翻身爬起来挡在李芸儿面前,怒道:“你刚才打伤了我,赔钱,我脚疼,背疼,屁股也疼,你必须赔我钱。” “那本姑娘不介意让你手疼、头疼,全身都疼。”李芸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难缠的婆子。 “你,你,你敢。”王家婆子要不到钱不罢休。 “再跟着我,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李芸儿霸气道。 “没天理了,青天白日的这姑娘要杀人拉。”老虔婆又开始闹起来了,今日她非得让对方赔点钱,她才让她走。 旁边有认识她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老鱼婆又开始作妖了。” “这姑娘也是倒霉,怎么惹上王家的这个婆娘。” “自从她儿子考上秀才,她越发看不起人了,撒泼的本事倒是见长进了。” “听说她家的儿子和当官的人家订了婚,她更了不得了。” “真的吗,前几天我还见那王秀才和商小花眉来眼去的,不过商家也有钱,那王家小子考上了秀才自然成了香饽饽。” “你们说的商小花是不是七星街商氏米行的独生女,脸上长了块胎记的哪个。” “不是她还有谁,她家有钱,就算有块胎记也没什么。” “刚才我还看到他们进了马记狗肉馆,似乎是去吃饭的。” “王家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考个秀才就这副德性,若哪一天他真考上举人,怕是要上天。” 正文 我请你吃狗肉 安西琇站在旁边,把人们的议论听得真真切切的,顿时心里一凉,他们说的她一个字也不相信,遂而转身就走。 她不相信王公子会和她退婚,更不相信王公子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他说过等他考上举人就和她成婚的。 安西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小脸涨得通红,安西玥连忙追上去:“琇儿,你去哪里。” 安西琇眼泪终于包不住,“还能去哪里,大姐姐,我们回家。”她怕真相真会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所以她要尽快回家去躲起来。 “你回家做什么?”安西玥也听到刚才那几个大汉的议论,也被气着了,那王秀才明显是骗了安西琇。要退婚就退婚,怎么还牵扯到其他别的姑娘,她身为长姐也无可奈何,便命秀儿跟着安西琇,怕她出事。 秀儿得令,连忙紧跟了上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大小姐吩咐的事她一定要做好。 安西玥朝着议论的几个大汉询问道:“请问几个大哥马记狗肉馆在哪里。”许姨娘也真是怎么替自己的女儿许给这样的人家,这不是将安西琇往火坑里推吗? 几位大汉见是刚才西临街衙门里替百姓出头的小姑娘,对她印象很好,指着前面道:“就在往前走拐个弯就是了,招牌很大的那家就是。” 安西玥谢过之后,冷冷瞪了一眼王家婆子,这婆子缠人得很,她也没有理由将别人怎么样,嘴长在别人身上,她总不能将它缝起来。 李芸儿见安西玥转身走了,喊道:“你去哪里?等等我。” 李芸儿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王家婆子,冷声道:“本姑娘说了,再跟着本姑娘,会让你更痛。” 王家婆子被李芸儿厉声给唬住,想起刚才她揪她一下,的确是痛得她话都说不出来,惧怕道:“你敢,对面就是衙门,我要上衙门去告你。” “别和她啰嗦了,你远道而来,我请你吃狗肉。”安西玥停下脚步,朝着李芸儿道。 像老虔婆那种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她们犯不着在大街上和她拉拉扯扯,要告她早就上衙门告了,衙门这么近,她半天不进去。 上官禹和文婷婷瞧了半天也没看明白,那个白衣女子和安西玥认识,她们也跟着看热闹,安西玥就这么将她这位郡主凉着了啊。 上官禹也不管文婷婷还在抹眼泪,丢下她就去找安西玥去了:“安西玥,我饿了,我也要吃狗肉,你必须也请本郡主。”上官禹其实不讨厌安西玥,自从上次在上官府安西玥比其她小姐都要出众,上官禹就不那么讨厌她了。 其实,她和安西玥也没什么仇恨,为什么要凭白无故做敌人。 安西玥见紧跟上来的上官禹,一张小脸怒气横生,却并没有心机,“请郡主吃狗肉可以,但郡主必须帮我一个忙。” “我是郡主,多的是人请我吃肉,我凭什么要帮你。”上官禹反口道,她才不会答应安西玥的要求。 “那郡主请便,慢走不送。” 正文 区别对待 “安西玥你不怕得罪本郡主吗?你敢这样和本郡主说话。”上官禹拿安西玥没有办法。 “我为什么要怕郡主,我又没有做亏心事,难道郡主是老虎,我要怕你。”安西玥知道上官禹拿身份威胁她,不过,她也不怕,故意曲解了上官禹的意思。 上官禹被怂得哑口无言,现在才开始想这个问题,为什么人人见到她都喜欢阿谀奉承,仿佛很怕她的样子,难道她是老虎吗?她又不是老虎,他们为什么要怕她呢。 李芸儿瞟了上官禹一眼,见她从头到脚都华贵非凡,道:“西玥,这小姑娘是谁啊,还挺可爱的。” “长公主的宝贝女儿,可爱是可爱,就是不长脑子。”安西玥答。 上官禹第一次听到人家夸她可爱,顿时对这位白衣服的美女产生了好感,又听安西玥骂她不长脑子,顿时气得咬牙齿:“安西玥你骂谁不长脑子,快给本郡主道歉。” “郡主既然生气,那我请你吃狗肉吧。”安西玥也觉得当着人家面骂她没脑子实在不好,必竟上官禹只是单纯。 上官禹很好哄,听见安西玥这样说,又屁颠屁颠的笑了。 “我这么大老远来,你就请我吃狗肉啊。”李芸儿知道安西玥被抓回京都,她本来已经回了晋城了,落叶归根,但回去之后,她看见马府已经变成了李府,并且里面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李芸儿很感动,她知道要回李家的老宅一定是安西玥帮的忙,既然晋城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她变卖了李宅,就往京都来了,不管安西玥是死是活,她都要见她一面。 李芸儿见安西玥安然无恙的活着,李芸儿比她自己活着还要高兴。 远处,文婷婷见上官禹屁颠屁颠的追着安西玥跑了,气得不行,果然上官禹就是个强头草,两边倒,真是不能相信她,她说过会帮她的。 南宫灏原本早就要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有安西玥在的地方,他脚步就移不动了,那个似乎很仇视他的小女人,深深吸引了他,他是堂堂的四皇子,为什么她的眼睛宁愿看向这些贱民,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南宫灏捏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抹阴骘,安西玥他势在必得。 “文小姐,别伤心了。”南宫灏走近安慰文婷婷道。 “四皇子,婷婷是哪里不好吗?为什么表哥他见到我就像见到鬼了一样,我有那么可怕吗?”文婷婷丝豪不隐藏她对南宫元熠的感情。 南宫灏被问得噎住了,文婷婷追求南宫元熠不是一年两年了,长得也挺美,但南宫元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换作是自己,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吗,南宫灏眼中又浮现出安西玥那张冷冰冰的脸,喃喃道:“大概人都是这样的,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不知道珍惜,她对你越冷淡,你就越想要得到她……” 她除了对本皇子冷冰冰之外,对任何人都满脸堆笑,笑颜如花。 安西玥,你为何总是对本皇子区别对待。 正文 你一定是世子的妃 “是四皇子说的这样吗?”文婷婷沉静在自己的心思里,难道她对表哥的心思太过急切了,她娘也这样说过她,可是每每一见到表哥,她就控制不住要喜欢他。 “嗯……。”南宫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相信堂哥对文小姐也一定是爱慕的,你们是青梅竹马,只要文小姐不要放弃,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王婶和王叔可是很讲究门当户对的,堂哥再怎么喜欢安西玥,只要王婶和王叔不点头……反正我相信文小姐一定会是世子妃。”南宫灏目光带着一抹狡猾道。 文婷婷突然停止了抽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南宫灏,她怎么没有想到,豫王妃对自己其实也是很中意的。 文婷婷心中又升起了希望,只要豫王妃娘娘和豫王爷不同意表哥娶别的女人,那她就还有机会。 此时,文婷婷心中已经将安西玥变成了头号仇人,她真的敢勾引表哥,那她就让她好看,不管使用任何手段表哥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谢四皇子提点,婷婷明白怎么做了。”文婷婷首先向四皇子告了辞,便朝着豫王府去了。 …… 安西玥不知道自己已经又多树立了一个敌人。 抬头看了一眼,“马记狗肉馆”几个烫金大字异常显眼的挂在门头上。 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马记狗肉馆内已经坐了很多人了,走到门口就有一股浓厚的肉香味传来。 上官禹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吃饭,门脸虽然又宽又大,但是里面的装潢一点都不气派,又没有雅间,感觉乱糟糟的。 此时里面的人很多,吵吵闹闹的,有店小二吆喝着:“客官里面请,几位,坐雅间还是大堂,清汤还是麻辣。” 上官禹扫了一眼,怨气道:“这哪里有雅间啊。” “那不就是吗?”安西玥扫视了一眼四周,里面用草席子做的隔断把桌子隔开的不就是雅间:“待会儿你只需要配合我当你的小郡主就好了。” 店小二见是三位姑娘,衣服首饰都名贵得很,特别是其中一位年龄小的姑娘穿金戴银贵气得很,像他们这样的狗肉馆一般都是大老爷们来,很少有小姑娘来的,因为味道特别浓,很多人吃不惯,可是他们收费低,味道好,铺面大,生意就是好得很。 “几位是找人还是吃饭啊?”店小二见上官禹满脸的嫌弃,安西玥又频频往里看,又不敢得罪客人,便好言又问了一句。 “我们吃饭。” 安西玥大方的递给小二一些碎银子,和颜悦色道:“请问小二哥,七星街商氏米行的大小姐可在里面吃饭。” 安西玥心想,能在这种地方吃饭的姑娘,又是米行的小姐,店小二应该知道。 店小二看安西玥如此有诚心爽快,又先付了银子,指着最里面的屏风道:“原来是和商小姐有约的,他们就是最里面那桌,商氏的小姐就爱吃咱马记的这炖狗肉,每回嘴馋了都来,今天还带了个公子,我领你们去。” “不用了,在旁边开一桌,先上你们的特色菜。”安西玥阻止道,只要人在就好办了。 正文 马记狗肉馆的jian情 店小二拿着银子朝着柜台去点菜去了。 安西玥领着上官禹往里走,人虽多,但铺面大,空位桌子也多,里面的“雅间”位置也还有。 李芸儿紧跟其后,她闻不得这味,一直捂着鼻子,又不知道安西玥要做什么,只好跟着她进来。 安西玥三人一进入大堂,就引来食客们纷纷往这边看过来,议论道:“那三位姑娘长得真漂亮,马记狗肉馆这么出名了吗?竟引得三位天仙般的美人也来这里吃饭。” “吃你的饭,美人就不兴吃饭了啊。”顿时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安西玥也不管旁人如何点评她们,终于走到最里面一桌,才看见一个身着一袭紫色长裙的女子和一个长得文文静静的少年紧紧的挨坐在一起。 光天化日倒一点都不避讳。 上官禹满脸嫌弃,“热死了,咱们别吃了。” 安西玥热情的拉上官禹坐在木凳子上,“小祖宗,待会有好戏看,你就忍忍吧。” 上官禹见安西玥满眼奸计,也想知道她到底耍什么花样,勉强忍了下来。 隔着屏风,只听对面传出了一道肉麻的声音:“小花,小心烫,吹冷一点再吃,再搅点蘸水,这样的狗肉才好吃。” “源哥,你别光顾着给我夹肉,你也吃点,马氏的这炖狗肉快比上我们柳江的了,糯而不腻,很有嚼劲,你快吃,不够咱们再叫小二端些上来,这蘸水也辣得够味,京都的狗肉还是马记的好吃。”商小花是柳江人,柳江的狗肉最是出名,柳江人也爱吃狗肉,就爱闻这狗肉的腥味。 她口中的王哥就王源,王源其实也不太爱吃,但是为了博得小花的好感,鼓着劲吃了一口:“好吃,好吃,就是有些烫。” “柳江的火锅就是这么吃的,要烫才入味。” 商小花左脸上长了一块黑色的胎记,自出娘胎就有了,王源坐在她的右边也看得清清楚楚,但还是一个劲的夸商小花长得好看。 商小花娇媚道:“我就知道只有源哥对小花最好,最不嫌弃小花。” 商小花知道王源是读书人,又中了秀才,她很满意王源,就是不知道王源介不介意她脸上的胎记,所以一个劲的给王源献殷情:“我叫我家丫鬟送了些布匹到你家里,不知道鱼大娘喜不喜欢,那青色的缎子最适合她了。” “我娘喜欢,她还一个劲的夸你,叫我见到你替她说声谢谢。” “鱼大娘太客气了,将来都是一家人,你也不要叫她太辛苦,咱们不差钱。” 王源家在七星街开了个鱼铺,卖了几十年的鱼,也还算有些钱,至少王源从小没少鱼肉吃。 商小花也爱吃鱼,就爱闻那腥味,所以她不反感王源身上也有些淡淡的鱼腥味,谁叫他是秀才呢,她爹也最敬重读书人。 “前些天我同书友去靖远书斋看了一套文房四宝,要五百两银子,那老板真是太坑人了,卖得贵不说还不讲价,唉,再过一个月我不是就要参加秋闱考试了吗,家里的狼毫笔浸了水,这可急死我了。”王源无可奈何的朝着商小花道。 正文 要骗钱啊 “呀,笔浸水了呀,这怎么能用,源哥可不能耽误考试,鱼大娘卖一条鱼才挣几文钱,什么时候才凑得够银子给你买考试用的笔,还只有一个月了,可不能耽误了你的前程。”商小花焦急道。 “我家有银子,区区五百两,明天我就给你,你先拿去买了回来,我听我爹说靖远书斋的东西是贵了些,但只要东西好,买回来能中状元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其实五百两不是小数目,她也得回家去凑。 “这怎么行,我是一个读书人怎么能用你一个小姑娘的钱。”商小花如今也十八了,早就该嫁人了,这一声小姑娘叫得商小花甜到心里去了。 “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商小花红着脸将头轻轻的靠在了王源的肩膀上,王源顺着将手搭在商小花的腰上,越靠越近,为了五百两银子王源也算是拼了。 安西玥隔着屏风听着都觉得恶心,没想到王源是这种人,比他那泼妇娘还要可恶。 顿时,安西玥灵机一动,一把扯下上官禹头上的金步摇,上面镶嵌得有一颗价值连城的红宝石,一看此物就贵不可言。 安西玥使力取下红宝石,捏在手心里复又复新镶嵌了进去。 突然之间,中间隔着的屏风突然朝着安西玥那面倒去。 连带着安西玥和上官禹摔倒,同时王源和商小花也摔得四仰八叉的,四人也摔成一堆。 安西玥自己也摔着了,双手是护着上官禹的,所以她成功的做了上官禹的肉垫子。又因为力气过大,半边屁股磕到木凳子边缘,商小花和王源的重量又全都压在她身上,安西玥咬牙忍着疼痛,动作麻利的做完了下步动作才开始发作。 衣服上全是王源那一桌的蘸水。这蘸水是被王源和商小花不小心勾掉的,他们彼时正含情脉脉的吃狗肉。 上官禹的金步摇也摔落了,她愤怒的瞪着安西玥,安西玥为什么要故意推自己摔倒。 只见安西玥眼角像是抽筋了般朝着上官禹使眼色,还一个劲的道:“郡主你没事吧,你快起来。” 上官禹的好奇心使得她没有去揭穿安西玥,只得陪着安西玥继续演。 李芸儿连忙去将两人拉起来,顺便还踩了王源两脚,刚才屏风那边的对话她都听到了,且不说两人是不是两情相悦,这男人明显在骗女人的钱这就不可原谅。 突然的变故使得王源和商小花措手不及,狼狈不堪。 王源的手指被踩,疼得龇牙咧嘴的,也顾不得商小花,自已倒先爬了起来怒道:“你们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不小心。”抬眼便见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顿时又变了脸。 商小花只觉得自己的长裙被人狠狠的扯了一下,她才撞倒了屏风往后仰,怒道:“什么不小心,是有人故意将我们扯倒的。” 商小花躺在地上,看见对面站着三个美女,王源眼睛都快看直了,变了脸色怒道:“王源快扶我起来啊,你眼睛往哪里看呢。” 王源这才将有些重的商小花扶了起来。 正文 偷了金步摇,要报官 商小花一爬起就扯着嗓子喊:“我这身衣服是刚买的,你们赔钱。”她就见不惯长得比她漂亮的女人。 此时,安西玥满目震惊地道:“哎呀,郡主你衣服怎么全都弄脏了,你这件衣服是不是上次郡主过生日时皇上赏赐的金蚕丝做的罗裙,价值千金的那件。”上官禹的每件衣服都是最时新的。 “大胆,你们可知道你们撞的是谁吗?你们弄脏的这件衣服可是价值连城的金蚕丝做的。”安西玥故意道,语气比商小花更凶。 商小花原本是又要发怒的,听见安西玥说郡主、皇上什么的,不是什么人都能随口所皇上挂在嘴边的。难道她们是达官贵人,她爹说宁愿得罪小人都不要得罪达官贵人,这是他们做生意的禁忌。 商小花也是个机灵的,拉着王源就要往外走。 安西玥却拦住了他们:“站住,弄脏了郡主的衣服就想这么走了,你们不要命了。” 这时,吃饭的客人也纷纷往这边走过来,刚才听到动静,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见角落里几人摔成一堆。 “我们的衣服也脏了。”商小花瞟了一眼上官禹的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声音也小了一些。 “郡主,你头上的金钗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安西玥拉过上官禹上下检查道。 上官禹果然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那是皇太后赏赐的金步摇,刚才进店时还在头发上的呢。” 众人一听,上官禹的东西不见了,还是皇太后赏赐的,纷纷离了她们八丈远。 “你们东西不见了关我们什么事。”商小花有些急了,拉了拉王源,悄声道:“怎么办啊,她们会不会是骗子讹上我们了。” “那郡主是长公主的女儿上官禹,上次去参加诗会的时侯远远的看见过一次。”王源轻声道。 商小花睁大了眼睛,又朝着上官禹看了过去,果然贵气逼人,不像是骗子,声音更小了:“这衣服多少钱,我赔给郡主,但金步摇我们确实没看见。” “这衣服是皇上赏赐的,在市面上是买不到的,你们怎么赔。”安西玥回道。 “是不是刚才你们故意撞倒我们,趁着慌乱之际偷了郡主的金步摇。”安西玥变得疾言厉色,步步紧逼,她一想起王源现在和安西琇还有婚约就出来勾搭别的女人就来气,想狠狠的羞辱他一翻。 李芸儿也冷声道:“郡主我们也别和他们废话,既然东西是在这儿不见的,又只有他们刚才与郡主撞倒在一起,那这里总是有贼,报官吧。” “不不不,真不是我们拿的。”王源连忙否认,摆手道。 突然从王源的袖口里掉出来一个金灿灿的东西,不是上官禹的金步摇那又是什么,只是金步摇从王源的袖口里滚出来时,金步摇摔在地上时,那颗真正价值连城的红宝石从步摇上脱落了下来。 “我的金步摇。”上官禹急声道:“怎么被摔坏了?” 顿时,众人寻声望去,惊讶万分,向王源投去异样的眼光,“这位公子看着也像读书人,怎么做出这等龌蹉事来,郡主的东西也敢偷,简直不要命了。” “这是太后娘娘赏赐给我的,你们也敢偷。”上官禹瞟了安西玥一眼,她实在没有说谎的天份。 正文 我夫婚妻有钱,一定赔 “你们该当何罪,知道吗?”安西玥接话,“读书人行偷盗罪加一等,偷的还是皇家的东西又罪加一等,损坏皇太后的御赐物,更是罪上加罪,要株连九族的。” 商小花的腿早已吓软了,王源也吓得四肢发抖,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瞬间就跪了下去,“郡主饶命,真的不是我偷的,你的衣服多少钱,我们赔,她是商氏米行的大小姐,我的未婚妻,她家有钱,我们一定赔,求郡主千万不要报官。” 安西玥没有想到王源这么不经吓,亏他还是读书人,一副孬样,瞬间让安西玥没了脾气:“你说你与她什么关系?” “我是源哥的未婚妻。”商小花不假思索的就说了出来。 “未婚妻?她真的和你定了婚?”安西玥顿时气得想打王源一顿,为了让安西琇看清王源的真面目也只得忍着道:“我们不报官也可以,郡主也可以不追究你们的偷窃行为,但是衣服钱和金钗被损坏的钱你们必须得赔,不然抓你们到衙门,请衙门的大人好好审审……” 王源胆都快吓破了,一听商小花也如此说,只得道:“两家有这个意向让我们做夫妻,还没确定……”王源还没有和安西琇退婚,只说得模抡两可的。 再说若比较起来,他还是比较喜欢安西琇,那姑娘长得乖巧,又听话,只不过是他娘要吵着退婚,为的就是商家有钱,又嫌弃这安西琇是庶出,将来若考上举人当了官走到哪里都抬不头,这才一直拖着。 不知道她娘在哪里打听到,安平侯在朝中无权无势,认为以后就算他做了官,也帮衬不到他,还不如娶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他们有的是钱替他铺官路,这才找来媒婆说要退婚,可他还是有些舍不得安西琇,长得比商小花漂亮多了,他先拖着安西琇,等他考上举人,当了官便纳安西琇作妾,这样也挺好的。 王源的心思,安西玥在看到他本人的第一眼就给他掐算出来了,他想得到挺美,两头都想要。 “既然如此,你们俩一起赔这钱吧,给你们折算个价一万两银子。”安西玥直接道。 这时王源真的晕了,一万两银子,杀了他他也拿不出来。 商小花这时也愣住了:“那是什么衣服和首饰要值一万两银子。” “哼,商小姐先去打听打听这颗红宝石的价格再来和郡主谈,若不是这颗红宝石没有被震碎,砍了你们两家人的脑袋都不够赔,你该庆幸你的源哥哥眼光好,偷了郡主全身上下最贵的一样首饰,这衣服最少价值两千两,你算算一万两银子你们亏不亏。” 商小花气得头晕眼花,朝着王源就怒吼道:“王源,我都答应回家去要五百两银子给你买靖远书斋的那砚台了,你为什么还要偷郡主的东西,现在惹大麻烦,反正我是没有这么多钱赔,要赔你自己赔,反正我们的这婚事还没确定。” 正文 拿到字据 顿时,有人对王源指指点点,商氏米行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要赔人家一万两银子,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得出来的。 “我没有偷。”王源瞧着众人对他指指点点也急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位读书人,怎么受得住别人对他指指点点。 “那金步摇就是从公子身上掉下来的,你还说没有偷,难道它是自己长脚跑到你兜里的吗?我们郡主还会冤枉你不成。”安西玥冷讽道。 “再说我们和你无冤无仇,郡主何至于要去冤枉你。”安西玥又道。 王源被问得哑口无言,此时脑子成了浆糊,确实是这个道理,他并没有得罪过上官禹,她没有理由陷害自己。 四周又是对他指指点点的,他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真是应了那句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在外人看来,这位姑娘说得很有道理,堂堂郡主为什么要诬陷一个陌生人,况且刚才那商小花都指责他,说要回家取五百两银子就为了买一个砚台,看他穿得也不是很好,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公子,五百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莫非是因为怕商小花不给他钱,所以才去偷的,没想到运气不好,竟然偷到郡主头上去了。 “这么说来,公子是没有钱赔了,郡主你看咱们还是到京兆府尹去报官吧,若他不肯认,到了衙门他们自然有办法替郡主出这口气。” “不要报官。”商小花急声道,源哥细皮嫩肉的怎禁得住进衙门,再说他一个月后要参加考试,是要做状元的人,一旦报了官,名声就真的毁了。 商小花咬咬牙:“这钱我们赔,只不过我们暂时拿不出来,可否宽限几日……”几日也拿出不来:“要不宽限一个月吧……”一个月后源哥哥考上了状元就不愁拿不出银子了。 “到底宽限几日啊,你们能赔郡主一万两银子。”安西玥不耐烦的道。 王源是读书人,自然知道一旦报官证明他确实偷了东西,那他就不能参加科考了,品行不端之人是不能参加科举的,那他读了这么多年书不是白费了。 “请郡主宽限一个月,我们一定凑齐银子赔给郡主。”王源开口。 “口说无凭,那就立个字据吧,你们两人都得签字。”安西玥有些穷凶极恶。 “我来念,你们来写,既然没有上公堂就请在坐的各位当个见证人。”安西玥步步紧逼。 “小二,去替这位公了取笔墨纸砚来。” 小二也看了半天,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清楚,因为他在忙,后面那金钗从王源身上掉来下时他看得清清楚楚,也吓了他一跳,原本是该报官的,但是这几位姑娘并没有叫报官,他们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毕竟他们还要开门做生意,也不想惹麻烦。 所以,小二屁颠屁颠的去了,只想尽快把这个事情解决。 “我王源与我的未婚妻商……”安西玥念着突然停住:“姑娘叫什么名字?” “商小花。”商小花气得不行,她也相信是王源偷了郡主的钗子换钱买文房四宝,必竟王源太需要钱了。 “我王源与我的未婚妻商小花因为弄坏上官禹的衣服和首饰,共同差欠上官禹一万两银子,限于一个月后给付,若不按期给付赔偿款,上官禹可到官府状告王源和商小花,此据一式两份……” 安西玥语气平淡,最后不止商小花和王源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和按了手印,连着马老板和三、五个食客都当了见证人。 正文 三皇子回京 当安西玥拿到字据出了马记狗肉馆时,脸上笑开了花。 上官禹满脸黑线的问道:“安西玥,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芸儿刚才如此配合她,也想知道安西玥如此的“仗势欺人”是为什么,这不像她的为人啊。 安西玥笑笑道:“拯救我那对王源情根深种的傻妹妹,她与王源其实早有婚约……” 安西玥把安西琇的事告诉了上官禹和李芸儿。 上官禹怒道:“真是太可恶了,那商小花不就是他的未婚妻吗,怎么变成你庶妹了。” “你早点告诉我,我多踩他几脚,这种人就该让他进官府尝尝。”李芸儿也气道。 “你妹妹真笨,这种胆小如鼠的男人也值得她嫁,本郡主将来的夫君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个英雄才配当本郡主的夫君。”上官禹愤愤不平,满眼傲气地道。 “所以你想你妹妹和王源退婚,但是你妹妹不同意,一心一意想要嫁给他,你爹不是个侯爷吗,这种事情还需要你出马,直接把婚退了不就行了。”李芸儿抓住了重点。 安西玥总不能告诉她,前世安西琇和王源确实是夫妻,若她不阻止,不管王源在外如何花天酒地,风花雪月,注定了安西琇将来不会有结果,她这么做就是要让安西琇自己看清楚,想明白。 “帮我妹妹走出来,要让她看见铁真真的证据,她才能相信王源并不是能托付终身的人。”安西玥眨巴着眼睛道。 李芸儿觉得安西玥真是个好姐姐,对庶妹也如此重情重义。 女人一旦被退了婚,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安西玥你是不是该给我和郡主一个交待,得了一万两银子,是不是该请我们吃顿大餐啊,我肚子早就开始唱空城计了。”李芸儿不满道。 “驾。”突然远处浩浩荡荡的行来一队人马。 安西玥等人寻声望去,只见一队身穿铠甲的士兵骑在高头大马上正穿过西临正大街。 这队伍很浩大,大概有上千人,百姓见队伍前来,纷纷退让开来。 中间是一辆宽大的马车,车帘隔挡了所有人的视线,队伍走得很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李芸儿在来京都的路上看到过这队人马,轻声道:“这好像是三皇子的马车,听说在回京都的路上,三皇子遇袭,受了重伤,请了很多大夫去看都没用。” 李芸儿也懂得医术,一路上也听了传言,也不知是真是假。 安西玥听着,顿时心里一惊,记得前世,三皇子是几位皇子中最有能力登上皇位之人,因为他有战功,三皇子母族也强大,南宫灏一直视他为眼中盯肉中刺,最后三皇子因为谋反连着俞氏满门都被抄斩了。 安西玥当时已经是四皇子妃,北朝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封王就说明与太子之位无缘,三皇子南宫睿被封为楚王,后来却又因不甘心这才谋反。 安西玥前世是个活在梦幻中的人,不管任何事都是以夫为天的小女人,根本不会去关心与南宫灏无关的事情,所以三皇子谋反后死得很惨,现在她知道了南宫灏的真面目,结合他登基后的种种形为,她觉得三皇子遇袭这事和南宫灏脱不了关系。 这次三皇子回京遇袭,应该是中了剧毒,安西玥凝眸望去,惊得睁大了嘴巴,队伍中出现一个她熟悉的身影。 正文 玉佩传情 另一边,安西琳一直跟着南宫灏到了一处别苑,她抬头望去,正是四皇子在宫外的宅子。 安西琳今日出门头上戴了粉色的纬帽,玉指纤纤的敲了门锁,就有门童冒出一个脑袋,只见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只露出半张脸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外,因为戴了帽子,只露出一小半张精致的脸,门童顿时傻了眼,鼻血差点流了出来,局促问道:“姑娘有什么事。” 安西琳一见门童的反映就知道自己的今天的装扮很成功,唇角勾起一抹楚楚动人的浅笑:“劳烦小哥替我通报四皇子,就说有故人求见。” 安西琳取了一块乳白色的圆形玉佩递给门童,门童一看,这不是四皇子以前经常佩戴的,连忙回以一个笑脸拿着玉佩就跑进去了。 南宫灏一进入别苑就怒气森森地命人替他打水洗澡,衣服还没有脱,门童就跑进来了。 “慌慌张的做什么。”南宫灏本来就很生气,满身的污渍更让他心情糟糕透顶,一想到安西玥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他更是怒不可揭。 南宫灏一动怒,更是扯着鼻骨头都痛,这一痛便叫他记起了在大街上的屈辱。将来若有机会,他一定要将今日的屈辱十倍百倍的讨还回来,南宫元熠这个仇他算是计下了。 “禀四皇子,门外有一个姑娘求见。”门童战战兢兢的,将玉佩置于头顶。 “不见。”南宫灏肺都要气炸了,恼怒憎恨道,他怒火中烧,正找不到出气口。 只听见“碰”的一声脆响,乳白色的纯色玉佩摔在檀木大门上,瞬间碎裂成两半。 门童吓得连忙退了出去。他原本想着,四皇子回府脸色不好,有一个大美人主动请见,让四皇子开心开心也好。 侍女见四皇子发怒,立即停了手,就要去收拾地上碎掉了玉佩,侍女认得这块玉佩,四皇子佩戴了许久的,突然不见了,后来找不到也没太在意。 侍女很得南宫灏的欢心,长得也很标志,四皇子回府经常都是她来伺候,爬上过四皇子的一次床就没了下文,捏着玉佩的手指轻轻泛白,有些委屈,曾经她也讨要过这块玉佩,因为里面没有一丝杂质,四皇子说这块玉如她的身体一样,完美无瑕。 这时,南宫灏微眯着眼睛,视线扫了过来,这块玉佩他确实是佩戴了一段时间,之后也不知道丢在哪里去了,慢慢的他好像回想起来,他最后佩戴这块玉佩是几个月前,那时他经常出入安平侯府,安钰霄的三女儿向她讨要了去。 南宫灏当时也不甚在意,他看得出安西琳拿着他的玉佩视若珍宝。 “去带她进来吧。”南宫灏淡淡道。 侍女一听,惊得有一瞬间的愣怔,猜想到,一定是四皇子的红颜知己,侍女虽然心中略有不满,但还是乖乖的退了出去。 侍女走后,南宫灏唇角勾起一抹阴骘的浅笑。 侍女一走,四皇子便自己脱了带血的外裳,突然又露出荡人心魂的浅笑。 正文 玉佩传情2 门外,安西琳等了不久,门童就气匆匆的出来了,美人虽美,但没有福分伺候四皇子也是枉然,“走吧,四皇子没空见你。” 安西琳小脸一白,凑上前去柔声问道:“小哥可有拿玉佩给四皇子瞧……”他不可能不知道她是谁,想起这块玉佩是怎么到她手上的,安西琳小脸一红,满是春心荡漾。 “瞧了,四皇子的玉佩多得很,难道人人拿块玉佩来,四皇子都要见她。”门童讽刺道。 安西琳心都在滴血,眼眶里蓄满了泪水,那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往下掉,任谁看了都会认为她美得人惊醒动魄。 “四皇子叫把人带进去。”侍女一出来就不阴不阳的道,语气也很不好。 在看到安西琳那张妩媚动人的脸时,也曾有一瞬间的愣住,这时,侍女才明白,她输在哪里,怪不得四皇子会把玉佩给眼前这个女人。 屋内,南宫灏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侍女推门进来就红了脸,瞬间一阵恍惚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南宫灏面色已经好了许多,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温柔,仿佛又回到了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俊美男子。 安西琳紧跟在侍女身侧,透过门扉,自然也看见了四皇子裸露在空气中白皙的胸膛,迷人的俊颜,和伟岸的身躯,顿时脸色红润得如桃花般。 侍女见安西琳那模样恨得牙齿痒,又不敢发作。 南宫灏走到屏风后面,径直脱掉亵裤便到浴桶里了,眼睛轻瞟瞟的看了一下门外两个女人,很满意他们的表情,沉声道:“秋儿,请安小姐在屏风外侯着,你出去吧。” 秋儿恭敬的引了安西琳进入房内,抬眼瞟了瞟安西琳,心有不甘的往外就走,怨气很甚,安西琳也感觉到了侍女对她的敌意,不过,她还是扬起了头摆了女主人的姿态。 安西琳虽然脸红心跳,还是提了裙摆盈盈行了进去。 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安西琳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屋子里四处弥漫着氤氲的水雾,更是让她的身体躁动不安,暗道:“四皇子会不会在此处就要了她,若四皇子真的对她有想法,她是从与不从。” 安西琳心里百般思量,脑子里竟想全是那些莺莺燕燕的事,以前她在林婉房中看到过那种露肉露骨的风月书籍,安西琳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已是羞得不行。 她本来就喜欢四皇子,上次四皇子给她玉佩也只是与她暧昧了一翻,并没有捅破关系,今天她打扮成这样来不就是为了赢得四皇子的欢心吗? 安西琳咬了咬贝齿,红唇娇艳欲滴透着饱满的光泽,南宫灏透过屏风再隔着安西琳头上戴着的纬帽,那薄如蝉翼的轻纱透着安西琳莹白如玉的香肩,诱人得很。 南宫灏“澎”一声捏拳打在水中,顿时水花四溅,他感觉下腹一阵肿胀直袭全身,他尽然对安西琳产生了欲望,那么一个活脱脱的美人站在他面前局促不安,南宫灏唇角顿时荡起了一抹狂妄的冷笑。 安西琳对他有意思,他早就知道了,只是安西琳的身份对他太没有作用,林丞相虽然是她外祖父,但她的生母却是一个没名没姓的洗脚丫鬟生的,安西琳唯一可取的就是她那张动人心魂的脸。 正文 玉佩传情3 “过来。”南宫灏的语音很轻,又透着威严。 安西琳乍一回神,连纬帽都忘记取了,便朝着屏风后走去。 一入眼帘的便是南宫灏俊美的容颜和光着上身的膀子,安西琳的心跳得更快了,顿时傻在当场,还好她戴着纬帽,四皇子对她的脸色看不真切,她知道若隐若现的自己更为迷人。 “你来找本皇子,难道就只是来看本皇子沐浴的,你对本皇子看得真切,本皇子却看不清你的脸,这是否有失公平啊。”南宫灏不由放轻了声音,低低沉沉的嗓音魅惑着安西琳。 安西琳领会到南宫灏的深意,没想到四皇子也如此会调情。即刻取下纬帽,一头青丝随着纬帽飘荡起来,露出一张她精心装扮的容颜,南宫灏眸中焚烧,划过一丝晦暗,最终还是忍住了。 安西琳今日穿的是一身浅粉色的薄纱雾裙,领口一直跨在香肩上,锁骨露在外面,她蹲在浴桶旁十指不自觉的抚上了浴桶边缘,有些急切的抓着毛巾便碰触到南宫灏的肩膀上。 安西琳心跳加速,脸已经红成了苹果,主动开口道:“让琳儿伺候四皇子吧。” 南宫灏心中一激荡,一把握住了安西琳纤细的手指,冷声道:“刚才在街上,你都看到了,你是不是觉得本皇子很丢脸。”南宫灏想洗去屈辱,这一切都是安西玥和南宫元熠造成的。 安西琳连忙摇头,顿时抬起头来盯着南宫灏的眼睛,无比真诚的道:“琳儿只心疼四皇子,并没有觉得四皇子丢脸,是安西玥不识好歹,一二再再而三的得罪四皇子,她有什么资格不把四皇子放在眼里,还有世子……。” 南宫灏捏着安西琳的手心摩擦着,淡淡的酥麻感涌入安西琳的心里。 “你恨安西玥?她可是你的亲姐姐。” “她是琳儿的大姐姐不错,可她从来没有拿琳儿当妹妹看过,因为我娘……我娘得了我父亲的宠爱,她一直记恨我娘和我,现在又害死了她,我恨她,但是我只是一个没人疼爱的庶女……”安西琳楚楚可怜的流下了一滴眼泪。 她知道四皇子同样也恨南宫元熠和安西玥,这一点他们达成了共识。 南宫灏自动省略了安钰霄宠妾灭妻的这种形为,在他看来安钰霄并没有错,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得很,喜欢谁多一点也看男人的心情,只有那些自诩读书的圣人和后宅妇人才会为那原配抱怨一两声不平。 他以为安钰霄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着实也不太好。 “你别哭了,哭得本皇子的心都有些痛了。”南宫灏一把将安西琳拉进了浴桶里。 安西琳本就穿的是纱裙,裙子打湿了更显出她妙曼的身姿来。 南宫灏引诱着道:“琳儿比半年前本皇子见你似乎长开了些。” 安西琳红着脸,将脸埋入入了四皇子的胸口,她的身材的确是发育得越来越好了。 若不是因为她实在没有办法,她是绝对不会将她的清白这么早就交出去的。 南宫灏在水里就要了安西琳,安西琳感觉下身疼痛难忍,南宫灏对她的身子很是喜欢,一翻云雨之后,安西琳早已累晕过去。 南宫灏人前是温柔的翩翩君子,他像是发怒般肆意侵占着安西琳,凭他对女人的阅历,他知道安西琳是第一次,所以让他兴趣很浓。 正文 请去跪经 一直到傍晚,天色黑尽,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安平侯府门口。 安西琳今日是穿着一件粉色衣裙出去的,回来时竟换了一身更为名贵的罗裙,脸上红光满面的。她用自己的身子换得了四皇子的心,她觉得并不亏,只要能站在他的身边,共同打垮安西玥,她就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三小姐。”喜鹊急匆匆的跑过来,从下午开始,喜鹊就一直守在门口。 安西琳见不得喜鹊这种唯唯诺诺的模样,现在的府上,她什么人也不敢带着,因为她怕了,现在府里是安西玥只手摭天,随时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安西玥的眼线。 安西琳跨着步子朝着琳琅苑行去,她醒来后,下身还痛得很,暗恨自己真没出息竟痛晕了过去,不过好在四皇子对她特别温柔,还亲自抱她上了床上休息,还亲自喂他喝药,她从来没有得一个男子这么温柔的对待过,关键还是她一心一意喜欢的四皇子。醒来后,她和四皇子又一翻云雨后,四皇子才放她回来,她记得她娘说过,男人对你有没有兴趣,只需要看他的行动,果然四皇子是喜欢自己的。 安西琳心情很好,眼角眉稍都是笑。 喜鹊见三小姐变得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了,大着胆子道:“柳嬷嬷中午过来请三小姐过去跪经。” 安西琳停住脚步一愣,那死老太婆怎么突然叫她跪经了,前一个月,她每天都到她跟前晃悠,她爱搭不理的,面上却是道:“我不在,你怎么回话柳嬷嬷的。” “我说三小姐约了几个世家小姐去了观音堂。”喜鹊回到。 安西琳很满意:“你是我的丫鬟,你怎么没陪同本小姐一起去。” “我昨晚闹肚子,拉得身体发软,早上起不来,便没跟三小姐一起去。”喜鹊乖巧的答,她身上确实痛得起不来,昨晚三小姐发脾气没少折磨她,不过要想在府里当丫鬟,她应该要学会很多东西,比如早上三小姐穿得花枝招展出去,晚上换了身华贵的罗裙回府,她就不该问也不该管。 “去瑞雪苑。”安西琳回来是该去和祖母请安的,毕竟在四皇子娶她之前,她还是安府的三小姐,还要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先回院里把我昨日抄了金刚经一并带上。” 安西琳暗想着,现在必需学会隐忍,回去换了从四皇子府穿来的名贵罗裙,在她换衣服的空档,喜鹊也看到了三小姐胸前那些多出来的痕迹,她连忙底下头,安西琳却突然赏赐了她二两银子,叫她好好在琳琅苑当差,日后定带她飞黄腾达,喜鹊见了银子,眼睛都直了,她缺钱得很,连忙答应。 安西琳带着喜鹊到了琳琅苑,就听到里面叽叽渣渣的声音吵个不停。 “孙女给祖母请安。”安西琳乖巧的朝老夫人跪拜了下去。 老夫人被包围着坐在正中间,见安西琳过来,冷了眼色问道:“下午和哪家的千金去了观音堂啊?” 正文 老夫人有远见 “回祖母的话,是和贺侍郎家的二小姐一同去的。”南宫灏都打点清楚了。 “咳咳咳。”安西琳心虚的咳嗽了两声,虚弱道:“孙女今日出去有些感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祖母。” 玉氏是真的没眼见她这个长得妖里妖气的孙女,不过玥儿说得对,打断骨头连着筋,她也同样是霄儿的女儿,若不管她,将来怕她对安府心生怨气。府里的几个丫头婚事上她还得上上心。 “起来吧,既然感染了风寒就请个大夫看看,多穿一点,入秋了,夜里也凉,别整天穿层纱在身上,咱们身为女子,要自个儿珍重自个的身子。”玉氏嘴里关心,但还是忍不住又教训了她一顿。 “谢祖母关心,琳儿记住了。”还好,她回院子里换了严实的裙子,加上身上的印记也不能让人瞧见。 “大姐姐。”安西琳乖巧的向安西玥问了好,顺势又咳嗽了两声。 安西玥点头,“既然病了,就早点回去休息。” 安西玥见今日的安西琳有些不同,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脸还是那张脸,她一向在祖母面前很会装乖巧,昨天才疾言厉色,她不相信才过了一晚上,安西琳就转了性,想通了,必竟前世她抢了皇后之位,怀了南宫灏的孩子,她都恨不能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老夫人对着安西玥永远都是慈眉善目的,当着众人的面拉过安西玥的手才道:“你大姐姐说得对,要多注意身子。” 安西琳瞧着那祖孙俩靠得这么近,心里一阵酸楚,记得以前,坐在老夫人身边的是她才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夫人对她有了隔阂,安西琳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安西玥所为,心里更是又将安西玥记恨上了。 “今日你们都在这里,祖母有句话要说,琇儿和王秀才的婚事作罢了,你们都不必惊讶。”老夫人瞟了二夫人和三夫人一眼,希望她们不要像以前一样,一味的只知道对大房冷朝热讽,大媳妇不在,她身为祖母,就该为大房担起这个责任。 二夫人和三夫人互相看了一眼,早就听媒婆透露过安西琇的婚事原本年初就要办的,推迟到现在还没有办,她们就希奇了。 两人经过分家一事,谁也不敢再造次,只敢在心里算计着以后要给自己的女儿找什么样的人家,一定要严格把关比对过才放心,不要像大房的那位,还没成婚就被退婚。 “咱们自己人先站稳脚跟,明日我就叫那媒婆来,退了王秀才的婚,左右我安府的女儿不是找不到好人家嫁的。” “许氏,二小姐退了这婚,你也别整天哭哭啼啼的,这样的人家早退早烧香,在成婚前知道王秀才的品行比什么都重要,嫁进哪样的人家对女子来说才是一辈子最痛苦的事,琇儿脱离苦海,你该高兴才对,何至于流眼抹泪的,我老人家不喜欢看。”老夫人声音严厉带着威严。 玉氏当着所有人的面讲这一翻话出来,就是想让众媳妇都明白,琇儿的婚退得好,他们谁敢在背后说一句闲话,她定饶不了她们。 正文 背部受伤 安西玥一直都知道老夫人心思开明,一点都不迂腐,没想到她能为安西琇讲出这翻话来。 安西玥安置好了李芸儿,将清心堂药铺交给她之后,便独回府了,上官禹有马车,这次是上官禹送她回来的,她觉得上官禹一点坏心思都没有,太过于单纯就太容易被人利用。不过,这次上官禹对她的态度却让她很是奇怪,她欠上官禹一个大大的人情,她记在心上了。 安西玥更佩服的是老夫人遇事沉着冷静的气度,只怕这个家明眼人只有她一个了。 安西玥将王源在外的行为和王家婆子的举动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只冷冷的说了一句:“品行不端的读书人将来一旦入朝为官,便是祸害国家的蛀虫,女子一旦嫁给这样的人,只怕眼睛哭瞎都找不到伸冤的地方,退了婚对琇丫头还是好事。” “全凭老夫人作主。” 许氏抹掉眼角的泪水,眼眶红红的,明显是哭了好一阵了,她本以为二小姐嫁个穷秀才算是福气,好歹是个读书人,将来还有高升的机人,就比如,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家底也殷实,还不是嫁给了安老太爷这个穷书生,日子过得完美幸福。她就比着给二小姐找了个秀才,又是给人家当正妻,家里没有姨娘通房的,没想到那肮脏的东西竟然是这般见不得人的品行。 杨媒婆与许氏年轻的时候认的姊妹,关系也挺好,没想到她竟会这么害她的女儿,许姨娘年轻的时候是老夫人的丫鬟,因为种种原因才入了老夫人的眼,生了二小姐。因为林婉会使手段,独自霸占老爷,她又挣不过,往后的日子几乎是过着寡妇一样的生活,之后她便一心一意的扑在安西琇的身上。谁要害她的女儿,她便和谁拼命。 回到君兰苑,夜色已经很深沉了,白天安西玥伤了后腰,又在瑞雪院呆了些时间,一回来就什么也不管不顾的翻身爬在床上。根本没有注意屋内突然多出来的一束鲜花。 安西玥今日为安西琇也是费尽了脑力,证据都摆在她面前了,她听与不听,想不想得通就全凭她自己的造化了。 李芸儿来京都,她还挺高兴的,正愁那药铺没有帮手,李芸儿的祖辈世代为医,她对医术又颇有研究,死里逃生的李芸儿性格大变样,令她兴奋不已,也许李府没出事之前,李芸儿就本该是活得无忧无虑的。 安西玥累得沉沉睡过去,直到半夜,后腰被撞的地方实在痛得很了,她才醒过来,感觉口干舌燥想取一杯水渴。 安西玥忍着疼痛翻身下床,就着漆黑的夜色,她也懒得再点燃烛台,后腰疼得厉害,她虽然懂医理,也没办法把手伸到后面去上药,索性不管它,等明日天亮了再说。 安西玥怕安西琇受不得刺激,便将秀儿拨过去看住她,怕就怕她自己想不开,所以屋里也没个人使唤。 屋外,皎洁的明月下,坐着宛如嫡仙般的一个美男子,原本他正一手托酒,一手环在脑后,双眸紧紧的盯着挂满星星的夜空,美酒在唇齿间发出淡淡的香味,他的酒量很好,越喝越清醒,索性就着屋顶躺下,侧面的窗户早已熄了亮光,她应该睡得很沉了吧。 正文 我受伤了 那嫡仙男子侧头看过去,隔着一扇窗户,他感觉隔了千山万水,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他看得出安西玥还是不愿向他敞开心扉,暗忖着:“现在才四更天,是时候回家睡觉了,小玥儿祝你有个好眠。” 暗处,南宫元熠为了保护安西玥在安平侯府外布置了两个暗卫,这些人都是他懂事以来精心培养的心腹,跟着他已经有十多年了,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主子白天狂傲不羁,到了晚上却孤苦得很,以前经常去的地方是南山,现在经常去的地方却是人家的屋顶。 暗卫在心里诽谤着,他家主子脑子怕不是变得不好使了,难道睡屋顶比睡床要舒服,程统领说了,为了他们主子的身子骨着想,想办法把安平侯府的屋顶弄平整一点,这样主子睡着也舒服些。 突然,屋内传来“呯。”一声脆响,在沉静的夜里更觉响亮。南宫元熠立即坐直了身子,想也不想便朝着那窗户疾驰而去。 南宫元熠的轻功很好,宛如鬼魅一般的身影瞬间就进入了屋内,此时,安西玥已经艰难的点燃了烛台,微弱的烛光弥漫在屋内,瞬间就亮了起来。 安西玥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便见到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惊问道:“你怎么来了。”而且还是这个时辰,难道他一直都在外面? 南宫元熠满脸焦急,见安西玥蹲在地上,地上还有一个破碎的瓷杯,安西玥光着脚蹲在瓷杯周围,急声道:“你别乱动,小心划破脚。”南宫元熠想过去扶她起来,但又想到安西玥似乎很排斥他的碰触,只得站在原地提醒她。 扑入安西玥鼻腔的是浓浓的酒香味,见南宫元熠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时一动不动,今晚倒像个正人君子。 南宫元熠看见桌上的茶壶,空荡荡的,眉头皱了起来,“你院子里的丫鬟呢。” “扶我一下。”安西玥实在是腰疼得直不起来,她灌了自己满壶水,正要回到床上去睡觉,后腰突然疼得厉害,差点没站稳,她想摸火折子这才不小心打翻了一个茶杯。 南宫元熠愣住,感觉自己晕呼呼的,安西玥的脸都仿佛变成了两个,他可是人称千杯不倒,安西玥叫他扶她起来,南宫元熠摇摇头:“男女授受不亲,小玥儿会不高兴的,叫我滚。” 安西玥见南宫元熠明显是醉了,一向大度的世子殿下今天还挺记仇,见他双颊微红,睁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眸子里却是一片清明,表情可爱得很。 “元宝今日寻的这酒有些上头。”南宫元熠使劲的甩了一下头颅,企图令自己清醒一些,他怕自己会醉倒在安西玥的房里人事不醒,也怕他靠近安西玥会舍不得离开,便再次嘱咐道:“记得不要割破脚,早点休息,杯子的碎片等明早丫鬟起来收拾。” 安西玥也不知道自己伤成什么样了,轻轻碰触都疼得她呲牙咧嘴的,难得南宫元熠这么君子的对她碎碎念。 见南宫元熠转身要走,安西玥实在没有办法,急声道:“我受伤了……” 正文 得罪了 “起不来”几个字还没说出口,骤然,安西玥只感觉一股旋风向自己袭来,南宫元熠一把将安西玥从地上抱了起来,靴子踩碎瓷片上咯咯作响,细心的将安西玥放在床上坐着才道:“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南宫元熠听到安西玥受伤了,急得不行,他怎么没想到一向清冷的安西玥会一直蹲在地上是要做什么,并且也只穿了一件里衣,换作以前,她早就夺了衣服穿上,再狠狠的骂他,叫他不要再来了。 此时见着她巴掌大的小脸,竟有些楚楚可怜,只怕是忍得久了。 南宫元断喝了酒,就只记得安西玥骂他的那一次,满眼的委屈,像个受了伤的小男人一样,哪里和白日里威风凛凛耍官威的南宫大人结合得起来。 安西玥见他那模样是哭笑不得,伤到那里,她也不知道,只觉得疼得厉害:“你先回去吧,天一亮,我就请个大夫看看。”她躺到床上,不至于在地板上蹲几个时辰就已经很好了。 “不行,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南宫元熠固执道。 “估计是腰扭伤了,明天我找药来涂点止痛化瘀的药就没事了。” 南宫元熠愣住,伤到腰了,大晚上的去哪找大夫,疼得连身都起不来还要等到天亮。 “你怎么不自己涂点药,你不是大夫吗?”白天还想找铺面开药堂,这小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她是侯府嫡女,再怎么样也不会饿死啊,南宫元熠几乎暴怒道。 安西玥脸色一红,他怎么又吼她:“我自己看不到,是后腰伤了,没办法处理,白天还感觉不到明显的疼痛,晚上像是发作了才疼得厉害了些。” 南宫元熠呆住,酒醒了一大半,此时想的却是安西玥穿了内裳,伤了后腰,若要检查,势必要将衣服脱到腰部以下才能涂药,再说以他们练武的人来说,伤筋动骨是常有的事,一般扭伤腰部最好的办法就是途上止痛化淤的药用手掌按摩使药渗透入肌肤减轻疼痛最为适宜。怕就怕伤着脊骨,或者有更严重的伤,不尽快医治她要拖到什么时候。 现在才四更天,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若现在不处理,那她岂不是要再疼两个时辰才能请大夫,并且要请个女大夫才行,南宫元熠想想都心疼,“白天伤的,为什么白天不找大夫医治。”虽是满口的责备,却是满眼的关心与焦急。 安西玥本想回他几句,但见南宫元熠手足无措的模样,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她难道说白天不算疼,晚上才疼得厉害的,这样说出来,又免不了被他说一阵,索性不说话了。 夜静得出奇,此时正是所有人瞌睡睡得正香,人最疲倦的时刻,安西玥却异常的清醒,闻着南宫元熠身上淡淡酒气,她仿佛都要醉了一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是很不妥当。 安西玥心跳得咚咚咚的,“你快走吧,我没事。” “得罪了。” 正文 他怎么了? 南宫元熠脑子一阵发热,瞬间将安西玥抱住轻轻将她放倒,再让她爬在床上,手脚麻利的退下安西玥的内裳,顿时安西玥露出光滑如玉的香肩,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从背心一直延伸到腰部,乌、红、青、紫了一大片,像是重重的磕在硬物上面留下的印记一样。 安西玥肤色本就白皙,被伤了整片背部更显得那瘀青尤为显眼,腰身本就盈盈一握,曲线完美,偏巧背脊骨正中间留下一个大大的印记,这里应该尤其痛,甚至有些肿起来。如果是错位好医治,怕就怕骨头裂开。 安西玥爬在床上,满目震惊,虽然她穿了肚兜,胸前的春光被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但此情此景,若被人闯进来,她怕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南宫元熠,你快让开,我没事,你这样是要毁我清誉吗?” “整个背部被伤成这样还说没事,你长没长脑子,疼也不知道喊一下,亏得你还自称是大夫,有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大夫吗?” 南宫元熠心中并元杂念,他是真心喜欢安西玥,想要她成为他的妻子,若没有到名正言顺成亲的那一天,他都不会碰她,这样做是为了给安西玥足够的尊严。他知道一个女子的名节很重要,但替她涂药也是情非得已。 安西玥皱眉,她自己都不知道伤成了哪样,要该怎么回答他,伤得很严重吗?怪不得晚上疼得睡不着。 “若你的清誉毁了,我娶你。”南宫元熠冲口而出,他外面有人,怎么可能让人辱她声誉。 安西玥心里一阵慌乱,他娶她这句话,他不止说过一次,心里犹如小鹿乱撞,祖母有意替她相亲这事,不知道该不该和南宫元熠讲,若他知道祖母替她安排了相亲,南宫元熠会不会暴跳如雷,况且她又被南宫元熠看了身子。 安西玥只感觉一双温暖的手掌轻轻的覆盖上她的肌肤,令她全身战栗起来。 南宫元熠神情无比认真,手掌从上往下,边揉边压,手法十分熟练,如此重复好几次,直到皮肤变得微微发烫。 南宫元熠自己带得有化瘀血的药,像他这种舞刀弄棒的人哪里不磕着碰着,这种药酒是再普通不过的常备药。 这时,南宫元熠见安西玥有些心猿意马,用拇指指尖掐住腰下已经红肿的痛处,由轻渐重,另一只手突然托住她的腹部,安西玥感觉到南宫元熠的手往自己的腹部伸过来,吓了一跳,顷刻间,十分神奇的是,那腰部最痛的地方突然缓和了一些,似乎是被扭伤的筋带被归了正位。 此时,南宫元熠已经抽出了托住她腹部的那只手,又重复的以刚才的方式从上往下清除瘀血。如此反复几十次之后,那些青青紫紫的变得浅红色。 安西玥感觉好受多了,腰上最痛的那个点也没有刚才那么痛了,她应该是扭到了,南宫元熠用手托住她的腹部是给她归位处理,她竟然把南宫元熠想岔了。 南宫元熠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感觉全身竟然从头顶一直红到脚掌心,全身滚烫滚烫的,他随手扯了被子盖在安西玥的身上,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了。 安西玥见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满目惊奇,“他怎么了?” 正文 透心凉 南宫元熠从安西玥的房里出来,几乎是很窘迫的逃走了,暗处的暗卫见主子进了人家姑娘的屋子,又这么快出来了,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是这么会儿的时间,主子衣服整洁,暗卫暗想着,若主子存了别的心思,不可能一刻钟的时间都不到就出来了。 暗卫即刻现身:“属下参见主子。” 南宫元熠面红耳赤,根本没有看清属下脸上异样的表情,冷声道:“保护好安大小姐。”便一溜烟消失在夜空中。 两个暗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风中凌乱,他们的主子是怎么了,那脸和脖子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南宫元熠骑着马在大街上疾驰而过,终于回到沁竹小苑便一头扎进了玉池里,顿时才感觉全身清爽凉快了许多。 南宫元熠一直在湖底呆到全身都凉透才出来,全身衣服都打湿了,现在酒也醒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全都往他脑袋里面涌,历历在目,画面清晰无比。 南宫元熠一拳打在水中,犹如打在棉花上,顿时水花四溅,那丫头有些不识好歹,真该让他拖到天亮再找大夫来替她医治,不过,那背上的伤是在哪里弄的,伤成那样也不知道叫大夫来看一下。 他从西临街衙门出来之后,直接去了户部,拿着那张被修改的房契直接找到了户部尚书,再找七星街那间铺面的底契出来时,却找不到了,南宫元熠冷嘲热讽户部尚书,底契当然找不到,因为他手里握着这张正是户部存档的底契,这样大的举动只有内部官员才敢如此做。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户部里面的很多官员手脚都不干净,只不过他去得太快,那房契又还没来得急补全,自然就出了乱子。 南宫元熠今日下午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就没多管安西玥,没想到才半天的时间,就把自己弄伤了。 南宫元熠决定让安钰霄起草奏折由他递交上去,这样稳妥一些。 安钰霄现在在户部任职,很多人瞧不起他,他在金銮殿上闹的那一通事天天都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甜点笑谈。但也不影响安钰霄继续在户部做事。领着朝廷发下来的俸禄,他也甘之如饴,不像以前,他是个成天闲散惯了的安平侯爷。 现在安钰霄突然成了众矢之的,让他感觉压力很大,唯有将心思都扎进手头的工作上才能让他少受些折磨。 安钰霄协助南宫元熠调查户部官员假公济私,甚至牵出很多强买强卖的勾当,有苦主有口不能言,统计下来才知道,原来这些全都和林府有关,不是林府的门生就是林府的亲戚,当然还有周氏,皇后娘娘外戚假借着皇后之名耀武扬威的也不在少数,不过周皇后还是有魄力能管住他们。 据南宫元熠了解,周皇后虽然也在暗中培养势力,但她绝不会让周氏一族像林府那样行事高调,必竟皇后要替大皇子积攒实力和人气,周皇后如此卖力,若不是大皇子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大皇子早就坐上了太子之位。 正文 半夜和老丈人喝酒 安钰霄从书房出来,到了晚上他就一直睡不着,脑袋里慌乱如麻,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玉池,见世子大半夜还在沐浴,并且是穿着衣服将整个身体都侵泡在水中,顿时觉得奇怪,便上前道:“下官参见世子,世子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再过一个时辰就天亮了,安钰霄说的只是客套话,他也一直在写文案,写奏折,一直忙到现在。 南宫元熠瞟了眼半夜都还未休息的安钰霄,神情淡淡的从水中出来:“安大人在本世子的府中还住得惯吧。” “住得惯,下官叨扰世子了。”安钰霄连忙道,他知道自己做的工作可能会得罪很多人,引来祸患,所以世子便接他过来。 “户部要整顿,皇上把如此重任交到安大人手上,还望安大人不要让皇上失望才是。”南宫元熠刚从人家女儿房里出来,此时却在人家面前摆起了官威,若安钰霄知道,怕是要气得直跳脚。 “下官定不辱使命,尽快清理出来。”安钰霄恭敬道。 “安大人也睡不着吗?不如陪本世子喝一杯吧。”南中元熠突然转变了语气。 安钰霄见南宫元熠变得有些和颜悦色,他只是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就走到这个地方来了,他其实做了一整天的工作,有些累了,见世子如此说,这里又是人家的地盘,便应了下来。 片刻后,南宫元熠换了身银白色的锦袍行了过来,凉亭里点了灯笼,微风徐徐,竟还有些冷,旁边有侍从在一旁伺候,侍从是被临时叫起来的,还打着哈欠,心想今晚世子是怎么了,都几更天了,竟叫他起来温酒。 南宫元熠主动的替安钰霄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二十多岁年龄看着竟比安钰霄还有老成稳重。 “侯爷请。”南宫元熠换了称呼。 “世子请。”安钰霄答,心想这世子请他喝酒是什么意思。 一壶酒渴了过半,安钰霄明显有些醉意了,头也有些晕晕沉沉的。 南宫元熠见火候到了,便又替他斟了一杯酒才道:“侯爷可有为您的女儿打算一二。” 安钰霄有些懵,听不懂世子指的是什么意思?为何会突然提到他的女儿,他的哪一个女儿? 南宫元熠轻轻的咳嗽一声,他这洒是怎么也喝不醉,脑袋一片清明:“我说的是您的大女儿。” “玥儿?打算什么?”安钰霄头有些晕,茫然的盯着南宫元熠那张俊脸。 南宫元熠平时和安西玥提婚事,也没这么紧张过,对面坐的又不是老虎,没什么紧张的。 若对面坐的真的是老虎,他也把它揍成猫。 可惜是安钰霄坐在他的对面,仿佛对面坐着的已经是他的老丈人一样,竟有些紧张。 “婚事”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顿时他有些懊恼,为什么要征求他的意见,皇上直指赐婚,谁还敢违抗圣旨不成。 安钰霄即刻会意,端起酒杯恭敬道:“前些日子下官听玥儿说过,承蒙世子相助玥儿她娘才能脱离危险,下官在此敬世子一杯,谢过世子了。”他根本没有往婚事上去想。 正文 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不可靠 又一杯酒下肚,安钰霄有些醉了,脑袋昏沉沉的,眼睛也有些不听使唤。 “安大小姐的婚事,安大人是如何打算的。”南宫元熠也喝了一杯酒才鼓足勇气道。 “玥儿的婚事,全由她祖母作主,听说已经物色好人家了,明年要参加春闱考试,是个好苗子。”安钰霄又喃喃道:“我瞧着也还行,还算门当户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瞬间,南宫元熠的全身都冷凝起来,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般,凝眉道:“这事儿安西玥知道吗?” “她祖母给她提过一嘴,唉,那后生这不还没来么,等见了人再说吧,玥儿也还小,左右要等她娘回来。” 安钰霄心里有压力,听说他的那大舅哥已经搬军回京,他那老丈人带着梅云洛回了娘家,他差点把玥儿她娘害死,指不定他那老丈人要怎么收拾他呢,这辈子他最怕的除了他亲爹外,还有和他亲爹一个鼻孔出气的老丈人。 一想起他老丈人,安钰霄拾起酒壶就朝自己的嘴里猛灌了一口。 南宫元熠正生安西玥的气,怪不得对他脾气这么差,原来那小丫头是想着和别人相亲,一把夺过安钰霄的酒壶也狠狠的灌了一口。 安钰霄愣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像个撒欢的大男孩,也要去抢酒喝,侍从见安钰霄敢从主子嘴里抢酒喝,顿时惊得连忙上前阻止,却被南宫元熠冷冷的瞪了回去。 “世子给我喝的,你走开。”安钰霄从来就胆小,明显此时他已经喝醉了,说话也像个小孩子。 “安大人,你觉得本世子怎么样?本世子做你的女婿可还行?” 侍从在旁边侯着,一听世子这话显些摔倒,目瞪口呆的瞪大了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样,万年铁树开花了,这个消息他可得赶快去告诉王妃娘娘。 安钰霄从坐位上站起来,身体东倒西歪的,仿佛马上就要栽倒在地上,从上到下将南宫元熠看了一遍,顿时摇头,“你,不行。” 南宫元熠见安钰霄竟然拿手指头触到他直挺挺的鼻子了,顿时要发怒。 又听安钰霄喃喃道:“你这张脸长得太好看了,长得太好看的男人都不可靠,就比如我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南宫元熠微眯着眼睛,“安大人也算长得好看吗?你这样说是在贬低本世子还是在夸奖本世子,同不同意您给句痛快话吧。” “不同意。”安钰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你若不同意,本世子有的是办法治你的罪。”南宫元熠威胁道。 “嘿嘿嘿,想娶我的女儿还想治我的罪,世了怕不是没有经过老丈人这关吧,料你身份有多大,娶了我的女儿你还得叫我爹,走到哪里我都不吃亏。”安钰霄打了一个酒嗝,开始说胡话了。 侍从听见这话更是吓得张大了嘴巴,安大人也太自恋了吧,他们世子长得好看还说得过去,安大人竟也不谦虚,他还是第一次听一个男人说自己好看的,世子要娶他家女儿,他还不同意。 瞬间,安钰霄说完,重重的栽倒在石板上,头上撞了个大青包都没有把他撞醒,呼噜声大得像打雷一样,一点都没有平时斯文。 “将安大人扶去客房休息,好好照顾着。”南宫元熠纷纷道。 侍从连忙应着去扶地上的安钰霄,睡得像个死猪一样,最后,他又去叫了几个人才把人抬回了客房。 正文 退婚1 翌日,安西玥很早就起床了,秀儿早早就回来替安西玥准备洗漱用品,推门进来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大小姐,你喝酒了。” 安西玥自已在里间整理床铺,腰上昨夜去了瘀血,今早起来好多了,一听秀儿提到酒,脸瞬间红得像个苹果,谎乱不已,结巴道:“酒?什么酒?” 安西玥几乎是冲口而出,脑袋里一片白光,有种被人捉jian在床的感觉,南宫元熠只是很礼貌,没有任何杂念的替她治了腰伤,她心怎么会跳得“咚咚咚”的。 再说她身为一个大夫,往后不免会遇到相同的症状,若对方是个男子,她身为大夫也会尽心尽力的替对方医治,想到这些,安西玥才慢慢平复下来。 南宫元熠确实只是在替她治疗腰伤。 “屋子里一大股子酒味,大小姐你没闻到吗?”秀儿边说边开窗透气。 安西玥柔柔鼻子,到底是自己太心虚了,连忙道:“哦,那是药酒,昨天我背扭伤了,晚上疼得厉害,我便寻了些活血化瘀的药酒抹上。” 秀儿一听,连忙掀开帘子进来,拉了安西玥上下打量,除了觉得大小姐从脸红到耳根之外,并没有其他异样,“伤哪儿了,我看看。” “好多了,不必担心。” 秀儿是个热心肠的姑娘,安西玥已经感觉不到痛了,秀儿也非得再替安西玥检查一下,一看才惊呼到:“天拉,大小姐怎么伤成这样,背上全是淤青色的,大小姐一定很痛吧。”秀儿说着眼泪就要流下来,心疼得不得了。 安西玥看不见,见秀儿和南宫元熠的表情就知道,背上一定惨状连连,不过南宫元熠给她按摩之后,真的一点都不痛了,有淤青也是正常的,要慢慢消散。 门外,院里的张嬷嬷“咚咚咚的”敲门,秀儿连忙去开门,张嬷嬷递给秀儿一个精致的瓶子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 秀儿关了门,才道:“说是叫转交给大小姐的,这瓶子真漂亮。” 安西玥瞧了一眼,便认出这是宫里出来的,接过打开闻了一下,那药霜晶莹剔透的,才道:“治疗瘀伤的药霜,效果奇好。” “是谁这么好心,他怎么知道大小姐受伤了。” 安西玥不答,只道:“秀儿替我上药吧。”安西玥触摸着瓶身上那朵圣洁的雪莲,这可宫中皇后娘娘才能享用的,只因这药里的药材珍贵稀少,所以出量不大,但效果极佳,一定是南宫元熠命人送来的,并没有人知道她受伤。 片刻,秀儿替安西玥上好了药,便去了一半,安西玥满眼的心疼:“涂抹一点就有作用了,你这是用了多少,这药霜可是价值连城。” “伤得这样严重,不多涂抹一些,往后留疤怎么办。”秀儿认不得宫中御药,只觉得若真有用,索性就多抹一些:“这不就是一瓶药吗。” 张嬷嬷去而复返,又将门敲得”咚咚咚”的:“大小姐,不好了,前院闹起来了。” 正文 退婚2 “张嬷嬷手劲怎么这样大,门都快被她敲跨了,不知道秦嬷嬷和秋杏姐姐何时能回来。” 秀儿边埋怨边去开门。 张嬷嬷探着脑袋往里看,觉得大小姐和秀儿关起门在里面干什么呢,一副想要打听八卦的模样。 “张嬷嬷,下次你来敲门,能不能手劲轻点,这门再被您老人家敲几回,只怕门都要跨了。” 张嬷嬷知道秀儿得了大小姐的欢喜,能到大小姐跟前伺候,有些嫉妒,她家就在京城,第一天出府,第二天便被叫了回来,原本想着府里人都走空了,她能到主子近前伺候,没想到秀儿一个小丫头包揽了君兰院所有的活,手脚倒是麻利,在她们眼里,秀儿就是怕别人抢了她的活干,得了主子的眼缘。 张嬷嬷冷瞪了一眼秀儿屁股一扭就进了屋子。 安西玥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书梳台前,淡淡道:“前院发生什么事了?” “二小姐被人给退婚了,还用了王家公子的聘礼,现在王家婆娘想要要回聘礼,可是一点数竟然不对,少了对凤钗和一对珍珠耳环,还有一个金项圈也不见了,听说不见了六七样,这许姨娘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礼单上都是有的,老夫人现在派人在查呢。”张嬷嬷张口就是一张八卦嘴脸,堂堂安平府侯的小姐竟被一个秀才退了婚,真是好笑。 安西玥斜了一枝白玉钗在头发上,看着落落大方,透过铜镜瞧见张嬷嬷有些幸灾乐祸的嘴脸,不管是谁想退婚,女子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一方,流言蜚语就能将女子杀了,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了。”安西玥神情淡淡的打发了张嬷嬷。 张嬷嬷心头仿佛被浇了一盆凉水,刚才她去琳琅苑把这事告诉三小姐,三小姐还笑了。 张嬷嬷屁股一扭就出了屋子,又朝着前院去了。 “怎么会这样,二小姐怎么可能会被退婚。”秀儿也跟着焦急了,昨天出府,她是见识过二小姐的那婆母的,是个泼辣的婆子,当时秀儿跟着二小姐回府,晚上大小姐又命她看着二小姐,就知道二小姐心情不好,流了一晚上的泪,也不说话。 “张嬷嬷说话也太难听了,许姨娘巴心巴肺的想要替二小姐挣个好的婚事,怎么可能用二小姐聘礼。” 安西玥知道老夫人有意请王家到府上来谈退婚的事,但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还闹起来。 前院,老夫人端正的坐在正中,身着一袭墨色圆领寿字图案的上衣,下面穿着福寿裙,看起来尊贵不凡,气度逼人,老夫人往那高位上一坐便震住了大堂内的所有人,除了来退婚的客人半点不怕之外。 老夫人还是很有礼貌的命人替三人看了茶,请入了座位上坐着,别人来势凶凶,她们也要尽到地主之仪。 二夫人和三夫人听到前院的动静也赶紧过来,恭敬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昨天晚上老夫人挨个打了招呼和她们通了气,今天倒也一个都没表现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来。 正文 退婚3 许姨娘也被安排了座位,来的人不正是杨媒婆带着她看的那两人又是谁,当初王秀才一袭得体的蓝色华服,看着文质彬彬,满身的书卷气,长得也秀气,而他家的老子娘虽然木愣了些,但满脸堆笑,规规整整的坐在椅子上,循规蹈矩的模样她还历历在目,哪里是今日见着的蛮横不讲理的泼妇模样。 杨媒婆倒是满脸带笑,朝着许姨娘道:“妹子,姐姐对不起你,哪晓得王家会悔婚,拖得你家姑娘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许姨娘对杨媒婆怨气很深,“亏得我把你当亲姐姐,你这样做不是把我家二小姐往火坑里推吗?”以前许姨娘没少接济杨媒婆。 杨媒婆有些面红耳赤,王家婆子就那个德行,她调教了很多回,只管得住那一会儿,估计祖上有祖传,她也是恨铁不成钢。 今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开,王婆子就到她家来,决定要退掉这门婚事,样子还挺急。 “王源好歹中了秀才,也是有前途的,娶了侯爷家的小姐,比娶商贾家的姑娘要好。”杨媒婆这样劝王婆子,可王婆子就铁了心要叫她儿子退婚。 王源呆呆的站在一旁,任凭他娘使劲的闹,使劲的作,也不发话,一袭白衣翩翩的模样,他从来没有来过安平侯府,没想到这院子这样大,内心里他根本不想退婚,都怪他娘见钱眼开,娶了侯爷的女儿总强过商贾之家,这个道理他懂。 可是谁叫他们欠了郡主的一万两银子,商小花家有钱,只要商小花嫁给他,她爹愿意替他们还银子,并且叫他好好读书,考上举人就替他们操办婚事,这是商老爷亲口允诺他们的。 王婆子一听许姨娘的话,顿时就不依了,“什么火坑?她一个姨娘养的庶女,我家宝儿可是正儿八经的秀才,将来考上举人,再考状元老爷,什么王侯将相家的千斤大小姐娶不到,还稀罕你家姑娘。” 许姨娘接不上话,只一个劲的哭,二小姐虽然是庶出,老夫人注重后辈的品行,也是从小请了教书先生识字的,琴棋书画虽不擅长,但二小姐那绣品也是拿得出手的,自从许了人家,定了婚事,哪一件嫁妆不是二小姐亲自一针一线的绣出来的,其中包括要给婆家的衣服鞋袜,统统出自她的手。真要将这些东西搬到王家去,她非得哭死了才算完。 老夫人听了这话并不生气,只道:“这么说来,王秀才也是想要退这门婚事的。”玉氏知道和泼妇永远没有道理可言,也懒得搭理她,冷冷的剜了王婆子一眼。 王源坐在另一侧,被这老太太犀利的眼神吓得愣住,站起身来道:“是……” “如此甚好,我们原本也想请王秀才过府来谈谈退婚事宜的,偏巧两家人不谋而合,竟想到一处去了,这姻缘啊就是奇怪得很,莫说订了婚还未成亲,就是成了亲合不来看不过眼都是要和离的,罢了罢了,许氏,去把王家的聘礼请出来,原物归还才算是退了这婚事。”老夫人脾气有些好,惹不起这样的人家,她总躲得起。 正文 退婚4 王婆子见那高位上的老夫人说话和和气气的,慢吞吞的,便摆出一副她家是儿子不亏的脸面来,左右退了婚传出去难听的是她家的小姐,源儿是秀才,那商大户家不是上赶着要把姑娘嫁给她儿子吗,便扬了扬脖子,坐得笔挺挺的。 之后,由杨媒婆让两家交换了信物,还回了对方的生辰八字,这婚算是退了。 片刻,柳妈妈便带着人去库房取了王家的几箱聘礼来,这一清点,便清点出少了东西。 王婆子顿时就不干了,什么话难听就扯什么话说,“当初那聘礼抬进来时,可是有礼单的,你们堂堂安平侯府还会克扣一个庶女的聘礼,亏得我家宝儿不娶你家小姐 了,指不定你们安府连嫁妆也不会给,那我们王家可不就亏大发了,呸,什么世家。” 王婆子充分表演了她的泼功,整个大堂里都是她的声音,“少了金钗,少了玉镯子,竟然连银边耳坠都不见了,这我王婆子可不依,必须如数归还。” 老夫人瞟了眼柳妈妈:“怎么回事?” “都在库房里锁着的,谁也没有动过,以前是林姨娘当家,可是自从林姨娘出了那事儿过后,这些都是要交给大夫人保管的,可大夫人还没接手啊,那几个月也没人动过不可能不见。”柳妈妈也纳闷道。 “去把管家叫来。”老夫人遣了另一个下人道。 柳妈妈连忙道:“管家去寻老爷了,这会儿怕是在回来的路了。” 刘管家带着人去了衙门,因为昨夜安钰霄没有回府,安钰霄经常在衙门呆到很晚,也不会不回府,此时刘管家急匆匆的来:“回禀老夫人,去衙门里也没有找到老爷,我一打听才知道老爷昨儿个下午是和豫王府世子一同回的,我已经叫小厮去寻了。” “哼,你们少在这儿装,不把我家的东西还回来,我就报官,咱们到官府去评评理,退了婚是不是要退还聘礼咱们到衙门去说。”王婆子吼道。 王源也怕他们退不回聘礼,因为这会儿他正急着用钱,还差了郡主的一万两银子,这些东西拿回去卖了,也值个几百两,当初杨媒婆说女方是大户人家,聘礼少了人家也不会答应这门婚事,又说了很多好处,他们是咬牙置了这些聘礼,就差把整个家底都掏空了,王家就他一根独苗,好不容易考上秀才,全家人都争光,娶了媳妇,这些钱早晚也会回到他们家,所以当初也舍得花银子,没想到这会儿来退婚,这些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顿时也急了:“我们留有底单的,白纸黑字注明得清清楚楚,少一样都不行。” 老夫人抬眼瞟了一眼王秀才,果然如玥儿说的那样,也是个不成气候的窝囊费:“王秀才放心,我们安府会如数退还,仅凭你们这样的门楣,这婚你们不退,我们也是要退的。”意思很明显,王家高攀不上安平侯府,但老夫人不能泼妇骂街。 正文 家里闹了贼 前院很热闹,安西玥从君兰苑出来,并没有直接去前院,而是去了库房检查一圈,又去了各个门房,寻问了一圈昨晚有谁出府去,一问才知道,安西琳的丫鬟喜鹊出去了半个时辰,但从安平侯府到七星街单边都要走一个时辰,喜鹊不可能前往王秀才家通风报信。即使外头有人接应,她也无从查起,无非就是有人想要看安府的笑话。左右退婚与被退婚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就算寻到谁想看这场笑话,也无意义。 安西玥想明白这些才往前院行去。路过静雅轩时,听到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安西玥凑上前去一听,学的是《女戒》,暗忖着,祖母为了安府的后辈也是费尽了心思。 安西玥隔着窗户往里看去,竟连安西琳也在,扫视了一圈,除了安西琅和安西琇不在里面,其余几房的小姐都在,安西琇在房里哭了一夜,安西琅最近常常不在府中,去哪里了。 安西玥踱步进步,向女先生行了一礼,便询问道:“琅儿怎么不在学堂?” 安西琳一大早起来也没瞧见她这个妹妹,恐怕又去外面疯去了。 女先生姓葛,她们都叫她葛先生,才来府上没几个月,但是见安西琅的次数也只才三四次,一提到安西琅,她就摇头:“老夫人训过几次话,琅小姐就到学堂几次,今日又没来。”她也没办法,只是个教书先生。 还没等安西琳说话,安西璃抢先到:“回大姐姐的话,昨天琅儿妹妹就没来。”安西璃现在除了去公孙夫人哪里学刺绣,就是在家里的学堂读书学字。 “琳儿妹妹也不知道自己的亲妹妹去了哪里?”安西玥问道。 “祖母都管不住她,我怎么管得住。”不在老夫人面前安西琳也没必要和安西玥装,再加上她早晚是要入四皇子府的,也没必要再去巴结安西玥,说话就冲气了些。 从小她娘就宠那丫头宠得无法无天,现在娘死了,她更是成天都不见踪影,安西琳也想问问她这个亲妹妹成天和谁疯在一起。 “家里出了贼,丢了东西,门房说琳妹妹的丫鬟喜鹊昨天晚上出去了半个时辰。”安西玥试探道。 安西琳瞟了一眼喜鹊,“昨天大姐姐不也出去过,进进出出这么多人,你凭什么怀疑喜鹊。” “大小姐,昨天晚上奴婢的确是出去了半个时辰,可是我真的没有偷东西。”喜鹊连忙从门外进来,解释道。 安西瑗和安西璇也在,大姐姐虽然现在变得不一样了,但没凭没据也不能诬陷喜鹊偷东西啊,再说到底偷了什么,大姐姐也不讲清楚,纷纷议论的,几人都猜测着,难道大姐姐怀疑是喜鹊偷了安西琇的聘礼,前院这才闹起来的,可惜她们不能出去看,怕祖母责罚。 “大姐,虽然我现在喜欢你比喜欢安西琳多一些,但是当着葛先生的面,喜鹊虽然是一个丫鬟,我们也不能随便诬陷人。”安西琰不喜欢读书,是被她娘压着来学的。 正文 巧舌如簧 安西玥瞟了瞟喜鹊,发现她手上戴着一个漂亮的翡翠镯子,“咦,你手上的这个镯子很漂亮啊,你在哪儿买的。” “这是我未婚夫送给我的,不是我偷的。”喜鹊也有些生气了,大小姐防她像防贼似的,喜鹊连忙护住她的镯子,这可是她的大牛哥送给她的。 安西琳也看不懂安西玥想要做什么,安西琇被人给退了婚,还把男方给的聘礼弄丢了,人家要闹到官府,这也正常,安西玥发什么神经,跑来说府里丢了东西,指着她的丫鬟指桑骂槐,这不是说她指使丫鬟偷了安西琇的聘礼吗?安西琇的那些歪货她从前没看上眼,现在更不会看上眼。 她感觉不能让喜鹊和安西玥说太多话,安西玥现在变得太阴险狡诈了,连忙推喜鹊在她身后,道:“大姐姐,府里丢了什么,你跑过来指着我的丫鬟鼻子骂她偷了东西,安西琇的聘礼丢了可不关我们的事。” “你急什么,我从来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谁偷了什么东西,你怎么知道是琇妹妹的聘礼出了事。”安西玥现在知道是谁将祖母要退掉王家的婚事透露给王家的。 “哼,大姐好会花言巧语,前院闹得这么凶,张婆子更是挨个院子通知了,我自然知道,只不过我们是未出阁的小姐,自然不能出去凑那热闹,否则别人还以为我们安府的姑娘没有教养。” “再说我也并没有急,你冤枉我的丫鬟偷东西,我只是替她辩解,不想大姐凭白无故冤枉人,没有证据,大姐就不要乱说话,以免影响了喜鹊的声誉,她可是已经找好婆家了,若也换得被男方退了婚,大姐就罪过了。” 安西琰和安西璇等人也觉得安西琳这次说得有道理,没道理的反而是安西玥。 老夫人管得严,她们当然不敢去凑热闹。 安西玥没有想到安西琳出去几个月,竟也学得能言善道了,以前她只会装柔弱装可怜,谁都觉得她可怜,她是最善良的人,现在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三妹也知道我们几个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也知道祖母最注重的是我们几个的教养,那三妹为什么还要把祖母要退掉王秀才家的婚事一事告诉外人,甚至晚上叫丫鬟出门通风报信给对方,你这样做难道是为了我们几个好,不是想要叫王家人来安府闹事,闹得满城风雨好叫人看了我们安府的笑话。” 安西琳其实有些心虚的,说这话也铁定安西玥没有任何证据,昨夜她命喜鹊去外面找人,将老夫人要找退掉王家婚事一事告诉王家,还说他们即使退婚,也不会退还聘礼,目的就是叫王家来找她们闹,最好闹得人尽皆知,丢脸也是安府的人丢脸,反正以后她要跟的人是四皇子,她要和安府划清界线。 安西琳瞳孔一惊,“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叫丫鬟将祖母的打算告诉王家的,我这样做能得什么好处?” 正文 老夫人的退缩 “你能不能得好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样做是做想逼死琇妹妹,你好看笑话,你巴不得安府闹得鸡犬不宁,但你知不知道你把琇儿这事传出去,不仅会害了琇儿,还会影响谈儿璇儿瑗儿璃儿琅儿以后的婚事,你害琇儿时替她们想过没有。” 顿时,几人听说那王家来退了安西琇的婚事会影响她们,顿时脸色就都不好看了,怒道:“安西琳你说,是不是你偷偷告诉王家,叫他们来退婚的。” “祖母昨晚上才嘱咐我们,让我们不要嘲讽琇儿姐姐,没想到你却在背后扇阴风,你说,你为什么要叫你的丫鬟晚上去通风报信?” 安西琳见安西玥这么简单就扇起了她们的怒火,连忙道:“不是我,你们别听安西玥胡说。” “祖母说了这事后,就只有你的丫鬟出去过,你还说不是你。”安西琰怒道。 “那王家离安府隔了几条街,又是大晚上的,喜鹊怎么去,你可以问问门房,她何时出去何时回来的。”安西琳反驳道。 “哼,喜鹊自己自然不能去,但她可以叫他的未婚夫去啊,咱们把她的未婚夫叫来问问,这事就清楚了。”安西玥气定神闲的道,仿佛她长了透视眼,亲眼看见的一样,她料定安西琳会这么说。 喜鹊吓得连连往后退缩,一副心虚的模样,“不关我家大牛哥的事。” “这么说关你的事咯。”安西玥疾言厉色。 葛先生见几位小姐吵得不可开交,连忙往前院去了。 片刻,柳妈妈扶着老夫人朝着后院赶来,见几位小姐闹得不可开交,她辛辛苦苦请了女先生来教她们读书识字,就是为了让她们知书达礼,有大家小姐的风范,将来嫁了人也不至于让人轻看了去,她们竟当着女先生的面吵成这样,还一个比一个凶。 “全都住口。”老夫人站在门廊处怒道。 顿时,吵吵闹闹的几人瞬间噤了声,哑了言,纷纷朝着老夫人望了过来,齐声道:“祖母。” “你们还知道唤我这个老太婆子一声祖母,不枉费我花了这些银子教化你们,你们一个两个都的亲姐妹,何至于吵吵嚷嚷得面红耳赤的。”玉氏有些存款,也不少,她就是看不惯二夫人那斗字不识的憨包模样,也不喜三夫人耍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所以她才费尽心力教育这几个孙字辈的:“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 老夫人这次连安西玥也一起骂了,她引以为傲的大孙女,最知礼懂事,所以请葛先生来教她们时,老夫人没有把安西玥算在内,她喜欢看那些医书,就让她多点时间看,女学这块,老夫人相信难不倒她,没想到今天她竟带头闹起事来。 葛先生也大致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老夫人也大致了解了。 “那些丢掉的聘礼,已经折成银子赔给王家了,是谁向他们家报的信,也不重要了,左右琇儿这婚是退了,我玉绮珺的孙女怎可配那样人品的夫婿。” 正文 人生百态都要尝 安西玥也被老夫人的威信给震慑住了,还是有些不甘心道:“祖母,那王源就是个伪君子,怎可就这样放过他,孙女这里有他写给郡主的欠条,您赔了他多少银子,孙女有办法去要回来,横竖都是他们王家理亏在先,证据握在我们的手上,还怕王家不吐出银子。” “王家吃了亏,他们会善罢甘休吗?凭王源那怂包样,考上秀才怕也是祖上烧高香了,还想考举人老爷,我老太婆就把话放在这里,他能考上举人老爷,我老太婆别说赔他两千两银子,就算两万两银子,他能考上举人,我双手给他奉上,这种人我一个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和他计较什么,他那老子娘见不到银子,指不定怎么编排琇丫头,吃点亏就当买个教训。” “你们几个都给我记住,人活一辈子没有什么顺风顺水,更没有一步登天的捷径,艰难坎坷,人生百态,都要尝尽才叫人生,只求过得心安理得就行。”老夫人这话是说给几位小姐听的,更是说给那个想要看安府笑话的人听的。 “那可是两千两银子啊,那王婆子也真是黑心,狮子大张口,他们家的聘礼我们也是见过的,全部加起来也就值几百两。”柳妈妈也觉得心疼,老夫人虽说存了些钱,可那些都是老夫人省着口粮省下来的钱。 “钱就这么被他们拿走了。”安西玥也觉得气愤,像王源那种人就该侵猪笼,不过前世王源就没考上举人。 “王婆子见了钱,笑得合不拢嘴,就像这辈子没见过钱一样,也不闹了也不吵了,那嘴脸比猴子变脸都快。”柳妈妈道,她跟了老夫人一辈子,还没见老夫人吃过哑巴亏,恨声道:“这聘礼到底是被谁偷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急红了眼,她们没有想到老夫人竟然舍得拿出两千两银子赔给那种泼妇,许姨娘以前就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替一个丫鬟出头,老夫人这是头被门挤了。 “不好了,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安西琇的贴身丫鬟翠儿急匆匆的跑过来:“二小姐自杀了。” 老夫人气得差点晕过去,她刚刚才花两千两银子买了她的命,这会儿她倒是自个儿杀自个儿。 柳妈妈连忙扶住老夫人,替她顺气,连声道:“小姐不要心急,小心急坏了身体。” 安西玥拉着翠儿问道:“琇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许姨娘照顾着呢,流了许多血,幸亏发现得早。”翠儿道。 当老夫人领着人赶往许姨娘住的院子,只听到里面哭成一团,许姨娘哭得撕心裂肺的,若二小姐活不成,她也不活了。 安西琇眼泪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哭干了,现在目瞪口呆的瞪着眼睛,只听她娘哭得死去活来,手腕上的血止住了,厚厚的包了好几层,若不是许姨娘进来发现得早,那血管就要被割断了,到时候想止血都止不住,安西琇的命就真的没有了。 “玥儿,你进去吧。”老夫人走到门口,停住了脚步,突然道。 正文 开解 安西玥看了一眼老夫人,只觉得她比往日要憔悴得多,眼窝深陷,明显老了许多,正准备抬脚往里走,突然侧身停住脚步:“祖母,谢谢您。” 安西玥是替安西琇谢的,原本应该叫安西琇振作起来亲自到祖母跟前道谢的,但是安西玥想到前世,祖母也苦口婆心的这样劝过自己,最后没有劝动,才使得祖母从来没有再见过她,她也真是够没心没肺,直到做了皇后,她都没出宫探望过老夫人。 这世她才活明白,瞧着老夫人替她们这几个孙女做的这些事,操的这些心,才发现自己最应该说的是“对不起。” 玉氏看着安西玥背脊骨挺得笔直,满脸带笑,道:“去吧,去开解开解她。” 安西玥瞟了眼站在老夫人身后看着唯唯诺诺的安西琳,总感觉心里很不安稳,安西琳自从回来就表现得太过于乖巧,安西玥不相信安西琳会改过自新,她去向王家报信不就是要闹得安府家宅不宁吗? 安西玥将这些心思放在心里,转身进了屋子。 二夫人和三夫人原本也是要进去了,却被柳妈妈拦住。 安府的几位小姐也跟着来了,齐刷刷的站了整个院子,有人担心安西琇生命危险的,也有人幸灾乐祸的。 安西玥进去后,老夫人带着众人去了前院大堂。 屋内,安西玥掀开帘子进来就看到许姨娘拉着安西琇的手紧紧的不松开,仿佛只要她一放手,安西琇就会消失一般。 看着一幕,安西玥想到了紫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当初为了对付林婉,紫苏用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性命守护了安西璃,这些都是被父亲遗忘的女人,她们却都拼命的替他看着他的孩子。 安西琇正是对这份婚事的期盼过高,跌下来才会摔得这样重,她原本想进来痛斥安西琇一顿的,骂她不爱惜自己的生命,骂她为了这样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不顾全自己的性命,看到许姨娘紧紧的握住安西琇的双手,她知道安西琇是许姨娘的珍宝,就宛如她现在视她娘如珍宝一样的心情。 “姨娘,我来陪陪琇妹妹吧,你先去休息一下。”安西玥轻声道。 “大小姐。”许姨娘抬起头来,拼命的摇头:“刚才我就是去倒了杯水的功夫,二小姐就做了傻事,我不走,我是她娘,我在她怎么也不会再选择去死,我都告诉她了,她若要死,我随后就会跟上,要死我陪着二小姐一起死。” 安西玥瞟了眼背对许姨娘躺在床上安西琇,小脸惨白惨白的,她也刚过了笈笄之年,只比自己小月份。前世安西琇在他们面前倒像个大姐,而她却活得太过狭隘,若不是重活一世,她活得还不如安西琇。 “唉。”安西玥轻叹口气,“姨娘既然这样想,我也不拦你,生死有命,今天你拉回了琇妹妹的性命,指不定你明天后天外天能将她的命从阎王爷手中夺过来,姨娘也不要太伤心了。” 正文 骂醒她 “大小姐说得是。”许姨娘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总也抹不完。 “老夫人是不是也来了。”许姨娘不知道怎么感谢老夫人,她没想到老夫人愿意拿出两千两银子来息事宁人。 安西玥点点头道,“祖母累了,她眼皮子也浅,见不得琇妹妹伤心落泪。” 许姨娘听到此处,哭得更凶了,“是我们对不起老夫人,竟让王家这样糟蹋老夫人的脸面,若不是为了二小姐,老夫人何至于低头。” “姨娘明白就好,老夫人今日作了极大的退让,全都是替琇妹妹思量着的。”安西玥瞧见床上的安西琇动了一下,又道:“我今天倒是极佩服祖母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能替她的孙女做到这般境地,是真心疼爱琇儿的。” “是是是,这么多年多亏了老夫人照拂,我和二小姐日子过得比紫苏都好。”以前林婉的确是忌惮老夫人,全因她是老夫人房里出来的,而紫苏则是林婉房里的丫鬟,林婉稍有不顺心,头一个出气桶就是紫苏。 “大姐姐,祖母真的替我赔了王源那王八蛋两千两银子吗?”安西琇突然转过头来,瞪着大大的眼睛,冷声问道。 “是,祖母拿了两千两银子给王家,字据都打了,他家那老子娘见了银子比见她亲儿子还亲,他们今天来就是来故意恶心祖母,来打安平侯府脸面来的,他们早有退婚之意,却一直拖着不来把话说清楚,王源更是左右逢源,勾三搭四,他根本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他拖着你就是想要找更好的,他一旦中了举人,便会即刻过来退婚,若他没中,他可能将就把你娶回家去,好歹你也不差。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管你接不接受都得清楚这个事实过程。” “你死了当然你就得到解脱了,但祖母的两千两银子就打了水漂,许姨娘也会因你而丢掉性命,你心里清楚许姨娘离了你,自然也不能独活,而王源白白得了两千两银子,转而他拿着祖母的银子就娶了别的姑娘,这种美事他到哪里找。”安西玥声音很冰冷,有些不近人情,祖母叫她进来劝安西琇,看着安西琇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样子,她实在不知道找什么语言来劝慰她。 许姨娘听大小姐说话这么难听,连忙阻止:“刚才我就是说了老夫人退还了王家两千两的聘礼钱,二小姐想不开就割了手腕,求求大小姐快别说了,琇儿心里难受,哪个女子被退了婚心里好受的,大小姐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来刺激二小姐。”许姨娘怨毒着道。 “来人,把许姨娘请出去休息。”安西玥冷冷的瞥了一眼许姨娘,厉声喝道。 顿时,秀儿和门外的两个婆子进来,生生把许姨娘往外拖。 “我要留下来照顾二小姐,二小姐离不开我,求大小姐开恩啊。” 许姨娘哭着哀求着,安西玥都不为所动。 直到听不到许姨娘的声音,安西玥才放缓了声音,“你也心疼祖母的那两千两银子,是吗?” 正文 幡然醒悟 安西琇看着安西玥重重的点了点头,眼泪流了下来:“大姐姐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没用,现在府里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我被人退婚了,而且还让祖母替我赔了别人两千两银子,现在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王家的那些聘礼哪里值两千两,我真的是没用,若我早点答应和王家退婚,王家也不会来闹。” “如果今日你死了,才正中了别人的下怀,偷着乐的人多了去了,所以你这条命不仅要活着,而且还要好好的活着。”安西玥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却不能拿她怎么样,真是可恨。 “琇儿记住了,为了祖母,为了我娘,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一定要去找王源把祖母的银子要回来。”安西琇抹掉眼泪恨恨的道。 突然她冲进里屋,抱出来一大堆大红的东西,全都是安西琇自己一针一线辛苦了一年多才琇好的礼服,安西琇拿起桌上的大剪刀“刷刷刷”,礼服变成了碎片,安西琇视若珍宝的结婚礼服瞬间被毁,她心里反而轻松起来,再也不用被这些东西牵绊着了。 安西玥站在一旁,也没有阻止,任由着安西琇把这些嫁妆剪得稀巴烂,这一针一线全都注入了安西琇全部的心血,剪坏了也好,免得她再看见触景伤情。 银子自然是要要回来的,只不过只要回银子可对不起琇儿手上划的那一刀,是谁在背后捣鬼,她要把鬼给捉出来才算完。 前院,老夫人捉了喜鹊去问话,也问了昨晚她出去是做什么,喜鹊说是去见他未婚夫去了,两人只在一起呆了半个时辰她便回来了,和刚才在静雅轩的回答一样,并且一字不差。 老夫人没有证据也没有理由去找喜鹊的未婚夫问话,必定喜鹊是后面招进府里做工的,也不是家生子,正巧安西琳回府,她没有随身丫鬟,便把喜鹊拨给她。 之后,老夫人也没有问出什么来,便放喜鹊回去了。 安西玥赶来瑞雪院,老夫人神色恹恹的,精气神也不好,安西玥知道老夫人不是心疼那两千两银子,而是在乎家里出了贼并且还有人想看安府的笑话,老夫人这气色是忧心过重所致。 柳妈妈见大小姐进来,连忙走过去,悄声道:“大小姐劝老夫人吃点东西吧,早点还没吃,王家人就来闹起,老奴真担心老夫人……” “我来吧。”安西玥接过柳妈妈手上的碗,轻声道:“祖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们要相信祖母,她心中自有算计。” “祖母,冯妈妈今天做的膳食不合您的味口,玥儿去厨房重新做点,玥儿做的保证比冯妈妈做的好吃。”安西玥笑得明媚,勾住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 老夫人冷冷的剜了她一眼,“气都被你们气饱了,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气怎么能饱肚子,那不如我们以后都不要吃饭了,吃空气就行了,也省粮食,这样一来替圣上解决了天大的难事,也算对社稷有功,玥儿还可以去皇上面前请旨对咱们安平侯府表表功。” 正文 祖孙情谊 老夫人捧着肚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指着安西玥的额头,慈爱笑道:“拿空气去表功,你就不怕皇帝砍你的头。” “你啊,让祖母说你什么好,你去静雅轩和琳丫头吵什么,明知道没有证据,注定要吃这哑巴亏,你还去吵,被人传出去,安府的大小姐不待见庶妹,再得个凶悍泼辣的名声,你以后还怎么找婆家。”老夫人苦口婆心地道。 “祖母是不是想快点把玥儿嫁出去啊,肯定是不喜欢玥儿,想赶玥儿走。”安西玥佯装生气。 老夫人连忙拉过安西玥的手,这些孙子孙女,她一个都舍不得,只不过身为女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她也活不长了,替她们找个好夫君,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她到了地底下也好和老太爷交待。 “祖母,二妹妹的那些聘礼好好的放在库房怎么可能不见了,我去库房看过,但凡值几个钱的都不见了,大件的也有值钱的,却还好好的全都在,若咱们安府真进了小偷,为什么不把值钱的都偷走,偏偏要偷那些金银首饰,还都不值钱。”安西玥疑惑道。 “唉,以前一直都是由林婉管着,现在林婉死了,去找谁要,再由得王家闹下去,理亏的还是咱们,王家那婆子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拿了银子打发了人,咱得个清静。” “偷二妹聘礼的应该不是外面的人,我分析着应该是咱们府里的人。”安西玥疑惑道。 老夫人望向安西玥,“你是说有内贼,不是林婉弄丢的。” “二妹的那些东西我见过,根本不值几个钱,林姨娘心气高,当初她能促成琇儿和王源的婚事,就一定知道王家人是什么德性,那聘礼这么久放着都没丢,为何现在王家来退婚却丢了,他们还吵闹着要咱们退回聘礼,不退还要报官,这不是早就知道聘礼丢了吗?若没有内鬼,那王家人能在祖母宣布要与王家退婚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跑来闹,这不是被人走漏了风声是什么?” “按理也该退。”老夫人赞赏的看着安西玥道。 “可咱们赔了两千两银子啊,两千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听柳妈妈说,他们起初是要五千两,最后才谈到两千两的,他们仗着东西丢了,拿不出证据证明聘礼的价值,以王家婆子那样的人,祖母觉得她会报价五千两吗,最后两千两银子已经让她乐开了花。”安西玥分析道。 “所以他们得了人指点,才讹走了我老太婆的两千两银子,我也是被那王婆子气糊涂了,再由着她这么闹下去,琇儿以后做人都难啊。” “是祖母仁慈,一心只想保全二妹妹的名声,所以才想着拿银子息事宁人,我猜想对方一定是也想到了。”安西玥微眯着眼睛,但怎么也想不通透此人是何人。 ”凭安西琳的脑袋,你以为她会这么聪明,算计这么深。“老夫人道。 ”是啊,三妹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安西玥喃喃道。 正文 宫中传旨 安西玥终于哄得老夫人喝了大半碗清粥,再吃了两个鲜肉饺子,又陪老夫人说了会话才起身离开。 刚出瑞雪院的门,只见刘管家跑得气喘嘘嘘朝瑞雪院赶来。 安西玥拦住刘管家:“刘叔寻到我父亲了吗?” “大小姐我正找你呢,宫里来人了,传旨的公公说要即刻宣大小姐进宫,老爷找到是找到了,可叫不回来啊,他现在还醉得一塌糊涂” “父亲很少喝酒,酒量也不好,今早他没去衙门办差吗?”安西玥从来就知道她父亲胆小,酒量也不行,所以很少喝酒。 “唉,可不是没去,老爷很少喝酒喝成这样的,这世子爷也真的,老爷进户部当差本就不容易,醉成这样不能去衙门,指不定被人打小报告给老爷小鞋穿。” 安西玥惊道:“父亲和谁喝酒喝成这样醉。” “还能有谁,豫亲王府的世子爷啊,听说一直喝到天亮。”刘管家刚从沁竹雅苑回来。 安西玥心里顿时一惊,回想起昨天半夜的事,脸一阵红,他那个时辰才走,父亲怎么和他喝酒。 “安大小姐,可让咱家好找啊,快走吧,皇上正等着呢。”福公公连忙跑进来,原本刘管官安排他在前厅吃茶,这一杯茶下肚还不见人影,福公公就坐不住了。 安西玥自然认得福公公,惊讶道:“福公公,发生什么事了?” “三皇子回京的路上遇到袭击,中毒了,现在危在旦夕,宫中御医束手无策,沈太医推荐找安小姐去帮忙。”福公公拉着安西玥就往外走,也不等她回去禀明老夫人。 “可我不擅长解毒啊。”安西玥并没有震惊。 “南宫……世子的朋友是解毒高手,宇文公子对毒很有研究,我去怕是不恰当……” “就是宇文公子和沈太医都推荐的安小姐,听说你的一手银针能令人起死回生。”福公公不懂医术,也说不清楚,大致意思就是找安西玥的去救活三皇子殿下。 “那我先回院里取银针。”安西玥要带上梅宗政送给他的那套针,之后福公公又同安西玥往另一边走去。 柳妈妈出来见状,连忙进屋把院里的情况向老夫人说了一遍。 老夫人淡淡道:“玥丫头终究不会按着我这个老太婆给她指的路走,罢了罢了随她去吧。” 暗处,安西琳站在一棵榕树下,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眼睛里射出阴毒的光芒,紧紧的拽着拳头,恨不能即刻就杀了安西玥。 喜鹊站在三小姐的身侧,竟被三小姐眼中的冷芒震慑得连退了两步,她不知道三小姐和大小姐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三小姐突然对她很大方,随手就能赏她二两银子,这对她无疑是雪中送炭。 待安西玥和福公公离开,安西琳才从榕树后面出来,朝着另一面行去。 安西琳拐弯出了侧门,侧门后便有一辆华贵的马车等着她,安西琳熟络的上了马车,冷冷的瞥了一眼喜鹊,“你也上来吧。” 喜鹊唯唯诺诺的跟上,低着头也不敢说话,三小姐要去哪里不是她能问的。 正文 又见世子 府门外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即宽大又华贵,见福公公领着人出来,连忙躬着身子跪在地上,安西玥越过太监直接跳上了马车,掀开车帘一看,里面正有一张光华潋滟的绝世容颜正对着她微笑。 顿时安西玥全身不自在,朝南宫元熠点了点头,一看到他,安西玥就想起昨晚他替她推拿按摩的情景,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 “伤好些了吗?那药你可用了。”南宫元熠见安西玥很不自在,主动开口关心道。 “谢世子关心,已经不痛了。”她后面又没有长眼睛,也不清楚怎么样了,不过,秀儿拿铜镜照给她看了,的确伤得很严重。 南宫元熠想起昨晚的囧样,也很不自在,随意掀开帘子往外看过。 突然,南宫元熠瞧着从安平侯府的小巷子里出来一辆马车,随口问道:“南宫灏别苑的马车怎么从你们安府出来。” 安西玥寻声望去,那条通道一般是留给送菜的师傅用的,呢喃着:“世子能不能帮忙看看里面坐的是谁。”除了有一个赶马的车夫正挥动着马鞭外,马车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南宫元熠挑了挑眉,朝外打了一个响指,顿时就有人到了马车前,恭敬道:“世子有何吩咐。” 南宫元熠在那人耳边耳语了几句,那人便离开了。 福公公坐了另一辆马车,见前面的一直不走,连忙下车来催促道:“小祖宗,您就别和安小姐眉来眼去的了,三皇子还等着救命啊。” 这位世子爷一早入宫就满身的酒味,三皇子和世子一向交好,福公公知道,可中毒的三皇子,又不是安小姐,他不在宫中守着,跟着他跑出宫来做什么。 福公公是皇上的跟前人,皇上也什么事都不瞒着他,自然也知道世子爷已经向皇上请旨,他要娶安平侯的长女,这事皇上也瞒着的,凭安钰霄的能力,他还攀不上豫亲王府的这门亲事。 这时,远处已经传来了辱骂声,路中间一个身着佝偻的老人挑着两眶水果直接撞到了那辆华贵的马车上,那马儿不知道怎么惊叫起来,直直的把车夫摔下了马车。 车夫疼得龇牙咧嘴,翻身爬起来就朝着老人一阵辱骂:“你没长眼睛啊,路这么宽。” 老人还在一个劲的道歉,车内安西琳等得不耐烦,挑起了帘子露出一根玉指,朝外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人撞了马车,惊了马。” “算了,赶快走吧,这么多人看着。” 老人的水果都被撞掉在地上,也不能卖了,哪里能依,挺直了腰杆怒道:“你们这些黑心肠的官家小姐,撞了人就想这么走了,赔我钱,你们赔我钱。” 安西琳懒得和人啰嗦,娶了几个铜板递给喜鹊,喜鹊掀开帘子出来,将钱亲自递到老人手中,道:“我家小姐赔你的,你快走吧,下次走路注意点,摔了水果不打紧,被马伤着我们可不认。” 喜鹊从来没有在大街上耍过威风,话便多了一些,安西琳呵斥道:“赶快上来。” 正文 请她施针 远处,安西玥放下车帘,暗忖着:车上的人是安西琳,她什么时候和南宫灏走到一起的,这会儿南宫灏应该也在宫中,南宫灏别苑的马车来接她做什么? 南宫元熠知道安西玥和她这个庶妹关系不好,在府里斗得死去活来,也不说话,只轻轻的抿着薄唇微笑道:“我们可以进宫了吗?” 安西玥第二次进入皇宫,只觉得巍峨气派,贵气逼人,三皇子常年在外,很少回京,也有自己的府邸,但是自从昨天到京都,便直接被送进了苏贵妃的栖霞宫。 苏氏满门都是忠烈,苏将军曾经被封为一等忠勇侯,他这个爵位是靠他真刀真枪的用命换来的,是皇帝南宫楠的头一号拥护者,所以皇帝娶了苏将军的女儿进宫便封为贵妃,苏贵妃不争不夺也很得皇上的喜欢。 此时,屋内,一袭华贵凤袍的贵妃娘娘守在床前,早已经哭晕死过去好几回,连忙有宫女将苏贵妃扶出来。 大厅内站满了太医,全全唯唯诺诺,这毒十分厉害,若不是三皇子自已封住了穴位,只怕早就入五张六腑了。皇上已经下令若治不好三皇子,他们脑袋全都搬家。 皇帝陪在苏贵妃的身边,尽量安抚苏贵妃,几个儿子中,最得先皇真传的怕也只有这个儿子了。 皇后也站在一侧,满目焦急,几位皇子中,最得皇帝满意的就是三皇子,这次三皇子遇袭,虽然不是她的手笔,但最希望三皇子死的皇后要占第一个。 皇后眼角带泪,眼睛却是瞟向外面的,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大皇子和大皇子妃到现在都还没有来。贤妃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消息的,所以南宫灏也自然而然的今日一早就进宫了。 宇文靖今日倒穿得正常,换了一身银白色的锦袍,看上去并不那么妖孽了,“解药制作出来了,但是需要手法极其精通和精准的人做我的帮手,否则错一分三皇子性命危险。” “前朝太医梅宗政的针法精妙绝伦,有起死回生之效,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沈太医也不敢下针,他跟过梅宗政一段时间,但是没多久,梅宗政便被罢官,他也一直没有机会学得梅太医的那套针法。 “皇上安小姐到了。”福公公亲自领了人进来。 安西玥一袭平淡无奇的浅绿色长裙,礼仪大方得体朝着皇帝和皇娘先行了一礼,再依次向苏贵妃、贤妃行礼。 苏贵妃抬起眼睛,满目失望,沈太医把安平侯的女儿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原来就是这样平淡无奇的人,她怎么敢把三皇子的命交到这个小姑娘的手上,顿时就又落泪了。 皇后也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请这么一个小姑娘前来,简直是笑话。 贤妃性情比较张扬一些,直接冷言道:“看着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嘛。” 安西玥前世得了公孙夫人的指点,受过严格的训练,宫中的这套礼仪她只怕比生长在宫中的公主还要熟练,只穿了一件浅绿色的长裙,巴掌大的小脸上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自信满满。 正文 不相信她 皇帝见过安西玥几次,上次在晋城,皇帝真正的用意是请梅宗政替六皇医治,只是借了安西玥的由头,今日,三皇子性命堪忧,竟连沈太医都极力推荐安钰霄的女儿。 梅宗政是先帝爷在位期间的太医院院首,是军医,更是先帝爷唯一个带着行军打仗的挚友,就算皇帝见到都要对他礼遇三分,若此时梅宗政在京都,皇帝一定亲自去请梅宗政替三皇子施针。 皇帝瞟了一眼安西玥,只觉得她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凤仪,顿时也看不懂了。 皇帝眯着眼睛问道:“你有几分把所握。” “回禀皇上,臣女一分把握都没有。”安西玥答得坦坦荡荡的。 皇帝脸色突变,带着氤氲的气息,怒气道:“这么说三皇子救不回来了。” “皇上请稍安勿躁。”安西玥恭敬的跪在地上,又道:“臣女的外祖父人们都称他作神医,但若是此时,我外祖父在此,他也不能未诊先断,所以臣女只能说一分都没有。” 安西玥知道自从她进入栖霞宫,除了推荐她的沈太医外,没有一个人相信她,也许连沈太医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为了保护她头上的脑袋,她只有说不能,但是前世,她知道是外祖父在场才救了三皇子一命,用的就是那金针刺穴法,至于精不精准全凭个人的技术。 皇帝抬起眼皮听安西玥继续说。 “臣女虽然是沈太医推荐来的,但是明显的皇上与诸位娘娘都不相信臣女,既然不信,何必多此一举宣臣女进宫来。” “大胆,安西玥,你竟敢和皇上如此说话,宣你来替三皇子看病是你们安府的福分,治不好必定要重罚。”贤妃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道。 “回禀贤妃娘娘,臣女只是实事求是。”安西玥眼睛毫不避讳的回视贤妃,前世她这个婆母可没少让她受折磨,处处刁难她。 贤妃是四皇子的养母,她对南宫灏也极奇严厉,安西玥知道南宫灏对贤妃是表面恭敬,故意伏低做小,记得前世,贤妃并没有坐上皇太后的位置,南宫灏当了皇帝迟迟没有加封她为皇太后,就一直拖着她,所以这老妖婆变着法的拿她当出气桶。 贤妃见安西玥竟然敢直视她,顿时就来气了,皇帝和皇后都在此,她也不好发作,便道:“治不好三皇子,就拉出去斩了。” 南宫灏特别讨厌她的这位母妃,若不是暂时要在她的羽翼下生存,他才懒得搭理她,贤妃娘家对他也没有帮衬,原因就是他不是贤妃的亲生儿子。 南宫灏倒对安西玥有些另眼相看,他的这位母妃在宫中可是喜欢横着走的,安西玥竟然敢如此和她说话。 皇帝瞟了一眼贤妃,沉声道:“贤妃你先回宫吧。” 贤妃也看了一眼皇帝,再瞟了一眼皇帝怀中的苏贵妃,怒气道:“臣妾先行回宫了。” 安西玥不明白,南宫灏那么一个阴险狡诈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蠢笨无知的母妃,贤妃这一生没有儿女,倒是特别喜欢吃醋。 正文 金针解毒 南宫楠将苏贵妃安置好,怕她进内殿会影响太医的诊治,自己却跟着进了内殿,内心里他不相信安西玥会医术,就算长公主也为安西玥说好话,让她去试一试,皇帝仍有些犹豫,必竟三皇子是他最看重的皇子。 沈太医紧随其后,因为屋内不适宜聚集太多的人,所以全部太医和各宫娘娘全都等在大殿外等侯。 三皇子南宫睿已经陷入昏迷,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面色没有一丝血色,宇文靖凑过来道:“和上次那位中的那毒有些像。” 安西玥抬眸盯着宇文靖,她知道他指的是南宫元熠中红蚁毒那次,这么说来三皇子被暗杀和中毒有可能也都和南宫灏有关。 安西玥不自然的往南宫灏方向瞟去,正瞟到他也正盯着自己,安西玥连忙收回视线。 前世,因为她娘中蛊毒一事,外祖父早就回京了,所以救了三皇子一命,不过当时中途出了些乱子还是给三皇子留下了后遗症。 现在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很多东西,外祖父若不在京都,三皇子就只有死路一条,也许冥冥中就有安排,她学得了外祖父的那套针法,三皇子注定死不了。 安西玥虽然很相信自己的金针刺穴法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面上却闪出一抹担忧,这抹担忧恰巧被南宫灏看在眼里。 南宫灏紧紧的凝视在安西玥的身上,他也不相信安西玥只有十六岁的一个小姑娘,会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连诸位太医都没有办法,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就算解药被他们制作出来又怎么样,那药即是解药又是致命的毒药,若没有那解药还能活些时日,可解药一下肚就会牵引真正的毒药,即刻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南宫灏想到此处,唇角轻轻的勾起了一抹得意忘形的浅笑,瞬间又消失不见,变成了满脸的担忧。 “皇上请先出去,臣女怕施针中途有人出声打扰,中途若有人打扰反而会害了三皇子。”安西玥恭敬的道。 福公公上前,也轻声劝道:“老奴先扶皇上去殿中休息,皇上守在这儿也无济于事,这儿有沈太医看着。” 沈太医也道:“臣相信安小姐,请皇上放宽心。”上次在晋城,沈太医和安西玥相处了两个多月,知道她的能力不弱,完全是得了梅宗政的真传。 “一定要救回三皇子,三皇子得救,朕重重有赏。”皇上下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否则安西玥的项上人头不保。 安西玥感受到了皇帝话中的重重威胁之意,“臣女必当竭尽所能治好三皇子。” 皇上都走了,内殿中的其他宫人及皇子也都要离开,南宫元熠也准备离开,安西玥却道:“世子请留步。” 南宫元熠突在停住,有些不明所以。 安西玥正琢磨着要怎么告诉南宫元熠这中途可能会突然出现刺客,叫他一定要守好内殿,否则真的如前世一样,三皇子虽然得救,留下的后遗症却影响了三皇子,永远与皇位失之交臂了。 与此同时,四皇子也同时停住了脚步,朝着这边看过来。 安西玥连忙装着娇羞状,微微低下头,轻声道:“世子不要走远了,就在殿外守着,我很快就出来,我对皇宫中不熟悉,治好了三皇子,还请世子将我送回府中,出门时我并未禀明祖母……” 安西玥情意绵绵话一字不差的落在了南宫灏的耳朵,顿时惹得南宫灏握紧了拳头,忍不住插嘴道:“这里是皇宫,宫里又没有吃人的老虎,治好三皇兄父皇自会安排安小姐出宫。” “即如此,西玥便也放心了。”安西玥这话是对着南宫灏说的,说话还恭敬的朝着南宫灏行了端端正正的一个礼数,这可是在安西玥对着南宫灏从来没过的,现在却稀奇得很。 南宫元熠见安西玥那模样,心中早已明白安西玥的意思,原本他要去向皇上禀明户部官员,此事便往后放一放了,估计皇上此时也没有心思听他啰嗦。 南宫元熠突然声音变得温柔体贴,极其配合的回道:“是本世子把你从府中接来的,自然也是本世子将你平安送回去,放心吧,我不走远,就在门外,小睿子你尽量医治,拜托了。” 南宫元熠和南宫睿关系一向很好,甚至比大皇子还要走得近,这次遇到袭击,并且伤得这样重,对方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只不过三皇子能力也不弱,想要杀他还得多费些心力。 在南宫元熠的心里只认南宫睿才是真正的有帝王之才之人。 在南宫灏眼里,安西玥和南宫元熠两人眉目传情恶心至极,一甩衣袖便也出了内殿。 殿内,安西玥将细如发丝的银针一字排开,大大小小足足有上百根,这是梅宗政的宝物,安西玥这次去晋城,梅宗政毫不吝奢的送给了安西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很快就过了一刻钟,南宫元熠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英俊挺拔的身姿引得宫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只见他身着一袭华丽的玄衣锦袍,金边银线的云纹衣角,宛如嫡仙般的俊美容颜,身子斜靠在殿门边,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南宫灏,像防贼似的。 南宫灏被他盯着极不舒服,眼神阴沉冰冷致极,唇角露出一抹阴邪的浅笑,随即朝着偏殿行去。 片刻,皇后派人过来,在南宫元熠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南宫元熠凝眉望了一眼殿内,跨步离开了。 殿内,安西玥额头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施针必须要全神贯注,找准穴位,下针要快狠准,否则被封在体内的毒血便会迅速蔓延到全身的血液里,她的任务就是要在毒液被引发时她利用银针引出三皇子体内的毒血。 这期间,万不能被任何人打扰,否则位置斜一分,毒液入侵体内很难引干净。 宇文靖运用内力使解药迅速的在三皇子体内溶解,再通过安西玥的银针解毒,这个过程十分凶险,此毒也很刁钻。 正文 有刺客 南宫元熠被皇后叫到偏殿,皇后急得不行,真想亲自出宫去把南宫恒那个逆子捉进宫来好好的教训一顿。 “元熠啊,你说这可怎么办是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恒儿怎么可以去逛花楼,三皇子至今还生死未卜,全宫上下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来栖霞宫看了一眼。”皇后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大皇妃不是跟着进宫了吗?”南宫元熠问。 “下人来报说,云侨和恒儿是一同出的府,可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一半,恒儿突然叫云侨自己进宫,他有事要忙,转身就朝花街去了。云侨也气不过,便回了将军府。”皇后是接到大皇子府的随从的禀告的。 “元熠啊,你快替本宫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恒儿被刑部抓走了,平时恒儿和你关系就最好,本宫谁也不信任,只信任你,这事若传到皇上耳朵里恒儿这辈子就完了。” 若是平时大皇子不管在宫外惹了多大的是非,皇后都能想办法替他摆平,可是三皇子回京遇刺,现在能不能活还是未知数,大皇子一早起来就去逛花楼,还睡死了花楼里的姑娘,听说还是名动京城的头牌姑娘,胭脂巷的秦诗诗。 南宫元熠听了皇后一席话,他觉得大皇子虽然浪荡了些,但还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逛花楼,三皇子遇刺中毒昏迷虽然对外是隐瞒着的,但是宫里的那几位谁不是人精,这消息早就透露出去了。 南宫元熠心系内殿里的三皇子,皇后说话时,他有些心不在焉,安西玥说过叫他不要走远,就在外面守着,有些不耐烦道:“就算大皇子真的进了大牢,娘娘也有办法将他捞出来。” 南宫元熠正要走,皇后却拉住他:“你就替本宫去看一眼吧,看一看出了什么事,本宫觉得此事一定有蹊跷,恒儿再怎么胡闹也不可能这个时候……” “有刺客。”突然从正殿那边传来急吼声。 南宫元熠也顾不得皇后,扯开皇后的手连忙窜了出去,一出去就见到御林军正围着两个身穿太监服饰的杀手,那两人目露凶光,应该是死士。 南宫元熠暗叫不好,他冷冷看了外面的刺客一眼,连忙往内殿冲进去,刚一进去,就有七八柄宝剑齐刷刷的从天而降,南宫元熠顿时掏出腰间的软剑冷然出手,就在那七八柄宝剑朝着内殿的三人袭击过去时,南宫元熠的身影宛如鬼魅一般猛然到剑尖身前。 他怒喝一声,手中的软剑削铁如泥,坚不可摧,只听到“铛”一声脆响,那七八柄宝剑被同时震飞了出去。 这时,宫中隐卫已经赶到,加入了战斗,那几人被南宫元熠逼退却没有损伤半分半豪,可见他们能力非凡,统一身着太监服饰,但个个目露凶光,都报了必死的决心也要完成任务。 “杀。”领头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只见他满眼阴鸷,目光冷冽,看着皇宫暗卫的眼神都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正文 服毒身亡 顿时,不待南宫元熠及暗卫反应,一道道剑光已经向他们袭击而来,个个杀气腾腾,来势汹汹,刀光剑影。 只听到哐哐铛铛的打斗声在殿内响起。 在第一柄宝剑出现在安西玥的余光里,她就已经知道,刺客来了,但是紧要关头,她不能分心,宇文靖此时正将内力注入三皇子体内,更是不能动半分,沈太医吓得手一哆嗦,顿时三皇子的皮肤流出淡淡的血液,安西且连忙接过沈太医手里的银针,双手并用这才挽回刚才的那点小失误。 此时,她不能分心,毒血已经被逼到足**,马上就要成功引出毒血,宇文靖虚弱的道:“小玥儿,好了没有,我快支撑不住了。” 宇文靖说完就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刚才刺客出现时,他受了影响,再次运气时受到阻碍,宇文靖知道正是关键的时候,所以他又提了半分气,辅助安西玥将毒血推出。 “好了。”安西玥也是急得不行,但她知道,她不能急躁,南宫元熠在殿内,她安心了很多。 这时,三皇子突然动了一下,他伤到的腿部,又因为当时他自己给自己封住了穴道,整条腿已经很久没有知觉了,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正对着自已检查。 安西玥将毒血逼出来之后,迅速的翻看了三皇子的眼皮,检查他的瞳孔是否正常,纤细的手指灵巧的在他脸上晃动着,让他感觉得极不适应。 那边,南宫元熠瞟了一眼里面的情影,凌厉的眸光一闪,此时必须速战速决,双方人手都有伤亡,他没有想到刺客既然如此坚不可摧。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南宫元熠脚尖一点,一道白色的身影宛如地狱修罗,他手中软剑犹如蛟龙出海般狂放。 这时,刺客们才感觉到压力,全部的剑尖直指南宫元熠,他们这是要主攻南宫元熠,势必要夺下他的命。 南宫元熠剑出,便是剑气逼人,手掌同时发力,那四五道剑光瞬间被逼退,顷刻间,南宫元熠的软剑已经将刺客的手筋挑断,刺客也同时倒地被弹开,这时御林军赶来已经将剑架到了他们的脖子上。 “他们嘴里有毒药,小心他们要自尽。”这是安西玥声音吼道,她要确定一些事实,刺客嘴里有毒药了是她情急之下冲口而出。 这时,暗卫已经一手一人将刺客的下颚骨固定住,仔细一检查果然里面埋藏得有一颗药丸。 既然三皇子已经醒来,就表明他没事了,宇文靖差点被自己的内力所伤,他一把抹开嘴角的血迹,怒道:“老子要看看是什么毒能即刻将他们毒死。” 宇文靖虽然受了内伤,但还是不影响他,他一把敲开其中一个刺客的嘴,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阎王丹。” “这可真的是极品毒王啊,只要一咬破,比砒霜还毒,你们到底是听命谁行事。”宇文靖怒道。 顿时,领头的刺客眼睛都像是要鼓出来一样,被人钳制住还露出凶神恶煞的眼神,半点声音都不出,瞬间他在被掏出毒丸之际,引发内力,嘴角流出了浓浓的黑血,眼睛一翻,当场就死了。 正文 狠辣绝情 与此同时,其余六个刺客的嘴角也同样流出黑血,全都倒地而亡。 宇文靖惊道,“还有一颗毒药藏在他们的味蕾里,只要运气就震破毒丸,看来这批人是报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是什么样的组织能做到如此绝情。” 这时,安西玥这时才走过来,检查了其余几个伺候,用银针刺了一下他们的舌头,才道:“除了领头的那人,其余的刺客全都不会说话,是哑巴,就算他们不服毒自杀,也问不出什么来,能用如此狠辣的手段自杀,他们一定是一批训练有素的顶级杀手。” 前世,南宫灏培养了一批坚不可摧的死士,他们专门替南宫灏杀人,一旦失手被擒住,不等刺客开口,他们便会咬破毒丸自尽。 安西玥要来确认的是这批刺客到底是不是南宫灏的暗地里培养的那批,所以她才将手探进了刺客的嘴里。 ”小玥儿说得对,我也有同感。“宇文靖接话。 安西玥秀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她知道南宫灏培养的这批人不在北朝境内,也很花费银子,能做到如此谨慎,应该是南宫灏的那批死士无疑了,她扫视了一眼四周,并没有发现南宫灏的身影,又不知该怎么讲,没有任何证据,她不能乱发话只得闭口不说话。 南宫元熠看清楚了安西玥眼中的复杂。情况紧急,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刺客嘴里会藏毒,安西玥却第一个反映过来,并且刚才在内殿,安西玥叫他不要走远,分明是知道会有刺客。 刺客穿着太监的衣服大白天出现在皇宫大内,这已经不易,她又是怎么知道刺客嘴里会藏毒。 安西玥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姑娘,她不可能未卜先知,一定是他想得太多了。 安西玥也接收到南宫元熠的目光,转而她故作淡然的避开了那抹探究的目光。 皇帝赶来,外面的两个刺客已经被制服,并且全部毙命,死相很难看。 皇帝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刺客,当场震怒,“这怎么回事?刺客怎么会这么容易混进宫来?” “高赞呢,死哪里去了。” 高副统领刚接手御林军代统领一职就发生了刺客混进宫并且要刺杀三皇子,顿时吓得脸都青了,连忙上前道:“宫里混进了刺客是臣的失职,臣一定会查清楚这批刺客是怎么混进宫来的,请皇上给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这时,林旭之接到消息也进宫来了,正听到高赞最后一句话,“高副统领刚刚代本官处理了两天军务就出了如此大事,你拿什么将功赎罪。” 高赞以前是他的手下,一直和他不对付,林旭之想了很多办法想要将高赞替下去,但皇上似乎每次都神情恹恹,心里根本不想换下高赞副统领一职。 这次皇上让他在家修养身息,他就听出了些别的意思,顾不得儿子还在办丧期间便进宫来了,三皇子遇袭中毒已深,他身为臣子不来看看也不成道理。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林旭之恭敬的向皇上行礼。 皇上原本是要向高赞发火的,见林旭之前来,他又不想御林军的权力落到林家手中,道:“林爱卿免礼。” 正文 三皇子 “高赞,快将这些糟心的东西清理了,朕要去看三皇子。”皇上抬脚就往殿内走。 南宫灏恭敬的立在一旁,紧随其后,连眼角都没留给那死在血泊的中两人。 临走是,南宫灏朝着林旭之看去,道:“林统领既然来了,又没发生什么大事,就一起去看看三皇子再回府吧。” “是。”林旭之也深深的看了南宫灏一眼,紧随其后。 南宫灏在出了内殿,便紧跟着皇帝走了,他是去宽慰皇帝去了,必竟皇帝一直都很担心三皇子的伤势,南宫灏是陪着皇上到湖边散心了,看着皇上满眼的焦急,南宫灏心里很是吃味,为什么同样是儿子,父皇总是那么偏心。 皇帝进来,刺客正被抬走,南宫灏深深的看了一眼,眉毛紧紧的一皱,握着的拳头捏紧了又松开,心都仿佛在滴血,简直是一群废物。 “儿臣参见父皇。” 三皇子见皇帝走近,躺在床上想要起身行礼,却被皇帝拦住,“别动别动,你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难受吗?到底是谁要杀你,出手这样重,朕一定要揪出凶手,将他碎尸万段。” 南宫睿也不知道是谁要杀他,对方出手很重,若不是他的几个属下拼死相互,只怕他早已经到阎王殿报道去了。 “这批杀手你还有印象吗,比如说身上的特征什么的。”南宫元熠问道,这是目前他最关心的问题,哪里会突然冒出这样一批人来。 “堂兄,我感觉这次暗杀是早就蓄谋已久,杀手出手狠辣,刀刀致命。”南宫睿清醒过来便即刻分析,他一向和南宫元熠关系很好,在军事方便有很多见解都是一致的。 “多谢宇文兄救了我一命。”南宫睿认识宇文靖,知道宇文靖才情斐然,医术高明,一醒来就很有礼貌的朝着他道谢。 “三皇子客气了,若不是你自己封住了穴道使得血液没有蔓延致心脏,我就算有解药也无能为力。” 守文靖指着安西玥又道:“这次多亏了小玥儿的银针替三皇子把体内的毒素逼出来,否则一旦解了穴道,解药喂进去,毒素清理不干净,三皇子也很危险。” 南宫睿这时才看向站在远处的安西玥,这是他刚睁眼时看到的那张脸,看着有些小巧可爱,清秀怡人,但他不喜欢别人碰他,就算是侍女也不行,所以南宫睿对着安西玥并不像对着宇文靖那样恭敬有礼。 安西玥知道三皇子很得圣宠,也知道南宫睿其实长得也很好,不过她并没有过多的去了解他,更不想去奉承他,镇定自若的站立在远处,神色不卑不亢,不慌不乱,举手投足也没有半分失态。 这样甜美漂亮的端庄女子不免让人多看了两眼,南宫睿也投去了惊讶的目光,暗忖着那小姑娘是不是看他的眼神太傲气了些,难道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救了他一命吗? ”她就是我上次给你提过的安西玥,安平侯的女儿。“南宫元熠见南宫睿盯着安西玥打量,挡住了他的视线道。 遂而,南宫元熠转眸对着皇帝恭敬的道:”皇上,你上次答应的事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正文 皇上的心思 皇帝懒得搭理他,转而去关心床上的南宫睿去了,又命沈太医好好照料三皇子,需要用什么补品尽管用,一定要调养好三皇子的身体。 苏贵妃进来,喜极而泣抱着她的儿子又哭了起来,皇帝原本是要叫苏贵妃不要打扰三皇子休息,但苏贵妃长期不见儿子,一回京差点与她天人永隔,便也依着苏贵妃。 为了不打扰三皇子休息,一不会儿,众人就出了内殿,经过刚才刺客一事,高赞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又加派了人手。 御书房。 皇上高兴逐一向沈太医宇文靖给了赏赐,独独忘记了安西玥。皇帝没把安西玥当回事,她的父亲安钰霄又是那样的德行,皇帝在心底早就把安钰霄定义为胆小懦弱的人,就算调到到户部,任职户部侍郎,他也挑不起什么大梁,所以就算他的女儿再有能耐,也被牵连了。 通过前几次的事,皇上对安钰霄印象深刻,总之是不喜欢。 南宫元熠却不这样想,他看过安钰霄写的奏折,很有想法,只不过是被他的性格耽误了前程。安钰霄年轻时就中了举人,只是后来承袭了他父亲的爵位,才进了京,从此安钰霄便荒废在女人的身上了。 若以安钰霄的学识重新参加科举考试不比年轻一辈的差。 南宫元熠上前,提醒到:“皇上,安小姐救了三皇子,您还没有封赏。” 安西玥是跟着南宫元熠进宫的,自然得南宫元熠将她送回去,这皇宫没有人情味,她早领教地了,所以她也不愿意多呆,突然听到南宫元熠提及要封赏自己,心里一惊,瞟了瞟御案前的皇帝,却是荣辱不惊的站在那里。 皇帝也看了安西玥一眼,安西玥必竟也只有十六岁,论医术,她不及沈太医,沈太医是医界泰山北斗,从年龄和阅历上来讲,安西玥怎么都算不上医术高明,所以这个赏赐不能高于太医,若赏得太低又显得他很小气。 “那就赏赐安西玥白银千两,珠宝首饰……” “启禀皇上,微臣听沈太医说上次晋城瘟疫,安西玥不辞辛劳足足在晋城守了两个多月,瘟疫才得以缓解,解了百姓的痛苦,又替皇上分解了忧愁,今天若不是依靠安西玥的那一手绝妙针法,三皇子的毒也不可能解得如此顺利,臣以为光是赏赐安西玥金银是不是显得咱们皇家太过于吝啬小气。”也只有南宫元熠敢光着皇帝的面说他小气。 的确,上次晋城解除危机,安西玥和梅宗政功不可没,皇上听了沈太医的禀告并没有将安西玥放在心上,一直都以为这一切的功劳应该算在梅宗政的头上,梅宗政虽然早已经不在朝为官,但他神医的圣名还是声名远播的。 沈太医很喜欢安西玥,不光因为她是梅宗政的外孙女,更是觉得安西玥小小年龄就有如此天赋,实在难得,所以皇上要赏赐安西玥他根本不在乎。 至于宇文靖,他家本就是江南的富户,不说富可敌国,倒也是衣食无忧,皇上赏赐的金银都是身外之物。 皇帝冷冷的瞪了南宫元熠一眼,面色有些难看,心里又不得不承认南宫元熠说的很有道理。 正文 平乐县主 顿时,皇帝朝着福公公说了些什么,半响之后,就有一排排的宫人连续捧着二十来个托盘上来,上面全是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每样都彰显了皇家的尊贵。 再之后,太监扯着嗓子喊,“安西玥接旨……” 安西玥还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皇上破于压力给了她封赏,这着实让皇上憋了一口闷气。皇帝深深的看了南宫元熠一眼,意思很明显,安平侯府的门第配不上豫亲王府的尊贵,哪怕南宫元熠平日里再混帐,京都贵女挤破头也想要进豫亲王府当世子妃。 皇帝和豫亲王是亲兄弟,现任太后则是他们的亲生母亲,先皇后早就被打进了冷宫。成了一个废人。这些都是后话了。 南宫元熠向他请旨,他要娶安西玥为世子妃,的确也应该把安西玥的身份往上抬一抬,最后安西玥被封为平乐县主,这可是京都贵女从来都没有过的殊荣。 宇文靖站在一侧,拉了拉还在呆愣中的安西玥的衣角,连忙叫她跪下接旨。 福公公也跟着着急,连忙道:“安小姐还不快领旨谢恩。” 安西玥腰杆挺得笔直,半分怯懦都没有,双手合手跪拜下去,这个动作她熟练得很,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前世她被指婚南宫灏,曾在殿前出丑,被人笑话了好一阵,从此以后她就开始乖乖学宫规,学礼仪,一直练习到让人看不出一丝错漏她才甘心,所以封后大典那天,她成了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她的礼仪也做得滴水不漏,当时她的倚仗来自于舅父的权威。 安西玥被封为平乐县主的事很快就在宫里传开了,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可是在大北朝少之又少的事,除了圣主皇帝在位期间,封了一位县主之外,安西玥是北朝的第二位,大家都觉得皇上凭白无故封了一个只有十六的小姑娘为县主,都很稀奇震惊,纷纷都想来看一看。 皇后见过安西玥,只感觉安西玥平平无奇,便没有跟着凑热闹,她去忙大皇子大清早睡死了京都有名的歌妓之事去了。 安西玥也还在云里雾里,前世她可没被封为什么县主。 安西玥进宫是南宫元熠带进来的,此时他又被皇上留了下来,所以安西玥便在御花园里等着,旁边倒是有宫女替她引路。 突然,一位衣着华贵,妆容精致的身影朝这边行过来,瞥见那花园里正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她姣姣的眉目,精致的五官映照在暖阳里,竟说不出的明艳动人,只见她纤细的玉指正抚弄着一株开得妖艳的早菊,丝丝缕缕,那绿衣女子竟让她觉得美不胜收。 少女凭白生出一股醋意。 顿时,少女怒道:“大胆,谁永许你采摘御花园的金丝菊。” 安西玥只觉得那比碗口还大的的菊花引得她喜爱不已,便轻轻的抚上了那金丝,这种菊是入秋的早菊,品种即稀有又名贵,只有在宫里可以见着。 正文 明镜公主 安西玥听到声音连忙收回手,那金丝菊竟然掉了几片,少女怒着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安西玥的脸上。 霎时间,那巴掌即响亮又清脆响在空气中,顷刻间,空气变得凝固了,安西玥眸光清澈,有些不明所已,愣愣的受了那一巴掌。 此刻就有宫女怒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人,见着明镜公主竟然敢不行礼。” 安西玥被无辜打了一巴掌,她自然认得南宫明镜,贤妃娘娘的女儿,南宫灏名义上的亲妹妹,前世,她就没少挨她巴掌,可是南宫灏护着她,明镜从来没有对她这个嫂嫂尊敬过,即使她贵为皇后,明镜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宫女说着又要上前给安西玥一巴掌,安西玥白皙光滑的脸上五指印异常惹眼,顿时站直了身子,抓住了宫女的手,眼中泛出了寒光,凛冽蚀骨,生生将宫女的第二巴掌给压了下去。 “公主,臣女做错了什么,使得臣女凭白无故受了你一巴掌。”安西玥脸上没有半分惧意,冷冷的盯着南宫明镜,前世这位刁钻跋扈的公主就没少欺负她,若不是因为她是南宫灏的妹妹,她绝对不会忍耐,这世她更不会,即使她是公主。 南宫明镜仗着贤妃的宠爱跋扈惯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冽的眸光,顿时被吓了一跳,竟说不出话来。她就是见不得有人比她漂亮。 南宫明镜瞟了一眼地上的金丝菊花瓣,这才找到理由:“这些金丝菊是皇太后喜爱之物,你竟敢随意毁坏,本公主就是要教训你。”南宫明镜边说边扯了一朵开得艳丽的金丝菊在地上,再用脚踩烂,得意道:“你们都看到了,就是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弄坏了太后娘娘喜爱的金丝菊。 安西玥身后也跟着两个宫女,听着明镜公如此说,纷纷点头附和,明镜身后跟着一大堆宫女,她们也像看好戏一样,指认安西玥毁坏了御花园的金丝菊 安西玥冷笑,这就是皇宫里的尊贵与无情,随便一个理由就能将人打入地狱,若换作以前,她早就吓死了。 “光天化日之下,明镜公主就敢这么随意栽赃嫁祸人,公主的这种作为也不怕失了皇家的礼仪。”安西玥冷着眼教训道。 明镜气得上前就要撕打安西玥,宛如泼妇。 安西玥练过些功夫,很巧妙的避开了南宫明镜的攻击,刚才只不过是因为她沉静在这些菊花的美色里才遭了明镜公主那一巴掌。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躲。”南宫明镜抓不住安西玥顿时来气,宫里还没有人敢忤逆她,怒道:“你们去把她给本公主抓起来,狠狠的教训一顿,本公主要她这张脸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南宫明镜小小年纪就如此狠辣。 刚才跟着安西玥的那两个宫女,这时才急了,连忙跪下道:“公主息怒,她是平乐县主,这可使不得啊。” 南宫明镜刚刚才从贤妃的宫里来,根本不知道什么平乐县主,只知道刚才母妃回宫,发了脾气,说宫里来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原来就是你把本公主的母妃惹生气的。” 正文 得罪公主 安西玥更是听得云里雾里,她何时把贤妃娘惹生气了,今日她们也才打了一个照面,安西玥越来越觉得这宫中半分人气都没有,贤妃自己动不动就要砍她脑袋,遭了皇上的嫌弃,回宫哭诉后,她女儿又来扇她巴掌,又要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她们是不是欺人太甚,太霸道了。 安西玥越想越觉得窝火,重生一世,她一直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看来在这冷冰冰的皇宫里,她也不能继续当那软柿子,任由他们捏扁揉圆。 这时,南宫明镜身后的宫女已经将五抓伸向了安西玥,安西玥很轻松的就被四五个宫女架了起来。 “公主借着太后娘娘的名由在这里作威作福,就不怕我将此事告到太后跟前。”安西玥被钳制着也提高了嗓音,眸光冷冽,半分惧意也没有。 安西玥抬眼瞟了瞟头顶上的暖阳,唇角划过讥讽的冷笑。 明镜原本正洋洋得意,划破眼前的这张美丽的脸,是她的目的,却听安西玥提到皇太后,起先是有些惧意的,但一想,她是尊贵的公主,眼前的女人只不过是一个下贱的贱民,听母妃说她爹更是上不得台面,半点本事没有,父皇多次提起安平侯也是摇头晃脑,明镜眸子一冷,透着狠冽。 “告到太后面前?这真是本公主今天听过最大的笑话,就凭你也配见到皇祖母,若皇祖母知道是你损坏了她喜爱的金丝菊,只怕你这条命就丢在宫里了,本公主仁慈也只划破你点皮。”她还不敢杀人。 明镜用长长的指甲轻轻的划在安西玥吹弹可破的娇肤上,只觉那皮肤嫩白如玉,半点瑕疵也没有。 而她是尊贵的公主,每天山珍海味享之不尽,身上却长满了脓疱,她从小就有,所以额头上盖了厚厚的刘海,连着耳根也长,她也才十六岁的年龄,太医说等公主长大一些,这些脓疱就会自愈,可十六岁正是一个女人最好年龄,任她身份再高贵,都没有哪个男子会喜欢一个满脸长脓疱的女人。 所以明镜心情很阴沉,她从小就不喜欢长得漂亮的女人,更不喜欢皮肤比她好的女人。 安西玥知道南宫明镜的症结在哪里,先天皮肤不好,脾气暴躁,心火过旺,肝火郁结,排毒不畅,久而久之脸上和身上的脓疱就越多,就算御医叫南宫明镜放宽心,饮食以清谈为主,她也不会听,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想发脾气就发脾气,谁也不敢劝慰她。 “臣女知道皇太后娘娘最是慈祥和善,她能养育出圣上这位以仁爱治国的明君全凭了她的菩萨心肠,太后娘娘岂会因为臣女不小心弄坏御花园的金丝菊要打要杀,再说那金丝菊是公主殿下随手摘下故意栽赃陷害臣女,她们可都看在眼里,自会为臣女作证,太皇娘娘若是知道也会明察秋毫。”安西玥眼眸淡淡的瞟了一眼南宫明镜脚底被她故意踩烂的金丝菊。 正文 没有公主命 “哈哈哈,你不知道宫里全都是哑巴吗?”南宫明镜只觉得安西玥巧嘴能言善辩:“你真是单纯得可笑,本公主会有机会让你见到皇太后吗,你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想见谁就见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南宫明镜冷冷的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顿时吓得两个宫女冷汗直冒,她们只是奴才,是不会给任何人做证的,就算皇上封了安西玥为平乐县主,她也只是宫外的人,她们还要在宫里讨生活。 这些道理,安西玥怎么会不知道,前世她进宫三年,做了三年的皇后,直到南宫灏坐稳皇位,才无情的将她杀死。 安西玥只不过是故意这样说,因为她要等着看好戏。 “公主与臣女也是一般大小的年龄,我与公主也并没有恩怨,你为何对我咄咄相逼,要毁坏我的脸,我再不济也是皇上亲封的平乐县主,公主难道就不怕皇上知道。”安西玥扬起了头。 “本公主是父皇的女儿,你一个小小的贱民,你以为父皇会为了你责罚他的亲生女儿,得罪了本公主,自然要你好看。” “公主的意思是说皇上是不能明辨是非的昏君,帮亲不帮理,公主仗势欺人,皇上也会仗势欺人?” “啪。”又一巴掌扇打在安西玥另一边脸上,南宫明镜怒气道:“竟敢说父亲是昏君,就算父皇帮本公主又怎么样,谁让你自己生得低贱,没有那公主命。” “这就是皇家公主的风范与礼仪。”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揶揄的声音。 说话的是一位翩翩俊朗的白衣公子,而不是太后娘娘的怒斥,安西玥也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因为她从未见过此人,不过是与皇太后一道来的,难道他是霍家人。 白衣公子最先走到前面,阻止了南宫明镜的另一巴掌打在安西玥的脸上。 白衣公子力气有些重,练过武功,是皇太后娘家最有能力的晚辈。 白衣公子的冷嘲热讽激怒了南宫明镜,“你又是什么东西?敢来嘲笑本公主。” “公主请自重,扇人巴掌是很丑陋的一个习惯。”白衣公子长得文质彬彬,态度却有些桀骜,他生来就被教导,做人要有风骨,不要唯唯诺诺,所以哪怕对方是公主,他也要上前去阻止。 南宫明镜见他灼灼清冽的目光,顿时心中荡起了一丝涟漪,难道这就是皇祖母的那远房亲戚。 她第一次见就在他面前失了礼仪,顿时小脸通红,却又放不下公主的颜面与尊荣,故而眸光傲慢了些。 而后,只见皇太后杵着龙头拐杖眸光冷冷的盯着南宫明镜,皇太后此生就生了两个儿子,现在两个儿子都是位高权重的,先皇还在世时,她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她才能得如今的尊荣,她绝不永许她的后辈替她摸黑。 而且还是在她娘家后辈面前。 顿时连着安西玥在内,全都朝着皇太后跪拜道:“见过太后娘娘,太后万福金安。” 灵镜却是仗着公主向份跑到皇太后跟前撒娇卖乖去了…… 正文 皇太后 皇太后这一生活得都很和善,所以她才当了太后,她的儿子才坐上了皇位,先帝的正宫皇后娘娘却住进了冷宫,原因就是她多嘴,她不懂得韬光养晦,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示人。 “皇祖母,她扯坏了您的金丝菊,孙女正教导她在皇宫里要懂规矩呢……”南宫明镜有些撒娇,去扯皇太后的衣袖。 “放肆,还不快给你表兄道歉。”皇太后真是半点脸面都不给南宫明镜留,这点让南宫明镜稍稍有些生气。 但还是耐不住皇太后的威严,微微向白衣公子扶了扶身,“明镜冲撞了表兄……”若是换作别人,她绝不可能降低姿态,她无非是处罚一个不懂规矩的贱民。 白衣公子虽然斥责了明镜公主礼仪欠佳,但还是很有风度微微点头回礼,让明镜公主便多看了他两眼,只觉得他严厉中又带着魅力,顿时心花怒放。 “宝嬷嬷,公主礼仪欠佳,送她去司仪宫好好学学皇家公主的礼仪。”皇太后轻描淡写将明镜公主禁了足。 南宫明镜顿时惊颤,吓得小脸惨白,她不要去司仪坊,一定会有人故意给她使绊子,令她难堪,“皇祖母 ,我不去司仪坊,是她,全都是她的错,是她扯坏了皇祖母喜爱的金丝菊,我不过是教训她一下……”明镜公主指着安西玥怒道。 “传哀家口谕,请明镜公主到祖祠抄诵清心经,没有哀家懿旨不准出祖祠。” 众人见皇太后发怒,皇太后要禁锢公主,顿时所有人都吓得不轻,一般皇家公主或皇子被罚跪祖祠,说明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明镜公主只不过是惩治了一个小小的县主。 宝嬷嬷也觉得太后对公主的惩罚太过了,毕竟进了祠堂,比禁足还要遭罪:“太后,七公主年龄小,罚她去司仪宫学学礼仪也算给她一些教训。” 宝嬷嬷知道七公主也太口无遮拦了,不过一个细皮嫩肉的千金之躯受不了那罪。七公主也真是的,当着太皇的面也敢出口顶撞,还是当着霍家小公子的面。 “谁敢求情,一块拉到司仪宫。”皇太后连宝嬷嬷的情面都不给。 直到南宫明镜被宫女带走,安西玥都镇定自若的跪在地上,不发一言,她知道宫中规矩严谨,一言一行都在人们的监事下,皇太后也不太好相处,为了震慑六宫,皇太后时常扳着脸,也不太爱管六宫之事,但每日皇太后吃过早膳都会到御花园散步,皇太后是个很懂养生也很惜命的人,所以现在看着她依然看不出她老。 皇太后能在先皇这么多嫔妃中脱颖而出,夺了正宫的位置,手段也厉害,只不过年龄越大,她越不爱管其他闲事,听到明镜公主一口一个贱民,皇太后听着自然刺耳,她们的雍容华贵就是受了普通百姓的拥戴,他们才有锦衣玉食的生活。 皇太后更不会允许后辈随意拿身份压人,这样更有损皇家颜面,所以一向以谦谦君子自居的南宫灏很得太后的喜欢,这一点安西玥清楚得很,前世安西玥常常去太后面前伺候,也是为了南宫灏,所以她很了解皇太后的习惯。 正文 皇太后的亲近 “抬起头来。”皇太后的目光落在安西玥的身上。 安西玥恭敬谦卑的缓缓抬头,衣服首饰都很普通,面容却很精巧,目光清明,也很听话恭顺。 皇太后又道:“你就是皇上新封的平乐县主?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皇太后,臣女名叫安西玥。”安西玥目不转睛,不卑不亢的回视着皇太后。 “是你治好了三皇子?”皇太后见安西玥年纪轻轻,不相信她有如此能耐,但还是问出了口。 “回禀皇太后,其实是沈太医早已有了解救之法,臣女刚好对针灸略有研究,是沈太医的抬爱了,替沈太医做了辅助。”安西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答。 皇太后暗暗点头,她也不相信一个小姑娘医术能越过宫里的太医,沈太医能做到太医院院首的位置也是苦熬了几十年。 不过先皇还在的时侯,宫里倒有一名能医圣手,先皇很相信他,所以他在很年轻时就是太医院的一把手,可惜他再有能耐也被罢了官,她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皇太后眼睛里不知为何多了淡淡的惆怅,很替那位太医感到惋惜,若他没有参与到那桩事里,他或许还在太医院。 皇太后不禁想到往事,她的两个儿子能顺利出生,也多亏了前太医院院首做保,不然早就被冷宫里的那位害死了,说起来他还是他们娘仨的恩人。 皇太后瞧着安西玥的眉目,竟有几分熟悉,又道:“公主打了你,你可觉得委屈。” “臣女惹怒了公主,公主惩罚臣女,臣女甘愿受罚。”安西玥违心的说着,皇太后不喜欢后宫有太多的纷争,南宫明镜被送去了祖祠,那里比冷宫还要严厉,面对先祖必须要虔诚。 “起来吧,陪哀家走走。” 安西玥知道皇太后第一面见她就不讨厌她,否则不会叫她陪着走走。 皇太后伸手去抚弄地上被弄坏的金丝菊,眼里多了一丝别样的情愫,喃喃道:“菊能清肝明目,可作药,但是这种稀有的金丝菊的药效却不佳,开得虽艳丽繁茂,也能第一眼夺人眼球,但它太尊贵了,经不起风雨的摇曳,这花瓣轻轻一弄就碎了满地。” 安西玥只看见皇太后喜爱的菊花落了满地,她眼中并无心疼之意。 白衣公子谦卑有礼,远远的站在一边,他是皇太后娘家的晚辈,此次进京是赶考来年的春闱考试,他们霍家不攀亲结派,想要取得功名全靠自已的才学。 听家里的长辈说,先皇还在世时,皇太后并不得先皇的宠爱,皇太后是被选进宫的秀女,嫔位也不高,并没有什么强大的背景,他们霍氏确实不强大,所以他们读书很努力。 但当年的霍昭仪怎么突然变成了皇太后,谁也不知道。 是先皇下的圣旨,选了现在的楠帝为储君,霍昭仪自然而然就一跃成了太后。这些秘事霍家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霍唯析此次进京的其中一个重任便是替霍家祖上进宫探望他们这位在宫里的远亲,另外也是想替霍唯析寻求一条官路,不过霍唯析为人孤高,他连公主都敢斥责,他是有多不屑攀亲带故,将来就要遭受多大的磨难。 正文 贤妃的怒气 皇太后将安西玥带去康寿宫,让宫女取了润肤霜,有消肿止疼的功效。 安西玥很安静,她脸上这伤得处理了再回府,不然祖母瞧见会担心她,安西玥也不拘谨,反而落落大方。 皇太后此举算是抬举了安西玥,但她没有表现出半分委屈,也没有借机告状。 皇太后见安西玥很安静,不免多看了安西玥两眼,只见她面不改色,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了大半。 “你说你外祖父是梅宗政。”皇太后眼睛定在安西玥的脸上,怪不得她对这个小姑娘不反感。 这时,有宫女进来,恭敬道:“回禀太后,四皇子和世子求见。” 皇太后听见南宫元熠和南宫灏同时来她的寿康宫,顿时脸上一喜,“快叫他们进来。” 南宫元熠走路的步子很急,他们刚从御书房出来就听外面的宫女说,安西玥被太后接到了寿康宫,又说了御花园里明镜公主被太后责罚,关进了祖祠,问清楚缘由,才知道安西玥进宫受了委屈。 南宫元熠本就对南宫明镜没什么好感,一直说她长得丑不说,脾气还很爆炸,以前口无遮拦,说她找不到婆家,当时气得南宫明镜暴跳如雷也拿南宫元熠没有办法,偏偏贤妃还让南宫灏和南宫元熠多结交,增进感情。 南宫灏也跟着来了,听说安西玥被打,他当时心里冒出了无名的怒火,明镜从小就跋扈。 一进门就见安西玥安安静静的坐在下首的位置,脸上有些微微的红色,不是很严重,顿时放心了下来。 “给皇祖母请安。”两人异口同声的道。 “都快起来。”皇太后高兴道。 皇太后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性子温顺的孙子,“难为你们来看我。” 南宫元熠整个心思都在安西玥身上,皇太后也瞧见了,南宫元熠很少到她的宫里来,她与南宫元熠也不太亲。 皇太后看着南宫元熠刚毅俊美了脸,和先皇长得七八分像,心里一阵悬疑,倒也没有什么疑心,必竟孙辈里像祖父的再正常不过。 安西玥起身给南宫元熠和南宫灏见了礼,这是安西玥重生以来,对四皇子最恭敬的一次。 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她不敢放肆,在宫里该有的礼数还得有,否则就会落人话柄。 “听说明镜被送进了司仪宫学规矩……”南宫灏替南宫明镜求情,毕间他们的母妃都是贤妃,他是她的亲哥哥,在太后面前不替亲妹妹说句话,很不成道理。 太后叹气,眼底有一丝厌恶,堂堂皇家公主半点公主礼仪都没有。 “她是跋扈了些,是该好好学学规矩。”南宫灏见皇太后眼底的情绪不好,立马换了说词:“没惹皇祖母不高兴就行。”南宫灏嘴很甜。 皇太后听到这话想生气都生不起来,毕竟也是小事,只是当着外人的面,明镜的确是失了皇家公主的风范。 安西玥心里也明白,皇太后责罚南宫明镜并不是替她撑腰,无非是南宫明镜借着皇太后的名义惩治下面的人让她很不舒服,仿佛好像皇太后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人,从前先皇在世时,皇太后就老实也不跋扈,是个安分的人。 “皇祖母,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孙儿奉皇上的命令送平乐县主出宫,就不叨扰皇祖母清静了。”南宫元熠知道南宫灏爱在皇太后面前表现出孝孙的模样,也懒得看。 南宫元熠从来与宫中的人都不太亲近,包括皇太后。 他顶着豫亲王府世子的身份,豫亲王手中有兵权,将来这些兵权都是南宫元熠的,所以巴结讨好他的人很多。 南宫灏听见这句话,顿时愣了一愣,他也可以送安西玥出宫的,但是在皇太后面前,他还是多陪皇太后说一句话,这样才能彰显他的孝道。 安西玥恭恭敬敬的向皇太后告辞,并且感谢皇太后赐药,这才起身离开。 刚走出宫殿,贤妃就带着人风风火火的来了,瞧见安西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听宫女说都是皇上新封的平乐县主惹的祸,她不知道平乐县主是谁,一翻询问才知道原来就是安西玥,自以为是能医治三皇子病情的小姑娘,十五六岁,她怎么可能会医术,简直是笑话。 偏偏她的女儿,她唯一的女儿还因她受了皇太后的责罚,贤妃越想越生气,便急匆匆的来了康寿宫,因为宫女说安西玥被皇太后带走了。 “将她给本宫拿下。”贤妃一见到安西玥就怒声喝道。 顿时,就有一大堆宫女太监要来抓安西玥。 南宫元熠走在安西玥的身后,安西玥并不想在宫里与南宫元熠有过多的交涉,免得惹出什么闲话了,更不想让他看到她脸上淡淡的印记,所以就比南宫元熠快一步出来。 没想到一出来就遇上贤妃娘娘,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莫名其妙不喜欢她的贤妃,来得还真是及时,她今天的命就要交到这冷酷无情的皇宫里了吗?安西玥这样想着。 突然,从安西玥身后猛然袭来一阵掌风,生生把要钳制住她的宫女太监打趴下,唇角也流出了鲜红的血液,贤妃带来的人半分也没有碰到安西玥。 安西玥还没有回过神来,南宫元熠已经站在安西玥的身前,冷着眸子,沉声道:“贤妃娘娘是想把平乐县主怎么样,带回去折断她的骨头还是毁了她的容,亦或者要了她的命。” 南宫元熠也见不惯这宫中背地里折磨人的残酷手段,在他看来贤妃气势汹汹的来就是想要带安西玥回去折磨的,他岂会容许。 贤妃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气势,她带来的十几个人纷纷躺在地上,哀嚎遍野,又生死未卜,贤妃顿时脸色一片惨白,早已忘记了她时常教导叫四皇子与南宫元熠亲近,获得豫亲王府的支持,怒声道:“南宫元熠你是反了吗?” “贤妃娘娘最好回去管好明镜那丫头,否则她可能永远出不了祖祠。”既然皇太后惩治了那丫头,他也不好说什么,终归是进了祖祠,叫她多吃些苦头不是难事。 正文 世子要养她 “你想把本宫的女儿怎么样?”贤妃是气昏头了,她这一生就生了南宫明镜这一个女儿,连个儿子都是别人生了,她抱过来养的,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没什么感觉,所以她很宠爱明镜公主,直到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为止。 进祖祠,那是要犯了大错才会被扔进祖祠,打了一个小小的安平侯的女儿,皇太后竟然对明镜公主的处罚那样重,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 “贤妃娘娘这话说得当真是可笑,不是本世子要把她怎么样,是皇祖母有心要调教她,教她好好学学规矩。”南宫元熠毫不客气,这算是把贤妃给得罪了,不过他也不怕,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南宫灏赶紧出来,拦住他母妃,“母妃,不要惊扰了皇祖母。” 贤妃被南宫元熠气得够呛,她以前还时常叫四皇子去结交豫王府世子,没想到竟全是自己的热脸贴了别人的冷屁股,别人半分情面都不给她留。 “灏儿,快去救你妹妹出来。”贤妃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南宫灏的身上,必竟南宫灏是很得皇太后欢喜的一个孙子。 南宫灏看着满地的宫女太监都受了伤,眉宇间的怒气一闪而过,南宫元熠当真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过当着太皇的宫殿门前,他不会与南宫元熠过多的费口舌,里面贤妃过来皇太后已经闭门谢客,独自去午睡,这结果显而易见,太后不会纵容皇家子女不贴面,丢了皇室的脸面。 故而南宫灏劝慰道:“母妃先回宫吧,镜儿冲撞了皇祖母,皇祖母正在气头上,过些时日就放出来了。” 贤妃错愕的盯着南宫灏,不可思议的怒道:“她是你妹妹,你忍心让她去受苦。”在贤妃心里她是半丝苦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去受苦。 “你去求皇太后,镜儿还那么小,她怎么吃得了那苦。”贤妃不甘心。 她的女儿身子尊贵,但别人家的女儿就命如草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安西玥而起,贤妃非得替女儿报了这个大仇不可。 所以她把安西玥给记恨上了。 贤妃进不去康寿宫,转而她便又去了御书房,皇上正在处理政务。 南宫灏也想把明镜救出来,可是他更不想惹得皇太后不快,父皇是很孝顺皇祖母的,所以他不想在皇上心里落下不好的印象,算来算去,只有得罪母妃最划算,他回去哄哄就好了。 安西玥无缘无故得在宫里得罪了人,她看得出贤妃想杀她的心都有。 如果没有南宫元熠护着她,她今天被贤妃带走,只怕小命难保。 安西玥想到此处,只觉得一阵心寒,她终究要靠南宫元熠的保护才能在这个世道活下来。 在出宫的路上,安西玥换乘了豫王府的马车出宫,她知道这是南宫元熠的安排。 安西玥也不说话,只乖乖的坐着,看也不看南宫元熠一眼,隔着车窗帘安西玥只看到外面精致华丽的亭台楼阁,车轱辘缓缓前行发出细细的声响。 前世也是这样,在这诺大的皇宫里稍不注意就会惹来杀身之祸,所以她活得如履薄冰,小心谨慎,时间一长,她得被这种沉闷的气氛给憋死,所以今生她对这里半丝留念也没有,反而更多是厌恶。 今天她原本可以不受那两巴掌的,她只要低一低头,不激怒南宫明镜,甚至她可以轻而易举的躲开,南宫明镜都不会被太后关进祖祠,前世南宫明镜不管怎么对她,态度有多恶劣,她都没让南宫明镜受半点委屈。 安西玥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浅笑,瞬间又消失不见,贤妃的宝贝女儿被送去学规矩,贤妃娘娘一定会大闹。 南宫元熠坐在他对面,目光灼灼的盯在她的脸上,半分也不舍得移开,皇太后给的润肤霜效果很好,此时,已经看不见明显的五指印了。 从来不会吃亏的她,今天入宫竟受了南宫明镜那丫头的欺负,以南宫明镜的智商能这么轻易让安西玥吃亏,南宫元熠心里有些怀疑。 她与南宫明镜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就好像她的眼神总是仇视南宫灏一样,南宫元熠有些期待若今天他不在,贤妃要惩治她,她会不会让贤妃也被太后禁足。 不过,他不舍得让她受宫里乱七八糟的人的纷扰,因为不值得。 “今天让你受委屈了,是我的疏忽。”南宫元熠还是忍不住开口,出宫的路太沉静了。 安西玥回过神来,见到近在咫尺的南宫元熠,脸颊微微透着红晕,一见到他就让她回想起昨晚他替她疗伤。 安西玥微微低着头,不让南宫元熠看清楚她的窘迫与难堪,“此事与世子无关,世子没必要自责。”言语里全是淡漠与疏离,仿佛昨天晚上的事不曾发生过一样。 “你接下了清心堂,也是准备开药堂?”她也只有十六岁,在晋城时,她像只欢快的鸟儿在那些患者中间穿梭,不亦乐乎。 “是。”安西玥不准备瞒着他,也瞒不了。 又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乖乖的在家中好好学学三从四德,将来找个婆家嫁人,相夫教子。” 安西玥眼眸微凝,流露出一丝深重,她突然抬眸,望着对面那双光华潋滟的眸子,只觉南宫元熠与她初相见时大相径庭,完全与那个痞笑的纨绔世子重合不上。 他一袭华衣尊贵不凡,苑如嫡仙般俊美的身姿足以令京都所有的贵女折服,她突然有些迫切想知道南宫元熠的想法。 “你父亲是不会同意的。”南宫元熠唇角突然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魅惑迷人。 安西玥心里一凉,的确,她父亲没有同意,祖母也阻止她,但她重活一世,不想再像前世那样,整个心思都围着一个人转,她是跟着外祖父一段时间之后,才有这个想法,觉得很有意义,女子仅仅在家读三从四德,只等待出嫁,再像前世一样去和很多女人争一个人的宠爱,每天活在勾心斗角里,难道不累吗,她经历过尝试过,她不想再经历。 突然,南宫元熠握住了安西玥的手,沉声道:“你也不需要这么辛苦的出去讨生活,我有足够的能力养得起你。”他现在的确很努力了。 正文 我不需要谁来养 南宫元熠这话听在安西玥的耳朵里并没有让她觉得感动,反而让她觉得有些刺耳,眼前又闪现出前世她成婚五年的成婚状况,结果却万劫不复,人真的很奇怪,思想发生了根深蒂固的变化,那怕他给她绘制了一幅再美丽的画卷,都很难撼动她此时的想法。 安西玥抽回自己的手,她像是魔怔了一般,态度骤然变冷,“我不需要谁来养。” 女人到了婚嫁的年龄就指婚,然后通过三书六礼,风风光光的嫁人,然后相夫教子,这是再正常不过事。 安西玥突然想到了前世,她毫无优势却嫁给了皇子,她兢兢业业的当他的妻,一跃成为北朝最尊贵的女人,皇后这个身份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都想得到的身份,她却因为自己有价值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人人都表面巴结奉承讨好她,背地里却诋毁鄙视她,把她骂得一无是处,甚至比花楼里的姑娘都不如,她努力奋进,琴棋书画样样都学,学贵女学礼仪,年复一年她点灯熬油,虽学得不是最精湛,但她的夫君从来就有头疼的毛病,是小时候就落下的,她便央求着外祖父教她医术,将最厉害的金针交给她,待她努力把自己变得最好时,有足够的资本成为他的妻时,她却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是她的痴怨和异想天开害了所有人。 这一世,她若再这么傻再这么笨,她就对不起老天爷重新给她的生命了,所以她不想嫁人。 南宫元熠眼底欣喜的情绪因为安西玥的态度悄悄褪去,他轻轻捏紧了手指,也许是他以前活得太恣意,太随心所欲,才导致安西玥不相信他。 这么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哪里来的戾气,她聪明、狡黠、勇敢、沉着、冷静…… 他看到了她所有的好,独独看不清她眼角的怨恨是来自哪里。 “你不喜欢豫王府世子妃这个身份……”他怕她也像其他贵女一样,有更重的心思,肖想着那触不可及的…… “不是。”安西玥急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安西玥知道他要说什么。 安西玥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道:“但凡名门望族的小姐,不管嫡出还是庶出,最想争的都的皇家儿媳或者皇帝妻妾的身份,哪怕进宫受帝王的一次恩宠她们也会感恩戴德,以为会飞黄腾达,殊不知那才是真正的地狱深渊。” 其实不然,其实进了那牢笼身不如死,前世她还是四皇子妃的时候,四皇子府就姬妾成群了,当了皇帝一年,便每个月都会纳妃子进宫,这是他笼络朝臣的利器,她一直这样安慰自己,直到最后,她只管当好自己的皇后,活在自己的天地里。最后的最后她也没逃过命运的安排,让她死不瞑目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因为她害了所有人。 南宫元熠心里有些急躁,他想再次拉起安西玥的手,却见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眸冷幽幽的,不过她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遂而心情又慢慢变好了。 正文 远大宏愿 他不知道安西玥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想法,皇宫里的繁花似锦不是所有女子都向往的吗?南宫元熠听得有些心花怒放,他想紧紧的将她拥入怀里,但他知道她很抵触,还是忍住了,他不想听到她的恶言相向。 “我想要开药堂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外祖父,你也知道他一生对医术很痴狂,走遍天下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是个悬壶济世的大夫,哪怕先皇命他永远不得再行医,他也有办法救世救人,我身为他的外孙女,他既然将他的一身本事交给了我,我就要继承他的衣钵,在家里一直都在勾心斗角的活,我从没有走出去看看,他怜悯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世界,现在我知道了,哪条路该走哪条路不该走,我不想用婚姻来束缚我的手脚。” 安西玥一口气说完,眼睛里光芒万丈,他没有想到安西玥有如此宏愿,可是悬壶济世岂是她一个深闺里的小丫头想的那么简单,她也只有十六岁,这些都不是该她担心和放在心上的。 安西玥说这些话部分带着搪塞之意,她不能说她过够后宅里的明争暗夺,这一世她没有那样的经历,她不能乱说。 “嫁给我,你同样可以开药堂,有豫王府的支持,没有人敢小瞧你。”南宫元熠打算这样说,但是他还是忍下了。 豫王府也不一定是她的依靠,他上头的那两位“哥哥”随时都很想要他出点意外,因为他顶替着豫亲王儿子的身份霸占着世子之位。 说不定哪一天,他的身份被揭穿,他成了皇家的野种而不王爷,她也会跟着受连累,苗疆族人在北朝百姓的心中可是比魔鬼还要可怕的种族,他们谈之变色。 “世子,到了。”车帘外马夫的声音响起。 安西玥以为是到安平侯府了,南宫元熠却早她一步起身往车外走去。 安西玥出来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京都最繁荣的雍华大街,出现在这里都是名门望族的世家公子或小姐,因为这里的东西都很贵。 安西玥不退不出,愣在当场,眼睛定在南宫元熠身上,见他气宇轩昂,甚至唇角还挂着完美的笑意,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件珍宝,心道,难道刚才她在车里的冷漠他一点也不在意,她是在拒绝他,他听不出来吗? 就差她说,豫王府世子将来也会姬妾成群,想挤破豫王府门坎的望族多得数不胜数,她不想再去挣那丁点的恩宠。 此时,南宫元熠已经下了马车,他伸出了修长好看的手,站在那光辉里引人夺目。 安西玥衣着平平,她不想成为众人围观的焦点,便也伸出了手,借助他的力量下了马车,瞬间又收回。 南宫元熠挑唇轻笑,突然变得温文尔雅,只感觉他的手指似有电流穿过,令他很不想放开,不过安西玥下车,他还是收回了手,因为他不想她被人品头论足。 事实上,凭他豫王府最恣意的世子身份,安西玥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目中的焦点。 正文 被人议论 安西玥镇定自若,她也不畏首畏尾,将来她抛头露面的机会很多,若她总是想着避嫌,反而更会引人猜疑,说她攀龙附凤,所以她也落落大方,挺直了腰杆。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安西玥问。 “自然是吃饭,你忙了一早上,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吧。”南宫元熠有些讨好卖乖,声音柔软:“吃晚饭我再送你回去,你父亲可能醉得不醒人事,也要下午才回得去。” 安西玥这才想起她父亲一夜未归,管家去了衙门也没找到他,却是在南宫元熠的别苑找到的,她要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父亲真的受了皇上的重用,可皇上看她的眼神满是嫌弃,皇上也看不起安平侯,怎么会重用他。 况且安西玥也感觉饥肠辘辘,肚子里早已空空如已,一说到吃,她才感觉得到她是真的饿了。 没想到南宫元熠竟心思如发,安西玥有些不好意思,在心中暗道,下次再也不对他恶言相向了,毕竟他也是很好的一个人,也只有安西玥会如此想。 南宫元熠在京都的名声可是声名狼藉的,他纨绔还不懂礼貌,他藐视所有人,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所以他长得再俊美,身分再高贵,也有很多人不喜欢他,特别是读书人,因为他喜欢做一些打油诗讽刺那些伪君子。 店小二见门口来了贵客,连忙殷勤的跑过来:“世子爷请,楼上有雅间。” 店小二见一旁衣着打扮平凡的安西玥,顿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世子可从来不带女人到他们店里吃饭,而且还是这么平凡的女人,店小二只看得见衣着打扮,但他们店是京都鼎鼎有名的,他自然也见过世面,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依然殷勤狗腿的道:“小姐请。” 若是以前的安西玥,她不会到这么昂贵的地方吃饭,不过自从她一跃成为京都贵女,南宫灏倒也经常带她来。 一进入店中,只感觉装潢富丽堂皇,堪比皇宫。 大堂中间也和很多酒楼的装潢差不多,一层是大堂,全都是上档次的精致桌椅,分铺两边,没有屏风遮挡,看着空旷大气,屏风放在这种上档次的酒楼里反而会显得失去了格调,因为楼上有两层高的雅间。 所以酒楼大堂里坐满了人,此时并不是吃饭的时间,却坐满了人,安西玥也不觉得奇怪,这些人大多是读书人,他们是京都周围的文人墨客,准备参加下个月的秋试。 这时安西玥才想起,他的堂哥安亭轩也是要参加下个月的秋试的,至今还没有回京,他是跟着母亲去了舅父的军营,他们在回京的路上了。 安亭轩比较实诚,还是不忘出京时祖母的叮嘱,好好照顾她和她的母亲,他是家里的男子汉,应该学会撑起这个家。 想到这里,安西玥想到,呆会儿去替轩哥哥准备些备考的文房四宝,怕他来不急。 可是刚进入醉仙居就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正文 有人替世子出头 南宫元熠一路带着她往楼上走,走到拐角处时,突然听到大厅里紧挨着楼梯那桌的议论声更大了。 “那就是豫亲王的纨绔世子,好久没见他在京都晃荡了,不知道又跑到哪里游山玩水去了。” “他应该也有二十五六了吧,至今都没有成婚生子,也没有什么德行,浪荡惯了,谁叫人家生来就富贵,不用自求功名,将来接管了豫王府更是荣耀非凡,豫亲王手握重兵,他也不愁吃喝,豫王府的富贵,他吃几十辈子都吃不完。” “哈哈哈。”这时传来一阵嬉笑声,满满的瞧不起。 “跟在他身边的小姑娘是谁,没见过,衣着平平,只怕是世子爷的相好的,原来世子喜欢那种清淡的,现在这世道不管哪种姑娘都喜欢攀龙附凤,反正又不娶回家当世子妃,门不当户不对豫亲王也不会同意。”他们看安西玥身上寡淡得很,衣服也不华丽,没有什么首饰。 “咦,没听豫亲王世子好女色啊,他一向洁身自好,我还听说他有洁癖不近女色,至今连女人的身都没近过。”王公子小小年纪满口黄腔,小道消息很多。 “哈哈,王公子,你如今也才十八岁,你闷心自问你洁身自好不,世子都二十五六了,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上过他的床。”顿时有人露出一抹淫邪的笑来。 说这些话的全都是自诩清高的读书人,他们骨子里长满了淫虫,思想肮脏不已。 安西玥满脸尴尬,他们虽然议论得很小声,但也听得清清楚楚,抬眼瞟了眼走在她前头的南宫元熠,也许南宫元熠背地里真的有很多女人,毕竟南宫灏比他小很多岁,四皇子府里也时常有女人出入,安西玥前世只和四皇子有交情,所以她只了解南宫灏府里的事。 南宫元熠瞟了眼安西玥,见她满脸通红,正准备对楼下的那些赶考的学子们教育一翻,他嘴巴毒是京都出的名的。 突然,就有人啪桌而起,愤怒的指着那一桌书生模样的人怒骂道:“一堆狗东西,肮脏货,一堆的王八糕子,乌龟王八蛋们,你们像群公鸭子一样嘎嘎说些什么呢。” 拍桌子的是刚到京都的徐副校尉,他是京都人士,此次回来是因为空谷关的战乱停息,周将军放他们假,听说皇上要对空谷关的将士作封赏,他理应回京接受赐封,他回乡之后便邀请京都的朋友出来喝酒吃饭,今天不是他请客,请客的是他们乡的财主,财主很是巴结他们这些当兵的,所以就请到了京都最繁华的酒楼吃饭,不过他们也只坐得起大堂。 那桌文人见是一群乡巴佬,满眼的鄙夷,他们看不起这些乡下佬,装什么阔绰竟然跑到醉仙居来吃饭。 “你怎么骂人呢?真是有辱斯文,败类。”其中一个文人回骂得很温柔。 文人们此时也忘记了他们坐的也是大堂,他们把坐大堂吃饭喝洒当作是方便和同窗好友们交流,方便他们谈天谈地,自诩潇洒,洋洋得意,其实他们也是穷书生,能进醉仙楼谈天谈地谈政事也让他们很傲气。 “你竟敢口出恶语,你骂谁呢,没有半点孝道,你不是爹生娘养的吗?真是没有教养。”另一个文人又道。 “老子就是骂你们这堆龟儿子,怎么着,你们嘴里喷粪。”那徐副校尉又骂。 正文 世子的威望 顿时,书生们又生气了,其中家世好的也有几人,怒道:“我们说什么碍着你什么了,你一个乡巴佬也敢进醉仙居吃饭,还口出污秽,你敢当街辱骂秀才,小心我们报官让你挨板子。” 他们能参加下月秋试说明他们已经全都是秀才,自然傲气些,若这轮秋试考上举人,他们还可以再参加明年的春闱考试,或者去县里求个一官半职,自然也是人上人。 徐副校尉在容谷关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战役,身上中过数刀他依然活着,天狼国长达十年的侵扰,全是他们靠血肉之躯阻挡下来的,他连死人都不怕,还怕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顿时就要跳起来狠狠的扇他们几嘴巴子:“你们刚才说豫王府世子的话再说一遍,看老子不撕烂你们的嘴。” 请他吃饭的财主早就听徐峥说了他们在容谷关的战役,这次一举歼灭天狠国全靠了豫亲王府的世子南宫元熠,他们是乡下来的,自然不知道南宫元熠以前的名声到底有多差,只把徐峥口中的世子爷当成英雄。在他们心中能上战场保护百姓的,又有大智慧的都是能人,能人就一定要威望。 所以他们允许别人践踏他们心中的英雄。 财主公子怒气道:“你们能安然在家埋头读书,全靠了你们口中恶言诋毁的世子,他独闯天狼国皇宫,活捉了天狼国国王,夜擒了天狼国王爷,使得天狼国土崩瓦解,没了主心骨,是他守卫了咱们空谷关的百姓,守卫了咱们北朝的一方安乐,你们知不知道,骂你们是轻的,老子还想打你们,打醒你们,一群不知所谓的狗东西,你们把书都读到牛屁股里去了。” 徐峥和财主们没有看见南宫元熠进入酒楼,他们正在专心的吃饭喝酒,谈天论地,是听到文人们说豫亲王府怎么样,又说世子怎么样,徐峥忍不住才爆的粗口。 这句话文人们听懂了,乡巴佬还会说“不知所谓”,看来读过几天书。 另一文人自觉自己很有见识,高笑道:“这是我今天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空谷关获胜,是大皇子领兵带头,是大皇子足智多谋才战胜了天狼国的那些野蛮人,没有见识的乡巴佬。” “天狼国人野蛮成性,不知羞耻,妻妾成群不说,还兄嫂弟媳同用同享,没有伦常,天狼国的族人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你们这些人是真不知道是大皇子领兵绞杀,灭了天狼国。” 文人们的渲染使得大皇子回京后的地位很高,但这并不是好事。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对望了一眼,莫非是皇后派人在外替大皇子争口碑,可是南宫恒早上在胭脂巷杀了一个花魁。 徐峥当下就给气得,大皇子天天泡在酒肉池子里,是谁在乱造谣言,把这一切的功劳全都推到了大皇子的身上,那他们天天见着的那个运筹帷幄,睿智果敢的世子,难道是见了鬼。 徐峥当场就在大骂,“放你的狗屁。” 正文 心中的将军 顿时,大堂瞬间就吵了起来,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在拐角处听了大半天,自知他们是引起这场争吵的罪魁祸首。若再引得他们无休止的争吵下去,估计会打起来,还会惊动官府,官兵的出手打了文人,当兵的很是吃亏,进了衙门,少不得要挨板子。 南宫元熠已经看见店掌柜派人出去往衙门的方向走了。 此时,大堂已经闹起来了。 楼上也有看热闹的人,全都把这场哄闹当成笑话在看,南宫元熠抬眼就向楼上的人看过去,连招呼都懒得打,便独自下了楼。 楼上那人像看笑话一般,对着南宫元熠抿嘴浅笑。 “住手。”南宫元熠一出来,眼眸凛冽,全身透着一股寒凉的薄气,满身的尊贵使得大厅里的人不敢再造次,纷纷住了手和嘴,朝着楼梯口望过去。 此时,他已经看见刚才的那堆在墙根里嚼舌根的文人,脸上挨了巴掌,是从空谷关回来的徐副校尉伸手打的。 文人们满眼哀怨,愤怒不已,被一个乡下佬打了嘴巴子是他们这辈子的屈辱,他们又不是娘们儿,凭什么打他们的嘴巴子。 徐副校尉见南宫元熠现出真身,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恭敬的向南宫元熠做了一个军人礼,“将军。” 南宫元熠在空谷关时是他们的主将,当然要叫将军,而大皇子是名义上的主将,也听南宫元熠的指挥,自然南宫元熠才是他们心中真正的将军。 顿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纷纷将视线投向了南宫元熠,这一声“将军”叫得洪亮无比,差点震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南宫元熠声音不急不徐,宛如天生的王者,“你是二营的徐副将,你叫徐峥。” “正是,没想到在京都能有幸运遇上将军。”徐峥点头如捣蒜,他穿了一袭普通的衣服,虽不破烂,但很粗糙,他们家的确是临近京都的银水县,没当兵时是个乡下人,当了兵是个粗人,从来不讲究。 徐峥没有想到他心中的战神能记住他的名字,他激动不已,却也没有溜须拍马。 南宫元熠简短的寒暄了几句,无非是叫他回军营时给周将军问好,还恭喜他从副职升入正职,徐峥满头雾水,只当南宫元熠在开玩笑。的确,徐峥为攻打天狼国出了力,后面也升到正职并增加了俸禄。 财主刚才也替南宫元熠说话了,没想到此时他见到了他心目中的英雄,更是见他气度不凡,颇有王者之风,关键是长得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俊朗非凡,顿时就愣在当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文人们自以为刚才说了南宫元熠的坏话声音很小,却没有想到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南宫元熠的耳朵里。 南宫元熠像个老熟人一样和徐峥打了招呼,一点架子都没有,招来小二重新替他们上了新菜,温了几壶酒,并说徐峥这一桌的消费全都记在他的账上。 南宫元熠首先安抚了替他出头的徐峥,而又朝着财主打了招呼,做得面面俱到,半点世子的架子都没有。 正文 和文人的较量 遂而,才缓缓朝着文人那桌走近,步伐很稳,竟生生将这些文人们吓得冒出了冷汗,纷纷往后退。 徐峥见刚才满口污言秽语的文人们顿时变成了怂包,心里对南宫元熠更是敬佩不已。 南宫元熠淡淡道:“希望一个月后的入围榜单上都能见到你们的名字,仅仅是秀才并无用武之地,当个教书先生估计也没有人要。” 南宫元熠冷冷的扫了一眼这堆文人学子,又道:“能真正入明年的春闱考试,让本世子在春闱的考场上见到你们的身影,本世子甘愿用手掌煎蛋伺候你们。”南宫元熠狂妄至极。意思是说他们都入不了举人。 秋试过后,能入闱举人,便有资格到京参加会试入围者才有资格参加殿试。 状元、榜眼、探花虽然只有三名,但是只要入围了,贡士却很多,南宫元熠贬低他们入不了举人,只能在秀才这里止步,对于读书人来说可谓是狠毒得很了。 他们寒窗苦读十几年,不仅仅止步于秀才,天下秀才一大堆,凡是从小入了书斋识了字,再用点心的都能考中秀才,如入王源那种的就只能止步于秀才,考了一辈子的举人,次次落榜。 顿时,刚才的那堆文人气得青筋直冒,他虽然是尊贵的豫亲王府的世子,但他凭什么这么诅咒他们考不上举人。他们都是各大家族的才子,家境也不算差。 “世子这样侮辱人,那你考一个给我们看看,你二十五、六了参加过生员考试吗?。”说这话的人相当大胆了,还带着挑衅,他以为京都的那些纨绔无非就是命比他们好,生在有权有势的家族里,而他们自己则每天都埋头苦读,衣不解带的用功。 安西玥暗暗的听着,也将眼光瞟向了南宫元熠,她只知道安亭轩是很早就是一名秀才了的,安亭轩如今也才十七岁,今年的秋闱考试他也是稳稳当当的,并且安亭轩已经在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考试,听说已经在做准备了,而二伯父家的安亭峰也考过几回生员,一次都没中,还比安亭轩大几个月,整天就和京都的公子哥厮混。 南宫元熠不是那种舔着脸说我是秀才我是举人的人,他只会狠狠的讽刺这些穿着衣服的伪君子,所以他只道:“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意思是说他没什么和这些人争辩的,他们全是无用之人。 但文人们都知道这句话是骂人的话,他们也只表象的以为南宫元熠把他们骂作了朽木和粪土,顿时气得吐血。 “你简直欺人太甚。”姓王的那位也只有十八岁,看着枯瘦如柴,一看就是常期卧在女人房中的小少爷。 南宫元熠原本准备转身就走的,突然冷眸射向他:“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 南宫元熠骂人的声音都很好听,面色不愠不怒。 正文 世子的文凭 姓王的公子哥则去看他们的队友,满脸的问号:“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公子,他骂你呢,叫你去死。”其中一个文人解释道,也是肺都快气炸开了。 还敢说豫王府的世子没有文化,他连骂人都骂得这么有文采。 最**的那个年轻公子哥此时已经气得直跳脚了,咆哮道:“就算你是豫亲王府的世子也没有资格叫我去死。” 顿时引来哄堂大笑,能进入醉仙居吃饭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只怕这几个乳臭未干臭小子是凑着钱在醉仙居拼了一桌,故意在这儿卖弄文采,没想到遇上他们八卦的正主,被虐待得体无完肤。 财主和徐峥现在已经惊得眼睛都掉地上了,他们心中的英雄活活把这些嘴贱的文人气得快吐血了,哪里像他们只知道动手,刚才徐峥是狠狠的扇了两个书生嘴巴子的,但他觉得就算打了他们也不过瘾,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了,因为他没把这堆文人气得吐血,什么是大智慧,在战场上能呼风唤雨,足智多谋的人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徐峥决定这次回去,他一定要好好的给周将军宣扬一下世子主将的威风,能兵不血刃的打败敌人。 此时,店小二叫着官兵来了,来的正是新上任的李副队长,现在他是五城兵马司的李副指军使。今天刚好是他当值,雍容街也是他巡视范围。 李副指挥使见是南宫大人被人围在中间,顿时大惊,连忙狗腿道:“下官参见南宫大人,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李副指挥使原本只是个小队长,是南宫元熠把他提拔上来的,唯南宫元熠马首是瞻。 “一堆臭虫,赶快清理了。”南宫元熠眉毛一挑,便转身上了楼。 见安西玥站在楼梯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南宫元熠立即换上了迷人的浅笑,“走吧,饿坏了吧。” 安西玥还在云里雾里,南宫元熠竟又拉了她的手,大庭广众之下,她忘记了抽回自已的手。 南宫元熠见她不走,又问道:“怎么了?” “果然姓王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安西玥愣愣的答。 南宫元熠眉毛微挑,似不懂安西玥的意思,暗道:“姓王的惹到她了吗?” 安西玥说的姓王的指的是王源,又道:“每年学子的考试都不怎么严格吗?” 南宫元熠被问得一脸懵,“怎么可能不严,皇上选拔人才,考试的试题都是密封好的,要进入考试场地才能当着众学子公开。” “那为何,他们这样的人都能入秀才的门栏。”安西玥问道。 南宫元熠皱紧了眉头,“所以每次到了秋闱和春闱考试期间都会出很多贪官污吏,主考官们的收入都很丰厚。” …… 楼下,徐峥只看见官兵把那些长舌妇文人赶出了醉仙居,世子临走时,还特地关照掌柜替他们加了新菜。 徐峥也看见南宫元熠对安西玥温柔似水,并牵了那姑娘的手。 徐峥心道:“原来世子主将喜欢的姑娘也气度不凡,美若天仙,真是一对璧人,周将军还说要将他的妹妹介绍给世子主将,看来没戏咯。” 安西玥不知道徐峥一个武将也有这么多心思,便和南宫元熠进了雅间。 正文 大公子南宫治 三楼的位置站着两个华衣男子,其中一个就是豫王府的大公子南宫治。 南宫治是豫亲王嫡妻生的孩子,原本豫亲王府的爵位继承人应该由他来继承,没想到随着南宫元熠的出生,皇帝一道圣旨,就注定了豫王爷的两个儿子与世子之位失之交臂。 南宫元熠从小就是尊贵的,他的母亲是周国的公主,从小父亲对他也是比较与众不同的,南宫治想若他们的娘没有过世,他们的身份也是尊贵的。 甚至,凭豫王府的尊贵,争一争那位置也是有很大胜算的,当今皇帝软弱无能,膝下又没有能担大任的皇子,在南宫治的眼睛里,皇子们都是庸才。除了三皇子稍微有点魄力。 “大公子,看来传言不假,世子与安西玥的关系不简单。”说话的人是林府的庶子——林义。 “安西玥的舅父是梅云峰,即将抵达京都,这十年,边镜屡次受到外族侵扰,全靠梅云峰,不然北朝的战乱早就起了,南宫元熠和安西玥搅在一起,只怕也是有目的的吧。”南宫治喃喃道。 “听我的四叔回府说起,安西玥和世子在飘渺峰当着众将士的面做那污秽的事,说得活色生香的,没想到世子心机如此深,难道他也想拉拢梅云峰。”林义猜测道。 南宫治脸上挂着浅笑,看着楼下的哄闹,这些年南宫元熠屡次遭到暗杀,一次都没有吃亏过,他在空谷关的表现更令他咂舌,没想到这些年他一直在京都扮猪吃老虎,现在又搅上梅云峰的外甥女,这种种迹象表明,他是要反击了。 “刚才派出去的人这会儿回来了吧。”南宫治道:“不能让南宫元熠和梅云峰牵扯上关系。” “太傅府就在这条街上,文小姐很快就到了。”林义瞟了眼酒楼外,“这不就来了吗?” 南宫治瞥见那抹娇媚的身影,抿唇笑了起来,换了话题:“林纪死了,林府该你上位了吧。” “多谢大公子成全,大公子不补那一刀,林纪也不会死得那么透彻。”林义现在的确很受重用,家里的生意很多都交由他打理,他要的就是大权在握,永远也不要活在嫡子的阴影下。 林纪死了,府里乱作一团,祖父把林纪的尸体带进了那个院子,那个院子藏着什么秘密,他也很想知道,可惜他能力还不足。 ……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进了一间叫竹的的雅间内,小二即刻上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足足有二十多道,都是醉仙居的招牌菜。 南宫元熠替她布菜,安西玥也不客气,她早就饿得狠了。 门突然被人推开,只听见砰一声脆响。 顿时,有几个华衣女子鱼贯而入,带头的女子挽了妇人髻,明显是个有夫之妇。 她一进来就朝着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劈头盖脸的怒骂:“南宫元熠你对得起我妹妹吗,你们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如今都十七了还没有把自己嫁出去,就是为了等你,你却在这里当负心郎。” 正文 她是我要娶的妻 “还有你,你就是安平侯的女儿安西玥,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怎么什么人都勾引,他将来要娶的人是我的妹妹,而不是你,小姑娘你一定要自重,千万不要给自己抹黑,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我妹妹喜欢豫亲王府的世子,如今豫王妃已经答应去文府提亲,她很快会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文默儿,你说够了没有。”南宫元熠终于忍无可忍,他猛的一拍桌子,想要将文默儿掂出去。 安西玥原本想要转身就走的,但是听到最后,竟成了她的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若转身就走了就更说不清了,她可不想背负这种毁人姻缘的第三者。 安西玥猛然站了起来,目光冷冽,直射文默儿,沉声道:“文小姐与世子的传言多少我也听说过一些,文小姐苦苦追寻始终没有得到世子的回应,这是世子自己的决定,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这点希望文大小姐明白,所以文大小姐不要一进来就指着我的鼻子骂。” “再者,文大小姐一直都知道文小姐喜欢世子多年。那文大小姐问没问过,那世子的想法呢,他是不是同样也倾心于文小姐。” 文默儿被安西玥的话堵得不知道怎么回,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太厉害了,被人指着鼻子骂她勾引男人,她竟面不改色,反正南宫元熠也不同意,索性她们就想着拍开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总有一天,南宫元熠会同意娶她的妹妹。 “你怎么知道他不想娶婷婷,两家大人已经开始议婚,世子若是真的喜欢你,将来婷婷可以同意纳你做妾。”文默儿这样说是觉得她们已经作了退让。 安西玥很想与南宫元熠撇清关系,但是她也不想言不由忠,听到最后,竟让她做妾。 望着门外跟进来的文婷婷,她真的爱南宫元熠爱到骨子里了,这事应该由南宫元熠自已和她说清楚,最好的结果是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痴心。 安西玥这话梗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南宫元熠定定的望着她,文婷婷却楚楚可怜的望着南宫元熠。 “熠哥哥。” 文婷婷的眼泪掉了下来,她从小就喜欢他,当他们在太傅府见第一面,文婷婷便决定长大了要嫁给他。 她的祖父也提义过,熠哥哥是祖父最得意的学生,这么久以来,熠哥哥从不近女色,为什么他却和安西玥在一起。 文婷婷是死也想不通,因为喜欢他,她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安西玥见文婷婷哭成了泪人,到口的话生生又被憋了回去:“今天谢谢世子的款待,告辞。” 南宫元熠眼眸冰冷,他已经多次拒绝了文婷婷,自从知道文婷婷的心思,他连太傅府都没有去,文太傅是他的恩师,可这并不代表他要就娶文婷婷为妻。 “站住。”南宫元熠冰冷的声音划破了此时的喧哗。 顿时,四周鸦雀无声。 而此时,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纷纷往里看。 “文小姐,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你不是我此生要娶的妻子,我这辈子也只有一个妻子。”南宫元熠知道这话说出来很伤人,但他更怕安西玥会误会。 他抬眼瞟了一眼安西玥,又道:“我要娶的妻子是安西玥,希望你明白,凭你的才情可以找一个更适合你的人相伴一生。” 正文 飞出窗外 安西玥愣在当场,看着四周的纷纷涌过来的人,他们对她议论纷纷,其中也有不少羡慕的声音传过来。 安西玥感觉自己被挂在火上烤一样,他这是对她表白了。 顿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拍起了掌声,上面的闹剧惊动了楼下的客人,徐峥也上来,起哄道:“支持世子娶他喜欢的姑娘。” “支持安西玥和世子在一起。” 一石惊起千层浪,门外的欢呼声高了起来,纷纷把矛头指向安西玥。 文婷婷听到此处,已经是心如死灰,她从未受过如此耻辱,从八岁起,她就倾心于他,整整十年,换来的不是她的呵护,而是他的绝情。 突然,文婷婷就旁边的窗户纵身跃下,她只想解脱。 安西玥没有想到文婷婷会做出这种轻生的举动,她迅速的跑过去,想抓住文婷婷,安西玥使劲一拉,便护住了她腰,可是文婷婷死意已决,她拼命挣扎,惯性太大,这里又是三楼,一般这样的酒楼为了光线和美观都会把窗户开得特别大。 终于在文婷婷冲出窗户的那一瞬间,安西玥抓住了她手的同时,安西玥此时已经来不急了细想,任由文婷婷带着她飞出了窗外。 瞬间,就在安西玥以为她在摔断腿或摔断手的时侯,她被人拦腰抱起,文婷婷和她的重量全都压在他身上。 事情发生时,南宫元熠的眼睛一直都盯在安西玥的身上,安西玥第一个发现文婷婷要轻生,而南宫元熠第一个发现安西玥的动作。 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他来不急细想,鬼使神差的跟着跳了下去,他驱动内力,使得他的速度比她们的快,但是发生得太突然,他还是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安西玥回过神来,见抱着她的人是南宫元熠,惊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南宫元熠,你怎么样了。” 安西玥看到南宫元熠唇角流出了淡淡的血。 南宫元熠感觉他的肺被震裂开了,也许骨头也断了几根,身上各处传来疼痛,但他唇角依然挂着魅惑人心的浅笑,“我没事。” 安西玥来不急细想,连忙从他的身上爬起来,替他检查身体,她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连声道:“你千万不要有事。” 文婷婷也被刚才的举动惊呆了,原本她想一死白了,活着她不能嫁给她爱的人,还不如死了,可是安西玥却拉住了她的手,抱住了她的腰,和她一起掉了下来。 文婷婷被摔滚落在一旁,她没有伤到重要部位,只不过手臂上有一点点的擦伤,使得她的手臂火辣辣的痛。 此时,她吓坏了。 楼上,文默儿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她爬在窗口:“婷婷,婷婷……傻妹妹,你怎么能做傻事……” 文婷婷呆愣在当场,她根本听不到文默儿在叫她,熠哥哥为了救她们要死了吗? 这时,楼上的人纷纷都下来,他们围着整条大街,他们都吓傻了,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 正文 受伤严重 安西玥她忍住眼睛里翻滚着的泪水,将南宫元熠放平,擦去他嘴角的血液,在检查完他的身体得出结论,确定没有很严重的外伤,但是嘴角流血,必定里内里出血所致。 南宫元熠虽然没有伤到骨头,此时,他猛烈的咳嗽起来,嘴里一直有鲜血流出,越流越多。 旁边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此时,街上全乱了,有官兵迅速过来维持秩序,是李副指挥使带的队,前后不过一柱香的时间,醉仙居就发生了坠楼事件。 不过片刻的功夫,豫亲王府世子纵身一跃为红颜的戏码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还是大公子足智多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南宫元熠成为了全京都的笑柄,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林义一脸的奸笑,“小人敬大公子一杯,祝大公子旗开得胜。”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南宫治喝了酒,唇角荡开了意味不明的冷笑。 “祝愿我们大家都旗开得胜。” 南宫治微粘眯着眼睛,一得奸计得逞的冷笑,他也没有想到他这个表妹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去跳楼,真是天助我也。 不过,婷婷小时候就追着南宫元熠身后跑,她的心思,没有人不知道的。 林义也喝了一杯酒,他用余光轻轻的看了一眼南宫治,看到他眼角狠冽的笑时,林义也得了一惊,文婷婷可是他的亲表妹,见着文婷婷跳下去,他竟半分怜悯也没有,文婷婷是京都的才女,长得也娇滴滴的,又是文太傅的嫡孙女,死也怪可惜的。 林义想着文婷婷十八岁的还没有嫁出去,早就是老姑娘了,而他是林府的庶出,凡是门第高的望族都不愿把姑娘嫁给一个庶子,若是他能娶到文婷婷,他在林府的地位又上一层。 林义道:“婷婷小姐是真心喜欢世子的,可是痴心错付,也怪可怜的,年纪也不小了,大公子是她的表哥,没替她想想另找一个好人家。” 南宫治此时已经有些微醉了,眯着眼睛道:“怎么,你对婷婷有意思。” 伦身份,林义还不够资格娶太傅的孙女,在南宫治的眼中,林义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是痴心妄想。 林义笑得谄媚,“以后林府的家业都是我的,在大公子的扶持下我有信心。” “那就先祝贺林义兄了。”南宫治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 豫王府 “这个安西玥到底是何方神圣,使得他命都不要了,简直胡闹。”豫王妃愤怒交加,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安西玥的身上。 “前些日子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我还不信,熠儿这么多年一直不同意娶个妻子进府,我还担心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没想到今天给我闹这么一出,仅仅为了一个女人他就敢跳楼,我这么含辛茹苦的把他养大成人,他没说早点娶妻,给我生几个乖孙儿,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豫王妃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豫王连忙上前安慰,他在大殿上见过一回安西玥,觉得她比她那个胆小如鼠的父亲有用多了,气质也好,也不像外面传的那样,客观的道:“咱们还不知道情况,你先别急,再说熠儿一向最有主见,凭他的武功他没那么容易受伤。” “可事实是他受了重伤,王爷没听来报信的说豫儿已经重伤昏迷了吗?本王妃如果见到这个安西玥,一定要好好问问她是怎么勾引熠儿,竟害得他连命都差点丢了。”豫王妃已经在心里对安西玥埋下了厌恶的情绪。 正文 宫中 另一边贤妃从寿康宫出来就直奔御书房,南宫灏紧随其后。 还没进御书房的门,就有值守的宫人说皇上已经起驾养心殿,贤妃又急匆匆的去了养心殿,好在养心殿和御书房隔得不远。 南宫灏唯唯诺诺的扶着贤妃,一副很孝顺的模样,顿时,贤妃对他态度也好了不少。 贤妃是年龄大了才生了明镜公主,当初她以为自己没办法怀孕才抱了南宫灏到身边养,可惜自从她怀孕后,整个心思都在肚子里的孩子上,甚至祈求上天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皇子,没想到生下来却是个公主,长得也没有别的公主漂亮,终归是自己心心念念生下的孩子,她也是疼到骨子里了。 “灏儿,呆会儿你替你妹妹求情时就说安西玥仗着自己被封了县主,连皇家公主都不放在眼里,母妃一定要让你父皇好好的惩治安西玥。” 贤妃打定主意要告安西玥的状,她更气的是南宫元熠,完全没把她这个贤妃娘娘放在眼里,亏她以前还想着叫灏儿去拉拢他。 贤妃越想越觉得气不顺。 “儿臣一定替妹妹求情,必竟在这宫中,只有儿臣才把明镜当亲妹妹。”南宫灏说这话的意思是他才是贤妃和南宫明镜将来的依靠,而贤妃一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皇后心思深沉,处处替大皇子考虑和谋划,贤妃对他不上心莫非就是因为他不是贤妃肚子里出来的,但他既然占了贤妃儿子的这个名额,他将来孝顺的自然就是贤妃,话是话外意思都是在说他才是她们的依靠。 南宫灏在贤妃身边很会攻心计,有些话他从来不多说,但是此时贤妃急了。贤妃是那种自以为是的人,有些时候,她不撞一回南墙她就不知道回头。 南宫灏也只是乖巧的答道:“儿臣尊命。” 贤妃紧紧的扶了一下南宫灏的手,很是欣慰:“有灏儿这句话,母妃也就放心了。”贤妃此时已经觉得,灏儿对她这么孝顺,是真心把她当母妃,她不该听信哥哥们的话,什么亲生不亲生的,灏儿终归是她养大的,就是她的儿子。 到了养心殿,福公公见贤妃过来,连忙行礼:“奴才参见贤妃娘娘,参见四皇子。” “福公公免礼。”贤妃对福公公也很尊敬,福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宫里没有人敢对他不敬:“福公公怎么在殿外伺候,陛下呢?” 福公公眼中有难言之色,道:“陛下今天早上处理三皇子和政务上的事有些乏了,就在养心殿里午睡一会儿,这会怕是睡熟了,命奴才们不许打扰,贤妃娘娘若没有重要的事,等皇上起来,老奴再去您宫里通报娘娘。” 福公公不想在此时此刻惹得贤妃娘娘的不快,皇上毕竟正值壮年,再说哪代帝王不风流。 南宫灏则站在身后,似是不知道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轻声道:“烦请公公替我们通报一声,明镜犯了点小错,被皇祖母关进了祖祠,母妃正着急。” 福公公面露为难之色,更是惹得贤妃有些急躁。 正文 美人 御花园发生的事并没有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但福公公却知道一点,一般这种公主惩治奴才只不过是一桩小事,嬉嬉闹闹就过去了。 但偏偏安西玥现在被封了平乐县主,明镜公主平常骄横一点谁也不会放在心上,偏偏撞到了皇太后的枪口上。 回到养心殿,福公公也还没有来得急告诉皇上,皇上就进殿休息去了。 贤妃见福公公眼色迟疑,又瞟了眼紧紧关闭着的殿门,这才恍然大悟,怒道:“莫非里面是关了什么狐狸精。” “贤妃娘娘切莫妄言。”福公公连忙阻止:“等皇上起身了,老奴一定即刻将这事禀告皇上。” 南宫灏镇定自若站在贤妃身侧,劝慰道:“母妃,咱们就等等过会儿再来,父亲政务繁忙也实在辛苦,让父皇休息片刻,镜儿是公主,进了祖祠也不会受什么皮肉之苦。” 贤妃一听这话,顿时炸毛了,政务繁忙就忙着找女人,明显福公公神色躲闪,里面一定有鬼,还拿政务来搪塞她,祖祠是先帝爷替南宫氏一族设立规矩的地方,目的就是告诫后人,南宫氏的江山是先辈们用血肉打下来的,可是太后也太小题大作了,惩治了一个小小的县主,没必要把她的宝贝女儿送进祖祠里。 明显,皇后娘娘就比贤妃聪明太多,大皇子在宫外犯了事,皇后去替大皇子打点去了,最后大皇子闹出人命这事早晚会传到皇上耳朵里,皇后娘娘将所有的办法都想尽了,最后才走皇上这里。 贤妃没清楚事情的缘由就跑到太后宫中,吃了闭门羹后跑来闹皇上,最后的结果惹圣上发怒是必然的了。 南宫灏也不怕贤妃闹,闹得越凶越好。 贤妃直直往里闯,福公公使命的拦着,看了四皇子一眼才道:“贤妃娘娘,您若是打扰了皇上的兴致,只怕明镜公主就要被多关些时日了。” 福公公这是在提醒贤妃,凭贤妃在宫中多年,自然知道福公公的意思,她不能贸然往里闯。 南宫灏一直知道福公公八面玲珑,是皇上最信得过的人,心思也灵巧,所以此时,他是少说少错,不说就不会错。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四处弥漫着暧昧旖旎的声音,明黄的床幔遮挡住了这满室的春光,地上的衣物散得到处都是。 南宫楠也才四十出头,面对娇艳欲滴的美人,他还是有些心痒,这就是身为帝王的好处。 皇上正在兴起之时,门外却传来贤妃跋扈的声音。 南宫楠顿时眉头皱起,满脸的不耐烦。 “皇上,奴婢……”美人眼眸婉转,眸中似有一汪泉水,看着灵秀可人,声音更是清脆悦耳。 南宫楠见他身下的美人满眼的惊慌失措,一张美艳的小脸顿时出现了惨白色,更惹得南宫楠心里蠢蠢欲动,怜爱不已,瞧着她这张脸南宫楠宛如初恋,只觉得她的声音又软又糯。 “以后不许自称奴婢,要称臣妾。”皇上捏着美人的下巴宠溺道。 美人是新到养心殿伺候的宫女,她进宫前是一名歌舞技师,名叫青黛。 正文 挑拨 南宫楠听见外面的声音,就知道是贤妃在外面,再看着身下的美人,他不禁想到贤妃年轻的时候也很漂亮,可惜她老了。 皇上平时对贤妃也算宠爱,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用对贤妃的宠爱来牵制皇后,但贤妃越发的有些恃宠而骄。 最后,南宫楠还是从床上爬起来,看到床榻上如梅花般散开的一抹阴红,满意的笑了:“黛儿就留在养心殿,朕晚上再过来。” 青黛娇羞的遮住了如葱白玉的胳膊,撩拨了一下耳旁的秀发,笑得更是动人。 只是在皇帝转身后瞬间,青黛也看见了床上的那抹红色,那是她最宝贵的东西,她没有献给真正疼爱的她的那个人,青黛五脏六腑都揪着疼,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也真的没有起身,捂着被子嘤嘤的哭了起来。 贤妃想硬闯养心殿,最终被福公公拦了下来。 南宫楠从殿内出来,衣服已经穿得妥妥帖帖,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只是脸上的愉悦怎么也遮盖不住。 “皇上,救救我们的女儿。”贤妃一见皇帝,声音就软了下来:“镜儿被太后娘娘关进了祖祠,镜儿从小身体就不好,万一关出个什么大毛病来,臣妾也不活了。” 贤妃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这么多年,她又不傻,没必要和皇上硬碰硬。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镜年幼不懂事,冲撞了平乐县主,两人起了争执,明镜那丫头又自幼闲散惯了,口无遮拦惹得皇祖母不快,可是元熠堂兄极力护着就带着平乐县主出宫了……” 南宫灏这话主要是栽赃南宫元熠,明镜小不懂事,可是南宫元熠可是他们年纪最大的一位堂兄,皇上平时虽然疼爱他,但他也不能对贤妃娘娘不尊敬啊。 贤妃一听南宫灏如此说,又道:“元熠世子出宫时,还打伤了我身边的几十个宫女,他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皇上再放任着他这样下去,只怕要爬到皇子们的头上来了。” “福公公,去宣南宫元熠进宫来。”皇帝沉声道。 南宫元熠不仅一次要请旨赐婚,他娶谁还是要和豫亲王商量一下,当年,先皇把他托付给豫亲王,并立他为储君,就是替他寻求一个庇佑。 如今他也已经长大成人,只要他仍然忠于南宫氏,谁也撼动不了他的位置,当年既然留下他的性命,又让他尊贵无比的长大,他们也算对得起先皇的嘱托。 南宫楠也没想到就是先皇那样杀伐果断的一个帝王,竟把所有的疼爱都留给了他最小的一个儿子,由此可见苗疆妖女在先皇心中的地位有多重。 南宫楠甚至还这样想过,当年,父皇竟用他的整个江山换了那小婴孩的一世平安,这在所有的皇子中是从来没有过的专宠。 若当年他不仅仅是一个小婴孩,那这皇位的人选是否也会落到他的身上,南宫楠想到这里,不免轻轻的捏紧了手指。 正文 猜疑 贤妃从来没有在皇帝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意让她有些摸不清皇上的脾气了。 皇帝从小就宠南宫元熠,不仅夺了豫王府世子之位给他,更是对他比对皇子们都要好。 若不是她了解豫亲王娶了周朝的这个公主成为了继王妃,后才生下南宫元熠,她都要以为南宫元熠是皇上和某个女人生的私生子。 “皇上,豫亲王进宫了。”福公公听到消息,便急匆匆的进来了。 “快请豫亲王进来。”皇帝这么多年能坐稳皇位,还多亏了豫亲王是他的亲大哥。 豫亲王原本是最有能力坐上皇位的人,但他一生似乎无欲无求,看惯了先皇的以暴力夺得的天下,南宫豫也畏惧了皇权,反倒退居幕后当起了闲散王爷。 南宫灏每次见豫亲王都是小心翼翼的,不仅仅是因为豫王爷手上握得有北朝的五十万兵权,更是因为豫王爷身上同样也透着杀伐之气。 “皇叔。”南宫灏恭敬道。 南宫豫脸长得刚毅,轮廓精美,他们都继承了先皇的优良基因,就算人到中年,依然气宇轩昂。 “贤妃你们先下去吧,明镜被关祖祠一事,朕回头去找太后说说。”南宫楠吩咐道。 “都留下吧。”南宫豫深深的看了四皇子一眼,因为南宫元熠不止一次在他耳边说四皇子是几位皇子中心术最不正的一位。 南宫灏一直守在贤妃身边,把那一眼自动摒弃。 “大皇子在宫外闹出的事,皇上还不知道吧。”南宫豫见几人的反映,又道:“皇上要做好准备,估计明早弹劾大皇子行为不端的折子会堆满皇上的御案。” “怎么回事?”皇帝从早上忙到现在。 南宫灏也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也是震惊不已,因为他凌晨就进宫了,至现在都没有出宫去。 贤妃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豫亲王把大皇子杀死胭脂巷花魁这事一说,皇帝顿时就震怒了:“这个逆子,这一切都是皇后的纵容。” 皇后平时总是替大皇子擦屁股这事,皇上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只要没有闹出大事,他也懒得管。 “皇上先别急,此事还没有查清楚,还不能下定论。” 南宫豫本想说,这也是皇上的纵容,但细想下来,别说皇子风流,就是世家少爷也是荒唐得很,只不过南宫豫觉得这事应该有蹊跷。 因为皇后不动声色的出宫了,并且去了豫王府。 这会儿皇后也已经回宫了,只是她很聪明不会来碰皇帝的霉头,而是希望豫亲王无论如何都要进宫一次。 还有一事,南宫豫没说,那就是南宫元熠今天也出事了,受了重伤去了沁竹雅苑,没回豫王府,豫王妃也是气得不轻。 不过最后豫王妃也是心心念念的去了沁竹雅苑。 在南宫豫看来大皇子虽然荒唐,也没必要大清早去杀一个花楼女子的,不合情理,当日正是三皇子身受重伤,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他就是色令智昏,真是气死朕了,皇家的颜面都让他丢尽了。”皇帝气得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正文 编撰成书 翌日,京都有两件事被老百姓传得沸沸扬扬,大皇子杀死胭脂巷花魁,花魁的所有爱慕者都齐声讨伐,并撰写长篇大论批判攻击大皇子,要求大皇子给个说法。 从古至今,最怕的就是人言可畏,特别是上位者想要人心稳定,便要注重自己的德行,德行都没有了,怎么使人信服与尊重。 他们这一篇篇的言论一出来,言辞犀利,可谓是真想毁了大皇子。 皇后处心积虑替大皇子谋划,没想到一下子就把她打入深渊。 皇后本来想办法遮掩的,可是没有遮掩得住,反而被皇上大骂了一通。 皇上的御案上,也堆满了弹劾大皇子的奏折,还有文人们连名上书向皇家施压,天子犯法与庶名同罪。 还有人翻出大皇子的旧账,全是大皇子的香艳吏,全都不光彩,大皇子这辈子喜欢美人,但也毁在美人的手里,有人说大皇子真是得了报应。 皇家接连两个皇子知法犯法,皇家已经是丢了老脸,现在就看皇上怎么处置大皇子,杀了大皇子不可能,但总要给死去的花魁一个交待。 有人说ji女的命也是一条人命。 其二,豫亲王府世子一夜之间变成了负心汉,也有人写了话本,并大肆在酒楼说唱,题目就叫负心世子纵身为红颜,大概内容就是世子狠心抛弃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另结新欢寒门女,寒门女鲤鱼跃龙门,乌鸦也飞上枝头变凤凰,小师妹伤心欲绝被逼得跳楼自尽。 这两件事一夜之间成为了京都人们口口相传的奇闻趣事,更有人翻出安西玥与南宫元熠一同坐囚车回京都,事隔没几天,又闹出这样的趣闻。 所出的文章将两人贬得十恶不赦,活脱脱一对奸夫淫妇,如何对不起痴心小师妹,说得头头是道,比话本小说还要精彩。 甚至大街上出了话剧绘本,五两银一本,上面祥细的记录了南宫元熠如何跳窗救红颜,如何狠心绝情抛弃小师妹。 一时间,这些话本成了京都最畅销的书籍。 安西玥翻到最后一页,竟笑出了声:“别说,这人的画功还挺好,把我们三个画和维妙维俏的,一夜成书,一夜成册,一夜传得满天飞,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编撰天家之子。” 安西玥并没有把这些毫无依据的批判之词放在心上,她反而更想知道南宫元熠听了之后,他会如何反击,还有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是谁,他是有多恨她和南宫元熠。 除了南宫灏和安西琳,安西玥想不到其他人,但她隐隐觉得这次事件的推动者不是南宫灏。 南宫灏虽然卑鄙,但是此时他想获得舅父的权势,他不会想要搞坏她的名声。 至于安西琳,她没有那个本事。 剩下的与南宫元熠有仇的人很多,他那张嘴太容易得罪人,但他的年年都在得罪人,得罪的也只是一些小人,但他们一定会顾及豫王府的权势,所以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却变得肆无忌惮,可能是恨他恨得惨了又拿他没有办法才往南宫元熠身上泼脏水。 安西玥细细的思考着,她就不信没有有心人的阴谋阳谋在里面,他们的故事也没那么吸引人。 正文 朗朗上口的绘本 “大小姐,你还有心思笑得出来,这说得多难听啊。” 秀儿以前不识字,跟了安亭允一段时间,大夫人每天都会教小少爷读书认字,她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 “什么负心郎瞧上寒门女,小师妹唯唯诺诺追夫被抛弃,这下完了,大小姐还怎么嫁得出去啊,这文章是哪个挨千刀的人写的。”秀儿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难道就没人说点好的?”安西玥不予理会。 安西玥从梳妆台上起身,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斜一株白玉兰花的簪子,耳鬓有碎发垂下,满头青丝宛如瀑布一般披散在身后,穿一袭衣角和袖口绣着海棠花的白色长裙,看着竟是美艳动人。 安西玥去寻了自己的药袋,里面有她的贴身宝贝,眨巴着一双清澈透明白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径直往外走。 “也有人羡慕说世子情深意重,奋勇救下两个痴情女,还说,得了世子的欢喜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总之说坏话的多于说好话的。” 秀儿追上去:“还有人说大小姐是心机女,罔顾人命不得好……死,这话是谁说的,让我知道我一定撕烂他的嘴。” “你气什么,又没说你。”安西玥像是已经免疫了,朝着秀儿道。 “可他们说的是大小姐,我气不过。” “指名道姓了吗?”安西玥问道。 秀儿重重的点了头,指着书册的一角,上面几个针眼大的字做得相当有意思,连秀儿都看出来了,别人还看不出来吗? 安西玥拿着绘本,一瞧书名竟叫:“安氏嫡女的成长之路。” “这书读起来还真是朗朗上口,这些学子们若不是把心放在这种地方,好好用功一番,指不定有成为国之栋才,可惜了他们的文采。”安西玥不怒反笑,也开始批判起来。 若是以前的安西玥肺都要气炸,现在她非旦不气,反而谢谢这些有狂想症的才子们,她手里有的东西,南宫元熠手里也有,此书出自何处,有什么人有如此力量,一夜之间编撰成册,毕竟是大规模的。 南宫元熠从醉仙居回去时是“昏迷”不醒的,他也要唱一出为救红颜重伤不治的戏码给大家看看。 此时的沁竹雅苑必定是鸡飞狗跳的,豫王妃爱子心切,必定是回府也会哭断肝肠的。 唯一令安西玥觉得不美的事是豫王妃竟将她骂得狗血淋头。 南宫元熠要娶她这事就这么打了水漂,安西玥心里升起了淡淡的惆怅。 出了君兰苑,安西玥便朝着瑞雪苑行去,昨晚上她回来得晚,听到这样的谣言,祖母估计是急坏了。 刚走到花园,安西玥就遇上了同样一袭白衣如雪的安西琳。 安西玥想径直越过身去,却被安西琳拦住了去路。 “琳儿见过大姐姐,大姐姐轰动京都一跃成了贵女,琳儿真是羡慕啊。” 安西琳柔媚酥骨的声音传到安西玥的耳朵里,使得安西玥混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眼中的嘲笑讽刺溢于言表,半分掩饰都没有。 正文 完胜安西琳 安西玥停下脚步,细细的打量安西琳,只觉得她脸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甚是迷人,想到昨天早上安西琳坐着四皇子府的马车出了门,安西玥心中就有了猜测,安西琳此时多半是已经和南宫灏勾搭在一起了。 不过,昨天南宫灏一直都在皇宫,安西琳去见的人不可能是南宫灏。 安西琳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琳儿脸上有脏东西吗,大姐姐如此看着我。” 安西玥呵呵一笑,道:“我是看看琳儿的心里有没有脏东西。” 安西琳顿时大怒,靠近安西玥冽声道:“安西玥你以为我怕你,你以为你榜上世子,你就比我高一等了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你现在这样的名声别说要嫁进豫亲王府成为世子妃,就算嫁给寒门当妾别人都不会要。”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安西玥抿嘴浅笑,又道:“你不要以为你昨天早上出门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安西玥说完,带着秀儿就走了。 安西琳气得身体发抖,瞬间,她转眸盯着身后的喜鹊,眼睛里似碎了毒一般,冷声道:“是不是你向她通风报信的。” 喜鹊根本没有听清楚大小姐和三小姐在一起说了什么,她站得远。 喜鹊顿时一惊,连忙摆手:“三小姐说的什么,我没有向谁报信。” 安西琳见喜鹊的神情,顿时缓和眼色,“跟着本小姐,本小姐自然不会亏待你和你的未婚夫。” 安西琳看着安西玥的背影,像一匹斗不败的母马,急匆匆的跟了上去,柔声道:“大姐姐,你听外面的传言了吗?世子冲冠一怒为红颜,抛弃小师妹要娶寒门女,姐姐想要嫁豫亲王府的世子,只怕豫王府那样的高门第姐姐也攀登不起吧。” 安西玥怒力的握住拳头,真觉得安西琳是块狗皮膏药,她不惹她,她竟主动贴上来。 南宫元熠要娶她,豫王妃确实不同意,昨天晚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文婷婷才是豫王妃中意的儿媳妇。 “都说是传言,琳儿你还偏听偏信。”安西玥好脾气的道。 安西琳正想过过嘴瘾,又听安西玥道:“四皇子府的门第也不低,一个庶女想要嫁给皇家当儿媳妇,只怕是望成莫及,徒增烦劳,除非只能当一个永远也见不得光的姬妾,比府中的皇子们的通房还不如。” 安西玥想到前世,安西琳成功勾搭南宫灏,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再狠心灌了她断肠草,他们如此狠毒,也别怪她说话刻薄难听。 安西玥知道就算将他们全都杀死也是太便宜他们了,南宫灏善于攻心,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 竟然此时,安西琳已经勾搭上南宫灏,以她现在的身份,势必见不得光,一个女人深爱一个男子,那个男人反而把她当棋子,她也让要安西琳尝尝其中的苦楚。 况且凭安西琳此时的身份与名声,南宫灏再也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和她在一起,南宫灏要当他的好好先生,必得偷偷摸摸。 安西琳野心不小,难道她会甘愿一直偷偷摸摸的见不得光。 这时,只见安西琳怒红了眼,安西玥开口就直言四皇子,难道她真的知道了什么,她不可能有通天的本事。 正文 安亭轩回府 安西琳觉得她快要疯了,她怎么可能只是一名姬妾?四皇子已经答应纳她为侧妃,她自己明白,凭她的身份坐不上正妃之位,她也没有妄想,但是来日方长,就像她的母亲,霸占了父亲十几年的独宠,日子过得比大夫人还惬意,她相信她的手段不会比母亲的低。 只要能入四皇子府,她怎么样都会夺得四皇子的心。 听了安西玥的话,安西琳也只有不动声色,气得牙齿痒痒也找不到话来反击她。 遂而也去了瑞雪苑,听说二婶和三婶都去给老太婆请安去了。 瑞雪苑。 安亭轩一回府就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请安。 三夫人闻讯也赶了过来,半年不见儿子,她的泪泉瞬间崩塌,眼泪水止也止不住。 “皮肤怎么晒得如此黑,你在外面这几个月是吃了多少苦,你还要不要参加考试了,我含辛茹苦养育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你知不知道荒废了学业就变了一个废人,你是要急死我你才甘心是不是,你离家时可有想过我这个当娘的。” 三夫人当着老夫人的面就骂了起来,她心中还有一个怨气就是,她才是生他养他的亲生母亲,一回府就往老太太的院子里跑,她心里酸楚楚的,看来他这个儿子没有把她这个娘放在心上,真是白养了,但这话她不敢当着老夫人的面说出来。 安亭轩眼中有愧色,也不知道怎么叫他娘别哭了,只道:“儿子以前也常时间在外读书,你别这样让人看笑话,儿子长大了,早晚有一天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安亭轩这次回来的眼界和心界都不一样了。 “这能一样吗?你是要气死我,你才甘心是不是,你再大也是我儿子,母亲担心自己的儿子还担心出错来啊。”三夫人怒道,她积攒了几个月的怒火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发出来,她觉得痛快。 柳妈妈在一旁安慰:“三夫人就别伤心了,轩少爷这不是回来了吗,长高了也长俊了,三夫人真是好福气哟。” “还不知道他在外面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我整天担惊受怕的,还不是一心为了轩儿好,可他倒好,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三夫人怨气道。 老夫人自己也是养育了几个孩子的母亲,自然也等着三夫人发泄一通,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些:“竟然轩儿回来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儿孙自有儿孙福,等将来轩儿替你考个状元回来,你就等着享福吧。” 老夫人这话不是宽慰三夫人,凭安亭轩的学识,他若再努力一把,入榜前三没有问题。 二夫人在一旁木呆呆的看着,她是来瑞雪苑给老夫人报信的,安西玥在外面的行径把安府的脸都丢尽了。没想到一来,安亭轩竟然悄生生的回府了。 而现在她的儿子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床,不知道整天出去和什么人鬼混,天亮了才回府,二夫人虽然着急,也拿安亭峰没有办法。 正文 不一样的安亭轩 以前安亭轩也半年不归家一次,是被三夫人送到外地有名的书院读书去了,二夫人也想将安亭峰送去学习的,可是他学不进去,二夫人也不想白花这个钱,听说一年光是学业费用就要几十两,二夫人觉得肉疼,将来做不成文人,做个武夫也行,进军营当个将军什么的,不成问题,谁知道现在安亭峰越混越没有出息,连上秀才都考不上。 二夫人当场就心灰了,比儿子比不过人家,比女儿也比不过人家。 “快给你娘磕个头,你娘辛苦了。”老夫人立即吩咐安亭轩。 “是,祖母。” 安亭轩以前出门回来就满身文秀之气, 这次回来倒多了一丝阳刚之气,肤色虽不如以前白皙,看着却很健康,今年也才十七岁,个子倒长高了不少。 安亭轩规规矩矩的朝着三夫人重重的磕了个头,三夫人这时才喜笑颜开连忙将她的儿子扶起来。 之后,安亭轩又向老夫人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正正规规的起身,端正的坐在檀木椅子上。 “你大伯娘怎么没和你回来,她身子好些了吗?”老夫人问道。 “回祖母,大伯娘身子已经大好,只不过还很虚弱,舅父舅母将她留在了将军府,说是要等身体大好才给送回来。”安亭轩说的舅父舅母就是安西玥的舅父舅母。 老夫人面露愧色,梅家好好的一个闺女让他们老安家折腾得去了半条命,当年两家结亲又是双方父母保的媒,这让老夫人更没脸去见亲家公,也没理由要求人给治好了就送回来。 “轩哥哥,你回京了。”安西玥从门外进来。 “玥儿……”安亭轩转眸就瞧见安西玥一袭白衣如仙,顿时迷了他的眼睛。 身后紧跟着同样一袭白衣的安西琳,她笑得娇魅,轻声道:“琳儿见过轩哥哥。” 安西琳的闯入,这才拉回了安亭轩的思绪。 安亭轩很有礼貌的起身朝两位妹妹见了一礼。 这时一家人才围坐在一起,安西玥原本以为,她会受到老夫人责骂,没想到老夫人看都没看她一眼,更没有提起外面的传言。 安西玥瞥了一眼老夫人,知道她一定是生气了,祖母早就说过不要与南宫元熠往来。 外面的传言传得到处都是,安西玥可不会认为,老夫人耳目闭塞不知道,她是府里最精明的老太太。 此时祖母一定是在怪她。 二夫人不时拿眼瞧安西玥,想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换作以前,她必定先数落一顿,但是现在的安西玥不一样了,为了分家这事,安西玥还向老夫人求情,所以二夫人便忍着没说。 只听安亭轩说,“我出去这几个月的受益颇多,我跟着大伯娘下山后,离开清水镇并没有直接回京,而是被送到了梅大将军的军中,到了梅家,梅夫人接手了照顾大伯娘的所有大小事,我自然就无事可做,梅大将军还教我用兵之法,行军打仗之道,我简直觉得跟着梅将军学习几天,胜过我学了十几年。” 正文 老夫人的鞭策 安亭轩说得眉飞色舞,双眸里自信满满,把他出去的所见所闻,广阔的天地脍炙人口的说了出来,惹得老夫人哈哈大笑。 只有安西玥知道舅父对人有多严格,就像前世,他不顾她是个弱小的深闺小姑娘,教她练字,因为她的笔力太弱,他就动用军中的那套方法,叫她套上沙包练臂力。 不然她也不能写出一手好字。 当时安西玥还想,幸亏舅母没有生小姐,而是生了梅书青那个小魔王,否则是不知道要养出个多么强悍的女汉子出来。 现在他们终于要回来了,安西玥只感觉愰若隔世,这一世她一定不会再让梅府被满门抄斩。 到了中午,宫里宣旨的公公就来了,还带了很多赏赐,玲琅满目的珠宝首饰。 跟着一起回府的还有安钰霄。 安钰霄一袭暗红色的官袍加身,今日天没亮,他就去上朝了,后来是皇上亲自宣旨让他进殿侯着。 这时他才知道,他的大舅哥梅云峰回京了,但是在殿上,梅云峰一丝好脸色都没有给他。 皇上无缘无故赏赐了他很多东西,安钰霄也不敢接,只觉得那些赏赐很是烫手。 朝堂上太监一句安钰霄上前领旨谢恩此时还回荡在他耳边。 直到老夫人领着所有人出来,宫里的公公宣读完圣旨,因安西玥救治三皇子有功,特封安平侯之女安西玥为平乐县主,安钰霄才回过魂来。 安钰霄亲自给了宣读圣旨的公公一大包红钱,还亲自护送公公出了安平侯府,所有礼仪做得面面俱到之后,便去见了他的老母亲。 见到老夫人的第一句话就是:“云洛回京了,现在在梅将军的府上。” 老夫人冷冷的瞥了一眼大儿子:“你来我这里,我也没有办法替你接回来,梅家如今的繁华如日冲天,梅老太医爱女心切,梅云峰又护妹成狂,玥儿那舅母更是护犊子得很,他们一家人连起手来也要护住玥儿她娘,我这个老婆子有什么办法。” 安钰霄深觉自家的母亲最是通透明事理之人,是她教育他们三兄弟长大成才,他们畏惧安老太爷,却敬重他们的这位老母亲:“母亲说得是,今日看大舅兄的神情是不准备让儿子接回洛儿了。” 老夫人又不客气道:“横竖都是你自己的惹出来的,当初梅家与我们结亲,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现在你把你父亲的面子都丢尽了,还想我这个老婆子去给你找回来,我可丢不起这个人,不接回来养在梅家挺好,也省得受你的折磨。” 自从发生梅云洛中毒事件,老夫人还没有这么疾言厉色的骂过安钰霄,一个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跪在老母亲脚下挨骂,整个京都也找不到第二人。 老夫人瞧着大儿子脸都快被她臊没了,又放缓了声音道:“你是真想接回你媳妇?不为别人。” 安钰霄知道,老夫人口中的“别的”指的是梅府的权势,今日圣上给安府的赏赐,包括给玥儿的县主品级,恐怕也全承了梅云峰的颜面。 正文 又提安西玥的婚事 安钰霄都觉得有些想笑,每天都有人骂他宠妾灭妻,每天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竟也觉得没所谓,横竖他的脸早就丢尽了。 明明皇帝也瞧不上他,却把他的俸禄提高了,不知道皇上是什么心思,安钰霄觉得浑身难受。 “若接回洛儿,儿子愿意辞官回乡,罢却这侯爷爵位。” 突然,安钰霄眼睛里似有熊熊烈火燃烧,他被这侯府爵位连累了这么多年,当初若他继续考功名,少说也得中个进士,堂堂正正的为官为民,也不致于被林府招去当门生,后遇上林婉,遭了林婉的算计。 老夫人这才有些欣慰,“还好你没忘记安氏祖宗的家法。” “去吧,欺负了人家的女儿,自然要受些磨难,我老了,帮不了你了,若能喝到媳妇敬的那杯茶,我也能闭着眼睛去见你父亲了。”玉氏直接驱赶了安钰霄:“我都没脸见梅太医,暂且这么过着吧。” 安钰霄见他娘这个态度完全想甩手,但又都是自己的错,也没敢再说,心里一直想着那天晚上的事才道。 “母亲,玥儿的婚事,是否已经有了眉目,上次母亲说平城有个后生,要进京参加开年的春闱考试,不知此人秉性如何?”安钰霄和老夫人商量的口气。 老夫人这才想起,安西玥在外面被传的那些谣言,道:“前天晚上,你休息在豫亲王府世子的别苑了?” 安钰霄得了一惊,就怕老夫人以为他又是想要攀附权贵,连忙解释道:“户部有官员以权谋私,世子查出,叫儿子去整理成册,并清点往年的案子,是儿子连夜写出的奏折,所以今日皇上才给了封赏。” “夙夜不归。”老夫人眯着眼睛道,“还喝了酒,烂醉不起,世子请你喝酒,他没别的心思。” 安钰霄这才震惊道:“他提了玥儿的婚事,想娶玥儿,我借着醉酒给回绝了。” 令老夫人欣慰的是他的大儿子没有想要借助女儿们的婚事来步步高升,大儿子虽然有时犯浑得厉害,老夫人也管得严,所以梅云洛的大夫人位置没有人敢动,林婉有些小心思,老夫人不是不知道,不过老夫人时时对安钰霄的鞭策,安钰霄胆子也没那么大,犯下更严重的错事。 只是老夫人不知道,这一切的改变全源于安西玥命不该绝。 老夫人点点头,“那后生就快到京都了,到时侯让他们见见,我可不想玥儿去蹚皇家的浑水,她舅父舅母虽然护犊子心切,可也护不住她一辈子。” 老夫人这话说的可不止嫁入豫亲王府,或许随着梅府的繁华,他们安府也会受些甜头,可是这甜头背后谁说没有些阴谋阳谋。 今日大街上的传言,她也是记在心里的,若那世子不给解决了,她老太婆也会找到他的别苑去,非得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她的孙女澄清清白。 老夫人护犊子也是护得狠了。 安钰霄记得在世子别苑的那个晚上,他处处试探,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这事还得看玥儿的意思。 正文 三小姐又疯了 琳琅苑。 “她都被传成那样的名声了,皇上眼睛是瞎了吗,耳朵是聋了吗,为什么还封她作平乐县主,安西玥到底哪里好,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让她占全了。” 安西琳回到琳琅苑又发了一通脾气,她把屋里能摔的都摔了,能砸的都砸了。 喜鹊站得远远的,生怕伤着自己,跟了三小姐这么久,她也算摸清了三小姐的脾气,她发脾气的时候千万不要抖,否则她会把脾气发在自己身上。 喜鹊想捂着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三小姐敢骂皇上眼瞎耳聋,她是不想活命了吗? 大小姐处处都比三小姐强,三小姨心里不痛快,还怪上皇上了,喜鹊也觉得三小姐简直疯得不可理喻。 这时,安西琅从门外进来,穿得也有些不伦不类,还涂了胭脂描了眉,看见满地的狼藉,道:“你又发什么疯,有病就治病,摔东西算什么本事。” 安西琳双眸里射出发狠的寒光:“你又跑到哪里去了,穿成这样是和谁鬼混去了。” “我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安西琅毫不客气:“给我点钱。” “不是才给你五两,你就用完了。”安西琳见安西琅真是恨铁不成钢,母亲死了,她不难过伤心,还成天在外面胡作非为。 “五两银子连喝杯茶都不够,你也太小气了,母亲给你留了这么多钱,其中也有我的一份。” “什么钱?”安西琳转动着眼珠子,有些心虚道。 “你少装傻,我都看见了,你又藏哪里去了。”安西琅直言道。 安西琳这才看向了站在门边的喜鹊,冷声道:“喜鹊,你去给我打些水来。” “是,三小姐。”喜鹊早就想离开,听三小姐如此说简直如大赦天下,脚底一遛就跑了。 待喜鹊离开后,安西琳才关上门道:“母亲是留了点钱,不过也没有多少,现在府里的人都偏向安西玥,连父亲也厌恶我们了,姐姐是处处都替琅儿打算的,省着点花,总能熬到我们姐妹出嫁,将来寻个好夫君,咱们都扬眉吐气了。” 安西琳知道安西琅的脾气,若不哄着她,她非得大吵大闹,把什么事情都捅出来,她是在母亲去逝时,她发现了母亲手中的纸条才知道原来母亲早就存了一大笔钱。 当时,她就心想大夫人的嫁妆这么丰厚,很多值钱的首饰都被她娘变卖了换成银子放起来了,没想到有一万两这么多。 不过她娘竟叫她把这些钱给大哥,大哥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里,安西琳就一个人据为己有,反正人已经死了,钱哪儿去了,她也不知道。 安西琅也是服软不服硬,顿时就笑了起来,伸手道:“那我的亲姐姐,再给我点呗。” “记得去静雅轩读书学字,否则轩哥哥回来了,他可不像葛先生那样不告你的状。”安西琳边说边掏出五两银子给安西琅,这小祖宗好哄骗。 “才这么点。”安西琅撇撇嘴,整个心思都在银子上,又道:“给我十两,我看中了一套衣服要五两银子。” 正文 三小姐的秘密 安西琳咬了咬牙又掏出五两递给她:“这下钱袋子里真是一分钱都没有了,你省着点花。” “娘的小金库里有银子就行了,谢谢姐姐。”安西琅很久没有和安西琳这么和颜悦色的说话了。 安西琳眼珠子一转又道:“你去君兰苑和安西玥亲近亲近,看看她又使什么鬼心思……” “你要我去帮你做探子呀,那给钱吧,给钱我就去。”安西琅脑袋瓜一转,不是你在使鬼心思吗?不过她现在不敢得罪她的财神爷。 “你手上握着十两还不够,你还要多少,你还是不是我亲妹妹。”安西琳气急,觉得她娘生安西琅就是生了个祸害,半点忙帮不上。 “你再给我十两,我就是你亲妹妹,我还去君兰苑看着大姐姐。”安西琅好久没有得这么多钱了,她觉得她娘真聪明,死了都给他们留了小金库。 安西琳气得想打死她,“这次要完了,下次一分钱都没有了。” 安西琅握着十两银子屁颠屁颠的跑了。 临走时,她还眨巴着大眼睛朝着安西琳道:“你昨天去胭脂巷做什么?” 安西琳惊得冷汗都出来了,连忙拉回安西琅,笑眯眯的道:“我没去胭脂巷啊,昨天我就在府里读书哪里也没有去,你是不是看错了。” “你是我亲姐,我还能认错你,你领着喜鹊戴着帷帽进去的。”安西琅说得有鼻有眼。 安西琳顿时眼睛一转,笑得更温柔,悄声道:“母亲藏了一笔钱在胭脂巷的老佣人家里,我去取钱,这不今天就给你十两,你可别对外说,不然这笔钱曝光了,祖母查下来一定会收回去的,到时我们又是穷光蛋了。” 安西琅一听是藏钱,连忙点头如捣蒜,不管怎么说,以后她也有钱用了,再也不用看别人的眼色了。 待安西琅出了屋子,安西琳才阴沉着眼色,四皇子还真是足智多谋,就用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美人计就打败了大皇子,将来她嫁进四皇子府,荣华富贵自然也少不了。 安西琳正得意之时,她没有想到安西玥翻盘得如此快。 仅仅几个时辰,安西玥被封了平乐县主这事又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只觉得安府的这嫡小姐一时间之间变成了京都的传奇。 还听说她在半年前就救过长公主大儿媳妇的命,当时正遇上长公主宴请各世家夫人到上官府赏梅。 长公主喜爱梅花,京中没有人不知道。 长公主府的大少奶奶肚子里怀的可是上官府的金孙子,眼看连稳婆拿着都束手无策,若没有安西玥一手好针法,便是一尸两命的结果。 如今已经半年过去了,上官府的小金孙都半岁了,长得可爱得不得了。 长公主为了感谢安西玥还收她作义女,上官府的义女,和亲王的女儿一样尊贵,但是安西玥拒绝了,连半分赏赐都没有拿。 如今,外面都在传,安西玥又救活了三皇子,所以被皇上封为平乐县主。 也有人不相信的,对她嗤之以鼻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没有办法,凭她一个小姑娘,她何德何能。 她能进宫替三皇子治病听说就是沈院首推荐的,连沈太医都相信的人,一定不会是传言的那样。 正文 大小姐的名声大噪 更有人开始挖掘安西玥为什么会医术,安平侯府门第也不高,安平侯若没有什么丰功伟绩,这侯爷的爵位是不能再承袭下去的,安钰霄贬为庶民,或者当个小官都算是寒门户了。 这时有人炸出,原来前朝太医院院首梅神医是安西玥的外祖父。 老辈的人都知道梅太医跟随先帝爷南征北战,才打下了大北朝的疆土,百姓能得以安居乐业全是因为先帝爷的能力惊人,那安西玥会医术这事就说得通了。 相信梅神医医术的人,自然也偏向于安西玥的多一些。 这时,七星街的冯东也站出来说话了,清心堂换了名字,请了一位漂亮如仙的女大夫坐堂,也引为传奇。 当时七星街上冯生撞柱身亡以表清白这事,七星街上没有人不知道的,只是不敢怒不敢言,最后全得了南宫大人出面,才得以洗清冤屈,还冯家父子一个清白,当即南宫大人在七星街的名声大噪。 随即也有人想起来,原本在西临街衙门怒怂贪官的人是豫亲王府的世子和安平侯府的嫡女,这样两个如仙的人被人传得如此糟糕,自然没有人服气。 回京接受赏赐的徐峥亲自说了当日醉仙居发生的事情经过,还说世子一直都只想娶安平侯的女儿,是文婷婷想不开跳下楼,安小姐菩萨心肠也跟着跳下去,救了文婷婷,所以文婷婷毫发未伤,世子却身受重伤,至今都昏迷不醒。 徐峥还说了南宫元熠在空谷关独闯天狼国王城,活擒乌达愚,手刃乌达王。 还牵出大皇子作前锋,与世子统筹布局,这才灭了天狼国,天狼国族人没有伦理,没有纲常。 十年前皇上好心将公主下嫁给他们,以求两国和平,没想到第二年,他们就逼死了公主,不过世子为公主报了血海深仇,百姓们心里才好受一点。 明显,外面的贬低声被欢呼声压了过去。 她与南宫元熠的那段风流韵事反而变成了佳话,世子没有因为门第的高低而看不起安西玥,反而以命相护,更神奇的是,到了下午,世子英雄救美的版本也出来了。 秀儿拿着手里的精美画册,嘴角笑得合不拢嘴,“大小姐大小姐,今日发生的事真是要把秀儿的心脏都给惊破了。” 安西玥得了赏赐,却是因为昨晚回来得太晚,正在太师椅上补觉:“秀儿,你再一惊一乍的小心找不到婆家。”安西玥被秀儿吵醒。 她原本想去梅府的,但是中途父亲突然叫住了她,先别去见她娘,他要出去一趟。 安西玥想自己正被外面的人用言语攻击,她怕出去被别人砸鸡蛋,所以还是等外面消停一些再去拜见舅父舅母。 她也怕去了梅府被叫着练字。 秀儿满脸谄媚的将手中的绘本画册递给安西玥,“大小姐请看,世子和大小姐两情相悦现在被传为佳话了。” “什么?”安西玥连忙从太师椅上跳起来,夺过秀儿怀里的一堆东西,这才细细看了起来。 看到最后,安西玥才恨恨的道:“南宫元熠这是没有给本小姐留活路啊,他娘不同意他还给本小姐整这么一出,是真的要毁了本小姐的名声。” 秀儿满头雾水:“世子也是受害者,现在大小姐的名声回来了,秀儿觉得嫁给世子也挺好的呀。” 正文 帝王的心思 文婷婷一回府就被文太傅禁足了,文默儿已经嫁为人妇,文太傅也将她送回婆家,文太傅是个高风亮节的人,他有学识,是文人中的泰山北斗,这次竟因为两个孙女的胡闹丢了他的老脸,顿时就进宫了。 进宫后,他向皇上说明,文家的女儿不会再嫁进豫王府,他们虽然不是亲的表兄妹,但名义上也是表兄妹,这是有违伦常的。 皇帝当时就眯着眼睛问:“以前太傅还来替他们的婚事请过旨。” 文太傅答:“老臣实在觉得那小子是个有大学问的人,舍不得放手,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强做的姻缘也不会幸福的,那小子记仇,我怕他对老臣的孙女不好,反而毁了婷婷的幸福。” “那老师可有他婚配的人选,年龄也不小了。”皇帝又问。 文太傅是北朝两任皇帝的帝师,楠帝和冥帝都对他尊敬有加,最后他看中了南宫元熠,有心收他为关门弟子,可是南宫元熠从来没有上过心。 “老臣看过安西玥的字,铿锵有力,笔下力度浑厚,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老臣拿她的字和镇守边疆的梅将军的字比较过,如出一辙,当时老臣还在想,这小姑娘师承何人,后来我总算找到答案了。” 皇帝脸色愉悦,当下的确属梅云峰是他们北朝的福星,当年先皇靠武力打下了江山,守得了几十年的平安,他登基之后,力量薄弱,边境一直由苏老将驻守,可是苏老将军年事已高,便回京养老,眼看北朝再无可用之将,梅云峰的战绩一跃而上,打得敌人落花流水,不敢再来进犯。 现在边疆安稳,周边小国对北朝俯首称臣,南宫楠知道这些都不是他的功劳,全仰仗了梅云峰战功赫赫,如今皇上下旨梅云峰搬师回朝,就是要对他进行论功行赏。 皇帝都觉得安钰霄的运气极好,有个这么能文能武的大舅兄,不过今天在朝堂上,皇帝有意宣安钰霄进入殿内,因为南宫元熠所奏请的折子全是安钰霄写的,肚子里倒有些墨水,皇帝嘉奖了安钰霄,梅云峰愣是一眼都没瞧他,眉宇间的怨气似乎很深。 安钰霄宠爱小妾无度,害了嫡妻,现在人家嫡妻娘家人找上门来了,就是不知道,人家娘家人要怎么出这口恶气。 皇帝越来越喜欢安钰霄这么唯唯诺诺的模样,当他抱着他新纳的美人时,想到安钰霄他还忍不住嘴角发笑。 惹得他怀中的美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管哪一朝代的帝王,也不管他有没有本事,果然都是圣心难测的。 皇帝也不是笨蛋,从三皇子遇刺,到今日梅云峰回京,到底是谁在背后暗箱操作,他也想知道,豫亲王说得对,大皇子没有帝王之才,无非就是皇后一个人在做跳梁小丑,既然这样,他就由着她折腾,这下折腾出事来,也该由她自己的承担。 此时最没有嫌疑的人是他的四子——南宫灏。 四子最是温顺,像贤妃那样光有脸蛋不长脑子的女人是养不出有心计的儿子来的。 文太傅向皇上表明了心迹又去了沁竹雅苑。 正文 雨夜审案1 入秋的夜晚,冰冷如水,天空中乌云密布似有大雨倾盆。 果然,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空中惊雷滚滚,雨像瓢倒的一样倾泻而下。 在昏暗的夜中还下着冰冷的雨,文人们的灵魂破碎了,宛如冰冷刺骨的雨夜,破碎在每一滴雨水里,真是让人徒添哀愁啊。 南宫元熠也杀伐果断的手段查出制造这场舆论的据点,第一批文人们骂他出师无名,凭什么抓他们,他们所售卖的书不是出自他们的手,于是南宫元熠命人顺藤摸瓜,一个一个的审查,并表明一个都不许屈打成招,一定要让他们心服口服。 于是一个时辰后放了一批看热闹起哄的文人,没被放的人看着被放的人羡慕得很,终于有人熬不住了招出了组织这场恶意攻击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的罪魁祸首。 鸿福斋书肆是一家大规模的琉璃厂,他们经营的范围很广,其中刻印书本成册,再拿到市场上去零售售卖,是很挣钱的一个营生,并且鸿福斋的规模大到可以一夜制作上万册的印刷本,街上流出去绘声绘色的画本就是出自此处。 有人以每文最低十两的奖励给这些读书人,叫他们制造卖点,引起舆论,其余事一概不用管,只管收钱做事,他们绞尽脑汁,卖力得很,有钱不挣是傻子。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卑鄙,有专门的人负责牵线,肚子里有点墨水而又脑子里“淫”满为患的读书人开价很高,就算明知会得罪人,他们为了钱也愿意提笔一试,这样一来,被暗箱操作的人就越来越多。 文章也越来越露骨不堪,甚至有的人为了提高卖点,得到的赏银多,开始作淫诗画淫tu,影响极奇恶劣。 这些人寒窗苦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就此断送了学涯路。 不过,纵使他们的脑袋里装满了奇文异画,半日的功夫就被遏制在摇篮里。 李副指挥使带人赶到鸿福斋书肆时,里面正有一些文人还在孜孜不倦的编撰初稿,李副指挥使虽然不认识很多字,但是简单的一些字和图画却是知道的。 李副指挥使甚至大骂道:“文客中的败类渣渣,孔夫子教你们的礼义廉耻你们全忘在狗屁里了。” 其中有几册还未成稿印刷,全是一页一页的污秽之本,李副指挥使都觉得这些文人真是脑洞大开,世子明明英雄救美却被他们编撰成了活春宫。 世子对他有提携之恩,他现在唯南宫大人马首是瞻,所以他毫不留情,带人将鸿福斋一锅端了,至于鸿福斋的幕后老板,李副指挥使不敢动。 李副指挥使一气之下,又将这些书和坊刻本全都打包送到了南宫元熠的面前。 南宫元熠看过后只抿唇笑笑,眸光冷冽,这幕后之人是有多恨他们,多想毁坏他们的名声,才花这么大的代价,他可以不要脸不要皮,但安西玥不行,后来南宫元熠问了原著者的姓名,命人将他们关入刑部大牢,等侯审判。 正文 雨夜审案2 沁竹雅苑内,南宫元熠请来六部的管事官员,冒着大雨,又有豫亲王府世子施压,他们不得不来。 夜雨很大,吹风很冷,他们不愿意来。 程枫看了一眼道:“若这些书流传出去,不知要祸害多少懵懂无知的少年少女,真中可恨,他们敢这样恶意制造舆论,若让安小姐看到,她还活不活了。” 元宝道:“等处置了这些假模假样的读书人,世子自己会去向安小姐请罪,这下把人给彻底得罪了,爷,您心里不愧疚吗?” 梅书青恨得牙齿痒,他恨不能亲自剥了这些狗东西的皮,事发当时,他就找到了沁竹雅苑,发现南宫元熠已经在着手安排,顿时,他怒气减轻了不少,最后他只喃喃的说了一句:“找不回我妹妹的名声,别想娶我妹妹。”他心里已经不反感南宫元熠了。 此时,雨依然很大,南宫元熠完好无损的坐在檀香木的椅子上,他今晚穿的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的官服,也怪他的身材太好,面相太俊美,人人厌弃的巡城兵官袍穿在他身上竟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南宫大人,今夜你叫我们来就是为了看这些坊间书肆撰写的无关紧要的书册,你把这些人都抓起来,不怕那些文人墨客说你公报私仇。”说话的是礼部张侍郎,他认为南宫元熠真是小题大作。 南宫元熠把春宫图和坊刻本全都一把火烧了,流出来的是那些风花雪月的绘本小说。 户部尚书本就气南宫元熠,认为他一个巡城兵总头头怎么也管上他们户部的事了。 偏偏安钰霄任职户部侍郎,是皇上亲自将他调到户部侍郎的位置上的,他虽是他的顶头上司,却是骂不得说不得打不得,连小鞋也不知道怎么给他穿,只有悄悄命人孤立他,暗中嘲笑他,可这些都等同于隔靴捎痒,于是户部尚书便派了很多活给安钰霄,安钰霄也出奇的怪,立马就完成了。 户部尚书觉得他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后来,安钰霄竟敢上奏折弹劾户部官员,皇上查出是实情,那两个官员被免了职,他身为他们的上司,则被降了俸禄,暂代户部尚书一职,他恨得牙齿痒,暗骂那些手下,偷吃也不知道擦嘴,被人这么容易就翻了底。 户部尚书也不阴不阳的道:“我们户部可管不了那些读书人,他们将来是要考功名的,说不定哪一天,他们的官位就在你我之上了,世子被人诟病,说明世子本身就不端正,无风不起浪。” 户部尚书此话说得非常的犀利了。 五城兵马司虽然是一个小部门,总指挥使的官职也不大,但只要用兵都统归兵部管,所以兵部尚书此时替南宫元熠说话了:“趁他们还没有在朝为官,抓出这些耗子屎,拔出文人中的毒瘤是在坐各位义不容辞的事情,经过这次事件的延伸,本官看出了咱们大北朝是有危机的,隐藏在文人们中的危机足以毁灭一个国。” 正文 雨夜审案3 刑部暂时没有尚书,其中身份最高的就是四皇子。 南宫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嗤笑一声,道:“堂兄为这些无关痛痒的言辞大动干戈,浪费诸位大人的时间,读书人喜欢卖弄学问也没什么,时间一长,这事就过去了。” 南宫灏昨晚很晚才出宫,回了府他不敢轻举妄动,有属下禀告了醉仙居的事,也觉得没什么,在他的意料之内,文婷婷必会嫁给南宫元熠,不曾想出了这变故,他也没往其他地方想,只觉得他们是偶然遇上,直到第二日,谣言满天飞,他才警觉,有人想要对付南宫元熠。 秉着敌人的敌人就朋友的态度,他算是欣然接受,不过他若要向安西玥示好,就不想安西玥在其中担任主角,毁坏安西玥的名声,对他并没有好处。 谁知道,南宫元熠竟只用半天时间就扭转了乾坤,最后竟说成他们两情相悦,这下他还怎么开展他的计划。 见南宫元熠得势,南宫灏就想找话来堵他。 吏部和工部的两位大人则一句话也不说,这些读书人固然讨厌,编写些淫词艳语诋毁豫亲王府的世子,可历朝历代也没有管制他们的部门,至于科举考试那是礼部和吏部共同的事。 也没有哪条罪名管制他们的言论自由,再说其中大部分人是要参加秋试和春试的学子,其中不少达官贵人中的学子,他们得罪不起,也不愿得罪,深怕牵出什么利益关系,也想要息事宁人。 南宫元熠此举是不准备息事宁人了。 “诸位大人也提出了见解,本官自当采纳,等本官拟写奏折上报给陛下,定想出万全这策管制这些读书人,孔夫子的学生容不下这些败类。”南宫元熠淡淡道。 这时,六人都傻了眼,暗骂:“他是听不懂人话吗?他们在冷嘲热讽他,并没有提出见解,简直无耻至极,还要拟写奏折,说有人写他和安西玥的艳吏,请皇上下令责罚这些读书人,皇上还没有昏庸到如此地步,这不是让皇上骑虎难下,左右为难吗?” 他们都不想说话,外面雨下那么大,只想快点回去睡觉,这场笑话是笑话他的,关他们什么事? “来人,给诸位大人奉茶,要上好的碧螺春,暖暖胃。” 这时,南宫元熠突然起身,对着下属道。 元宝等人早就有所准备,世子的命令一下,侍从鱼贯而入,袅袅余烟升起的热茶端上大人们的案几上。 “堂弟,本官先去把首犯提来,去去就回,请堂弟暂时陪陪诸位大人。”南宫元熠语气温润,一副商量的口气。 南宫灏觉得窝气得很,他代表刑部而来,南宫元熠一个小小的兵马司指挥使,他凭什么吩咐他,看南宫元熠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南宫灏更来气。 南宫灏想拔腿就走,但好奇心又驱使他想留下来看南宫元熠到底想做什么,其余人见四皇子作陪喝茶,他们自然不敢动,只觉得此时如坐针毡,一个劲的喝茶,元宝也很懂礼貌,茶水续了一杯又一杯,碧螺春喝了又喝铁观音,如此反复,从未断过。 正文 夜闯丞相府 巡城兵包围了丞相府,这是北朝历史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雨越来越大。 丞相府在办丧事,林旭之失去了嫡子,正在悲痛之中。 南宫元熠亲自带着人破门而入。 管家见状连忙朝后院跑去。 “禀报老太爷,豫王府世子带着人闯进来了。”管家在门外恭敬的道。 里面有女人嘤嘤的抽泣声传出来,管家恍若未闻,他对丞相的这点爱好早就麻木了。 林琥半身裸露着身体,手里拿着马鞭,冷声道:“怎么回事?” 管家又道:“豫亲王世子带人来说要捉拿制造谣言的首犯,说是林义少爷组织制造舆论,毁坏世子的名誉,罪证确凿,现在要来捉拿人去问罪。” “叫大公子去处理。”林琥满是不耐烦。 管家为难道:“大少爷已经去了,但世子仍然坚持要往里闯,势不抓住林义小少爷势不罢休。” “大公子命小人来禀告,鸿福斋的营生也被世子查封了,叫老太爷您想想办法。” 鸿福斋是林府的秘密产业,经营了二十多年,规模很大,项目很广,鸿福斋若被查对林府的损失很大。 林琥穿着衣服就往外走,临走时看了一眼锁在铁链子上的女人,朝着管家吩咐到:“别让人死在屋里,拖出去。” 管家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这姑娘活不成了,才进府没几天的美人一夜之间香消玉损是正常得很的事。 前院,林旭之恨南宫元熠恨得牙齿痒,他的嫡子因南宫元熠而死,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找他报仇,他却主动送上门来,偏偏皇上又偏袒他。 “搜。”南宫元熠沉声命令道。 “我看谁敢。”林旭之阻拦,怒道:“世子,你这么硬闯不怕本官告你私闯丞相府的罪名,你要抓本官的儿子,他犯了什么罪。” “林义组织无知百姓制造谣言,影响极其恶劣。” “你简直岂有此理,你有什么证据指证是林义所为。” “本世子会将所有的证据交到林大人手中,请林大人交出林义,否则别怪本世子将丞相府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他找出来,你们要喊冤就去皇上面前喊吧。”南宫元熠知道林府是铜墙铁壁,今天他要看看林府有什么秘密。 “你自已做了缺德事,你还懒上本官的儿子,南宫元熠,你以为本官不敢拿你怎么样。”林旭之气得直咬牙齿,他和他的仇恨不同戴天。 “搜。”南宫元熠眸光凛冽的道。 “世子,本相的府邸,看你们谁敢搜。”林琥从后院赶来。 隔着雨幕,南宫元熠目光如炬的盯在林琥身上,林丞相早已过了花甲之年,却依然精神抖擞,怒气森森。 “林相,从鸿福斋书肆里搜出来的这些证据,本世子想您老该亲自去向圣上解释一下。”南宫元熠摆在林琥面前的是从鸿福斋里搜出来的是关于一月后的秋闱考试试题坊刻本。 林琥自然认得,这坊刻本早在一个月前就定下来了,所有的试题都已经确定好,印制出来并封存,只等着秋试开考前半个月再发八百加急发往各州县考点,怎么可能在一个月前出现在鸿福斋里。 鸿福斋一直是林义经营的。 正文 夜闯丞相府2 林琥身为当朝丞相自然会参与每届的科举考试,坊刻本上有特殊的印记,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作弊,所以这是封存起来的。 此时南宫元熠说坊刻本是从鸿福斋收出来的,这说明什么,秋闱考试的题目泄露了,是在鸿福斋泄露的,而且还和林义有关。 不知道这其中的利益牵扯有多大,又有多少人将南宫元熠记恨上。 南宫元熠看着林琥的表情变化,简直是精彩绝伦。 “去把林义带来。” 林旭之愤恨交加,林义是他几个儿子中最有能力的一个人,是不可能将他交出来的。 林义头脑聪明,很会敛财,要说林纪是他的嫡子,林义是庶子,但嫡子只会花钱,而庶子却能往家里送钱,这是林旭之的骄傲。 再说科举考试每三年才一次,今年秋闱和春闱一个是年末,一个是年初,朝中很多官员就等着这次发点横财,世子生来就富贵,从来不缺钱花,他是发了什么疯。 “父亲,义儿不在府上,义儿不能让他带走。”林旭之朝着林琥道,林府的很的生意都是林义在经营。 “那就别怪本世子亲自进去搜了。”南宫元熠沉声道:“本世子已经命人进宫将此事禀告皇上,没想到监考官员大半是林府的门生,他们贪墨了多少,圣上自会派人查,本世子只负责将人带走。” 南宫元熠就是要打草惊蛇,礼部的那几个官员听到风声只怕睡也睡不安稳了,今晚礼部尚书只派了张侍郎过来,张侍郎被留下喝茶,他直接找到丞相府,今晚注定所有人都睡不踏实了。 每年科举考试就是为朝庭选拔人才,但林府的人占优势,林琥通过很多方法,努力把投靠林府的门生送进官场,林义虽有入朝为官,但他一方面搭桥牵线,一方面收敛钱财,两边都没有落下。 南宫元熠只不过是想借助一场闹剧正大光明的搜查,没想到林义太自负,竟把初本放在鸿福斋里,轻而易举的取得了证据。 “世子,你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林义泄露的试题,本官都不会允许你将人带走,世子请回吧,这事老臣自会向皇上禀明。”林琥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细想下来,确定不能让他带走林义。 “本世子若冤枉了林义,自会到圣上面前领罪,但事关万千学子的前程,以免对他们有失公平,还是将此事查清,坊刻本既然在鸿福斋被发现,那林义作为老板, 是不是也该和本世子到衙门将此事说清楚,免得被后生们晓得,学子们也不服林丞相。” 林琥盯着南宫元熠,眸光似有利剑射出,要将南宫元熠射个千疮百孔。 “小人参见林相。”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戴着面具的的黑衣人,此人身材魁梧,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嗜血的凛冽气息。 南宫元熠紧紧的盯着他,心思急剧转动,这人的气息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林琥见此人出来,愣是惊了一跳,态度明显恭敬了不少,“先生免礼。” 正文 夜闯丞相府3 “见过世子。”转而,那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对着南宫元熠道。 顿时,南宫元熠感觉到一股凛冽的寒风直冲脑门,直觉让他进入了戒备状态,对面的人很危险,继而沉声道:“我们见过吗?” “自然没有见过,世子在京都的名气,我却是如雷贯耳。”黑衣人道。 “是吗?本世子这么有名气本世子怎么不知道。” 南宫元熠紧紧的盯在那张面具上,面具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南宫元熠只觉得那双眼眸异常熟悉。 “世子还是先进宫请旨再来丞相府抓人,仅凭一张坊刻本就想闯进林府抓人,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些。”面具男人毫不客气,杀气重重。 林丞相似也有了底气,“先生说的是这个道理。” 林琥又道:“世子想搜查本相的府邸,本相也可以说世子制造了一个假的证据,目的就是要陷害林府,至于世子说林义损坏世子的名声,明日早朝本相定亲自带着林义到圣上面前解释清楚。” 程枫站在南宫元熠的身后,“世子,面具男的武功在你我之上,咱们不必硬碰硬。”他刚才竟看见面具男以气拨开了雨幕,这么大的雨,竟半点都没有把他自己打湿,这人的内气到底有多深。 南宫元熠曾多次想要进入林府查探,没想到丞相府竟像是铜墙铁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事出无常必有妖,林府有秘密。 林丞相位高权重,在下一任丞相入职前,他仍是当朝丞相,林家权势滔天,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难道林琥还想要当皇帝不成。 南宫元熠有些不甘心,昨天他看见林义与南宫治在一起,后文婷婷突然闯入醉仙居,闹得要死要活,使得文婷婷跳楼。 他为了救安西玥和文婷婷受了重伤,这只不过是一个晃子,南宫治这么想对付他,就一定还有后招,没想到南宫治速度这么快,一晚上就让流言四起,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他怀疑林义,就一定会想到鸿福斋书肆,往年他也听闻过鸿福斋书肆编撰的考试书籍卖得最好,当然也最贵,他就借着查找制造舆论这条线索,没想到还真让他在鸿福斋里找到了考试用的坊刻本,算他运气还好,但就算找到作弊证据,也顶多判林义坐牢,由于朝中没有完善的体制和律法来约束,林义的罪不大。 就算真的查出林义倒卖试题,林府损失顶多是一个鸿福斋。 一个鸿福斋被封被查必定还会有另一个鸿福斋出来,这样不痛不痒的,对林府的打击不大。 但他更想弄明白林府里面的秘密,他们不交出林义,他就进去搜,顺便探索林府的秘密。 南宫元熠暗恨,是自己太心急了,他带着巡城兵闯进去,以面具男的武功,这些巡城兵必定死伤不少,林琥反倒会弹劾他,得不偿失。 南宫元熠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府内部,只觉得沉静得可怕,林纪的灵堂也异常简陋,似乎林府人根本不重视林纪已死。 正文 丞相的秘密 “那明日,还请林相带林义来将鸿福斋泄题之事交待清楚,若查出林府参与或纵容包庇,只怕林丞相会寒了众多学子的心。”南宫元熠沉声道。 “哼,世子慢走不送,明早本相自会进宫向圣上将此事说清楚,你也不必威胁本相。”林琥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是万万不会让南宫元熠进入林府的。 待南宫元熠带着人离开,林府深宅里,面具男拿下面具,间显出一张和林琥如出一辙的脸,只是相比较于林琥更冷肃阴沉。 “大哥,还好您来了,不然让南宫元熠闯进来四处搜,搜到暗宫就解释不清了。”林琥唯唯诺诺的道。 “哼,黄口小儿他还不敢硬闯。”此人就是真正的林琥,也是真正的林丞相,只不过他隐藏身份很多年,所有的事一切都由他的孪生弟弟处理。 “父亲,南宫元熠没把咱们林府放在眼里,他害死了纪儿,现在他还想捉拿义儿去问罪,此人不除儿子以为一定是个祸患。”林旭之是府中唯一一个知道实情的人。 “旭之说得对。”林豹道,他除了顶着个丞相的身份喜欢女人外,什么也不感兴趣,只附和。 林旭之分别看了林琥和林豹一眼,他很是佩服这两人能几十年如一日的互换身份而不被人发觉。当然如果不是他亲眼看见二叔将林婉拖进房里欺负了她,他也没办法分辨出两人。 在林旭之的心里林豹比禽兽都不如,林旭之有时候在想自己到底是谁的儿子。 “叫林义把鸿福斋的生意都停了。”林琥突然道。 “父亲,不可,咱们很多账面都要走鸿福斋的账面,一旦放弃鸿福斋咱们的损失会很大。”林旭之道。 “被南宫元熠查到证据损失更大。”林琥声音冰冷,不容林旭之置喙。 林旭之满是不高兴:“一场秋闱考试的利益本就可观,马上要迎接明年的春闱考试,那更是一笔惊人的数目,真的要就这么放弃。” “再说鸿福斋不止有一个生意,义儿经营得也很好。”林旭之怎么也不甘心。 “那林义怎么招惹上南宫元熠的,让人抓住了尾巴,明日他势必要闹。”林琥道:“好了,就这么定了,先暂停,以后再说。” “他不敢,不然他今日怎么不进府搜出义儿。”林旭之道。 “你还没看出来吗?他是想搜林义吗,他是想搜林府。”林琥有些恨恨道。 “就凭他,他又能做什么,今日他带的全是街上的巡城兵,我看他就是虚张声势,手里根本没有什么证据。” 林琥骂道:“你真以为他不敢,他是在审度,抓林义何须他大半夜来林府抓,他去鸿福斋捉人时就有机会将林义捉住。” 林旭之这才惊醒过来:“义儿中午就回来了,后来又出去了一次,这其中这么长时间他要抓人早就抓了。” “大哥,四皇子有意和我们交好,我们可以拉拢四皇子。”林豹出主意道:“四皇子处处受制于南宫元熠,他对南宫元熠也是恨之如骨,不如我们和他联手。” 林琥吩咐道:“你平时和他多走动,扶持一个没什么本事的皇子坐上那个位置总是要好控制一些。” 正文 雨夜阻拦 另一边,南宫元熠带着人刚走过丞相府拐角处,雨幕里站着一个带着斗篷的女子,雨太大,看不清对面人的面貌,但隐隐约约知道那是一个女子。 “停。”程枫戴着斗笠走在前面。 这时,那女子撑着扇缓缓朝这边行了过来,程枫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戴了一顶黑色的斗笠,脸上仍蒙着面纱,撑着一把雨扇,衣服鞋袜全都打湿了,轻声道:“程侍卫,我要见世子。” 此时街上空无一人,四周漆黑一片,程枫走近才看清她斗篷下的那张脸,惊道:“林小姐。” 林静娴爱慕世子,程枫是知道的,但是这大半夜,这娇滴滴的嫡孙小姐要见世子,他们可刚从丞相府出来,莫非林府派这位娇小姐来刺杀世子。 顿时,程枫紧了紧身上的蓑衣斗篷进入了戒备状态。 林静娴见程枫将手放在刀柄上,吓得瞪大了眼睛,连忙解释道:“程侍卫,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见见世子,我有话对他说。” 林静娴没有想到文婷婷为了她心中所爱敢跳楼自杀,她也爱慕世子多年,却一直端着京都第一美人架子,就算她占了第一美人的位置,南宫元熠也没正眼瞧过她,他不喜欢自己,却喜欢安西玥,为了安西玥,世子连命都可以不要,林静娴不想再等了,为了她自己的幸福,她要主动跨出第一步。 程枫这才道:“林小姐有什么话,程枫可以代劳。” 程枫也觉得林府的人都不正常,整个林府阴森森的,程枫心里不想林静娴靠近世子,他怕世子对不住安小姐。 林静娴瞟了一眼后面的队伍,她今晚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和鼓足了勇气才出来的,听说他带兵要闯进府来,她以为她能见到他,为此还特定打扮了一翻,直到在暗处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离开,她才从偏门出来。 南宫元熠打马上前,雨势渐小却不见停,他带了几十个巡城兵出来,必须马上把他们带回去,他听见程枫和林静娴的对话了,一想到她是林府的人,态度就冷了几分:“林小姐有什么话尽快说。” 林静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面前宛如嫡仙般的男子,心里激动不已,明明她手脚都冻僵**,脸颊上却微微荡起了红晕。 明明在没有见到之前,她早就想好了怎么说,一定要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他,可是此时却像是有千斤大石压着她的胸口,嘴巴也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既然无事,林小姐请让一让路。” 南宫元熠的声音冰凉无波,毫无怜惜之意。 听在林静娴的耳朵里顿时让她打了退堂鼓,她若向他表白,定会让她难堪,但她不甘心,道:“静娴想问一问世子,此生真的只愿娶安西玥为妻吗?” 林静娴已经把他和安西玥在京都的事打听清楚了,尽管知道那些都可能是真的,但是她还是想亲口问出来,她想凭自己抓住幸福。 南宫元熠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林静娴,见她全身都打湿了,独身等在雨幕里固然可怜,但也不想她和文婷婷一样,声音又冰冷了几分,宛如阎王罗刹半点不近人情,“本世子要娶谁用不着林小姐来操心。” 正文 断了念想 林静娴根本不介意他的冷言冷语,只要他不娶别的女子,她也可以等,正在她欣喜之际 南宫元熠却道:“生生世世我都会和她在一起。” 林静娴瞬间从头凉到脚,她泪如雨下,脸上有热流滚落,呢喃道:“生生世世。”这是她多么向往的幸福啊。 林静娴猛然抬头,对上南宫元熠俊朗刚毅的脸,质问道:“难道你就半点都不喜欢我。” “本世子为什么要喜欢你?林小姐请自重。”南宫元熠打断她无妄的念头。 “世子果真绝情,半分情面也不留给其他女子,我现在终于能体会文婷婷为什么会决心赴死了,我们都傻,傻傻的盼着一个人,傻傻的等,最终却输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安西玥手里。”林静娴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林府所有人都视他为第一号仇人,他杀了她亲哥哥,她躲在房间里哭了几天几夜,府里的人都以为她是为她哥哥的死哭,其实她是因为他,他不能是她的仇人,她甚至希望她哥哥能死而复生,希望林府的人不要视他为仇人,她夹在中间快要被逼断气,她不敢出门,不敢去看她母亲因为伤心过度昏倒在床上的样子,她觉得她喜欢一个仇人,她才是真正的罪人。 林府的某一处角落里时常发出一种恐怖的声音,她厌恶透了那种声音,她想进去看一看,是谁在里面惨叫,可是她不敢,那是林府的禁区,闯进去的人没一个会活着出来。 林静娴想要南宫元熠会喜欢她,带她走,没想到也成了一种奢望。 南宫元熠皱起了眉头,觉得林静娴的精神有些不正常,道:“程枫送林小姐回去。” “林小姐请回吧。”程枫也讨厌林府的人,但林静娴是一个弱女子,看着又这么楚楚可怜,态度也转变了不少。 林静娴伤心欲绝,她想雨再下大一点,淋醒她,明知道结果,她还要来自取其辱。 她终于还是哭出了声音,朝着林府侧门跑去,今晚雨下得很大,因为南宫元熠突然闯入林府,府里所有人都往前院去了,林静娴拖着沉重的身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有她的心腹守在门边,见大小姐淋着雨跑过来,担心得不得了,“大小姐。” 林静娴抱着丫鬟嘤嘤的哭了起来,“他不要我,我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他还是不要我。” 心腹心疼道:“碧儿相信像大小姐这么美的人,将来一定会遇上更好的人,大小姐您就听奴婢的断了对世子的念想吧。” “碧儿,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了,珊儿被祖父拉去了他的院子里,我真怕有一天,我也会被祖父拉进去,祖父他就是个禽兽,他贵为一朝丞相,其实他就是一个禽兽,珊儿是他的亲孙女啊。”林静娴无助的嘤声道。 碧儿连忙捂住大小姐的嘴巴,不让她出声,再瞟了瞟四下确实无人才悄声道:“我的好小姐,您小声点,咱们回去吧,这是八小姐的命,咱们就算知道也只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听见没有。”还好现在雨下得很大,天气又很冷,府里下人也不多,这会早就睡了。 碧儿连忙扶着林静娴离开,这条路她们走过很次,是一个夹道,平时就没人过来,今天晚上雨一直下着,更不会有人来。 正文 亲自去接 翌日,六部官员怒火冲冲的进宫了,他们只回家换了朝服,在沁竹雅苑喝了一晚上的茶水,肚子倒是饱得很,他们想得到周到,中途还有人上点心。 不是说去抓制造谣言的首犯吗?怎么天都快亮了首犯还没有抓来,元宝难得脾气好,亲自替诸位大人上了一杯姜茶,笑眯眯的道:“估计首犯逃了,难为诸位大人替我家世子忧心了。” 他们更想骂人,特别是礼部的张侍郎怒气嘟囔着:“别往自个脸上贴金,本官没有那个闲暇替世子忧心。”张侍郎说完还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似乎是得了风寒了。 元宝似没有听到,好脾气的道:“张大人,多喝一杯妾茶再走吧。” 元宝简直不要脸至极,他们把人家冷落了一晚上,说出话的似在说风凉话。 南宫灏顶着一张熊猫眼,扫视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天气越来越冷了。 他很少到沁竹雅苑,这里以前是皇祖父的别苑,后又给了豫王叔,不知怎么豫王叔就将此地给了南宫元熠,听说皇祖父也很喜欢这里。 南宫灏紧紧的握着拳头,这么一大所别苑,是他们几位皇子都很惦记的别苑。 “你家世子昨晚没有来。”南宫灏冷声道。 “回禀四皇子,或许是因为林义是林统领的庶子,世子带人去丞相府受到了阻碍,必竟世子只是名誉受损,丞相大人位高权重,世子捉人的过程中受了阻碍,耽误了时间也不奇怪。”元宝恭敬道。 南宫灏看元宝就像看南宫元熠一样讨厌,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 安府,清晨。 安西玥还是和往常一样,依然坚持每天早上起来跑步,锻炼臂力。 安钰霄站在远处看着出落得越来越好的大女儿,不禁想到了昨天老夫人和他说的那些话。 “玥儿见过父亲。”安西玥一早就看见安钰霄站在哪里望着她出神。 “天气转凉了,多穿点。”安钰霄眼角略带疲惫。 “父亲昨晚很晚才回府,是衙门里有什么事吗?”安西玥只是猜测南宫元熠估计有意提拔她父亲,昨天发生这么大的事,他父亲回府竟没问她,总觉得怪怪的。 “等父亲回来,玥儿替父亲做些调理的膳食补补身体,父亲精神不好。” 安钰霄欣慰笑道:“好,等接你娘回来,你多做些好的给你娘补身体。” 安西玥找长风打听过,知道父亲去了将军府,可是连门都没让进,她那舅母冷嘲热讽的说了一大通,句句都在戳她父亲的心窝子,她还听说昨晚父亲从将军府回来,全身都打湿了。 “我想去看看娘和弟弟,父亲放心,玥儿一定找舅父舅母好好说说,将娘和允儿接回来。”安西玥原本不想说这些话的,但是长风找她抱怨了父亲此时的处境。 安钰霄急切道:“不管你外祖父同不同意,我都会亲自接她回来的,此事你不要管。” 安西玥诧异,父亲得罪了林府不说,在衙门里还受人排挤和嘲笑,偏偏事情还多。 长风还说,他跟了老爷这么多年,从来都不知道老爷能放下颜面去求大夫人回来,大夫人愣是连面都没见一下。 正文 再次进宫 安西玥不想帮她父亲,但是她确实是想她娘和允儿了。 又道:“父亲不要生舅父舅母的气,他们的本意是想保护娘,他们疼惜她就像父亲和祖母疼惜女儿是一样的。” 前世,安西玥觉得梅云峰就像她的再世父母,教会了她很多,舅母也极其疼爱她,把她当亲生女儿来对待,当时她执拗,一个心思都在那人身上,他们也依着她。 她想告诉父亲,舅父舅母是她们的亲人,希望他不要因为他们阻拦他与母亲见过而怨恨他们。 前世,她娘为了她父亲丢了性命这是实事,就连允儿也没有逃过她们的毒手,所以相比较于父亲丢了颜面,这些都算是轻的了。 安钰霄点点头:“我知道,你去看你娘吧,听说她身子还不见好。” “大小姐。”长风急匆匆地从门外赶来,首先向安西玥见了礼才道:“老爷,我们的马车都套好了,可是豫亲王府的世子也派了车来。” 安西玥道:“他派马车来干什么?” “说是进宫。”长风答道。 “世子在门外吗?”安西玥问道。 长风摇头道:“只有程侍卫在。” “走吧。”安钰霄心里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估计又要叫他去当刽子手,不过今天若能进宫,见到梅云峰,他一定要找机会和他说清楚。 安钰霄紧紧的怀中的奏折,心里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决定。 他决定请奏皇上罢免安平侯,并辞官回乡。 “父亲女儿送你出去吧。”安西玥要确定是程枫她才安心。 片刻,只见安府大门外停着一辆宽大的马车,程枫手中握着一柄宝剑,英姿飒爽的站在马车旁,见安西玥和安钰霄出来,连忙恭敬道:“安大人请吧,世子已经在宫中了。” “程侍卫,我能不能问问,为何又叫我父亲进宫,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他的。” “安小姐,放心,小人奉命接安大人进宫自然是皇上的意思。” 程枫又轻声道:“大小姐是想问问进宫所谓何事吧。” 安西玥点了点头。 程枫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安西玥,并道:“世子早就想清查每年的科举到底有多少人贪赃枉法,可惜出师无名,这次正好借着林义的胡作非为彻底整治一番。” “怕不只是林义要害世子,世子揪出背后之人了吗?”安西玥算是听出来,林义虽是林旭之的庶子,但也同样依附权贵生活,林纪之死正好是林义出头的拐点,可惜他运气不好。 以前,她就知道,林府很看重嫡出,而贬低庶出,在林府庶出的孩子太多,想要齐头并进,实力很重要,而林义虽然没有入朝为官,但他混迹商场,也是混得风生水起,所以林旭之同样也很看重林义,只不过林纪的身份高贵,当然什么都要紧着林纪。 现在林纪死了,正好给林义带来了曙光。 “大小姐果然聪慧过人,暂时动不了,不过我们损伤八百,定叫对方损伤一千,世子吃不了亏。”程枫笑呵哥的道:“今日只怕又是一番恶战,大小姐放心,程枫定将安大人平安送回府。” 正文 拜见舅母 安西玥皱着眉头暗忖着:“他真的想改变些什么吗?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所以这么多年他活得恣意了些,可是圣心难测,皇上只怕不会同意的。” 安西玥见马车走远,追上去对着安钰霄道:“父亲,女儿知道父亲也是有学识的人,也并不愿躲在壳里不愿出来,舅父曾经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所以他弃文从武,保家卫国,而外祖父就算不在朝为官,他心中依然有大义,救死扶伤就是他的大义。曾经女儿听舅父说过父亲其实可作栋梁之才。” 安钰霄突然张大了嘴巴,“你舅舅真这么说过我?”他急切想要得到梅云峰的肯定。 安西玥重重的点了点头,“他还说过,曾经你们是朋友。” 这些话是梅云峰前世说过的,安西玥当然不可能如此说。 在教她读书练字时,梅云峰偶尔发一句感叹,平城二杰,其中之一就是赞誉安钰霄的,说明年轻时,他是认可父亲的才能的,只可惜后来一切都变了。 当时,安西玥还不懂得舅父为什么这么说,直到今生,她经常到书房翻找书籍,并且这次回京,君兰苑里布置的书柜,她偶尔看了一些,都觉得震撼,第一次让她感觉到父亲给子女的温暖,她知道这些可能是父亲替允儿准备的。 安钰霄心里有什么缓缓流过,二十多年了,那时他们同共在外游学,偶尔结识梅云峰,记得那时的他只喜欢舞枪弄棒,并扬言要将军,缘份就是那么奇怪,他娶了他妹妹,而他却举着拳头说,若对不起他妹妹定会打爆他的头。 两人也曾把酒言欢,相视而笑,不知不觉安钰霄眼泪打湿了眼眶。 他越来越向着自己的誓言迸发,而他却越活越窝囊。 …… 安西玥到将军府时,已经是中午。 今天她穿了一件粉色的长裙,她不爱粉色,比较喜欢浅绿色或素色,粉色有些艳了,但粉色便寸她的肤色,看着更是娇俏可人一些。 原因是舅母喜爱粉色,她总说的一句话是养女儿要像养花一样,要精心呵护才会显得她尊贵,可惜了舅母一生就只生了梅书青一个儿子,儿子当然要放着养,像牛羊一样,这样才会长得强壮。 安西玥的理解是,舅母就是偏心女儿多一些。 忠勇将军府气派而不奢华,似有小桥流水人家的娴静之感,满庭的花香开得异常娇嫩,安西玥似见怪不怪,由着管家从前院一路引去后院。 北朝今年早寒,除了季节上的菊花开得最盛之外,其余的都成了陪衬。 这座院子是早些年舅父打了胜仗皇上赏赐的,应该是翻新过了,府里也一直有人打点,以至于他们回京半点都不觉得冷清。 管家姓徐,以前是个参将,但因身体受了伤,再也拿不起刀,就留在了梅将军府上,少说也有十年了,他自然也认得安西玥,只是这一次见却惊了他的眼,“表小姐与以前大不相同,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 正文 没有规矩的舅母 安西玥进退得宜的道:“徐叔真会取笑人,徐叔身体还好吧,身上的伤可有复发。” 徐参将记得他受伤那会表小姐才五六岁,他怎么记得自己受过伤,表小姐真是心细,顿时,心里一股暖流,“已经好了,阴雨天气会难受一小会儿,谢表小姐关心。” 说着,就到了内宅。 廊上挂着葡萄叶,已经枯黄。 廊下坐着一个三十多岁依然美丽如花的妇人,她的另一侧则是她的母亲,用羊毛毯盖在膝盖上。 秀儿最是想念大夫人和小少爷,几个月不见,她早已经不管不顾跑了过去:“大夫人,你真的是大夫人,呜呜,秀儿可想您了。” 顿时,安西玥眼下一红,再次见到这两个把她疼到骨子里的女人安然无恙就是此生她最大的幸福。 舅母姓卫,又是个会拿刀拿枪上战场的人,熟悉她的人都称她一声卫娘子。 卫氏转眸,差点行步如飞从腾椅上跳了起来,“你是小玥儿,当初还只有那么一小丁点,现在长这么大了。” “玥儿拜见舅母。”安西玥却是端端正正的向卫氏行了一礼。 “哟,我的小玥儿怎么还哭上了。”卫氏搂着安西玥安抚。 “就是太想舅父舅母了。”安西玥很少撒娇流泪,此时,她觉得鼻子一酸,那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下来了。 前世他们全心全意的护着她,而她却害得他们被满门抄斩,看着他们都还活着,她是喜极而泣却不能说出来。 卫氏长得娇俏,瓜子脸,柳叶眉,一听安西玥如此说,更是欢喜了:“我们也想小玥儿了。” 姜霜做了一手好菜,彻底栓住了卫氏的胃,她原本是要回安府的,一路上照顾大夫人也尽心尽责,将军夫人能力非凡,唯儿不会做饭,就用这个借口将她留了下来,听说舅母还准备收她当干女儿。 姜霜自知身份低微,便拒绝了,从此后照顾一家人的伙食更尽心了。 这事是她后来去了姜乳母坟头上上香时,她告诉安西玥的,姜霜哭着道,林姨娘坏事做尽,最终也没得个好下场。 卫氏派了两个丫鬟照顾梅云洛,姜霜也省了些心。 后来,卫氏又说了昨夜安钰霄在府外淋了几个时辰的雨,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半点都不关心。 倒是舅父看着不忍心,还说女人的心狠起来比男人还狠。 午饭后,梅书青回府了,一个劲往肚子里倒了两大碗米饭才道:“饿死我了,南宫元熠可真够狠的,愣是没给那些读书人半点吃的,只灌水了,你们猜怎么着,全都因为抵不住饿全招了,证词也交上去了,估计这会正闹得凶呢。” 卫氏不明所以,问道:“闹什么?” 梅书青这才看了安西玥一眼,将那些文人编排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的事说了一遍。 卫氏一听,就不依了:“岂有此理,怪不得有人说斯文败类就是这么来的。” “舅母,您消消气,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也不能拿线给人缝上不是。”安西玥连忙打圆场。 “依我看,我要给我们的小玥儿挑选个如意郎君,堵住他们的嘴。”卫氏开始想在他们梅家军中的有为青年。 正文 亲人相护 “老娘,你就省省心吧,就别把朱参将,胡前锋推荐出来了,南宫元熠已经挑明了,此生他非表妹不娶。”梅书青嘴巴快,平时和卫氏也一唱一和的,像两姐弟的相处模式。 “什么?”卫氏惊得张大了嘴巴,顿时,拧着梅书青的耳朵就道:“有人打你妹妹的主意你就没教训他一顿,娘平时怎么教你的,自家人一定要护着。” “护了,护不住。”关键是打不赢。 “护不住老娘养你来做什么?”卫氏气愤道。 “人家长得也还可以,关键是表妹对他也是心仪的,儿子怎么护得住 。”梅书青委屈道:“娘,当着姑母的面您就不能给儿子留点面子吗?有你这么揪你儿子的娘吗?” 卫氏狠狠的瞪了梅书青一眼,又扬着一双美眸望着安西玥,安西玥正在替她娘垂腿,眼珠子一转就抢先开口道:“咦,怎么不见外祖父和允儿?表哥,外祖父没拉着你学医理吗?” 安西玥眨巴着大眼睛,岔开了话题。 卫氏一提她公公,就有些怕,她不怕自个的丈夫,倒是怕很久才见一次的公公。 卫氏总觉得和她公公在一起生活,家里就少了活力,不仅死脑筋还很古板,把自已的宝贝女儿嫁给安钰霄就是他和安家老爷子一拍即合给指的婚,最后却害得她这妹妹去了半条命,“这会儿老爷子带着允儿上山采药去了。” 安西玥拍了拍胸口,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看着她娘:“娘,爹说他想来看看您。” “他想看就能来看把你娘当什么了,安钰霄宠妾灭妾把你娘害成这样,我没去找他麻烦算是给足他颜面了,他一辈子别想跨进梅府的这道门,你回去告诉他,你娘不回去了,让他跟着狐狸精过,想怎么过怎么过,咱们不去招惹他。”卫氏急声道:“还有你回去告诉他,下次再来我就不止朝他泼洗脚水了。” “舅母,你泼我爹洗脚水了吗?”安西玥急声道,怪不得长风怨气很深,原本他没把这事告诉她。 “泼了。”卫氏凛然道:“他差点害死了我小姑子的命,我原本打算痛凑他一顿,再把他丢出去挂在城门上,可惜我那傻妹妹不愿,我就小惩大诫了一番。” “娘,你这么对姑父……”梅书青见他娘扫视过来的目光,又道:“的确太轻了,像他这样背信弃义的负心汉不止该打还该杀……” 她娘真把姑父挂城门上,估计他们梅府也要出名了,梅书青抹了额头上的一把冷汗,心道:“怪不得爹不敢纳小妾。” 这时,徐管家从门外进来道:“夫人,伯爵府贺家送来了名帖。” “哪个贺家,我们与他家又不熟,送名帖做什么?回了吧,就说没空。”卫氏不喜欢京都这些贵女们围在一起就比这比那。 “他们说是伯爵府贺家,他家老太君办七十大寿。”徐管家道:“夫人不去,那咱们就备份礼物送去吧。” 卫氏点头,徐管家又道:“那长公主府的名帖是否也回绝了。” “长公主?南宫铭钰她请我做什么,她怎么会请我。”卫氏直唤长公主的名讳。 “是喜帖。”徐管家道。 安西玥焦急接话:“谁的喜帖?” “国公府的二公子上官魏和范御史家的嫡小姐再过五日就是他们成婚的大日子,送来的喜帖上是这样说的。” 安西玥一把夺过:“范怡和上官魏要成婚了。” 正文 再见舅父 安西玥是后来才知道舅母早就和长公主相熟,只是她们很多年没有见了,听舅母的口气两人关系似乎有些不和。 安西玥原本想去看看范怡,顺便恭喜她新婚之喜,转念一想又怕贸然前去有些唐突,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到了傍晚,梅云峰才回府,安西玥见到自然是欢喜得很,寒暄了几句,舅舅却要考她的学问,以前她会说:“舅舅是一个武将,考什么学问。”明显除了认识几个字,什么都不会,字还写得像鸡抓的一样。 现在安西玥目光深邃而老练,豪气道:“那玥儿就献丑了。” 安西玥眼里满是自信,前世练字,她是下了苦功夫的,如今全承了前世的因,造就了今世的果,那字写得如行云流水,铿锵有力,一气呵成。 她知道舅父虽是武将,但书法却是他平生所爱,并且达到了独自成派的境界,他常说练字能锻炼人的心性。 安西玥一手好字恰巧师承梅云峰,虽然安西玥的解释很是无厘头,梅云峰看着还是高兴坏了,“虽说是临摹,但也临摹到了舅舅的精髓,不错不错,比你那不争气的哥哥要强些。” 梅书青瘪嘴,却也是宠爱道:“哥哥不如妹妹,又不丢人。”好歹他也是在父亲的严厉的熏陶下长大的,字写不好可是要挨军棍的。 安西玥没问今天宫里的事,只提了一嘴问了问她父亲的情况,梅云峰即刻冷了脸色,只道:“他估计到秋闱考试结束前都回不了府了。” “为什么?”安西玥着急问道。 梅云峰瞟了瞟气色极差的妹妹一眼,见她眼中也露出关心之意,叹了口气道:“早就准备好的试题被泄露了,陛下盛怒,捉了礼部尚书问责,牵扯出大批想发横财的官员,你父亲被留下出新试题,文太傅等人统统进宫,另辟宫殿,我估计也要忙一段时间负责安保。” 梅云峰也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他虽然不参加科举考试,但他所了解的是在大北朝可从没有人更变过科举制度,况且离秋试不到一个月,再到明年初的春闱,这场变革可是相当大胆。 最后,安西玥问:“这是谁提出来的?” 梅云峰语带赞赏的答:“豫王府世子牵的头,令我欣慰的是你父亲还没有忘本……” “南宫元熠?”安西玥脱口道:“怎么又扯到我父亲了。” “他似乎有意拉安钰霄一把,新设了一个不受六部约束的部门,叫内阁学士院,原本文太傅任院长,但文太傅以年龄大为由推拒了,最后竟落到安钰霄头上,官位品阶正三品。” “按理,范御史足以担此重任,整个下午一直都在为内阁学士院的院长人选而争论不休,最后还是世子提出,既然这个部门是设立来为国家挑选人才的,不如就各候选人也考试一场,谁来担任院长也该由才德出众者担任,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安钰霄的文章竟得了文太傅的赏识。” 正文 六皇子求医 “这也是世子提出来的?”安西玥是知道他父亲一直学识都不差,只是胆子小了点,受了林婉迷惑多年,当初他也是林府的门生,听说很得林相赏识,只不过最后,却因为一个女人得罪了林相,从此没有了仕途。 梅云峰眸光沉冷,点了点头,他也不明白,安钰霄怎么就得了南宫元熠的眼缘。 安西玥这下算是明白了,南宫元熠在醉仙居和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只不过他拉上父亲是何用意?安西玥心里有淡淡的暖流流过,心中惊骇不已,难道是因为她? 这时,徐管家从前院赶来,“将军,他们来找老太爷救命的,可老太爷一早就出去了,今晚不知回不回来。” “小人参见梅将军,听说梅神医到京都了,小人想请神医替我家主子治病。”晏清倒是很识趣,态度恭顺有礼。 来人解释了一通才知道原来是六皇子的亲信晏清,六皇子回京后,皇上将他安置在一处别苑,因为六皇子早就被贬为庶民,现在根本没有六皇子。 梅云峰到也不是摆架子,只道:“家父现在并不在府中,他每回出去采药时间会出去三五日,若时间长则一个月也有可能……” “这可如何是好,我家主子先前就寻过一回死,可是今早小人发现他时,已经昏死过去了,沈太医去看过,命算是救回来了,但就是醒不过来,沈太医说我家主子没有求生意志力,愿不愿醒来全靠他自己。”晏清自顾自的说着。 安西玥在一旁听着,上次见南宫锦是伤得很重,整张脸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那时皇上假意叫她替六皇子医治,其实是想请的人是她外祖父,但又知道梅宗政被先帝爷下令永远不能行医,所以就借了她的名号。 安西玥回京几日,见了皇上两次,皇上都没提让她替六皇子医治,显然是不信任她的医术。 见六皇子的亲信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又没忍住道:“六皇子脸上的伤好些了吗?” 晏清摇头,“主子他不配合吃药,那伤口一直有脓水流出,有时侯主子会疼得晕过去,小人看着都心疼,虽说主子以前范了大错,错信了许氏一族,可我家主子并没有从中得到利益,与其说许氏是处处替六皇子谋划才贪污巨款,不如说他们贪得无厌,利用六皇子的名义想要得到更多,小人觉得我家主子才是真正的冤枉。”越说到最后,晏清越替六皇子委屈。 安西玥震惊,南宫锦已经倒台,当时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他是受益最大的,并且很多都有他的签字,所以皇上才大怒之下贬他为庶民。 况且在晋城时,许威的野心不小,就算许氏一族已经倒台,他还是想要做困兽之斗,这会儿南宫锦的亲信跑来将军府哭诉他的冤屈,梅云峰又不能替他伸冤。 安西玥不免多看了晏清两眼,只觉得怪怪的。 要说六皇子还想争一争那个位置那是决对不可能的,他今生再也与皇位无缘了。 正文 医者仁心 “县主,求您救救六皇子吧,他太可怜了,自从贵妃娘娘去了后,六皇子更是不想活了。” 突然晏清朝着安西玥跪了下来,连声又道:“就算梅神医不在府上,凭大小姐的医术也一定能救回六皇子的,三皇子都重伤不治了,您都能救活,求大小姐救救六皇子吧。” 晏清跪在地上磕头,“呯呯”作响:“县主若不救六皇子,小人真的怕六皇子会撑不过啊,外面人都说县主悲天悯人,医者仁心,凭着一手银针就能起死回生,求县主救救六皇子。” 晏清突然的举动让安西玥也愣了片刻,皇上已经下旨到安府,她被封为平乐县主这事他们知道也不奇怪,并且安西玥看见了晏清眼角的泪水。 南宫锦注定是一个没有前途的皇子,能有小厮为他至此,也算他的福气。 安西玥叹口气道:“起来吧,凭我的医术,不一定能救得回六皇子,替六皇子医治还得等我外祖父回来。”安西玥没把话说满,是感觉有些地方不妥,当一细想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的确答应过皇上,要替六皇子医治伤,不管皇上信不信她。 今天,南宫锦的亲信找上门来,她既然心中有了决定,就没有理由拒绝。 事实上,安西玥早在一个月以前,就开始研制修复霜,等聚齐药材,她就可以放手一试了。她要的药材太名贵,其中有几味却是千金难求的。 若换作是外祖父在此,他也一定会去救的,不管有没有希望,不管他是善是恶,那终归是一条人命。 安西玥也不再纠结哪里不对,询问道:“沈太医去看了怎么说,我要听的是原话。”安西玥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不容任何人置喙。 听见晏清几个人的耳朵里却是掷地有声,犹如一记重重的响垂敲打在他们的心房上, 这时另一个小厮神情恭敬的接话道:“回禀县主,沈太医说若唤不回六皇子求生的意志,药石无灵。” 这确实是沈太医感叹后的最后一句话,他们没有说漏半个字,六皇子一心求死,偏偏没有勇气了结生命,所以他就自暴自弃,任由伤口越来越严重,曾经两次想死都没死透又给救回来了。 这是安西玥在皇宫里最后一次见沈太医,沈太医无意间向她提起的,六皇子被贬为庶民,颖贵妃死后,六皇子重伤回京,皇上恩准六皇子修养在别苑,但也没有恢复他皇子的身份。 安西玥还听说,其实颖贵妃是替六皇子死的,只为保全六皇子一命,六皇子没有了依靠自然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外界传闻却是颖贵妃大义灭亲,为了保全自己将犯了大错的六皇子亲自绑上金銮殿,皇家这些乱七八糟的阴谋阳谋,她管不着,但那是一条人命,她谨记外祖父对她的教导,每一条人命都有活着的权力。 平时与六皇子交好的人也都纷纷远离,唯独南宫灏常去别苑探望他。 正文 确实懂医术 安西玥想到此,凡是有南宫灏的地方,她都不想去,但是她受梅宗政的影响太大,她想要当一名医者,就必须有医者仁心,最终,她答应若梅宗政今晚不回来,她明早去替六皇子诊治。木 晏清离开后,梅云峰把安西玥叫到了书房,梅书青不放心也跟了进去。 “玥儿,连沈太医都治不好六皇子的病,你一个十六的小姑娘根本不会医术,此事等你外祖父回来再作定夺……”梅云峰年轻时也被逼着学医,但是他完全提不起兴趣,这次回来,她这外甥女写了一手好字,他虽觉得震惊,但几年不见,外甥女这点变化他还是可以理解。 “外祖父的那些珍贵药典全部寄存在我们府上,这些年,那些医书里的症状全都在我脑子里,我都能倒背如流,我随外祖父在晋城呆了几个月,外祖父更是倾囊相授,玥儿自信虽不及外祖父十分,但七八分还是有的吧。” 安西玥就知道没人相信她,所以她要努力证明自己。 “几个月,你就学成了?舅父从小也耳濡目染一些,小姑娘就应该好好呆在家里。” “爹,小玥会医术,起初儿子也不信,可是在晋城时她替那些病人医治,儿子也震惊不已,实事是,小玥儿真的继承了祖父的衣钵,咱们家谁没被祖父逼迫着要继承他的衣钵,可父亲和儿子都不感兴趣,也没那天赋,巧的是小玥儿天资聪颖,她学得快,关键是一学就会。”梅书青在一旁当帮手。 梅云峰抱着审视的目光扫视了两人。 安西玥抿嘴轻笑:“舅父若不信,那玥儿就先替舅父把病治好了再出去如何。” “我有什么病,我身体好得很。” “舅父身体确实没什么大毛病,对于练武之人偶尔犯头痛脑热,舅父也没放在心上,但舅父是不是常常夜里腹痛难忍,而且痛到极至时十指还发紫,疼过那一阵又像没事人一样。”安西玥只观面相就得出这个结论。 梅云峰五官长得极好,又正值壮年,身体出现一点小毛病,对于他一个练武之人确实没放在心上,每天都很忙,忙着操练精兵,半点都不能放松,晚上那点痛,他以为是简单的胃痛,只要填饱肚子就没什么事了。 但这两年,夜间腹痛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每年他父亲去探望他们,他总是很忙,很少见面,记得有一次,他父亲临走时,给他留下一个方子,叫他按时抓药连吃一个月,但是他坚持了两天,身体根本没什么毛病,便丢弃了。 梅云峰有些错愕,难道是父亲告诉玥儿的,但当时他只是头痛,后来才转为夜间腹痛,按理说父亲根本不知道他有腹痛这毛病。 “舅父一定很奇怪,为什么头痛会引发腹痛。”安西玥恬静一笑,那笑容背后透着一抹狡黠,眼睛更是闪着自信满满的光彩,“舅父可否让玥儿练练手,保证不会把舅父给医坏的。” 正文 确实懂医术2 突然,卫氏推门进来,满脸带笑:“我就说我这闺女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学了一身本事,怪不得老爷子这次见到我们没逼着我们将他的医术传承下去,原来是我的乖闺女圆了老爷子的心愿。” “你舅父每每夜间疼痛,舅母都心疼得不得了,这病也是这两年才开始的,白天也不痛,每次找郎中来看都说是胃病,叫按时饮食,多吃柔软的食物,要好好养着,为此舅母也学过一段时间好好做顿饭犒劳犒劳你舅父的胃,可总也不见好,玥儿能治,那就替你舅父看看。” 梅云峰抱着怀疑的态度,只有卫氏满心欢喜,从没见安西玥给人看病,对她倒是深信不疑。 片刻,安西玥替她诊了脉,她切脉的时候态度格外认真,眼神镇定自若,明明只有十五六岁,从她的脸上看出的却是沉稳内敛。 “妹妹,爹这是什么病?”梅书青等得焦急。 “去打盆热水来。”安西玥吩咐道。 等下人去打热水了,安西玥才解释道:“头痛只是腹痛的诱因,先表现在头上,继而腹部严重才开始发作,我猜想,舅父是有几日不思饮食并未通大便了。” 梅云峰顿时脸噪红起来,在外甥女面前,他怎么承认他拉不出大便,真是羞死人了。 卫氏在一旁惊讶道:“是是是,你舅父就是这样的情况,我叫徐妈每日都煮承气汤,你舅父每日必喝一大碗,竟半点作用也没有,我也以为不食便不拉,也没放心上去。” 卫氏也是练武之人,她说话比较粗糙,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是个直肠子。 待温水打来,安西玥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解释道:“现在我要替舅父施针,不然到了冬月底,舅父这病会加重,就算舅父忍耐力极好,简单的腹痛也能要了舅父的半条命。” 安西玥这不是吓唬他们,前世舅父的病是外祖父治好的,那今生她就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一回。 最后忙了半个时辰,总算憋出了梅云梅体内的热症,热邪一旦憋出来,就得用温水拭去。 卫氏和梅书青亲眼看见安西玥将针插在梅云峰的穴位上,他们学武之人,自然是了解人体穴位的,安西玥用针熟练,神情不慌不乱,这种神情他们在老太爷身上看到过。 可一个已经年过六十的老头子,一个也仅仅才十六岁的小姑娘,这样的神情实在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专注而夺目。 体会最深的还是梅云峰,片刻的功夫,他涨红了脸,满是不好意思的道:“我去一下茅厕。” 待梅云峰回来,安西玥已经写好了药方,她交给梅书青,“明日按这药方去抓三幅药回来,三碗水煎煮成一碗,每日晨间服用,连服三天药到病除。” “这么神,当初老太爷可嘱咐要喝一个月。”卫氏道。 安西玥轻轻一笑,“那是外祖父有意惩治舅父呢。” 卫氏是真心疼自己的丈夫,这么多年来两人相依为伴,别人是风里来雨里去,他们是刀里来血里去,每天都活在刀口上,倒不是他们怕死,只是他们更珍惜对方。 顿时,卫氏怒道:“老太爷也真是的,有他这么整治自己亲生儿子的吗?” 正文 背后生暗鬼 第二日,安西玥早早的起床,梅云峰比她起得还要早,令他震惊的是,天还没有亮,她起来做什么? “舅父早。”安西玥早就摸清了梅云峰早起练武的习惯,故而她也行装简出。 “玥儿这是做什么?”梅云峰不解。 “锻炼身体啊,书青哥哥教了玥儿一些简单的防身术,玥儿练了许久,就是不知道动作规范不规范,要不舅父替玥儿看看。”安西玥声音爽朗。 梅云峰道:“那小子像你这岁数时,可整天只知道赖床啊。” 梅云峰看安西玥是越看越喜欢,可惜他和卫氏一生只生了一个儿子,再想要女儿时,卫氏因为打仗伤了身子,就一直怀不上,现在人到中年,他们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安西玥呵呵笑了起来,前世,她是被逼迫着学这学那,虽然心中更多的是她想成为更好的自己好配得上那人,可是如果没有舅父的每日鞭策,她也不可能坚持下去,她于梅云峰的感情胜过她的亲生父亲。 直到天空亮白,梅云峰都在教安西玥扎马步,他说梅书青教她的那些只能防小毛贼。 — 安西玥吃了早饭,晏清就又来了,皇上下旨梅云峰接管萧大营主将,希望梅云峰替京都训练一批无坚不摧的精兵,守卫京都八方安宁。梅云峰心里记挂着边塞的二十万精兵,原本想要推了,但有谭威将军守着,他也放心,所以他用过早饭就准备去城外。 临走时在府门外看见等侯着的马车,他亲自派了两个亲兵跟着。 安西玥知道这是舅父关心她,也没拒绝,必定去六皇子府上,她不能只带秀儿一个人去。 卫氏还是不放心,唤了姜霜也跟着,京都的大家小姐身后都是成群结队伺候的人,卫氏也不能委屈了她们将军府的闺女。 卫氏还派了梅府的马车,虽说她们安府也有车在外侯着,但卫氏现在完全抵触姓安的人,便将人打发回去了,还说“以后小玥儿要去哪里,自会有将军府的人保护。” 这话传回安老夫人耳朵,老夫人一定会有想法,安西玥两头为难,偷偷给安府的车夫递了话,车夫这才回府。 安西玥知道平常舅母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如今这般抵触安府的人,还不是因为她爹辜负了她娘。 舅母真的将母亲照顾得很好,每一样都亲力亲为,无微不至。 安西玥出了将军府,卫氏才开始四处张罗也准备在府里办一场宴会,目的是替安西玥洗清那些不利的谣言,卫氏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那怕她再不想操办这些烦人累人的宴会,她还是一刻都没闲过。 另一边,安西玥往六皇子住的别苑行去。 街上阁楼上,半开的窗户里有道视线射向了马车。 南宫灏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腰间束一条浅色腰带,一双桃花眼紧紧的盯着马车渐渐走远。 南宫治饶有兴趣的瞟了一眼南宫灏,沉声道:“难道四皇子也喜欢安钰霄的大女儿。” “堂哥说笑了,现在梅云峰回京,父亲又派他担任萧大营主将,他在边疆带兵十年,很得军心,更重要的是他保住了北朝十年没有战乱,父皇很信任他,现在朝中人人都人心惶惶,梅云峰成了京中贵胄,人人都巴结。” 正文 背后生暗鬼2 南宫灏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不仅梅云峰战功赫赫,就连梅家老爷子梅宗政也曾是太医院院首,梅宗政忠于冥帝,甚至与冥帝称兄道弟,有史记记载冥帝嗜血凶残,他身边的左膀右臂却是一个大夫,多次救冥帝性命,曾是先帝爷最信任的人。 梅府的荣耀在逐渐上升,比林府更胜一筹。 “有时侯人的运气来了,是挡都挡不住的,比如胆小如鼠的安钰霄,他有了梅云峰做靠山,官路也是顺风顺水多了,我还听说,他递了折子,准备辞官,他那侯爷爵位是他爹用命换来的,他说给辞就辞了。”南宫治也把安钰霄当笑话在谈,声音里满是揶揄。 “堂兄整治南宫元熠那事,林义给背了锅,林义做事鲁莽,竟拿自己经营的鸿福斋去构陷他,也真是够蠢的。” 南宫治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南宫元熠的手脚太快了,而想要制造更大的舆论,也只有鸿福斋有这个实力。 但南宫治没继续说,只道:“四皇子有什么妙计能整垮他。” “就算林纪不死,林府的风光也已经成为了历史,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拉拢梅云峰。”南宫灏抿唇浅笑,那笑容如沐春风,但眼睛中的阴邪之色尽露。 南宫治这才反应过来,恨声道:“南宫元熠这么高调的要娶安西玥,他早就知道安西玥与梅云峰的关系?没想到平时他混迹京都惯了,心计却这么深,早知道我先纳了安西玥作妾。” 这时,南宫灏才转眸紧紧的盯着南宫治,那一眼似乎暴露了他的野心,“党哥想要纳妾,不怕堂嫂晚上不让你进房。” 南宫治娶了个悍妇,早就想休了她,但家丑他不愿意拿在兄弟之间说。 南宫治心中虽有不服当今皇位上坐着的是他的叔叔,他认为他的父亲才应该是当今皇帝,那么他就是长子,可惜,他父亲一心只想辅佐楠帝,若他们冒了不该有的心思便是造反。 当今几位皇子,谁不想继承储君之位,暗中你争我夺,甚至血流成河也要得到那个位置。 大皇子有皇后一族替他谋划,可惜大皇子自己不成气候,现在又身陷命案,就算皇后能替他摆平,他的名声也不好了,三皇子最得圣心,他外祖父曾是支持楠帝一派的苏老将军,威望也很高,四皇子母亲更是卑贱,是宫女所生,但他从小被贤妃抱到身边养着,视为己出,靠自己的努力得了些民心,呼声也很高。五皇子胆小懦弱,他是大皇子一派的,六皇子原本也是很有机会的,京都国库的经济来源主要是晋城,那里资源丰富,可惜许氏一族胃口太大,被捅翻了天,甚至勾结外族,定他们一个贪污罪都算是轻的,他们该得的是通敌卖国罪,这是死罪,其余几位皇子还小。现在算来,三皇子和四皇子最有机会上位。 南宫治和南宫灏都有共同的目标,一个争夺世子之位,继承豫亲王王爵之位,一个争夺储君之位。 正文 他喜难安西玥 “梅云峰家只有一个公子,也跟着从了军,是个练武之人,梅云峰估计在考虑培养梅书青,现在梅书青又成了京中的大家女子口中的香饽饽。”南宫治又把他得来的小道消息说了出来。 “梅书青在南宫元熠手下做事。”南宫灏道。 “唉,所以我说南宫元熠心机重,他不仅拉拢安西玥,更是拉拢梅书青,这样一来,他靠近梅云峰的机会就更多,你说他这样的做的目的是什么?”南宫治感叹道:“他若想稳固地位,此时他已经是世子,背后有周国撑腰,虽然周国是北朝的附属小国,他完全没有理由再多上一举。” “他喜欢安西玥。”南宫灏紧紧的拳头,纵然那抹身影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还是令他着迷。 南宫灏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有哪个女人会入他的心,安西玥这招欲情故纵玩得真好,他不得不承认她对他越是冷漠,越能勾住他,如果得不到她的心,那就想办法得到她的身。 …… 安西玥到达别苑,真正的感觉到了什么是门庭冷落。 想到前世南宫锦也没落到什么好下场,安西玥心里闷闷的,南宫锦也才二十岁,堂堂皇子,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是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南宫锦蜷缩在屋子里从来没有出来过,屋子里散发出一投怪味来,是另一个小厮开的门。 “六皇子醒了吗?”晏清问。 小厮摇头,见门外跟着一个像天仙一样的姑娘,问道:“不是去请神医替主子治病吗?” “还不快见过平乐县主,县主就是来替主子看病的神医。”晏清连忙斥责道。 小厮满目惊牙,连忙道:“小人参见县主。”他们都听说了这位县主治好了三皇子的病。 晏清和晏明是从小跟着六皇子的,算是他的亲信,六皇子被贬出京都时,只有这两个人一路跟随,算是忠仆。 安西玥没有想到还有人愿意跟着落破至此的六皇子,他可以说是毫无前途的一位皇子了。 安西玥示意将军府的两位亲兵留在门外,姜霜和秀儿跟她进去。 安西玥进去后,才看到南宫锦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整个身体瘦得不成人样,眼窝深陷,颧骨翘得高高的,面上横七竖八的伤口原本已经结痂了的,现在又有脓水往外冒,只觉得他瘦,根本看不清他本来的相貌。 她还是在长公主府见过六皇子一次,那时,他还洋洋洒洒的做了一首诗,引得京都大家女子们面红耳赤。 可惜短短的时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真是世事无常。 桌子上还摆着一碗冷掉的草药。 晏明急着道:“沈太医吩咐若能喂进主子药,命就保住了,可是我试了无数回,怎么也灌不进去,晏清咱们是不是替主子准备后逝了。” “别胡说,主子待咱们不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安西玥看了两个忠仆一眼,若有所思。 随即她拉过他瘦得只剩骨头架子的手切脉 ,脉象很弱,如不细摸根本摸不倒。 安西玥瞟了那药一眼,端起来闻了闻,确定没什么问题才道:“他不愿醒来,这药就灌不进去。” 正文 终于睁眼 “沈太医也是这样说的。”宴清犯难了:“县主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家主子醒过来。” “他其实已经醒了。”安西玥沉声道。 晏清愣住:“可是我们喂了很多次药都没有成功。” “我刚才用银针刺过他的曲池和合谷两个穴位,他是有感觉的。”安西玥收拾好银针,眼睛紧紧的盯着双眼紧闭的南宫锦:“我说的是他不愿醒过来,并不是他没有醒过来。” 又对着晏清和晏明道:“南宫锦早就被所有人放弃了的,颖贵妃已亡故,他也没有了依靠,既然他一心求死,何不让他死去算了,没有求生欲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眼不见为净。我看你们俩年纪也还小,应该只有十七八岁吧,还是尽快去各奔前程去吧。” 晏清简直是不可思议,愤怒道:“你心肠怎么这么狠毒,你凭什么诅咒六皇子死,亏我还低声下气的去求你,你的医者仁心难道都是骗人的,你救不活六皇子,你也不用挑拨我们,我们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六皇子的,他一日是我们的主子,终身都是我们的主子。” “唉,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家大小姐好心好意医治六皇子的病,你翻脸比翻书还快了吧。”秀儿气不过怒道。 “你是不是神医的徒弟?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让六皇子意志消沉的话,你这样说六皇子听到他又自杀怎么办。”晏明也怒斥道。 “现在他已经不是六皇子,早就被皇上贬为庶民,他这样子连一个普通的老百姓都不如,你们是什么身份,竟敢这样和平乐县主说话。”姜霜似乎是领会了大小姐的意图,也冷声道。 也许是姜霜气势有些逼人,他们两人自然清楚六皇子已经被贬为庶人,所以也不敢再嚣张。 这时,床上的南宫锦手指动了一下,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耳边不断响起数落贬低他的声音,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原本他该恨他的母妃,现在母妃却为了他而丢了性命,他想死,他活着做什么。 “南宫锦,你知道颖贵妃为什么要亲自将你押上金銮殿吗?她原本想保全你,在充足的证据面前,她知道你越是反抗,后果会越严重,可惜她没有算到,她想在宫中再次为你谋划机会时,你在路上已经遇到危险,怪就只怪许威他太贪心,害了你也害了颖贵妃,最后她还是为了保住你的命作了最后的选择,南宫锦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是被刺客杀死的,她根本不是为了我,她自私自利,如果当初她向我求情,我就不会被贬为庶民,也不会离开京都,更不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切都是她,我恨她。”南宫锦突然睁眼咆哮道,他长期积怨在心中,这一声吼叫,震耳欲聋。 “终于舍得睁眼了。”安西玥冷声道。 “你滚出去,你们全都滚出去。”南宫锦情绪失控,若不是他精神不好,他很可能会跳起来杀人。 正文 第一个病人 安西玥不怒反笑:“我还以为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还知道发脾气就是好事了。” 南宫锦抬眼看着安西玥清秀美丽的脸,他怎么不知道京都还有脸皮这么厚的女人,别人叫她滚,她还乐呵呵。 这时,安西玥也不生气,反而强行拉过南宫灏的手切脉,道:“脉搏比刚才稳一些了,好在你还很年轻,最大的问题在脸上,如果按时服药,伤口也至于化脓,我现在先写两个方子,早晚各服一副,连续服用三天,现在我要替你先处理一下伤口。” 安西玥手上的动作不停,嘴却是自顾自在说,她不是在祈求他替他治病,只不过对于南宫锦这种一心想死又没有勇气死的人,她懒得和他啰嗦,有些话点到即止,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相信南宫锦自己有独立的思考能力。 安西玥学了一段时间的武功,手上的力气虽不如男子,但是南宫锦现在非常虚弱,又瘦得厉害,所以就算南宫锦恶言相向,安西玥还是占了主导权,吩咐晏清和晏明去准备水和纱布等物品。 安西玥又吩咐姜霜打开她的简易药箱,她喂了南宫锦麻沸散,也是强行灌下去的,南宫锦怒瞪大了眼睛,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平乐县主,你要对我家主子怎么样?”晏清端着水进来就看到这样一个情形。 “站住,别动,你家主子不配合大夫,所以我就只能动粗了。”安西玥眼神凛冽,声音沉冷,如寒冬腊月里冰针刺在他们身上。 “你是想害死我们主子吗,你放开六皇子。”晏明急得想拔剑朝着安西玥砍去,可惜已经被安西玥带来的两个精兵挡住。 这时安西玥已经轻而易举的卡住他的下颚骨,药轻而易举的就喂进去了。 朝着晏清冷声道:“不是你们去求着本县主来救他的吗?” 晏清被安西玥的声音给镇住,顿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安西玥又道:“南宫锦意志消沉,就算救活他,他也只会活得像个活死人,不过你们既然求到我的面前,他也算是我的第一位病人,不管他态度多恶劣,我都会尽量救他。” “但南宫锦,你记得你现在不是尊贵的六皇子了,你只是一位普通的老百姓,你今后也得靠自己养活自己,对待你这种天天想着死的人,我没必要对你好脾气,说不定我救活了你,你改天绝心求死,我不是得力不讨好,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 “我……不要你……救……”南宫锦脸上的麻沸散已经起作用了,说话也支支吾吾了的。 处理南宫锦这样严重的划伤,她确定这是利器所伤,刀口割得很整理,原本很好结痂,但是南宫锦现在的模样,比刚受伤那会儿还要严重。 安西玥处理好伤口,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 看着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南宫锦,安西玥净了一下手才道:“好好休息,不要沾到水了。” 于是,安西玥又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里而是她在晋城制的消炎丸。 南宫锦一句话也发不出来,只将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她手上突然出一把薄如蝉翼小刀片,清秀的小脸就在自己的正上方,他只感觉那刀片似乎在自己的脸上动来动去,又半点都不觉得痛。 正文 不要被虚妄的外表迷惑了 安西玥只作了简单的处理,最后交待晏清和晏明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才从南宫锦的房间里出来。 晏清从房里跑出来,喊道:“平乐县主请留步,刚才小人误会县主了,小人真是对不起县主,宫里的太医都来为六皇子治过伤,可是六皇子每次都把人给赶出去,因为六皇子很抵触治伤,就连沈太医都拿六皇子没有办法。” 他没想到平乐县主一来,只认真的检查伤口,说话也很伤人,竟强制性的替六皇子处理伤口,六皇子愣是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他怕六皇子将包裹在脸上的纱布给扯烂,没想到六皇子意叫他们准备点吃的东西,那说明什么,六皇子愿意好好吃饭了。 安西玥停下脚步看了晏清一眼,并不回应晏清的感谢,以南宫锦现在这样的情况,既然解释不通,那她就使用强制手段,至于他还是要继续自暴自弃下去,她也管不着,她只负责治病。 安西玥心里挺想替南宫锦治好病的,瞬间从天上掉到人间的滋味,他这几个月也偿试过了,才二十岁他的人生就算完了,也真是可悲。 安西玥与晏清告辞,正踏上别苑的青石板路。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道如春光般温暖的身影,只见他发戴金冠,身着一袭玄色锦袍,精密的滚边刺绣,腰间束一条精致的玉带,更修饰得他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般,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微风轻轻卷起他肩上的发丝,如诗如画,他唇边荡起浅色,缓缓朝这边走来。 若换作是以前,这样精心打扮的美男子出现在她面前,她定面红耳赤,与京都众多女子一样,只为他一人面露娇羞之色。 安西玥站在原地,今日她出门依然穿着一袭浅绿色的长裙,裙身素净典雅,无过多的修饰,却寸托得她肌肤胜雪,双目犹如一泓泉水,镶嵌在她秀雅绝俗的容颜上过于清冷了些,她紧抿唇瓣,他只觉得那唇瓣粉嫩诱人,周身似透着寒气,使得他心里一阵慌乱,第一次让他不敢轻易接近一个女子,生怕又遭到嫌弃。 南宫灏故作惊色,轻声道:“在六弟这里也能遇见西玥小姐,看来我与西玥小姐有缘啊。” 南宫灏唇角挂着他认为最温润迷人的浅笑,声音也是柔柔的,丝丝扣人心弦的那种好听,可惜听在安西玥的耳朵里却是那样的刺耳。 安西玥冷着脸色,转身就走,把南宫灏的殷勤丢在冷风里。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场景出现了,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梅云峰回京,安西玥瞬间升为京中贵女,她唇角挂着冷笑,似会洞穿人心。 秀儿道:“大小姐,四皇子今天似乎很是不同啊,好迷人啊,好帅气啊。” 姜霜许久没有见到四皇子了,她也花痴道:“奴婢也觉得四皇子特别适合穿玄色的衣服,显得他更尊贵,不过他怎么对小姐说话这么温柔啊,那声音奴婢听了都觉得耳根子发烫。” 安西玥冷眼瞟了瞟她们:“不要被虚妄的外表所迷惑了,越是美的东西越能迷惑人的双眼。” 前世的经历让她狠狠的吃了苦头,故事重演,她还会再上当吗? 南宫灏你的这些小把戏现在只让人觉得恶心,安西玥在心里补充道。 正文 放低姿态取悦她 南宫灏藏于背后的手里有一朵娇艳欲滴的火红玫瑰,在这样的季节里,北朝会出现玫瑰花简直是奇迹,这是花王国进贡的贡品,南宫灏也搞得来一枝准备要送给安西玥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可是偏偏安西玥仿佛没有看到似的,抬脚就从他身侧离开。 南宫灏脸色铁青,想要将手中好不容易得来的玫瑰花捏碎,可是带着目的来的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立马转身,目露柔光,面带微笑跟了上去:“你怎么每次见到我都不太高兴,花王国的贡品,我得了一枝送给西玥小姐,希望西玥喜欢。” 秀儿被那花的鲜艳惊艳到了,想要伸手去触碰一下,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花,比月季花还要美上几十倍,现在是秋季了,除了盛开的秋菊惹人怜爱之外,突然出现这朵更为漂亮的玫瑰花更能打动人。 秀儿不敢上前,刚才大小姐明显不高兴了。 安西玥被拦住了去路,只得停步,站在青石板路上,不知在想什么。 南宫灏得了这一枝贡品可是费了心思的,他一见到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安西玥,把这么漂亮的东西送给她,她一定很喜欢,他也是第一次送女人这种东西。 南宫灏觉得安西玥喜欢的东西应该和别的女人不一样,金银首饰估计敲不响她的心门,平时没见她头上戴超过三种首饰的,就连耳坠也是简简单单的,这样看起来更清雅美丽。 安西玥盯着玫瑰花道:“四皇子手上这种花的花名叫玫瑰,北朝虽然也有四季,但天气比较干燥,而玫瑰花适合养在温润的花王国,我猜四皇子这花是花王国赶了好几个日夜,快马加鞭才送到北朝来的,若是普通老百姓想见上一眼如果不去花王国,只怕都要等上好几辈子,四皇子只得了一朵,送给我,岂不是浪费了。” 南宫灏没有想到安西玥这么有见识,连花王国的国花都识得,顿时唇角上扬,温声道:“鲜花理应配美人,安小姐这么漂亮,我将此花送给安小姐怎么会浪费,应该是我的荣幸。” 安西玥听到这话,心里又凉了大半截,但她还是不动声色的道:“无功不受禄,四皇子还是将它送给真正需要的人,比如我的三妹,四皇子如果心心念念的将得之不易的贡品送给三妹,她一定会很欢喜的。” 顿时,南宫灏冷了脸色,盯着安西玥的眼睛,他只从那里面看到了讽刺与不屑一顾,她为什么突我提安西琳,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南宫灏从见到安西玥的第一眼就将姿态放得很低了,他没有称自己为“本皇子”,而是一直以“我”自称,就是想要和安西玥拉进距离,让她不再那么仇视自己,因为他认识安西玥以来,自问从来没有得罪过安西玥,反而是她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他静下来时,问过自己很多为什么,还是找不出她不喜欢他的理由。 正文 如此狂妄 甚至她和南宫元熠传出来的那些事,他都权当是谣传,只要南宫元熠一天没有娶她,他就还有机会夺得她的心,只要夺得了她的心,之后的事就好办了。 凭他皇子的身份娶一个安平侯的女儿,安府算是几辈子才能修来这样的福气。 前世,安西玥也是在这些蜜糖般的声音里渐渐迷失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换来的全是阴谋诡计。 安西玥看着南宫灏脸色前后的变化,突然笑了,只不过那笑不是对着一个喜爱之人欢喜的笑,而是满满的嘲笑。 南宫灏脸色更冷了,突然拉住安西玥,“你笑什么?” 安西玥只觉得他指尖冰凉:“四皇子觉得本县主在笑什么?”安西玥反问却不动分豪,眼睛里也没有惧意。 “还请四皇子自重,注意身份。”安西玥的声音寒如冰窖,半分情面都不给他留。 又道:“若四皇子要去安府向琳儿提亲,本县主一定会帮着极力促成这桩婚事,顺便恭祝四皇子与三妹百年好合。” “你……”南宫灏想着那天他和安西琳的颠鸾倒凤,心里顿时有些后悔,就算安西琳长得再漂亮,但她的身份他也觉得脏了他的身子,安西琳因为长得漂亮才有资格沦为他的棋子。 他紧紧的盯着安西玥,此时,他再也不会觉得安西玥的眼睛像一泓清冽的泉水了,他只在里面看到了更多的冷漠和绝情,她竟半丝情感也没有,每说一句话都仿佛在羞辱他。 此时,南宫灏觉得他刚才的举动就像是跳梁小丑,他凭什么放低身份去取悦一个看不起他的女人,偏偏她现在有这个资本在他面前傲气。 南宫灏突然松了手,脸上的氤氲之色瞬间消失不见:“平乐县主好大的戾气,本皇子始终想不明白,我到底怎么得罪你的,为什么你可以对任何人微笑,对我却像是有深仇大恨。” 南宫灏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避开安西玥的冷嘲热讽。 安西玥心里没有半点涟漪,她柔了柔被他拉痛的手腕,知道南宫灏此时不会和她翻脸,只要他还想拉拢梅云峰,他就不会轻易得罪梅府的任何一个人。 “说到深仇大恨,四皇子还真说对了,我们的仇恨几辈子都化解不了,所以四皇子还是收起某些心思,踏踏实实的为人臣子,别尽想那些有的没的。”安西玥这话说得很是明了,其中道出了南宫灏心中的野心。 “你什么意思?”南宫灏顿时一阵慌乱,眼里的冷芒宛如万把冰刀,安西玥知道什么?她怎么知道的?她又知道多少? 安西玥冷笑,她突然走近在南宫灏耳边轻声道:“就像现在这样才是四皇子该有的样子,所以四皇子不用费尽心思讨好我,讨好我舅父,至于陛下他的决策是什么,西玥想,皇上心中自有较量。” 安西玥说完,转身就走,独留下南宫灏愣在原地,他手中的玫瑰花突然落地,鲜艳的花瓣落了满地。 他看安西玥的背影都觉得是遇见了鬼魅妖魔,她怎么敢随意揣测父皇的心思,她怎么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她怎么敢如此狂妄。 正文 安心药堂开业 梅府的两位精兵一直跟在安西玥的身后,虽然靠得不是很近,但尊贵的四皇子殿下被表小姐气得鼻孔冒烟,最后失魂落魄,他们全程都看在眼里。 他们没有想到这位看着柔柔弱弱的表小姐身上的戾气这么重,不过那种疾言厉色的表情却让他们讨厌不起来,反而让人觉得她很强悍。 前后都把皇家的两位皇子气得一愣一愣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视着暗道:“表小姐还需要我们保护吗?” 安西玥自然不知道两位副将心里的想法,只让车夫送她去了七星街。 此时的清心堂早已改头换面,李芸儿动作很快,门头上的匾额早就另外换了名字。 “安心药堂”四个大字高高的挂在门头正中,而且从里到外排了长长的队伍。 堂中坐诊的女大夫生得美艳,略施粉黛她已胜过万千少女,只见她神情无比专注,望闻味切这一系列步骤做得娴熟老练,奇怪的是排队的大多是男人。 第一天开张营业,不管男女老少到安心药堂治病抓药不收分文,所以引来人气,李芸儿忙得连口水都没喝上,还好冯东是做掌柜的老手,年纪轻轻就能应付自如。 今天是开业的第二天,排队治病的大多是男人,李芸儿视情况收费,对没病假装有病占用位置的一略收高额诊金,真正有病的反而分文不收,使得安心药堂的名声在两日之内被传扬出去。 加上以前冯东做掌柜,冯生生前给清心堂挣了个好名声,清心堂换了名字重新开张,街坊四邻都还很给面子,人就越来越多。 昨天经李芸儿看过的病人,今日已经大好,说明这位女大夫不仅人长得像个天仙,医术还不错。 安西玥站在门外,对于眼前出现这样的景象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她虽然熟读了外祖父留下的所有医书,并且惊人的记忆力让她将这些书本上的医理倒背如流都是可以的。 但她缺少行医经验,唯一拿得出手的,让人望尘莫及的就是她使得一手好针法,人体身上的穴位她完全已经刻在心上了,跟着外祖父几个月和受了宇文靖的影响,她也有过上手的机会,在晋城时,她身边又有神医亲自指导,她很用心的记下。 只有她自己知道光是会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真正要面对老百姓坐诊,她是不如李芸儿的,安西玥觉得李芸儿真是她的福星,她怎么就这么可爱,在她非常非常需要她的时候她就来了。 “你是要在外面看多久才愿意进来帮忙。”李芸儿一边朝外面吼一边替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童检查身体,此小孩明显已经奄奄一息了。 女大夫朝外面不顾形象的乱吼,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安西玥一阵尴尬,缓步而行,在所有人注视下来到李芸儿的身边,不等她说话,李芸儿已经抢先开口:“此小儿寒邪入体,必须急救,银针带了吧,你来替他施针。”李芸儿虽然自己也懂,但施针是她的弱项,却是安西玥的强项,“老天爷开眼,小孩童命不该绝。” 正文 治病救人 顿时,所以人的视线都投到安西玥身上,只见她清丽脱俗,年龄也不大,所有人都抱着怀疑的态度,议论纷纷。 抱着小孩童哭泣的妇人紧紧的护住她怀中的孩子,“李大夫,求你救救我家虎儿,我只相信你,我不要别人替虎儿施针。” 李芸儿才坐诊两日,哪里能取得妇人这么大的信任,她只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她家没钱替儿子看病,病了已经一个月了,她听说安心药堂看病不要钱才带过来的。 妇人看了安西玥两眼,比李大夫还要年经,她哪里是大夫,一个未成婚的小姑娘,让她施针不是要了儿子的命吗?她是明显不相信安西玥,才把希望寄托在坐诊大夫身上的。 “这位大姐,你再把你儿子抱紧一些他都喘不上气来了,高烧不退,再不找个针法纯熟的人替他施针,就算救活了也不正常了。”李芸儿劝道,不好明着说会变成傻子。 “散开,你们都散开,冯掌柜准备席子。”李芸儿本不是个泼辣的人,但生生被这些人逼得响起了大嗓门。 妇人听准备席子,将她儿子抱得更紧了,惊道:“你们干什么,我儿子还没有死,你们就要将他裹了,你们是什么无良庸医。” 而她怀中的小儿一直梦魇着:“娘,娘,我热,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虎儿乖,娘护着你,你不会有事的。”妇人啼哭。 这时有人对安西玥指指点点。 “要是冯大夫还在就好了,这李大夫坐诊清心堂,必竟是一个女子,长得漂亮顶什么用,关键时刻又不能救人命。” “唉,看样子这小娃的命是保不住了,这么小的孩子真是可怜啊。” 与此同时,安西玥整个心思都在妇人怀中的小孩童身上,她不言不语身上都自带一股冷傲的气场,使得妇人也多看了她两眼。 “把你的孩子放在席子上,你抱着他我没办法替他施针,现在情况紧急,他频繁高热,降了又升上去,如此反复折磨他的身体,就算是小病也被拖成了大病,大姐,你若真心想救你儿子,就将他交给我。”安西玥声音清冷,不容置喙。 这时有人认出了安西玥,高声道:“她是安平侯的女儿,皇上封的平乐县主,听说就是她治好了三皇子。” “你看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士兵,难道是梅将府的亲兵,这两天京都都传遍了,镇守边疆的梅将军回京了,我还听说平乐县主之所以救活了三皇子,是得国神医的真传。” “是她,没错,前不久清心堂被讹诈还是她帮着伸冤,当时就是因为这铺子扯皮,后来冯东把这铺子卖给了她,你们看门匾都换了,安心药堂的那个安字是不是安西玥的姓氏啊。” “没错就是她,这几天京中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听说她还救过长公主的大儿媳妇,当时原本是要一尸两命,胎死腹中的,多亏了安西玥施得一手好针法,这才将长公主的大儿媳妇救了过来。” “这么年轻就有如此医术,真是了不起,你们没听说吗?她是得了梅神医的真传,梅神医就是先帝爷在世时的太医院院首。” 正文 孩子出汗了 “我还听说她和豫亲王府的世子早就私定终身了,高攀上亲王府,也是她的福气,不过没有经过三媒六聘就私定了终身,终究是上不得台面东西,就算是神医之后又怎么样,难道她嫁与世子还能出来替人看病,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声音虽然很小,但话说得很难听。 这时,原本只是排队看病的人,但经过那妇人一声接着一声的哭泣,此时倒吸引了众多来围观的群众,这才打开了他们议论的话匣子。 “现在是孩子的命重要,还是你们阴阳怪气的编排本县主重要。”突然,安西玥冷了眼色,朝着身边的百姓厉声道。 顿时,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嘎然而止。 她不想抬出县主的身份,但是这些无知的围观群众实在太能扯了,他们的脑容量在无限量大,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必竟这里真的有一个孩子性命危在旦夕。 安西玥对外面的议论就早免疫了,她已经达到了充耳不闻的境界,不然前些天那些脏水泼在她身上时,她只怕是要跳河自尽了。 她算是做到了荣辱不惊,李芸儿可不依朝着两名副将道:“你们大小姐要救人,难道你们就任由这些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吵个不停吗?” 此时,两名副将才反应过来,他们不仅要负责保护表小姐的安危,还要替表小姐撑起场面,他们算是听懂了,表小姐自己在外开药堂,真是了不得。 这时,两名副将开始维持秩序,满身的凛然正气,气势逼人,作为经常在战上厮杀的二郎,不说话周身都自带一股萧杀之气,顿时,围观的人群纷纷往后退,谁也不再多说一句风凉话。 “空气流通一点了,但是现在替孩子降温迫在眉睫,因为拖得太久,他身上滚烫如火烧,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针灸强刺降温,这样才能保住孩子的性命。”安西玥这话是对孩子的娘亲说的。 她不是在央求妇人将孩子交给她,而是她开药堂的初忠使得她不得不放缓声音,安抚啼哭担心的女人。 这时,妇人才抬头,咽哽道:“都怪我、都怪我,虎儿拖了一个多月了,我们没有钱请大夫替他看病……呜呜,求求大夫行行好,救救我家虎儿。” 安西玥不忍心责怪,只接过孩子,“秀儿,带这位夫人到旁边休息,好生照看着。”估计也是走头无路了才抱着孩子到安心堂来。 此时,副将早就将百姓赶到药堂门外,因为地方不大,堂内并没有设置软榻,冯东立即收拾放药的桌子,铺上席子,将孩童放上去。 “姜霜帮忙脱掉他的衣服。”安西玥凝神静气,这种病症是小病,但也会要了人命,面对这么多百姓她不能出半点差错,因为孩子还小,已经奄奄一息,必须速度用针。 半柱香之后,孩子的温度总算慢慢往下降,门外的人屏住呼吸,估计此时生病的是一个孩子,又因为安西玥的神色太过于专注,气场太过于强大,他们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孩子出汗了。”李芸儿抚上孩童的声体,高兴道。 正文 孩子病好了 这时,隐隐听到孩子细细声音传出来,只听到他唤了一声“娘”,后来说了什么听不清楚,但是好在有了意识。 “你稳住孩子呈坐位,现在我要取针刺他的风池、风府、肺俞、曲池几处,出汗就表示在降温了,他意识清醒了一些,会有痛感,孩子太小,不能让他乱动。”安西玥叮嘱道:“现在我要下强针刺激。” 李芸儿重重的点了点头,神色也是专注无比,今天安西玥若不来,她也会选择替孩子针灸降温,这是最快的办法。但是用针她不太熟练,稍有差错,孩子性命不保。李芸儿还是会很谨慎用针,不会像安西玥这样用强针刺激,一来怕孩子受不了,二来她还是摸不准穴位。 又过了半柱香,李芸儿赞赏的看了安西玥一眼,“西玥,你太厉害了,孩子的温度完全降下去了。” “我五岁就跟着我父亲学医,也曾在我家药堂里坐诊,但针灸却成了栓住了我的手脚。” 安西玥微笑道:“你也不差,这么快就把药堂开起来了。” “我来京都无事可做,本想着投靠你来着,但似乎你过得也不如意啊,我只有靠我的双手勤奋挣钱,自己养活自己咯,我准备继承我父亲的遗志,将李氏的医术发扬光大。” “娘,娘,娘。”这时,安西玥拔针,李芸儿手中的孩子突然哇哇大哭起来,他要找她娘了。 门外的百姓听见孩子的哭闹声,顿时欢呼起来,纷纷高兴道:“孩子哭了,医好了吗,都滚烫得像火炉子了,这么快就好了,真是太神奇了。” 妇人抱着孩子全身上下检查一遍,喜极而泣道:“娘的虎儿,你身子不烫了,吓死娘了,都怪娘不好,没钱替你治病。” 妇人千恩万谢的磕头:“谢谢你们救了我虎儿,谢谢你们。” 安西玥连忙扶起妇人,叮嘱道:“待会李大夫会给你抓几副药,你按照方子煎煮,注意让孩子休息好,不好再跑出汗,两天之后就会痊愈了。” 妇人不好意思道:“我没有银子抓药,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吃饭,孩子他爹因为上山采药被毒蛇咬了,现在脚都快不行了。”妇人说着又哭了起来。 李芸儿听着都觉得心酸,作为医都她也有一颗仁爱之心,“大姐,你运气好遇到我们安心药堂开业,本药堂免费看病抓药三天,今天才第二天,你放心,这药我们不收钱,你丈夫被毒蛇咬伤了,你也可以带来我们替他看一看。” 妇人大喜,“真的吗?我家那口子也可以来治病不要钱,开业三天不收取任何诊金和药钱,那我赶快回去带他来,谢谢大夫,你们真是活菩萨,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啊。” “虎儿快谢谢恩人。”妇人抱着怀中的孩子催促道。 “谢谢恩人姐姐。”虎儿见着亲娘在身边也不哭闹,反而很懂事。 孩子现在已经好转,本来就是一个小小的风寒,后因为拖得太久才导致寒邪入体,孩子太小,承受不住邪气这才引发高热,这种情况如果不想办法降湿解表,或者是降不下去,孩子没有自愈能力则会夭折丢命。 正文 挡了别人的路 冯东按照方子抓了药交给妇人,妇人才匆忙离开,安心药堂没有收她一文钱,反而给她抓了三天的伤寒药让她带回去。 门外的百姓都看在眼里,顿时,门外响起一片欢呼声,这其中排了一早上的病人也在,自然是知道那妇人抱着孩子在安心药堂外踌躇了半天不敢进,直到李大夫看见主动让她插了队检查之后才说孩子呼吸很微弱,脉象也不稳,这可是大凶之兆。 这时,从人群中传出来满口不屑的声音:“就是治好了一个小儿风寒也值得你们这么崇拜她,我还以为平乐县主有多大的能耐呢,我可听说三皇子是沈太医治好的,凭她一个小姑娘也配给三皇子治病真当我们是傻瓜吗?” 说话的是济世堂的王大夫,以前生意没清心堂好,自从清心堂闹出命案,同样是在七星街开药堂的王大夫生意出奇的好,很多人都到他哪里看病,可是现在又来了个什么安心药堂,还看病抓药不要钱,顿时就把他的生意抢去了大半。 王大夫第一天生意还好,可是到了第二天,他那里完全一个人都没有,他到了安心药堂才知道,原来坐诊的是一个女人,可真是滑稽得很,一个女人也敢坐诊替人看病。 “你说什么?”吴副将听了王大夫的话有些火冒:“你眼睛是瞎了吗,平乐县主刚才救活的是一条小生命,那孩子都快要死了。” “你凶什么凶,当兵的就了不起啊,想欺压我们老百姓吗?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她有什么能耐替人治病,我还没有见过哪个女人上街来行医替人治病的,女人的本份就是好好在家相夫教子,伺候好男人那才是她们的本份。”王大夫被吴副将吓得倒退几步,嘴巴上却不饶人。 在场的很多都是男子,王大夫等于说出了他们的心声,所以此时认为王大夫说得在理的占了一大半。 但是他们与安心药堂没有直接利益牵扯,所以他们不会去得罪皇上封的县主。 吴副将也是男人,他们常年在塞外打仗,别说他们还没有娶妻生子,就算真的娶了媳妇也会让自己的媳妇在家好好带孩子,操持家务。 但他们现在的任务是保护表小姐,他们自然得站在表小姐这边,况且表小姐刚才救了一个孩子,所以他们心中的天平似乎有些倾斜了,女人其实与男人没什么两样,女人当大夫怎么了,律法又没有规定女人不能治病救人,其他国家甚至还有女人当官。 这时有人看不下去,不平道:“王大夫,你能救那孩子,刚才怎么一直和我们站在外面看热闹,这会儿孩子得救了,你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 “就是,王大夫这么爱钱的人不好好守着他的济世堂,我看他就是嫉妒人家安心药堂的生意比他家的好。”这些人都是七星街的邻居,和济世堂也相处了十几年,对济世堂的作风了如指掌,特别是王大夫见钱眼开得很。 正文 治不好的绝症 “我嫉妒她们,说什么笑话呢,我们王家在七星街开铺十几年,你们哪个没到济世堂治过病,我们老王家的医术如何,用得着嫉妒她们,你们真以为她们会什么医术。”王大夫暗道,他不爱钱他开药堂做什么,难道做活菩萨。 “陈员外家的夫人的病她若能治好我就服她。”王大夫故意挑衅,目的就让安心药堂在七星街开不下去,只他家一家独大。 陈员外家有钱,是做大米生意的,可惜陈夫人常年都是药灌子养起的,听说最近在重金求医,再拖下去恐怕陈夫人熬不到过年了。 王大夫这么说完全就是来砸场子的,陈夫人那病是能拖一天算一天,治这么多年,要治得好早就治好了,他此时来为难两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真是不光明磊落。 王大夫如此说,更让人有些看不起他,他不也没治好陈夫人的病吗?怎么这会儿来为难人家小姑娘。 “敢问王大夫,你可诊过陈夫人是什么病没有?”安西玥从里面出就听到这位王大夫气焰很嚣张挑衅之意,这分明是让她的安心药堂在七星街开不下去的意思啊。 “那是自然,就连太医院的院首陈员外都去请过,沈太医的医术也算高了吧,都拿那病没办法。”王大夫没说自己医不好陈夫人的病,沈太医德高望重,抬出他来,人人都露出敬畏之意,意思是说沈太医都没有办法治好的病,凭你我的医术自然也没有办法。 李芸儿这时也出来,听见他们正在讨论富商陈员外,在安西玥耳边附声道:“别理这位王大夫,根据我的了解,他们王家的医术还行,就是爱钱如命,黑心得很,他口中的陈夫人我也知道,昨天开门第一天,陈员外就派人来请过,因为诊金开得很高,我去看过了,是痨病,顽固得很,拖得太久了,治不好,我就给回绝了,陈家那几个儿子都孝顺,不管是京中的,还是京外的大夫都找来看过,结果都是治不好,王大夫此时这般闹,应该是想故意给我们难堪的,谁都治不好那病。” “痨病?也就是说是绝症了。”安西玥轻声喃呢,记在了心上。 没一会儿,王大夫见安西玥不理他也悻悻然离开了。 明显经过他一闹,也认为安心药堂没有真本事,只会看个头疼脑热的小病,凡是大夫都能治,无非就是那几个药方,一旦遇到真正的大病,她们也没有办法,就比陈夫人的痨病,没人能治得好,曾几次要去了的,这次又犯病了,听说越来越老火了,陈家几个儿子都孝顺,这次许诺千两黄金寻医求药。 甚至陈家人还说,若有人能治好陈夫人的病,不仅诊金丰厚,还有额外的许诺,比如与陈家结亲,京中人都知道攀上陈家这颗发财树,就等于拥有了金山银山,陈家几个儿子都会做生意,各行各业都有涉猎,但母亲就只有一位,没了母亲,他们家拿金山银山来也没了意思。 正文 安心药堂 安西玥在药堂一直留到最后一个病人离开,她们才得了空闲。 李芸儿其实是一个很懂生活的人,她把药堂后面的几间耳房布置成了厢房,虽然很小,却很温馨。 安西玥问李芸儿,“为什么叫安心药堂?” 李芸儿瞬间沉静了下来,瞬间就卸去了面上的伪装,她说她小名叫心儿,这个名字也只有父母会这么唤她,可惜她再也听不到父母唤她心儿了。 李芸儿取其安西玥的安字,李心儿的心字。 ”你不会怪我自做主张吧。“李芸儿道。 安西玥微笑道:”若来我们安心药堂的病人都能安心,这也是你的功德。“ “玥儿怎么办,我想我娘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从离开晋城到京都,当我回去看到那处宅子,我总是会想起我们一家四口还开开心心的生活在宅子里,我在里面过了五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怕再住进去我活不了……” “谢谢你将李宅还给我。” 安西玥知道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与无助,所以她才更珍惜今世他们都还安好。 “以后我娘就是你娘,你就是我的亲姐姐。”安西玥轻轻的抱着李芸儿安慰,她真的是过得太苦了。 她很少与人亲近,也不像别的世家小姐,在京都交有感情深厚的朋友,范怡的随和让她感觉很亲切。此时,她不知道怎么就入了李芸儿的眼缘,使得李芸儿在她面前放下所有的防御向她诉说心中的苦。 李芸儿的苦才是世间最苦。 “西玥,我要完成我父亲的遗愿,所以我选择努力的活下去。”李芸儿拿出她父亲留下的一本李氏医书,“这些都是我父亲必生的研究,我们李家世代行医,一直都没有什么建树,可我父亲却是学医天才,这本书上记载了所有疑难杂症,包括痨病的治疗,可惜我爹没能完成,否则我相信就算是痨病也不会成为绝症。” “可能真的不是绝症。”安西玥眼睛里倏然浮起一层精光,似天边五彩的云朵,鲜亮而美丽,让人感觉充满了希望。 李芸儿看着她,惊讶道:“你真的只有十六岁吗?从古至今痨病就是绝症,是医治不好的,你不会是想去替陈夫人治病吧,你疯了。” “你忘记了还有我外祖父吗?就算我们不去找陈家,陈家的人也会找上我外祖。” “另外,我还听我外祖父说过他的师傅曾给人开膛破肚,救过人,你能想象一下划开一个人的肚子,那人还能活吗?” “活不了。”李芸儿一口咬定。 “活了,并且活得很好,那人就是天涯。”安西玥目光灼灼,可惜她们没有早出生六十年。 李芸儿彻底镇惊了,她想起那张恐怖的面容都不寒而栗,最恐怖的是老怪物的血好像特别 奇怪,任何毒素都不会破害他的身体。 “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和你那老怪物有往来了。”李芸儿和天涯也算是相处了好几年,“他们制造毒人的目的就是提炼毒素,那一定是一种害人的东西,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我感觉很危险。” 安西玥不想在李芸儿面前提起天涯,必竟他也是她的仇人,若将来天涯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芸儿,外祖父把天涯看得太重了,重要到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 正文 陈家求医 果然,安西玥回到将军府,陈家真的递了名帖求见梅宗政,可惜他不在府上,卫氏便回绝了。 陈家还送了重礼,目的就是求见神医,生病的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大夫身上,总以为他们是万能的。 “陈家四处求医 ,愿花万金救陈夫人一命,陈家那几个儿子也真是有孝道。”卫氏感叹道。 “舅父还没有回来吗?”安西玥问道,晚上再给他扎几针。 “你舅父只要去了军营,那里就是他的家,管他的,不回就不回吧,我让你表哥盯着他。”卫氏道。 “舅母,我去看看我娘,然后回一趟家。”安西玥扶着卫氏的胳膊。 “才住一晚上,就回去了。”卫氏舍不得安西玥回去,以她的意思是最好不回去了。 安西玥微微一笑,安抚道:“总得回去换身衣服吧,祖母知道我来了将军府她心里很挂心我娘。” “你家那老太太精明着呢,我猜她是让你来做说客的吧。”卫氏精明道,安西玥不说,她以为她就不知道,又道:“你娘身子弱,住在舅母这里我才放心,你回去告诉那老太太,安钰霄不亲自到将军府说清楚他这些年是怎么对你们娘仨的,我就不放人,不然送回去还得吃苦受罪。” 卫氏护犊子比舅父厉害,她说这些话也不怕得罪祖母,不过出发点全是对她和她娘的维护。 安西玥见到梅云洛时把李芸儿的情况说了一遍,她希望她娘认李芸儿作干女儿,梅云洛自然也见过李芸儿,知道她身世可怜,满口答应道,“等哪天有空就把人给领回来,不要让一个姑娘家独身住在外面。” 安西玥其实也邀请李芸儿一同回将军府,但她坚持以明天是开业免费第三天为由,她得坐镇安心药堂,另外,也准备招个医术好的大夫坐诊,这一系列的事李芸儿都想亲力亲为。 卫氏听了李芸儿的遭遇,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滚落下来,“那姑娘真是命苦,谁愿意自己的宝贝闺女受那种罪,幸亏她没有想不开,既然她与你娘的体制都很特殊,那她现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大碍,把她接到将军府,我来照顾她。” 卫氏是真的疼爱女儿的人。 “我给她切过脉,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因为那蛊虫在她体内呆的时间不长,娘的身体本就虚弱,得慢慢的调理。”安西玥也想过这个问题。 “要不我收她当干女儿吧,我又没有女儿,只有一个每天都让我生气的儿子。”卫氏想姑娘想得很,偏偏她福薄,一生儿女缘份薄。 “李芸儿若知道有两个女人争着当她娘,她一定会高兴的。” 安西玥知道卫氏是因为伤了身子才只生了梅书青一个孩子,舅父又不愿纳妾,这一辈子卫氏估计觉得对不起梅云峰,梅家三代单传,到了梅书青这一代也只有一个梅云峰而已。 “舅母今晚我不回去了吧,我今晚和舅母睡好不好。”安西玥突然亲昵抱住卫氏道:“反正舅舅也不回来。” 正文 不懂规矩 翌日,天刚亮,卫氏就起床准备宴会上要用的东西,最重要的她要去置办几套体面的衣服给她的干女儿。 梅云峰果然一夜未归。 安西玥原本打算直接回府,又不忍心舅母一个人去逛成衣铺子,便陪着她一块去了。 安西玥很少逛街,北朝民风也算开放,在大街小巷上随处可见各世家小姐。 京都也是一派繁荣的景象。 她和卫氏逛了成衣铺又去了珠宝店,绸缎庄,甚至逛到了米粮铺,卫氏都要进去逛一逛,安西玥也耐着性子陪着舅母一间一间的店铺逛,一圈下来,卫氏自己一样都没买,反倒给安西玥添置了七八套华丽的衣服,甚至连舅父和表哥的她都替他们置办了周身。 随后她又照着安西玥的身段替李芸儿准备了几套衣服和首饰,事事都想得很周道。 卫氏道:“我要把我的两个女儿打扮得跟天仙似的,定让京都的那些公子哥闪瞎他们的眼。” 安西玥没有反抗,瞧着舅母脸上欣喜的笑容,她不忍心让她扫兴,只要舅母高兴,随她去折腾了。 “舅母都没见过芸儿,怎么确定她会合您的眼。”安西玥奇怪。 “因为爱屋及乌呀,被玥儿认作是姐姐的人,舅母能不对她好吗?。”卫氏一边挑选首饰一边往安西玥手上比划。 “这不是将军夫人吗?哼,这么有闲情雅致来逛街,将军夫人不是忙得很吗?” 说话的是一个穿金戴银的贵妇,安西玥认识她,是伯爵府贺夫人,听说昨天她家老夫人办七十岁高寿,热闹得很,贺家也向梅府递了帖子,可是卫氏没去,贺夫人以为是卫氏瞧不上伯爵府。 今天却在这儿遇到了。 卫氏根本不认识贺夫人,便直接道:“请问您是,我们认识吗?” “梅夫人好大的架子。”贺夫人当场就冷了脸色,顿时觉得很没面子,好歹他们伯爵府是勋爵世家,卫氏竟不认得她,更可气的是卫氏拒绝了伯爵府的邀约,那就是摆架子。 卫氏愕然,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摆架子了。 另一夫人道:“梅夫人常年不在京都,跟着梅将军驻守边塞十几年了,梅夫人不认识贺夫人也是正常的,听说边塞是苦寒之地,那里的人都不太懂得礼数,难为梅夫人也跟着在边塞吃了十年的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伯爵府贺夫人,我家夫君在礼部任职的张侍郎。” 说话是的礼部张侍郎的夫人,她话里的意思是梅夫人在边塞住了十年之久,自然习得了边塞人的习性。 只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卫氏无形中被扣上了自恃甚高的帽子,仗着是将军夫人就看不起人。 卫氏穿得很随和,简单的挽了一个妇人髻,因为常年在军中的缘故,她不爱佩戴繁重的饰品,一切也简单方便为主,今日出门急,她也没顾上收拾自己,但看着依然很养眼,没有过多的装饰看着却比众多夫人都要艳丽。 正文 争吵无意,抓痛点反击 卫氏哪里听不出这此夫人的嘲讽之意,说她不懂规矩,说她是乡巴佬,难道不去赴她们的约就得罪人了,这是什么道理? “这位夫人话里话外都是贬低边塞,你们说那里的人都不懂礼数,那你们又是哪里人?还有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们。” 卫氏是个直肠子,张夫人的话气得她胸口起伏,正要发作教训她们一顿,安西玥连忙拉住卫氏的胳膊,笑着道:“舅母莫生气,生气容易长皱纹。” 贺夫人和张夫人同时看向安西玥。 安西玥站在卫氏身边,不像舅母与外甥女的关系,倒像一对姐妹花,独成了一道风景线,加上她买衣服挑首饰出手也阔绰,自然在气势上就压了众多夫人小姐一头。 两人互相一眼,也没把这位平乐县主放在眼里,虽然县主是有品级的,但是她们都以为安西玥是运气好,是软脚虾,见了县主也不见礼。 却听安西玥无意道:“听说前些日子府上又添了貌美如花的姨娘,那位姨娘因为一舞惊人被张侍郎相中,一时间传为佳话,进府时姨娘带着出生半月的小少爷,真是双喜临门,可喜可贺,我舅母初到京都还没来得急去府上恭喜呢。” 她知道争吵无用,和她们也说不通道理,抓住痛脚才能让她们更痛,安西玥恰巧知道张侍郎家的那点小事。 张夫人没想到安西玥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说话这么刻薄,一来就恭喜他家纳了小妾,顿时就接不上话了,脸色也青紫一片,顿时就发了火:“是哪个不要脸的在乱嚼舌根子,没有的事儿。” 卫氏独得梅将军的宠爱,惹得京都夫人个个都羡慕嫉妒,没想到像梅将军那样英勇不凡的男人竟为了眼前这个女人不纳妾,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让京都所有的夫人都最为难堪的便是自家夫君又娶了别的女人,特别是这次礼部张侍郎讨的小妾还带回来个孩子,是张家的香火独苗,所以动静闹得很大。 安西玥也是听她父亲回府说的,还叫许姨娘准备礼物送去张侍郎家里呢。 这事,跟在她们身旁的夫人们也是知道的,只不过谁也不会提起,谁家还没有点糟心事。 一时间气氛顿时僵硬了下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安西玥乖巧的道:“张夫人,贺夫人,你们慢慢挑选啊,等你家小少爷满月时,一定得给我们送份请帖,本县主还等着讨杯喜酒喝呢。” 张夫人和贺夫人气得脸色铁青,贺夫人是因为卫氏拒绝了伯爵府的邀约而正在气头上,说她请不来将军夫人,将军夫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在街上遇到就想找回些面子。 张夫人纯属是她那张嘴找虐,家里的夫君纳了贵妾还生了儿子,她心里不痛快,就一个人呆着,人家梅夫人又没招她惹她,说那些含沙射影的话做什么,乡下来的看着也别她有气质。 在安西玥和卫氏出了珠宝店后,跟着出来六七个衣着打扮都体面的妇人,纷纷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正文 长公主邀约 其中一个夫人面带微笑道:“梅夫人你好,我家夫君是兵部的薛尚书,夫人许多年的没有回京都了吧,我家大人很是佩服梅将军,常常说梅将骁勇,是当之无愧的战神,没有梅将军保得边塞平安,他这个兵部尚书当得也不安稳。” 薛夫人这是向梅夫人拉近关系。 卫氏点头,回以友好一笑,这时,又有几个妇人首先介绍了自己。 卫氏没见过这种阵仗,依然微笑着记下了各位夫人的名字,不管这些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也不像刚才在珠宝店里那样气人,她觉得自己无缘无故的当了别人的出气筒。 临走,卫氏取了一件很贵重的礼物叫安西玥带回府,并嘱咐这是给安家老夫人。 安西玥知道卫氏是嘴硬心软,她嘴上说着安府的坏话,心里还是知道是非分明的。 突然,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婢女朝卫氏走过来,态度极为恭敬的朝她们行礼:“见过夫人,见过平乐县主。” “长公主想请夫人到一品居一叙。”婢女轻声道。 卫氏突然冷了眼色,问道:“她约我见面,有什么事吗?” 安西玥看舅母的眼色就知道她与长公主是旧相识,并且两人还有些旧恩怨,怪不得那天长公主派人送了名帖,舅母脸色就有些不好。 安西玥看了对面的一品居一眼,只见三楼的窗户半开半合着,安西玥看到了华丽的衣角一闪而过。 安西玥见舅母连长公主面子都不准备给,她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长公主为人和善,舅母也是一个豁达的人。 “舅母,长公主的二儿子上官魏要娶的人是玥儿的朋友,上官府的婚宴玥儿是要去吃的。”安西玥的意思是劝舅母去见一见长公主。 卫氏最受不得安西玥用这种央求的眼神看着自己,最后终于松口道:“你先回去,替我问你祖母安好。” “是,玥儿记住了。”安西玥甜甜一笑,她知道舅母是会武功的,长公主邀约她也不便留下来。 婢女感激的向安西玥行了一礼,之后便带着卫氏进了一品居的门。 一品居在京都也是很有名气的酒楼,一般也都是招待达官贵人场所,消费自然不用说,贵得咬人。 长公主比卫氏年长几岁,曾经她们也以姐妹相称。 能与长公主称姐妹的,卫氏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卫家曾经在京都也是名门望族。 婢女引了卫氏进门,就关门出去了,雅间里只独留长公主和卫氏。 “凤儿,好久不见。”长公主现在已经四十几岁,岁月虽不在,容颜依旧,只是比年轻时更加雍容华贵。 “长公主要见臣妇,臣妇不敢不见。”卫氏恭敬的行了一个端庄的宫礼,曾经她是长公主的伴读,这事就连梅云峰都不知道。 “你何必与本宫这么生疏,曾经本宫与你同吃同住,你可没这么多规矩。”长公主感叹道。 “您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臣妇只不过是一介草民,规矩还是要有的,不然突然掉了脑袋臣妇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卫氏面上恭敬,脾气却有些随意了。 “他已经死了二十几年了,你还要与我怄气到什么时候。”长公主急声道。 正文 长公主的邀约2 “他是因为什么死的,还不是为了公主您,我也没有想到公主您会为了嫁进上官府,将他杀了。” “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选择的,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不可能嫁给任何人,不嫁进上官府,本宫也不可能嫁给他,他自己心里清楚,你也应该清楚当时本宫的处境有多难。” “他是因公主而死。”卫氏厉声道:“当时就没有别的办法,保他一命吗?” 当时,她亲眼看见长公主将剑刺进了简轻扬的心脏,那时她就吓坏了,她没有想到两个互相喜欢的人能将对方杀死。 “简轻扬他是靖王一派的,他有学识有涵养有能力,可他为什么要跟着靖王造反,他跟错了主子,他对本宫所有的好都是为了骗取本宫的信任,本宫这样说,你信不信。”长公主几乎是嘶声道,她也委屈。 卫明凤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她和南宫铭钰的武功都是简轻扬教的,他与她们亦师亦友。 简轻扬更与铭钰公主私定了终身,她比他们都小几岁,是公主的伴读亦是公主的密友,公主不是正宫娘娘出所,却深得冥帝疼爱。 可是在冥帝驾崩之后,靖王为了皇位造反,最后兵败跳楼。 卫明凤也是豪门世家的小姐,她的祖父曾是先帝爷的拥护者,她的父母离世时她才几岁,自幼就进宫做了铭钰公主的伴读,皇家待她不薄,她机缘巧合才遇到梅云峰,与他上战场守护南宫氏的江山她也甘之如饴。 就是可惜了那个才华卓越的男子,最后死在自己心爱女人的手里。 当时她不理解,靖王造反怎么就牵扯上简轻扬了,或许当时她对他也有别样的情愫,只不过他的眼睛里只有南宫铭钰。 “你别跟我怄气了,咱们这么多年不见,现在你也回来了,难道你次次见到我都要这么剑拔弩张。”长公主态度软了下来,她没有自称本宫,而是用我,又道:“我承认我有些对不起简轻扬,可在那样的乱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就算身为皇室公主也别无选择,靖王兵败,他让我与他离开,当时我也吓坏了,我问他为什么要跟靖王造反,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手中的剑就刺进了他的心脏。” 卫明凤心里清楚,都是那该死的战争,才死了那么多人,直到她遇见梅云峰,那个心胸比海宽的男子,他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守得了一方安宁。 时间总是治疗伤痛最好的良药,卫明凤其实早就想通了,站在简轻扬的立场是各为其主,站在长公主的立场反而更难抉择,他们男人争权夺利,为什么非得牵扯上女人,是简轻扬替长公主做了抉择,所以才有了后来。 或许就像现在这样是最好的结果,难道要叫长公主跟着他四处奔波成为乱臣贼子吗? 卫氏每每想到这些心里就很纠结,于是她缓缓坐了下来:“公主的请柬臣妇收到了,先恭贺公主了。” 正文 府里来客人了 长公主取了一块桂花糕呈在蝶子里递给卫氏:“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你偿偿还是不是宫中的那个味道。” 卫氏咬了一口,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谢谢公主。” “你家那外甥女倒是个讨喜的……” “您别打我外甥女的主意,公主的两个儿子均已娶妻,我家玥儿宁做穷人妻都不做富人妾的。”卫氏抢口道。 长公主呵呵的笑了起来,“本宫是那么霸道的人么,你倒还是那么喜欢护短,当初在宫里时本宫虽贵为公主,也只有你敢与其他公主叫板护着本宫。” “那是职责所在。” “就爱好打抱不平。”长公主笑道。 长公主性格温顺,母妃位份也不高,所以很受其他公主的排挤,她仗着是元老的孙女,才敢仗义执言,实则树敌无数,后来简轻扬教她们武功保护自己。 “唉,轮不着本宫惦记,自然有更好的惦记着你那外甥女。” 卫氏立即警惕起来,“外面的那些谣传,玥儿可没与我说,再说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也没理由去把它缝起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依本宫看本宫那侄儿比本宫那两个儿子经看多了,前些年虽喜欢胡闹了一些,但是他孝顺,嘴也甜。”至少对她这个姑母是很受用的。 卫氏皱起了眉头,听长公主这一番形容,就很不可靠,她得回去好好问问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卫氏说走就走,顺便说道:“明日长公主若得空,到将军府吃茶。”卫氏从兜里掏出一张请柬,这是她顺便准备的,一直放在身上,不知道要不要送出去,既然见到,她也不矫情。 安西玥回府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去了瑞雪苑向老夫人请安,手里抱着舅母替老夫人挑选的礼物心情无比的好。 刚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欢声笑语的声音。 柳妈妈亲自端了茶水点心,遇见安西玥就迎接了上来:“大小姐总算回来了,老夫人可念着你了。” 安西玥知道老夫人念着的是什么,但又奇怪,问道:“柳妈妈,院子里怎么这样热闹,府里来客人了。” “老夫人那老姐妹的孙子到京都参加明年的春闱考试,京都轩少爷上的那学堂叫什么学府的,说是进京温书,这不,刚到京都便来拜见老夫人,是个知礼懂事的后生。”柳妈妈一个劲的夸赞。 安西玥也听说了些玄外之音,祖母给她提过,要给她相亲的对象,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不是说还有一个多月吗? 听这声音,祖母像是中意了。 安西玥停住脚步,准备打道回府。 若让南宫元熠知道她真的去相亲,他不给气着啊。 安西玥脑袋里第一个竟蹦出这样的想法,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大小姐不进去了?”柳妈妈连忙拦住。 “我想起来要回去翻找医书,查看一个病案,很重要,既然祖母有客人,那我就不去打扰了,我晚些再来给祖母请安。”安西玥溜得很快。 正文 家里又来客人了 安西玥转身,这时,安亭轩领着一位白衣翩翩的俊俏公子从前院行来,安西玥认得此人,皇太后娘家的远房亲戚,是孙辈的后生——霍唯析。 “玥妹妹。”安亭轩生得也是气宇轩昂,步态稳健。 安西玥停住步脚,“轩哥哥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学府读书吗?” 安亭轩回京的第二日便搬离出府,专心去了学府备考。 “祖母差人去唤我回来的,家里来了客人,因为是读书人,在平辈里面就我与客人年龄相仿,加上听说客人是有名的才子,是来京都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考试,才比我长五岁就已经是名举人老爷了,真是了不起。”安亭轩话里满满的羡慕之意,而他才要准备秋试,能不能入闱他不担心,因为他有信心。 现在因为考试大变革,学府都停课了,争论声很大,褒贬不一。 起因还是泄题事件引发的,安亭轩也学不进去,老夫人派人来传他,他就回来了。 “这位是我的故友霍唯析,是我那些年在外游学时认识的朋友。霍兄,这位是我家大妹妹安西玥。”安亭轩介绍道。 霍唯析点点头,饶有兴致的看着安西玥,那眼神哪里像一个读书人,分明是一只老狐狸,满满的探究:“我们见过了。” 安西玥前世没有见过此人,但却是知道霍家,余州境内的第一等豪门世家,他们根基很稳固,实力很强,但绝对不是靠沾亲带故才有的这种滔天富贵,前世她去皇太后面前博脸面,讨欢喜,将自己学得的一手好厨艺在皇太后面前发挥得淋漓尽致,最终的目的就是霍家。 因为得到霍家的支持便是得到金银方面最大的支持。 安亭轩诧异道:“霍兄也才到京都,与玥妹妹会么时侯见过。” 安西玥想,轩哥哥怕还不知道霍唯析与宫中的皇太后沾着亲。 安西玥不想在亲人面前让他们知道她在宫中与南宫明镜起了冲突,更不想他们替她担心,敷衍道:“因为一些小事在街上,幸亏霍公子挺身相助,西玥在此谢过霍公子。”安西玥扶身行了一礼。 霍唯析唇角挑起深深的笑意,“只不过是小事,安小姐不必挂在心上。” 安西玥本想一走了之,但此时安亭轩也带了客人进府,毕竟帮过自己,她也不好离开,安亭轩自然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但是许久没有见到安西玥,他倒有些舍不得错过和她相处的机会。 在安亭轩的邀约之下,他们便一同去老夫人院子里给老夫人请安。 至于霍唯析怎么会跟着一块到安府来,因为学府里的老师没有上课,他刚好和霍唯析一起,府里的人到书院只说老夫人有请,家里来了客人,霍唯析也是他的客人,他总不好怠慢了,便叫着一起回来了。 屋内,玉氏一袭藏青色的金边福寿襦裙,满脸堆笑,他看着老姐妹的孙子感觉哪里都好。 下首端正的坐着一位儒雅的年轻公子,相貌也出众,知礼仪懂进退,从家乡带了许多特产来。 老夫人瞧着,这都是她那老姐妹对她满满的心意。 正文 学识很好 “孙儿/孙女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 老夫人见安西玥和安亭轩一同进来,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一向稳重威严的老夫人今日心情特别好:“快起来。” 安西玥知道她为什么心情好,心中略显尴尬,朝着老夫人行礼请安之后便呆呆的退到一旁尽量缩小自己的身影,她兜里一直藏着卫氏给祖母准备的礼物,但来得不是时候。 她一眼都不敢朝着别的地方看,只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要将看出一个洞来。 安亭轩自从离府半年,回来之后气韵更显大气,老夫人是越看越喜欢。 “轩儿带了朋友来啊。”老夫人高兴道:“柳妈妈快上茶,叫冯妈妈多准备几个菜。” 柳妈妈吩咐其他丫鬟快去厨房,亲自替新来的客人和轩少爷上了茶水。 安亭轩介绍之后,霍唯析也有礼有节向玉氏作揖,丝豪也不觉得有什么违和感。 此时,老夫人又介绍道:“轩儿玥儿,这位是你们邹祖母家长孙,轩儿你邹衡哥也要入你们那学府参加明年的春试,比你年长几岁,有不懂的不会的多向邹衡学习。” 安亭轩不疑有他,礼貌的朝他行礼问好:“邹衡哥好,听祖母说您也考了京都学府。”以前祖母就说过,年纪轻轻就考起了举人,直是了不得。 安西玥始终低着头,也只跟着安亭轩扶了一礼。 邹衡一听老夫人此言,连忙起身规规矩矩的朝着安亭轩回礼,这时,他只看见安西玥稀疏的刘海,“是要入学,可是一到京都就出了秋闱考试试题被泄露,轩弟是要参考的学子,恐怕有些影响。” 安亭轩脸上不但没有失落之色,反而有些雀跃道:“临时改考确实影响很大,只不过我却觉得那是一个机会,持久不变的科举考试来来回回就是那些题目,老师们把每年的试题拿来研究,今年要出的题竟真的是被泄露的试题,所以学府在临近考试停学,对很多人影响很大,但我以为对很多拥有真才实学的学子确是一个机会。” 邹衡听了无不佩服道:“轩弟所言甚是,不管如何改考,为兄祝贤弟一举夺名。” 两人相谈甚欢,哈哈而笑,安西玥没有想到,轩哥哥竟然能讲出这翻话来,南宫元熠的临时起意没有影响到安亭轩,她觉得很好。 安西玥听祖母说过,以前邹家老夫人与她是手帕之交,关系比亲姊妹还亲,以前安老太爷只是一个穷酸的读书人,老夫人跟着安老太爷日子过得很苦,一直都受着邹家老夫人的接济,并且不求任何回报,所以祖母一直都记着这份恩情。 安西玥还没见祖母与京中哪家的老太太这么亲近过,没想到邹府的人到了京都,祖母竟然这么和颜悦色,甚至想让安府与邹府结亲。 安西玥想到这里就又退缩了半步,乖乖的保持着低头的动作,尽量将自己缩小一些。 霍唯析见状,自然是不知道内情,只觉得安西玥与宫中之时大为不同。 正文 不争气的安亭峰 二夫人欢欢喜喜的进来,手里还拽着安亭峰,身后跟着她的女儿安西琰。 “儿媳拜见母亲。”二夫人笑着行礼,嘱咐安西琰和安亭峰:“你们还不快向祖母请安。” 安亭峰原本不想来的,他娘生拉硬拽便过来了,二人同声道:“见过祖母。” 安亭俊不喜欢读书,最近在做什么也没人知道,二夫人听说家里来了客人,并且还是很厉害的读书人,想着就带儿子来结交一下。 老夫人哪里看不懂二儿媳妇的意图,虽然她的本意是好的,但是自己生的孩子不争气也怪不着别人,老夫人冷冷的看了一眼二儿媳妇,又当着客人的面不好发作。 二夫人现在很怕老夫人,也不敢放肆,只得乖乖受着道:“峰儿和朋友做生意,挣了些钱说是来孝敬他祖母,这不儿媳妇就带着他来了。” 安亭峰看了安西玥一眼,这钱还是多亏了安西玥这丫头,才让他生了一笔横财,他觉得他运气很好,只不过他不知道,是南宫元熠有意放他一马,原因无他,安亭峰就是再混帐,他都姓安,再说凭安亭峰的才识做不出那些淫诗荡词,顶多他算是三拐,像这样街上的小贩,官府都放了的。 老夫人顿时脸色更冷了,安亭峰年龄只比安亭轩长一岁,现在正是读书寻前程的年纪,他不好好读书反而在外面胡闹,所以当着客人的面,老夫人也没接二夫人手中的“礼物。” 只道:“有时间叫峰儿去学堂多读读书。” 安亭峰不乐意道:“祖母,这世道不是光读书就有出息的,你看吧,这些天那些读书人不是被关的关,就是被抓的抓,玥妹妹的影响力还是挺大,这一时间,整个京都的学子都人心惶惶的。” “住嘴。”老夫人一个茶杯给安亭峰砸去,顿时,大厅内响起哐当一声脆响,吓得所以人都缩了缩脖子。 安亭峰在这个家里谁都不怕,但他只怕老夫人,所以也不敢继续往下说,只悄悄的瞟了一眼安西玥这个罪魁祸首嘟囔了一句:“世子要娶玥妹妹,他这是替红颜出头才搅出那些作弊的肮脏事,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安亭峰声音再小,也不清不楚的传到了两位客人耳朵里,顿时,两人纷纷朝着安西玥看去。 安西玥真想撕烂安亭峰的嘴,南宫元熠抓了这么多人怎么没把他抓去关起来,安西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老夫人却气得骂了一句,摔了二夫人递过来的礼物,是一个瓷娃娃也不知道是买来送给谁的,怒道:“滚出去,去祠堂跪着背家训。” 安亭峰一听,要背家训,他最怕背书了,“我就说吧,祖母不想我来她这儿,都是娘,你偏叫我来。”安亭峰觉得太冤枉了,他好好的睡一觉再出去挣钱不好么,为什么要来老夫人这里触霉头。 二夫人最近乖觉极了,外面的谣言没人敢在老夫人面前说,偏偏他那傻儿子口无遮拦,她也管不住他,被老夫人罚去跪祠堂二夫人还有些心痛道:“峰儿也是一时嘴快,老夫人别生气。” 正文 儿女的婚事 老夫人冷冷的一记眼刀射过来:“怎么,你还觉得自己儿子出息了,想保他。” 二夫人知道真正出息的是三房的安亭轩,顿时脸上无光,暗自后悔,就不该带峰儿来老太太这儿触霉头,也都怪她听了安西琳那挨千刀的耳旁风,府里来了客人,老夫人只请安亭轩回来作陪,却没有她儿子什么事,顿时就不服气,想着也让自己儿子和读书人走近一些,兴许这样他不爱读书了。 柳妈妈连忙过来拉着安亭峰就往外走,“峰少爷,你不少说两句吧,老夫人这儿有客人呢。” 安亭峰走后,总算清净了,老夫人脸色转变很快:“让你们见笑了。” 霍唯析面色不改,仿佛刚才没有任何事发生一样,邹衡倒是听了进去,他才到京都,只觉得老夫人这顿火发得云里雾里。 只有安亭轩深深的看了安西玥一眼,他虽然一直在京都学府里,但是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的事在学府里都传遍了,事实也确实像安亭峰说的那样,见安西玥神色没有异样,安亭轩也压下了心头的疑问。 这时,三夫人行了进来,“母亲,午饭准备好了,请客人现在过去吧。” 三夫人听说儿子回来了,自然也往瑞雪院赶,但是她见二夫人领着安亭峰进了院子,就学聪明了,拉了老夫人院里的丫鬟问了情况,她就主动的去厨房帮着冯妈妈准备午饭。 这下瑞雪院算是热闹起来了。 好在瑞雪院是安府最大的院子,平常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到瑞雪院的厅堂里相聚。 二夫人见三夫人殷勤的布置碗筷,顿时一阵懊恼,原本她是要走的,最后却拉着女儿留了下来,也帮着去摆碗筷。 一时间,瑞雪苑里仿佛没有刚才的阴霾不快,开始欢声笑语了起来。 二夫人和三夫人看两位客人怎么看怎么好,拉着人家问东问西,在问到是否婚配这个问题时,两人都同时红了脸,答道:“暂时以学业为重。” 二夫人和三夫人这就听懂了,这说是说还未婚配,自己的女儿都到了及的年龄,老夫人就是偏心,光想着大房的,怎么不想着她们的女儿也是她的孙女。 安西琇大早就到瑞雪苑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知道她心中有事,也不点破,便命她去念经房替菩萨读经书,目的是叫她静下心想想她与王家那不是人的混蛋东西,终究是无缘无分的,她若再在心里惦记着,就枉费了她赔的那两千两银子了。 到了饭点,安西琇自然也出来吃饭,见大姐姐也在,她主动的挨着安西玥坐。 安西璃一直都是在瑞雪苑用饭,就是为了陪老夫人,这时她也欢欢嘻嘻的过来了。 所以今日的瑞雪院很热脑,像过年一样,三夫人有自己的打算便帮着多做了一些菜,男女各一桌,男方那桌人少得可怜,女方这桌又太拥挤,所以老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便被安排到了男方那一桌,几位姑娘一桌。 邹衡只知道祖母叫他来京都寻亲戚,也暗示过要与安府的小姐结亲,但并未言明是哪位小姐,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位,邹衡顿时脸皮薄的不敢抬眼,保持着读书人的礼节。 正文 姐妹的相处 安西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霍唯析,以前她觉得四皇子好看,此时,她觉得他比四皇子还要好看,顿时就红了脸。 安西瑗也保持着淑女的姿态,和安西玥挨在了一起。 这时,安西璇见安西璃和安西琇将大姐姐的左右两边的位置都占了,便挤开安西璃道:“我和我姐要和大姐姐坐,璃妹妹你挨着我姐。” 安西玥也不与她计较,身为庶女,她比三伯家的那两个庶女过得好太多了,三伯娘表面和善,实则三夫人把三叔家的两个庶女压得死死的,位置换了,她反而挨着安西琇了。 “琇姐姐,听说你在揽活,我师傅最近要赶一批绣品,你愿不愿去帮忙,五文钱一个,简单得很。”安西璃自从跟了公孙夫人学刺绣整个人就大变了样。 这些安西琇都看在眼里的,安西璃只有十二岁,而她却已经过了十五,还是个被人退过婚,安西琇的绣活做得也不差,她绣了些小东西,叫丫鬟拿出去买,就是希望攒钱还老夫人的两千两银子。 安西琇没想到安西璃知道这事,连忙拉住安西璃悄声道:“嘘,这事咱们私下再说。” 安西璃人小鬼大,自然知道为什么,只觉得琇儿姐姐真可怜,凭白无故被人退了婚,那事闹得这样大,她还自杀了,还好后来想通了,便不再说话。 此时,只见安西璇笑咪咪的朝着安西瑗轻声道:“这两位哥哥长得真好看,姐姐你喜欢哪位,叫祖母去说说。”安西璇还小,还没有达到婚配的年龄,便开起了亲姐姐的玩笑,再说母亲拉着她们来瑞雪苑不就是有这个意思吗? 顿时,安西瑗就红了耳根子,冷冷的瞪了自家妹妹一眼,叫她闭嘴。 安西璇不服气,噘了噘嘴,拉着安西玥悄声道:“大姐姐已经挑好了如意郎君,将来是要嫁给世子的……” 安西玥一听顿时捂住安西璇的嘴巴,动作有些大,老夫人正在和客人说话,听到这边的动静立即看了过来,与此同时,两位客人也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安西玥见出现在尴尬场面,微笑道道:“璇妹妹想吃肉。”安西玥作势动了动筷子,替安西璇夹了一块红烧蹄膀,她怕安西璇乱说话便道:“快吃吧,葛师傅今日要考学问。” 安西瑗和安西璇是后面来了,自然不知道大厅里安亭峰被罚跪祠堂一事,听到葛师傅要考学问,顿时脸色就不好了,哀叹道:“我们是女子学那么学问做什么呀。” “大伯父被任命内阁学士院院长,祖母这事您知道吧。”另一桌安亭轩询问道。 老夫人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长风回来取衣服时说了,陛下的圣旨还没传到府中,轩儿不能在外面乱说。” “孙儿记住了。”安亭轩也不想别人以为,他大伯父突然当了监考官,他就是走后门的。 安钰霄活了几十年,连老夫人都不相信,她的这个大儿子到了中年还给她长脸了。 玉氏教养几个儿子,年轻时,就属大儿子学识最好,最有出息,可是到了京都之后就腐朽了,混一天是一天的过着,没想到突然得了陛下的赏识这就奇怪了。 正文 玉氏的付出 最后,安亭轩提议带两位客人到京都学府去认认路,他知道邹衡也是很有学识的,能入京都学府学习的都不是一般人,最低门栏也要是秀才以上才可以进去深造,并且进去后也要考试过关才能留下来,所以全国的才子都想入京都学府学习。 安西玥本想以要替六皇子医治为由溜之大吉,老夫人还是眼疾手快的将她抓了回来。 安西玥笑眯眯的道:“祖母,这是我舅母送您的礼物,并邀请您去将军府做客,她要办宴会。” “少给我打哈哈,柳妈妈都给我说了,要不是遇见轩儿回来,你是不是今天又准备溜走啊。”玉氏生气道。 “孙女哪里敢啊,孙女是去完成祖母交待的任务去了。” 老夫人心里记挂着大媳妇的身体,问道:“见着你娘,你娘怎么说。” 安西玥眼眶顿时湿润了,也不再嬉皮笑脸:“我娘她说她要等把身体养好一些才回来见您,她怕您见她的样子会担心。” 这是实话,她娘嫁给她爹这些年,一直都是老夫人压着她爹没让林婉蹦跶得太厉害。 梅云洛性子软,没有林婉的那些阴谋手段,许氏也不是安钰霄自己收房的姨娘,而是在林婉出现后,老夫人用来制衡林碗,没想到还是害了许氏守了一辈子的活寡。 想到这些,玉氏更不会怪梅云洛不回府,反而更觉得全是安钰霄的错,不回来就不回来吧。 只有安西玥知道,就算舅母再强势,也抵不住她娘的软言细语,她娘终究舍不得祖母,这些也全都是她娘亲口告诉她的。 安西玥把梅云洛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听后也湿了眼眶,道:“你娘是个好的,是我们对不起她,既然你舅母心里有气,我就主动去看看我儿媳妇,这总是可以的吧。” 随即,老夫人命柳妈妈把东西搬出来,安西玥不明所以。 只到看到之后安西玥才震惊的看着这些玲琅满目的补品,惊讶道:“人参、鹿茸、雪莲、灵芝……”这些东西皇宫里或许很常见,但像安府这样寻常的世家里面是绝对是稀罕物,尤其那人参还是最好的野参,这是补气补血的圣品,随便一件卖出去都是价值千金之物。 “大小姐,这些都是老夫人托了朋友特地为大夫人寻来的。” “祖母还有这样的人脉的能弄到这些好东西。”安西玥道。 “只要你母亲的身体能好起来。” 柳妈妈心疼道:“老夫人卖了几样首饰,那是以前老太爷治水有功,先帝爷赏赐的几件稀罕物。” 柳妈妈跟了玉氏一辈子,老太爷是个清官,没闲钱替老夫人置办首饰,统共就那几件压箱底的宝贝。 安西玥自然知道安府的情况,也知道祖母的脾气,此时她只有替母亲将东西收下,祖母才能安心。 玉氏问了安西玥见邹衡的第一印象如何,安西玥只道:“人家不是都说了一切以学业为重。” 玉氏知道安西玥对邹衡没那个意思,心里一定是想着另外的人,只叹口气道:“祖母也没把话说死,且先看着吧,姻缘终究要讲究的是那个缘字。” 正文 赴宴 玉氏的话安西玥听进去了的,单看豫王妃的那个态度,她与南宫元熠就是无缘无分的。 安西玥从瑞雪苑出来,又叫车夫送她去了六皇子住的别苑,今日六皇子倒不像昨天一样装死,但还是很抵触安西玥替他治疗。 安西玥依然采取强制手段替他施针,换药,还好伤口没有再流脓血,入秋的天气不算热,对伤口的恢复也好。 南宫锦一言不发,晏清依旧替他准备了小米粥,他也喝了,还端了鸡汤给他养身体,一个一贫如洗的皇子能有鸡汤喝已经算是万幸了。 南宫锦知道自己的处境,回京几个月,他一直被安置在别苑里,没一个人来看过他这位被贬为庶民的落魄皇子,他只想死,他偏不敢对自己下狠手,所以死了几次都没死成。 南宫锦盯着安西玥镇定自若的面庞,只听她冷冷的吩咐晏清和晏明要注意的事项,或者药该怎么煎煮,要忌的食物,大多都以清淡为主。 南宫锦很想问一句,她为什么要来管他这个一无是处的庶民,替他治伤得不到任何好处,现在没有一个人看不得起他,更何况他还被毁了容,以前他以为只有女人被毁了容会想着去死,原来男人也一样。 到了傍晚,将军府派人送东西来了,安西玥回府才知道,舅母派人送了许多精美的首饰和华贵的衣服过来。 老夫人见了脸上依然挂着慈祥的浅笑,只说明儿挑选一套最精致的穿在身上去将军府赴宴,安西玥知道祖母心里还是很酸涩的,舅母对她父亲的不满已经达到极限,就算她爹升为正三品内阁学士,在舅母的心中她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负心汉。 安西玥左右为难,真不知道她私自叫祖母去将军府是对是错,怀着惶惶不安的心情她挑选了一套素净的浅绿色百褶裙和七分袖长的立领修身短衣。 卫氏的目的很明确,她觉得女儿就该娇惯养着,她没有女儿,就将她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了安西玥身上,她家小姑子被人欺负了她也不能当泼妇呀。 翌日一大清早,安西玥是直接从安府过去的,李芸儿自然有将军府的人去接,安西玥也派人去安心药堂和李芸儿通了气。 老夫人常年不喜欢出门,今日她早早就起床,叫柳妈妈替她收拾了一翻。 安府虽不富裕,但老夫人从来生活就很精致,哪怕她嫁的位穷秀才,她也能将自己收拾得很妥当,就算再不显眼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能穿出威严的气势来。 这是安西玥每次见着玉氏的第一感觉,她只知道祖母是从小娇养着长大的千金小姐,没想到她的眼光却只停留在了祖父那里。 只见玉氏一袭华贵的绸缎衫子,只是有些旧了,但穿在老夫人身上依然精神抖擞。 玉氏鬓发如银,梳得整整齐齐,半丝也不见凌乱,额头上戴了上次大儿子送的墨绿色的宝石抹额,单看玉氏的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势安府的人就没人比得了。 正文 赴宴2 二夫人和三夫人隔着院子瞧着,感叹道:“终于知道,这么多年我们都怕老夫人的原因在哪里了,门第不高,她的那份威仪却是从内向外的,也不知道大嫂今天会不会跟老夫人回府。” 令二夫人和三夫人欣慰的是,老夫人把她们的宝贝女儿带出去见世面去了,所以今日安府的两辆马车都出动了。 安西玥、安西璃和老夫人一辆,安西琰、安西瑗、安西璇、安西琇一辆,安西琇原本是不愿意出门的,但是被大姐姐鼓励了一翻,自从林姨娘倒台的安府庶女的日子过得还是很安逸的。 至于安西琳和安西琅为什么没在其中,找发一圈没找到安西琅的人,安西琳肚子疼,主动推脱了,但是在安府的两辆马车行驶出去后,就有一辆华贵的马车接她出门了。 这日,勇毅将军府门口停满了一辆辆华丽的马车,梅云峰成了京都新贵,自然捧着的人就多了,不管请没请,都纷纷带着自家儿子女儿往将军府赶。 将军府的宅子不是京都最大的,但也有五进五出的大院子,虽常年没有人居住,也有人留下来看顾,所以看着不破旧,反而让人觉得雅致。 关键是卫氏喜爱种花,每年她都会叫府中的下人将府里的植物精心修剪。 卫氏并没有请很多人到府上,但是她未请的世家夫人也不请自来,都提了礼物,目的就是和将军府搭上关系。 这时,可把将军府的下人累得够呛,因为席面不够就得加桌子,客人来了不可能将人赶出去,这种事卫氏做不出来。 梅云峰怕自己的妻子回了京都无聊,也由着她的性子准备,他也很配合,但是他还有公务在身,带着两个副将就出去了。 卫氏知道梅云峰被派了新的任务,关系到众多学子的前程,梅云峰接手萧大营之后,负责内阁学士院的安保工作,这样一来,他倒有机会天天与安钰霄见面,起初他觉得别扭,后来他也习惯了。 最重要的事,梅云峰替安钰霄带去了一身新衣裳,是出自他妹之手,看着虚弱的妹妹,他也无计可施,只得替她跑腿。 梅云峰走后,家里留下的唯一男丁就是梅书青,他也跑不掉,负责接待男客。 梅书青叹息一声,好在他跟着南宫元熠混了几天,大部分人他都认识,他在京都没什么朋友,统共就认识那几位,但安亭轩不同,安亭轩是京都学府的学生,他认梅书青作师傅,梅府设宴会,他自然要来凑凑热闹,这样一来,霍唯析和与他一见如故的邹衡也来了。 男宾席设在西厢院,女宾客设在东厢院,这是卫氏替京都的贵妇和小姐们考量的,如果在边塞她弄个篝火宴会,男女都在一处,那才叫热闹,但是这里是京都,宴会只能设在白天,她不能为所欲为。 安西玥等人到时,卫氏已经累成了狗,她一时兴起要举办宴会,又穿了一袭华丽的裙子,发髻也梳得高高的,是美人髻,她从来不喜欢这样的妆扮,累人得很。 正文 赴宴,长舌妇3 卫氏长了一张瓜子脸,生了一个儿子也已经二十多岁了,却一点都不出老,众人都奇怪听说将军夫人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没想到那皮肤油光水嫩的,生的儿子更是俊朗,既遗传了梅云峰的刚毅,又遗传了卫氏的美艳,特别是那两只双眼皮怎么看怎么像女孩子。 顿时,贵妇们又打起了梅书青的主意,纷纷要把姑娘嫁给他。 梅书青一听,顿时头皮发麻,连忙带着他的那堆朋友往西厢院行去。 “舅母。” 安西玥扶在老夫人身侧,眉眼都在笑,一身装扮虽然素雅,但见她睫毛弯弯微微颤动着,灵巧得很。 卫氏见着老夫人,面色虽然一惊,但她还是做到了主人家该有的礼仪,微微向玉氏扶了一礼道:“老夫人快请里面坐,云洛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呢。” “这么多年不见,明凤倒越长越年轻了。” 老夫人瞧见卫氏第一眼便知道是大孙女自作主张,但她也不显露出来,只笑得和蔼夸赞卫氏,并唤了卫氏的名字,表现得很亲昵。 “老夫人威仪不减当年啊,容光焕发的,把明凤都比下去。” 安西玥从没见祖母这么恭维过谁,只感觉有些刀光剑影参杂在里面,顿时心虚起来,只怕回去后要两头都要挨骂了。 安西玥的一众姐妹都没见过卫氏,只觉得她半分架子也没有,对大姐姐也好得不得了,纷纷也向卫氏行了礼问了好。 卫氏笑着喊来丫鬟招呼她们进去坐,旁边的贵妇很少认识玉氏的,纷纷在一旁议论着:“哪位老夫人是谁啊,瞧那气度,啧啧,不凡啊,不过衣服是前些年的旧款式了。” “她旁边的那小姑娘唤梅夫人为舅母,莫非她就是前几天被传遍满城的安西玥,那位老太太就是安家老夫人,安钰霄宠妾灭妻都闹到皇上面前去了,她们怎么有脸来梅府露脸。”突然之间,她们凭空也生出些对安府的不满来。 “嘘,小点声,安西玥现在被封为平乐县主,尊贵着呢。”另一妇人道。 “就算是平乐县主也别妄想嫁进豫亲王府,她哪里够格啊。”另一妇人议论着。 她们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被卫氏和老夫人听进了耳朵里。 这里老夫人突然停下脚步,冷冷的剜了门外的几位妇人一眼,刚想开口损她们几句,谁想到。 卫氏顿时就发了火,走到她们面前,冷声道:“请问几位夫人是哪家的,到我将军府来有没有收到名帖,拿出来我看看。” 卫氏脸色极不好看,一听就是要找她们麻烦的口吻。 顿时,几人纷纷住了口,巴结道:“梅夫人好,我家夫君是城门吏杜桐,能来参加将军府举办的宴会,真是我们的荣幸。” “哈哈,梅夫人好漂亮啊,我家老爷是萧大营的协领何渭,现在在梅将军手下做事,请梅夫人多多……” “好了,不管你们的夫君是谁,官至几品,现在请你们拿出你们请帖,否则本夫人拒不待客请回吧。”卫氏懒得和她们多啰嗦,原本今天多来的人进去就进去了,但是在她面前嚼玥儿的舌根,这样的客人她不接见。 正文 赴宴,长公主到4 卫氏态度很坚定,使得说闲话的三人面色尴尬,有些手足无措,她们的夫君官小职微,她们当然也没有接到将军府的请柬,她们是上赶着来的,听说很多没有请柬的梅夫人都以礼相待。 其中一人不服气道:“拽什么拽,将军夫人了不起啊,不进就不进,就算抬八抬大轿请我都不进,哼。” 另一人还想再周旋几句,但杜夫人都这样说了,也道:“做了不光彩的事,还不让人说啊,真是的小气。” “吴副将,送客。”卫氏直接赶人 叫吴副将的意思是,要动用将军府的精兵赶人,这样她们就没有面子了。 卫氏想扇她们几大嘴巴子,但这样一来怕被人参她一本,所以卫氏还是很有理智的忍下来了。 “明凤。” 这时,一辆奢华精致的马车停在了不远处,长公主一袭华服威仪万千的行了过来,身后跟着五六个女官和嬷嬷,身侧是她的小女儿上官禹和她的小孙女上官瑶。 长公主这一声“明凤”叫得亲昵和善。 顿时,所有人见长公主都到将军府了,震惊不已,纷纷向长公主行礼问安:“臣妇参见长公主。” 一片请安声过后,南宫铭钰道:“免礼。” “今天是梅夫人宴请各位,各位不必拘谨,且自行去玩乐吧。” 长公主都发话了,贵妇依然该干麻干麻去了,只是纷纷往她们这边瞧,梅夫人真有面子,能请动长公主来做客。 刚才公主唤梅夫人闺名,似乎很亲昵,只怕她们早就是旧相识了。 贵妇经过刚才杜夫和何夫人在门口闹的那通,也都只敢在心中暗忖,不敢再议论出来。 “西玥姐姐。”这时,上官瑶一看见安西玥便像猴子一样爬到安西玥身上,顿时安西玥又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安西玥抱住上官瑶,觉得她又长高了一截,柔了柔她粉嫩可爱的小脸,“瑶儿也来了。” 上官瑶点头如捣蒜,附在安西玥的耳边悄声道:“舅舅也会来,不过他太凶了,我不想理他。” 安西玥知道上官瑶口中的舅舅是谁,已经很多天没有南宫元熠的消息了,听说他忙着抓贪官污吏,忙着整治京都治安,他怎么有时间来。 上官禹瞪了上官瑶一眼:“你叫她什么,姐姐?” “西玥姐姐长得这么漂亮当然叫姐姐咯,怎么小姑你有意见。”上官瑶没好气的回怂。 上官禹拿他们家的小祖宗没有办法,只觉得她这小侄女傻得很,都不是一个辈份上的。 “安西玥,你怎么不向本郡主行礼,你别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安西玥作势向上官禹行了一礼:“给郡主请安。” 上官禹满意的笑笑,却去拉安西玥的胳膊,“安西玥,你准备带本郡主去哪里玩啊。” 这时所有人都不镇定了,上官家的小女儿平时跋扈得很,她眼里就没有任何人,谁见了她都像见了鬼一样,上官禹刁钻跋扈可没人敢惹,她竟然去挽安西玥的胳膊,更朝着安西玥露出讨好似的笑。 正文 赴宴,相见5 上官禹就是被宠坏了,也没有坏心眼,那脸色说变就变,说睛就睛说雨就雨,众人都捉摸不透这小郡主的什么时候和安西玥这样熟悉了。 长公主也奇怪小女儿的转变,她了解她的女儿,从小被她宠坏了,没几个人能入她的眼,心思也单纯,反观安西玥长得娇俏可人,穿着却很低调,眼眸中清明无比,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花花肠子。 “禹儿就麻烦西玥看着了,本宫要和你舅母说说话。” “娘,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需要她看着。”上官禹听出她娘的意思,是怕她再闯祸,顿时无语道:“娘自已去寻乐子吧,别管我了。” “祖母,我也要跟着西玥姐姐玩。”上官瑶撒娇道。 卫氏没有想到长公主竟然连孙女都有了,遂而嘱咐道:“玥儿,带着去花房玩吧。” 安西玥乖巧的答,顺势道:“那我先领祖母去看我娘,再陪郡主去花房。” 卫氏瞪了安西玥一眼,却道:“去吧,老夫人招待不周了,云洛也想见您呢。” 安西玥熟门熟路越过众人,穿过几个回廊和一个月形拱门才到了梅云洛住的院子,因为客人多,男女客都被安排在了东西厢院,中间是正厅,其中十步之处就有值守的士兵,梅云洛因为要养病,就没早早的出去。 老夫人瞧着,神色微动,见大儿媳妇在将军府里住的是最好的院子,顿时觉得真的有些对不住她,嫁进安府十多年,除了瑞雪院之外,就属琳琅院最好了,可是却被一个姨娘霸占了十几年,人家回了娘家,住的却是最好的院子。 这一路看过来,玉氏是看在眼里的。 刚进到院子里,就见李芸儿正被几个丫鬟拉着打扮,李芸儿满脸的苦色。 梅云洛则坐在廊下痴痴的看着,就算涂抹了胭脂也遮挡不住她满脸的憔悴。 “老夫人,您怎么来了。”梅云洛第一眼看见,扯开身上的绒毯,便要起身。 玉氏瞧着,便红了眼眶,她都多少年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了,连忙阻止道:“别起来。”老夫人只说了简单的三个字便泣不成声了。 她身后的几位安氏姐妹都没有想到几个月不见大伯娘,她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蛊虫吸走了梅云洛大半的精血,能保住一命已经万幸,按照正常的路数走,此时此刻她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安氏几姊妹向梅云洛问了好,安西璃则哭成了泪人,她不知道大夫人会变成这样,大夫人以前多漂亮啊,怎么会这样瘦。 “大伯母,琰儿以后再也不惹祸了,只希望您快快好起来。”安西琰以前也跋扈得很,但是每次梅云洛对她都是软声细语的,有时侯她常常在想,如果她娘也像大伯母一样有修养,有文化,她会不会也能像大姐姐一样,变得人见人爱。 这个家里安西琰唯一尊敬的人就是梅云洛,对于老夫人她只是畏惧,怕被她罚跪祠堂,替菩萨念经,可只有大伯娘会细心分析道理给她听,她有时候在想,为什么她不是从大伯娘肚子里出来的。 正文 赴宴,卫氏不喜6 安西玥没有想到安西琰会有这种反应,直接扑倒到母亲的怀里。 “琰儿越来越漂亮了,大伯娘都多久没有瞧见我家琰儿了。”梅云洛温声哄道。 安西玥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她的母亲总是能耐心的安抚住她们每一位,就像她教弟弟学字那样,明明知道弟弟有些痴傻,她从来没有放弃过他。 反而她呢,前世却听信了林婉和安西琳的哄骗,不仅伤了母亲的心,直到母亲死去,她都没有陪在母亲身边过,只以为母亲时常陪着弟弟,只喜欢儿子,嫌弃她是女儿,此时见她对安西琰都如此软声安抚,她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呜呜,漂亮伯母,你生病了怎么没叫瑶儿来看您,呜呜。”这时,上官瑶突然哇哇的大哭起来,两颗圆滚滚的大眼睛里瞬间流出了泪水,像水泼的一样,伤心极了。 上官禹瞪了小侄女一眼,这小丫头还不认生,上次嫂嫂差点出事,就见她这么哭过。 上官禹从来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安平侯府竟有这般温暖的场面,不像她们上官府,大哥哥的那几个妾室可会翻花样了,大嫂嫂每天除了忙着照顾小侄子,就是与那些莺莺燕燕斗法,心想成婚真累人。 现在二哥也要成婚娶新嫂嫂了,到时候府里又被闹得鸡犬不灵了,上官禹扬着漂亮的小脸长叹了一口气。 梅云洛自然认识上官瑶,上次上官瑶到安府来玩,一直追着小儿子不放,她特地做了几道孩子喜欢吃的菜,没想到上官瑶一点都不认生,也吃得津津有味,还嘴巴很甜的夸奖她做的菜好吃,比她们家里的御厨做的菜都好吃。 所有人都盯着上官瑶看,不知道上官瑶这么对大伯母的感情这么深,安府的几位姊妹情绪反应都没她这个五岁多的娃娃大,不过大伯母原本就瘦,不仅长得漂亮性子又温婉,顿时,安府几位小姐都红了眼眶。 在别人家里安府的人哭成一团,站在远处的卫氏和长公主悄悄的看见了,卫氏眼角也抹了眼泪,总算安府的人有点良心,否则,她非得将她们全都赶出去。 梅家的女儿在云城时,争着来求亲的人从府门口排队可以排到城门洞,当时老太爷却私自给定了平城安家的穷小子,嫁过来时,夫妻也算和睦,郎才女貌相敬如宾。 丈夫还夸奖安钰霄如何如何有学识,如果好好考取功名,一定也能造福百姓,说不定将来封侯拜相都有可能,卫氏嗤之以鼻。 现在没想到那个让丈夫拍手称赞的穷小姐最后差点让他妹子没命,小姑子也真是的日子过到这般境地也不向娘家抱怨一声,卫氏只有摇头。 依卫氏看,她那小姑子就是傻,傻着被人欺负,如果她有女儿她从小就会教她自立自强独立自主,这个思想太前卫了,不适合古代这些古董。 卫氏眉眼带笑的缓缓穿过门洞:“哎呀,亲人相见怎么还哭上了,我家云洛又还没死,外面这么多客人,让别人听到还以为咱家在哭丧,都快别哭了。” 正文 赴宴,重新梳妆7 “喜嬷嬷,还不快伺候大小姐梳妆打扮。”卫氏脸上挂着笑吩咐,话里话外却满是嘲讽。 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想到一个多月前,她第一次见她这小姑子,比现在还瘦呢,都只剩下皮包骨了,若不是有公公在身边用药给她掉着命,这会儿只怕也只能到她坟头上去哭了。 顿时,老夫人脸上一疆,她早就知道到大儿媳妇娘家嫂嫂面前会被冷嘲热讽,她以为不过是扫几分颜面,也早就知道卫氏护犊子护得厉害,但老夫人脸色还是被剐得一阵青一阵红。 “老夫人别介意,明凤那性子您老还不知道吗?她是心疼您儿媳妇,有这样的嫂嫂可是好事。”长公主从后面行进来打圆场。 老夫人见长公主都过来了,立即起身要行礼。 长公主却连忙压在老夫人的手上,道:“本宫现在只是儿女的母亲,老夫人不必行礼。” 长公主又道:“老夫人当年跟着安老侯爷翻山越岭,修筑建水坝,治理洪水,解万民于危难之中,安老侯爷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他都能为百姓做到散尽家财,当年父皇还说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做到尽心尽责的为百姓,这些都离不开他的妻子玉氏的支持,所以父皇赐封老夫人为一品诰命,本宫还听说安老侯爷在平城去逝那年,全城的百姓为其挂孝七天七夜,到了京都老夫人不喜出风头,从不与外人言明自己已是一品诰命,如此风骨本宫敬佩之。” 玉氏震惊,“老身没想到与丈夫在平城的所作所为竟然被长公主记在心里,这些都是前尘往事,不足以再提,我们夫妇做了那么多,唯独没有教好几个儿子,实在惭愧,老身有愧啊。” “老身这就向亲家舅母赔罪。”老夫人捶胸顿足想要向卫氏鞠躬。 梅云洛一把从藤椅上站起来,尽管她已经很瘦了,她还是支撑起老夫人道:“娘,您别这样,云洛愿意回府孝敬您。” 安西玥想着她娘前世早就死了的,捡回一条命算是老天爷给她机会补偿母亲,脸上也是挂满了泪痕,“舅母……”安西玥心里也有恨,可是她们的恨会给母亲带来为难与痛苦,既然林婉已死,她就不再去追究一个死人带给母亲的痛苦。 “哎呀,好好的大喜事,你们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我最受不得你那张小脸眼巴巴的看着我,真烦人,到头来还是我的不是了。”卫氏一边说一边替安西玥擦眼泪。 “老夫人,家母早已亡故,家公又不在,今个儿是我与云洛收干女儿的好日子,还需要您老镇守高堂,受她一声祖母呢,别叫孙女们看了我们老一辈的笑话。”卫氏明媚一笑,笑容爽朗。 安西玥觉得她舅母才是真正的女中豪杰,能把阴天和雨天控制得这么好。 卫氏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止住了哭声,破涕而笑。 卫氏扫视了一眼,故作恨声道:“看吧,衣服上都沾满了泪渍,现在还怎么到外院去见客人,这让别人瞧见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亲戚,朱婶,寻几个丫头来,伺候表小姐一同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卫氏是嫌弃安西玥的衣服太过素净了,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是如花的年龄,穿得这么素净做什么,你看人家长公主的女儿,那一身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正文 赴宴,惊艳全场8 安西玥又被将军府的丫鬟婆子捉起来细细的打扮,卫氏强制性的挑选了一套红色华服仍给丫鬟之后便与长公主出去忙着招呼客人去了。 安西玥看了一眼舅母替她准备的衣服,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前世她大婚时穿过一次,并且被化了非常浓厚的妆,完全遮去了原本清秀的容颜,当时被很多人好好的嘲笑了一翻,从此她便不喜欢穿红色了。 李芸儿见安西玥很抵触,“其实你的肤色更适合穿红色,身材比例又恰到好处,你才十六岁能发育得如此完美,简直是上天给你的恩赐了。” 安西玥平常最喜欢穿浅绿色的素裙,裙身上绣点荷花或者海棠花,穿在她身上都让人眼前一亮,她肤色白皙,红色套在她身上效果会更好。 一柱香之后,李芸儿满目震惊的盯着安西玥道:“真是不打扮不知道,一打扮下来我还以为是天宫中的仙女遗落民间了呢。” “大姐姐,你好漂亮啊,你这样走出去一定会迷倒很多公子的。”安西琇一直陪着安西玥,安西璃则寸步不离的在另一间房守着梅云洛其余几位安府小姐则跟着老夫人去了外院。 他们从府中带了四五个丫鬟都陪着出去了,竟然连姜霜都被卫氏拉着出去招呼客人帮忙去了。 上官禹则拉着上官瑶去了卫氏说的花房,她们的母亲喜爱梅花,每年到了梅花盛开的季节,上官府的梅园是京都最惹眼的风景,她们却没见过将军府的花房是什么样子,便笑眯眯的领着两个丫鬟去了。 安西玥瞧着境中的自己,虽然穿了一袭红色纱裙,并没有浓妆艳抹,而只是巧施粉黛,觉得那境中的人儿一颦一笑都动人心魂,真的如李芸儿所言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这时,有丫鬟推门而入,“表小姐,芸小姐,宾客都已经入席,夫人唤我来请两位小姐出去了。” 丫鬟见着李芸儿和安西玥惊为天人的绝世容颜,顿时都傻了眼,但知道李芸儿今天的身份不同,还是恭敬的朝着两人行礼。 安西玥将李芸儿细细的打量了一翻,点头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安西玥看着李芸儿脑海中闪现出无数诗句,此时她只觉得李芸儿当真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已经过了二十岁的她更显得风韵犹存,一袭银白色的芙蓉广袖裙更寸得她纯净明丽。 待她们一白一红的亮丽身影出现在雕花拱门时,顿时喧闹的大厅瞬间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落针可闻。 只见那位红衣女子她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戴了一条精致的宝石项链,更衬得她的肌肤如凝脂白玉,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乌黑亮丽的秀发披散下来,长及腰际。 安西玥五官长得极好,额头饱满,平常她都梳了浓浓的刘海遮下,看着更娇小可人,今日的妆容却不同,只留了浅少的八字刘海,柳眉弯弯,两只大大的眼睛似被水雾遮住,又似在碧水寒潭之上,出尘如仙,傲世而立,小巧的唇瓣轻微点了些许嫣红色,红唇轻抿,充满了深深的诱惑。 正文 赴宴9 别人穿红色都显得妖媚,但这红色穿在安西玥的身上只觉得贵气十足,清新怡人。 安西玥见到众人的反应,她目光中半丝慌乱也没有,反而不苟言笑,竟让人有些不敢逼视。 反观一袭银白色广袖裙的李芸儿,她清冷绝色的面容上挂着一丝浅笑,不过见到这么多人还是让她眼神微闪,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在她突然接到安西玥给她的讯息之后,她心中是慌乱并欣喜的,她一个残花败柳怎么能被人这么用心的对待,进入将军府的第一感觉就是安西玥舅母脸上挂着的笑能瞬间击碎她心底的冰层,一股暖流从她的心脏一直流到四肢百骸。 安西玥和李芸儿互相参扶着盈盈朝卫氏及老夫人行去。 这时,厅堂内才响起各种议论的声音。 “这真的是安平侯的女儿安西玥吗?怎么以前没觉得她有这么漂亮,年龄应该不大吧,发育得这么好,该凹的凹该凸的凸,都说林静娴才是京都的第一美人,我看是安平侯府不拔尖,没有注意到他家的姑娘吧。” “听说她会医术,医术还不凡,去年在公主府,听说是她保住了长公主大儿媳妇的命,当时太医都说只能保一个,翩翩安西玥进去后,两个都保住了,后来我打听了,真有这回事,长公主还想收她为干女儿,可是她拒绝了,长公主要赏她,她只要了一盆梅花,金银珠宝都没收。” “是个清风亮节的好姑娘,坐在软椅上的是她娘吧,被小妾所害,生病了,真是可怜,两人都穿了红色的衣服,看那面相,不像母女,倒像是姊妹哟,真不明白这些男人是怎么想的,家里放着娇妻不好好对待,非得弄此花呀,草的进门,都是可怜人。”贵妇最后感叹了一句,只想道一句都是天涯沦落人啊,安夫人被如此对待,她又好得到哪里去。 “安西玥是因为医治好了身受重伤的三皇子才被封为平乐县主,连皇上都认同,看来她并不是如外面传言的那么槽糕嘛,怎么会有人写诗写词来编排她呢。” “怪不得豫亲王府的世子谁都不娶,只愿娶安西玥为世子妃,我们还说百年铁树开花,那风华绝代的世子爷喜欢的姑娘长什么样,没想到竟是个绝世美人,梅将军回京,只怕京都的风向要变了。” “嘘,小声点,你没瞧见杜夫人和何夫人因为乱嚼舌根被赶出去了吗?” “杜夫人和何夫人是京都出了名的长舌妇,不赶她们我才觉得有问题,人丑多作怪,赶得好。” 这时,只见卫氏笑眯眯的拉着安西玥和李芸儿分别站在她两侧,道:“诸位夫人请安静一下,今天多谢你们赏光到寒舍小聚,初回京都我也不知道京都的规矩,便自作主张给各位发了请柬,我略备了薄酒呆会儿再与各位夫人们畅饮。” “梅夫人客气了,我们理应做地主之谊,先请梅夫人到我们府做客的,没想到梅夫人如此热情,竟想到我们前面去了。” 正文 赴宴10 “是啊是啊,梅夫人太客气了。”满堂赔笑道。 “这位是我外甥侄女安西玥,想必大家这些天都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外面的流言蜚语,更多的是恶言攻击,我也是回京都之后才从别人口中得知一些信息,所以本夫人与诸位一样,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卫氏声音清朗,意在替安西玥澄清一些不实的传言。 她话里的意思,谁都听得懂,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些诋毁安西玥的淫诗艳词,说她人丑想要攀附权贵的恶言,在见到安西玥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传闻中安平侯的女儿被传得如此不堪,实际上是比第一美人还要漂亮的大美女。 经过梅夫人一翻解释,众位夫人附和着:“我就说嘛,都是清白世家的嫡亲小姐,大家不要以讹传讹,安小姐现在是县主了,恭喜恭喜。” 这位夫人一声恭喜说完,顺势就递上了精心包装的礼物。 今天京都大半的贵妇都来了,全都是看在梅将军和梅夫人的面子上,现在梅府是京中贵胄,人人都想借机巴结,梅将军深得陛下喜欢,再加上他们确实守住了北朝一方平安,外敌不敢来犯,梅云峰的大名更是响彻各国。 眼见着礼物就要堆积成山,卫氏见怪不怪,以前她什么阵仗没有见识过,好歹从五岁起,她就在宫里长大的。 安西玥站在一旁瞬间成了木偶人,她瞟了眼身后与母亲紧挨坐在一起老夫人,而正巧老夫人也同时与她对视一眼,只那一眼她就明白了,荣辱不惊,尽然舅母要替她正名,老夫人也是有这个想法的,必竟安府的女儿们也都还要堂堂正正的嫁人,不能由着外面的人随意捏造编排。 这样的宴会,她不是办不起,只是以安府的名义去举办,只怕没有什么人愿意来,可信度也不高,反观由梅府出面,才能达到预期效果,想到这里老夫人也不再纠结。 起初玉氏眼里也闪现出一丝震惊之色,只怕过了今日后,孙女在京都的人眼中又是不同咯,一跃而上不是不可以,但不能被虚浮的富贵蒙蔽了双眼,见安西玥镇定自若,不卑不亢,礼仪得体,玉氏眼底的担忧渐渐退却。 又听卫氏指着李芸儿向诸位介绍道:“今天我要做的第二件重要的事就是我与我的小姑子要收一个干女儿。” 顿时,满堂哗然,梅夫人与小姑子收同一女作干女儿,到底是怎样的奇女子能同时入了梅夫人和安夫人的眼。 “芸儿,向诸位夫人行礼问安,从今天起,你就是梅府的小姐了。”卫氏第一眼见李芸儿就觉得这姑娘不仅美艳动人,她所经历的事情也令人非常同情,能浴火重生是她在李芸儿身上看到的最大优点,所以不管其他,她就收了这可怜的姑娘在身边。 加上爱屋及乌,玥儿真心相待的朋友,她更看重了。 李芸儿端庄有礼的向众人行了一礼,又赢来了一阵慰问声和收到了一大批礼物。 正文 赴宴11 玉氏与梅云洛都给了丰厚的红包,梅云洛今日也穿得很喜庆,又上了妆,脸色看着没那么憔悴了,笑着拉过李芸儿,她也很心疼李芸儿,与自己有着相同的体质,又有同样的遭遇,不过李芸儿受的时间短,加上还年轻,复恢得又快,所以李芸儿算是完全好了。 “干娘、祖母。”李芸儿已经很多年没有得到家的温暖了,眼角溢出些许水光。 玉氏指着身边的几位安家姐妹道:“互相认一认,以后常往来,都是姊妹了。” 安府的几位姑娘,只觉得李芸儿有着惊人之姿,微微唤了声“姐姐”便退到一旁。 而另一边,男宾席的客人也渐渐的往正厅移,因为今日的主角是各世家夫人,男宾客也仅限于梅书青结交的一些朋友和京都世家的几位年轻公子,所以卫氏便没招呼他们,只请府中得力的副将陪着,但来的到底是读书人居多,他们在东厢院议论了一翻今年科举改考之事之后便无事可做,听见女宾席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他们便朝这边来了。 到了之后,见着的就是一红一白两个如仙女一般的姑娘乖乖巧巧的站着,顿时迷了他们的眼,周边各世家夫人也都带了自家小姐赶来,但是那一红一白太过惹眼,瞬间让周边的姑娘失去了光彩。 “梅兄,介绍我与你表妹认识一下吧。”其中一位世家公子细声道。 “想打我妹妹的主意,我怕你这文弱的身子骨受不住我的拳头。” 梅书青今日也穿了一件湛蓝色的金边锦袍,头戴金冠,看着温文儒雅,却也威武十足,他明明是习武之人,偏偏生了一双深深的双眼皮,再配上俊朗的容颜,竟长得像个姑娘一般,顿时就吸引了众多小姐的注意。 只见梅书青爽郎一笑,俊颜上竟生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来,更是惹得小姐们频频相望,羞涩不已。 “别那么小气啊,可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给个机会吧。”世家公子又道。 “玥妹妹的光彩总算藏不住了。”安亭轩眼中满是落寞的色彩,他既替安西玥高兴,又替自己忧伤,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竟对自己的妹妹生出了异样的想法。 转而,安亭轩突然朝着梅书青道:“师傅,你说他今日会来吗?” “会吧,我娘就是这么任性,她为了向别人炫耀自家有个美若天仙的外甥侄女这么大开宴席,唉都怪我不争气,没有投胎做女孩。”梅书青虽然如此说,但眼中对安西玥还是满满的宠溺,想起小时候,他娘一直将他作女孩子打扮,梅书青心里顿时也感无奈,只要能让母亲开心,就由着她闹腾吧,他宠他娘不低于他父亲宠她娘,只不过不愿和他爹争罢了。 梅书青对南宫元熠满意得很,他曾对着梅云峰惊道:“若父亲要收一徒弟带他入伍从军,儿子推荐一人。”他推荐的人就是南宫元熠,否则他也不会从小被挨着鞭子长大。 正文 礼物 霍唯析和邹衡今日也一同与安亭轩来了,他们两人今日见安西玥的感觉又有不同,只觉得今日的安大小姐更加的惊艳动人。 他们虽然才到京都,但是安西玥与豫亲王府世子的传言不难打听,其中听得最多的就是寒门女攀附权贵,想要鲤鱼跃龙门。 他们如果没有见过安西玥或许就真的信了,但是看安西玥气定神闲的坦然模样怎么也与“心机女”挂不上勾。接着是她会医术不仅救治了长公主儿媳,还救治了三皇子,直至被封为平乐县主。 邹衡是个读书人,他一心只想考取功名,但霍唯析不是,霍家是财阀世家,家里世代经商,这些勾心斗角的花花肠子,他一眼就能看破,就比如安西玥在宫里被明镜公主打了两巴掌,明镜公主成功被皇太后罚去重新学了规矩,进了皇家祖祠。 安西玥不但不怕得罪皇家公主,还推波助澜,从这种种看来,安西玥不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姑娘。 几人今日正在议论之际,此时只见从门外走进来几位光华潋滟的尊贵男子。 众人朝着门廊处看去,竟然是皇家的几位皇子被迎了进来。 其中以四皇子最为出色,一袭月白色的金边锦袍,俊朗的容颜更是惹得在座的小姐们心花怒放,没想到四皇子也会来,最温润最有礼貌的皇子,关键是一点架子也没有。 安西玥瞧见暗道:“她可一次好脸色都没给过他,怎么又来了?还真是让人讨厌的狗皮膏药。” 他身后跟着两位满身华服的男子,安西玥认得,不过是前世认得的。 其中一位就是豫亲王府的大公子南宫治,前世他成功的夺得了豫王府世子之位,亲王爵位承袭在皇族中是很重要的,不仅关乎子孙后代的前程,更彰显地位。 九皇子南宫晨,一直是南宫灏的支持者。 所以如果南宫元熠是豫亲王的亲生儿子,那么就由南宫元熠继承豫亲王府的荣耀,没有其余子嗣的什么事。 就像安府,就算安平侯只能袭位到安钰霄这一辈,再不挤,安钰霄成了安氏几兄弟的当家人,而老二和老三同样是安老太爷和安老夫人的孩子,他们如果不靠自己的能力或学识来求得功名,他们顶多靠关系在京都各衙门安排个小官小吏,没有这关系,他们能力又不行,他们就只能是平民百姓。 安西玥没有想到南宫灏和南宫治竟然也走到了一起。 又是一翻轮番行礼之后,南宫灏终于拿出了深深的诚意:“本皇子是来恭喜平乐县主的。” 卫氏自然不知道南宫灏别有居心,皇子主动来示好,她也不能不把皇家人放在眼里,她出宫那会四皇子还没有出生呢。 只见四皇子从随从手上接过一个托盘,亲自递给了安西玥道:“送给你的礼物,希望西玥小姐喜欢。” 托盘上放着一个做工精致且美轮美奂的匣子,里面似有很厚重的宝物,顿时引得人人都争相相望。 正文 世子到 南宫灏俊眉一挑,唇角噙着温润的浅笑,目光灼灼的盯着前见的绝美女子,他见着她的第一眼便被她的绝世容颜给勾住了心魂,哪怕她再以犀利的言语对着他冷嘲热讽,他还是可以视而不见。 南宫治也带来了礼物,只不过并不起眼。 南宫治见安西玥并没有接礼物的准备,便道:“平乐县主,你就不想看看,四皇子送你的是什么礼物。” 这时,周边也渐渐起了稀稀疏疏的声音,要求见一见四皇子到底送了什么礼物给安西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四皇子这是要向安西玥投城了,不过男人都是以色侍人的东西,安西玥长得这么漂亮,入了四皇子的眼再正常不过。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安西玥扫过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安西玥也向四皇子行了一礼,只是眼中并没有丝豪欣喜,一贯的平静无波,神色疏离冷淡,她并没有兴趣看南宫灏要送她什么礼物,她深知这些全是他的虚情假意,心底升起的厌恶竟让她觉得恶心。 前世,他每一次送她礼物,她都会心花怒放,视若珍宝,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看见,她傻傻的在所有人面前当跳梁小丑,只有她活在自我感觉良好的世界里。 “不用了。”从安西玥嘴里出来的三个字冷若冰霜,顿时打消了所有人的臆想。 南宫灏站在人群中,觉得他那张脸正被安西玥狠狠的踩在脚下,她半分脸面都没有给他留,偏偏又是他主动送上来找虐,已经很多次了,安西玥成功的磨掉了他所有的耐心,那接下来就别怪他了。 只一眼,安西玥就看见了南宫灏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狠洌。 安西玥想出言讽刺几句,但又不合适宜,便乖觉的站着,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卫氏见安西玥的反应有些奇怪,仿佛极其厌恶四皇子,或许与四皇子有深仇大恨一般,顿觉奇怪,安西玥平时见谁都满脸挂笑,再说对方是皇子,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得罪他,胆识过人啊。 但在别人眼里,安西玥就有些不识抬举,得了皇子青睐,将来最差也能当个侧妃,再说现在储君未定,四皇子贤名在外,是最有机会登上大宝的人。 还是南宫治主动打破了僵局,笑着道:“当着大家的面,县主一定是不好意思了,哈哈。” 南宫晨却觉得安西玥有些傲气了,顿时对她没了好印象。 南宫治这话说得安西玥好像是应该露出小女人的娇羞姿态,应该露出欲迎还拒的情愫,这才是所有女人接收到重贵礼物的反应。 “竟然小玥儿不愿打开看,那就由本世子代劳。”突然出现的声音拉回众人的视线。 众人朝着大门口看去,只见南宫元熠一身华贵的玄色锦袍,金冠玉带,容貌俊美非凡,衣袂无风自动,迈着一双大长腿,仿佛从云端踏来般,光彩照人。 他宛如雕刻般俊朗的脸宠上薄唇噙着一丝浅笑,仿佛春风拂面能瞬间激起心中的涟漪,又似带着一丝丝慵懒的俏皮,眸光却是深沉如碎了冰一般的盯着那精致的盒子。 正文 送礼别有居心 梅书青见南宫元熠仿佛踏着五彩祥云而来,顿时瞪大了眼睛,世子果然是世子,连出场方式都比四皇子帅气。 他早就看四皇子不顺眼,总觉得他太装模作样了,敢打他妹妹的主意,要不是碍于南宫灏的皇子身份,他非得好好的揍他一顿。 “世子加油。”梅书青隔着人群突然来了一句,脸上扬起阳光般温暖的浅笑,兴许是喝了点酒,俊朗的脸上微微泛红,像打了胭脂一般,顿时引起了上官禹的主意。 只一眼,上官禹便觉得脸上挂着两个小酒窝的男孩子竟比谁都要漂亮,男孩子怎么还长酒窝,乍一看,还有更多的小姑娘眼睛往他身上瞟,全都害羞带怯的表情。 这时,南宫元熠已经走近,眸子紧紧的盯着安西玥的方向,安西玥小脸涨得通红,许多天没有见到他,再次看见心中竟然十分欣喜,安西玥想快点离开这里,冷静冷静,她对南宫元熠的思念什么时候这么重了,前世她也爱慕过南宫灏,心跳可没这么快过。 南宫灏却突然护住了盒子,冷声道:“本皇子送给安小姐的礼物凭什么要由堂兄打开,堂兄此举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南宫元熠原本已经伸出手指,听到这句话才缓缓道:“我猜四皇子送的礼物是镶嵌红宝石的双鸾金缕步摇,原本也没什么可希奇,四皇子不愿本世子帮忙就算了。” 顿时,四周的议论声渐起:“呀,真的是双鸾步摇吗?一般送这种金钗其寓意都有鸾凤双飞,以求共结连理之意,表示永结同心,四皇子这是在向平乐县主求亲吗?” “可是平乐县主似乎并不喜欢四皇子啊。” “梅将军手握重权,想要和梅家结亲的能排到城门口,可惜梅将军和梅夫人没有女儿,他们又这么疼爱外甥侄女,娶安西玥为妻同样会得到梅府的支持,没想到四皇子还有这般心思。” 在座的都是京都品阶较高的官家夫人,让他们知道了四皇子的心思,自然就是让诸位大人都知道了。 安西玥记得里面明明是一支碧玉幽兰的兰花簪子,前世,舅母同样也举办过这样的宴会,当时她早就对南宫灏芳心暗许,所以送什么都无所谓,南宫灏当面送一支兰花簪子,更当着舅母的面夸奖她宛如兰花般清秀可人,以博得外祖一家的好感,再加上她一个劲的替他说好话,生怕自己嫁不出去,总之在她寻死觅活的要挟下,她才嫁给了南宫灏。 关键是前世是她非要嫁给南宫灏,今生是他非要求娶自己,而且还是父亲得了皇帝赏识之后。 一个是皇子一个是重臣。 若她死活要嫁他,他便心思单纯,没有拉拢之意。 若是他突然间主动示爱,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要讨好她,这意思就深了。 安西玥想着自己前世的所做所为,真是蠢笨如猪。 不过怎么会由兰花簪子突然变成了双鸾金步摇,看南宫灏的表情显然他自己都不知道。 正文 礼物被掉包 突然,不等众人反应,南宫灏真的急切的打开了盒子,待看清里面的礼物是什么时。 他脸色几乎瞬间变成了青紫色,寓意鸾凤双飞,以求共结连理,原本他只是送一件预祝她被封为县主的小礼物,博得梅夫人的信任也是可能的,但是从南宫元熠的嘴里说出来突然之间就变了味。 顿时,南宫灏将视线瞟向随从,随从也是吓得不轻,连忙道:“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这匣子是奴才一直拿着的……” 经随从如此一说,果真让南宫元熠说对了,真的是双鸾金步摇。 南宫治见事情发展成这样,料定是南宫元熠捣的鬼。 “三弟,大哥知道你与县主的那些传言都是谣言,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四皇子喜欢平乐县主也是心之所向,况且母妃已经说过了,要替三弟寻一门与她情投意合门当户对的儿媳妇,因为外面的谣言母妃都气病了,婷婷表妹因你而自杀,你可千万别再负了婷婷表妹。” 南宫治话中有几层意思,其一挑明南宫灏的用意,他在追求安西玥,送她双鸾金步摇其实就是在求爱,既然被识破,何不大方承任,免得惹人猜忌,胡思乱想; 其二告知众人豫王妃不喜欢安西玥,人家都不喜欢你家姑娘,你家也没必要硬是要将姑娘嫁进豫王府; 其三当着梅夫人和安老夫人的面说安西玥高攀不上豫亲王府,当众打她们的脸,顺便也替南宫元熠得罪了安府和梅府; 其四是想告诉梅夫人和安夫人文婷婷与南宫元熠青梅竹马,安西玥是第三者插足进来的,他们亲王府没这意思,叫他们死了这条心。 若是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安西玥还上赶着和南宫元熠往来,她就是不要脸,坐实她是南宫元熠和文婷婷的第三者,其用心真是狠毒。 安西玥现在已经基本确定背后是南宫治在捣鬼了。 顿时,所有人都噤声盯着安西玥看,她与世子被传了多次,还从来没有被抬上人前说过,都想看看安西玥的反应。 在座的各位现在一定在想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被当众说成这样,这时只怕什么脸面都没有了,现在四皇子也喜欢你家姑娘,人家是皇子,世子只是亲王之子,论身份伦地位,嫁给世子远不如嫁给皇子。 人家梅府举办宴会,原本都是欢欢喜喜的,偏偏南宫元熠一来,气氛就变了。 不管是哪家的长辈听到这些满满的瞧不上人家女儿的话,都会气得把男方赶出去。 若是平常人家,为了挽回面子,当然会选择皇子,而不是世子。 安西玥却神色如常,仿佛自己完全是一个旁观者,不动生色的乖乖坐在了她母亲身边。 南宫治也不怕和南宫元熠撕破脸皮,反正两人在暗处早就较量过许多次了,又不是同母所生,关系不好也正常。 卫氏和老夫人都算沉得住气的,被人当面瞧不上,她们没拿扫帚将人全都赶出去。 卫氏满是不自然的的咳嗽了一声,顿时哈哈笑道:“诸位夫人都饿了吧,徐管家先请夫人们先移到饭厅用餐吧,儿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四皇子请到男宾席用餐。” 顿时,正待所有人都快要离开时,南宫灏突然道:“慢着。” 正文 求亲 骤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四皇子看过去。 只见他一改往日的温润如玉,眼眸里布满了阴霾,周身散发出浓浓的凉意,使得大厅里的人纷纷大气也不敢出。 “堂兄,不如我们借将军府的练武场地来比试一场?”南宫灏几乎是气极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说后他也很后悔,可是说出话泼出的水,收不回来了,况且这么多人都听着。 连南宫治也没有想到一向稳重的四皇子也会做出这种举动,但他知道南宫元熠的武功很高,也在暗恨四皇子太沉不住气。 卫氏没想到因为一个小小礼物会引起四皇子的挑衅,顿时呆愣在当场,她不知这是南宫灏长久积沉在胸腔里的怒火,南宫元熠一次又一次的让他丢尽了颜面。 只听南宫元熠沉声道:“既然四皇子有如此兴致,那本世子怎么好拒绝。”正好报了那蚁毒之仇。 安西玥不确定南宫灏的武功有多高,竟然他敢公然下战,就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并且南宫灏最会的就是使阴招,安西玥盯着南宫元熠,眼睛满是担心。 卫氏见自家外甥女那模样就知道她对南宫元熠的心思,当初就是这位世子派人送梅云洛和她公公等人到了梅家军营,而她那小姑子似乎对他也很满意,在她再三询问之下,也知道了南宫元熠的身世。 没想到南宫元熠竟然是苗疆公主和先皇的孩子,当初她年龄虽小,但心智却不小,冥帝常年南征北战,突然有了喜欢的姑娘,直到后来变得越来越不喜欢打仗,这种种迹象表明,冥帝的改变都是因为一个女人。 当时她还感叹,爱情的力量真大啊,能让一个嗜血如魔的战神瞬间放下屠刀。 仔细一看,南宫元熠确实和先帝爷年轻的时候长得七八分像,只是眉宇间的气势比先帝爷柔和一些。 不过,豫王府大公子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卫氏听得清清楚楚,把她家的小玥儿贬得一文不值啊。 卫氏冷声道:“你们把将军府当成了什么了,要打架斗殴到外面去打,将军府的练武场不是你们用来争风吃醋的,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世子,无论打伤哪一方将军府都逃不了干系。” 老夫人死死的拽住安西玥的手,温声细语道:“走,陪祖母去赏赏你舅母种的花。”老夫人是想把安西玥拉离这个是非之地,至于他们要怎么闹随他们去闹。 这时,南宫元熠突然挡在玉氏和安西玥的面前,“老夫人请留步,首先我为我大哥刚才说的话向老夫人赔罪,希望老夫人大人不计小人过。” “第二,还请老夫人同意我向小玥儿的求亲。”南宫元熠神色无比认真,态度无比诚肯,他知道玉氏中意的那个读书人也在其中,这样做虽然让安西玥有些下不来台,但至少能断了无关紧要的人对她的那些活泛的心思。 不过此言一出,又是引起一片哗然,他们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实在是耳朵都不够用了,四皇子为了安西玥要找世子打架,世子更狠,直接向人家求亲。 正文 求亲2 此时,全场人心思各异,又是一翻议论纷纷。 在场的丫鬟小姐们则十分羡慕嫉妒的道:“安西玥命怎么这么好,四皇子为了她要找世子打架,世子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她表白。”在这些深闺小姐的心中,南宫元熠就是在向安西玥表白,而且两人都是京都的风云人物。 世家夫人则觉得他们太轻挑儿戏:“世子简直太胡闹了,这无媒无聘怎么能成婚呢,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求娶安平县主。” “北朝民风虽然比较开放,但男女双方若要成婚,应当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显豫王妃都不喜安西玥当她的儿媳妇,怪不得世子身份再尊贵都没有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他,听说他成天混迹市井,可没落到什么好名声。” “安西玥就算是被封县主,现在只怕也没有哪家愿意娶,听说她时常与世子出双入对,梅夫人也才回京都,自然没有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可无风不起浪……” “最近世子在京都的动静闹得很大,惹得怨声载道,还得罪了不少人,要是我我就选四皇子,四皇子温润而雅,又风度翩翩……” “可是世子长得好看呀,人又幽默又风趣,选世子也是不错的。” 梅书青等人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也是褒贬不一。 安西玥冷冷的剜了南宫元熠一眼,她知道南宫元熠的心思,她曾经以寒门小户来搪塞他,他就给她父亲弄了个三品内阁学士的院长,现在一定是听说了什么,估计是向她父亲嘴里套的话,知道了祖母要给她相亲,并且那相亲对象还在当场,他这是要绝了她的所有狂蜂浪蝶,让所有人都不敢娶她。 安西玥觉得重生一次,自己不仅没有活出人样,还惹上了一只马头蜂,虽然她也挺喜欢这只马头蜂的,但豫王妃已经找她谈过,自己不是她心仪的儿媳妇。 记得那天晚上,那句“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深深的敲在她的心脏上。 安西玥顿时又神色恹恹,顿时浇灭了心中的狂热,神情冷凛,面色无半丝波澜,她将自己的心思掩藏进骨头里,感觉有丝丝痛感袭来。 南宫元熠则气定神闲对上安西玥似要喷出火龙般的眸子,似乎在得意的说道:“断了你所有的念想,你不嫁给本世子你嫁给谁。” 老夫人被拦,更没想到南宫元熠会向玥儿提亲,世子对安府的帮助无论怎么还,都还不清他的这份恩情,但是关系到孙女一辈子的幸福,若真嫁给他,一旦婆母不喜,又以豫王府的尊荣,将来不免妻妾成群,争风吃醋,孙女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姻缘这个东西强求不得,倘若无缘无分最后终成空,不如不求,世子这个道理你明白吧。”老夫人也算心平气和,温声道。 当着自家祖母和舅母的面,安西玥也不敢太过放肆,此时以静制动才是最安全的求生之道。 祖母以前只是旁敲侧击的提醒她,现在当面拒绝了南宫元熠,不过刚才南宫治仅用门当户对几个字就狠狠的打了她们的脸,祖母一定是生气了。 正文 缘份天注定 南宫元熠听到此话不但不生气,反而恭敬朝着玉氏行了一礼,“老夫人教训得是,所以我认识小玥儿就是上天指派给我的缘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我们的相遇便已经注定了彼此一生的缘份,所以请老夫人相信我们。” 南宫元熠说完从袖口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长盒子,目光深邃,却闪亮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他亲自递给安西玥:“这就是今天我送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安西玥还沉静在他刚才说的那一翻话里,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她从来没有想象过南宫元熠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翻话来,心里的阴霾顿时消失不见,她愣愣的接过,愰若周围的闲言碎语根本影响不到她一般,纤纤玉指如葱白玉,轻轻打开了盒子,只见鲜红的锦缎上放着一根竹签,仿佛他最珍爱的珍品一般。 安西玥顿时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 老夫人见孙女这欣喜的模样,也朝着锦盒看去,一根竹签。 卫氏虽然很是欣赏南宫元熠,放眼整个大北朝,有谁敢像这位世子爷一样不要脸不要皮的同一个女子表白,但玥儿那表情是什么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安西玥满眼的不解加疑问。 “十个月以前静月庵,是你亲手将这根竹签送到我的手上,当时我母妃带我去静月庵求姻缘,这可不就是我们的缘份。”南宫元熠解释道:“静月庵的菩萨显灵才将这支上上签送到我手上,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份。” 安西玥这时才记起,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可是当时的情形完全不是南宫元熠说的这样,她记得南宫元熠是被迫求签,而且摇签时也毫无诚意,他戏耍了菩萨,根本没心思摇签, “这是我丢的那根?”安西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情急之下确实从头发上拔下一根竹签看都没有就丢了,当时她忙着去找她娘。 南宫元熠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宠溺的浅笑,“所以我们的缘份是不是上天注定的,并且经过菩萨允许了的。” “少贫了,你母妃不同意,就算玉皇大帝亲临都不作数。”安西玥的声音不知不觉的变得温柔恬静了,她和他耍嘴皮子耍惯了,竟忘记了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的浪潮里。 转眸,瞧着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瞧,她正一步一步深陷入南宫元熠的含情脉脉里,一袭红色的衣裙衬得她肌肤娇艳欲滴,安西玥从来没有觉得那么窘迫过,脸刷一下就红了。 南宫灏觉得现在含情脉脉的安西玥更加可爱漂亮了,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装着的不是自己,而是南宫元熠,他心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流走,绞得他心口无缘无故的疼痛起来,他告诫自己,他不是真心喜欢安西玥,她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可是越这样想,他越想得到她。 顿时,所有人瞬间变成了他们爱情的见证者,一阵一阵的掌声响起,梅书青在一旁拼命的嚎叫道:“啧啧,连菩萨都是你们的见证人,玥儿你这辈子逃不出世子的魔抓了。” 正文 疯妇 这时,长公主出来打圆场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人何必忧心,本宫敢保证,安平县主若嫁给他,今生今世都必不会受半分委屈,仅凭这一点,本宫就敢替熠儿作保。” 果然验证了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为零,这是一个恒古不变的真理,这是卫明凤现在看安西玥的唯一评论。 卫氏也三步并作两步便跨到了老夫人身边握住了她的手,眼波流转间示意老夫人少安毋躁,她思想开放,当初她与梅云峰的婚姻不也是自己求来的吗? 卫明凤重新将老夫人请回了座位上,又让人安排各位客人到偏厅用饭,用了饭到她的花房赏花看戏,全都准备齐全了的。 “ 让开,你们是什么狗东西,敢挡本夫人的路。”大门外传来吵吵囔囔的声音。 “夫人,请您拿出请柬。” “什么请柬,我是来找人的,你们把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叫出来,我要让他们赔我儿子的命来。” 只见林旭之的夫人纪氏身着一袭素衣素服推开门口的士兵就要往里闯,她一身奔丧的行头完全没有英国公府嫡女的雍容与高贵。 因为林纪的死使得她整日以泪洗面,满脸憔悴,偏偏杀人凶手还在这儿开宴席庆贺,她如何能甘心。 “夫人,外面来了一个疯妇。”徐管家超过回廊就到了正厅,“她说她是丞相府的大夫人,来找表小姐和世子报仇,要叫表小姐和世子偿命。” “这个妇人疯疯颠颠的,赶也赶不走。” 顿时,所有人一听是丞相府的,又死了儿子,自然不难猜测是谁,纷纷往外走去。 纪氏以前仗着自己是英国公府嫡小姐的身份就看不起人,后来嫁了丞相府的大公子,一生也算过得荣华富贵,鼻孔更是朝天上长,如今这副惨样是京都贵妇们想都不敢想像得出来的。 安西玥没有想到当初那个趾高气昂的林大夫人会变成这副样子,她往后看了一眼,并没有丫鬟小厮跟着,看这样子似乎像是偷偷跑出来的。 这时,随着纪芙的大喊大叫,旁边路过的百姓开始指指点点:“这不是林家大夫人吗?她怎么了,好像疯了。” 卫明凤从小在京都长大,自然也是认识是纪芙的,从前她就高傲,怎么现在变这幅鬼样子了。 “安西玥,南宫元熠你们这两个杀人凶手,还我纪儿的命来,你们怎么这么歹毒啊,要杀害我的儿子。”纪芙见安西玥出来,想也不想便冲了上去想要撕扯他们。 突然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从纪芙的袖口里现出来朝着安西玥刺过去。 安西玥根本没有任何防备,那尖刀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插进安西玥的胸膛。 电光火石之间,南宫元熠掌风凛冽,轻而易举的就将尖刀击打在地上。 只听见“哐当”一声脆响,在尖刀被击落的同时,纪芙也随之被击倒。 紧接着,纪芙嘴角流出血来,昏倒在地,整个过程只在几秒的时间里发生,让人根本来不急细想发生了什么事。 正文 疯妇2 这时,周围不明真像的人见纪芙嘴角流血开始惊叫起来:“她死了吗?嘴角都流血了啊。” 看着昏倒在地的妇人脸色惨白,所有人都开始慌乱起来。 南宫元熠出于本能保护,只击落了纪芙手上的尖刀,并没有伤到持刀人,就算对方不会武功也不可能会嘴角流血:“程枫去看一下她死了没有。”南宫元熠护住安西玥。 程枫原本也是想出手的,没想到世子比他动作还快,不过世子英雄救美,当着安小姐家里人的面世子正好表现一下。 程枫探了一下才道:“她只是昏过去了。” 卫氏紧张的检查安西玥无碍之后才放心下来。 “等等。”安西玥瞧见纪芙面色的异样,迅速搭上她的脉薄,低声道:“她似乎被人下了迷幻药。”刚才她清楚的看到纪芙冲向她时,眼睛虽盯着她,但眼神无光。 “舅母,叫府兵来看着周围的人,我觉得此事有些可疑。”安西玥朝着卫氏使了个眼色悄声道,还好她就算换了衣服也不忘把她的银针随时带在身上。 卫明凤即刻会意点了点头。 南宫元熠是出手的人,此时他也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出来,明面上对方的是目标是安西玥,实则是对付他,就好像算准了一样。 不过表面又看不出任何端倪,谁会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来刺杀他,可能是他想多了。 安西玥也想到了这一点,今天舅母宴请的只是一部分官家夫人到将军府做客。丞相府才刚死了孙少爷,所以她们并不在受邀名单之列,虽说她没有杀林纪,在大殿上也已经澄清了的,但林大夫人一直对儿子的死耿耿于怀,找不到凶手就将罪名怪到她与南宫元熠身上也无可厚非,但林大夫人不会愚蠢到凭借一把小尖刀就将自己杀死吧。 片刻的功夫安西玥就用银针唤醒了林大夫人,这时才悠悠转醒了,睁开眼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安西玥,“你们还我儿子命来,你为什么要杀我的纪儿啊,呜呜呜……我的儿子死得好可怜啊,安西玥我儿子和你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杀他,偏偏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林夫人开始撒泼,眼睛里并没有刚才一闪而逝的狠劲。 安西玥解释道:“林夫人,你儿子的死与我无关,林四老爷亲口承认林纪是被毒蛇咬伤毒发身亡的。” 安西玥最怕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特别是纪氏虽然为人讨厌,确实是死了儿子,对于一个母亲失去儿子确实值得人同情。 在场的人都是有子女的妇人,听到纪氏如此说也纷纷开始同情起她来,中年丧子就属人生一大悲事,偏偏让纪芙给遇上了。 “我知道你们权势滔天,什么被毒蛇咬死,这些都是借口,我儿子的命就是被你们共同谋害的,你还我儿子命来。”纪氏还是不依不饶,完全不顾及自已的形象,如疯妇一般坐在地上耍混。 “可怜我那儿子死得好惨啊,老天爷怎么不开眼诛杀了你们这些坏人啊。” 正文 疯妇3 长公主也跟了出来,劝道:“林夫人,你儿子林纪的死陛下已经查清楚了,你何必到将军府门口来撒泼胡闹,你这样坐在地上成何体统。” 纪芙在林府整日以泪洗面,她不相信儿子是被毒蛇毒死的,她更恨林旭之明明抓到了杀人凶手,而不将他们杀死,不仅让这两人逍遥法外,还喜气连连。 “若死的是你的儿子,你会还会这样说风凉话吗?”纪芙怒道。 长公主愣是一惊,她从来不知道英国公家的嫡女会这般不讲道理,像个市井泼妇一般。 “放肆,敢这样和长公主说话。”跟在长公主身侧的老嬷嬷喝道:“大胆疯妇,你不要命了。” “我不活了,活着也没意思啊。”纪芙仿佛疯了一般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诫。 暗处,站着两个头戴帷帽的女子,两个女子身形相差很大,其中一个身着一袭暗红色云纹长裙,目光阴冷的盯着跪在地上哭闹的妇人:“没想到你这药这么管用,她果然很听话,就这么被你在她耳旁一吹风她就跑去闹了,可惜了她那把刀没有插进安西玥的心窝子替你娘报仇。” 说话的正是林义的亲生母亲——红姨娘。她以为林府的嫡金孙子死了,她儿子的春天就要来了,熬了这么多年,可是南宫元熠去查林府的生意,偏偏这些生意都是她儿子经营起来的,一夜之间就关了林义所经营的鸿福斋。 红姨娘出生不高,是从秦楼楚馆里被林旭之赎身才进林府做了姨娘,目光短浅,但生了个儿子却是头脑聪明的,是个做生意的能手,红姨娘因为儿子有出息,在林府的日子过得也算顺风顺水,可就在林义出事后,鸿福书斋被关之后,她们母子的日子一落千丈了,这全都败南宫元熠所赐。 “我娘就是被安西玥害死的,可惜整个林府只有红姨娘肯帮我。”安西琳作势抹了两滴眼泪,看着可怜惜惜的:“自从我娘死了后,我在安府的日子过得还不如猫儿狗儿,这一切都是安西玥害的。” 红姨娘看着安西琳眼睛红红的,安慰道:“你也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最重要的是能替你娘报仇雪恨。” “红姨娘的仇人是南宫元熠,而我的仇人是安西玥,没有人帮助我们,我们就自己帮自己,当初我娘也没少受纪芙的奚落与冷眼,嘲笑她是庶女,这些红姨娘您都知道的吧,林义哥哥也是庶子,当初没少受她的白眼,明明林家的钱有林义哥哥大半的功劳,她仗着是主母时常将你们欺负着,这些我都知道,看着她当着这么多贵妇人的面跪在地上哭闹,她以为她有多高贵,还不是如泼妇一般,如果今天纪芙死在安西玥的手里,咱们岂不是一箭三雕。”安西琳故意兴高彩烈的说着。 安西琳越这样说,红姨娘越替她的儿子不平,林纪虽是嫡子却是一个只会用钱的草包,而她的儿子虽然是庶出,但她儿子的才干在林府中人有目共睹,凭什么让纪芙一直享受着她儿子挣的钱。 正文 刺杀 安西琳和红姨娘不知道,吴副将带着人在附近搜寻了一圈,终于看到两个戴着帷帽的可疑人出现在巷口。 这时,突然出现的一个黑衣人早一步比士兵先赶到,对着安西琳和红姨娘说的:“快走。”黑衣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安西琳,眼中满是痛心,最后还是决定替她善后。 安西琳不知道黑衣人是什么意思,但看离她们越来越近的士兵,就知道她们暴露了,连忙拔腿就跑。 与此同时,吴副将顿时防备提剑就朝着黑衣人攻击过去:“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并不恋战,他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拖住士兵抓安西琳,自从哪天偶然遇上他这个妹妹,安亭俊就一直跟着她,几个回合下来他被士兵团团围住,刀剑相向,这半年来他虽然从军跟了三皇子殿下,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安亭俊正准备束手就擒。 这时,处于弱势的他突然感觉背后一股凛冽的冷风向他袭来,刀口却不是对着自己的,而是对着围着他的士兵的。 吴副将见一刀下来就杀了两个士兵,即刻警惕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后面涌进来的黑衣人目露凶光,并不发一言一语,提剑就要将士兵们全都解决。 安亭俊也吓傻了,是谁要救他,而且手段如此狠冽,眼看着士兵就要全军覆没,带头的将领也快要抵挡不住,他不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们,他只不过是不想妹妹落入他们的手里。 “啊,杀人了。”猛然,巷子口出现了百姓的尖叫声。 黑衣人见状,眼眸冷凛,生生把尖叫的百姓吓得魂飞魄散。 只眨眼间,安亭俊呆愣的被这批手段凶狠的黑衣人凌空带走,转眼便消失不见。 等援兵赶到时,吴副将已经身中数刀倒在了血泊里。 巷道里的刺杀即刻惊动了将军府门口的诸位夫人小姐,一时之间,将军府变得慌乱不已,谁也没有心思再饮茶吃席,纷纷带着各家儿女告辞。 临走时,范夫人找到安西玥亲自递给她一张请柬,并交待道:“怡儿的成婚请柬,她交待务必要亲手交到安小姐的手上。” 安西玥接过,这时她才知道,范怡家乡的风俗是女子出嫁前一个月是不能跨出家门的,所以范怡早就在家里待嫁了。 这边,卫明凤带人赶到时,吴副将还有一口气:“夫人,快救他们……”吴副将自已都重伤,还想着他带来的几名士兵,遇到真正的对手他才觉得自己无能,之后吴副将便昏了过去。 “快找大夫。”卫明凤急声道。 南宫元熠带着程枫去追刺客了。 南宫灏守在这里,眼中露出一丝阴狠,嘴上却道:“谁敢在将军府门口杀人?” 此时,将军府乱成一团,各世家夫人纷纷告辞,纪芙一直疯疯颠颠也没人管她,卫明凤命管家将她送回林府,顿时,将军府清静了。 仿佛刚才的哭闹和刺杀都不曾出现,只是死了好几个士兵,吴副将重伤昏迷,一时间,京城百姓都在议论这场莫名其妙引起的杀人案。 正文 追查凶手 南宫元熠只是派人回来禀告,结果是搜寻刺客无果,杀手出现得太突然,他们似乎早就准备了撤退的后路。 闹了这么一出,将府军暂时是安全的,南宫元熠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而现在只有吴副将见过,现在吴副将昏迷不醒,大夫正在怒力救治,卫明凤新收的义女就是大夫。 李芸儿今天是来认干娘的,并没有带药箱,好在将军府里治疗外伤的药应有尽有,梅宗政就是治疗外伤的能医圣手。 管家便带着李芸儿去了梅宗政的院子里,她需要的药这里都有,也来不急细看只挑需要的便去了前院。 李芸儿带着药箱出来之时,安西玥已经替吴副将止住了血,“还好没有伤到内腑。”不过可惜了吴副将亲自带出来的那几个年轻士兵。 吴副将的伤大多伤在上半身,伤口深得见骨,刀口整齐,一看造成这些伤的人就是训练成熟的资深杀手,若不是安西玥替李副将止血及时,凭几处伤口流血也得让吴副将丢命。 安西玥和李芸儿处理这些伤口时,吴副将就醒来了。 吴副将醒来之后也很恼恨自己,情绪很激动,喃喃自责道:“我为什么就保护不了他们。” 吴副将名叫吴皓,如今也才二十五六岁,就上过战场无数,安西玥还记得上次舅母派吴副将保护自己,吴副将是个很有分寸的军人,没想到他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责备自己,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虽然很可怜,大夫应该要比病人更冷静,安西玥怕他牵动她们好不容易缝合的伤口,便利用银针让吴副将又睡了过去。 卫明凤也很痛心,她见过的死人无数,很快安排了士兵的身后事及抚恤金等。 梅云峰赶回府时,见妻子眼睛都哭红了,他也听去送信的副将说了事情的来拢去脉,起因是林府的大夫人疯疯癫癫的跑到府门口闹,只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使得府兵在门外的弄堂里就与杀手打了起来。 将军府闹刺客这事也传到了皇宫里,皇帝震怒,宣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南宫元熠进宫。 京兆尹倒是积极到了,只是南宫元熠迟迟不见人。 他得到暗网查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那批黑衣杀手不是林丞相府私养的那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在北朝境内没有发现过他们的踪迹。 这就说明,他们北朝的防御做得太差了,京都突然混进来这批人竟没有人知道。 南宫元熠又重新回到了将军府,他的亲信告诉他,自从出事,四皇子一直没有离开将军府。 南宫元熠即刻警惕起来,只有吴副将知道弄堂里发生了什么事,南宫灏留下来也许也是在等结果。 直到到了傍晚,吴副将才悠悠转醒,睁开眼就看到梅云峰和卫明凤,吴副将作势要起来。 梅云峰连忙压住:“好好养伤,小五的事我们会处理。”安西玥把吴皓醒来后的自责告诉了梅云峰。 正文 尽快上门提亲 吴副将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到将军府周边查看情况的,因为纪芙再怎么说也是林府的大夫人,她不可能一个人跑到梅府来闹,还被人下了迷幻药,使得她神志不清。 吴副将的确在巷道里发现了两个可疑人员,是两个戴着帏帽的女人,但是正当他们要上前去询问时,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原本他们都已经制服了黑衣人,可是突然凭空多出了三名武功厉害的黑衣人,他们出手狠辣,似把人当玩偶一样,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杀手。 南宫元熠和南宫灏都听到了吴副将的陈述。 南宫元熠看了南宫灏一眼,“四皇子怎么留下来了,难道你知道那批黑衣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熠堂兄平时得罪的人也不少,是不是他们知道你今日到将军府,他们是来刺杀你的。”南宫灏沉声道。 “哼,鬼鬼祟祟躲在墙角要刺杀我,你没听吴副将说那两个女人不会武功吗?” “刺杀不一定要会武功。”南宫灏继续道。 安西玥了解南宫灏,南宫灏越是这样说,说明事实和他所说越是背道相驰,要查那两个女人,只有从林大夫人身上开始查。 只是中间出现的那个黑衣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横插一脚救走了那两个女人。 后面又出的杀手救走了他,他们可能是一伙的,凭后面几个杀手的刀法,中间出现的那人明显武功不是很高,又不像是一伙的,这时安西玥想到南宫灏秘密培养的那批武功高强的神秘杀手。 前世他们闯入京都,秘密刺杀了皇上,其中有一个眉间带刀疤的男人武功尤为高强,替南宫灏范下了很大的罪。 只是现在安西玥不想讲出来,南宫灏为了皇位什么都做得出来。 “舅舅,我先送我祖母回去了。”安西玥起身告辞。 旋即又道:“多谢世子的礼物,世子的心意西玥收到了,你什么时候准备聘礼到安平侯府提亲?” 安西玥目不斜视,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南宫元熠,完全把南宫灏当空气,她知道南宫灏的目的,但是她当着舅舅的面断了南宫灏的念想,她相信一定会加快南宫灏的下一步计划。 南宫元熠听到这里,笑得邪魅,仿佛迷惑世人的妖孽一般,薄唇轻抿,微笑道:“即刻启程,一刻钟都不能耽误。” 南宫灏捏紧了双拳,他怎么能容忍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的,南宫元熠必死无疑。 梅云峰听得满头雾水,他这外甥女怎么跟她舅母一个德行,半点女儿家该有的矜持都没有,哪有主动要求男人到家里来提亲的。 直到安西玥不急不徐的离开,南宫元熠因为还有事与梅将军商量便命程枫护送安西玥回府。 安西玥一走,南宫灏就坐不住了,便也起身告辞。 马车内,玉氏叹了口气问道:“你舅母把你娘照顾得很好,又有梅老太医在身边替她调理身子,留在梅府总比回安府强。” 正文 狠辣 “祖母别叹气了,娘她会回家的”只是舅母坚持要父亲来接,舅母的脾气强硬,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母亲身体确实在虚弱了,外祖母这次出去,一定是替她找药去了。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玉氏这才提起在梅府的闹的那一出,她这孙女有主见,不容易吃亏,可是这世道哪有女人不吃亏的道理,不过是尽量争取往后的日子好过一些罢了。 安西玥轻轻点了点头,“嗯。”她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哪怕豫王妃再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知天高地厚,她也认了,若她再不承认她对南宫元熠的那份感情,她怕留下遗憾,今日不知明日事,幸福这个东西真是可遇不要求的。 “我也觉得世子是最配大姐姐的人,放眼整个京都,有谁有世子那样的魄力敢当面向大姐姐求亲,就算是四皇子他也是欲迎还拒的,他明明也喜欢大姐姐,偏偏要端着皇子身份假模假样的,他以为他送点小礼物就能博得大姐姐的芳心,仗着皇子身份,咱们还不稀罕当他皇家的儿媳妇呢。”安西璃虽然年龄小,但做起事来也很老城董事。 “住嘴,口没遮拦的。”老夫人虽然也知道是这个理,但揣在荷包里就成了,何必说出来得,若传到皇上耳朵里,还指不定被谁怎么编排呢。 “璃儿错了,祖母别生气。”安西璃即刻知道说错了话。 “祖母,我想去看看范怡,她快要成婚了,今天见到范夫人我才知道,原本她们家的习俗是在男女成婚前一个月,女子是要在家里闭门不出一个月等着待嫁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习俗。” “让璃儿陪你去吧,去到人家要知礼懂规矩。” 老夫人又道:“你那义姐,把她接到府里来住吧,一个女孩子单独住在外面终归不安全。” “玥儿也正有此意。”她还想给李芸儿找个好夫君,不过若是让人知道她的过去,只怕会让她再想起曾经的过往,此事还是慢慢来,顺其自然,若她真不愿意找,安府就是她永远的靠山。 安西玥想的这些,她都在白操心,卫明凤思想可不像他们那样古板守旧,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照样可能有圆满的未来,这是她时常挂在嘴边的。 看着安府的马车消失在南宫灏的视线里,这时,他才架车回到四皇子府。 暗房内,早已有几个黑衣蒙面人在此处等侯,其中一个领头的黑衣人眉峰处留一条长长的疤痕,恭敬的站在下首等待着主子的惩罚,他今天竟然留下一个活口,这是大忌。 南宫灏冷声道:“今日是谁出手的。” “回禀主子,是属下。”刀疤男主动站了出来,其实不是他而是血鹰。 南宫灏自已培养的杀手,他自己的清楚,冷冷的看了刀疤男一眼,“真的是你。” 刀疤男低头道:“是。” “你知道规矩,一旦出手就不能留活口,否则……”南宫灏声音没有半丝情感。 顿时,一条血肉模糊的手臂滚落在地,只是还没等刀疤男出手自断手臂,血鹰就出手了:“主子,不是孤狼,是属下。” 南宫灏唇角噙着一抹冷笑:“来人,把人带下去。”手臂都没有了,留着还有何用。 孤狼连情都不敢替他求,他们是绝对不能暴露的,血鹰今天却暴露了。 只是南宫灏一直想不通,南宫元熠既然一直都在追查杀手,怎么半路折路了。 正文 狼狈为奸 南宫灏在暗房里呆了许久,眼前漆黑一片,在黑暗的地方呆着反而让他感觉很安心,小时候母妃也常常喜欢把她关到暗房里,那时候的自己是害怕的,现在他却觉得是安全的。 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主子,安小姐还在偏殿……” 一刻钟后,南宫灏才开门出来,径直朝着偏殿而去。 安西琳已经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了,本就胆颤心惊,又不知道四皇子是什么想法,瞬间眼泪就掉出来了:“殿下,今天真是吓死了琳儿了。” 安西琳很主动,当着下人的面主动抱住了南宫灏,娇弱得似没有长骨头,南宫灏见她贴上自己,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嘴上却道:“琳儿别怕。” 南宫灏很满意安西琳的表现,上次他借助安西琳引大皇子往胭脂巷而去,所以才发生了大皇子杀死红楼头牌的那场戏码,虽然没有要了大皇子的命,但是重重的痛击了皇后嚣张的气焰,安西琳就功不可没。 南宫灏眼神冰冷屏退了左右,侍从很懂事的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这时,南宫灏才亲自将安西琳抱到了腿上,温声道:“林大夫人哪里可安排妥当。” 对南宫灏的亲呢,安西琳很受用,温婉的面容似一朵娇艳的花骨,轻轻的靠在他的胸膛,细声道:“红姨娘为了他的儿子很配合,殿下放心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安西琳只以为陷入了蜜罐里,心里甜滋滋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带纪芙到将军府去脑,但在她心里,四皇子除了温柔深情,还很聪明。 “这样一来,京都所有人都知道安西玥和南宫元熠是林大夫人最大的仇人了。”南宫灏道。 “他们也是我与殿下共同的仇人。”安西琳附和。 “今日差点被发现了,幸亏我大哥救了我和红姨娘,殿下我大哥回来了。”安西琳扬起头兴奋道,她以为她在安府孤立无援,自从母亲死了后,她处处受压。 “安亭俊。”南宫灏故作不知道,其实在血鹰救了安亭俊回来时,他们就向他禀告了。 “是啊,琳儿记得以前林纪哥哥还在时,大哥一直跟着纪哥哥在军营学习,可是自从我娘出事,大哥就离开家了。”安西琳也不知道她大哥为什么要离开,只以为是因为她娘被林府嫌弃,上次她娘咬破了外祖母的一只耳朵。 安西琳也一直怪她娘不懂得隐忍,就算娘家人对她不好,终究还可以当她们的靠山,否则也不会让安西玥翻身。 “找个时间约你哥哥出来见一面吧,他若愿意跟我,我保证他前程似锦,不过他现在在三哥手上做事,似乎很得三哥器重,不知道他愿不愿来帮我。”南宫灏道。 安西琳生怕南宫灏误会她,急声道:“我是他亲妹妹,我是殿下的女人,大哥他不帮我难道还会去帮安西玥,是安西玥害死了我娘,我会把这一切都告诉我大哥。” “殿下放心,我大哥他很疼我的。”安西琳以前还觉得底气有些不足,毕竟一个女人只有美貌,没有外家帮扶是不长久的,现在大哥回来了,她当然要拉拢大哥。 正文 决定嫁给他 南宫灏唇角勾起阴深的浅笑,手指轻轻的捏在安西琳的腰上,引得安西琳一阵一阵的开始战栗起来,南宫灏是床第老手,对于安西琳这种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他向来不决绝,况且今日他实在是被安西玥给气着了,在与安西琳欢爱时,也带着一股重重的薄怒。 …… 入夜,安西玥回府后,伺候了老夫人用完饭,在长廊里她遇见了安亭轩。 “轩哥哥,你不是住书院吗?怎么回来了。” 安西玥一袭大红色的衣群看着美艳非凡,使得安西玥和他说话他都没听见。 安西玥扯了扯安亭轩的衣服,安亭轩才回过神来道:“玥妹妹,你今天真漂亮。” 安西玥浅笑,“哥哥这话说得玥儿只有今天才漂亮一样。” 安亭轩一见到安西玥就有些结巴,顿时脸色一红,别开了眼,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今天更漂亮。” “轩哥哥嘴巴也学会哄女孩子开心了。”安西玥以前觉得安亭轩确实像个书呆子,将来娶了嫂嫂可怎么和嫂嫂相处,现在她倒不担心了。 “哥哥等意在这儿等玥儿的?”她切入正题,也不逗弄他了,知道安亭轩一门心思都在学业上,临近考试,他不可能有时间回来,除非他有什么要紧事。 安亭轩看了一眼秀儿和姜霜。 安西玥就明白了,“你们去房里给我取件斗篷,我和轩哥哥在这儿说会话。” 姜霜和安亭轩相处了那么久,自然是知道他对大小姐的那点心思,只有大小姐不懂,看着安亭轩生出的别样心思,她竟不自觉得的有些心疼。 大小姐今日已经松口了是要嫁给世子的,轩少爷来,只怕也是为了这事。 待姜霜和秀儿离开后,安西玥才走到凉亭坐下:“轩哥哥请坐。” 安亭轩也不扭捏,今日他若不回来一趟,只怕也无心看书了。 “祖母找我问话了。”安亭轩道。 安西玥粉唇微抿,扬起一抹轻浅的弧度,“你指的是祖母有意与我相亲这事。” “嗯。”安亭轩也不惊讶,玥儿向来有颗七窍玲珑心,今日与他同行的邹衡便是祖母为玥儿相中的对象。今天他也看见了世子当众向玥儿求亲,不知道邹衡作何感想。 还有他也想确认玥儿是真心想嫁给南宫元熠的吗?这毕竟关系到她一辈子的幸福。 “我想清楚了,这辈子我非南宫元熠不嫁,我这样说,轩哥哥是不是想劝我慎重一点,同祖母的想法一样,豫亲王府的人不是那么好相处的,就大公子南宫治来说,他句句都在掂对,但是我不想让他一个人孤军奋战了,我愿意与她站在一起。”他确实是一个人,论他的身份,一旦被人泄露,或许会麻烦不断,必竟苗疆人在北朝是禁忌。 安西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前世她对爱情是懵懂的,一味的依赖,她觉得那是最幸福的。现在她才懂得喜欢一个人是相互的,她若再退缩,一味的让他付出,她却坐享其成,这样的幸福是不长久的,所以她也必需要有所回应才行。 正文 玫瑰藏毒 安亭轩见安西玥一双灼灼生辉的大眼睛满满的幸福,心里顿时一惊,原本玥儿对他已经有这么深的感情了。 她半句不提邹衡,今天却当着邹衡的面答应了南宫元熠的求亲,只怕也是想要断了祖母的想法。 秋意渐浓,空气也湿润润的,安西玥刚回到君兰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秀儿守在门外,满脸带笑,即刻迎了上来:“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令安西玥没有想到的是,君兰苑里布满了鲜红欲滴的玫瑰花,这在花王国也许会常见,可是这个季节出现在北朝,这无疑是稀世珍宝。 “大小姐,这是世子送过来的。”秀儿高兴道,这种花真是漂亮,也不知道世子从哪里弄到了这么多哄大小姐开心。 安西玥猜测道:“这应该是贡品,南宫元熠这么狂妄敢动花王国贡献的贡品。”她这不 害我吗? “谁说这是贡品。”南宫元熠突然走了进来,一双灼灼生辉的眼睛紧紧的锁定在安西玥的身上。 “你怎么又来了。”安西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随便给南宫元熠也倒了一杯,破天荒的没甩脸色给他看。 南宫元熠也不客气,品茗了一口,“浅酌一口唇齿清香,再喝就是回味无穷,顿觉神清气爽。” 南宫元熠美滋滋的赞扬道,仿佛那茶真的茶中上品,配上他治愈系列的浅笑,美轮美奂。 这茶是姜霜泡的,顿时嬉笑道:“世子喝的这可是去年的陈茶。” “茶虽不是新茶,但本世子能得你家小姐亲自倒的一杯茶喝这是本世子上辈子积攒了许多福气才求来的。”南宫元熠眉开眼笑的讨好着。 程枫手上的剑差点掉在地上,世子拍安小姐马屁倒是拍得脸不红心不跳,世子嘴可刁得很,为了讨安小姐欢心,他什么话都敢说。 秀儿呵呵的笑了起来,“前些天四皇子也送了大小姐一枝这样艳丽的花,没想到今天世子就送了一堆过来,真应该让四皇子也来瞧瞧,他是有多抠门。” 安西玥瞪了秀儿一眼,“就你话多。” 不过安西玥很奇怪,按照她前世的记忆,玫瑰花的确是花王国进贡的贡品,南宫元熠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南宫元熠看出了安西玥的疑惑,道:“半路劫持来的,所以我就借花献佛,讨你欢心。” “这不是花王国进贡的?”安西玥欢喜一笑,表示接受了他的讨好。 南宫元熠没想到安西玥今天那么配合,若不是有正在要办,他真想把她搂进怀里一亲芳泽。 南宫元熠点头:“这些花被人动了手脚。” 这时,安西玥才仔细去看这批鲜艳的花朵,凝眉道:“这花朵有异样,藏着一种极其隐秘的原药,颜色似血,所以用玫瑰花做掩饰最好不过了。” 南宫元熠唇角勾起微笑:“这是我从丞相府的人手上劫来的,他们利用花王国将这些毒药运进了北朝,林府的人丢了东西却没有找,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正文 有些吃醋 “有猫腻,他们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安西玥答道。 “聪明。”南宫元熠给她一个响指:“还是我的小玥儿聪明,一点就透。” 秀儿一听这些花有毒,连忙退避三舍,她还想着把这些花风干做成花茶,没想到这样艳丽的花瓣上竟然有毒。 怪不得世子派人送来时嘱咐说这是送给大小姐的惊喜,谁也不许动。 “你送它们到安府来,就不怕他们找上来。”安西玥道。 “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本世子钟情于你,本世子送未过门的妻子一些礼物,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南宫元熠本来不想把安西玥牵扯进来,可是这些毒是什么,林府想要做什么,他必须查清楚,“宇文靖说他去取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叫我送到安府来,你一定有办法查出这些毒是什么。” “送到这里也未必安全。”安西玥是担心安西琳。 “不过,林府的人在四处搜这批东西,放在沁竹雅苑也不安全,现在沁竹雅苑成了林府严重怀疑的对象,搜到那里是迟早的事,在没弄清楚林府的秘密前,我不想打草惊蛇。” “那就把它们送到安心药堂,七星街是京都贫民区。”安西玥提议道:“再让你的人把宫里的那批花王国进贡的贡品带出宫来掩人耳目,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安西玥想到前些天南宫灏突然送她的花,虽然只有一朵,她也知道那花是从宫里来的。 前世,林府与南宫灏勾结害了皇上,皇上留下传位诏书,上面继承皇位的人的确是南宫灏。 但是她上次进宫替三皇子治病,看到皇帝眼里的关心,猜测皇上心中钟意的储君很可能是三皇子。 那次刺杀很可能也是南宫灏安排的,就是不知道这批药物运到丞相府是否与南宫灏有关。 “今天在将军府门口杀人的杀手是不是四皇子的人。”安西玥急声道。 南宫元熠一直觉得安西玥看南宫灏的眼神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她处处留心南宫灏,两人并无交集,却还是让他有些吃醋,遂而脸色微微有些冷了下来。 安西玥是因为受了前世的苦,所以她才事事都怀疑南宫灏,这些南宫元熠自然也不知道。 南宫元熠轻轻握住了她手,“玥儿,成为我的妻子,你的眼里就只能有我一个人,哪怕他是你的仇人,你也不许记在心里。” 安西玥没想到南宫元熠对她的感情这么霸道,她撇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程风和两个丫鬟,脸瞬间变得绯红,抽回了自己的手:“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把这批东西运到安心药堂吧。” 南宫元熠顿时感觉有些失落,她心里有事,而他却不知道。 可惜他没听到安西玥信誓旦旦的给安亭轩宣告她此生只嫁南宫元熠。 安西玥只是不想让祖母担心她,这一世,她活得比较理智,对她来说心底的喜欢还是细水长流才比较稳妥,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对自己的爱情并没有敞开心扉。 正文 豫王府的争吵 从南宫元熠进宫到把毒花运到安心药堂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南宫元熠心情却很低落。 他回了豫亲王府,第一时间就去了豫王府的院子。 豫王妃知道他在外的胡作非为,见到南宫元熠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非得娶安西玥?” “缘份。”南宫元熠不想顶撞豫王妃,虽然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是豫王妃含辛茹苦的抚养自己长大,并且她一直把自己当成她的亲生儿子。 豫王妃拿他没有办法,只得软下阵来,“婷婷哪里不好,知书达理,又与你从小青梅竹马……” “母妃,她是我的表妹,您真的要让我娶自己的表妹为妻吗?” “不是亲表妹,名义上的,这作不得数。”豫王妃反驳道:“她愿意为你去死,这还不能说明他爱你的决心吗?她从小就倾心于你,从来没有改变过,母妃觉得她就很好。” 南宫元熠为什么一见到文婷婷就逃跑,原因就在这里,她的感情太重太沉了,他没有办法接受文婷婷。 “母妃,文小姐她很好,但是我不喜欢。” 豫王妃见儿子有些动怒,故意抹起了眼泪:“你觉得安西玥好,可母妃就是不喜欢。” “母妃都没有见过她,您怎么知道您不喜欢她。”南宫元熠强硬道。 豫王妃顿时回答不上来,想起上次在沁竹雅苑她私下里找安西玥谈话,她明明答应不会与熠儿有任何牵扯,没想到那姑娘把她的宝贝儿子迷得七荤八素的。 南宫元熠突然朝豫王妃挂起讨好的笑脸:“母妃,不是您让我去求菩萨,才求来的与她的这份缘份吗?您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你违背菩萨的意思就不怕不吉利,当时是母妃硬拉儿子去静月庵求的姻缘,母妃也答应过不会逼迫我娶文小姐。” 豫王妃最受不得儿子的软言细语,也什么事都依着他,这事她的确松过口,可是后来婷婷又到她跟前来表明决心,文夫人也来说过,她就心软了。 豫王妃终于松口道:“你既然执意要娶她,也不是不可以,但她不能当正妃,她想要做豫亲王府的世子妃,还不够资格,不然别人会笑话咱们豫王府娶了个上不得门脸的丫头回来,这丢的不仅是我们豫王妃的脸,连着我周国公主的脸面也一并丢了。” 南宫元熠立即冷了脸色:“母妃,我说过了,我要娶她做我的妻子,而不是纳妻。” 豫王妃这时才惊觉出问题,他这里准备只娶安西玥一人为妻啊,顿时感觉头昏目眩起来,显些摔倒。 豫王妃气得说不出话来,方姑姑见了连忙扶住豫王妃,劝道:“世子,您快别气娘娘了,娘娘这几天身体本就不好,经常感觉头晕乏力的。” 南宫元熠很久不回王府了,他一直住在沁竹雅苑,这也得到豫亲王允许了的。 “母妃,您怎么样。”南宫元熠连忙去扶住豫王妃,担忧道。 “程枫,快去请御医。” 正文 豫王府的争吵2 沈太医背着药箱赶来,豫亲王也正好从外面回府。 片刻,豫王妃被世子气得请御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豫王府。 此时,把整个豫王妃都惊动了,大公子和二公子纷纷带着妻儿赶来。 大公子第一个赶到,一进屋就看见南宫元熠坐在床边,眼底升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各种讨伐南宫元熠的声音不断响起。 大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三弟,婷婷哪里不好,母妃也喜欢她,她嫁进王府无疑是与王府亲上加亲,为了一个女人,你怎么能违背母妃的意思,我都听你大哥说了,你在梅将军府的所作所为,简直丢了我们豫王府的脸。” 南宫元熠阴沉着脸,他根本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只希望母妃的身体无恙。 他明白,大嫂说这些话无疑是在煽风点火,但当着豫王妃的面,他不会和他们去逞口舌之快。 二夫人也道:“婷婷表妹温柔可人,也等了三弟这么多年,你怎么把母妃给气病了,安西玥她能有婷婷表妹待你好。” “我要娶谁就不劳烦二位嫂嫂关心了。”南宫元熠也以为是他把王妃给气着了,他在外面与文婷婷的牵扯只怕早就传到母妃耳朵里,不知道被这些人怎么添油加醋了。 大夫人和二夫人听见这句脸色都不好,南宫元熠的婚事不是整个王府最令人关心的吗?现在他却要娶一个小门小户人家女儿回来,整个王府都震惊了。 片刻之后,沈太医诊脉出来。 南宫元熠急声道:“沈太医,我母妃怎么样。” 沈太医看了南宫元熠一眼,恭敬道:“世子不必忧心,王妃娘娘是急火功心才会晕倒,已经无碍,平时多劝解娘娘多宽宽心。” 沈太医在里面已经听到她们对南宫元熠的讨伐,叹息一声也只摇了摇对着豫王道:“当着王爷的面,臣说句不该说的话,前太医院院首梅宗政曾是臣的恩师,他教养出来的外孙女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曾经晋城瘟疫得以缓解,梅太医和安西玥出力不少。” 沈太医这是替安西玥说话,豫亲王也听得出来。 豫王道:“多谢沈太医,本王明白。” 送走沈太医,豫王才道:“世子要娶谁,我不希望再从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口中听到。” 顿时,南宫治和南宫弘互相看了一眼,父王偏心三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是,父王。” “文太傅亲自进宫,已经和皇上禀明文婷婷不会嫁进豫王府,这事你们也不必再议论。”豫王沉声道。 大夫人和二夫人各自看了自家夫君一眼,又恭敬道:“是。” 南宫豫进了房内,见南宫元熠守在王妃身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近他在京都的动静闹得有些大,很多官员对他都不满意。 “看你把你母妃气成什么样了。” 南宫元熠摸摸鼻子,看着他这位狐假虎威的“父亲”,他把什么事都推到他的身上,对外只说犬子顽皮,犬子不懂事,实则他什么不知道,他躲在御书房和皇上商量着要怎么整顿朝纲,将这事那事都交给他去办的时候,怎么不说他气人。 “去书房等我吧,我陪会儿你母妃再来找你算账。”南宫豫怒道。 正文 莫名其妙的思念 南宫元熠脸上挂着迷人的浅笑,恭敬道:“母妃好好休息。” 从豫王妃房里出来以后,南宫元熠即刻冷了双眸,“去查查这些天是谁在王妃面前嚼舌根,还有大哥在外面养的那几房小妾,想办法透露给大夫人,二哥上次是不是赌输了五间铺子,想办法透露给父王知道。” 程枫满头黑线,世子翻这些账来报复大公子和二公子真是太狠了。 大夫人就是个河东狮,大公子院里全是些老妈子或者是长得奇形怪状的丑女人,为了防止大公子纳妾,大夫人什么办法都想尽了。 偏偏大公子在家里老实得很,在外面养了很多女人,这下王府可就热闹了,平时大公子朝世子耍些小心眼或者遭遇刺杀,世子都有时间跟他们周旋,这下可好,大公子和二公子唆使他们的夫人到王妃面前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并且全是针对安大小姐,世子自然要报复的。 程枫领命后,即刻去办了,临走又道:“ 元宝该回来了吧。” “恩,他回来后,叫他即刻来见我,林府在找的东西,想办法透露给他们知道,最好当众销毁,免得给小玥儿惹麻烦。” 世子事事都替安小姐考虑,就是不知道安小姐是否能明白世子的这份心意。 …… 安西玥一直在安心药堂忙了两天,才有空回府。 安西玥从安心药堂回府已经是晚上,这两天她都没有见到南宫元熠,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总觉得他很神秘。 至于和他的婚事定在什么时候,她也没有过问,想到这里,安西玥回想到她最后见南宫元熠时,他眼底有淡淡的失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生出这种负面情绪,间接有些影响了她。 安西玥手指轻轻的捏着鼻梁骨缓解疲惫,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随口问道:“霜儿,世子可有话传来。” 姜霜见大小姐忙得脚不沾地,除去要打理安心药堂的生意,还要帮着宇文公子研究那些莫名其妙的毒药,这会儿怎么想起问世子了,世子对大小姐热心得很,就是不知道大小姐把世子放在心上没有。 “世子好像也很忙,程侍卫和元宝大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自从那天过后,世子就没送信过来。”姜霜回道。 安西玥感觉闷闷的,心里总是憋着一股莫明生出的气。 秀儿调笑道:“大小姐,你是不是想世子了。” 安西玥被秀儿的调笑说得脸色一红,瞪了秀儿一眼,找了个借口道:“有些事和他说。”安西玥随即陷入了沉思里,她真的是想他了吗?她这么忙,怎么有心思想他。 安西玥便起身朝着书房走去,从上到下,翻了几次,都没有找到适合自己心意的书来看,只愣愣的站在书架旁发呆。 姜霜端着热茶进来,安西玥也没发现,像丢了魂魄一样。 姜霜看了魂不守舍的大小姐一眼,以为大小姐会和往常一样,一见到书便爱不释手的翻看,以前大小姐看医书时总是废寝忘食,今天却心不在焉的,难道真的是想世子了。 正文 赐婚 “明日要去上官府参加婚宴,要不今晚早点睡,养足了精神,或许明日一早就能见到世子了。”姜霜提议道。 “你说什么呢,谁是想要见他了,我只不过是在想宇文靖手上的那毒药是用来做什么的。”安西玥自己都没发现,脸滚烫如火烤一般。 姜霜也不打趣她,默默出去准备梳洗的用品。 安西玥今晚是睡得最早的一晚,姜霜和秀儿收拾了一翻,并熄了灯,屋子里瞬间变得漆黑一片,待两位丫头走后,安西玥却睡不着了。 她脑海里一直在想,南宫元熠眼底的失落到底是怎么回事,重生一世,再次遇见爱情,竟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前世是她一心爱着别人,这世,她却被人真心爱着,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感觉。 关键是她的心是不是也属于南宫元熠,安西玥想到这些就头疼,索性穿衣起床点燃了烛台。 屋内,亮着微弱的光,南宫元熠见那漆黑的院子里又点燃了烛火,眼睛里的光芒涌动,“小玥儿。” 他每晚都会到她家屋顶上来坐上一小会儿,见她睡了,他才离开。 安西玥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走到窗户边,她心跳得咚咚作响,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想到以前,他经常翻墙进她的院子,虽然只说几句打趣的话,也让她感觉心里甜甜的。 安西玥心里纠结得很,万一她推开窗户,什么也没有,岂不是很失落。 他应该很忙,不会来了,安西玥越想心情越不好,仿佛自己魔怔了一般,她怎么会如此去思念一个人。 京都出了很厉害的刺客,也不知道南宫元熠把她的话听进去没有,从四皇子身上着手查,一定能查出蛛丝马迹。 南宫元熠望着窗户上倒映出的婀娜倩影,心里痒痒的,正要破窗而入,屋内的烛火瞬间熄灭,暗道:“她应该是睡了,听宇文靖说,这两天她很忙,忙着帮他找出毒药的成份。” 翌日,一大早。 宫里的圣旨就传到了安平侯府,安钰霄进宫了,老夫人便携带全府上下到前院接旨。 老夫人没想到,宫里赐婚的圣旨来得这么快,既然大孙女自己也钟意的姻缘,她作为祖母如果再阻拦便会落人话柄说她倚老卖老,安府高攀了亲王府,安府应该高兴才对。 福公公宣完旨,安钰明和安钰泽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将福公公迎进去喝茶。 福公公以长公主娶儿媳妇为由,又说今日真是个好日子,等安府喝喜酒时再来,并恭贺了安西玥配得了好儿郎,一连串的寒喧过后,福公公也告辞了。 安西玥担心父亲在宫里的情况,想要追上去私下里打听一下父亲的情况,没想到安西琳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安西琳走近不咸不淡的轻声道:“妹妹恭喜大姐了,终于如愿以偿嫁入豫亲王府,姐姐真是好手段,竟惹得四皇子和豫王府世子两人都打起来了,只是妹妹真的是担心,以姐姐这样的德行真的能如愿以偿嫁给世子吗?” 正文 危机四伏 安西琳原本很是气愤四皇子讨好安西玥,她已经是四皇子的女人,凭什么四皇子想要娶她,不过就是仗着她舅父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 安西琳越想越气,她一直以为凭借四皇子的聪明才智,没有必要去讨好安西玥这种阴险狡诈的女人,偏偏四皇子就这么做了,安西玥还不知好歹把四皇子给拒绝了。 这些都是她做梦都想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是安西玥运气太好了,她还记是一年前,安西玥还对着她唯唯诺诺,她说东她不敢说西,现在她不仅当了县主,还能嫁进亲王府当世子妃。 想到这些,安西琳就没有忍住想要挤兑挤兑安西玥,再则是因为四皇子有对付安西玥的计策,会把安西玥打入十八层地狱,现在过过嘴瘾就当讨点利息。 安西玥被挡住路,又见安西琳笑得有些荡漾的唇瓣,顿时一股火气升起来:“你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然藐视陛下赐婚,依你这意思是诅咒本县主还是编排陛下不该赐婚,竟敢诅咒今天的日子不吉利,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安西琳一时嘴快,心里太得意,一时忘记了今天也是上官府娶新妇的日子,一般达官贵胄成婚都是由皇帝赐婚,选择良辰吉日完婚,公主府的喜事选在今日必定说明今日是个鼎好的日子。 安西琳即刻反口,眨巴着大眼睛,楚楚可怜的道:“姐姐这是何意,妹妹只是恭喜姐姐,并没有别的意思。”她最后几句话声音压得很低,确保祖母和其余人听不到,没想到安西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怒。 三夫人听见安西玥的声音,连忙过来缓和气氛:“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大小姐怎么气成这样?” “三婶。”安西琳委屈得眼泪说掉就掉:“大姐一直不喜欢我。” 安西璃是毫无保留的站在安西玥这边,她虽然没有听到安西琳在大姐姐耳边说了什么,但一定是安西琳嫉妒大姐,说了一些不好的话才使得大姐动怒。 “三姐,你别又装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搞得谁欺负你一样,大姐和世子的婚事是皇上赐的婚,这次你别想使什么阴谋诡计破坏大姐的婚事。”安西璃从小被安西琳欺负到大,她根本不会相信安西琳会转性变好。 安西琳没想到现在连安西璃那样的小贱种都能来欺负她,紫苏那样的贱人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偏偏现在一切都变了。 不仅安西玥变得高高在上,连安西璃那样的贱人都得了公孙夫人的另眼相带收她为徒,安西琳发誓,等收拾了安西玥,她要把安西璃送入地狱。 这时,安西琳越发委屈了,顶着个红红的眼眶:“我也是爹爹的女儿,你仗着被公孙夫人收为徒弟,就这样诋毁欺辱我,同为庶女,璃妹妹却比我们都傲气啊。”安西琳说完就跑开了。 安西璃愣在当场,气得气都缓不过来:“大姐姐,我怎么欺负她了。” 正文 借机震慑 二夫人和三夫人其实也很嫉妒大房,以前,林婉还在时,安西琳和安西琅两个庶女比她们嫡出女儿过得还要好,现在林婉死了,安西玥仿佛变了一个人,一切的好运气都往她身上跑。 就连安西璃那样一个丫鬟生的女儿都能到公孙夫人身边学刺绣,偏偏公孙夫人只收了安西璃一人,就算安西琰公孙夫人看不上,可安西瑗被三夫人养得也挺好,偏偏公孙夫人不要。 “琳丫头再怎么不好,也是你的姐姐,林婉犯的错她已经遭了惩罚,人都死了,你们姊妹几个要互相关心照顾,公孙夫人可不喜欢嚼舌根的徒弟。”二夫人也阴阳怪气地道,她不敢怼安西玥,但小的几个她们还是照样欺负。 安西璃没想到安西琳现在变得这么阴险狡诈,她眼睛不自然的抬眼望向老夫人方向,生怕祖母以为她真的是仗着自己得了公孙夫人喜欢就跋扈起来,其实不是这样的。 安西璃急得连忙去拉安西玥的衣角,“大姐姐,不是她说的那样的。” 安西玥拉过安西璃的手,这个家里若不是前世她受了安西琳的苦,还真的是会被她那一副柔弱无骨的姿态给骗了。 这时,安西玥急步上前叫住了坐上马车的福公公:“福公公请留步,西玥有一事请教。” 福公公听见声音复又连忙下了马车,态度恭敬道:“请教不敢当,咱家能替平乐县主解惑是咱家的福分。” 福公公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又是皇帝最信得过的太监,平时就算权臣见了他也得给他留三分脸面,如今看福公公对安西玥态度如此恭敬,在安府这一众人眼中自然是更不敢得罪安西玥。 安西玥声音清冷道:“请教公公,若有人敢质疑陛下赐婚,应该以何罪论处。” 福公公吓得脸都青了,连忙朝天边拱手作揖,“圣旨已下那便是君无戏言,谁敢质疑陛下,那他岂不是想忤逆圣意,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二房和三房一听”杀头大罪”几个字,吓得额头上冷汗直冒,她们见安西玥有这么好的姻缘,成嫁入亲王府本来心里有些酸酸的,顿时,谁也不敢再造次。 三夫人刚才还替安西琳说了几句话,想要借安西璃讽刺几句的心思顿时也收起来了,“琳小姐刚才故意走近大小姐说了什么惹得大小姐动怒,真是个害人精。” 二夫人平时就是个嘴碎的,她就学乖了,反正她家琰儿也入不了老夫人的眼,和她一样是个粗妇,不像三夫人养了两个娇滴滴的女儿,三房自然替两位小姐打算多一些。 从这些看,三房就比二房的心眼多。 安西玥有意无意看向安西琳,意有所指道:“西玥明白了,若有人再敢凑近我冷嘲热讽,那便是质疑陛下的赐婚,那便是死罪。” 福公公见过安西玥好几次,都不觉得她是喜欢咄咄逼人的主儿,他也顺着安西玥的视线往安西琳身上看去,满腹疑惑,似有意抬高平乐县主的身份。 随即,福公公朝安西玥行了一礼道:“县主正该责罚那些嘴碎之人。” 正文 暗藏端倪 “谢公公解了西玥的疑惑。”安西玥回礼。 福公公又道:“三皇子已经大好,县主真是妙手回春,苏贵妃娘娘命咱家给县主传句话,县主有时间到宫里,贵妃娘娘要亲自感谢县主的救治之恩。” 提到救治三皇子,安西琳又恨得牙痒痒,怎么什么功劳都是安西玥的,苏家可是京中贵胄,苏贵妃更是很是圣宠,得了三皇子的这份恩情,以后安西玥还不得横着走。 这下,谁敢得罪安西玥,那就是和皇亲贵胄作对,世子当众求亲,已经给了安西玥很大的脸面。 安西琳瞧见福公公的一记冷光射过来,更是吓得弯下了腰低下了头,福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若福公公去皇上身边告状说她的坏话,以后她嫁给四皇子,势必会牵连四皇子。 安西琳顿时懊恼不已,真不应该主动去招惹她,等四皇子事成之后再好好的数落安西玥,到时侯安西玥必定会变成全京都的笑柄,她再想嫁入亲王府只怕是不可能了。 福公公被再次送走后,安府各房的神色都变了。 老夫人扫视了一眼众人,亲自开口训诫道:“从今往后,你们须得都警言慎行,万不可给家族惹祸。” 老夫人想了两日也算想明白了,以前她是恨她的几个儿子没有安老太爷的钢骨,恨铁不成钢,大儿子进宫主管考试用的试题,这说明皇上有意提拔,便是开始重用,玥儿既然要嫁入亲王府,不管是进入财狼还是虎豹都有她自己的路要走。 她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既然长公主发了请柬下来,玥儿你就带几位妹妹好好去玩玩,沾沾喜庆。”老夫人淡淡道。 老夫人指着罗氏和宋氏又道:“你们两个也去,看着点,别让姑娘们失了分寸。” 罗氏和宋氏顿时高兴得什么都忘记了,像长公主府这种门第,她们想要结交是万万结交不上的。 老夫人发话,安府三房的几个姊妹都兴高起来,纷纷回去梳妆打扮。 回君兰苑的路上,姜霜轻声在安西玥耳边道:“那日我们从将军府回来,三小姐很晚才回府。” 安西玥看了姜霜一眼,姜霜又道:“是况妈妈亲眼看见的,整日都不在府里。” 安西玥冷笑,“她肚子痛,估计去寻大夫看病去了。” “咱们府里不管哪房有个小病大病的,都是请杨大夫到府里来会诊。”姜霜又道:“今日明知大小姐的婚事是皇上赐下的,三小姐敢当众挑衅,奴婢觉得太反常了。” 姜霜不知道安西琳与南宫灏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伏小做低这么久,她有了给她撑腰的人呗。”安西玥也不挑破,才问道:“伺候三小姐的丫鬟是新进府的?” 安西玥刚才也留意到安西琳身后的丫鬟,似乎比府里的其他丫鬟穿得要好一些,身上竟穿了一件绫罗短衫,一般进府伺候人的姑娘大多都是家境贫苦。 “去把茹妈妈叫来。”安西玥道。 正文 暗藏端倪2 秦妈妈和秋杏回府依然被拨到君兰苑伺候,原本大夫人没有回府,秦妈妈和秋杏便没地方安排,但茹妈妈请示老夫人之后,就先留到了君兰院。 秋杏原本是一等大丫鬟,但是她回乡了一段时间,耽误了些事,便跟着秦妈妈在院子里打杂,大小姐如今被赐了婚,身份更是不同,秋杏就更积极了。 上次大小姐遇难,安府几房将安府闹得鸡飞狗跳,老夫人发话,遣散了些下人,秋杏和秦妈妈也借此回乡探亲,府里的老人多少背地里说她们的闲话,还说她们贪生怕死,大夫人在时待下人都不薄。 秋杏心里很坎特不安,生怕大小姐也是这样的想法:“大小姐先喝碗小米粥再出门也不迟。” 安西玥接过,喝了两口才道:“听秦妈妈说,给你在乡下说了门亲事。” 秋杏顿时就脸红了:“是秦妈妈家乡的侄儿,不过我……” 这时,姜霜领着茹妈妈便进了屋子。 “老奴见过大小姐。”茹妈妈是管安府所有丫鬟小厮的主管婆子。 “你先下去吧。”安西玥将空碗递给秋杏。 秋杏看了茹妈妈一眼便退了出去。 茹妈妈看着秋杏出去才道:“秋杏那丫头不是个安分的,大小姐留点心。” 安西玥微微掀了眼帘,眸光幽幽,朝姜霜递了个眼神。 姜霜会意便出门去了,秋杏见姜霜出来不好意思的一笑就跑开了。 屋内,安西玥亲自扶起了茹妈妈,命秀儿给茹妈妈看座。 茹妈妈有些受宠若惊,她知道大小姐即将是王府的世子妃,将来必竟富贵滔天。 “茹妈妈在安府一直是主管丫鬟小厮的,一直为安府尽心尽力,大夫人在府里时常夸您呢。” 茹妈妈连忙站起来,生怕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茹妈妈别紧张。”秀儿连忙把茹妈妈扶着座在凳子上:“大夫人不在府里,如今家里也没个管事的,大小姐自然就多关心一点。” “三小姐房里的喜鹊是妈妈招进来的吗?”安西玥问道。 茹妈妈一听关于她工作上的事就把话匣子打开了。 “喜鹊家里穷,给找了婆家,她那未婚夫和她商量好了,出来做工挣钱,等攒够了钱回家成婚,三小姐以前的丫鬟被打发出去了,当时三小姐回府,老奴就把喜鹊给派发给了三小姐,提了大丫鬟。” “这么说喜鹊是因为提了大丫鬟才穿得起绫罗。”安西玥试探道。 “听说是她未婚夫得了主人家的赏赐,不过一个打扫院子的小厮能得主人家多少赏赐。”茹妈妈也是实话实说,“喜鹊不仅穿绫罗,手上还戴了个金镯子,前天她故意拿给前院的翠玉看,说是她未婚夫送的,可把她们羡慕得。” “依老奴看,乡下的丫头别进了城就被城里的荣华富贵迷了眼睛。”茹妈妈也酸溜溜的道。 “好好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凡事多看着点,安府自然亏待不了你,如若不然,安府也不养闲人。” 正文 参加喜宴1 安西玥眸光锐利,声音清冷沉稳,愣得吓得茹妈妈连连点头。 “秀儿,给茹管事取些碎银子,听说你家儿媳妇又添了一位儿子,我先恭喜茹妈妈了。”安西玥有意拉拢茹妈妈。 茹妈妈接过秀儿递过来的银子,自然感恩戴德,她没想到大小姐平时云淡风轻的,好像什么事也不管,没想到她家媳妇生了儿子,她竟记在心上的,顿时心头一热,朝安西玥磕头道:“老奴谢大小姐赏赐,老奴一定好好当差,把府门看严了。” “下去吧。” 茹妈妈走后,姜霜才进来:“秋杏刚才是准备要听墙角,要不要奴婢知会茹管事一声,将秋杏调到外院去,秦妈妈说准备把秋杏说给她侄儿,可秋杏没答口,秦妈妈还挺惋惜的。” “秋杏长得倒挺水灵。”安西玥自言自语道。 紧接着安西玥又拉秀儿近前,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姜霜替安西玥准备了一套首饰,这还是皇上上次赏赐的。 安西玥瞟了一眼,觉得太华贵,嫌弃道:“今天是范怡成婚,她是新娘子,理应是最耀眼的,你取这副头饰出来会不会有些喧宾夺主。” “我的大小姐您现在是豫王府未来的世子妃,今天咱们是去参加长公主儿子的婚宴,到时候肯定是宾客满席,就连您未来的婆婆王妃娘娘肯定都会亲临到场,你穿得太寒酸,王妃娘娘肯定有话编排您,再说凭世子对您的好,您不该给世子争些脸面回来啊。” “再说了人家新娘子有红盖头盖着,哪个看得到她是美是丑,就算进了新房也要等新郎官揭盖头才看得到新娘子的真容。” 一提到南宫元熠,安西玥脸色顿时红润起来,想到他宛如雕刻般完美无瑕的俊朗容颜,再想到她已经两天没有见到他了。 安西玥瞥了一眼姜霜:“就像你成过婚一样。” 姜霜脸一红:“大小姐,您什么时候也学会开这种玩笑了。” “好了不逗你了,去把我的那套云锦霓裳拿出来吧。” 姜霜兴高采烈的去取了,大小姐自从上次大变样之后,就一直穿得很素净,其实以前大夫人替大小姐置办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大小姐长得漂亮,哪一套穿在她身上都不过时。 安西玥重新梳妆出来后,姜霜和秀儿都傻了眼,就边刻意闯进的秋杏都呆愣在当场。 此时的大小姐简直就是光彩夺目,闪耀照人,美得无法形容。 秋杏惊得张大了嘴巴,呆呆的蹙在门廊处:“大小姐真是太美了。” 安西玥只不过是换了个飞仙髻,发髻上插了满冠簪环,晶莹剔透的宝石耳环,正好与头饰配作一套,再画了个淡妆,柳叶细眉更是衬托得她眼睛晶亮有神。 秀儿惊喜道:“姜霜姐姐,你盘发的手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真是太漂亮了,像仙子一样。” “是大小姐平时不喜欢梳比较繁琐的发髻,你才不知道我的手艺有多好。” “平时大小姐就挽个平髻,插个简单的玉簪,真是看不出姜霜姐姐还有这手艺。”秀儿夸赞道。 正文 参加喜宴2 安西玥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愧是宫中之物,戴在她的头上,顿时令她增添了不少光彩,正好配她身上的粉色霓裳,她穿粉色原来这么好看。 安西玥出了君兰苑,二房和三房的也刚好出来,她们为了参加公主府的喜宴已经精心打扮了,没想到无论怎么打扮,都不及安西玥的千分之一,就只她发髻上的那副头饰都是没有人能比拟的。 “大姐姐,你好漂亮啊。”安西璇真心道:“竟比琳姐姐还要美上不只万分呢。” 安西琰现在根本不用巴结安西琳,也夸赞道:“安西琳怎么能和大姐姐比,大姐姐是亲王府未来的世子妃,将来等世子袭爵位就是王妃,自然比某此人尊贵不知多少倍。” 安西琳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云锦纱裙,是京都最时兴的款式,可是她穿得再漂亮也没有皇上赏赐的头饰,顿时就被比下去了,再加上她的丫鬟是乡下来的,梳发髻的手艺也姜霜一大截,光这两样就输了。 安西琳身上的这件衣服价值千金,凭她现在是买不起的,除非是另有人帮她买。 此时,安西琳却是恨得牙齿紧了又紧,却也不敢露出半分不满的神态出来,只得强颜欢笑。 安西玥在安西琳看向她的同时,也看向了她,怪不得前世南宫灏要杀了他的原配妻子而扶持安西琳上位,她的美貌的确惊人,完全遗传了林婉的娇媚。 二夫人和三夫人分别上了马车,自家的女儿自然也都跟在她们身边。 “大姐姐,我能和你同乘一辆马车吗?”这时,安西琳摇曳着柔弱无骨的身子缓缓过来。 安西璃跟在安西玥身后,眼睛里满是防备,她总觉得安西琳别有用心, 安西璃抢先道:“二夫人车里有空位,我和琇儿姐姐与大姐同乘一辆,没位置了。” “璃儿,你去与二婶同乘一辆。”安西玥突然道。 安西璃不可思议,凑近安西玥耳边:“大姐姐你穿得这么漂亮,本来就抢了她的风头,小心她使诈,害你丢脸。” 安西玥拍了拍安西璃的手:“琰妹妹想学针法,正好你去教教她。” 安西璃正想说,去吃喜酒教什么针法,但看见安西玥清冷的眼色,她还是乖乖的上了二夫人的马车。 二夫人一直不会教女儿,三夫人自然也不愿意教她的女儿,现发安西璃拜到公孙夫人的门下,若得安西璃指导一下安西琰针线,自然再好不过,所以二夫人现在是比较待见安西璃的。 上了马车,各房的几个丫鬟便跟在了马车两边,秀儿活泼灵动,与谁都谈得来,不一会儿,她就挽住了喜鹊的胳膊,欢欢喜喜的叫了声:“喜鹊姐姐好。” “听说你未婚夫对你很好啊,我真羡慕。”之后便是秀儿一连串拍喜鹊的马屁。 一路下来,喜鹊总算是知道了跟着大小姐的好处,像秀儿那种傻白甜在大小姐院里混得真开,秀儿竟是大丫鬟,比她在三小姐房里的月例整整高了三倍。 喜鹊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要与未婚夫成婚就必须努力存钱。 秀儿从她嘴里套了很多话,还拉着喜鹊半路买了尚品轩的蒸糕,花了一两银子,真是阔气。 正文 参加喜宴3,突发事故 马车缓缓朝着公主府行去,车内,安西玥稳稳当当的坐在软垫上,完全把安西琳当个透明人,和安西琇有说有笑的。 今日安西琇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裙,安西琇长得本就高挑,倒也寸托得俏丽非凡。 安西琳坐在旁边如坐针毡,脸上半分喜色也没有,她冷冷的瞪了安西琇一眼阴阳怪气道:“一个被退了婚的女人有什么好嘚瑟的,丢人现眼,要是我早跳河死了。” 安西琇脸色瞬间就变了,她惊得瑟瑟发抖,身体开始不自觉的打颤,双手捂住耳朵,一个劲的摇头,眼泪刷一下就掉下来了,她最怕的就是被人说她被退婚了,她不应该出去抛头露面,更不该去参加什么婚宴。 突然,安西琇推开车门就往马车外跳了下去,车夫正赶着车不明所以,待看清了才见是二小姐突然跳车了,车夫连忙拉住缰绳,马儿嘶吼一声,却惊动了旁边的两辆马车,惊得另外两匹马急跳了起来。 发生变故也仅仅在顷刻之间,马蹄下突然滚出来一个女人,车夫就算临时拉紧了缰绳也来不急了。 与此同时,安西玥伸手去捞安西琇,却被安西琳挡住了车门。 只看见马车外,安西琇即将被马蹄踩碎头颅,一个身着一袭湛蓝色锦袍的公子奋不顾身从马蹄下抢人,眨眼间一把将安西琇捞了出来护在怀里。 安西琇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也顾不得伤心难过了,在看清救她的人是一位男子时,她连忙退了出来,身体轻轻颤抖着道:“多谢公子……” 邹衡苦笑摇头,他救了这位姑娘,这位姑娘却避她如蛇蝎,他长得有那么难看吗?若晚一步,她就要丧生在马蹄下了。 安西玥一把推开安西琳跳下马车,抱住仍在发抖的安西琇,“没事了,琇儿别怕,没事了。” 邹衡这才看清原来是安平侯府的,祖母命他来看的人家,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是有意替他说亲的,可是安府的嫡长女与豫王府世子的事全京都知道了,再瞧安西玥今日打扮得很漂亮,几乎瞬间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在看清救安西琇性命的人是邹衡时,安西玥道:“邹公子救了二妹的性命,西玥无以为报,改日西玥定登门拜访以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安大小姐客气了,我祖母与老夫人是故交,救老夫人的孙女就是救邹某的妹妹,不必言谢。”邹衡这是第三次见安西玥,真是一次比一次让他惊艳,可是安大小姐和南宫世子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二小姐受了惊吓,不知道伤着哪里没有,可能要找大夫瞧一瞧。”邹衡道。 安西琳也看到了惊险的一幕,安西琇没被踩死算她命大,她拿安西玥没办法,那她就拿和安西玥亲近的人开刀,依安西琇的性子,早该投湖死了的。 安西琳坐在车上,顺着视线望过去,暗叹:“好俊俏的公子,好一出英雄救美,哼。”如果能伤着安西琇,她估计能看到安西玥发怒的样子,可惜了。 正文 参加喜宴4,有惊无险 “二姐,你伤到哪里没有,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安西琳提起裙摆,楚楚动人的缓缓下车来,关切道。 安西琇见安西琳过来,她身体抖得更凶了,连忙往安西玥怀里躲。 “安西琳,琇儿怎么惹到你了,你要这么对她。”安西玥当着邹衡的面怒斥道。 安西琳捏着手绢,咬了咬饱满晶莹的唇瓣,睁着大眼睛,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道:“大姐姐你怎么了,今日是去参加婚宴的,琇儿姐姐只怕是受不了刺激才会精神失常,琇儿姐姐才被退过婚,若不是你自作主张硬拉着琇儿姐姐来,她也不会想要逃走。”凡是得到你庇护的人,她都乐得打压。 这下,周边看热闹的人都知道安西琇退过婚,又见安西琳长得水灵灵,娇滴滴的,眼眸中似有委屈,都开始议论起来:“原本是被退过婚的,既然被退了婚就不该出来抛头露面的……” “退了婚还有什么活路,死了得了。”路人道。 安西玥冷眸扫视了一眼四周,顿时,四周议论的声音瞬间小了很多,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一个退过婚的女人,永远没有活路。 安西玥冷声道:“琇儿,抬起头来,你忘记祖母说过的话了吗?咱们安府的女儿应该活得随心,不要被世俗的眼光束缚住了手脚,咱们北朝没有哪一条律法规定女方不能主动将婚事给退了的,你要记住谁也不能佐佑你的人生。” 安西玥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声音清冷却仿佛能入住安西琇的灵魂。 安西琇果然抬起了头,一双哭得水汪汪的大眼睛回视着安西玥,仿佛在大姐那里她能得到灵魂的安稳,一张娇俏的小脸红仆仆的,必竟安府女儿的基因都很好,个个站出来都不丑,只不过安西琳占了林婉的柔媚姿态,更加楚楚可怜一些,这样也更能博得别人的同情。 “还有,琳妹妹,我劝你有些话该谨言慎行,今日咱们是去参加长公主殿下府上的婚宴,什么退婚不退婚的,我劝你最好不要说,必竟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乱说话可会不吉利,咱们同出一府,应当团地和气,而不是任由你揭人伤疤。”安西玥当众斥责了安西琳。 安西琳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得她鼻孔冒烟,两眼发晕,当下就要以一副柔弱无骨的姿态装晕倒。 安西玥知道她又要作妖,随即呵责道:“你最好收起你的那副矫揉造作姿态,不要丢了安府的脸,否则我会派人送你回府好好反省。” 二夫人和三夫人的马车往前去,等她们停下马车,安西玥已经斥责了安西琳,若不是她在马车里阴阳怪气的数落安西琇,安西琇也不会想不开跳车。 安西琳气得愣在当场,这下,她想晕也晕不下去了,安西玥都当街说她矫揉造作了,难道她还真坐实了这个罪名吗? 她提着裙摆恨恨的来到马车前,左右看了喜鹊不在马车后跟着,便怒斥车夫道:“还不快跪下,本小姐要上车。” 正文 参加喜宴5,娘娘受惊 她是要踩着车夫的人肉当马凳上车,安西玥单手一抬,安西琳便轻而易举的被摔进了车厢里,她可是练了好几个月的臂力和腰力,三脚猫功夫还是会一点,对于安西琳这种身无二两肉的娇弱女人,她甩进去完全不费力。 “安西玥,你走着瞧。”安西琳被摔得咚一声撞在马车内,恨恨的只有咬牙怒叫安西玥的名字。 旁边那辆马车原本朝另一个路口挤进主干道,这里是去公主府的必经之路。 同一时间,因安西琇滚下来惊了套双马的马车,两匹马受了惊吓自然左右相奔,差点摔到马车里的主人。 安西玥见这辆马车尊贵不凡,足足大了安府马车的一倍。 马车后跟着的丫鬟连忙躬身到车前关心道:“姑姑,娘娘受惊了,可有伤着,是否要传太医。” 车内,豫王妃扶正了发髻上的金冠凤簪,示意伺候她的嬷嬷说话。 “娘娘没事。”方姑姑知道王妃不想见安大小姐,便没有过多的纠缠。 方姑姑看了王妃一眼,轻声道:“必竟是世子赐婚的世子妃,是否要老奴去打声招呼。” “不用了,走吧。”豫王妃隔着车身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安西玥柔声安慰庶妹,又厉声斥责庶妹,真是好一出大戏,若不是连王爷都帮着她说话,她是不会点头答应这门婚事的,好在熠儿也知道分寸,没给这个女人太多的尊荣,听这话也是个知进退的人,若进了门,好好调教一下,少出门就好了。 总之豫王妃今日的第一印象不算太差,方姑姑欣慰了笑了笑,暗道:“娘娘心是好的,只是到了世子这里,就受不得人磨耳朵,娘娘疼爱世子,总觉得世子就该配世上最好的女子,因着世子妃的家世,娘娘心里有些膈应也正常。” 安西玥知道马车里的人尊贵不凡,连忙上前周正的扶了一礼,歉意道:“我家二妹惊扰了娘娘的马车,西玥在此替二妹道歉,还望娘娘海涵见谅。” 马车随身的丫鬟自然不知道这个安府说的是哪人安府,上前喝斥道:“你们的马惊扰了我家娘娘,你们该当何罪,你以为道歉就有用吗?我家娘娘不追究不代表你们没有错,记得下次架马小心点走,还好我家娘娘没事,不然就算你们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安西玥见丫鬟说话这般不客气,眸子里也有微怒,虽然有错在她们,但是若不是邹衡从他们的马蹄下救了琇儿,琇儿今天就死在那两匹乱马下了,再说他们的马车在前,对方的马车从夹道穿出来,差点出了人命,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是先安抚询问人是否有事,再追究马儿受惊这事。 安西玥还是秉承着以和为贵的态度,轻言细语道:“终究是我们的错,还请姑娘替西玥向娘娘致歉,下次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丫鬟见安西玥态度如此诚恳,便也不好再发作,只道:“下次小心点。” 正文 参加喜宴6,原来是婆婆 之后,安西玥亲自送这辆套了双马的马车离开,才舒缓了一口气。 正待安西玥要回自家马车,前面已经离开的马车突然停住,从车上下来一个年纪不算大的妇人,叫住了安西玥:“安大小姐留步。” 安西玥瞧着这位妇人,应该不是丫鬟口中的娘娘,但衣物首饰都彰显出贵气来,刚才她们冲撞了人家,虽然丫鬟态度不好,但终究是她们的不对,自然不好意思道:“您认识我。” “自然认得,安平侯府的大小姐,皇上封的平乐县主,我家世子未来的世子妃。”方姑姑脸上挂着笑,态度却很恭敬。 安西玥有些不明所以,见对方客客气气的,顿时云里雾里,她家的丫鬟可傲慢得很,一听到最后一句,顿时惊觉过来并瞬间红了脸。 “平乐县主不必惊疑,老奴是王妃娘娘身边的方嬷嬷,县主如若不嫌弃也可称老奴一声方姑姑。” 安西玥顿时,惊得眼珠子都掉了下来,姑姑可是周国嬷嬷的称谓,难道马车里坐的是豫王妃,她未来的婆婆,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婆婆,可是南宫元熠非常尊敬他这位母妃。 方姑姑见安西玥脸色都白了,顿时安抚道:“县主不必惊慌,娘娘又不是老虎,将来县主和娘娘还是一家人。” 安西玥有些手足无措,这么说来刚才她的所作所为豫王妃全都知道,这可如何是好。 安西玥朝方姑姑扶了一礼道:“是西玥鲁莽了,王妃娘娘她没生气吧。” “娘娘叫老奴传话,县主即将成为世子妃,该有的气度半分也不能少,不然人家还以为周国公主娶的儿媳妇是个软脚虾,不要失了世子妃的尊贵才好。” 方姑姑说着,替安西玥的飞仙发髻上亲自戴了一根贵气逼人的发簪,长长的流苏步摇寸托得安西玥更是尊贵不凡,安西玥本就肤白貌美,又加上今天梳的飞仙髻精致得宛如天宫里的仙女。 安西玥有些受宠若惊,轻声道:“娘娘上次给西玥讲的话,西玥没有遵守,娘娘是不是很失望啊。” 方姑姑好言道:“县主你得感谢世子,只要世子在娘娘身边多温顺几天,哄得娘娘高高兴兴的,娘娘什么气什么怨都会消失的,老奴看得出世子这次是动了真感情了,为了县主,世子可没这么听话过。” 不过,世子回府住这几日可把王府搅和得鸡犬不宁,大夫人和大公子打了一架,两败俱伤,二公子被王爷禁足,减了二房的月例,害得今日长公主府办喜宴,豫亲王妃就只豫王妃一个人去道贺,王妃也是头疼得很。 王妃是大公子和二公子的继母,也只能劝和,大公子和大夫人都破了相,也不好出门,不过这些方姑姑都没说,怕吓着安西玥,必竟没过门,王府里的糟心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 方姑姑是竟捡好的说了。 安西玥一惊,怪不得南宫元熠这几天没来找她,顿时,她心里的乌云瞬间散开了,甜美一笑道:“谢王妃娘娘赏赐的步摇。” 正文 参加喜宴7 南宫元熠非常尊敬的母妃,她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她也应该尊敬着,原本她还想着今日不知道怎么面对豫王妃,现在豁然开朗,南宫元熠怎么敬着,她依葫芦画瓢就得了。 方姑姑一上马车,豫王妃就问:“送支步摇用得了这么久,再不走吃喜宴的时辰都过了。” “还早着呢,咱们一定能赶上新妇进门的。”方姑姑高兴道。 豫王妃心里憋着一口气,她就是见不得安西玥那样小门小户出来的人,低眉顺眼的,没有半分贵气,若是在周国,她是怎么也入不了皇家的眼的,也不知道世子看上她什么了。 方姑姑笑得更欢了,公主就是硬嘴,明明安大小姐在容貌上胜出文家小姐许多,虽说不知道安小姐才情如何,可是自从得知皇上要赐婚,王妃就着手去打听了,除了家世差点外,哪一样都挺好,就连文太傅都夸赞她。 现在安小姐可是梅大将军府的亲外甥女,将军夫人看重得跟自个的眼珠子似的,还特定为安西玥办了宴会,虽说最后不太圆满,但自家世子给人家姑娘脸面,这都传遍各世家家族里了,公主还不低头,就枉费世子这几天天天讨好卖乖了。 豫王妃也是投桃报李,取了发髻上的步摇送给安西玥,若让世子瞧见,世子还不得更乖觉啊。 豫王妃隔着车身后窗帘偷偷的瞧了瞧仍然站在街上的安西玥,“身段倒是长得好,脸蛋也不错,就是怎么看怎么像傻子。” 方姑姑笑道:“她尊敬公主才没急着上车,老奴瞧着倒挺稳重,不是痴傻,门户虽低了些,好在是个好的,世子自己看中的,公主就等着抱孙子吧。” “就你会哄本宫开心,你是不是也被熠儿收买了。”豫王妃听到抱孙子,顿时心里也痒痒的,长公主和她相差不大,可豫王府一个孙子都没有,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成婚了也都不争气。人家长公主不仅有上官瑶那个呆萌可爱的小孙女,还又添了一个小金孙,京都谁不羡慕长公主。 豫王妃一想到此处,心又顺了些,吩咐道:“吃了喜宴回去,给安府送点补品,好为将来熠儿成婚后做准备。”她也想抱孙子了,都瘦得不成样子了。 安西玥亲自目送方姑姑上了马车,这才转身上车。 想起刚才邹衡默默离开的背影,安西玥顿时觉得有些对不起祖母了,祖母嘴上虽不说,心里一定很生气她自作主张,今日祖母一定也是算准了会遇到京都各世家大族,公主府办喜宴京都谁人不想着巴结讨好。 安西琳看着安西玥头上的那支步摇,心里羡慕得不得了,想到自己发髻上没什么珍贵的簪子,还是以前的老款式,根本配不上身上的这套衣裙,就恨得牙齿痒。 安西林暗恨,竟连豫王妃都给安西玥脸面,豫王妃是周国公主,可是在京都可以横着走的存在,谁也不会得罪有周国撑腰的王妃娘娘。 具安西琳得到的消息,豫王府应该很讨厌安西玥才对,怎么面都没见上就突然改观了态度,这太不合常理了。 正文 参加喜宴8 安西琳只看到了京都最尊贵的皇子身份,却不知道南宫元熠这位世子更是比皇子还要霸气,任他怎么纨绔无理,都有人宠着,偏偏这位被宠着的世子独独宠着安西玥。 安西琳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层面去,她整个人已经被南宫灏折服,使得半分理智也没有了。 安西琳的沦陷就像前世的安西玥,只不过两者区别很大,一个有利用价值能坐上皇后之位,另一个也有利用价值,不过最终结果也只是卸磨杀驴的下场,显然安西琳没有意识到这个危机,还在沾沾自喜做着美梦,她以为凭着她的美貌就能得到四皇子妃的位置。 公主府大门口,早已红绸高挂,四周都是一派喜庆的景象。 今日公主府举办喜事,同时也有很多百姓围观,都想来沾沾新人的喜庆,锣鼓敲响就没停过。 更有大把大把的铜钱被染成了大红色,朝着四面八方洒去,比七年前大郡王娶亲那会儿更热闹万分。 府门口人山人海,各家的尊贵儿郎全都聚齐,简直是京都一大养眼的风景。 除去几大国公府的公子到齐,各大尚书家的也在场,就连宫中的几位皇子也全都到齐。 四皇子南宫灏一袭玄色锦袍,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挂着持久不变的温润浅笑,惹得京都众多女子频频为他侧目,惊叫道:“四皇子是不是在看我,好帅啊好温暖啊,我还没见哪位皇子有四皇子这般的温润如玉,俊朗不凡,谁能嫁给四皇子想必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了,就是不知道四皇子会娶谁为嫡妃。” “四皇子有喜欢的人了,就是安平侯家的长女,现在人家是安平县主了,可惜四皇子痴心错付,安西玥早就和豫亲王府的世子勾搭在一起了。” “她怎么这样啊,既然如此,为什么还霸占四皇子的心?”这是不明事理的姑娘无端的埋怨上了安西玥。 豫王妃的马车早已过了重重围堵,但安西玥等人的马车就没那么幸运了。 长公主府占地极广,上官大人为讨公主欢心,替长公主另辟了一片天地栽种梅花,这些安西玥去年就见过的。 自然也知道公主府其实为了今日的婚宴做了万全的准备,比如各家马车的停放也早就有了安排,统统停在紧临梅园的偏院里,可是安府的马车普通得很,根本挤不进去。 二夫人和三夫人虽然早到,但却是犯了难,就算她们手上有请柬也抵不住京都这批纨绔的拥堵,再说还有许多百姓弓着身子在捡铜钱,她们总不能在公主府门口失了礼数。 安西玥紧随其后,姜霜早已回来禀告了前面的路况:“迎亲队伍还没有回来,这些人只怕光顾着抢红钱,不会轻易让路了。”其实豫王妃刚过去,却是畅通无阻的。 “街上这么多人,也不能请各位小姐徒步进去,万一遇上些动机不良的人损坏小姐们的名声,这可怎么办是好。”姜霜又道。 正文 参加喜宴9 隔着车帘,安西玥也看到了前面的情况很糟糕,再这么拥挤下去,只怕要耽误新娘子进家的时辰。 “这还不简单,现在大姐既然是世子妃,豫王妃都能顺利过关,依大姐的身份自然也能。”安西琳阴恻恻的提议道。 安西玥冷冷的看了安西琳一眼,她这提议倒是好,只可惜是害人的提议,若她真这样做了,只怕立马就被传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名声来,现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的身份,哪里轮得到她放肆。 “你若不想难堪,你就给我闭嘴。”安西玥冷声呵斥:“否则我不介意三妹以口无遮拦为由被遣送回府。” 安西琳一路上都憋着火气,今日这么露脸的机会,她怕安西玥会真的送她回府,以安西玥的狠毒,她相信这种事她做得出来。 “去通知二夫人和三夫人叫他们的马车往后退,不要再往前走了,尽少退到人少的地方去,以免挡着道路。”安西玥看这情形,一时半会儿也进不了,何不等新郎的接亲队伍进了公主府她们再进去。 姜霜领命连忙去了。 安西琳此时却没了和安西玥抖气的打算,她正四处找喜鹊,一路上都不见她的人,等回去后她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喜鹊现在完全忘记了安西琳交待给她的任务,正和秀儿喜滋滋的吃着京中小吃,她从来没有这么吃过,在有钱人家做活,没有想到还有这等福利。 安西琇自从中途上车后,就一直悄咪咪的盯着安西琳,以前林姨娘在时,她和她娘没少受林姨娘欺负,不过她娘有什么委屈都不会讲出来,不想给老夫人惹麻烦,现在林姨娘死了,安西琳一肚子的坏心肠子。 安西琇知道,大姐同意安西琳坐她的马车,是想把安西琳放在眼皮子底下,让她没有机会再使坏,所以安西琇想到这层,就更加警惕起来。 她瞧见安西琳正目中焦急的在找着什么,就知道她一定有事,一直都是大姐在护着她,现在她也想替大姐尽一份心。 紧接着是一阵敲锣打鼓吹锁啦的喜庆声音从拐角处传了过来,一阵一阵的欢呼声响彻天际:“娶新娘,迎新娘,轿中坐了个美娇娘;骑大马,戴红花,娶个美娇娘入洞房……” 上官魏今日穿着红色的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说不出高兴也说不出忧愁。 待整个接亲婚队拐个弯,一顶华贵的八人喜轿紧随其后跟了上来,公主府的仪仗队自然是华丽非凡,最后面和最前面都是骑大马的官兵开道,就是怕路上拥挤,惊扰了新娘子。 姜霜兴奋道:“大小姐,您看是世子唉,怪不得找不到世子,原本他和上官公子去接范小姐了。” “公主府的迎亲队伍果然气派,今天算没白来啊。”二夫人和三夫人也掀开车帘啧啧称叹。 “等我的的女儿出嫁能有这气派,该多风光啊。”二夫人道。 因为马车都往一边移了,此时并没有堵住主干道,但刚才围在府门口抢红钱的百姓纷纷往道路两边挤。 正文 参加喜宴10 安西玥也掀起车帘去看队伍里的花轿,果真是豪华气派。 “不管上官魏是否有喜欢的人,我都想要嫁给他为妻。”这是范怡告诉安西玥的原话,她始终不后悔。 安西玥去范府时,只是作为朋友去祝贺她的,并不是去拆台的,所以关于上官魏和歌舞坊舞姬的情爱她丝豪也没有提,只要范怡觉得幸福就行了。 只是范怡陷得太深,她怕以后伤得也越深。 不过情之一字,只有自己体会,范怡明明看到了上官魏和那个歌姬在一起,她还在飞蛾扑火。 安西玥看着这么隆重的队伍,又想到范怡脸上的出现的幸福,也许论勇敢,她远不如范怡。 安西玥朝着队伍后面的南宫元熠看去,脸色微微的红了,他今日竟穿了一件玄色金丝锦袍,头戴金冠,刚毅俊朗的五官随时都带着防备。 今日是上官魏娶妻的日子,南宫元熠是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自然应该把安保工作负责好。 “看,那是安平侯府的马车,舅舅,是西玥姐姐。”上官瑶扬着粉嫩的小脸,脑袋从南宫元熠的身后伸了出来:“西玥姐姐,我在这儿,西玥姐姐,我在这儿。” 队伍还隔得很远,街上又吵,这时才看清原来上官瑶坐在南宫元熠的马上,只不过是坐在南宫元熠的马后。 安西玥只隐约觉得上官瑶在叫自己,具体什么也听不清楚, 安西玥朝着上官瑶微笑,和她打招呼,南宫元熠竟让上官瑶坐在他的后面,真是半点不顾惜小郡主,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人群太吵闹,安西玥只有用唇语道:“瑶儿,注意安全。” 南宫元熠也顺着视线望过去,眼睛里只有那双亮丽的眼睛,只觉得灼灼生辉。 南宫元熠暗道:“安府的三辆马车都被挤在人群中。” 南宫元熠顿时眼色一冷,朝着程枫道:“安府的马车为什么没有进入公主府的别苑。” 元宝今日也跟在队伍的后面,“街上这么多人,出现一点意外也正常,周边这么多百姓。” 可是程枫想要去驱散人群已经来不急了。 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在新郎和喜轿上,远处一抹阴冷的寒光射向安西玥的这辆马车。 只见时机成熟,那人朝着人群中点了点头,几乎是眨眼之间,安西玥所在的那辆马车被人大力一推,车身朝着另一边侧翻。 “砰”一声脆响。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惊叫起来,只不过没有人看到其中有一些练家子也混在百姓中,制造了这场混乱,在马车翻倒的同时,几乎瞬间,套在马车上的马儿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嘶叫狂奔起来。 马车侧翻,安西玥完全可以跳车自保,但是安西琇还在车内,现在马儿受惊,若因此踩踏到百姓,出现流血事件,便会蹙公主府的眉头。 这时情况十分凶险,除了四处逃串的百姓,安府的马车也在原地打了个转,将车厢拖曳在地上,这时车夫也被摔了下去,安西琇和安西琳被摔在一起,安西琳怒道:“滚开,你压住我了。” 正文 参加喜宴11 安西玥看了一眼两人,都没受太大的伤,她才看到原来马儿的内侧面被插进了一把匕首。 安西玥当机立断立即爬出车厢准确的找到了缰绳,即使手被绳子勒出血痕,她半分松动也没有,直道马儿被搬离主干道。 此时只将马头强硬的往旁边的小道扭,才不会冲进迎亲队伍里,更不会伤到更多的无辜百姓,从马侧面冒血的血洞看,有人要谋害她,她必须得冷静,必须想办法自救。 此时的安西玥就像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目光冷凛沉稳,还好她骑马的技术还不错,又加上她懂些功夫才没有使得自己很狼狈。 她凌空一翻,借助巧劲便翻到马儿受伤的那面,还好套了马车,因为刚才马车侧翻周围的百姓纷纷都散开,才不致于伤到人。 众人齐刷刷的盯着马背上的绝色女子,粉衣的衣裙翻飞似一朵朵迎风飘扬的桃花,美不胜收,发髻上的珠环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清脆悦耳,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只看见安西玥生生将发狂的马儿制服,瞬间摔倒在地。 没有伤到人是最好的结果,安西玥顺势滚了一圈,但手上的力道还是没有松散开,如果她不控制住马儿,恐怕受惊发狂的马儿会冲进接亲队伍,到时后不仅伤到周边的百姓,更会毁坏这桩声势浩大的喜事。 “好。”顿时一片叫好声响彻天际,纷纷为安西玥的那一手凌空翻而叫好,“没想到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居然有这么一手绝活,真是太凶险了,好好的车子怎么会侧翻,马儿怎么会突然发狂,还好她手快控制住了绳子。” 突然一支冷箭朝着她的眉心射来,她就算察觉到了也根本来不急躲开。 放手,等于让马儿再度失控,再说放手也来不急了。 安西玥突然转头往南宫元熠的方向看过去,时间仿佛就停在了这一秒,她欣喜若狂,心脏呯呯呯乱跳…… 与此同时,南宫元熠骑在马上清楚的看到了周围的环境,百姓太多,身后又有上官瑶,他打马前进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轻功飞过去救人。 这么远的距离事故发生只在一瞬间,南宫元熠就眼睁眼的看着安西玥从车厢里爬了出来…… 南宫元熠撇了一眼身后的上官瑶,厉声道:“小丫头,你还记得我教你的骑马口诀吗?” 上官瑶重重的点了点头:“帅舅舅快去救救西玥姐姐,我记得,接紧缰绳,控制方向……快去救姐姐,那人掏出匕首是不是要杀西玥姐姐,舅舅快看……” 上官瑶话刚说完,马儿就受惊开始疯狂的嘶吼…… 南宫元熠腾飞而起,元宝和程枫紧随其后,迎请队伍突然停住,只有南宫元熠和上官瑶看到这是一场谋杀而不是动乱。 这边,在安西玥以为那支暗箭要射穿她的脑袋时,她被一抹玄色的身影腾空抱起,暗箭竟被南宫元熠握在了掌心里,刺破了掌心的皮肤,鲜血直流。 南宫元熠朝着安西玥明媚一笑:“追查刺客。”声音却冷凛如冰。 正文 参加喜宴12 元宝飞来一阵掌风将马头震碎,马儿瞬间倒地身亡,这才稳住了受惊的马儿。 随即,元宝和程枫便往射暗箭的方向追去。 安西琳和安西琇在车内被转得晕头转向的。 远处,那些站在大门口凑热的公子哥们,都看到了安西玥凭自身能力制服了发狂的马儿,简直精彩绝伦,美艳不可方物。 豫王妃和诸位世家看热闹的夫人小姐也都看到了,大多都是认识安西玥的,对她的评论是褒贬不一。 “安府的马车怎么停在路口上,不知道吉时要到了吗?也不知道她家的马车是什么材质做的,这么容易翻。”这话里是满满的鄙夷,眼睛里却嫉妒得发狂的自然是伯爵府贺家的大夫人。 “这么多百姓,又拥挤,就算再好的马车估计也得给推翻,这也不怪安小姐,最后她不是制服住那马儿了吗,真是巾帼女英雄,最好的结果不是没伤着百姓吗。”有夫人开始反驳贺夫人的话。 “你们没瞧见,世子说有刺客吗?那凭空射出的箭差点要了安小姐的命,此事有蹊跷。” 站在妇人中间,半个字都没有说的林夫人恨得牙齿痒,她一身朴素服饰站在贵妇中间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过也难怪,她才刚死了儿子。 豫王妃整个心都揪起来了,在她看见有一支冷箭射向安西玥时,她竟紧张的喊了声:“小心。” 方姑姑连忙安抚王妃:“没事就好,还好世子赶到救了世子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没想到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世子妃能想到办法自救,临危不乱,真是厉害啊,世子选错人。” “她有什么厉害的,没伤着人,算她命大。”豫王妃明明也很欣赏,嘴上却不饶人。 “贺夫人,你家的马车是金子做的吗,永远也不会发生意外。”豫王妃怒怂道。 贺夫人被当场指责,顿时脸色铁青,在她眼里豫王妃在北朝是没有靠山的,她在周国虽是公主,在北朝却是豫亲王娶的继室,所以凭她们伯爵府也不用太在意一个外来人员。 再说当初就是南宫元熠废掉了她儿子的手,让他不能拿剑,偏偏她要去王府讨要说法,她家老爷还不准,这口气她永远也消不了。 她巴不得安西玥出点事故,她也好看热闹。 片刻,一队士兵迅速的过来维持秩序,喧闹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直到媒婆第一个反应过来,“起轿,乐师奏乐,锣鼓敲起来。” 顿时,锣鼓喧天,乐师开道,媒婆脸上永远保持着笑,高声道:“喜轿颠一颠,煞气就被挡在门外了,这是好兆头。” 事故发生在眨眼之间,片刻的时间,接亲队伍重新热闹起来,公主府请的媒婆是京都最贵的媒婆,贵有贵的道理,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她得心应手,中途出现了刺客,竟然也被媒婆很快的遮掩了过去,就怕真的触霉头走霉运。 很快被拦出主干道的百姓眼睁睁的看着喜轿继续往前走,公主府门口热闹非凡。 正文 参加喜宴13 安西玥脑袋蒙蒙的,只听见有人先叫“起轿”,再叫“落轿”,迎新娘子进府…… 片刻后,又听人高声道:“请进请进”、“恭喜恭喜。” “玥儿,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宛如天籁的声音,安西玥努力的往南宫元熠的怀中靠了靠,只感觉好温暖,她好像永远这么依赖下去。 刚才她是不是要死了,南宫元熠又救了她一命。 南宫元熠抱紧安西玥,唇角勾起动人心魂的浅笑,轻声安抚道:“吓着了吧,没事了,乖啊,没事了。” 安西琳和安西琇从车里钻了出来,看到的就是安西玥紧紧搂着南宫元熠脖子的场景。 与此同时,南宫灏也赶了过来,刚才安西玥的表现惊得他也愣在当场,他都还没有来得急动身,南宫元熠就握住了那支箭。 南宫灏第一时间看准箭头射出来的方向,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装成百姓的模样,其中一人是林义,就算他伪装得再好,他也认得。 安西琳委屈的看着南宫灏,却见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留意到自己也站在旁边,而是紧紧的盯着安西玥,眼睛全是深情。 安西琳气愤能消,为什么?明明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明明安西玥此时紧紧搂着的是南宫元熠,他为什么只看得到安西玥。 安西琳柔弱的挤出两滴眼泪:“臣女见过四皇子。” 这一声柔软娇媚的声音唤醒了南宫灏的理智,这才看向安西琳道:“三小姐没事吧。” 安西玥手臂上有些火辣辣的痛,她知道应该是刚才不小心擦伤了,她扶住额头,“臣女觉得头有些晕。” 南宫灏想到安西琳与她的关系,又想要安抚她,必竟安西琳和安亭俊都还有利用价值,便道:“若三小姐不介意,我扶三小姐过去休息一下吧,请公主府的府医检查一下。” 安西琳顺势就往南宫灏肩头上靠了过去,南宫灏却一派正人君子轻轻的扶住了她的手腕。 南宫灏回头看了安西玥一眼,估计是吓着了,脸色这么白,可是有南宫元熠在,没他什么事,他突然将力道加重,安西琳闷叫一声:“四皇子轻点,我手臂好像被擦伤了。 安西琇见安西琳那做作的模样就恶心得不得了,刚才在车里,安西琳见车子翻倒,她将整个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伤到,再说这么矮的马车,就算翻车也不会伤得有多严重。 二夫人和三夫人见状,今天参加公主府的喜宴,世子和大小姐搂搂抱抱的不太好吧,连忙咳嗽了一声:“世子,玥儿是吓着了,刚才太凶险了,怎么单单就玥儿的马车翻了。” 安西玥听到二婶的声音,连忙推开南宫元熠,脸更红了,“我没事。”她刚才真的以为她要死了,那支箭不偏不倚,完全是想要她的命。 安府的几个姐妹也吓到了,她们从来都不知道她们的大姐竟然会从武功,还会骑马,眼睛里都有关心,特别是安西琰,粘着安西玥道:“大姐姐,刚才真是吓死我们了,还好你没事。” 正文 参加喜宴14 “世子,娘娘说叫安小姐进去问话。”豫亲王府的丫鬟缓缓行来。 南宫元熠怕他母妃会不会为难安西玥,一把将安西玥抱了起来,回了丫鬟道:“去回禀母妃,安小姐受伤了,本世子要带她去治伤。” 南宫元熠可以在母妃面前装乖巧懂事哄她开心,但是若真让安西玥到母妃面前去受训被为难,他可不愿意,反正皇上已经赐婚,君无戏言。 丫鬟也有些怕世子发火,但还是拦住了去路道:“娘娘已经请好了府医替安小姐看伤。” 安西玥突然被他抱起,“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们都去看新娘子了,谁有闲功夫看你啊,再说你确定脚没有软,不要我抱。”南宫元熠宠溺道。 “这么多妹妹都看着呢,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安西玥针扎悄声道:“王妃娘娘唤我一定是有事,她不会为难我的,你放心吧。” 安府几个人围着安西玥,都捂住嘴笑了起来,世子果真是疼爱大姐的。 最后,南宫元熠还是放下了安西玥,握住了她的手,这时安西玥才感觉到疼,整双手掌心都被勒得通红,套马的绳子伤了皮肤,安西玥连忙握紧开始躲避,刚才她一直圈着他的脖子,又一直在安抚她,所以竟然没有发现她的手受伤了。 “去请沈太医过来。”南宫元熠完全不顾安西玥的反抗,一把抱起了安西玥大步流星的朝着公主府而去,并命令丫鬟道:“带路。”今日沈太医应该也来喝喜酒了。 远处传来清脆的马蹄声,众人寻声望去,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上官瑶也只有六岁竟能完全控制南宫元熠的马,据说这可是一匹万里良驹。 “西玥姐姐,我会骑马了,西玥姐姐,舅舅的马我会骑了。”小小的人儿被包裹在粉嫩的衣裙里,发髻上两个步摇摇曳生姿,小小的手握紧了缰绳,脸上扬着一抹明媚的笑,宛如天宫的仙童。 安西玥朝着上官瑶欢乐一笑,赞扬道:“瑶儿真厉害。” “西玥姐姐你没事吧,刚才我看到有人要杀你,我去追刺客了,可是被元宝那个大坏蛋送回来了,舅舅,你叫踏雪听瑶儿的话嘛,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它了,一定好好疼爱它。” “踏雪”鼻子一呲,很是不乐意驼这小祖宗,上官瑶拉了拉手里的绳子,小手轻轻的抚摸上它黑得发亮的鬓毛道:“你别不乐意啊。” 南宫元熠抱着安西玥直接越过上官瑶,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以后再叫姐姐,小心我丢你喂狼。” 上官瑶气愤道,“本来就是西玥姐姐嘛。”熠舅舅才不会丢她喂狼呢,上次还说要丢她喂大蟒蛇,还不是说话没算说,她还没见过大蟒蛇呢。 新人进门就怕误了吉时,还有许多仪式要完成,至于刺客这事自然有人去处理,所有人都没去在意南宫元熠大摇大摆的将安西玥抱进了公主府,唯独南宫灏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安西玥,眼睁睁的看着南宫元熠抱着她离开。 安西琳呆在南宫灏的身边,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思去装软弱,装受伤,因为她的心比手臂更痛一万倍。 正文 参加喜宴15 远远地看着正厅里的一双新人拜天地,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安西琳心里恨得牙痒痒,她虽然把身子都给了四皇子,但是四皇子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也不知道她要等到哪一天,四皇子才愿意给她这般隆重的婚礼。 她只是一个庶女,只怕等不到这一天了,安西琳心里明白,安西玥那些挖苦讽刺她的话犹如一把把尖刀挖在她的心窝上,难道她真的只是已经沦落为替四皇子暖床的工具了吗?她做了这么多努力,凭什么四皇子眼睛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安西玥,而看不到自己。 安西琳轻声提醒到:“安西玥以前如此羞辱殿下,今天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世子搂搂抱抱的,她根本没把殿下放在眼里,像她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殿下喜欢。” “谁说本皇子喜欢她了。”南宫灏怒道。 安西琳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四皇子还不肯承认自己喜欢安西玥,不过这不是她正想要的吗,怎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安西玥到底哪里好,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 “既然这样,殿下上次说要安西玥声败名裂……”安西琳低声提醒道。 南宫灏深深的看了安西琳一眼,看到她眼中浓浓的恨意,绝色的容颜下藏着的是一颗虎狼的心,这样的女人才有利用价值。 “殿下莫非是舍不得,真的对她动了真心……”安西琳故意道。 南宫灏最烦女人自作聪明,还好四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一门心思都在新郎和新娘的身上,他凑近安西琳调戏道:“琳儿是不是吃醋了,本皇子说过,安西玥永远也没有琳儿漂亮,瞧她那样就木呆呆的,永远也没有琳儿解风情,再说父皇已经下旨赐婚,她已经是世子妃了。”说到最后几个字,南宫灏手指捏得泛白。 安西琳被哄得顿时高兴了起来,根本没有看到南宫灏眼中一闪过而的阴色,出主意道:“那今天咱们就行动,定让她当不成世子妃并且永无翻身之地。” 姜霜躲在暗处,远远的看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今日来的各世家小姐和夫人很多,随身伺候的丫鬟小厮也不计其数,秀儿带着喜鹊左拐右拐就进了公主府。 在看见安西琳正和四皇子在一起时,秀儿连忙道:“快去找三小姐吧,找不到你,三小姐该着急了。” 喜鹊手里提着许多好东西,都是秀儿给买的:“这些东西真的送给我啊,我怕……” 秀儿一副姐妹好的模样乐呵呵的笑了:“你不用怕,你就说是你家阿牛哥给你买的,反正你家阿牛哥还送你金镯子,他给他的未婚妻买点好吃的也是心疼你嘛,三小姐这么温柔善良,她一定不会责怪你的。说实话啊,我见了你家阿牛哥,我真是羡慕你啊,不知道哪一天我才能遇到真心对待我的人。” 秀儿长着一张婴儿肥的脸,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齐刘海下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喜鹊眨呀眨呀,别提多羡慕喜鹊了。 正文 参加喜宴16 喜鹊对秀儿满眼的羡慕很是受用,更是紧了紧手中的一堆点心,她从小就穷,根本没吃过这些精致的东西。 不过,喜鹊在心里也是讽刺到,没想到大小姐身边也有这么傻的丫鬟,三小姐可不是什么温柔善良的三小姐,想想三小姐给了这么多银子叫阿牛哥找的人,喜鹊心里陡然一颤,连忙跑去找三小姐了。 待喜鹊一走,秀儿转身就朝着另一边急速跑去。 姜霜见到秀儿,连忙带着往东院赶去。 …… 另一边,南宫元熠始终没能拗过安西玥,他对豫王妃向来是用哄的,哄得她开心,豫王妃什么事都会依着他,唯独他要娶安西玥为妻,母妃一直反对,甚至被气得生病。 安西玥投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由着丫鬟领着来到一处清冷的院子。 门外站着六个丫鬟,还有一个提着药箱的大夫,安西玥努力的呼吸一口气,就算见皇帝她都没这么紧张过。 南宫元熠突然上前,握着她的手就往里走。 安西玥都懵了,感受到他掌心传递给她的温暖,她结巴道:“不是说好了吗?让我一个人去见王妃娘娘。” “我不愿意让你还没嫁给我就受委屈,就算半分也不可以,母妃最疼我了,我陪你进去母妃一定不会对你发火。”南宫元熠目光真挚而情深。 “可是……”安西玥仿佛掉进了蜜罐里。 一时间,让安西玥不知道怎么应对,她自从重活一世,她就告诫过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她用最冷静的情绪面对所有人,原来她所有的伪装会在南宫元熠的面前再次溃散。 “陛下已经赐婚,我牵我的世子妃这没什么不合规矩的。”南宫元熠嘴角带笑,笑容如沐春风, 豫王妃正好跨出厢房,就瞧见两人手牵着手互相凝视的画面,眉峰一冷。 方姑姑见状连忙打圆场道:“世子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劳烦方姑姑挂念了,没事,这点小伤。” “儿子参见母妃,几个时辰不见,母妃又漂亮了。”南宫元熠打着哈哈朝着豫王妃露出最迷人的笑。 豫王妃一记冷光扫在南宫元熠的脸上,眼睛里却是满满的疼爱:“手都伤成那样了还说没事,你不知道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吗?” 安西玥没想到南宫元熠对着豫王妃这么油嘴滑舌,这时她才在想,如果有一天,豫王妃知道他的亲生儿子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夭折了,她该怎么办。 安西玥有些理解南宫元熠为什么愿意花心思去哄豫王妃开心了。 “西玥见过王妃娘娘。”安西玥尊敬的向豫王妃行了一礼。 豫王妃原本想斥责安西玥几句,但见她行礼的方式半分错处也没有,俨然是受过严格调教的,“起来吧,你的手也受伤了一并让大夫瞧瞧吧。” 方姑姑连忙扶安西玥起来,悄声道:“娘娘就是嘴硬心软,顺着她些,娘娘还是很好说话的,世子最懂娘娘脾气了。” “谢姑姑提点。”安西玥也悄声道。 正文 参加喜宴17 “人家的婚宴也不好一直躲着不出去,让大夫看看伤得重不重就出去吧。”豫王妃冷冷的朝着安西玥道。 安西玥愣住,轻轻的鼓着腮帮子轻松的吹了一口气以缓解此时的紧张,暗道:“豫王妃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豫王妃瞧见安西玥脸上过多的表情,与她的气质一点都不符合,摇头暗道:“果然不太灵光,要是成亲了生出个像她这样的孩子可怎么是好,现在只有求菩萨保佑了。” 豫王妃很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只见自己的儿子也像傻了一样盯着安西玥,在她心中聪明绝顶,举世无双的儿子怎么这会变得不像她的儿子了。 安西玥温训甜美一笑道:“是。” “你刚才挺威风嘛。”豫王妃突然道,在马路中间训斥自家妹妹,出现状况后临危不乱制服即将要破坏接亲仪仗队的马儿,安西玥不是挺能耐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温训。 南宫元熠接话,笑道:“母妃过奖了,一支小小的暗箭都接不住,怎么保护母妃安全。” “不是说你。”豫王妃道。 安西玥又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难道是在说她,猜测着:“刚才豫王妃比她们先一步进府,一定是看到了惊马现场。” “西玥只是学了点皮毛防身。” 豫王妃像是懒得和她搭话,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又道:“今日是铭钰长公主家娶儿媳妇,难道你让要长公主取笑我周国公主的儿媳妇这么有失体统。” 这时,不仅安西玥又一愣,连南宫元熠都惊讶得整张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高兴道:“母妃,您说什么,你不生气了,你的病好了吗?” 安西玥吓得看了南宫元熠一眼,心想,这两“母子”对话真是奇葩。 “方姑姑,安大小姐的发髻有些歪了,替她重新梳妆,脸色太素了,怎么像是长时间没吃饭的样子。”豫王妃一口气说完,全是对安西玥的不满。 安西玥无意的摸了摸自已的飞仙髻,还好啊,又瞟了一眼身上的衣裙,款式虽然不是最时兴的,但穿在她的身上绝对不会过时,还有脸,她又不是今天的主角,化那么浓干什么,她求救似的看向南宫元熠。 只要豫王妃认下安西玥,露出一副无辜的笑朝着安西玥道:“脸色白是因为刚才被吓着了,母妃说得对,涂点粉喜庆一些,待会儿该开席了,我就先出去了。” 之后,豫王妃把门外的六个丫鬟齐齐的叫了起来,足足捣鼓了半个时辰才弄好。 直到豫王妃都觉得眼前一亮时,她才满就的笑了:“这才是本宫儿媳该有的样子。” 安西玥看着境中的自己,妆化得太妖艳,原本清丽脱俗的容颜变成倾国倾城之貌:“方姑姑这都不像我自己了,在别人家会不会太喧宾夺主了,咱们是不是应该低调一点。” 方姑姑惊叹道:“安小姐底子本来就好,只要稍微一打扮就能惊艳四座,打扮得漂亮一点也是对主人家的一种尊重,安小姐这样不算过份。” 正文 参加喜宴18 二夫人和三夫人送了礼就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安府的几位小姐也变得乖巧多了,都围绕着二夫人和三夫人坐着,除了安西琳不知跑哪里去了。不过,她们也不关心她,自然没多问。 安西玥被豫王妃传唤去,她们心里都没底,虽然皇上已经赐婚,但听说豫王妃最是挑剔,是周国嫁过来的公主,指不定大小姐正被豫王妃数落责骂呢。 二夫人脾气不好,但也知道不能得罪权贵,大小姐脾气强硬,可千万不能与未来婆婆对着干啊,一定要想办法诓住豫王妃,先让她认下她这个儿媳妇才是上策。 虽说有皇上赐婚,可将来一起生活的还是婆婆,拿捏不住婆婆不知道要被穿多少小鞋。 千万别学她,像她这样的火爆脾气,却被老夫人拿捏得死死的。 相比二夫人,三夫人就安静多了,她一直在留意哪家的好儿郎能成为她家的乘龙快婿。 二夫人一直在碎碎念,也不知道她在念什么。 “你们看那边那两位,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们啊。”其中一个府州家夫人指着罗氏和宋氏道。 “公主府的喜宴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参加的吧。” “她们两个的夫君都是在我家老爷手底下当差,特别是那个罗氏更是粗鄙不堪,上次还和我家婢女抢一支珠钗呢,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当时我亮出身份后,那罗氏还不是乖乖把珠钗让给了我家婢女了,哈哈。” 王夫人嘲笑道,她家夫君只不过刚好是安钰明和安钰泽的顶头上司,官位其实也不大,但逢高踩低好像成了这个圈子唯一的乐趣,她为了找存在感,就毫不避讳的开始议论起来。 “你小点声,我听说安府要和豫亲王妃结亲了,别无意中得罪了贵人。” 事实上,在皇上的赐婚圣旨刚送到安府后不久,安钰泽和安钰明在衙门中的待遇就不同了。 “世子要娶的是文太傅家的小孙女,世子和婷婷小姐的婚事这都说了多少年了,只不过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定下日子,文夫人可与我说了,婷婷小姐很得豫王妃喜欢,又知书达理,可是京都数一数二的才女呢。” “说来也奇怪,世子在京都可是不学无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听说他啊对豫王妃孝顺得很,就成婚这件让豫王妃头痛了很多年,说来也快,世子怎么就瞧上安西玥了。” 二夫人听到这些话气得不行,她真想拍桌而起,撕烂她们的嘴,告诉她们,就在今日皇上赐婚的圣旨已经送到安府了。 三夫人也不想惹祸,这次她还是很顾全大局的拉住了二夫人,劝道:“大小姐被豫王妃叫去了,也不知道要怎么被嫌弃,你说要是我是豫王妃,我也会选家世和才学都好的文小姐当儿媳妇,咱们家大小姐以前可是个软柿子,被林婉那小贱人拿捏得死死的,也就最近这一年,林婉死了,大小姐才变得厉害了些……” “唉,宋依人,你忘记当初咱们闹分家,是谁又收留了咱们,好歹大小姐可以不计前嫌又和咱们搭伙过日子,你能别灭自己威风嘛。” 这还是二夫人第一次这么大义凛然地训斥三夫人。 正文 参加喜宴19 三夫人连忙压下罗氏的手悄声道:“咱能不吵嘛,当着这么多人你不嫌丢人啊。” 二夫人是个直肠子,嗓门是大了些,瞧见周围的人都朝她们这边看过来,不服气道:“大小姐被皇上赐婚了,这又不是见不人的事,是咱们安府的大喜事。” 与此同时,在这些嘴碎的妇人正对别人的事议论纷纷时,一双凛冽的眸光同时也射了过来。 林静娴今日恰巧穿了一件浅绿色的衣裙,沉静得宛若九天仙女,她冷冷的嘲笑暗道:“文婷婷一定没想到吧,最后让一个极不起眼的安西玥捡了便宜,枉她占着京都第一美女,而文婷婷更是以才女的名头与他并肩而行,最后都输给了安西玥。” 从不喜饮酒的林静娴最近也学会了饮酒,她十指纤纤,抬起酒杯浅酌一口,却觉得甘甜醇厚。 贴身丫鬟自知自家小姐的苦闷,悄悄夺过了小姐手中的酒轻声道:“咱们是来参加喜宴的,喝多了总归不好。” 林静娴也依她,起身便朝着另一边行去,丫鬟无奈只有紧随其后,没想到却在一个不态起眼的地方遇见了安西琳。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安西琳一眼,只觉得她娇柔绝美,一双眼睛出奇的漂亮,而坐在她对面的却是喝着闷酒的四皇子。 林静娴淡淡一笑,神色清冷,一袭绿衣竟像极了安西玥,在南宫灏的映象里,第一次见安西玥,就是穿了一件绿色的衣裙,那尖锐冷傲的眸子宛如雪山之巅的冰针,但那身段宛如初春的嫩芽,凛然而立,眼睛却灵动有神。 林静娴虽衣着品味有些相似,但神态却大不相同,她的眼睛没有半分光泽,宛如一汪死水,激不起南宫灏的半点涟漪。 美人他见太多了,只要他招手,全都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偏偏安西玥半点情面都不留给他。 南宫灏重重的将酒杯掷在桌面上,面色阴冷得可怕。 这时,只见安西玥身着一袭雍容华贵的淡蓝色收腰托底罗裙,乌黑亮丽的青丝绾起高高的云髻,发髻两测插着挂坠琉璃帘,原本清秀的面容瞬间变得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雅精致的梅花妆,顿时迷了所有人的眼。 明明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经这么一打扮瞬间褪去稚嫩,凸显出来的反而是丝丝妩媚,勾魂摄魄,最令人着迷的是她那双闪着星光的眸子,似误落凡尘的仙子般璀璨夺目。 豫王妃也是一袭华贵的衣裙,梳着精致的贵妃发髻,明明已是四十好几的人了,看着却还是那么年轻,而跟在豫王妃身侧的安西玥更是像变了一个人,毕竟从没有人见安西玥盛妆打扮过。 还有大部份人只听过安西玥的名字,却没见过真人,前一个月满大街都是安西玥的谣言。 “现在是什么情况,跟在豫王妃身边的那个绝色美女是谁啊。” “好像是安西玥,怎么可能这么漂亮,林静娴才是大家公认的第一美女,瞧那脸蛋,那气度,把林静娴都比过去了。” 正文 参加喜宴20 “不是早就听说豫王妃很喜欢文家的孙女吗,怎么会和安西玥在一起。” “没想到安西玥长得这么漂亮,难怪把世子都迷得晕头转向。” “前段时间,街上的那些传言我看有误吧,瞧豫王妃那满眼的疼爱,只怕早就私下里认可了安西玥作她家儿媳妇。” 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没认出来,还是安西璃惊讶道:“大姐姐,她是大姐姐,王妃娘娘传唤她不是去训斥去了吗,怎么变在这样了,大姐姐好美啊,王妃娘娘也好漂亮,看起来王妃娘娘很喜欢大姐姐。” 二夫人顿时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大声道:“我们家玥儿真是漂亮,皇上已经替世子和玥儿赐婚了,等吃了长公主家的喜酒,等咱们回去寻个良辰吉日就该去替玥儿操办婚事了。” “王妃娘娘多疼爱咱们家大小姐,把咱们家大小姐打扮得跟个仙女一样,现在那些喜欢说闲话的长舌妇总算是把自己的舌头都闪断了。” 南宫铭钰正拉着卫明凤招呼宾客,卫明凤原本是不想来的,经过一翻思想斗争,她还是带着梅书青到公主府参加喜宴。 长公主笑着到豫王妃面前:“嫂嫂,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过的卫明凤,安大小姐的亲舅母,也是从小陪着我一起长大的朋友。” 卫明凤看了一眼自己的外甥女,还是礼貌的向豫王妃问了好:“臣妇见过王妃。” 依理,她是大臣的妻子,该有礼数不能少,这个道理卫明凤在宫里这么多年她是懂的。 “免礼,听说梅夫人是巾帼女英雄,和梅将军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本宫也是敬佩不已。”豫王妃很给面子的寒喧道。 “臣妇乃一介妇人,也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而已。”卫明凤谦虚道。 豫王妃看了安西玥一眼,“难道安小姐的武功是跟着梅夫人学的,怎么你们说话的口吻都一样。” 卫明凤有些摸不着头,看了安西玥一眼,她根本没教过小玥儿武功。 长公主连忙道:“先入席吧,该开宴了。” 虽说是喜宴,但还是男宾客和女宾客分开入坐。 公主府的宴席十分丰富,满桌子的山珍海味,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整个府邸热闹非凡。 安西玥瞧着站得远远的姜霜,只见她暗暗的朝着自己点头,安西玥连忙道:“娘娘,自从我的马惊了之后,我家婶婶和几个妹妹都很担心我,西玥想去给她们打个招呼。” 长公主正拉着卫明凤和豫王妃说话,也没空管安西玥,便点了点头。 安西玥脱身,姜霜连忙跑过来扶住了安西玥,替她整理裙摆:“大小姐,您慢点。” 安西玥提着裙摆尽量微笑着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安西玥才轻声道:“秀儿回来了?” 姜霜点头,眼眸里有微怒,显然,秀儿带回来的消息令姜霜发怒了。 远处,始终有一抹炙热的视线凝视在安西玥的身上,只见她缓缓朝着安府的几个妹妹走过去。 安西琳冷冷一笑,安西玥现在已经被宠上云端,她很想要看着一个刚被宠上天的世子妃突然跌落谷底是什么滋味。 正文 审问刺客 另一边,五城兵马司总衙门内。 “想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刺杀世子妃,你们的胆是不是太肥了,老实交待是谁派你们来的,本爷我饶你们留一具全尸。” 元宝手拿皮鞭,凌空一抽,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吓得几人冷汗直冒。 “刺杀什么世子妃,我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你们别以为你们是当官的就可以随便诬陷人。”其中一人喊道。 “我们真的不是刺客,我们只是看热闹的。”另一人委屈道。 “装傻是吧。”元宝皮鞭一抽,顿时将那人的衣服抽出一条血痕:“你们不是刺客,你们跑什么?” 杀手吃痛,闷哼一声,“屈打成招,我要去告你们,我们跑还犯法了。” 元宝知道这些人不是他们平时遇到的那批死士,因为一旦死士被捕,是不可能允许留活口的,这些杀手顶多算江湖上的一些亡命之徒,他们要的是钱,所以他们很惜命。 元宝目光一凛,道:“没想到老虎山八剑客如今变得这么怂了,想当初你们大当家邱老大统领老虎山时,他可是个侠客,一向是只求财不杀人,没想到还剩下你们五个了,就变得这么窝囊了,手段卑鄙,简直侮辱了邱老大的名讳。” 第一个开口的的突然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老虎山八剑刻。” 元宝手里把玩着一枚暗器,“这支箭头你还认得吧,只是可惜了你们没有你们老大的手法准。” 那人定睛一看:“这是我们老大的暗器,怎么在你的手上?”自从老大死后,他们就没动过老大的东西。 “这支暗箭不是你们射出来的吗?只不过速度慢了些。”若再快点,世子妃就危险了。 叹气又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既然接手的任务失败,无非就是一个死字。” “连死都不怕,还怕说出幕后黑手。”元宝讽刺道。 “咱们跑江湖的,求财买命,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既然拿了主人家的钱财,我们是不可能供出主人家的,这是规矩。”邹老二这时倒满身正气。一把扯下头上伪装之物和刮掉脸上的皱纹。 “我记得你们家老大曾立下誓言,老弱妇孺不劫,贫穷百姓不劫,今天你们刺杀的可是一个小姑娘,你们脸不红啊。” “为了生存,主人家出价高,再说当时那人只是说推翻马车,只要引起恐慌,阻拦婚车,这么多百姓,若真要动剑,只怕死伤不在少数,我们老虎山五剑客虽然没了老大,但还是谨记老大在世时留下的誓言。” 元宝暗忖着:“难道有两批刺客。” 元宝转身就走,邱老三嚎叫道:“我们没有杀人。” “供不出被后主使者,本爷就去请各位的家人询问一翻了。” 顿时,邱老三急声道:“是个女人,岁数有些大,隔着帘布,我也不知道长什么模样,给了一千两定金,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元宝知道老虎山自从邱老大死后,群龙无首,只是不知道怎么又找到其余的几人。 正文 演戏1 自从知道安西玥已经被皇上赐婚,所有人看安西玥的眼光都不同了,纷纷过来敬酒夸奖,夸赞安大小姐不仅医术好,人还长得漂亮,如今又是皇上赐婚的世子妃,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同。 以前安钰霄在大殿上与林府决裂,人人都骂他蠢,如今却被皇上赏识,又是一翻轮番夸赞,接连着安府几位小姐都受到了观注,公主府的喜宴,倒像是突然成了安家几个姐妹的推荐会。 今日来的不仅有女眷,更来了很多王公大臣。 男宾席,上官魏身着一袭红色的喜服,正被众人敬酒。 南宫元熠却被上官魏拖拉着,仿佛有要找他喝闷酒的趋势。 “恭喜熠表哥找到一生所爱。”上官魏敬了南宫元熠一杯酒。 南宫元熠听上官魏这话,怎么感觉今天成婚的人不是他,倒像是自己,他看了一眼安西玥的方向,母妃把她打扮得太妖艳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觉得他的小玥儿穿得朴素一点,这么美的一面,他们可以躲起来慢慢欣赏。 “上官兄,恭贺成婚大喜。”这时又有人过来敬上官魏的酒。 这时不知道南宫灏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手里握着一个琉璃杯,似乎已经喝了很多酒,脸颊微红:“表弟,恭喜你,为兄先干为敬。” 南宫灏看了南宫元熠一眼,又倒了杯酒:“熠堂兄,我也恭喜你抱得美人归。”南宫灏仿佛很是失落的模样,他也喜欢安西玥,在梅将军府他隐晦的表示了出来,只不过被当场拒绝,可以说是很丢脸的。 大家都喝了点酒,当着四皇子的面,也大胆了一些:“现在平乐县主已经被皇上赐婚给世子,四皇子虽然没有夺得县主的芳心,但是京都还有很多好姑娘想要入四皇子的眼。” “来来来,一醉解千愁。”另一人又符合道。 上官魏似乎感同身受,完全忘记了自己今日大婚,也提起酒壶开始朝着自己猛灌。 远处,安西玥无意的往这边看了一眼,正与南宫元熠四目相对,安西玥瞬间脸色的避开。 这时,程枫进来,在南宫元熠耳边说了什么,南宫元熠推开上官魏,便抬步出去了。引来身后一众儿郎们一阵哄闹,“世子,怎么走了,再接着喝啊。” 安西玥见南宫元熠出去,也想借故起身朝着门外走,暗道或许是刺客捉到了。 林静娴和安西琳也同时过来,一人端着一杯酒,安西琳依然乖巧的站在林静娴的身后。 “安西玥,恭喜你,如愿以偿,你真是好福气啊,能得世子那般真心相待。”林静娴说出的话酸溜溜的,面上却带着温和的笑,所有人都知道文婷婷爱南宫元熠如痴如狂,却不知林静娴也深爱着他,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就像江涛里的一页浮萍,永远也靠不岸。 安西玥有些看不懂林静娴了,她对南宫元熠的心思安西玥是知道的,只不过,现在的林静娴对她是仇是恨,她和安西琳在一起,她们结成同谋了吗? 正文 演戏2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记得南宫元熠告诫过她,一定要小心林府的人,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她几次见林丞相都感觉阴恻恻的,且次次都让人感觉很不相同,林静娴是林府的人,或许她清楚。 “林小姐请坐。”安西玥友好的让出了位置。 安西玥这个态度倒让林静娴有些吃惊,但还是依言坐下了。 “安西玥,刚才和熠哥哥出去哪个是谁啊?”上官禹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凑近安西玥耳边问道。 安西玥一头雾水,她没瞧见南宫元熠和谁出去,不过怎么一直没瞧见上官禹和上官瑶。 正说着,上官瑶就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拉住安西玥的道:“西玥姐姐,你伤得重不重,那个大坏蛋,竟然敢拿刀子刺伤你的马,被我捉到我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替你报仇。” 上官瑶天真烂漫,年龄又小,说的话自然不作数,但安西玥却深信不疑,当时虽然隔得远,南宫元熠和上官瑶一定是看见了,所以南宫元熠才赶得急来救她,有人关心自己,安西玥心里暖暖的。 这么说,南宫元熠这会儿出去是发现要杀她的凶手了,安西玥看了安西琳的反应,见她神色躲闪,也不打草惊蛇,便道:“姐姐没事,一点小伤。” 上官禹一把将上官瑶抱开,怒道:“安西玥,本郡主问你话,你敢不答,你别忘记了你还欠本郡主的人情。” 安西玥苦笑,上官禹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再说她怎么知道和南宫元熠一起出去的人是谁啊,安西玥满脸懵,实事求是道:“我不知道。” 上官禹将安西玥拉了起来,带到没人的地方问道:“就是那个眼睛大大的,双眼皮的那个,个子高高的,很喜欢笑,笑起来很好看的那个。” 安西玥微微凝眉,似乎知道上官禹问的是谁了。 上官瑶人小鬼大的将耳朵凑过来,大声道:“呀,我知道,小姑姑喜欢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大哥哥。” 顿时,上官瑶清脆响亮的声音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上官禹脸皮薄,瞬间被点破,脸红着傻笑道:“瑶儿,你胡乱说什么。”还没问清楚人的名字,上官禹像是被点破了心事,提着裙子又跑了出去。 长公主那桌的几位长辈瞧见也没放在心上,在她们的心中,上官禹从小任性跋扈,眼高于顶,而且现在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姑娘。上官瑶又喜欢捉弄人,特比是跋扈的上官禹还不是上官瑶的对手,长辈们都一笑而过。 在上官瑶和上官禹纠缠安西玥的时间当口,安西琳用衣袖挡住,调换了安西玥与她的酒杯,但这一切都被姜霜看在眼里,只是她不会打草惊蛇。 安西玥摆脱了上官禹的纠缠,复又坐在座位上,微笑着朝林静娴道:“郡主就是小孩子脾气,不过那样子的郡主真可爱。” 林静娴觉得尴尬,竟然连嚣张跋扈的小郡主都喜欢粘着安西玥,她真的有那么好吗? 正文 演戏3 “哼,她才不可爱呢,老是欺负我。”上官瑶小脸一鼓,眼睛一瞪,依偎在安西玥的怀里悄声道:“西玥姐姐,以后我可不可以叫你姐姐啊,熠舅舅说我再这样叫,他要丢我问狼。” 安西玥哭笑不得,上官瑶果然怕南宫元熠,在她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句吓唬上官瑶的话,她却一直记在心里:“瑶儿这么可爱,他怎么会舍得丢你喂狼,放心吧,有姐姐在,他不敢丢你喂狼。” “熠舅舅说,今后要叫你做舅母,是真的吗?可是瑶儿已经有了一位舅母了呀。”上官瑶只有六岁,虽然古灵精怪,但是还不懂这些男人和女人的事,她无心道:“以前婷婷表姨就说过,她会是熠舅舅的妻子,以后我叫唤她作舅母了,不能再叫表姨了。” 安西玥不知道怎么和上官瑶解释,只抿唇笑笑,就当童言无忌。 上官瑶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林静娴的耳中,听到这些话,她心中五味成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为了心中所爱,或许,她真的可以和安西琳联手。 林静娴不动声色的看了安西琳一眼,安西琳却是盯着桌面发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此时她是有多紧张,如果安西玥喝下那杯酒,事情就成了。 安西琳也作势夸奖道:“小郡主真可爱。” 林静娴却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酒杯道:“我还没有恭喜安小姐,祝你们幸福。” 别人已端杯,安西玥自然不能推辞,也理所当然的抬起了面前的酒杯。 只是,此时安西玥却将余光瞟向了安西琳,酒到唇边,又放下道:“怎么林府只有林大小姐来公主府喝喜酒,林大夫人和丞相大人怎么没瞧见。” 林静娴一提到祖父,手中的酒杯一抖,顿时,杯中大半的酒洒了出来,就连酒杯都险些掉落在地上。 安西琇坐在安西琳的身边,恰巧这时,她却友好的拉了安西琳一把,“琳妹妹,刚才都是我不好,是我压疼你了,大姐说得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以后我会与妹妹和平共处的。” 安西琳没有想到平时傻得屁都不放一个的安西琇要和她喝酒,不过今日是在别人家做客,她也不好发作,最多是不去搭理她。 可是不巧,安西琇动作有些大,在与安西琳拉扯当中,杯中的酒顺着安西琳的胸口处倒了下去。 安西琇连忙道歉,“琳妹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给你擦擦,还好没有全部倒到衣服上,不然就把妹妹的衣服弄脏了。” “好了,毛手毛脚的,咱们这是在公主府作客,这么多人呢,你要报复我是不是找错了时侯。”安西琳拉过安西琇的手紧紧的捏着,凑近她的耳朵道:“就凭你一个退过婚的女人想和我抖,你还不够资格,别自找没趣,滚远点。” 安西琇手被挰痛,却忍着不发一声,因为她看到姜霜接下来的动作,心里很是畅快。 与此同时,姜霜连忙过来挡住安西琳,眼急手快的换了桌上酒杯的位置,恭敬道:“奴婢再替林小姐倒一杯吧,酒都洒了。” 林静娴对于这种姐妹内斗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此时,她只关心安西玥。 正文 演戏4 “瑶儿,去找你舅舅玩吧,他说想要把踏雪送给你,就是怕踏雪不听你的话,你熠舅舅说你要多接触接触踏雪它就会喜欢你了。”安西玥推开上官瑶,必竟接下来的事不适宜她一个小女孩知道。 “真的吗?舅舅真的这么说,太好了,谢谢你西玥姐姐。”上官瑶一听,自然高兴,总比在这儿看着她们大人喝酒好玩:“呀,我知道了,熠舅舅喜欢的人是西玥姐姐。” 顿时,一溜烟就朝着外面跑了,丫鬟追了她一路,根本追不上,不过就在公主府里也不会出什么事,丫鬟小厮们也放心,以前小小姐经常溜出府去玩,也没出过什么事。 上官瑶的话像一股响铃一般,瞬间传到了喜宴上,人们纷纷往安西玥方向看,都朝安西玥投来羡慕的眼光。 安西玥脸色一红,要是她家允儿也能像上官瑶一样,从小生活得无忧无虑的该有多好。 豫王妃也朝这边看了一眼,没想到长公主家的小魔孙女这么喜欢安西玥,她真的有这么好么,不过因为上官瑶是小孩子,她说的话谁也不会放在心上,只会觉得童言无忌。 “看来上官瑶和上官禹都很喜欢你,我真羡慕你,不止她们喜欢你,就连世子也……”林静娴突然道。 “只不过是以真心换真心,上官家的两位小姐都是率真可爱的人,就拿郡主来说,她其实心地很善良,就是容易遭到别人利用,若不是她有郡主的身份保护自己,只怕要吃很多亏了呢。”安西玥漫不经心道。 安西玥抬起酒杯,微笑着道:“还没谢谢林小姐呢。”随即,不等林静娴反应,“我先干为尽了。”安西玥已经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这是她今天喝的第一杯酒。 安西玥意味深长的看了安西琳一眼,仿佛根本没有在意刚才上官禹和上官瑶来闹的那出小插曲,微笑着又道:“琳儿不是也来祝福大姐的吗?” 安西琳看着安西玥瞬间红了的脸色,吓得抬起桌上的酒杯,也一口饮尽,暗道:“这药果然厉害。” “恭喜大姐姐。”安西琳轻声道。 安西玥不太会喝酒,她一喝就上脸,但心中是清醒的,她就想要看看安西琳会不会作茧自缚。 “大小姐,你喝醉了,奴婢扶您去休息一下吧,就在刚才王妃娘娘见您的偏殿休息一会儿吧,那里没人。”姜霜扶着安西玥道。 安西玥只感觉脸有些烫,便点头道:“去禀明舅母一声吧。” “是。”姜霜快速朝着卫明凤和长公主那桌行去。 安西玥扶着额头,仿佛很难受的样子,今日喝醉酒的不只安西玥一人,在场的许多人都多少饮了一些,安西琳主动献殷勤道:“大姐姐,我送您过去吧,待会姜霜自会跟过来的。” 安西玥听话的点头,安西琳瞬间变得乖巧可人,扶着安西玥穿过了几个回廊,她也不记得了,安西玥道:“我看这不像是刚才我换衣服的偏殿啊,琳儿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大姐姐,你喝醉了,公主府大得像个迷宫一样,每个院子都长得差不多。” “说得也对。”安西玥迷迷糊糊的附和道。 正文 演戏5 在安西玥离开后,林静娴也起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南宫灏喝得醉醺醺跟上,路都似乎站不稳,随从连忙扶住他道:“四皇子喝醉了。” “谁说本皇子喝醉了,我还要继续喝,恭喜……”南宫灏瞬间仆倒在随从的怀里。 男宾席大多都喝得半醉半醒,四皇子今日喝得的确有些多,这些人都是他的证人。 旋即,随从扶着四皇子朝偏殿走去…… 这时,南宫元熠从外面回来,便有一个丫鬟迎了上来,满脸焦急道:“奴婢参见世子,总算找到你了,刚才安大小姐找小人给世子带句话。” 南宫元熠微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丫鬟一眼,却道:“传什么话?安小姐家的丫鬟呢。” 小丫鬟对答如流,道:“安小姐头有些痛了,她家丫鬟扶安小姐去偏院休息了,所以安小姐才命奴婢来通知世子一声。” 南宫元熠眉峰一挑,双眸紧紧的盯着有些怪异的丫鬟,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道:“在哪座偏院?可请了大夫。” “就是王妃娘娘常休息的院子。”丫鬟答道:“安小姐说可能是惊了马,就没让请大夫,只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南宫元熠将眼底的暗芒敛去,唇角勾起温和的浅笑:“程枫,快请大夫,我去看看她。” 安西琇焦急的躲在走廊上,她本来是想来找世子报信的,有人要害大姐姐,没想到世子却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这里是公主府,她们出门前,祖母就交待过,要遵守别人家的规矩,做事不能莽撞,可是眼看着世子被一个丫鬟领走。 安西琇低着头,手里的帕子被她捏得死死的,一猛头就朝着南宫元熠冲了过去,程枫眼急手快,“你走路不带眼睛啊,莽莽撞撞的。” 安西琇吓得要死,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臣女不是故意了,望世子恕罪。” 程枫这时才看清楚是安大小姐的二妹,被退婚的那个。 程枫连忙道歉:“对不起,属下不知道是安二小姐。”安大小姐即将是世子妃,将来就是自己的半个主子,安府的人他怎么能得罪。 南宫元熠瞥了眼安西琇一眼,知道安府的这个庶女向来胆小,又被退了婚,但也不至于在公主府走路这么不带眼睛,便道:“程枫,还不快扶二小姐起来。” “是。”程枫礼貌的扶起安西琇,手里却多了一块绢布,一看就是从衣角上扯下来的。 程枫连忙藏住,道:“二小姐是迷路了吗?” 安西琇看了程枫一眼,微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答道:“是,臣女走着走着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南宫元熠朝着丫鬟看了一眼道:“你送二小姐回喜宴。” 丫鬟惊讶得抬头看了一眼南宫元熠,似乎是不太愿意,“可是安大小姐说。” “本世子从小就是在公主府长大的,什么地方找不到,本世子自己去看望安大小姐,她是本世子的未来世子妃,本世子自然要去探望。”南宫元熠冷声道。 正文 危机1 丫鬟似乎有些不甘心,但是又怕露出破绽,便嘱咐道:“安小姐在东院的凤临阁。” 待丫鬟带着安西琇离开,程枫才递上绢布,上面竟然是用血写了几个字:“救大姐。” 南宫元熠看了安西琇走的方向,又朝着程枫道:“刚才安大小姐的那个叫秀儿的丫鬟说什么?” 程枫低声道:“有人潜进了公主府东院的紫薇阁,其他的没说。” 南宫元熠顿时明白了,东院一般是公主府用来招呼客人的院子,除去几个主院,东院一般是临时安排的休息室。 怪不得丫鬟一定是要强调安西玥是在凤临阁,那么凤临阁和紫薇阁都有猫腻。 …… 安西琳扶着紧闭眼睛的安西玥来到东院,瞟了眼四周,就见喜鹊和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守在院门口左顾右盼。 今日前院忙得不可开交,偏院自然也很少有人,再加上到公主府做客的世家很多,小厮和丫鬟也互相不认识。 喜鹊看了一眼安西琳,连忙跑过来:“三小姐,大小姐她怎么了……” “废什么话,还不快过来帮忙。”安西琳怒喝冷瞪了喜鹊一眼,重死了,安西玥看着挺苗条的,怎么这么重,累死她了。 喜鹊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道:“三小姐答应过奴婢,等这事过后,奴婢就要和阿牛哥回乡成亲的。” “放心,自然少不了你们的银子,本小姐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和你的阿牛哥。”安西琳想着连一个丫鬟都有男有疼爱,简直恶心得要死。 喜鹊看了眼站在远处的男人一眼,脸颊红红的,显然那就是她的阿牛哥了。 安西玥被喜鹊和安西琳扶进了紫薇阁,一个圆滚滚的袋子放在墙角,里面绑着一个臭气熏天的乞丐。 安西琳看了一眼,只觉得恶心得要死,她嘴角噙着抹得意狠毒的冷笑,不知道当安西玥醒过来,知道她被一个臭气熏天的乞丐糟蹋了,会不会还是那么傲气凛然。 安西琳将安西玥扶到床上,终于缓了一口气,只觉得安西玥沉得要死,顿时感觉有些热,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必竟扶着安西玥走了那么远的路,再加上正得意安西玥中了迷情药。 安西玥中药后反应有些大,脸瞬间就红了,现在更是昏昏沉沉的,不是说那药得慢慢发作吗? 不过好在人已经被她弄过来了,她不需要知道过程,只是想尽快观看结果,关键是这事是得了四皇子点头同意的。 安西琳现在心情很好,说明四皇子并不是真的喜欢安西玥,他只不过是想要利用安西玥,她明白四皇子的心理,既然得不到,那就不如让她毁灭。 安西琳扇了扇风,擦拭了一下汗水,吩咐道:“把他的绳子解开,将最烈的药给他灌进去。”安西琳眼睛里满是狠毒,她是恨透了安西玥,势必要让她生不如死她才甘心。 安西玥紧闭着眼睛,脸蛋红红的,安西琳过来看了一眼,露出阴冷的笑道:“大姐,大姐,你醒醒啊,怎么醉得这样厉害,真是可怜啊,再过一会儿,你就不是世子妃了,而是全京都最不要脸的荡、妇了,因为你连乞丐都不放过,如果豫王妃亲眼目睹姐姐的被一个乞丐糟蹋了,你说她还会不会要你这个儿媳妇,南宫元熠还会不会要你啊。” 正文 危机2 阿牛觉得眼前这个美艳的三小姐真是个魔鬼,她是怎么想到让一个乞丐来玷污她姐姐的清白的,阿牛连忙拉过喜鹊护在身后,道:“三小姐,人我也帮你找来了,你答应给我们的另一半钱是不是该给我们了。” 安西琳冷冷的瞪了喜鹊和阿牛一眼,“事成之后本小姐再多给你们一些。” 喜鹊跟在安西琳身边也学聪明了一些,知道三小姐心肠狠毒,怕她反口,就悄悄的搓了搓阿牛的胳膊。 阿牛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威胁道:“万一你反悔怎么办,必须现在给钱,否则我就再把乞丐弄出去。” 安西琳怕耽误了时间等安西玥醒来就麻烦了,冷冷的摔了一踏银票在地上:“这总行了吧,快点给他灌药,恶心死了。” 阿牛捡起地上的钱,捡查了一翻,刚好五百两,总共得了一千两,够他和喜鹊回家过小日子了。 阿牛乐呵呵的,想着发大财了,按照安西琳的吩咐将乞丐从口袋里放了出来,灌了他药,就带着喜鹊逃跑似的出去了。 阿牛也有心眼,弄这个乞丐进公主府已经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若这事被捅了出去,只怕会牵连他和喜鹊出来,所以趁没有被人发现,他带着喜鹊先离开。 安西琳怒道:“死丫头,把她衣服扒了,走吧,走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这时,房间内只剩下安西琳一人和即将醒过来的乞丐,她怕被人发现,关掉门准备替安西玥脱掉衣服,万一这个乞丐是个傻子怎么办。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要让安西玥步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不能前功尽弃, 这时,晕睡在床上的安西玥幽幽转醒,露出一双狡黠的眸子,沉声道:“三妹,你做什么?” 安西琳吓得瞪大了眼睛,之后就人事不醒了。 安西玥手脚麻利的将安西玥丢在床上,“你可以和你的丫鬟一起离开的,可是你太想害死我了,所以你想要对我做什么,就当我回敬你吧。” 在安西玥出来关上门的一瞬间,她被人瞬间点了穴道,安西玥转睛一看:“怎么是你?” 秀儿躲在外面的树丛里,远远的瞧见,惊叫了一声:“怎么是四皇子,槽了。”秀儿正准备跑出来,可谁料也被人打晕了过去。 南宫灏满身的酒气,脸也红扑扑的,狠冽道:“怎么就不会是本皇子,安西玥我说过,我早晚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然后再狠狠的折磨你,这就是你得罪本皇子的下场。” 安西玥动弹不得,她眸子里似要喷出火来,怒道:“就算是死,我安西玥也不会让你得逞,你别忘记了,这里是公主府,前院正在办喜宴。” 南宫灏隔着门缝看了一眼屋内,“没想到安西琳那个女人这么蠢,最后还是落在了你的手里,不过,平乐县主听没听过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皇子醉酒与安大小姐颠鸾倒凤,本皇子正愁没有人作证,最好捅到父皇面前。” “你果然卑鄙无耻。”安西玥怒急:“与安西琳真是绝配。” 正文 危机3 南宫灏冷冽的笑了起来,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他都懒得看一眼,而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仅美丽,而且聪明,能站在他身边的唯安西玥这样的女子。 安西玥感觉到恐惧,她眼珠子乱传,姜霜和秀儿不是都跟过来了吗?南宫灏露出了本性,她相信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前世他为了皇位杀了自己的父皇,一直折磨抚养他长大的贤妃娘娘,他本就没有人性,现在又怎么祈求他放过自己。 “你的丫鬟安全得很,放心,等会儿她们自然会找过来。” 南宫灏喝了许多酒,但他并没有醉得厉害,他的手指抚上她光滑如玉的肌肤,指尖传来的热度才让他觉得此时眼前的女人是那么的真实,他临时改变了主意,与其把这么美的身体交给一个乞丐,不如他自己享用。 安西玥只感觉南宫灏的嘴脸恶心极了,“南宫元熠是不会放过你的,皇上也会对你失望,你以为你娶了我,我舅父的兵权就会唯你所用,你打错算盘了。” 南宫灏没有想到安西玥如此通透,如此聪明,竟然连他心中所想都一清二楚,这样聪明的女人,他怎么舍得放手,“成了本皇子的女人,你不嫁给本皇子,你嫁给谁,全京都都知道本皇子现在喜欢你。” 安西玥早就知道南宫灏在将军府演的那一出是图谋什么,但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安西玥感觉胃里一阵恶心。 安西玥神色却激怒了南宫灏,一把揪过她的头发:“本皇子还没对你做什么,你就这么恶心我了。” 安西玥看着从远处赶来的某人,唇角扬起了一抹狂妄的冷笑:“南宫灏,你知道我再活一世最不缺的是什么么?” 南宫灏喝了酒,嘴里满满的酒气喷洒在安西玥脸上,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安西玥永远一副气定神闲的冷漠模样,她凭什么绝美,高傲。一个小小的安平侯之女,她那里来的自信。 南宫灏从来不担心在皇帝哪里失宠,因为他的出生就注定了皇上不会选他作为储君,想要那个位置靠的全是他心够狠,所以安西玥根本威胁不了他。 但安西玥突然这样说,还是让南宫灏疑惑,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南宫灏的后颈被一股劲风劈中,安西玥才道:“是运气。”是遇到南宫元熠的运气。 南宫元熠解开安西玥的穴道,上下检查了一翻:“脸怎么这么红,你喝酒了?南宫灏想做什么?” 安西玥踢了一脚晕死过去的南宫灏,咧着嘴笑道:“我运气好啊。” 南宫元熠不明所以,将安西玥抱在怀里,”说什么傻话。” 安西玥凑近他的耳边,温热的气体缓缓传入他的耳内,南宫灏吓得瞪大了眼睛,怒道:“刚才就该一掌劈死他。”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南宫元熠还是第一次真正的对安西玥发脾气。 安西玥憋着一股闷气,嘟着红唇,“也一直没有机会说啊。”几天不见他的踪影,安西玥脸色绯红,似乎那杯酒的液体还存留在她的身体,难道酒的后劲现在才散发出来。 正文 好戏开锣1 与此同时,程枫解决了南宫灏的几个侍从,救醒了秀儿,带着她过来,看着地上躺着四皇子,四皇子显然是喝了许多酒,孤男寡女,四皇子有企图,程枫顿时就明白了。 “大小姐,都是奴婢没用,眼睁睁的看着四皇子过来。”秀儿满脸的歉意。她一直和喜鹊套近乎,才套出三小姐让阿牛做什么,原本她们想不动声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想到被四皇子截胡。 “姜霜呢?”安西玥道:“她应该是跟着我和安西琳过来的,怎么不见她?难道是南宫灏……” 程枫接收到南宫元熠的目光,领命而去…… 南宫元熠看了眼地上南宫灏,真想杀了他,可是今日是上官魏的大喜之日,就算以醉酒之名掉湖淹死也不能。 屋内,安西琳还昏睡在床上,乞丐醒来见到陌生的环境吓得要死,可是全身突然**起来,他挣脱着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就往床上仆去…… 南宫元熠听到屋里的动静,又看了眼门头是紫薇阁的匾额,想到丫鬟要引他去的是凤临阁,提起南宫灏就往凤临阁而去。 凤临阁和紫薇阁也只一墙之隔,直到南宫灏被丢进了凤临阁,安西玥都一眼懵。 程枫是在附近的一间厢房里找到姜霜的,姜霜并没有被捆绑起来,也同秀儿一样,只是被打晕了,直到打晕都没看清是谁动的手。 南宫元熠这时才道:“你身后的丫头都不会武功,这样太危险了,若我不在身边再出这样的事怎么办?” “我回去一定好好练武功……”安西玥说这话只是安慰她自己,但没有说服力,明明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街上的暗杀,还有南宫灏…… …… 南宫灏被丢进了凤临阁,他就醒了过来,他知道他是着了南宫元熠的道。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味,南宫灏常在花中走,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味道,显然被人点了迷情香,南宫灏正要破门出去,没想到门却被反锁了,他屏住了呼吸,不敢说话,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使得他越发**了起来。 瞬间,一股灼热感升起,身体里的**似蚀骨的虫子,在他的心上攀爬啃咬。 屏风后的女人听到外面的动静,顿时心跳得咚咚作响,她只着了一件雪白的里衣,长长的帘幔被放了下来,朦胧中只看见一抹窈窕的身影。 南宫灏一把掀开帷帐,待看清楚里面的人,才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穿成这样。 林静娴脸颊绯红,显然也是吸入了迷情香,见是四皇子进来,还是吓了一跳:“四皇子,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出去。” 南宫灏何等精明,他是被南宫元熠送进来的,林静娴听从了安西琳的建议,安西琳设计安西玥,而林静娴则设计南宫元熠,只不过是他不想让安西玥失身于别人,才半路改变了主意,这原本是一个三全其美的好事,林静娴既然想嫁给南宫元熠,他也会娶安西玥,没想到,最终变成这样。 正文 好戏开锣2 南宫灏想明白这些后,道:“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林静娴为了让自己与世子的第一次美好一些,自已也吸入了迷情香,因为安西玥已经被安西琳弄走,她也知道南宫元熠有多关心安西玥,她借着安西玥的名义把他骗来就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凭借她京都第一美女和她林家的身份,相信一定会嫁给世子为妃,众然知道世子不喜欢自己,她也豁出去了,可为什么会这样。 林静娴从床上下来,里衣也是松松垮垮的,顿时就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和好看的玉颈。 南宫灏府里姬妾成群,自然受不了第一美人的诱惑,越看林静娴他越是热得厉害。 南宫元熠既然能救走安西玥,那就说明,他的几个侍从也被他们制服了,再加上今天为了设计安西玥和南宫元熠,东院的下人都被调到前院,今日客人众多,下人们都去前院帮忙也是常理。 此时,他们不仅不能叫,更不能声张,唯有悄悄离开,吃下这哑巴亏,待日后再报仇。 可门被锁住,他眉头紧皱,脸上也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林静娴知道是南宫元熠将南宫灏送进来的,顿时,她整个人都软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始终不喜欢自己。 林静娴身体也滚烫如火,心中有着浓浓的**,她忍不住抱住了南宫灏的腰身,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美丽的面容在南宫灏的眼睛里似一朵妖艳的罂粟,她轻声道:“世子。” 南宫灏身子一紧,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林静娴抱了起来,他猛然而激烈的吻落在林静娴的两片柔软上,也不管她嘴里叫的是谁的名字。 南宫灏明知道自己是因为中了迷情药,身体还是很兴奋,紧紧的搂住林静娴的腰身,林静娴眼睛里的泪水越来越多,仿佛她今日要将她这辈子的委屈都流干似的。 南宫灏感觉全身都很兴奋,不知道她弄的是什么药,却又把满腔的愤怒统统**在林静娴的身上,为什么不仅安西玥喜欢南宫元熠,就连林静娴也喜欢他,他不过是王府世子,而他是皇子,身份地位远远超过南宫元熠。 今天的一切原本是林静娴为南宫元熠准备的,她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也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把自己献出去,宁愿不要清白,南宫灏觉得很讽刺。 南宫灏今日在喜宴上原本就喝了很多酒,此时已经分不清他身下的人到底是谁,脑海中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南宫灏不知不觉叫了出来:“安西玥,你永远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林静娴痛苦得要死,此时,她只想死,如果死了就一了百了,可是她怎么甘心。 …… “你把南宫灏丢进凤临阁里,里面有什么秘密?”出了东院,安西玥顿时才感觉轻松。 “不知道,有一个面生的丫鬟给我传话说你在凤临阁里身体不舒服,可是你家二妹冒险给我传递了消息。”南宫元熠拿出安西琇递给他的绢布。 安西玥摊开一看,念道:“救大姐。” 正文 好戏开锣3 安西玥盯着南宫元熠的眼睛,再也不去想东院的事。 对于安西琳想要害她,她就该会想到后果,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连累那乞丐:“我二妹胆子一向小,加上又被退了婚,没想到她会有今日之举,这一看就是咬破了手指写上去的,也真难为她了,我明明知道安西琳要害我,可我不能告诉她们,安西琳是罪有应得,可是那乞丐只怕没命了。” “别人都要害你,你还为他着想。”南宫元熠刮了她秀挺的鼻子。 “可是我见那乞丐是被绑来的,也怪我一时气愤冲动,最可恨的还是喜鹊和她的未婚夫,为了钱这种事也肯替安西琳干。” “放心吧,好戏在后头,即然南宫灏想要窥探本世子的女人,本世子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南宫元熠向来鬼主意多,又是个睚耻必报的人。 他能把文人们气得吐血,能把六部尚书耍得团团转,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南宫灏。 “你想要干什么?”安西玥捏了捏他的脸道:“谁是你的女人了。” 对于安西玥的亲昵,南宫元熠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指:“玥儿,不管凤临阁里有什么,如果今日你真的在里面,我一定会去的,只要是你,皇上已经给我们赐婚了,你不是我的女人,难道你想反悔。” 安西玥脸瞬间红得像个苹果,比她喝了酒还要红,她努力的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掉:“放开我,这里是公主府……” 安西玥感受着南宫元熠带给她的温暖,心里呯呯呯乱跳。 南宫元熠看着她如此害羞的小女人一面,真是觉得受到了震憾,在他心里,安西玥一向是冷静的,自持的,更是聪明果敢的,她将自己放得很小,显然是不想招摇,越是这样的她,越让他着迷。 前些天,他生气她的冷静,虽然答应嫁给他,可是他总感觉,她在找一个合适的人成婚,而不是找一个她喜欢的人成婚,从这一点看,他以为她是因为感激他而嫁给他。 今日一见,安西玥对豫王妃的配合,对他的依恋,显然安西玥是把他放在心上了的。 南宫元熠脸上扬着迷人的笑,他似蜻蜓点水一般轻轻的啄在安西玥温润的唇瓣上,埋怨道:“以后不许画成这样出门,这是对你的惩罚。” 安西玥被**了,南宫元熠还大言不惭的说是对她的惩罚,她的这身妆扮都是出自他最敬爱的母妃之手,其实真的挺美的,难道他不喜欢吗? 安西玥愣住了,果然喜欢一个人时脑子是不清醒的。 “太美了,不能再让任何人看到,特别是……”南宫灏那混蛋。 “啊!”安西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的那双眼更美更魅惑,她还在想刚才那个吻,难道她也中了药。 “走,我带你去骑马,反正喜宴还没有结束,只怕要闹到晚上,待会儿我带你回来看戏。”南宫元熠一把将她抱起,腾飞而起。 正文 好戏开锣4 公主府地域宽阔,不仅有占地极广的梅园,还有塞马场 ,今日的主秀场却是前院,公主府的宴席自然非同凡响,来的人也很多,为了结交上权贵,没有一个人愿意中途离场。 令安西玥惊奇的是上官瑶真的正骑着踏雪在马场里狂奔,纵然她还是个六岁的小孩子,或许京都人人都很羡慕这样一个无忧无虑的小郡主。 “上官瑶真的很可爱啊,不过你不是出去了吗,她怎么会骑着踏雪?” 南宫元熠抱着安西玥道:“不是你叫那丫头来找我的吗?还说什么我答应把踏雪送给她,烦得要命,索性就招来踏雪给她玩。” 安西玥原本是想要支走上官瑶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这才反应过来:“我见你急匆匆的离开了正厅,我以为你是离开公主府了,没想到你没走远。” “那事我交给元宝去办了,再说了你和母妃都在这里,我要去哪里,母妃把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南宫灏又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南宫元熠一提到南宫灏就恨得牙齿痒,敢设计他的女人。 “你还吃这种醋啊,本县主永远也瞧不上他。”安西玥冷酷道。 南宫元熠被安西玥坚定的眼神逗乐了,这时上官瑶已经骑着踏雪过来了。 “西玥姐……舅母。”上官瑶高兴的跑过来,见着南宫元熠的眼神还是改口道。 安西玥被叫得脸色一红,“你还是叫我姐姐吧,这样听着顺耳。” “可是舅舅说,你就要成为她的妻子,等你成了她的妻子,踏雪才能送给我,前提还是要叫你舅母,否则舅舅就不送踏雪给我,还要丢我喂狼。”上官瑶鼓着气道,显然很不高兴,但又不得不屈服南宫元熠。 安西玥就奇怪道:“从我见上官瑶的第一眼,就感觉她很怕你,你是魔鬼吗?” “京都没有人不怕我,除了你。” 这时,梅书青几乎用躲瘟神的速度来到安西玥的身边:“玥儿,听世子说有人要刺杀你,伤得重不重。” “我不是好好的吗?” 远处,跟着跑得气喘嘘嘘的上官禹,她身着一袭粉色的衣群宛如一只精灵,活泼灵动。 安西玥觉得世界太奇妙,上官禹在追梅书青,不过梅书青本来就是万人迷,用舅母的话来说,她的儿子卖相好她不愁。 上官瑶见梅书青一来就拉着安西玥的胳膊,顿时怒道:“安西玥,你已经有熠哥哥了,你怎么还……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亏我拿你当朋友。” 安西玥无缘无故被指责,顿时满头雾水,刚才上官禹说什么,她拿她当朋友,她没听错吧,她以为她能很好的拿捏上官禹的郡主脾气,完全是因为知道她本性不坏,她不与她计较,却没想到上官禹自从那件事后还把她不朋友了。 安西玥觉得脸色一红,顿时明白,见南宫元熠也满脸黑线盯着梅书青扶住她的胳膊上。 安西玥双眸眨了眨,笑道:“郡主,你刚才不是问我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笑起来很温暖的,眼睛是双眼皮的男生叫什么名字吗?” 正文 好戏开锣5 上官禹愣住,表示很想知道,并且此人就在眼前,就是不理她。 “你拿我当朋友,我才告诉你。”安西玥故意调她胃口。 上官禹从来没有见过像梅书青这种不喜欢巴结她的男孩子,她也是能屈能伸的谄媚道:“我们不是一直都是朋友吗?你还是我嫂嫂呢。” 上官禹不仅拍了安西玥的马屁,还顺道拍了南宫元熠的马屁。 南宫元熠顿时心情一好:“梅书青,郡主不会骑马,本官命令你即刻教她学会骑马。” 梅书青想要进五城兵马司锻炼,其实以梅书青的武功,完全有能力到御前当差,可梅书青就当个巡城兵,南宫元熠便给他一个教头的职位,训练士兵们的能力,他干得乐此不疲。 上官禹一向唯帅哥哥马首是瞻,看她以前哄文婷婷和林静娴就知道,生怕这两人的其中一人成了她的嫂嫂,得罪了南宫元熠。 这会儿,她不仅要追随好南宫元熠,还要讨好自己,就为了一个男人,安西玥惊得大跌眼镜。 “梅书青,这名字真好听。”偏偏上官禹还自言自语道。 安西玥也觉得无语,上官禹是哪里来的欣赏水平,梅书青这名字是她外祖父取的,这名字挺文秀,就是希望他不要学他爹舞刀弄枪,最好继承他神医的衣钵,将他的医术发扬光大,造福百姓,可梅书青不喜欢学医,他更喜欢带兵打仗。 梅书青觉得安西玥自从跟了世子也学坏了,凑近安西玥的耳边道:“表妹,这郡主见着男的都这样吗,像个狗皮膏药一样,太恐怖了,你快叫世子别让我教她骑马,否则我会被烦死的,刚才一直被她纠缠……” “哪里恐怖了,明明很可爱,就是脑袋里差根筋,你多教教她人心险恶。”安西玥直接又道:“我觉得以表哥的骑术,一定能教好郡主的骑术,郡主是我的朋友,妹妹很放心将她交给你。” 这时,公主府的小厮连忙过来禀告道:“世子,不好了,前院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 热闹非凡的大堂内,一个丫鬟正焦急的在找着她家小姐,并“惊动”了最里面的一桌。 南宫铭钰冷声道,“今天是本宫儿子大喜的日子,你是谁家丫鬟,在府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碧儿吓得瞬间跪了下去,边抹眼泪边哭着道:“回禀公主殿下,奴婢找不到我家大小姐了,奴婢找了好久没找到大小姐,才着急得哭了,请殿下责罚。我家小姐一个人也不知道去了那里,奴婢把她能去的地方都找了,所以才急哭了。” 卫明凤正和豫王妃相谈甚欢,桌子上还有几位大臣的夫人都在场,经过碧儿的这一通哭诉,自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往这边看过来。 此时,有认识碧儿的丫鬟开始大着胆子议论道:“碧儿姑娘,你是找不到林静娴小姐了吗?刚才我还看到她坐在安府的那一桌和安大小姐有说有笑的呢?” 正文 好戏开锣6 这时,人们才往角落里望过去,除了安西玥外,安家几位小姐和夫人都在的。 二夫人和三夫人今日算得了脸面的,自从安西玥被豫王妃盛装领了出来,就有好几位官家夫人拉着她们喝酒话家常,所以安西玥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她们自然也不知道,此时都一脸懵。 而安府的几位小姐从来没有来过像公主府这样尊贵的府邸做客,唯唯诺诺的也不敢乱走,生怕做了什么错事和得罪了什么贵人,她们倒是看到安西琳带着林静娴过来恭喜安西玥,不过后来,三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她们也没问,公主府有这么多好吃的,她们只管吃自己的席,尽量不要丢了安府的脸面就行了。 唯有安西琇低垂着头不说话,在长公主面前哭诉的那个丫鬟就是带她回前厅的那个丫鬟,只不过换了一身衣服和装扮。 安西琇心里害怕得要死,她不知道大姐姐和姜霜要做什么,但是从桌上掉换的那杯酒来看,她猜想一定是安西琳和林静娴要害大姐姐,她又帮不上什么忙,便咬破了手指写了几个字等在大门口,她知道只有世子能救大姐姐。 安西琇正不知道怎么解释安西玥的去向。 卫明凤笑着道:“刚才姜霜那丫头来说过了,公主家的宝贝孙女吵着要骑马,玥儿便陪着去了,还说等喜宴结束,要去梅府看她娘呢。” 碧儿顿时就懵了,不是说安大小姐喝了酒去偏院休息吗?此时箭在玄上,她也没办法了,为了大小姐的幸福,大小姐算计世子也是因为太爱世子,只希望能帮大小姐圆了嫁给世子的梦,否则大小姐在丞相府也活不下去了。 今日公主府这样大的喜宴老夫人都借故推了,又是老太爷院里出了事闹起来了,所以大小姐才代替老夫人出席。 “奴婢就走开了一小会儿,我家小姐就找不到了。”碧儿又哭了。 “快带人去四处找找,林小姐可能是去其它地方玩了,你也别太伤心了。”卫明凤安慰道。 南宫铭钰也点头,吩咐管事过来,刚才安西玥就在府门外的大街上遇到了刺客,这事南宫元熠也单独禀告过南宫铭钰,只说今日是魏儿的大喜日子,人没事,就没有声张。 长公主也怕林静娴再在公主府出事,今日来的客人很多,喜宴到现在还没有散。 只是众人不知道,此事既然是碧儿和林静娴刻意为之,短时间内就一定能找到林静娴。 这时,管家急匆匆的跑进来,在长公主耳边低声道:“皇上和青妃娘娘到了。” “皇兄到了,怎么不报?” “皇上说是微服食访,不要声张,奴才就急忙先进来禀告。” 长公主扫了一眼众人,这里大多都是进过宫的贵妇,大多也都认识皇上,皇上如果到前厅来必定引起恐慌。 长公主连忙起身,此时也忘记了林静娴失踪这事,“快去通知国公大人和豫亲王。” 管家这才一溜烟跑了,南宫铭钰则起身去迎接。 正文 好戏开锣7 门外,南宫楠穿着一袭尊贵的锦袍,一般达官贵人的打扮,他身侧跟着一个一袭白衣的绝色女子。 福公公也作了常人打扮,皇上突然想起要出宫,可是急得福公公转转团,最重要的就是安全问题,才几天时间就从舞姬一跃成为青妃娘娘的青黛提议微服出宫,皇上竟也同意了。 福公公还是大不得意,通知了御林军暗中护驾,并提前通知长公主知道。 南宫豫和护国公同时出来,见着皇上正要行礼,却被皇上阻止:“不要把动静闹得太大了,朕也只是想来喝杯喜酒。” 两人一左一右护着,从走廊直接进了主院。 长公主和豫王妃赶来行礼道:“参见皇上。” “皇妹免礼,都起来吧,都是一家人,就不必多礼了。”皇上高兴道。 青黛也作了妇人打扮,只是眼睛里的那份清灵确实迷人,一袭白衣翩翩,仿佛仙子般,只是,她这样的年龄突然就封了妃位着实不简单。 卫明凤梳了妇人髻,相比较于二十多年前确实变了一个样,但依然不显老,当初她是长公主的陪读,也算不上宫女,所以在宫中比宫女的地位高许多,人也聪明勇敢,直到出宫,才没有人记得起卫家还有一个孤女,现已嫁作人妇。 皇上一眼就认出了她,当年,卫明凤和铭钰公主的感情好得就像亲姐妹,可是后来她怒气出宫,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去了,直到后来才知道她嫁人了,那人还是镇守边塞的大将军。 每次回京,皇帝都没见过,只觉得她还是当初那个聪明伶俐小丫头。 “臣妇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卫明凤行礼,该有的礼数她还得作全,必竟现在她丈夫是兵权在握的大将军。 “朕与你也有二十多年没有见了,听梅将军说你也带兵打仗,要不要朕封你个诰命啊。”南宫楠轻松笑道。 “谢皇上,这些外在的封赏都只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卫明凤拒绝道。 “还是小姑娘的脾气,既然不要,朕也不强求,不过朕答应你,将来若你需要这些虚名了,朕还给你留着。” 青黛见皇帝说这样的话,不禁多看了卫明凤一眼,不算有倾国倾城之貌,但身上的那份气度却是让人有些压力,又见皇上与一个大臣的夫人仿佛老友相见,相谈甚欢的模样,这种感觉很奇怪啊。 “谢皇上。” 长公主连忙扶起卫明凤道:“皇兄,还不快叫凤儿起来。” 南宫楠笑得开怀,“她是嫁了个将军才这么注重这些礼仪,若是换了以前,她何曾三呼万岁啊。” 这话若让外人听了,只以为皇上在拐着弯的骂人,对着卫明凤,只让人觉得皇上是真的在开玩笑。 这时,管家满头大汗的进了主院,身子躬得很低,甚至开始发抖,偏院出了大事了,皇上在此,他也不敢禀告,牵扯到丞相府的大小姐和四皇子,还有…… 管家原本想将此事瞒住的,可是安府的那丫头哭着吵着要替她家小姐报不平,现在已经吵得人尽皆知了。 长公主听了管家的禀报,惊得顿时一慌,今日是她儿子的大喜日子,怎么会出了这事。 “现在想瞒着也瞒不住了,东院原本就是为客人准备小憩的住所。”管家道。 正文 好戏开锣8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赶到东院时,他们的奸情已经被揭晓了,只不过这样令人咂舌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至少裸露在众人的视线里的就此一件。 此时,这样叹为观止的淫、秽之事成了所有人议论的焦点。 只见去而复返的喜鹊淋漓尽致的替她的主子鸣不平喊了冤,口口声声说安西琳的清白被毁了。 当然,第一个发现这场奸情的也是喜鹊,还说,她家小姐只是喝醉了酒,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没想到就失身了。 安西玥左右瞧了瞧都没有发现乞丐的身影,明明安西琳在紫薇阁,现在却跑到了凤临阁。 安西玥已经猜到了这是南宫元熠的手笔,可是为什么是到凤临阁,而不是到紫薇阁,在听到人们的议论声后,她才明白了,原来,凤临阁里的人是林静娴。 南宫元熠看了她一眼,示意道:“我不知道那里面的人是林静娴。” 安西玥读懂,恐怕只有林静娴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会承认自己参与其中的。 所以众人的议论声就又高涨了起来:“四皇子喝醉了酒同时睡了两个女人,真是厉害了啊。” “刚才那丫鬟的尖叫声引来了这么多人,你们几个是第一个冲进去看的,确定是四皇子没错吧。” “这么香艳的场面,床上躺着两个女人,四皇子睡在中间。” 在碧儿赶到凤临阁时,她才后悔自己引了这么多看客前来,因为里面的人不是世子,而是四皇子。 而她不是第一个到凤临阁的,而是安西琳的丫鬟喜鹊,喜鹊这样大惊小怪的叫,自然先赶到的人都想进去看个究竟。 碧儿连忙上前替自家小姐护住身体,门瞬间一关,就隔绝了门外所有人。 林静娴清醒过来,看到身上的印记,顿时满脑子都是她与四皇子欢爱的记忆,她推着碧儿:“你去哪里了,进来的人不是他,为什么不是他?碧儿怎么办?他不会要我了,怎么会这样?” 南宫灏已经在替自己穿衣服了,他冷冷的瞪了眼被床单裹着的安西琳,她洁白如玉的身上还留着被那乞丐糟蹋的痕迹。 他记得中途,突然有人将安西琳丢进来,仍在了床上,安西琳当时还没有穿衣服,之后他便眼皮沉重的睡了过去。 南宫灏知道,他先是中了迷情药,后又中了迷烟,前者是出自林静闲之手,后者是出自南宫元熠之手。 南宫灏醒来被这么多人观看,气得想吐血,若不是他怒吼了一声:“出去。”不知道这些人要看到什么时候。 之后,南宫灏一脚将安西琳踢下了床。 安西琳最可恨的是整个过程她都清醒着,想叫却叫不出声来,那个乞丐药效上来后,不知道怎么弄的,就把她弄醒了。 只有安西琳自己知道她当时到底有多恐惧,明明这一切都应该是由安西玥承受的,她为什么叫不出声来,这一切都是安西玥害她的。 正文 好戏开锣9 后来被人裹着床单抗到南宫灏面前,安西琳觉得羞耻不已,但见着南宫灏爬在林静娴的身上时,她的心就要痛死了,瞬间,她脑袋都不够用,明明和林静娴在一起的应该是南宫元熠,怎么会突然变成四皇子。 现在又被四皇子一脚揣下了床,她感觉肝胆俱裂,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一般。 就在这时,林旭之也听到了风声,一把又再次将房门推开,看了眼屋内的情形,一股暧昧的气息弥漫的空气中,地上还丢弃着林静娴的衣物,四皇子正在替自己扣腰带,作为一个中年男人,林旭之怎么看不懂这是一个男人吃干抹净后想要逃跑的迹象。 南宫灏见林旭之进来,低声道:“林大人,我们中了别人的计,你相信我。” 林旭之看也不看南宫灏一眼,越过屏风,瞧自己的女儿哭得软在床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旭之气得重重的一巴掌扇打在林静娴的脸上:“孽障,你还有脸哭。”想到门外全是京中的达官贵人,林旭之就想一撑拍死林静娴。 当然罪魁祸首是南宫灏,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辱他林府的女儿:“四皇子,这件事情希望你给本官一个交待。” 显然安西琳裹在床单里的身子也是被南宫灏糟蹋了的,一个男人两个女人,林旭之见怪不怪,偏偏这其中一个还是他的亲生女儿。 听说皇上已经到了公主府,只不过悄悄进了主院,林旭之这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替他的女儿讨个公道。 喜雀在门外哭累了,也跑了进来,抱着安西琳道:“三小姐,奴婢知道你与四皇子是真心相爱的,可是你还没有嫁给四皇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喜鹊是乡下来的,这种哭功,她不学都会,更何况她的阿牛哥还是别人的手里,她若不回来把戏演全了,她的阿牛哥就没命了。 别人以为安西琳哭得嗓子都哑了,说不出话来,听到喜鹊这样说,顿时惊得紧紧的盯着她,想询问喜鹊:“是不是安西玥叫你这样的说的,她要害我,是她要害我,是不是?” 可是安西琳就只一个劲的流眼泪, 林旭之看在眼里,看着和林婉长得七八分像的这张脸,林旭之都感觉有些恶心,这时一听喜鹊如此说,才道:“和你娘一样,不要脸的贱种,是不是你和四皇子偷情,所以才害了我的女儿。” 林旭之气得左右两巴掌打在安西琳的脸上,这时,门开了,外面看热闹的人又准备往里挤。 安西玥也挤了进来,她连忙找了件衣服替安西琳披上,安西琳眼睛里仿佛要射出毒箭,要将安西玥万箭穿心。 “记住,你现在只有嫁给四皇子,你才有活路,否则你今后的人生就此完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南宫灏一定会对你负责的。”安西玥悄声在安西琳的耳边道。 安西琳瞳孔瞪得很大,瞬间,她感觉自己能说话了,她想吼出来,她想揭露是安西玥才是最恶毒的那个人。 安西琳此时完全忘记了,若她害安西玥成功,那么现在受万人唾骂的人就是安西玥,而且,即使不被安西琳找来的乞丐毁了清白,还会落入南宫灏的手里,到时真的是生不如死。 正文 好戏开锣10 安西玥的目的很简单,毁坏安西琳的名声不重要,反正安西琳早就和南宫灏勾搭在一起了,从那时起,安西琳就完全没有前途了。 她了解南宫灏,等安西琳这颗棋子用完,安西琳就会变成了一颗弃子。 现在,要安西琳当面承认她与南宫灏早有私情,揭露南宫灏伪君子的一面才是毁掉南宫灏的第一步,相比较于取了他的性命,这样更让南宫灏难堪,他维持了二十多年的谦谦君子模样,就在今日瞬间崩塌。 安西玥觉得很过瘾,只要一想要到她差点落入南宫灏的手里,安西玥心中的恨意就被挑起,前世他让她含恨面终,这世她要让他受尽屈辱也叫不出一声冤枉。 安西玥眸子与南宫灏对上,眼睛里是满满的挑衅与讽刺。 南宫元熠唇角噙着一抹浅笑,近身道:“我早就说过,做人太过于虚伪,早晚有一天会被人揭穿,不过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把肮脏的心思打到她的身上去。” 两人距离很近,在南宫灏被皇上的人带走,南宫灏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主院,皇帝早已怒不可揭,南宫灏被带进来,皇上就重重的打了他一耳光。 南宫灏一句话也不吭,跪在地上,满身的酒气还没有消散:“儿臣参见父皇,父皇怎么在这儿。” 南宫楠怒道:“你还有脸问朕为什么在这里,朕以为你张弛有度,没有想竟做出这等损害皇家颜面的事来,朕对你太失望了。” 青妃连忙过来拉住皇上,柔声道:“陛下消消气,四皇子好像是喝醉了。”这意思是说醉酒乱性,并没有太大的过错。 主厅内,不仅坐着皇帝和青妃,甚至连豫亲王和豫王妃还多了一个将军夫人也在场。 林旭之跪着替自己的女儿讨要公道:“陛下,请替臣的女儿做主啊。” 南宫楠觉得脸上无光,“林爱亲请起,此事,朕一定让这个孽子给林小姐一个交待。” “臣女参见皇上。”安西玥也扶着安西琳进来,她做为安西琳的大姐,自然也有权力替自己的妹妹讨要说法:“这是臣女的三妹安西琳,四皇子欺负了林小姐,同时也欺负了臣女的三妹,请皇上替琳儿做主。” 皇上脸色铁青,他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同时睡了两个:“你……” “父皇,儿子冤枉。”这话南宫灏不会说,因为会激怒皇上,只听见南宫灏道:“儿臣知错了,不该喝这么多酒,原本想着上官魏成婚,可是怎么葫芦糊涂到了东院,儿子一点印象都没有,父皇……” 皇帝抬了抬手,现在只有想办法压制此事,外面等着看皇家笑话的人比比皆是:“都起来吧。” 安西玥瞧着南宫灏那模样,明显是在装醉,他要以醉酒来掩盖今日之事,真是不要脸。 不过林静娴也真够冤枉,她估计是想设计南宫元熠,逼他娶她,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自己赔了进去。 安西玥刚才在扶安西琳过来的路上已经告诫过她了,至于她听不听,就看她自己了。 正文 负责 安西玥猜想,如果她自己不自救,以南宫灏的阴险,南宫灏也会亲自处理掉乞丐取而代之。 此时,安西琳委屈万分的看着南宫灏,开始嘤嘤的哭泣,她和林静娴同时在四皇子的床上醒过来,林静娴有人替她讨公道,但她呢,她却什么都不是,明明她才是四皇子的女人。 安西玥看着安西琳,不由微微勾起了唇角,看来安西琳还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玥儿,过来。”卫明凤这一举动明显是护着安西玥,不想她参与进去,皇宫从来都不是一个干净的地方。 安西玥放下安西琳乖乖的从侧面行去,“舅母。” 豫王妃左右看了一眼安西玥,也冷冷的道:“发生这种事,你就别跟着参与了,皇上自有圣断。” “母妃,其中一个女子是玥儿的庶妹,并且也是林大人的亲侄女,她的母亲是林丞相的亲生女儿。”南宫元熠的意思是说,安西玥不能不在场,其中一个是安府的庶女。 豫王妃眉头皱了皱,满脸的不悦,“这不就是当初传得沸沸扬扬的林府的庶女生下的女儿吗?果然有什么样的母亲生什么样的女儿,一个庶女竟然妄想攀附上皇子。”她本来就瞧不上安西玥,现在安西琳又整出这事,豫王妃连连叹了几声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今日是魏儿的大喜之日,触了这种霉头,本宫得去请法师来府上辟辟邪。”南宫铭钰也跟着急了。 安西琳用余光扫了安西玥一眼,这原本都是她该承受的,不过如果能够嫁进四皇子府这不是她最大的心愿吗? 她明明要害安西玥,安西玥为什么要帮她?安西琳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如今只有先嫁进四皇子府,之后的事总会有办法的。 几人各有心思,如果眼光可杀人,南宫元熠早就千穿百孔了,可惜今天这哑巴亏南宫灏吃定了。 安西琳的身子也给乞丐糟蹋过了,如今却要算在他的头上,南宫元熠这招够狠,如果是林静娴一个,大不了他以醉酒之名,娶了林静娴就是了,可是如今多了一个安西琳,他该怎么办?一个已经脏了的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就甘愿戴这个绿帽子吗? 南宫灏越想越气,最后只得道:“我喝了很多酒,脑子很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旭之几乎暴跳如雷,怒道:“四皇子这样说难道还是我家女儿硬拉你上床的吗?” 林旭之想了又想,为今之计,只有将女儿嫁给四皇子,这就说明以后他们林家往四皇子一派靠拢了,可是父亲说过,想要把娴儿嫁给三皇子,因为从三皇子遇刺来看,皇上似乎中意的储君是三皇子。 南宫灏脑子急速动转着,他受这种冤枉本来已经很憋屈了,若不是林静娴想把自己的身子给南宫元熠,他又怎么会反被设计,但丞相府他还不能得罪:“我会对林小姐负责的。”意思就是说只对林小姐负责,不管安西琳。 安西琳听到此处,就急了,眼睛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仿佛要把自己给哭死。 正文 全都负责 卫明凤道:“三姑娘的清白如今也没有了,四皇子准备怎么办?”卫明凤是看在安西玥的面子上才开口的。 南宫灏冷冷的眼神射向安西琳,安西琳现在什么用也没有了,但也只得咬牙道:“我喝醉了,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这叫什么话,喝醉了,人家姑娘是在你房间里出的事,难道还有第四个人?”卫明凤冷声道。 南宫灏抬眼看向卫明凤,一个将军夫人也敢当着父皇的面教训他,他自己都觉得很讽刺,第四个人早就被南宫元熠处理了,摆明了南宫元熠故意将安西琳丢进房里来。 “我认,并且也会对安三小姐负责。”南宫灏几乎咬破嘴唇才说出这几个字。 “既然四皇子肯负责任就行,只不过谁是嫡妻?”卫明凤道。 安西琳听到这话,同时看向了林静娴,她一个庶女自然没有胆量和林静娴争主母的位置,只得又低下了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缓缓往下掉。 这时,林静娴才完全不顾及形象的指着安西玥道:“请问出这事之时,安大小姐在哪里?安西琳明明和你一起来的东院,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要到凤临阁来休息一下吗?请问安大小姐,出事时,你又在哪里,安西琳明明和你在一起的。” 顿时,所有人都一脸惊讶的看着安西玥,难道这其中有猫腻。 谁料,安西玥却气定神闲,满眼疑惑的道:“我和琳儿从前厅喜宴上出来,琳儿说她累了,我就叫喜鹊扶她去了凤临阁休息,倒是你,林小姐,你怎么也在凤临阁出现,并且还和四皇子……” 林静娴并不是那种空有美貌的笨蛋,不管她有多么的不甘心,她还得认清实事,没想到安西玥才是最高明的那个人,那么问题就出在安西琳的丫鬟哪里。 连四皇子都遭了她的道,怪不得世子这么喜欢她。 林静娴眼睛哭得通红,她指甲掐进肉里也不觉得痛,安西琳自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人家早就知道有人要害她。 “安西琳,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安西琳害的你。”林静娴根本不知道安西琳在紫薇阁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安西琳早就和四皇子勾搭在一起,以安西琳恨安西玥的程度,安西琳不可能不当面揭穿安西玥的真面目。 林静娴只想死,她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四皇子,此生,她只想嫁的人是世子。 “安西琳,你别傻了,安西玥那么恨你,她怎么可能会帮你。”林静娴又急吼道。 至少在豫亲王和豫王妃面前,他们不会想要一个心肠狠毒的女人嫁进豫亲王府。 所以林静娴得不到的,她也不希望安西玥得到,至少要搞臭她的名声。 林静娴一直都想讨好豫王妃,也清楚的知道豫王府有意让世子娶文婷婷,她也一直相信,就算不娶文婷婷,以她自己的身份地位豫王妃也一定会同意让世子娶她,可是一切都偏离了她的预想。 正文 早有私情 安西琳谁也不想得罪,她没有勇气承认自己被一个乞丐糟蹋了,她只顾着哭,她娘说过柔弱是一个女人对付男人最大的武器。 她不敢看南宫灏的眼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嫁给四皇子:“我的确是在凤临阁休息,四皇子喝醉了酒走错了房间。” 林静娴不可置信的看着安西琳,她这样说就等于替安西玥洗清了所有的嫌疑。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明明都与安西玥相关,此时,却被安西琳一句话给洗脱了嫌疑。 安西玥目光清明如水,林静娴在这件事里竟然是知情人,也算得上是同谋,必竟她想设计的是人是她未来的夫君,不管她们哪一边设计成功,都会给他们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这时,喜雀颤抖着身子道:“我家小姐明明在凤临阁休息,奴婢猜想,四皇子估计是想去三小姐休息的地方,至于林小姐什么时候去的凤临阁,奴婢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四皇子喝醉了酒,才……才。” 一石惊起千层浪,瞬间揭破了南宫灏和安西琳早有私情。 “喜鹊,你说什么?”安西琳终于开口,她没想到喜鹊会这样说。 喜鹊战战兢兢道:“今日虽然是四皇子有错在先,可是三小姐早就是四皇子的人了。” 安西琳也震惊的看着安西玥,她早就知道了,她还以为她会好心帮她,原来步步为营,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主院里的几个人纷纷同时看向南宫灏,一向贤德之名在外的南宫灏竟然与安平侯家的庶女无媒苟合。 长公主对南宫灏失望得要命,怒道:“既如此,四皇子将她讨进府便是,为什么要到本宫的府上来,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们不知道吗?” 豫王妃是越看安西琳那暴雨梨花模样越烦,她也听说过安钰霄做的那些荒唐事,所以她才更不喜欢姓安的那一家人,像这样与人私通的女子,早该沉塘了。 四皇子也真是的,鬼迷了心窍。 南宫灏看着安西玥,见她脸上也露出震惊的表情,她可能早就知道他和安西琳。 一直装傻充愣的南宫灏突然跪在地上朝着皇上叩首道:“父皇,姑姑,儿臣冤枉,在进入房间时,我只是喝醉了酒,可是房间里被人点了迷情香,儿臣是被人陷害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做错了事。” “简直荒唐,四皇子的意思是我林府的女儿设下陷井害你,你不要以此来掩盖你和安西琳做下的苟且之事。”林旭之大怒。 南宫灏没有办法,比起他主动和女人私通来,他被人陷害入局,皇上会更偏向他,否则,他不仅失去了皇上的信任,更会失去长公主这一支的拥护,以后就算他夺得了皇位,得罪了太多人,他就更得不偿失。林府已经被皇上忌惮,既然林静娴是设计南宫元熠的,他也可以把他拉下水。 南宫楠越听越糊涂,这听起来像一场阴谋,就等他们先说够了再说。 安西玥没想到,南宫灏为了自保会这样说,如果他强迫自己成功,他是不是也会说是她下了迷情香故意引诱他。 安西玥目光里闪过一丝冷沉,不愧为冷血无情的南宫灏,占了别人的身子还将所有人责任推到女人的头上。 正文 林静娴的冷静 林静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紧紧的看向南宫元熠,那眼里除了情愫就只剩下恨意了。 豫王妃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整个心思都在安西玥身上,顿时就可能明白了,林静娴其实爱慕的人是她的儿子,想要设计的也是她的儿子,后来不知道阴差阳错,撞破了四皇子和那庶女的丑事,因为中了迷情香,索性一块办了。 豫王妃很佩服自己的联想,她咳嗽了一声,就是不知道熠儿是否知道,依熠儿的性格,很可能会将错就错。 这时,林静娴突然开口:“迷情香是我下的。” 碧儿冲进来护住林静娴:“不是小姐,是奴婢,是我是我,全都是我的错。” 林旭之顿时感觉一股血冲出,一巴掌打在碧儿的脸上:“你们说什么?自己下药害自己,这简直荒唐,胡说八道。” 林旭之气得又一脚踢在碧儿身上,放缓了语气对林静娴道:“娴儿,是不是有人要害你,你有什么苦忠,皇上一定能为你作主的。” 林静娴仿佛一个木偶一样的,突然笑了起来:“父亲,我就是想要嫁给四皇子才这样做的,是你们逼迫我嫁给其他人。” 林旭之瞬间一口血喷了出来,今日就不该让她来公主府,惹出这么大的祸事出来。 安西玥也没想到林静娴会这样说,这事最好的就是推到安西琳身上,喜鹊会是个很好的证人。 碧儿哭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大小姐这样说,是要断了自己对世子的念想,可是小姐喜欢的人并不是四皇子。 碧儿哭着跪到南宫元熠面前:“世子,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是真心喜欢您的,求求您了,救救她,否则她活不下去了。”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南宫元熠,才觉得这件事情真的有蹊跷,南宫灏同时和两个女人,除非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皇上替南宫元熠和安西玥赐婚了,林静娴喜欢南宫元熠,因为不甘心,所以下药设计他,最后却是四皇子占了她的便宜。 南宫元熠微眯着眼睛看向碧儿,试探道:“林小姐为什么活不下去?难道她在林府受了什么委屈?或者……” 林旭之这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想到了林府里二叔做的那些更加惨无人道的事,他连忙道:“死丫头,都是你唆使小姐做了这等不要脸的事。” 这时,林静娴护住碧儿,歪着身子站了起来,身上的疼痛感仿佛已经消失,道:“碧儿,别求他,我一直喜欢的人是四皇子,才犯下今日的大错。”林静娴恨透了他们。 当时,南宫元熠并不知道凤临阁里的人是林静娴,更不知道那个传话的小丫鬟是林府的人,通过整个事件串连起来,有人要同时害他和安西玥,他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林静娴谎称安西玥在凤临阁里身体不舒服,他接到消息是一定会去凤临阁的。 他若是不知道紫薇阁里发生的事,或者他晚到一步,是不是安西玥就遭到了南宫灏和安西琳的毒手。 正文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林静娴与安西琳同流合污陷害他们,如今也只是自作自受。 南宫元熠联想到那晚雨夜林静娴的视死如归和今日的反常,猜想很可能是林府里的秘密。 但也不能仅凭一个丫鬟就打草惊蛇。 南宫元熠声音更冷了几分道:“你家小姐好好的,她怎么会活不下去,四皇子既然愿意负责,四皇子自会向皇上请旨赐婚。” 碧儿只顾着哭,一个劲的摇脑袋,“不是这样的……” 林旭之已经一撑将她打晕,跪着道:“臣实在惭愧,教女无方,这丫头唆使臣的女儿陷害四皇子。” 林旭之这时才冷静下来,不知道女儿抽了什么风,家族这么用心的培养她,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为的就是有一天能配得上坐上高位的那个人。 林旭之此时只想打死林静娴,就是她的胡作非为,打乱了所有的计划,现在只有退而求其次,先嫁给四皇子,不然一个失去贞洁的女人谁还要。 南宫楠冷哼一声,到底怎么回事,一查几个人的口供很快就会查出来。 卫明凤将主厅内的众人挨个打量了一遍,又看了看临危不惧,不卑不亢的安西玥,顿时就明白了。 “公主,王妃,刚才玥儿出去时,我家玥儿的那个丫头来禀告过了,是上官瑶那小丫头吵着要骑马,玥儿才跟着去了,并不知道东院发生了什么事,这些除了我们几人听到,同桌的几位夫人都听见了,不信咱们就细查,看看倒底是怎么回事,只怕这里面的阴谋阳谋也经不起查,必竟四皇子和那庶女早就定了私情,我家玥儿还想替她讨公道,这不是活脱脱打人脸面吗?”卫明凤直接道。 安西玥附和道:“舅母,我想着她终归是我的三妹,却忘记了当初林姨娘是如何迫害我的母亲,三妹一心一意想替林姨娘报仇,或许今日瑶儿还成了我的救命恩人了。” 安西玥一语道破,大家都在猜想,如果安西玥真的和安西琳去了东院,那后果不堪设想。 安西琳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委屈不已,她说的话前后矛盾,显然是想隐藏什么事实,莫非她想害的人是安西玥,谁料让上官瑶的一阵闹腾,才躲过此劫难。 南宫灏当初在将军府表明,他对安西玥有求娶的想法,今日他的做法真是其心可诛,几人联合起来不仅想要害安西玥,还想要设计南宫元熠,谁能料到,自导自演了一出戏,丢的竟是自己的脸面。 南宫灏转了一圈又瞬间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大家都不是笨蛋,谁能猜不透其中的动机。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南宫灏跪在地上,他眼神冰冷,还想要狡辩。 “住嘴,朕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还在喊冤。” 皇帝大怒,一脚踢在南宫灏的胸口处:“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青妃连忙替皇上抚平胸口,柔声道:“陛下息怒,今日总归是公主府办喜宴。” 果然,青妃一开口,皇上吐出一口怒气,“福公公,取文房四宝来。” 正文 永为侍妾 福公公连忙上前,公主府这些东西应有尽有。 很快,书案上一切事物都准备就绪,南宫楠亲自握笔,奋笔疾书。 片刻,一道给南宫灏和林静娴赐婚的圣旨便拟好了,另更是奇葩的是,命安西琳进四皇子府当侍妾,意思很明显,竟然圣旨上都添了她的名字,那她这辈子就永完只能作为给南宫灏暖床的侍婢。在整个府邸地位最低等,甚至比丫鬟还不如。 这一道圣旨出来,护国公和豫亲王都傻了,今日皇上下了两道赐婚圣旨,按理说都是天大的恩赐,可惜,南宫灏从此却成了全京都最大的笑话,皇上赐四皇子妃,还附带侍妾一名,这不是讽刺他。 南宫灏一直都以偏偏君子自居,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侮辱,此时,他只能乖觉的葡萄在地谢主隆恩,只不过谁也看不见他眸底升起的厉色,冰冷蚀骨。 安西琳愣在当场,她自然知道侍妾是什么意思,她这辈子完了,明明四皇子答应娶她,就算不是正妻,好歹也能是个侧妃之位,现在竟是个连妾都不如的侍妾。 安西琳心尖都冷得开始打颤,这一切都是因为安西玥,是她,是她害的,我一定要杀了她。 皇上悄悄的来,正大光明的离开,离开时脸色铁青,怒火滔天,惊动了所有人,就连进了洞房的上官魏和范怡都不得不出来恭送皇上。 只不过,在看见青妃的那一眼,上官魏再也忍受不住的哭了起来,满身的酒气哭得像个丢了糖的孩子。 旋即,范怡连忙命人将上官魏扶进婚房。 范怡身着一袭盛妆出来,自然也看见了青戴,当初在元宵灯会上,她亲眼看见上官魏替那个女人穿披风,很是疼爱的模样。 皇帝摆驾回宫,齐刷刷的一片人头跪在地上,明明是喜宴,搞得像办丧事一样,人人都战战兢兢的。 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四皇子同时睡了林静娴和安西琳的言论已经满天飞了。 一男二女的香艳画面被人们狂脑补,在看见四皇子出来时,大家的眼光都五彩斑斓的,全都带着嘲笑。 待皇上离开后,安西玥见范怡转身离开,连忙追上去。 “范怡,你今天真美。”安西玥夸赞道:“恭喜你。” “西玥,你也很漂亮,今天东院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没事吧。” 安西玥看到上官魏失态,真替范怡感到不值,上官魏心里想的还是那个琴师,可不知道为什么,青戴竟然一跃成了皇上最宠爱的青妃。 “现在后悔还来得急,范怡你永远也不要委屈自己。”安西玥劝道:“他不值得你全心全意的爱他。” 范怡微笑着点头,却道:“和一个卑贱的歌姬,我没什么好置气的,他现在是我的丈夫,除了他曾经爱过她之外,上官魏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西玥,我不想逃,也逃不掉,我爱他,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安西玥看着此时的范怡像极了前世的自己,她义无反顾,最终只是飞蛾扑火。 正文 林静娴的归宿 天色慢慢暗了下去,九曲回廊下挂着一盏盏红色马灯,四处红绸轻扬,每一处都彰显着喜庆与热烈。 安西玥从主院出来,心事重重,范怡最终还是嫁给了上官魏,只希望上官魏能忘记青戴,不要辜负了范治的深情才好。 “叹什么气啊!”南宫元熠站在九曲回廊下,见着安西玥的身影他才安心一些:“你家丫鬟到处找你。” 安西玥抬头浅笑:“你怎么知道我在叹气,我去看看范怡。”她自认她把自己的礼仪管控得很好。 南宫元熠刮了她的鼻头,宠溺道:“满脸的不高兴,眉头都皱得能挤死苍蝇了。” 安西玥打开他的手,四下瞟了瞟,生怕被人瞧见,转身就往外走。 安西玥小脸微红,一双似黑宝石般耀眼夺目的大眼睛突然看向南中元熠,密而卷的睫毛微微眨了眨,郑重道:“皇上真的给我们俩赐婚了吗?” 安西玥撞到南宫元熠的胸膛,脸更红了。 南宫元熠浅笑,故作惊讶道:“难道你没去接旨?”。 安西玥点了点头:“接旨了,只不过感觉太不真实了,按理说皇上也不喜欢我,甚至不喜欢我爹……” “皇上又没有龙阳癖好,他自然不喜欢你爹,他喜欢那像青妃那样的美人。”南宫元熠打趣道。 顿时,安西玥冷冷的瞪了眼南宫元熠,小脸鼓得气鼓鼓的,生气道:“青妃真的很漂亮吗?你们男人都喜欢那样的。” 南宫元熠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嘴唇轻轻的在她耳边厮磨,“其他男人本世子不知道,不过本世子就喜欢你这样的。” 安西玥顿时感觉一股气流缓缓流淌进她的心菲,瞬间让她心跳如麻,吊儿郎当的世子说起情话来竟是这么顺口:“跟谁学的。” “什么?”南宫元熠一双灼灼逼人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的脸。 安西玥慌乱的故意绕开话题道:“王妃娘娘也回府了吗?我们赶快去前院,刚才我私自跑出来找范怡,二婶她们该着急了。” “放心吧,她们都去送圣驾了,南宫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总得有人安抚,再说皇上给他赐了那么大一桩婚事,他也总得去圆回来,对外他是醉酒才发生的意外,皇上没借此惩戒他,已经算让他捡了便宜,如果再有下次,我就亲手废了他。” 安西玥知道南宫元熠指的是南宫灏想设计她这事,被他保护着,总能让她安心。 “林静娴她对你……”安西玥想到林静娴,如果今日真让林静娴成功,那她该怎么办,只怕自己要吐血呕死。 林静娴胆子太大了,没想到一个天之骄女竟会用这种手段得到一个男人。 “林府想要拉拢一位皇子,他们把主意打到了三皇子身上,但三皇子不会和林府同流合污,所以三皇子不同意和林府结亲,四皇子没有根基,他只不过是做人有些太小人,背地里喜欢搞小动作,靠裙带关系汲取人脉,所以早晚林静娴都会嫁给南宫灏。” 正文 容貌酷似故人 安西玥知道为了皇位的争夺,皇子们几乎不顾手足,就比如南宫灏,将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逼宫,他身边的人所有人都是棋子,他爱的人也只有他自己,可是这样,林静娴不就走了她前世走过的路吗? 虽然她是自食恶果,想到南宫灏是那种阴险狡诈之徒,若不识他的真面目,谁嫁给她谁倒霉。 南宫元熠轻轻吻在她额头上,“生在权贵之家,婚事都不会由自己作主。” “就像上官魏和范怡,他们其实也是尊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上官魏明明喜欢的是一个琴师,最后他也得低头和范小姐成婚。” “你怎么知道那个琴师,她其实就是……” “嘘,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南宫元熠也是今天才知道当初和上官魏欢好的那个琴师突然之间成了宫里的青妃。 安西玥望着眼前那双炙热的眼眸,突然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娇声道:“这么多勾心斗角,我知道很多人都在争夺那个位置,你会不会……” 安西玥想到南宫灏身边也是高手如云,暗想他应该也有自己的一批势力,才会有些担忧。 “我不会,如果他们愿意我永远都是豫亲王的儿子。”南宫灏想到了天涯,不知道为什么他到了京都,最后竟消失不见了。 安西玥知道南宫元熠嘴里的“他们”指的是皇上和豫王爷,是他们将他抚养长大,当初先皇驾崩后,他们没有斩草除根,也是因为他身上有一半的血是南宫氏的。 姜霜和秀儿提着一盏马灯从远处走来,见小姐和世子相拥在一起,顿时脸一阵泛红。 姜霜轻咳嗽了一声,安西玥立马从南宫元熠的怀里弹跳出来,脸红得像个苹果。 秀儿捂着嘴偷笑,打趣道:“大小姐,你是不是又喝酒了,脸这么红。” 安西玥故意冷了眼色,沉声道:“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姜霜连忙拉住秀儿道:“大小姐,外面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二夫人和三夫人也准备回府了,咱们是去将军府还是回府?将军夫人也等着呢?” “知道了,走吧,我们先回府。”安西琳发生这么大的事,还不知道要怎么向祖母交待呢。 这时,程枫带着两个十七八岁的男女过来,两人一身黑色劲装,其中一个人是位姑娘,一头乌黑的长发挽在头顶,活脱脱一副男人的装扮。 两人见着南宫元熠就恭敬的行礼:“见过主子。” 南宫元熠恢复了冷冽严肃的表情,沉声道:“起来吧,以后你们跟着安大小姐,保护她的安危,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安西玥顿时一惊,怎么是他们? 安西玥看着南宫元熠,又看了眼眼前这两人,脑子里轰隆隆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前世跟在她身边的侍卫会是南宫元熠的人。 前世安青和安静是两个落魄的兄妹,只不过走投无路,才卖身为奴,后被买入府中,因为会些拳脚功夫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并且随她进宫。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安西玥猜到,既然她能重生,会不会安青和安静也重生了。 正文 收下小十 安西玥立马否认掉这个想法,如果他们也重生了,安青和安静第一时间会来找她的。 安青和安静看向安西玥,满脸蒙圈,不明白他们的新主子是什么意思。 “属下的编号是老九,她是我的妹妹小十,属下从来没有见过大小姐。”老九回禀道,他们是孤儿,自从记事起,他们就知道主子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小十盯着安西玥,眼神也酷酷的,一点都不如前世的安静温和,安西玥这才被拉回现实,或许只是碰巧长得有些像而已。 安西玥瞧着小姑娘的眼神,暗道:“难道又是南宫元熠的追求者。”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还真不敢把小十这样的姑娘放在身边,虽然她长得和安静很像。 老九拐了拐小十:“还不快见过大小姐,你愣着做什么?” 小十看了一眼南宫元熠冷沉的眸子,不甘不愿道:“见过大小姐。” 南宫元熠看了程枫一眼,冷声道:“我让你挑两个人保护安大小姐,他们这是摆脸色给谁看。” “小十的性格虽冷酷了些,话少了一些,但是目前信得过的人就只有小十了,也只有她是女孩子,能近身保护世子妃安危,至于老九,他是不放心他妹妹,就安排他一起来了。”程枫也很为难:“凭小十的武功,属下保证再也没人敢伤世子妃。” 南宫元熠看了小十一眼,“你不愿意跟着安大小姐?” “属下没有。”小十依然冷酷的答道,依然惜字如金。 “先下去吧,等挑到合适的人再送过来。” 小十正准备退下,安西玥突然接话:“留下吧。”因为这两兄妹和前世的安青和安静长得太像。 “听程侍卫那口气,好像一堆大男人里就只有小十一个姑娘,成天和一大群男人在一起,怪不得这姑娘看起来点都不像个姑娘。”安西玥解释道:“不是说她武功很高吗?我只学了些三脚猫功夫,如果没有你的保护,遇到杀手我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老九听着却两眼放光,他这妹妹话不仅少,确实太不像个女孩子了,女孩子就应该娇滴滴的像花儿一样,他很希望安大小姐能接收小十,特别是小十性格确实有些怪。 南宫元熠看向小十,“你可愿意?” 小十突然抬起眼睛看向安西玥,只点了点头,也不回话,便很有个性的站到了安西玥身侧,眼神冷得宛如雪山之颠的冰针。 秀儿最为热情:“小十姑娘你好,我叫秀儿。” 小十的嘴像被针线缝制过一样,连眼角都没抬一下。 秀儿本就活泼好动,这还是她头一次吃闭门羹,嘟了嘟嘴乖乖的站在另一边,世子的人都这么拽么。 到了前院,安西玥一眼就看见等在大门外的南宫灏。 随后安西玥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径直朝着另一侧走去,南宫灏却主动过来拦住了去路:“安西玥……” 可还没等南宫灏说话,小十却如鬼魅一般,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表情,生生将南宫灏的整张脸挡住。 正文 第一侍妾 南宫灏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怒道:“放肆,让开。” 小十手中握着的剑突然滑出剑鞘,仿佛面前就算站的是天王老子,她也不怕似的,完全一副冷酷表情。 安西玥唇角勾起满意的笑,大摇大摆的从南宫灏身边路过:“小十,不得对四皇子无礼。” 小十听话的收了剑,环抱在胸前,目光幽深似寒潭冰窖。 南宫灏心底的愤怒勃然而起,他紧紧的盯着安西玥的身影,狠狠的咬住了下唇,他想狂怒,他就是想警告安西玥,今日加在他身上的屈辱,将来他一定会千倍讨回来。 在安西玥领着丫鬟出来不久,南宫元熠也突然显身了,只不过和安西玥完全相反的方向。 南宫元熠挑眉,深深的看了南宫灏一眼,“恭喜四皇子。” 南宫灏瞧着他得意的嘴脸,突然冷笑了一声,“南宫元熠,你够狠,够毒。”不过,不管他受再大的屈辱,他都要忍。 “彼此彼此,论到狠毒,本世子不及四皇子的万分之一,论到风流,本世子更不及你的十万分之一,我早就说过,谁敢动什么歪心思,哪怕天王老子,本世子照样把天捅破。”南宫元熠身上散发出的凛冽寒气仿佛要将南宫灏冻成冰块,气焰嚣张,半点情面都没给南宫灏留。 “你……”南宫灏从来不敢像南宫元熠这样嚣张跋扈。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宫元熠离开。 …… 这边,二夫人见安西玥出来,连忙上前道:“大小姐,天都黑了,夜路不好走,我们还是快些回府,你的马车被损坏了,我们就挤一挤总能回去。” “知道了,二婶。” 此时,二房和三房的马车都挤得满满的,根本容不下安西琳,况且谁也没想给她留位置,一想到她再也不是清白之身,她们就避她如蛇蝎,生怕和她站在一起会连累其余几位小姐。 一个正经人家的小姐,虽然是庶出,可是从来没让她当庶女养大,如今全京都都知道安西琳与四皇子早就勾搭在一起,今日竟还在公主府里私会行苟且之事被人发现,皇上也给赐婚了,可惜沦落为侍妾,那可是比妾室还低贱的身份。 “安大小姐,我们王府的马车正好顺路,可以送你回府。”方姑姑走过来恭敬道。 安西玥看见从公主府侧门驶出来的豪华马车,知道王妃坐在里面,可能有什么事要问她,便道“烦请方姑姑禀告娘娘,我和我家里人打了招呼就来。” 方姑姑点头,恭敬的退了回去。 安西玥从安西琳身边走过,完全把她当空气。 安西琳气得咬牙切齿,怔怔的看着高贵不凡的安西玥,突然道:“大姐,喜鹊是不是你收卖的?”因为这个计划她自认为是万无遗漏的。 “三妹,说什么呢,喜鹊是你的丫鬟,天天与你在一起,三妹在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时,也不知道遮掩遮掩,你还是想想回去怎么和祖母交待怎么一步步沦为大北朝的第一侍妾的吧。” 前世的仇与恨,从此了结,南宫灏知道安西琳被一个乞丐占了身子,估计这辈子都会有阴影,安西琳的苦日子来了。 正文 被人出卖的感觉 安西琳脸色惨白,她曾经无数次幻想安西玥被自己踩在脚下,只要她成功了,安西玥这辈子就完了,为什么最后全都落到了她的身上。是喜鹊背叛了她,她要杀了喜鹊。 这时,喜鹊早已逃之夭夭了。 安西琳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想了一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以前的安西玥根本不是这样的,她根本是个蠢蛋,现在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神通广大,她一副弱小的身子,能将一匹发怒的马儿拉倒摔在地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安西琳敢笃定,她一定不是安西玥。 南宫灏走过来,见安西琳在喃喃自语。 “四皇子,我知道了,她不是安西玥,她一定不是安西玥,她是冒充的,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爹爹,真正的安西玥一定已经被她害死了,您相信我。”安西琳眼眶红肿,仿佛魔怔了一般:“四皇子,明明咱们都设计好了一切,她突然睁开眼睛,好恐怖……” “住嘴,你想死得快一点,你就再大点声。”南宫灏压低声音怒斥。 安西琳被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了嘴巴,见四下并没有人靠近,低声道:“她真的不是安西玥,真的好恐怖……”她一定要找到她不是真正的安西玥的证据。 南宫灏朝着安西玥离开的方向看过去,脑海里一直在想安西琳的话,她不是安西玥,那她是谁? “我送你回去吧。”南宫灏突然道。 安西琳眼眶红红的,四皇子要送她回府,难道四皇子不知道那乞丐对她做了什么? 四皇子一定不知道,他被林静娴设计了,之后她被人扔进了凤临阁,一定是这样的。 安西琳柔软的身子想要倒下去,南宫灏顿时一让,安西琳摔在地上,委屈道:“四皇子,琳儿……” 南宫灏冷冷的看了安西琳一眼,冷笑道 :“走吧。” …… 安西玥被丫鬟扶着准备踏上豫王妃的马车,在掀开车帘的那一瞬间,突然伸出了一双好看的手,安西玥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南宫元熠唇角扬起一抹阳光般温暖的笑直勾勾的看着她。 安西玥脸色一红,顿时不知道该伸手还是该缩回来。 这时,只见豫王妃稳稳当当的坐在主位上,目光幽深的看向安西玥,轻咳了一声。 在这个空当之下,南宫元熠已经主动握住她的手,将安西玥拉了上来。 车厢宽大奢华,就算安西玥差点落入南宫元熠的怀里,也完全不影响她端正的向豫王妃行了一礼。 “母妃。”南宫元熠柔声唤道,安西玥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在豫王妃面前竟表现得像只听话的小猫。 “坐吧,本宫的马车刚好顺路送你回府。”豫王妃看了安西玥一眼,淡淡道。 “谢王妃。” 安西玥依然在南宫元熠的正对面坐下,却感觉如坐针毡,全身上下难受得要命。 南宫元熠嗤笑一声,安西玥抬眼冷瞪她一眼,她这么别扭还不是为了给豫王妃留下好印象,否则豫王妃还以为她不识抬举。 正文 豫王妃的疑惑 豫王妃静静的打量着安西玥,心中竟十分的惊讶,从安西玥言行举止,哪怕是点头弯腰这些基本上都可以被人忽略的细微动作,她竟做得比皇室的公主还要精细。 若非从小被教养姑姑教导,就是受过严密的训练,否则生长在普通人家是根本学不到这样得体的礼仪的。 豫王妃在心中猜测,安平侯府的女儿就拿那个和四皇子厮混的三姑娘来说,柔弱的时候仿佛能变成一谭水,还长着一双专勾男人的魅眼,这样的女人就像从花楼里出来的一样。 反观安西玥,大方得体,仪态万千,不卑不亢,这真的是一个府里养出来的女儿。 豫王妃心里满腹疑云,依安府那样的家庭,是不可能有宫里的教养姑姑调教的,若是受过秘密训练,那她的目的是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为了迷惑她的儿子? …… 夜幕笼罩下,安府今夜却突然灯火通明。 管家带着几名家丁守在门口,只见中午就出去的马车此时才缓缓归来,管家焦急的迎了上去。 这一看,除了安府的的两辆马车平安归来,还跟着两辆富贵非凡的马车。 二夫人带着安西琰、安西璃和安西琇从同一辆马车上下来。 三夫人则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 “管家,你这是在等我们?”二夫人道。 管家往后看了一眼:“三小姐没有一同回府?” 三夫人看了几名家丁一眼,道:“安西琳做了什么事,早已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了,真是丢了咱们安府的脸。” 二夫人也怒气冲冲,幸灾乐祸道:“被赐给四皇子当侍妾,瞬间成了全京都的笑柄,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安西琳脸皮也真够厚的,怎么还有脸回府。” 二夫人和三夫人都知道老夫人的脾气,以前她们甚至在背地里讽刺老夫人自恃清高,学得安老太爷的那一身臭脾气,就算安老太爷死后,老夫人也依然坚持,特别是安府子女若存在攀龙附凤,定要被家法伺候。 安西琳做了这等有辱门风的肮脏事,只怕要被打死了。 豫王府的马车行驶了过来,南宫元熠推开车门跳下马车,“我陪你进去吧,到了门口,不进去给老夫人问安,只怕也不恰当。” 安西玥看了豫王妃一眼,这一路上大眼瞪小眼,也实在让她难受,偏偏驾马车的车夫像是在碾蚂蚁。 豫王妃也听长公主说过安府的老夫人是京都少有的一股清流,自从安老太爷去世后,她常年在家理佛,冥帝还在世时,曾也被封一品诰命,只是她不喜张扬。 今日公主府办喜宴,京中世家大族的夫人老夫人小姐公子,哪家不是成群结队的想去露脸面,安府的三小姐出这么大的事,不仅安平侯没到场,老夫人也没到场。 豫王妃再想到刚才在马车上安西玥的言行举止,就有一股好奇心唆使她去拜会一下安家老夫人。 “既然皇上已经替你们赐婚,以后两府也算是亲戚,还是熠儿想得周到,既然都到了府门口自然该去和老夫人打声招呼的。” 正文 受刺激的四皇子 豫王妃说着就去拉儿子的手,示意他扶自己下马车。 南宫元熠见豫王妃的举动,小声提醒道:“母妃,您就不必了吧。”他怕她摆出公主的架子,得罪了安西玥的祖母。 豫王妃瞪了儿子一眼,“本宫在你的心里就是个恶人吗?” 南宫元熠微愣片刻,顿时唇角勾起浅笑,“母妃是最心善的人,怎么会是恶人呢?” “方姑姑,备些礼物。”豫王妃吩咐道。 方姑姑立即命人去办了,如果是在周国,第一次见长辈可是很隆重的,方姑姑乐呵呵去准备礼物去了。 豫亲王府要送人礼物,档次自然不能低,还要显得他们不小气,方姑姑自然就知道怎么办了。 安西玥知道南宫元熠很尊敬豫王妃,自然也给她最大的尊重,如果豫王妃去安府只是去给祖母下马威,那么就算要得罪未来婆婆,她也是要护着祖母的颜面的。 二夫人和三夫人见豫王妃也下了马车,连忙上前恭敬的行礼,“参见王妃娘娘。” 豫王妃用眼角瞥了一眼二人,只觉得她们畏首畏尾,半点大家贵气都没有,“免礼吧。” 管家瞧见来的人富贵非凡,连忙命家丁跑去通知老夫人。 “王妃娘娘请。”安西玥连忙上前带路,不明白豫王妃此举是何意,行事更加小心谨慎。 这时,四皇子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众人都惊奇的看向马车驶来的方向,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来者何人。 只等安西琳从马车里钻出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她们以为安西琳今夜会走回来。 安西琳跳下马车,立在马车前柔声道:“谢四皇子送琳儿回来。” 安西琳觉得很是体面,虽然今日丢了脸,但是终归四皇子是给了自己脸面的,以后进了四皇子府,就算沦为侍妾,她也是跟在四皇子身边的。 入了富贵人家当妾,也比进入穷人家的妻子强,安西琳最后安慰自己。 瞬间,管有命家丁上前吩咐道:“老奴奉老夫人的命令请三小姐回府,来人,将三小姐绑了。” 安西琳惊叫道:“四皇子救命。” 安西琳知道老夫人特别偏心,自然她娘死后,她在安府的地位自然一落千丈,曾经她想方设法讨好老太婆,可老太婆整天只知道求神拜佛。 她在公主府的事恐怕已经传到老太婆的耳中,现在父亲又不在府中,以老太婆的狠辣,一定会将她打死的。 南宫灏最后才掀开车帘淡淡的看了安西琳一眼,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怎么了。” “四皇子可否去和我祖母求情,我祖母知道我和四皇子……一定会打死我的。”安西琳柔声道。 “冷剑,拿上本皇子的令牌送安小姐回府。”南宫灏也看见了豫王府的马车,但他再也不会在南宫元熠面前点头哈腰。 这时,一位手握长剑的侍从突然冒了出来,全身冰冷得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安西玥站在豫王妃身侧,凝视着那位握剑的男人,感觉他身上有浓浓的杀气。 同时,南宫元熠也看向南宫灏的方向,只见他挑起蔑视众生的轻笑,仿佛带着挑衅。 豫王妃道:“四皇子是不是受刺激严重了,我怎么感觉他和平时不一样。” 正文 南宫灏的挑衅 “王妃里面请,不知王妃大驾光临,老身有失远迎,失礼了。”老夫人亲自出门迎接豫王妃。 “本宫突然到访,有些唐突了,老夫人不必多礼。”豫王妃打量着玉氏,客套道。 “玥儿请王妃到前厅,好生招待。”老夫人杵着拐杖,虽老态龙钟,头发花白,全身却透着威严:“老身还要处理些家务事,让王妃娘娘见笑了。” 豫王妃微微点头,她此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要考察她的儿子到底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却没想到无意中让她看到如此大戏。 四皇子竟然会送一个侍妾回府,这可真是想给那个庶女脸面,还是另有所谋。 如今看来,这四皇子也不像表面看着的那么简单啊,受了那么大的屈辱,他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熠儿,人家的家务事,咱们喝杯茶就走吧。” 南宫元熠扶着豫王妃乖觉的进了安府,突然道:“老夫人,若有狗在门口乱嚎叫,本世子不介意帮忙。” 老夫人看了一眼跟在安西琳身后的带刀男人,微微点了点头:“多谢世子,老身今日处理的是家丑,便不可外扬。” 南宫元熠识趣的退到一边,扶着自家母妃进去喝茶了。 另一边,南宫灏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车上,抬眼看向匾额上安平侯府几个大字。 再瞥了眼老夫人和安府的一干女人,全都是弱质的女流之辈。 凭他四皇子的身份,她一个常年吃斋诵佛的老太婆凭什么敢对他满是傲气,南宫灏握紧了双拳,示意冷剑不必有所顾忌,他屡屡在安西玥那里吃亏,那他就拿她身边的人开刀。 “刘管家,带三小姐入府,其余闲杂人等一律拦在外面。”老夫人厉声道。 “是,老夫人。” 刘管家带着几个家丁来到安西琳面前:“三小姐,走吧。” 安西琳吓得瑟瑟发抖,“你们想怎么样?你们不能绑我,我是四皇子的人,你们敢动我试试。” 二夫人见状,幸灾乐祸道:“不顾礼义廉耻和外男私通,老夫人自然是要请家法,咱们安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安西琳躲在冷剑身后,仿佛找到了靠山,“你们不能打我,否则四皇子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时,老夫人拐杖的抬就朝着安西琳挥了过去,冷剑半刻也不迟疑,手中的长剑一挡,拐杖瞬间被挡了回去。 安西琳见状,连忙立起了腰身,“你现在不能打我。” 老夫人差点没站稳,怒道:“四皇子是什么意思,就算皇上赐她给你做侍妾,她此时还是安府的人。” 南宫灏冷笑:“老夫人误会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况且琳儿现在已经是本皇子的侍妾,本皇子自然就不允许有人欺负她。” “好一个四皇子,想当年先帝爷在时,凭着一身铮铮铁骨才拼下大北朝的大好江山,到了四皇子这里,四皇子到老身家门口为一个不知自爱的女人摆威风,堂堂皇子难道就只喜那些淫乱肮脏之事,半点都没有在为百姓谋福祉上费心思,皇家颜面在四皇子眼里难道就如同儿戏。”老夫人掷地有声。 “凭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教训本皇子。”南宫灏怒火冲天。 正文 家法风波 安西琳见四皇子如此待她,顿时眼眶一红,果真四皇子是喜欢她的:“谢四皇子替琳儿做主,祖母一向不喜欢琳儿,琳儿犯下大错,就让祖母先责罚了琳儿……” 安西琳声音柔缓,眼里充满了得意之色,死老太婆,不是一向清高得很,这会儿被四皇子羞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南宫灏神情黯淡下去,“胆敢对本皇子的爱妾不敬,又口出狂言羞辱本皇子,本皇子随时都可以将你拉下去杖责。” 顿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二夫和三夫人连忙跪到前面来:“四皇子息怒,请饶恕老夫人无心之失。” 老夫人拐杖一震,怒道:“全都起来,不必替我求情。” 二夫人和三夫人吓了一跳,连忙围到老夫人身后,“老夫人,安西琳得了四皇子欢心,要不就不要动用家法了吧。” “是啊,老夫人,您这身子骨受不得打板子啊,会没命的,安西琳现在是四皇子侍妾,是皇上赐的婚,要不咱就算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四皇子要将老身杖毙,安府的家法不能废。”老夫人疾言厉色。 “冷剑。”南宫灏怒道。 顿时,突然出现的几个冷面杀手,挡在安府众人面前,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四皇子是想杀了我安府这一众老弱妇儒。”老夫人半点畏惧也没有,厉声道。 “本皇子贵为皇室血脉,自然应该爱民如子,老夫人出言不逊,多番对本皇子冷嘲热讽,更对皇子毫无敬意,则该罚。”南宫灏冷声道。 “你们谁敢动我祖母。”安西玥连忙出来,护在老夫人面前,“四皇子,你有什么火气冲本县主来,不要把火气撒在我家人身上。” 南宫灏此时看安西玥半分怜惜之意都没有,他从来没有见到安西玥脸上多余的表情,没想到她也会因为家里人而急得面红耳赤,这真是太有趣了。 “你是什么身份,本皇子会为你发火。”南宫灏阴冷道。 安西玥没有想到南宫灏会被逼得露出本性,一向喜欢隐藏实力的南宫灏,今日是要做什么?他是要来示威吗?过早的暴露他暗中培养的那些死士不是南宫灏一贯的作风。 “四皇子不是为安府的人发火,那么就是为本世子发火咯,为一个侍妾,四皇子竟大半夜在人家门口大动干戈,这传出去说好听点是说四皇子宠爱自己的女人,说难听可就会传出四皇子荒淫无度了。”南宫元熠嘴巴不饶人。 若放在以往,南宫灏一定气得鼻孔冒烟,但一想到今日在公主府他所受的侮辱全都是拜他所赐,南宫灏瞬间从车厢里一跃而出,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软剑,直指南宫元熠的眉心而来:“光会耍嘴皮子功夫算什么本事,本皇子还从来没有和世子切磋武艺。” 南宫元熠指尖夹住南宫灏的剑,邪魅一笑,身影宛如鬼魅,便将南宫灏带离安府。 夜幕下,只见两个身姿卓然的身影宛如游龙在天地间打了起来。 正文 打架杀人 “你一路跟过来找安府的麻烦,目的就是找本世子打架的吧。” “是又怎么样,本皇子多次被你羞辱,你要知道就算是再乖巧的猫逼急了也会露出利爪,若是无心伤到,那也只能怪他技不如人了。” “那是自然,没想到四皇子武艺超群,平时隐藏得挺好啊。” 南宫元熠轻功卓绝,就算刺手空拳对上南宫灏的软剑也毫不费力,只不过南宫灏的剑术太过阴邪,招招狠辣。 南宫元熠讽刺道:“平时也难为四皇子了,天天装小白羊的滋味不好受吧。” “南宫元熠,你只不过是豫亲王府的世子,你凭什么瞧不起本皇子。”空中凛冽的长剑一剑劈下,仿佛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就算是乞丐,若他值得本世子尊重,本世子也会敬他为上宾,若是小人,就算他身份再高贵,本世子也会鄙视他如蝼蚁。”南宫元熠轻言笑道。 “怪不得本宫瞧这南宫灏今日的神色有些不对,原来是来找我儿打架来了。”豫王妃此时哪有闲功夫喝茶,出来就看到儿子和四皇子打起来了。 豫王妃看着远处的两人,打得惊天动地,顿时高声道:“熠儿,加油,千成不要伤到脸。” 豫王妃冷冷的瞪了安西琳一眼:“大逆不道,枉为人子,德行败坏,若在我南国,早拉去浸猪笼了。” “老夫人不畏惧强权施压,本宫佩服,这下本宫总算知道安大小姐身上的那股傲气是跟谁学的了。” 安西玥没有想到豫王妃来安府还有这份心思,顿时对眼前这位美艳的周国公主也不那么惧怕了,反而觉得她有些可爱。 趁着南宫灏和南宫元熠打架的空当,安西玥给管家使了个眼色,准备捉住安西琳。 冷剑却突然拔出长剑向安西玥刺了过来,安西玥倾身一让,说是迟那是快,安西玥新收的丫鬟突然出剑,将冷剑瞬间毙命。 顿时,血溅当场。 顷刻间,一片尖叫声传了出来,二夫人三夫人和安府的几位小姐见血都吓坏了:“杀人了。” 这时,小十的举动令其余二个冷面人都震惊了,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竟将冷剑一剑毙命。 电光火石之间,二个冷面人同时握剑对准了小十。 小十的速度宛如狼一般迅捷,在众人都没看懂的瞬间,其余两个冷面杀手已经倒下。 小十面目冰冷,永远都摆着一张古董脸,在众人眼里,她明明也只是一个小姑娘啊。 安西琳吓得魂都要掉出来了,她似疯了般逃了出去。 “刘管家,捉住三小姐。”老夫人第一个反映过来,沉声道。 没有了冷面人的保护,安西琳轻而易举的被捉住,她来到老夫人面前,脸色已经惨白得如一张纸:“安西玥,是我设计陷害你的,你不要杀我。” “祖母,我不逃了,不逃了,你罚我吧,用家法打我,我不逃了。”安西琳亲眼看见小十杀了三个冷面人,吓得胆都要破了,连忙磕头求饶。 正文 安西琳怀孕了 “先把她关进祠堂。”老夫人瞧见安西琳那张脸就想起了林婉,当年林婉也是勾引霄儿,最后弄得安府家宅不灵。 安西琳被几个婆子架住双手,吓得脸色惨白,突然扬声道:“你们不能关我,我肚子里怀了四皇子的孩子,我是四皇子的人。”能救她的只有四皇子了,她若被关进祠堂只有死路一条,就像她娘一样,自从被关进柴房就没再出来过。 管家一听,吓得不知道怎么办了? 安西玥眼急手快的捉住安西琳的手腕,手指搭在她的脉博上,惊奇道:“祖母,她好像真的怀孕了。” 老夫人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么说她早就出卖了自己,为了取悦一个男人,她竟不知廉耻,败坏门风,丢人啊。” 老夫人重重的将拐杖一杵,她恨不能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孙女。 “祖母,怎么办?这个孩子很可能是四皇子的,家法恐怕不能再施行了。”安西玥虽恨安西琳,但一想到她肚子里怀了孩子,这下便不能对她采取任何惩罚。 虽然南宫灏和安西琳都是她的仇人,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既然如此,让她跟着四皇子走吧,安府她是留不下了。”老夫人做了决定。 与此同时,安西琳看向自己的肚子,老天爷这次真的是在帮她,“我怀孕了,怀了四皇子的孩子,哈哈,是真的,竟是真的。” 只要生下皇孙,那她侍妾的地位就会改变,老天爷这次总算公平了。 这边,南宫灏也受了重伤,他没想到南宫元熠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自认自己刻苦训练,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苦楚,没想到竟还不是南宫元熠的对手。 “承让了,四皇子。”南宫元熠空拳对软剑。 待他转身看到地上死去的几个冷面人,南宫灏气得发狂:“南宫元熠,你想造反吗?” “你不怕本皇子到皇上面前去参你一本,罔顾人命。”这些是他精心培养的暗卫,这么容易就被人杀了。 “四皇子,若你要将小十关进刑部,那四皇子也得好好交待他们的来历,他们到我安府上来恐吓我安府众人,本县主也希望陛下严查,还有更多四皇子秘密训练的死士,四皇子训练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就不用本县主说出来了吧。” 安西玥为了救小十,直接说出她前世知道的事实真相,南宫灏盯着安西玥,她只是一个有些小聪明的小女人,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训练死士。 “你是谁?你果然如安西琳所言,你不是安西玥。”南宫灏逼近安西玥问道。 安西玥目光微闪:“四皇子怕是得臆想症了吧,难道世上还能出现两个安西玥。” “安西玥,你最好祈祷永远不要落入本皇子手里。”南宫灏带着人怒气冲冲。 安西玥沉声道:“四皇子,琳儿肚子里怀了殿下的孩子,四皇子准备何时迎娶三妹进府。” 南宫灏也吃了一惊,安西琳怀孕了,怎么可能,以前每次事后,他都会让替她准备一碗避子汤。 再说一个侍妾,哪里需要迎娶,安西玥这是在当众羞辱他。 南宫灏眼神冰冷射向安西琳…… 安西琳接收到南宫灏射过来的冷沉眼色,微微低下了头,一副委屈的模样,最后一次她暗中倒掉了那些汤药,没想到自己会怀孕,这个孩子来得很是时候。 正文 心生疑惑 “让王妃娘娘看笑话了。”老夫人看到豫王妃怕王妃误解安府的家教才道。 豫王妃看了安府的其余几位小姐一眼,除了安西琳,这几位姑娘倒没有什么让人指摘的地方,“感谢老夫人的茶,本宫这就回去了,改天本宫进宫请旨,择个良辰吉日替两个孩子完婚。” “皇上已经替三姑娘赐了婚,入了四皇子府,指不定三姑娘还借着这一胎母凭子贵呢。”豫王妃出生皇室,怎么不知道怀了皇家的孩子的重要性,况且还是皇长孙。 豫王妃这也是借机提醒安西玥。 南宫元熠刚才虽然借此讽刺了南宫灏几句,但若安西琳肚子里怀的是四皇子的孩子,指不定她要在安府作威作福了:“老夫人,我先送母妃回府,这些人我会处理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若不是世子的人在场,四皇子可能会借机生事。 现在彻底把得罪了皇子,安府往后的日子只怕得不到安宁了。 安西琳眼睁睁的看着四皇子就这么离开了,顿时心里升起的欣喜又落了下去。 刘管家原本是奉了老夫人的命要将三小姐绑进祠堂受家法的,可是三小姐现在怀孕了,肚子里有孩子,刘管家只能站得远远的。 这时,安西琳扬起自以为高傲的头颅朝着老夫人道:“祖母,琳儿肚子里怀的是皇长孙,恐怕受不得家法了。” 这时,老夫人突然感觉头脑一晕,显些摔倒:“孽障东西。” “祖母,你没事吧。”安西玥连忙扶住老夫人。 “祖母没事,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老夫人是被安西琳给气的。 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没想到安西琳竟然怀孕了,肚子里怀的是颗金蛋,还以为老夫人会好好的惩治她。 安西琳转身就往府里行去,迎面看见众人脸上的色彩各异,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大姐,我说过,永远会把你踩在脚底下,不管是侍妾还是世子妃,咱们都同为女人,还没有到最后,谁输谁赢,咱们走着瞧。”安西琳尽量放缓声调,满是洋洋自得。 安西玥知道,她们现在不能动安西琳分豪,若她肚子真有个闪失,或许会被四皇子利用,谋害皇室子嗣。 老夫人进了瑞雪苑,回想起四皇子临走时说的话,心里顿时起了疑心。 这一年来,玥儿的改变,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前后确实判若两人,难道她真的不是安府的大孙女。 柳妈妈端了参汤进来,“冯妈妈一早就熬好的,老夫人喝一点吧。” 老夫人接过,尝了一口道:“安府的几位小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她们秉性如何,你来给我分析分析,玥儿是不是咱们家的那个大小姐。” “老夫人不是说不操心这些事了吗?当初请公孙夫人到府里的教几位小姐规矩,可见是很有成效的,变化最大的就数二夫人和琰小姐了,以前但凡府里有人犯错,二夫人非得把事捅破了天来说,闹得鸡犬不宁。” “这其中啊,老奴不说难道老夫人心里就没数。”柳妈妈笑着道。 正文 解疑 “没脑子,受别人的挑拨离间呗,以前玥儿也这么容易受林婉的挑拨,每次都像个气筒跑去气她娘,和现在确实像变了一个人。”老夫人又道:“当初就不该让林婉进门。” “当时,她肚子里怀了大少爷的孩子,不让她进门,老夫人难道要和大少爷断绝母子关系吗?这一切都不是老夫人能左右的,老夫人就不要自责了,好在大少爷迷途知返。”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后,安府又出了安西琳这一桩丑闻,按照家规,就算活活打死她也不为过,谋害嫡姐,与外男私通,这样的罪名本该送官府,下大狱,可惜对方是皇子,现在还珠胎暗结,留着她终究是个祸害。” “若四皇子今日真为了安西琳为难咱们,叫四皇子把人接走那就好了,横竖皇上赐了她一个侍妾的名头,偏偏四皇子大张旗鼓的闹这一通,门面上是为她撑腰,实际上也是羞辱安府。”安西玥掀起门帘徐徐行了进来,大着胆子道:“三妹怀孕,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咱们现在不但不能对她动用家法,更得把她当祖宗一样的供起来。” 这时,老夫人和柳妈妈同时看向她。 安西玥却恭恭敬敬的替老夫人磕头请安:“玥儿知道祖母心中有很疑惑,所以玥儿斗胆就过来了。” 老夫人道:“刚才我和柳妈妈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安西玥点头:“不仅祖母疑惑,孙女相信豫王妃来府,也很疑惑。” “可是孙女明明能做得很好,为什么要藏头藏尾的。”安西玥气定神闲。 “不知祖母记不记得一年前,孙女落入后院池塘,自此以后,孙女性情就变了。” 柳妈妈和老夫人互相看了一眼,柳妈妈才道:“以前的大小姐与老夫人不亲近,甚至对大夫人也不尊重,偏偏对林姨娘言听计从的,从这点看,大小姐确实是从那个时侯开始变的……” 安西玥眨巴着眼睛,她不能把自己重生的事告诉任何人,否则会被人当成是鬼魂,或者妖怪,这样会给祖母带来更多的困扰。 所以她就大着胆子主动提了出来:“当时我落水其实是林姨娘房里的婆子推我下去的,当时林婉亲口承认要先杀死我,再杀了我娘和允儿,可是姜乳母不顾性命救了我,使得姜乳母被活活打死,自此孙女就知道了林婉的狼子野心,原来她一直对孙女的好不过是要一步步让我疏离祖母和与众姐妹为敌。” “泥人尚且也有三分气性,况且我还是安府的大小姐,我明知她们要害我,怎么能再对他们忍气吞声,由着林姨娘挰圆搓扁,从水里出来后,我就决定了要保护我娘和弟弟,我是嫡女,怎么能由着一个姨娘拿挰,唯有自已变强大不懦弱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祖母从小就教导我们做人要有骨气,要知分寸,更不能谄媚权贵,巴结讨好,祖母还说这是祖父做人一辈子的信仰。” 安西玥一口气说完,老夫人红着眼眶道:“没想到祖母在你们小时候念叨的这些话,你都记得。” 正文 震惊全国的圣旨 二日后,皇上连下三道圣旨震惊全国,一旨册封四皇子为晋王,赐封地饶州为封地,因还未正式成婚,暂居京都四皇子府;二旨册封皇长子为楚王,赐封地禹州为封地,三旨册立三皇子为太子,召唤京都进刑部任职历练。 三道圣旨顿时在大北朝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京都流言四起,四皇子在公主府的行径令人瞬间失去了很多人心,称其德行不佳,对四皇子的打击不小。 顿时,大北朝朝野动荡,人心惶惶,皇帝突然下这三道圣旨,更是令所有人都匪夷所思。 苏贵妃顿时成了宫里人人都巴结的对象。 大皇子也是因为杀死烟花巷花魁一案成了众人品头论足的对象,后一直被禁足在大皇子府,皇后想了很多办法才将此事镇压下去,纵然皇后神通广大,都阻止不了大皇子以前做的很多风流事瞬间被人捅了出来,更被大臣们连名上书直达皇上的案几上。 皇家两位儿子失德,让皇室丢尽了脸面,此时唯独戎马归来的三皇子占领了先机,夺得太子之位。 南宫灏在接到圣旨时,这才知道皇上在长公主府为什么只替他和林静娴赐了婚,对他并没有任何惩戒,甚至连像大皇子那样禁足的惩戒都没有做出,原来是给他安了个晋王之位,再给他赐个封地,打发他。 南宫灏冷笑一声,瞬间将圣旨撕粉碎,一拳将面前的花瓶震碎,嚎叫道:“父皇,你为何如此偏心,我也是你的儿子。” “为什么?原来他心里只有三皇子,把三皇子派出京都,是为了时机成熟让他回京当太子,这么多年,他装得再闲德,再淡薄名利,他都没有真正想要培养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既然心中早有储君,为什么还要让人生下他。” 南宫灏心中恨极,整个房间变得一片狼藉,为什么他的生母是个低贱的宫女。他以为认了贤妃做母妃最后能得到贤妃母族支持,没想到他们为了自保,并没有表明站队他这个贤妃认养的儿子一列。 他为了变强大,学习武功,受了无数苦楚,到头来,他被封为晋王。 北朝皇室被封王,也就是说明他再与皇位无缘,饶州,地脊贫寒,常年天寒地冻,父皇这是让他一辈子都无翻身的机会? 南宫灏恨得心肺巨疼,眼眸里满是怨恨。 他以为他就算得不到梅云峰的梅家军的支持,但也娶了丞相府的女儿,至少现在是林静娴设计陷害才不得不逼着他与林府站在一队,没想到皇上做得这么绝,直接一道圣旨将所有的路都给堵死。 上次刺杀三皇子失败,在宫中又被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破坏,南宫灏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安西玥就是他的克星,仿佛算准时机,若不是她捣乱,三皇子就算不死,也成了一个废人。 南宫灏越想越生气,眼睛里冷芒闪烁,“就算他现在已经是太子又怎么样?还好他身边还有一颗棋子可以用。” 正文 贤妃的怒火 令南宫灏气愤的是安西琳那个蠢女人,办事这么不牢靠,这么早就让她暴露,南宫灏真是越想越生气,还让他损失了三名死士,没想到南宫元熠身边竟然会有这么厉害的高手,竟是个女人。 “禀告主子,林丞相邀主子见面。”侍从恭敬的在门外道。 “知道了。”南宫灏扫了一眼地上被砸碎的花瓶,努力的平复了心情:“叫人来收拾一下。” …… 安西琳怀孕的消息第二天就传到了宫里,贤妃听后气得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后又去了皇上宫中闹了一通,声称一个低贱的庶女敢勾引皇子,就该直接赐死,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是四皇子。 贤妃闹过后,皇后亲自去贤妃宫里说了一些阴阳怪气的话,什么他的生母本就低贱,做出的事也见不得光,皇后这是去替大皇子报仇去了,当初大皇子睡了烟花巷花魁并将之弄得丢了性命的丑闻让皇后气得喷血。 谁料,第二天,皇上三道圣旨一下,顿时令整个皇宫都安静了,太子之位已有人选,皇后再怎么闹腾也是皇命不可违。 加之大皇子和四皇子都做了有辱皇室颜面的事情,反观三皇子跟着苏老将军历练,战功赫赫,又很得民心,是众望所归。 整个皇宫也是哀声遍野,皇太后很久都没有招见贤妃。 贤妃因为上次亲生女儿受太后罚跪祖祠一事还一直记恨在心,但太后宣见她也不敢不来。 皇太后一身盛装端正的坐在软榻上:“听说灏儿看中了一个庶女并且还有了身子。” “总有一些狐狸精想要攀龙附凤,灏儿性情又温润,不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贤妃听出了皇太后的意思,但她绝不会让这么个丢人的女人进四皇子府败坏名声。 皇太后喝了一口茶,也知道贤妃没把她看在眼里,“终归是皇室血脉,若任由她生在外面,这岂不是更打咱们皇家的脸面,再说大皇子成婚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传来好消息,若平安生下来必竟是皇长孙。” “可是,太后,那个庶女终归是被皇上赐了侍妾的位份,好肚子里的孩子留下一终归是个笑话。”贤妃大着胆子道。 皇太后重重的将茶杯置在茶几上,声音清脆悦耳:“当初你许多年都一直怀不上孩子,灏儿的生母也是个宫女,你不也将他养在身边,这事已经传出去了,你身为他的母妃,难道要任由闲言碎语再损坏皇室的声誉吗?” 贤妃一提到当年她一直未有身孕这事就气得要命,可是没想到在她接四皇子到身边时,没过几年,她就怀孕了,她一直都盼望着是个儿子,可惜生下来是个公主,公主也是自已亲生的,哪有亲娘不疼自己孩子的母子,从此她就把心思放在了女儿身上,并不太管四皇子。 四皇子的生母是一个没有名份的宫女,身份地位本就低贱,现在他还有让一个身份同样低贱的庶女再进府,还生下皇室的孩子,这不是打她贤妃的脸是什么。 正文 没长脑子的三小姐 “四皇子还未娶正妃就先纳个侍妾进府,这也不好和丞相府交待。” “林府的孙小姐不是与灏儿情意相合,既然皇上已经替他们赐婚,那就竟快完婚,这还要你这个母妃亲自去操持方显道理。” “再说,又不是没有妾室先于正妃生子嗣的前列。”皇太后道。 南宫灏为这事已经受过贤妃一顿责骂,但是他不能违逆贤妃,所以皇太后这翻话也算 帮了南宫灏的忙。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况且他现在是晋王,不管怎么说,皇室的血脉重要啊。”皇太后又道。 “是,谨遵太后懿旨,臣妾这就安排嬷嬷出宫走一趟,尽快接那侍妾进四皇子府。” 皇后接到消息,刚为儿子被册封楚王一事气得眼冒晶星,这会儿皇太后又开始重视子孙为皇室开枝散叶这事,皇上和皇太后都糊涂了不成,竟然全然不顾皇室颜面,要让一个侍妾生下皇室的皇长孙。 她的儿子成婚已有两年多,府中又有姬妾无数,竟然连一个都没有动静,皇后顿时气得发了好大一通火,“恒儿风流成性,怎么也没风流出一个半个孙子出来,真是白担了这风流的名声,不仅在智商上比不上其他皇子,在生儿子这事上也追不上四皇子。” 皇后气得在宫中哭了起来,为了南宫恒,她这辈子也是费心尽力的谋划,到头来什么也没捞着,反而让苏贵妃占了上风。 皇后一边称自己命苦,一边命管事宫女去儿子府上送补品,并且把御医也请去了。 安西琳在接到宫里的嬷嬷送来的礼物后,更是嚣张得不行,挺着她的金肚子开始耀武扬威:“四皇子说了,会尽快接我入府,这些东西都是宫里的贤妃娘娘派人送来的。” “看来,就算我是一名侍妾,也让很多人挂心呢。”安西琳脸上似开了花般,高兴道。 安西玥提着药厢正准备去六皇子的别苑,谁知刚出了君兰苑就被安西琳给拦下了。 自从喜鹊被赶出府后,安西琳肚子里突然多了个孩子,况妈妈就派了四名丫鬟婆子照顾三小姐的饮食起居。 安西琳在外面是个笑话,在安府她却并不以未婚先孕这事为耻辱,反而感觉到光荣至极。 安西玥冷冷的看着她那张得意的脸,冷笑道:“三妹这么得意,难道不知道四皇子,哦,现在本县主应该称呼他为晋王,晋王的生母并不是贤妃娘娘,而是一个没名没份的宫女,所谓母凭子贵,在皇族中似乎并不时兴啊,大姐还是劝三妹收敛一些,否则我担心凭三妹侍妾的身份只怕无福养育皇长孙长大。” 安西琳之前的嚣张瞬间不见,仅剩的是满眼的愤怒,她怒气冲冲的看着安西玥:“你敢诅咒我。” “三妹真是傻得可怜,你不知道晋王之所以为晋王,就是因为他永远和那个位置无缘了吗?”安西玥突然凑近安西琳耳边轻声道。 安西琳瞳孔睁大,她从她娘那里学得最多的是如何讨好男人,对北朝皇室的这一规矩并不了解,况且一般人谁也不会去关心这些。 “安西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正文 再见安亭俊 “既然怀孕了,三妹就不应该这样动怒,怀孕的女人动怒容易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三妹就要当母亲,难道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安西玥冷冷的道。 安西琳回府这几日,不仅祖母拿她没办法,她更是以为自己是晋王妃,使得府里的姐妹谁也不敢得罪她,更怕伤到她肚子里的皇长孙,今日贤妃派人送来礼物,更让安西琳脾气高涨。 安西琳今日主动招惹她,算是撞在她的枪口上了。 安西琳捂着肚子,感觉真的有阴阴的疼痛,连忙道:“都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啊。” 安西琳走后,姜霜连忙凑上前来:“大小姐,您这样气三小姐,万一她肚子真有个什么闪失,贤妃娘娘真追究下来,咱们担待不起。” “安西琳以为肚子里怀了南宫灏的孩子,她就变得金贵了吗?指不定最恨她的人就是贤妃娘娘呢。” 安西玥知道贤妃和南宫灏的关系其实并不太好,都是维持表面上的平和,虽然是怀了皇长孙,可是一个侍妾肚子里的皇长孙能有多尊贵,所以她笑安西琳还活在梦境里,真是傻得可怜。 姜霜张大了嘴巴,也没有参透皇室中人的想法,必竟姜霜没有安西玥那样的好运气亲身经历过皇室的冷血无情再死后重生。 “她没事,再说女人怀孕也没有那么脆弱。” 前世,她为了调理自己的身子能怀上孩子,学习了无数的医理,喝了无数的药膳,甚至研究过怎么样孩子,为此她差点魔怔了。 姜霜暗道:“大小姐明明还是一个十六岁的深闺小姐,她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安西玥依照约定的时间到了六皇子别苑。 大概整个京都现在最清静的就是这里了,大街小巷,酒楼茶肆都在谈论皇上突然下的那三道圣旨。 宴清亲自迎接安西玥进了别苑,态度比以往好了许多。 安西玥一进入主院,就看见立在廊中的侍卫,安西玥走近才看清那人。 只见他一身军装看着英姿飒爽,半年多不见,安亭俊仿佛变了一个人,腰间胯一柄大刀。 在看见安西玥的瞬间也愣住了,没想到才几个月的时间,安西玥就成了世子妃,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大哥,好久不见。”安西玥一直都知道他离开京都以后就投奔了苏家军,并且还入了三皇子的军营,没想到大哥真的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了三皇子眼前的红人,得了三皇子的信任。 “玥儿,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安亭俊迎了上去。 “我来替六皇子治伤。”安西玥笑着答道:“我还没恭喜大哥重获新生,许久不见大哥,大哥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英姿飒爽的。” 安亭俊知道安西玥指的是什么,若他真是安府的大少爷那该有多好,可惜他的身世却让他抬不起头来,所以他才选择离开,安亭俊转移了话题,笑道:“大哥也还没恭喜玥儿和世子,你和世子的事我都听说了。” “大哥怎么也取笑玥儿。”安西玥顿时脸一红,脸颊像抹了胭脂一般,眉眼如画,眼波流转:“祖母还常念叨你,你不想回去看看祖母?” 正文 打情骂俏 “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他回京以后,就去过了,可是没进家门,他的身份太尴尬,他的母亲做了太多错事。 安西玥突然握住了安亭俊的手,脸上扬起开朗的笑:“你永远都是玥儿的大哥,不伦你想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父亲也很想你。” 这时,南宫睿与南宫元熠一前一后的从内室出来,正巧瞧见安亭俊和安西玥在谈话。 南宫睿眼睛落在安西玥的身上,一时之间还没认出她就是当初进宫救他的女子,瞬间只觉得那站在廊下的绿衣女子身姿婀娜,一头乌黑的头发似九天瀑布。 顿时脑海中想到一句诗词:“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 南宫元熠见到安西玥,神情瞬间化作了一汪春水,疾步如风的走到安西玥身边:“六皇子脸上的疤痕好了许多,我猜这都是我家小玥儿的功劳。” 南宫元熠语言亲昵,一把将安西玥从安亭俊身边给夺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道:“虽是兄妹,到底男女有别。”南宫元熠吃醋了。 安西玥翻着白眼,瞪了他一眼,扯出自己的手,“我哥哥的醋你也吃,那我可有很多哥哥,你岂不是要被酸死。” 这时,南宫睿从门栏处走过来,一袭玄色锦袍贵气逼人,容貌上虽不极南宫元熠好看,但长年在外带兵打仗,身上总是给人一股压迫感,细看之下,南宫睿与南宫元熠在容貌上也有些相似。 南宫睿看着他们俩人自然而然的亲密举动,心里总觉得有些碍眼。 “堂兄,想必这位就是父皇为你赐婚的世子妃了吧,不过还未成婚,我还是称她为平乐县主恰当一些。”南宫睿寒喧道 “玥儿,见过太子殿下。”南宫元熠一本正经的道,“本世子的世子妃早晚都是世子妃,太子殿下称什么都无所谓。 安西玥连忙收敛了笑容,规规矩矩的向南宫睿行了一礼:“臣女安西玥参见太子殿下。” 南宫睿浅浅一笑:“县主免礼,说起来县主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没感谢县主的救命之恩。” “太子殿下严重了,救治太子都是沈太医的功劳,西玥只不过尽了绵薄之力。”安西玥知道前世三殿下遇刺之后因为救治不力,虽然没有伤极性命,但他的腿还是因为刺客暗杀而废掉了的。 南宫睿瞥了一眼安亭俊:“慕渊,你和平乐县主的关系似乎不简单啊。” 安亭俊立刻跪了下去:“回禀太子殿下,玥儿其实是臣的妹妹。” 安亭俊不愿意称自己是安平侯的儿子,只有安西玥知道原因,林婉带给他的这个身份的确让他很痛苦,但既然已经回来了,将来就会再面对更多他不愿意见到了的,太子也早晚会知道。 安西玥这才知道,原本安亭俊用了化名去投的军,后直接进了三皇子的营队做了火头军,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救了三皇子,才被提到前锋营,后来因为够努力直接留在了三皇子的身边。 正文 遇见太子 安亭俊讲清楚一切之后,“臣有罪,臣愿意受任何责罚。” “大哥并不是有意欺瞒太子殿下,他隐瞒真实姓名是另有苦衷的,请殿下听臣女解释。”安西玥知道现在三皇子的身份特殊,半君如伴虎,安亭俊跟了三皇子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但今后的路走得也越来越如履薄冰,万不能受太子的一丝怀疑。 南宫睿瞥了眼南宫元熠,爽朗的笑了起来:“县主是把本太子当老虎了吗?” “臣女不敢。”安西玥连忙道,她从来没有和三皇子接触过,哪怕是前世三皇子废了双腿,后被南宫灏幽禁,对于他的脾气她一概不知。 “堂兄,还不快把本太子的这位堂嫂扶起来,县主与慕渊都是本太子的救命恩人,若因为慕渊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而隐姓埋名,本太子就降罪于慕渊,本太子不是残暴不仁。” “起来吧,太子心胸没那么狭窄。”南宫元熠连忙扶起安西玥。 “你也起来吧。”南宫睿道。 安亭俊从来没见过太子这么好说话的时候,“谢太子殿下。” “回禀太子,世子,小人还要带县主去替六皇子治伤换药,六皇子经过县主几次治疗脸上的伤已经有了好转。”宴清恭敬道。 “去吧,呆会儿我送你回府。”南宫元熠道,旋即他亲呢的凑近安西玥耳边道:“母妃已经进宫请旨,择吉日给我们完婚。” “嗯。”当着外人的面,安西玥竟失了往常冷色,脸色微微的红润了起来。 南宫元熠一直知道安西玥到别苑医治六皇子,虽然被皇上贬为庶人,但是后又因为晋城一事,被接回京安置在别苑,就说明皇上还是割不断这份父子亲情。 安西玥告退,转身跟着宴清进了内殿。 南宫睿看了那抹身影一眼,转眸道:“堂兄,好福气啊。” 早有下人在凉亭里摆了酒席,原本他们来探望六皇子,是希望兄弟重聚,六皇子虽然犯了贪污重罪,可是许府已抄家,颖贵妃也死了,六皇子最后成了可怜人,南宫睿身为太子自然要来探望才行。 “我听说贵妃娘娘已经在替太子寻觅太子妃,太子一定也能寻到自己想要真心相待的女子为妻。”南宫元熠知道安西玥生性冷淡,除了她的亲人,她不喜与人亲近,能捂热她的心,他可是费了力气的。 “是吧,让母妃替本太子操心了。”南宫睿心思有些异样:“没想到林静娴最后成了晋王妃,还当众做出那种事,我记得她对你……” “晋王娶了林静娴对他其实是有利而无害的,太子自己小心。”南宫元熠岔开太子的话。 “堂兄一直都是这么聪明,却不愿意显山露水,克己律己,对文婷婷如此,对林静娴也如此,怎么,这次是怎么想通的,才一年没见,堂兄就要娶妻了。” “太子慎言,我家玥儿听见会打翻醋坛子的。”南宫元熠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太子哈哈一笑:“没想到熠堂兄还未成婚就变成了妻管严,这大概是本世子见过最惊奇的事了吧。” “还记得堂兄从小就生活得无拘无束,任意妄为,在我们宫中几个皇子被逼着读书认字时,堂兄却在斗蛐蛐,谁知道最后比试诗词歌赋时,咱们几个皇子个个输给你。”太子也浅酌一口哀怨道:“堂兄真的没有想过带兵打仗,一展才华。” “本世子要那兵权做什么?就这么逍遥自在点才好。”南宫元熠以前是混混度日,现在只想守一人平安。 正文 六皇子 安西玥进了内殿,见六皇子盘腿坐在软榻上拿着一面小鼓发呆。 安西玥已经来过很多次了,与六皇子相处也挺自然,“看着一面鼓发呆,看来我的医治起作用了。” 安西玥继续替六皇检查伤口,又换了新药,再一丝不苟的替他施针通筋脉。 待换好药之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安西玥对宴清道:“待会儿我再写几个食谱,里面加了对六皇子伤口很有帮助的药材,按照食谱每日做给他吃,对脸上的伤口恢复很有帮助。” “记下了。”宴清感激道:“自从县主替六皇子医治后,六皇子每天的饮食都很规律,身体也越来越好,连沈太医过来看过后都说县主的药起作用了。” 安西玥看了六皇子一眼:“光是我药起作用只能保住他一命,要不要重新振作起来只有他自己能够帮他。” 姜霜在一边打下手,小十握着一柄长剑如木头人一般看着安西玥奇怪的举动,一句话也不说。 六皇子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安西玥:“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就算你治好了我,我也给不了你任何好处,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是六皇子第一次主动开口和安西玥说话,脸上缠着纱布。 安西玥轻抿着嘴唇,浅笑道:“那么沈太医也在尽心尽力的替六皇子医治,六皇子以为沈太医会从六皇子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呢。” “他是那个人叫来的,他不敢不来。”六皇子怨声道:“宴清说是你主动要来替我治伤的。” “刚才太子殿下也来探望你了吧,你以为凭你现在一无所有,完全没有任何前途的一位庶民,你与太子又不相熟,他为什么要来看探望你。” 南宫锦瞪着眼睛盯着她,满目鄙夷道:“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让世人瞻仰他,赞美他,如今他是尊贵的太子殿下,我对他没有半分威胁,他不过是做做样子想要赢得更多的声誉。” “也许真的如你所想,最冷不过帝王家。”安西玥感叹道:“我见四皇子也来探望过你。” 南宫锦则想的是当初他被贬时,没有一个兄弟为他求情,南宫灏更是火上浇油主动递奏折弹劾他,其余兄弟没有一个人替他求情。 平时的虚情假意全都在他被贬除京都的那天停止上演,就算他已远离京城,他们也不愿意放过他,划破他的脸,想要让他死在路上,才能解除他这个威胁。 他知道,他们正高兴铲除了他这位竟争对手,必竟那个位置的吸引力比任何手足之情都要重要得多。 南宫锦冷笑:“他们明明通通都想我死,我已经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庶民,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了,现在又来演戏。”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对现在的你来说重要吗?” 南宫锦苦笑道:“许氏一族如今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以前支持我的人多多少少都受了牵连,现在储君之位已定,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所以我才想不通为什么你们还要帮我。” 正文 约会 “我不是帮你。”安西玥声音清冷,并不热络:“我研制的药需要你的脸来做试验,所以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本县主还等着看成果呢。” 南宫锦愣了半响没有反应过来,他呆呆的看着安西玥最后才道:“原来我还有利用价值,不完全是一个废人。” 安西玥出了主殿,小十终于忍不住开口:“世子妃真的敢拿六皇子的脸做试验?不怕杀头。” 安西玥看了小十一眼,小十比自己还要长两岁,眼睛里清明得没有一丝杂质,真不明白这样的姑娘是如何练就了一身超强的武艺。 前世的安静可没有她这般武艺高强。 “大小姐为了医治六皇子脸,可是费尽了脑力,怎么可能拿六皇子做试验,若试验失败,安府可有几十口人命呢。”姜霜解释道。 姜霜又解释道:“六皇子一心求死,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岁,就失去了所有,是大小姐费了力气,六皇子才乖乖吃药治病的,大小姐这样说只不过是想激励六皇子活下去。” 小十又不说话了,点了点头,冷冷的跟在一旁。 姜霜觉得对着小十就像对着一团棉花,自己话太多了吗? 安西玥到了凉亭,太子已经离开了,南宫元熠站在凉亭中等安西玥,重新布了酒菜。 “世子可真不当自己是客人。”安西玥想起六皇问自己的问题,在六皇子心中,所有来探望他的人都是居心叵测,用心不良。 “皇上安置南宫锦的这座别苑可是京都难得的清静地,秋风习习,风景宜人,你每次来都没有静下心来看看此处的风景吧。”南宫元熠拉安西玥在对面坐下。 安西玥这才扫视了一眼四周,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占地也辽阔,确实是个修身养性的清静地:“看来皇上对六皇子并没有完全放弃。” “虎毒不食子,六皇子被贬为庶民后,在途中被害差点命丧黄泉,皇上见了自然痛心。” “那你觉得皇上知道是谁害的六皇子吗?”安西玥压低了声音问道。 “玥儿心中早有猜测。”南宫元熠宠溺道。 安西玥不答,觉得肚子真的饿了,笑着道:“没想到世子这么神通广大,醉仙楼的饭菜送过来还是热的,丝豪也不影响口感。” 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也没有证据,但从前世六皇子回京后从未在人前露面,南宫灏为了落个好名声,重新册封六皇子为亲王,直到最后六皇子死在府中,这一连串不难想像,幕后的黑手自然是南宫灏,只是今世,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原来的路数。 她也不知道,背后的鬼是谁。 三皇子突然被立了太子,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虽然他是皇上看中的人选,但按照前世的记忆,他并未被立太子。 南宫元熠见安西玥眼珠子转动,就知道她已经知道是谁了,可是没有证据,许威已死,很多事情都断了线索。护送六皇子的官兵也被人灭口,现在唯一知道的就六皇子,但幕后真凶谁也没有见过。 “等秋闱过后,要举行太子的册封典礼,到时候各国都会派来使,京都又要忙了,我想正式拜见老夫人把咱们的婚事也提上日程,玥儿觉得可行。” 正文 恩断义绝 “我父亲还未回家呢,还有我娘的身体也没有完全好,最重要的是我舅母那脾气怕是不会让我爹接我娘回府,所以先等等吧。”安西玥找了各种借口。 “岳父大人出宫后本世子自会去说,这些小事你就放心吧。” 安西玥瞥了一眼南宫元熠:“我舅母最是护短,她那关可不好过。” 南宫元熠笑得贼兮兮的,安西玥感觉南宫元熠又要使什么阴招了:“你可别乱来。” …… 皇城的变动并不影响秋闱考试的正常进行。考试一共三天,这三天使得所有人人心惶惶。 今年秋试因为考题泄露,临近考试才变考,可谓大胆又刺激,有真才实学的学子们无所畏惧,但早就备好了答案的部分人就开始焦头烂额的四处投门,最终投门无路。 安亭轩进考场前,三夫人在老夫人的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吃了三天斋菜,目的就是为安亭轩祈福。 三夫人虽然处处会算计,但也都为了她的三个儿女。 安西琳是静悄悄的从安府出的门,当日老夫人命人将前院抵死,安西琳便从后门出去了。 安西琳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老夫人都闭门不见,晋王府的人也没替安西琳出头,安西琳只好委委屈屈的从后门走了,说到底她只是一个侍妾,没有任何身份,现在唯一的护身符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只要生下孩子,等她身份地位有了改变,她再回来找安府的人算账。 临走时,老夫人依照她最先的打算,替她准备了一些嫁妆,由柳妈妈拿出来的,柳妈妈也替老夫人气不值,三小姐对老夫人没一点敬畏之意,老夫人还想着给她点嫁妆,依她的脾气,直接将她赶出去,等着晋王府的人来接。 柳妈妈脾气也不好,微怒道:“三小姐,若你是个本份人,三小姐的嫁妆与其余几位小姐一样,将来嫁人会清清白白的从安府的大门走出去,可惜三小姐自己不自爱,老夫人也不愿意丢人,所以三小姐就从后门出府吧,这些首饰权当老夫人的一点心意,好好去过日子吧,从今往后三小姐与安府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当然一个侍妾,晋王府并没有任何聘礼抬进安府。 “祖母当真狠心,那就别怪孙女与安府恩断义绝了。”安西琳气得咬牙切齿,她看了一圈安府所有的人,包括二房和三房的全都来齐了,想当初安西琰跟在自己身后奉承巴结讨好她时,像个夹尾巴狗,一切都已物事人非。 安西琳冷冷的看向安西玥:“早晚有一天,我会风风光光的回来将你踩在脚底。” 安钰明和安钰泽都没想到大房最让人讨喜的琳丫头如今会变成这样。 当初大哥偏爱林婉,连同林婉生的三个孩子也别其家孩子都要过得好,没想到林婉才是真正的蛇蝎美人,林婉的死也算是恶有恶报,但安西琳如今怀了晋王的孩子,又是皇家的第一个孩子,她当着长辈们的面就敢威胁,只怕将来她真的得势,安西玥会吃亏啊。 正文 都是美人 “都是亲姐妹,琳儿竟然出府了,就好好过日子。”安钰明劝道。 连安钰明都觉得丢脸的是皇上亲自下旨赐了安西琳侍妾之份位。 “念及二叔、三叔以前对琳儿不错,琳儿提醒两位叔叔希望你们别站错了队,好自为之。”安西琳轻声道。 安钰明和安钰泽顿时互看一眼,安西琳是嫁进晋王府,又得晋王的欢喜,如今天下已定,太子之位落入三皇子之手,这晋王莫非还有什么不臣之心。 晋王府来接安西琳的管事将安西琳的冷眼看在眼里,记在心底,这一切都是要回宫禀告贤妃娘娘的。 安西琳虽然被悄无声息的接出了安府,又被无声无息的送入了晋王府,但两人早有私情一事还是传遍了各大世家,人人鄙夷唾弃,但安西琳怀孕的消息被人传了出去,大家的风向又开始猜测安西琳的命运如何。 真正的世家大族,都知道安西琳这种女人是活不长的,但偏偏她还沉静在美梦里。 入夜,安西琳身着一袭红色的喜服被送进了晋王府偏院。 夜静得可怕,安西琳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真的嫁给四皇子,哪怕是为妾,她也心甘情愿。 “哐当”一声脆响,门被人一脚踢开,只见一位婀娜多姿的绿衣女子缓缓跨进了门栏,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身若无骨般柔媚。 “你就是爷新收的侍妾吧,长得真漂亮,眼睛长得最美,瞧这小脸嫩得能掐出水来,怪不得爷还未纳你进府就要了你的身子,这样一位勾人魂魄的妖精,不要说男人了,就是女人看了也心动得很。” 另一位粉色衣群的美女又附和道:“果真漂亮,丹虞姐姐,她一来把你都比下去了呢。” 身穿黄色罗裙的丹凤眼美女也娇笑道:“是啊,听说爷很喜欢她,以后咱们姐妹几个伺候王爷,只怕这仅存的恩宠都变得渺茫了。” “霓燕、苏苏你们不用担心,她肚子里怀了皇长孙,至少十个月她伺候不了王爷。”丹虞声音柔媚,透着满满的讽刺。 安西琳一袭大红色的喜服乖巧懂事的坐在床上,自从管事把她送进来,给了她一些吃食和水,就没在管她。 她等得腰也酸背也痛,此时,却进来三个长得似狐狸精一般妖媚的女人一进来就盯着她指指点点,还随意点评她。 她是晋王的女人,虽是侍妾,肚子里怀也是皇室的长孙,见了她这些女人不说跪拜,还对着她指指点点。 安西琳气急,伸手就朝着丹虞一巴掌扇打过去:“你是什么下贱货色,也敢朝笑本小姐。” 丹虞粉嫩的小脸上被打了一巴掌,顿时气不过,也狠狠的回了安西琳一巴掌:“你敢打本夫人,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给本夫人狠狠的教训她。” 安西琳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从来都是她打别人,什么时候有人也敢这么动她:“你们是什么人?本小姐一定要让你们全都死无全尸,我肚子里怀的是皇孙,贤妃娘娘亲自派嬷嬷接的我进府。” 正文 都是夫人 丹虞是南宫灏纳的妾室之一,一般除了正妃和侧妃之外,府里就属夫人的位份最高,当然南宫灏的夫人有很多位。 正妃和侧妃却没有,按理说正妃就是正妻,只有一位,但要等府里正式娶入了正妃,她们运气好的就可以升为侧妃。 安西琳的到来威胁不到她们,但她肚子里有了一个孩子就另当别论了。 虞夫人只不过是南宫灏最宠爱的一位。 霓燕和苏苏都没想到虞夫人被新来的侍妾打了,这两年,爷虽说喜欢的女人很多,但她们三位是在府中最久的三位,现在四皇子突然变成了晋王,不知道是喜是忧,她们管不着,但哄爷开心就是她们的本份工作。 苏苏道:“可她肚子里怀了爷的孩子,万一伤着怎么办?”苏苏心里知道,虽然她们进府时间不一样,但是每次爷办完事之后都会命人给她们喝药,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府里没有一个女人敢怀孕,可这新进的侍妾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怀上爷的孩子,现在还闹到宫中,使得人尽皆知。 皇孙的帽子扣下来,她们的确不敢动她。 霓燕又扇了安西琳另一边脸一巴掌,朝着丹虞和苏苏使眼色道:“爷说了只要不伤着她的肚子,像她这种狐狸精,就该教她些规矩。” “你们是什么东西你们敢动我试试,我要告诉王爷?”安西琳被打懵了,在安府时没有一个人敢动她,就连安西玥都拿她没办法,她们是什么东西敢打她。 三位夫人听见安西琳如此说,顿时哈哈的笑了起来:“一个最低贱的侍妾也敢告本夫人的状,爷就在前厅呢,你去告啊,不要脸的狐狸精,敢去公主府丢爷的脸。” 安西琳第一次觉得委屈,两个眼眶红红的,小脸布满了五指印,恨毒了般瞪着眼前的三个女人。 南宫灏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走了进来,温润如玉的神色似安西琳第一次见他那般,瞬间迷了她的眼。 安西琳倒在床上嘤嘤的抽泣着,两边小脸肿着五指印,她被人欺负了,“王爷,她们要害我,要打死我肚子里的孩子,王爷您可得给琳儿做主啊。” 南宫灏眼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气,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室内,“她脸是你打的。” 丹虞三人瞬间一沉,乖乖的呆在一边,吓得瑟瑟发抖,她们是奉了管事嬷嬷的命令好好教教新进侍妾的规矩,肚子里怀了皇孙,贤妃娘娘并不喜欢,身份地位都太低贱了。 安西琳得意一笑,唇角扬得狠毒的冷笑,暗道,她一定要杀了这三个女人:“王爷,琳儿刚进府,她们就进来要杀了我,还把我打成这样。” “本王问你,她脸是你打的?”南宫灏这话是对着丹虞说的。 丹虞捂着脸轻轻的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这就有意思了,安西琳的绝技原本所有人都会。 南宫灏突然掐住安西琳的胳膊冷声道:“是你打了虞夫人。” 安西琳吓得魂飞魄散,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四皇子,她结结巴巴道:“是她先打我……” 正文 应该自称贱妾 南宫灏逼近安西琳,微眯着眸子似要把她生吃了一般,这个女人敢违背他的命令怀上她的孩子。 瞧着她这么娇俏绝艳的一张脸,他还真舍不得毁掉,可惜她的身子被一个乞丐用过了,他现在连碰她一根手指头都觉得脏。 安西琳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恐怖的眼神,在别苑时,他对她是那么的温柔,那是她觉得四皇子是宠爱她的,她以为凭借她这张脸,她能牢牢的捆住他,再使上些媚术,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此时,空气中夹杂着一丝丝凛冽冷然之色,使得屋内的几个女人瞬间花容失色,一张张精致漂亮的脸蛋神色各异,南宫灏瞬间想到了安西玥。 他府里这么多美人,只要他一个眼神,就能将她们都震慑住,为什么偏偏安西玥就一点都不怕她。 “琳儿怎么了?今日是你进晋王府的第一日,以后与她们要好好相处,本王不希望有人在本王的府里耍小聪明,明白吗?” 南宫灏声音瞬间变得温润,他抬起安西琳精心打扮的脸蛋,的确是很美,可惜他觉得太脏了,以前还能在她身上寻点快乐,如今,剩下的全是屈辱,在长公主府带给他的屈辱。 安西琳不知道四皇子的府里还有这么多妖艳的女人,但她不敢说,只得颤栗着身子连连点头。 安西琳眼睁睁的看着南宫灏亲自扶起了那位叫丹虞的女人,搂住她的腰身,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丹虞娇媚的脸颊:“疼吗?” 丹虞红着脸羞涩的低下了头,声音却不似刚才的凌厉,反而使得酥麻难忍:“妾身不疼,妹妹第一天进府,她不是故意的,王爷不要惩罚她。” 南宫灏微微掀起了眼帘,终于把眼睛瞥向安西琳的身上:“好好养胎,皇太后还等着抱皇曾孙呢。” 随即,安西琳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白一绿相扶着出了厢房,仿佛看到了他倾身欺压,日日恩爱。 安西琳只感觉五雷轰顶,他明明很宠爱她,她拼尽了全力来到四皇子的身边,她趾高气扬。 安西琳眼泪滚落下来,泪眼朦胧中,她看到霓燕和苏苏无声的冷笑,她们高扬着脖子紧跟着南宫灏离开,独自留下她一人。 “王爷,王爷,妾身哪里错了,王爷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不要走。”安西琳从床上爬了起来, 却被门外的丫鬟拦住。 霓燕转身瞥了安西琳眼,讽刺道:“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一般进了王府的侍妾都不能自称妾身,这是夫人们才有的称谓,你应该自称贱妾,这才附和你现在的身份。” 安西琳连连被打击,她此时才真正感觉到害怕,难道四皇子知道那乞丐,安西琳怎么也想不到,南宫灏最后把主意打到安西玥的身上,他在门口看到了一切。 安西琳似疯一般尖叫起来,想到四皇子冷漠无情的眼神,他也与别的女人耳鬓厮磨,温情款款,原本四皇子从来不缺温柔似水的女人。 正文 泼皮无赖 三日后,贡院大开院门,来接考生的各大世家马车将贡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安西玥领着众姐妹在贡院外等她们的父亲,人山人海的四处都是人头,根本看不清来人。 怕再引起上次的翻车刺杀事件,安府今天派了护卫,将安府的几位小姐围在中间。 远远的,安西玥就看到安钰霄被一个青衣书生堵住了去路。 安西琇一眼就认出了王源:“大姐,王源堵住父亲的去路了,他想干什么?” 安西琇现在是将王源视为头号敌人,不是对他还有感情,是他和他母亲讹诈了祖母的两千两银子。 “一家人都是泼皮无赖,他此时堵住父亲准没好事。”安西玥道。 安西玥在安西琇耳边悄悄说了什么,之后便独自一个往前面去了。 今年的秋闱考试比往年特别,试题新出,所有考官同时也参与贡院监考,足足有一个月未出过宫门,所有官员被监视,府门外有重兵把守,梅云峰威名远播,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放肆。 贡院中抓获了不少打小抄的考生,往年一旦开考,发现考生作弊,立即赶出贡院,今年却不同,专门安排了关押作弊考生的住所,并当场取消考试资格,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先出来的考生提前泄题。 作弊的考生不仅取消资格,还禁止三年不准再考,对于一个寒窗苦读的书生来说,三年不准参考的代价太大了,在这三年里变数也很大。 “我是冤枉的,安大人,你救救我,我是王源啊,我和安西琇有婚约,安大人,我没有作弊啊,我是你的女婿啊。”王源嘶声揭底的叫喊。 进了考场,他才知道原来安钰霄就是安平侯,相传安钰霄在官场上混得并不好,并且人人都瞧不起他,没想到安钰霄突然变成秋试的主考官之一。 王源和安西琇退婚,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安钰霄是考官,他早就该去巴结,都怪他娘贪图商小花家有钱。 安钰霄一个月未回府,根本不记得有王源这号人物,家里现在一切大小事都是由老夫人做主。 这个王源是他亲自捉到作弊,并且从他的身上搜出了五花八门的小抄,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作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敢自称是他的女婿。 安钰霄眼中升起浓浓的怒火:“你再胡言乱语,本官命人拖你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王源惊得大叫起来:“您不相信问您家的二女儿,我真的是和她的婚约,你不能打我。” 这时,旁边的几位官员纷纷过来斥责王源:“无知小儿,安院士大人家的千金怎么可能和你这种小人有婚约,快让开,否则本官就将你送入大牢。” 梅云峰带着士兵在周围维持秩序,见安钰霄被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纠缠,带着副将过来,一把揪住了王源:“考试结束就有序离开,再多番纠缠,怕你挨不过本将手中的军棍。” 正文 简直不要脸 梅云峰声音凛冽,吓得王源脖子一缩,王源跟着他娘学泼皮无赖习惯了,也大着胆子道:“你们欺负我乃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就仗势欺人,你以为我怕你不成,当初安西琇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为了我,她还想要去死,你也不过是个宠妾灭妻的小人,在这儿摆什么官威。” 王源的话由近及远的传了出去。 与他同场考试知道他作弊的人纷纷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第一天进考场,他就作弊被考官抓住,足足在贡院里闹腾了三天,现在出来了又闹,简直太不要脸了。” “还说是安院士的女婿简直不要脸不要皮,真是丢了读书人的脸。” “你们不知道吧,他家是七星街公认的王扒皮,被他家的人赖上不死也得被扒层皮,安院士怎么惹了这样的人,可能是蓄意报复,他作弊就是被安院士亲自捉住的……” 四周全是对王源不好的言论,王源气急:“你们知道什么,他家的女儿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我真和他家女儿有婚约,就是他家的二小姐安西琇……” 随后,安亭轩也挤了过来,听到王源尖锐的声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琇儿的事他娘都给他说了,当年林姨娘还在时,替安西琇定下的婚事,谁知道那家人全都不是人,王源那样的人也配当读书人,简直是读书人中的败类。 安钰霄气得眼睛都绿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源虽然作弊,但也被他逐出考场,他不仅失去了这次考试资格,在今后的三年里更是也不能参加考试,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辛苦了这么多年不能参加科举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没想到这人当众侮辱他的女儿。 梅云峰原本想着,一个文弱书生,吓唬他一下就会知难而退,有所畏惧,没想到他还变本加厉,若当众用军棍责打了他,又值科举考试当场,只怕会被人利用。 “王源,你在这里,可让我好找。”安西玥突然从人群中冒出头来,高声道:“本县主找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一个泼皮无赖竟混进了考场里,你和你未婚妻因为偷盗上官禹郡主的东西,差欠了郡主一万两银子准备什么时候还。” 王源扭头一看,他记得这个女人,在七星街,他吃过她的亏,还和郡主设计他,但郡主若指认他偷盗,就麻烦了,他可得罪不起上官府的郡主。 王源眼珠子一转,否认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不认识你。” “那你认识这张你亲自写下的认罪书吗?”安西玥手中的欠条上,王源亲自签字捺印承认的。 王源自然认得,顿时眼睛一缩,就要去抢,回想起这张欠条是她们逼迫他签下的,王源就恨得牙齿痒。 “想要啊。”安西玥收回手,冽声道:“那就还钱,一万两,否则我就报官告你偷盗,听说你是秀才,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现在又在考场里作弊,有犯罪前科,恐怕将牢底坐穿都出不来了。” 正文 我不认识你 王源被吓得一愣一愣的,手心都开始冒汗,这个女人的手里有证据。 这时,王源眼睛一尖,看到不远处安西琇正愣愣的往这边看,心想,当初安西琇对他可是死心塌地,长得又漂亮,若是他娘财迷心窍让他去巴结米商的女儿商小花,他娶了安西琇这样的漂亮的女人回家也是很有面子的。 王源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怎么算都觉得亏了,怎么几日不变,安西琇那唯唯诺诺的庶女变得漂亮了,若是能得安西琇帮助,说不定安大人会帮他。 王源知道安西琇为了他自杀的事情,这还是一个美女告诉他的,当时他娘得了两千两银子高兴得不得了,就是托了那个美女福。 “琇儿,是我,我在这里,琇儿,你快给安大人求求情,我和你是有婚约的,我不是小偷,都是这个女人联合郡主害我的,我没有偷郡主的东西。”王源把希望寄托在安西琇的身上。 顿时,经王源一吆喝,所有人都朝着安府马车旁看过去,安西琇静静的站在马车旁,仿佛根本不认识王源一般,面上没有一丝再为王源伤心流泪的痕迹,更别提当初她为了王源寻死觅活的狼狈情景。 安西琇长得高挑,身着一袭海棠翠烟裙,莲步轻移盈盈来到安钰霄身边,在场的都是各方来参加秋闱的学子,突然出现两个美女,他们自然都看呆了,竟主动的让开了一条路。 “父亲,我和大姐姐来接父亲回府。”安西琇柔声道。 安西琇上下打量了王源一眼,轻声道:“这位公子,我根本不认识你,希望你不要胡言乱语” 王源从来没有见过安西琇这种模样过,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是我啊,王源。” 安钰霄瞧着他这个从来没有重视过的庶出女儿,仿佛变了一个样,这时他才想起,似乎当初林婉是提过替这个女儿定了一个婚事,听说是个秀才,当时林婉把这个秀才吹捧得很高,他就糊里糊涂的答应了,还说一切都交由她做主。 安钰霄冷眼瞥向王源,只见王源一双眼睛都盯着自己的二女儿,那神情分明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王源就是当初林婉替安西琇找的未婚夫,如今瞧见没想到这种品行。 安钰霄眸光凛冽,冷冷的射向王源,今天他这张脸只怕又要丢一回了:“回府。” “爹,就这么回去,只怕这无赖还要损害二妹的声誉,如今二妹与他再无任何瓜葛,当初林姨娘是另有图谋才私下将二妹许给了这样一个人,不过现在祖母已经替二妹作主,退了王家的婚事。” 安西玥很满意安西琇的表现,再次见到王源那种人渣,她终于可以面不改色。 其中也有人认识王源的书生,知道他其实定了婚了的,不过后来与他喝酒时,讹诈了女方家两千两银子,所以这婚就退了。 认识他的人听说了这事后,还以为被他退婚的女人长得有多丑,他才会选择商小花,商小花虽不是丑,但她脸上有块胎记,终究是影响仪容,没想到安院士家的女儿都长得这么漂亮啊。 正文 舆论倒向 “王源放着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要非得娶商小花那样的丑女,王源只怕是个傻子吧,他还和我们吹牛说,他退了安平侯家女儿的婚事,如今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啊。” “王源他娘爱钱,商小花家有钱,大把大把银子往王源家送,原来是人家女儿根本瞧不上他,他家才找了商小花。” “安院士家的女儿再怎么也不会差,瞧,人家根本不认识他。” “以王源那种品性,谁会把女儿嫁给他,还好人家早就把这婚给退了。” 此时各种声音传了出来。 “明眼人都看得清楚,王源就是一个卑鄙小人,人家是安平侯之女,他竟然到处吹嘘他退了人家女儿的婚,人家还倒拿了二千两给他求他不要退婚,王源就是个无赖,只怕这婚事真的另有隐情。” 安西玥听见各处的议论声,才开口道:“我家二妹根本没见过王源,谁知道他竟是个卑鄙小人,所以我家祖母查明真像就主动退了这门婚事,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至于王源的母亲在外扯着嘴巴胡乱说了些什么,那嘴长在她的身上,我们安府也无可奈何,总不能被狗咬了,我们还咬回来,各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小姐言之有理,谁会把好好的一个姑娘嫁给王源,他家娘就是个泼妇,把女儿嫁进她家就是死路一条。” 一个女人在主动退婚和被退婚之间区别很大,安西玥搬出是由祖母作主主导的这一切事情,说明安府的女儿都是规规矩矩的,一切由长辈出面,能保住姑娘们的名声。 加之,安西琇态度清明,当着众人的面对王源没有任何情谊或者留念,姿态摆得高了,人们自然也不会站在一个擅长偷盗和作弊人的一边。 王源的母亲在七星街可是泼辣得很,人人听闻都不敢和她吵,因为太招人讨厌了,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凭什么去退一个官家之女的婚,这不是惹人笑话吗? “王源还和我们吹牛,说为了补偿,他得了你们家二千两银子。”曾和王源处过的一个书生爆料道。 安西玥目光清明,毫不躲闪:“确有此事,当初我家老夫人心善,退了王家的婚总要给些补偿的,没想到,他们拿到钱反而开始污蔑我家二妹,四处造谣。” “真是太可恶了,原来是人家也给的补偿,王家怎么这么不要脸。”又是一阵讨伐王源的声音。 “安西玥因为救治太子殿下有功,皇上了封了平乐县主,现在又赐婚给豫亲王府的世子,是豫王府的世子妃,她的妹妹怎么可能会瞧上王源哪种人,也不知道是哪些市井小民乱造谣言,那二小姐也是水灵灵的一个美人,王源那种人也只配商小花那样的丑女人。” 安西琇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世人会站在她这边,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被退过婚的女人,无论嫁给谁都会被人看不起,没想到她的目光不再放在王源身上时,她的眼界才真正的打开。 安西琇一直就不自信,被王源背叛又被他退婚后,她想过只有死才能解脱,可是死了就对不起祖母的那二千两银子了。 正文 早有预谋退婚 安西玥在见到王源出现在贡院门口时,还得知他因为作弊被取消考试资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段时间因为二妹退婚这事,二妹被无知民众唾弃鄙夷,议论纷纷,所以才让二妹不敢出门,还几次轻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今日是上澄清的好时机。 王源此时才反映过来,惊得张大了嘴巴:“当初你和郡主在一起,陷害我偷了郡主的首饰,我签下一万两的欠条,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原来你是安西琇的大姐,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你是安西琇的大姐。”王源连声道:“所以你故意敲诈我…… 王源心里顿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明明没有偷郡主的钗子,怎么钗子会跑到他的衣兜里面去,还有他们是怎么摔倒的,商小花说有人使劲的扯她的裙子,中间隔着屏风,两边座位互不打搅,怎么四人会摔成一团,偏巧又正是安西琇的大姐。 王源朝着安西玥看过去,她刚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早就认得自己。 与他有牵连的就是同安西琇有婚约,王源顿时怒不可揭,亏他还挂念安西琇温柔善良,原来他们竟合起伙来算计他。 “原来你们早就想要退婚了。”王源也不算笨,总算反应过来。 安西玥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清明的眼眸盯着王源,沉声道:“是王公子自己品行不佳,喜欢干些偷鸡摸狗肮脏事,怎么怪在本县主身上。” “当初禹郡主宽宏大量,念在你是读书人,怕误了你的前程,所以不计较你偷钗之事,只让你写了一张欠条只要赔偿即可,谁知王公子不止品行卑劣,在考场上还敢作弊,若让你作弊得逞,害的更是众莘莘学子及众多老百姓。” “试问以王公子这样品行的人,我家二妹为什么要嫁给你,退婚只是迟与早的事。” 王源气得鼻孔冒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歹他也是个读书人,他怎么会去偷东西,商小花喜欢他,巴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他。 “我能考上秀才,也是下了一翻苦功夫的,十年寒窗,我埋头苦读,为了就是有朝一日能入仕为官,光宗耀祖,若按预期,我一定能考上举人,可是临考,试题泄露,突然之间重新出题,我之所以作弊也是被你们逼迫的。”王源无赖吼道,把一切的犯错的源头全都推到主考官身上。 在安西琇的心中,王源一直是个温润儒雅的秀才,没想到自己作弊还找借口,若她真嫁这样的男人才是她一生的悲剧。 安西琇抚平了心绪,没想到是大姐帮了她。 “真正有学识的学子是不会因为考题突变就畏惧考试的,王公子如此牵强附会难道是在为自己在考场中作弊找借口?”人群中,安亭轩站在众考生中间高声问道。 “王公子这样的人若真入仕为官,只怕也是为官不仁。”安亭轩的嘲笑顿时激起了众多真正寒窗苦读的考生的愤恨。 “真是不要脸啊,这种人怎么配称作读书人,连礼义廉耻都不要的人怎么敢称自己是读书人。” 王源几乎发疯发狂,今日他算是丢尽了颜面。 正文 林静娴大婚 今时不同往日,安府渐渐也变得门庭若市。 只有安西玥知道,前世的安府是因她嫁给南宫灏而被世人追捧,但背地里也受了不少人戳安府的脊梁骨,暗地里没有一个人真心把安府放在眼里。 哪怕她坐上皇后之位,受得最多的也是阿谀奉承,无一真心。 如今的安府,相比一年前,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没了林婉和安西琳作妖,安府几姊妹妹相处融洽,父慈母孝,一片繁荣。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在发展,皇帝对安钰霄委以重用,以致此次秋闱考试圆满结束。 而此时京都议论最多的也是林府与晋王府举办的盛大婚礼,听说那天大街小巷人满为患。 当初林静娴与南宫灏在公主府的丑闻被传得有多沸沸扬扬,如今这场婚礼就有多少人关注,甚至比公主府娶二儿媳妇还震惊。 丞相府,原本沉静得如一泉死水。 林府四周挂满红绸,本该喜乐融融,欢声笑语,此时却显得妖艳凄凉。 林静娴盛装打扮,美艳非凡。 只见她身着一袭大红的嫁衣坐在梳妆境前,铜境中是她精致美艳的容颜,脸上半分喜色也没有。 几个丫鬟尽心尽力的伺候,独独没有她的贴身婢女碧儿的身影。 在林静娴从公主府回府那日,碧儿就被林旭之带走,林静娴苦苦哀求,也没换来林府人的怜悯,碧儿被送进了林府的禁地就再也没有出来。 午夜梦回,林静娴常常被碧儿的尖叫声吓醒,她知道碧儿一定很害怕就像当初的八妹一样。 “奶娘,把药端来吧。”林静娴了无生气的吩咐。 伺候林静娴长大的嬷嬷眼中含泪:“大小姐,要不咱们再想想。” 乳母待林静娴如亲生女儿一般,大小姐要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可她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初为人妇就隔断自己当母亲的权力,大小姐真是太苦了。 林静娴一把摔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顿时,满盒玲琅满目的珠宝叮叮当当的撒落了一地,林静娴冷冽如鬼魂般毫无生气,冷冷的道:“快去。” 伺候大小姐的几个二等丫鬟顿时退到一边,不敢再有所动作,纷纷看向嬷嬷。 乳母从来没有见过大小姐这般模样,没有反驳,还是依言去了。 片刻,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被端了上来,林静娴接过,毫不犹豫的一口喝掉,那药腥臭难闻,林静娴喝完后眼中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喃喃道:“乳母,谢谢你。” “作孽啊,希望嬷嬷我死了不要下十八层地狱。”嬷嬷眼中的泪水终于包不住。 片刻,林静娴吩咐道:“吉时快到了吧,梳妆吧。” 丫鬟得令,恭敬的上前又替林静娴重新梳起妆容来。 林夫人因为儿子的死整日浑浑噩噩的,一会清醒一会儿糊涂,她到将军府门口去闹也已经被传到了林府,最的却是被梅府派人送回来的。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欢乐的声音:“奴婢给大小姐请安,恭喜大小姐终于成了晋王妃,这可是何等的荣耀啊。” 正文 林静娴大婚二 红姨娘娇笑一声,风情万种的捂住口鼻:“哎呦,这屋里是什么味啊。” 红姨娘故作不知的瞟了桌上的药碗,冷声骂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大小姐屋里这是怪味,还不快收拾了。” 丫鬟吓得连忙将碗拿了出去,现在红姨娘深得老爷的喜爱,特别是大少爷死了之后,二少爷林义就成了老爷的心头好。 所以就算是林静娴院子里的人,她们也不敢不听红姨娘的话。 林静娴冷冷的看了红姨娘一眼:“姨娘何必在我这里装模作样,从当初你在我耳边唆使我给南宫元熠下药,教我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得到他开始,我就无路可退了,红姨娘也没想到吧,道高一迟,魔高一丈,一切都不由红姨娘所想的理想。” “他就是我的魔。”林静娴亲自替自己戴上凤冠。 红姨娘恨得咬牙切齿,娇媚的脸变得扭曲起来,在她看来,大小姐是想男人想疯了才会听她的挑拨。 若不是有一次,她无意中看到大小姐拿着一个男人的画像发呆,那模样就是少女怀春,情窦初开的模样,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京都第一美人心里藏着一个男人,那就是豫亲王府的世子。 可偏偏世子喜欢安西玥的消息满大街都在传,林府的大小姐躲在她院子里哭得差点断了肝肠,红姨娘抿着唇轻笑,“想要男人,那就使点手段啊。” 林静娴拖起长长曳地的喜服,突然转身来到红姨娘的面前,冷嘲道:“姨娘以为我娘神志不清,你就能坐上林家大夫人的位置,你不过是一个花楼里出来的下贱货,我父亲眼还没瞎。” 顷刻,林府的丫鬟嬷嬷鱼贯而入,扶着林静娴出了厢房拜别父母。 林静娴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红姨娘身上,她在公主府做的一切她不后悔,只可惜她没有成为那个人的女人,是她自己把她变脏了。 红姨娘咬着后牙槽冷冷的看着林静娴的背影扬长而去,气得青筋直冒。 ……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秋闱考试放榜的日子,整个京都热闹非凡,有人欢喜有人愁。 安府依然是一派和气景象,全府上下都在为安亭轩中榜而庆祝。 特别是三夫人瞬间是喜极而泣,她尽心尽力养育的儿子总算没有辜负她的苦心。 二夫人只有干瞪眼,追着安亭峰满院子打,骂他不成器,没有出息,连个秀才也考不上。 安亭峰被打,连连求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珠钗插在二夫人的头,二夫人才饶过他。 二夫人还是跑到老夫人的院子里哭诉了一通,狠狠的骂了自己的儿子。 安西玥刚好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和冯妈妈准备安府中秋节的菜单,也是替安亭轩中举好好的庆祝一翻,其二是庆祝安府双喜临门。 安西玥听二夫人的抱怨,再瞥了一眼二夫人发髻上珠钗,虽不名贵,却也值个几十两银子,和以前二夫人的着装打扮极不匹配,一瞧就不是她自己的首饰。 “二婶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安西玥插嘴道。 正文 进宫前夕 二夫人眼角还挂着泪,猛然一听安西玥这话,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安稳在坐在软榻上,瞥了二夫人一眼,二夫人以前行事泼辣,其实她也只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心里藏不住事,就算眼红三房这事她也跑来给她这个老太婆说,细想下来,倒觉得她有些可爱。 “二婶发髻上的珠钗是峰哥哥送给二婶上的吧,我记得上次峰哥哥还送了二婶一个镯子呢。”安西玥笑道:“二婶怎么说会白养了这个儿子呢,我想峰哥哥买珠钗和镯子的钱不是二婶给他的吧。” 二夫人道:“我哪里有钱给他,若他像轩哥儿那样用功,再给我考个状元回来,我保让他腰包不落空。” “那他钱哪里来的。”安西玥再次问。 二夫人才警觉道:“他说和朋友做生意挣的,也没几个钱,我也没问。” 二夫人风风火火的,立马起身就朝院外走去,“我得赶紧回去问问他,这钱哪里来的。” 待二夫人一走,老夫人才开口:“轩儿是个听话懂事的,将来定有大出息,峰儿小时候也聪明,像个猴子似的,就是没把心思放在学业上,考一个回没考上,他就不考了,也没个定性。” 安钰霄回府已经半个月,日日都不在府中,最近他只去了一个地方,就是梅将军府,自从秋试结束,梅云峰对他的态度算是改观了。 安钰霄进入瑞雪苑手里还牵着一个如仙童一般的孩子。 安亭允就算会说话了,也不喜欢笑,才六岁就给人种冰冷沉稳的感觉。 他抬眼看向自己的父亲,说不上热络,也谈不上疏离,总的来说就是平静如水,但相较于一年前,安亭允长高了许多,小脸白皙光滑,给人酷酷的感觉。 安府的丫鬟重新见了小少爷,只觉得他满脸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大字,但帅气的小脸像极了安钰霄。 老夫人再次见到这个孙子,满眼含泪,“允儿,过来祖母这里。” 安亭允看了父亲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姐姐,恭敬的行礼:“允儿给祖母请安。” “好了,竟然真的全好了。”老夫人一把将安亭允拉入自己的怀里。 安西玥看着弟弟,见他虽然说话没什么问题了,但是他的眼睛里却少了小孩子该有的童真,她知道一定是和在飘渺峰的经历有关。 “祖母,允儿不像别的小孩子那样,但他什么都明白……”安西玥一见到自己的弟弟就想到了上官瑶,像他们这样的年纪是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长大的。 “我知道,允儿是长大了,他什么都懂,这些年一直没开口说几句话,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是祖先保佑,没让他一辈子受苦。” 安钰霄一直愧对小儿子,没想到今天他去将军府时,岳父带着允儿回府了,小小的身板背了一篓筐草药,安钰霄瞬间失声痛哭。 没想到最后,小儿子主竟唤他父亲,还愿意和他一同回府。 安钰霄对着老夫人道:“宫中举办中秋宴,皇上传话请母亲进宫参加宴会。” 又道:“玥儿恐怕也得准备准备,陪祖母进宫。” 老夫人道:“既然皇上已经开口,我这把老骨头也就躲不得清闲了。” 正文 宫宴1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的婚礼也同时在筹备中。 安西玥没想到结婚这么麻烦,她看了一眼豫王府送过来的单子,南宫元熠似乎把所有的一切都计划完整,她只是一个执行者。 二夫人理所当然的成了安西玥的监督者。 旁边站了六七个伺候她的嬷嬷,还有十几个丫鬟,都是豫王府派过来的人。 安西玥知道,这一定是她那个未来婆婆的主意。 玲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各种精美华贵的配饰、串珠、凤冠霞帔,各种样式应有尽有全都往安府送。 “因为世子与世子妃的婚期定得急,若重新找绣娘量身定制喜服至少得等半年以上,所以世子就寻遍了各个世家绣纺,这些都是最好的样式,不比临时做的差。”田嬷嬷解释道:“若世子妃不喜欢这些,陆续还有其他的式样送过来,直到世子妃满意为止。” 安西玥看得头晕眼花:“我也只穿得了一套喜服,试了这么多套,我觉得每套都一样,都繁琐。” “又不要大小姐亲自动手试,你只要坐着,自有丫鬟把你打扮得美美的。”二夫人喜滋滋的挑选着:“玥儿,成婚是一辈子的事,可不能马虎,咱们仔细选,世子送这些过来说明世子将你放在心上的。” 安府众姐妹都挤在君兰院里,你一句我一句,“世子对大姐真的是好,什么好的都往咱们府上送,大姐再不快些嫁给世子,只怕咱们府都要被填满了。” 安西玥也不知道南宫元熠是发什么疯,突然送这么多东西过来做什么? 安西琰八卦道:“我听说京都第一美人成婚时,贤妃娘娘只按照王妃的聘礼送了些进林府,因为出了那事林静娴的嫁衣也是临时从绣纺拿的成品,不过都不是最时兴的样式。” 安西玥看了安西琰一眼,阻止道:“琰儿,不得妄自议论人家的是非长短。” 安西琰立马闭嘴,二夫人也扯了扯自己的女儿,瞥了一眼从豫王府过来的这些嬷嬷,怕隔墙有耳替大小姐惹祸端。 …… 原本安府是不够资格进宫参加中秋宴的,但今年不同往年,安钰霄突然任职正三品内阁学士,从众多学子中替北朝选拔人才,任务艰巨。 所有人都盯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块香饽饽怎么就突然落到了安钰霄的头上。 安钰霄升官并没有像别的官员一样,大开宴席与人结交,他仿佛瞬间成了京都官场中的一股清流。 两个月前,他宠妾灭妻的消息在朝堂上被揭露,成为了整个大北朝的一大笑话,现在他主动讨好发妻,众人都在传,只因他的发妻是梅云峰唯一的亲妹子。 梅将军兵权在手,又深得皇上信任,十几年来立功无数,安钰霄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懂得审时度势。 这日一大早,因为是中秋节,所以整个北朝都变得热闹非凡。 不管是豪门世家大族还是平民老百姓都纷纷沉静在这一份过节的气氛里。 正文 宫宴2 皇宫里的宫女太监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整个皇宫亮如白昼,夜空中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伴着满天的繁星,硬是形成了一道空前绝古的风景线,随着晚宴的接近,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宫宴。 宫宴被安排在御花园,此处有盛开的各种菊花,是秋天最艳丽的风景线,可惜中秋宴在晚上举行,目的就是为了营造君臣一起赏月的和乐氛围。 除了各皇亲国戚,皇子公主,就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都到齐。 这是今年晋城遭受“瘟疫”以来皇宫中举办最大的一场宴会。 整个御花园依次排满了座位,衣着统一的宫女们正游走在宴席中,几案上布满了水果月饼和美酒佳肴。 安西玥和玉氏一同进入宴会场,下了马车也走了好长一截路程。 玉氏很少见这样的场面,她是个清心寡欲的念拂之人,倒也不受这皇宫里花团锦簇的奢华景象所迷惑,神情淡淡却也是知尊卑知礼节的。 安西玥几次进宫都搞得很狼狈,这一次算是最体面的一回,不过宫中的繁华她早已见惯,此时见着面上却也一片平和。 “老夫人,没想到您也会来。”卫明凤过来热情的和玉氏打招呼。 梅书青难得乖巧的和卫明凤站在一起,见到安西玥,他眼睛使劲的眨巴了几下。 安西玥想去替他扯扯眼皮,鉴于此地不太合适宜,她放弃了这个念头,主动挽起了卫明凤的手道:“舅母。” 老夫人点了点头,眼睛却是瞟向卫明凤身后,却也没说什么。 卫明凤瞧着老夫人那样就知道她在看什么,却也不动声色的道:“咱们去哪边坐吧,长公主在那边呢。” 梅书青一听长公主就知道上官禹一定也在,他可不想被那个刁蛮郡主给缠上,可惜在京都他认识的人不多。 “娘,你去找长公主聊天吧,我陪着玥儿到那边坐。”梅书玥随手指了一个地方。 却见上官禹正挽着范怡喜笑颜开的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安西玥也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抿嘴一笑:“好呀,咱们就去那边坐。” 卫明凤侧领着老夫人朝着另一边行去。 梅书青又想逃,安西玥眼急手快,迅速的拉住了他,现在人还不是很多,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就连皇上皇后皇太后都还未到场,所以到场的人也不算拘谨。 上官禹一见到梅书青,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但一想到他有些讨厌自己,就主动的躲在了范怡的身后。 还没等安西玥走近,上官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昌出来,头上扎了两朵粉色的绒花,看着可爱极了。 “西玥姐姐,你有没有想瑶儿啊,瑶儿想去找你玩,可是我娘不让我去,请了宫里的嬷嬷来教我学规矩。”上官瑶眼中有些哀伤抱住了安西玥,“哎,我突然不想长大了,长大了烦恼就多了。” 上官瑶小大人般的口吻把几人都逗笑了,就连梅书青也不小心笑出了声,若是允儿那小鬼头有这小丫头十分之一的活泼就好了,他真怕允儿跟着祖父学医会学成一个闷葫芦。 正文 宫宴3 安西玥牵起她的手,一把将仆到她怀里的上官瑶抱了起来,宠溺道:“瑶儿是遇上什么烦恼了,怎么说这么泄气的话。” “母亲说,瑶儿六岁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满大街跑了,要学成大家闺秀的模样。”上官瑶被迫学规矩,仿佛很受伤。 “你娘真是迂腐,保持童真的天性难道不好吗?”梅书青突然接话。 这时,范怡已经带着上官禹走过来,瞟了眼上官瑶,刚才她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悄声对着安西玥道:“大嫂是怕瑶儿在外面有危险才不让她出门的,瑶儿性子活泼,见人熟。” 安西玥看向范怡:“她是长公主的长孙女,谁敢欺负她。” 范怡凑近她道:“京都最近发生了几起大事,不过被压制住了,就是怕要过中秋节了引起百姓恐慌。” 安西玥眉头瞬间凝重起来:“什么事。” 梅书青却是知道范怡指的是什么事,轻声朝着几人道:“京都出现了几起失踪案,案子在上官魏的手里,都是一些年纪小的姑娘,偕是从六到十五岁不等。” 有百姓去衙门报案,但这个案子没出几天,就被压制住了,京都的治安越来越乱,梅书青也跟着带着人守了几个晚上,却一点收获都没有,对方太警惕了,似乎知道有人在拦截他们。 梅书青又道:“可是就在昨天晚上,兵部袁侍郎家的小女儿也突然失踪了,那女孩才八岁,袁夫人当场就哭晕了。” 安西玥惊得捂住了嘴巴,抱着上官瑶的身子更紧了:“怎么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简直丧尽天良,这绝对不是一般的绑匪,牵扯到了官员,或许是寻仇……” 这么说来,南宫元熠挂了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使,最近会很忙了,那他还有时间派人送这么多衣服首饰到安府来。 梅书青点了点头,这事已经上报陛下了。 此时,凡在受邀名单内的官员悉数到场。 紧接着,各位皇子公子嫔妃大臣纷纷依次入座。 只见南宫灏领着他的新王妃也进入了御花园,林静娴姿态婀娜的跟在南宫灏身侧。纤腰若柳,双颊绯红,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仿佛真的是一对沉静在新婚喜悦里的新人一般。 南宫灏手里牵着林静娴,眼光还是瞟向了安西玥所在方向,尽管他身边的妻子已经精心打扮了,南宫灏还是能轻而易举的被那双光彩夺目的眼眸所吸引。 即使安西玥并没有看向他,南宫灏脑海中还是会时常闪现出她那双冷冽又柔媚的眼睛。 林静娴感觉到身边人的异常,微微勾唇冷冷一笑,只是那笑中带着蚀骨的冷芒。 不管在任何时候,安西玥的光芒总能吸引男人的眼球。 林静娴微笑着扯了扯南宫灏的手,同时南宫灏浅浅一笑,眼中又变得温润如玉,朝早已安排好的位置行去。 片刻之后,南宫元熠和上官魏一行进来,在看到安西玥等人时,他们自然而然的朝着她们方向行去。 霎时间,俊男美女齐聚一堂,特别是南宫元熠到了之后,无数道目光向他投射过去。 正文 宫宴4 “世子越来越帅了,以前只觉得他风流倜傥,现在见到感觉像看一幅画一般,眼睛里都是深情款款。” “只可惜世子只喜欢安西玥,他的深情全都给了安西玥。” 几个贵女围在一起小心的议论,林静娴就坐在邻桌,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林静娴突然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冷冷一笑,只可惜,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女人,活不长了。 南宫元熠来到安西玥身边:“很漂亮。” 安西玥被他当面夸奖,脸色一红,今天出门前,她的确是慎重打扮过了的,就怕被豫王府和她舅母嫌弃。 上官魏已经被京城的案子搞得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南宫元熠还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 范怡见到上官魏脸瞬间红得像个苹果,范怡长得典雅恬静,梳了妇人髻看着极乖巧可人,声音也甜甜的:“夫君,怎么了?” 上官魏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关于案子他没有南宫元熠乐观。 直到太监一声高喝:“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苏贵妃娘娘驾到……” 顿时喧闹的大殿突然间安静下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皇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贤妃和一般嫔妃共同坐到贵宾席,凝视着宫中最尊贵的三个女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没想到皇上这么仓促的就选定了太子殿下,并让苏卿那贱人得势。 贤妃一直恨自己生不出儿子,领养的儿子又那么平平无奇,根本得不到皇上的喜欢。 南宫灏在公主府做下的那些事,让贤妃怒气更甚,皇上当众赐婚并赐了一个侍妾给他,分明是羞辱他,他还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 贤妃越看南宫灏越不顺眼,更后悔当年将他养在膝下。 皇后扶着太后坐在主位上,才听皇上笑着道:“各位无须多礼,今日是中秋节,朕也想与诸位爱卿共同感受这过节的气氛,所以才把大家招进宫来好好的热闹一翻。” “谢皇上。” “诸位请起吧,美酒佳肴尽情畅饮吧。”皇上又道。 紧接着,众人纷纷起身,都按着原先的坐位再次入座。 安西玥以为皇后不会出席,毕竟她为大皇子谋划了十几年,最后落得一场空,她是不人甘心的,没想到皇后竟和苏贵妃感情这么好,似亲姐妹一般。 安西玥四下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大皇子,难道还是被禁足在府里。 按理说今日是中秋佳节,文武大臣都到齐了,现在也已经到了开宴的时间。 突然,只听一阵阵悦耳的丝竹声缓缓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四周的烛火瞬间被灭,紧接着,只见中间早已搭起的圆形舞台一束光线瞬间亮起,一道富丽辉煌,惊艳绝绝的华服映入了人们的眼帘。 待所有人都看清的那一瞬间,只见从天而降下一抹婀娜风情的倩影,那抹倩影恍惚如步入云端的仙女,随着袅袅动听的音乐旖旎盘旋,舞步更是惊人。 正文 宫宴5 精心装点的舞台上出现的妙曼身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除了夜空中那轮皎洁的圆月,此地就属舞台上的身影最耀眼最夺目。 安西玥也被这艳冶的风情所撼动,这样出神入化的舞技和美妙绝伦的琴音简直完美融合到了一起。 范怡突然抓起了安西玥的手,越来越紧,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舞台上尽情舞动的身影:“是她。” 安西玥瞧着范怡的反映,再看了一眼舞台中央,虽然那位舞姬薄纱遮面,但她还是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突然范怡很是体贴的换到上官魏的身侧,佯装着道:“夫君饮不得酒,我看着点。” 安西玥笑笑,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这下她反而坐到南宫元熠的身侧,上官禹一个心思都在梅书青身上,明明三个女人一桌,三个男人一桌,现在看着就像三男三女,气氛融洽得很。 这时,四周开始议论纷纷,全是追捧着看台上的惊艳之色,也没注意到这诡异的变化。 一曲终了,那抹倩影一个回旋收了身姿,一袭红衣似火,面上的薄纱也揭开了层层迷雾,露出一张精妙绝伦的容颜,瞬间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般。 “真漂亮啊。” 青妃突然间跪拜了下去:“臣妾参见皇上。” 青戴算是正式在群臣及嫔妃们面前露脸,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的寝宫里出了一名绝色女子,因为深得圣宠未经过皇后就被封为青妃。 顿时,皇上高声笑了起来,“好,好,好,爱妃跳得妙啊。” 皇上连说了三个好字,又道:“爱妃,你真是令朕刮目相看啊。” 听皇上这口气,似乎连皇上都被蒙在鼓里,那面纱下是一张倾城绝色的年轻容颜,不止皇上震惊,就连一向很得圣宠的苏贵妃都替这位青妃惊艳。 皇宫里没有哪位嫔妃有她胆子大,贤妃怨声道:“果然是个狐媚子,怪不得皇上把她藏得那么好。” 一直以来,就算是后宫中的当家女主人皇后娘娘也很少见到青妃的真面目,没想到这么一打扮就变成了娇滴滴的一位大美人。 瞬间,台下的大臣及女眷们也纷纷附和着:“娘娘的舞技真是独步超群啊。” 旋即,一片掌声响切了天际。 这时,四周熄灭的烛火又重新被点燃,霎时间,亮如白昼。 青黛目不斜视的盯着皇上,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眸似会说话一般:“只为博得皇上龙颜一悦,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皇上笑道:“快到朕这儿来。” 青戴也不忸怩,仿佛早就习惯了皇上这样的宠爱和诸位娘娘们的挑衅。 这时有宫女替青戴送上披风,青戴才盈盈迈步朝皇帝行去。 至于皇太后,她早就不管后宫中之事,哪朝哪代的皇子见了美女不喜欢,就算她是皇帝的亲娘,也没有她干预的道理。 皇帝再怎么荒唐,也没有先帝爷荒唐,把人人都想除之而后快的妖女金屋藏娇,最后还为妖女而亡,明明是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战神,最后不也自甘堕落入了温柔香。 正文 宫宴6 皇后瞟了一眼苏贵妃,也笑道:“臣妾也为皇上欢喜,青妃妹妹这么体贴入微,你说是不是啊苏贵妃。” 苏贵妃眼中一抹落寞闪过,也微笑着道:“娘娘说得是,青妃妹妹年轻,有她伺候皇上,我们也放心。” 皇后就是见不得苏卿明明很在乎,偏偏装得很大度的模样,以前皇上宠爱苏卿,现在又立她的儿子为太子,自己的儿子却只封了个楚王就算打发她了,皇后恨得牙齿痒,纵然有一百个不愿意,她还得忍下这股怒意吞进肚子里。 谁叫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呢。 正想着,怎么儿子和官云侨都没有露面,皇后立即招来女使:“去看看恒儿怎么还未入席。” 这边,安西玥不由自主的将视线移向了南宫灏,她想知道这位青妃的来历是不是与南宫灏有关。 安西玥刚一侧头,却见南宫灏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安西玥一惊,连忙收回视线,似做了坏事被人捉住把柄。 也许是她太敏感,以代入为主,或者是他太会伪装,隐藏得很好。 安西玥收回视线时,南宫元熠也关切的看向自己,他唇角含笑,仿佛场上一切都与他无关,更是无欲无求,又仿佛运筹帷幄:“玥儿,专心看表演。” 安西玥被抓包,顿时脸色一红,她不知道该不该向南宫元熠解释自己心中的猜想,前世青戴并没有机会进入宫中侍奉皇帝,也可能是她想多了,青戴就是一个舞姬出身的女人,机缘巧合荣获圣恩,仅此而已。 “哐当”一声,旁边上官魏手中的酒壶和酒杯同时掉落在地上。 使得周边几桌纷纷朝他们看了过来,范怡也算眼明手快,连忙替上官魏擦拭衣服上的酒渍,解释道:“夫君本来就不胜酒力,又对酒有些过敏,咱们就少喝一些,一切都要以身体为重。” 上官魏收回视线,眼圈红红的,仿佛真的是对酒过敏,感激的握住了范怡的手。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同时看向两人,关切道:“既然二公子喝不得酒,范怡,不如你们先回去吧,呆会我和长公主说明情况。” 安西玥是怕上官魏再看到青戴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这样不仅会害了他自己,又伤了范怡的心,刚才听范怡说,这么久了上官魏竟然还没有和范怡圆房,今天又看到青戴的那场舞,只怕被青戴迷得三魂丢了六魄,对范怡不公平,可她偏偏要飞蛾扑火。 范怡和上官魏退席,并没有引起过多人的观注,他们又是新婚燕尔,两人溺在一起再平常不过。 青戴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几人,她眼睛紧紧的盯在上官魏扣住范怡的腰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过她掩藏得很好,顺势就倒入了皇上的怀中,似在说着悄悄话。 与此同时,看过来的视线这才收了回去,唯独一直恶狠狠盯着安西玥瞧的明镜公主。 明镜公主什么时候过来的,没有人清楚,这边并不是贵宾席,一般皇子和公主们的位置是紧挨着各位娘娘的。 正文 宫宴7 安西玥接收到那抹视线,明镜脸上依然长满了小疙瘩,一点都看不出漂亮,这样的容颜在皇子公主中算是普通平常得很。 南宫明镜脸上的痘疮其实她是有办法根治 ,原本就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孩。 安西玥抿唇微微一笑,算是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以她对南宫明镜的了解,自己进宫来,她是一定要找自己麻烦的,只不过南宫明镜就那么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 …… 这时,又一场歌舞退却,紧接着空中突然传出一阵悠扬的笛音,笛音渐渐响起,与先前的歌舞与众不同。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往笛音传出来的方向看过,只见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现出一抹潇洒修长的身影和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 顿时,喧器的花园里瞬间静止,只静静的欣赏着湖面上那一歌一舞,令人心旷神怡。 “好像是楚王和楚王妃。”这时,有人洞察到了那湖面上的两人。 皇上和皇后也循声望去,正是被禁足一个多月的南宫恒,被解除禁令之后,皇上一道圣旨将他变成了楚王。 “没想到楚王会吹箫,吹得还这么动听。” “楚王妃跳的那舞好像白天鹅,应情应景倒是别有一翻趣味。” “能同时控制古筝和箫,楚王好厉害啊。” 皇上眯着眼睛看过去,脸上微有怒气,却听到众人的评价,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颜。 皇后见皇上笑了,立即道:“恒儿闭门思过一个多月,他和王妃在府里也算用功,就是等着中秋夜宴这天让皇上高兴高兴,恒儿自知犯错,请皇上不要再生恒儿的气了。” “楚王一直都是个孝顺孩子。”苏贵妃也开口帮腔,不为别的,她儿子刚刚才被册封为太子,虽说太子一直都很用功,但也不能树立皇后一支这个敌人。 皇后看了苏贵妃一眼,没想到她会帮着自己的儿子说话。 正在皇上点头之际,青戴笑着道:“楚王这一首月光半河本是琴箫共谱曲,现在加上楚王妃的舞姿,倒的确别有一翻味道,没想到楚王在音律方面的造诣这么高,真是令青戴折服啊。” 皇后一听青妃开口,顿时气得两眼冒烟,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感觉有大事发生。 她这意思是恒儿都把心思放在音律上,没把心思放在学业和治理国事上。 贤妃坐在一侧,笑着道:“还真是那么回事,不愧为楚王啊。” 皇上一听,顿时眼中顿时冷了几分,这就是为什么他虽为嫡出长子,皇位若落入一位只懂音律的皇子手中,南宫氏的江山就危险了。 苏贵妃什么话也不说了,她的儿子虽然是太子,但同时又成为所有人最大的敌人。 另一边,安西玥等人也朝着湖边看去,的确美轮美奂,不过,大皇子失掉时机与江山和他自身有很大的关系,若不是被人所害,懂点音律又何尝不好。 安西玥望向南宫元熠,他正与梅书青碰杯,仿佛知己难求,一醉泯恩仇。 正文 宫宴8 南宫元熠半点都不吃惊南宫恒今日的举动,大势所去,南宫恒似乎是开窍了。 他一直挺有自知之明,只不过是皇后娘娘陷入其中,使劲太过,反而遭到君主的反感。 上官禹今晚倒是乖巧,可能是因为梅书青在旁边,她竟像个领家淑女。 上官瑶也出奇的安静,倒在自己怀里睡着了,安西玥这时才觉得手脚都有些酸软了。 若是范怡还在这儿,她可能把瑶儿给她换换手也好,范怡现在是上官瑶名正言顺的舅母,她把人给带过来自己因为某些原因离场。 再看和长公主们一桌的大夫人怀里抱着她的小儿子,一群贵妇正逗弄着那长公主的小金孙,丝毫也不担心她家的大女儿还挂在她的身上,这样子睡得香甜得很,安西玥半分也不想打扰。 安西玥苦兮兮的,还努力的把上官瑶往自己身上挪了挪。 突然,安西玥感觉一股醉人的酒香扑鼻而来,南宫元熠那张帅气的俊脸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凑了过来,气氛暧昧极了。 安西玥一阵尴尬之色,不明所以。 “抱累了吧。” 这时,安西玥只感觉手上一松,怀里那个缩成一团的小团子瞬间就到了他的怀里,喃喃道:“不累……” “撒谎都不会撒。”南宫元熠凑近安西玥,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突然说道:“这小丫头一到晚上瞌睡就来了,宴会还没开始,她就要睡觉,这会儿她是雷都吵不醒了。” 南宫元熠突然的关心,安西玥心里美滋滋的:“我没有……” 她今晚一口酒都没有喝,脸却红得发烫,媚眼如画,似春心萌动开得娇艳的花朵。 南宫元熠一手抱着上官瑶,一只手还将安西玥的手拉到掌心里轻轻的按摩着,仿佛如一个丈夫关心妻子般深情款款。 安西玥想抽回手,他却道:“别动,不疏通疏通,呆会你摔倒我是抱瑶儿还是抱你。” 安西玥脸又一红,感觉全身都僵硬了,凑近南宫元熠细声道:“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在什么场合。” “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害羞什么啊。”南宫元熠霸道着说道:“没人看你,都在看楚王和楚王妃,看来他关禁闭这一个多月没白废。” 两人窃窃私语,时而瞪眼时而微笑,看得不远处的某人怒气难消。 太子突然端着酒杯过来:“大哥和王妃真是用心良苦,四弟和弟妹今晚不去讨父皇的欢心?” 南宫灏见太子突然过来,一时有些失神,却也恭敬道:“太子。” “像往常一样叫我三哥吧。”南宫睿找了个位置坐下。 林静娴也恭敬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将视线移到了别处。她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南宫元熠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安西玥。 “妾身有些头晕,先出去透透气。”林静娴对着南宫灏道。 南宫灏看了她一眼,关心道:“别走远了。”南宫灏声音温润,仿佛真是一个宠爱妻子的男人。 正文 宫宴9 林静娴点点头,向太子扶了一礼,转身就出去了。 对于林静娴的心猿意马,南宫灏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只在和太子推杯换盏间无意道:“三哥的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了。”南宫睿瞟了一眼南宫灏,这一批厉害的杀手到底是不是出自他之手,还有待查证。 “多亏了平乐县主妙手回春。”南宫灏突然道:“若不是她,三哥也不会这么快好,我也替三哥捏了一把汗。” 南宫睿也朝着安西玥的方向看过去,独自喝了一杯,的确是个光华潋滟的绝色美女,可惜她是南宫元熠的未婚妻,他是不会和南宫元熠为敌的。 “漂亮吧,在场所有贵女,安西玥的姿色算是出类拔萃的。”南宫灏突然道。 “四弟想说什么,听说当初四弟在梅将军府当众求爱被拒,转身就和林大小姐浓情蜜意,依我看四弟对平乐县主也没有多少情谊啊。” 南宫睿这样说完全是想要试探南宫灏到底有多深的忍耐力,他这样一位以贤德自居 的皇子,真心又有几分。 南宫灏苦笑:“你和我同为皇子,竟比不过一个世子,有时候我也在想,南宫元熠到底有哪里好,会让她对他倾心,你看见了吗,从我第一眼看见安西玥开始,她的笑脸永远都是为咱们的这位熠堂兄,我们这些皇子竟都被他比下去了。” “既然名花有主,四弟我也有自知之明,虽然娴儿设计了我,但能娶她为妃,我愿已足已。”南宫灏避开追求安西玥的这个话题。 南宫睿没想到南宫灏承认得这么干脆,不过一字一句似乎又别有所指,只笑笑不答。 南宫元熠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他真的要脱掉纨绔的保护色,这不像一个有野心的人该做的事。 晋王这是在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南宫灏却不以为意的道:“看样子大哥和大嫂很恩爱。” 此时,琴声和箫声同时嘎然而止,湖中间两位白衣如雪的人儿手牵着手到了圣驾前。 皇上还是很高兴的,赏了楚王妃一对玉如意。 “啊。” 突然,南宫明镜尖叫起来,指着安西玥的鼻子就开始骂了起来:“你不要脸。”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看到的奇怪景象就是南宫元熠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甜美的孩子,安西玥坐在他旁边正深情款款的与他对望,明明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位置的距离,但南宫元熠身高腿长,他转个身就能将空隙填满,为了方便抱熟睡的上官瑶,他特别换了个坐姿。 南宫元熠牵着安西玥的手被南宫明镜看见了,所以才尖叫起来。 上官禹也吓了一跳,南宫明镜一直长得不好看,从小脸上就有许多小疙瘩,人丑脾气还大。 南宫明镜打扰了上官禹看帅哥,自然也很不满:“明镜公主,你发什么疯啊。” 两位京都的天之娇女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横眉冷对。 正文 宫宴10 与此同时,安西玥很窘迫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这个动作还是被人看在了眼里。 这时有嘴碎的人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虽说两人定了婚约,但到底还没成婚,就这么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这两人在京都一直很高调,她家的庶妹更是勾引四皇子,好好的人家怎么会连出两个不成体统的姑娘。” 南宫明镜也不傻,仿佛真的将安西玥和南宫元熠捉奸在床一般。 见所有的势头都偏向自己,又摆出一副义正言辞道:“本公主听说民间有很多关于平乐县主的传言,说什么的有,把世子迷得七荤八素的,今日一瞧果然是红颜祸水,在中秋宴上就敢和男人拉拉扯扯,这成何体统,真正的贵女可做不出这等有伤风化的事情来。” 南宫明镜就是想要安西玥当众出丑,最好被父皇惩治了她就高兴了,敢害她罚跪宗祠。 安西玥突然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难道她要拉着南宫明镜喊冤枉吗? 安西玥落落大方的微微浅笑道:“看来八公主对我的评价还挺高的。” 南宫元熠怀里的上官瑶酣甜的翻了个身继续睡,南宫元熠也不弄醒她,只微微蹙眉,周身散发出冷冽的寒气,出口的话却是狠毒得很:“以八公主的容颜,永远都祸水不了别人,因为八公主很可能会孤独终老。” 南宫明镜气得鼻孔冒烟,气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你,你们……” 太子和晋王也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南宫灏看到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当众你侬我侬的,他还是忍不住猛喝了一杯酒,只感觉酒液苦涩。 贤妃是恨透了安西玥,虽然隔得远,还是看到自己女儿气得脸色铁青,她自然不会放过狠狠的冷嘲热讽:“到底是小门户里养大的,规矩少。” 这话是对着玉氏说的,她没想到今年的中秋宴安平侯府的人也来参加。 “长姐,禹儿和瑶儿成天和安府的人混在一起,真怕带坏了她们。”贤妃又朝着长公主道。 长公主冷冷的瞪了贤妃一眼:“贤妃娘娘有时间说别人的坏话,不如好好教八公主,免得失了公主的风范。” “瑶儿那小丫头谁都不服,现在本宫总算找到能制服她的人了,本宫还得感谢老夫人,谢老夫人把县主教得这么好。” 老夫人感激的看了长公主一眼,先出了安西琳那事,现在玥儿又被人当众指摘,的确很失脸面,没想到被长公主这么容易的就反转了局面。 卫明凤毫不在意的道:“以前我在外游历时,曾到过一个国家,那里的男人和女人若要成婚都是双方看对眼了才在一起,人家管那叫自由恋爱,幸福指数比盲婚哑嫁高很多,我看我们家玥儿就有那潜力。” 豫王妃原本也正生气他们不注意场合,这时一听卫明凤如此说,顿时来了兴趣:“还有这样的国家,梅夫人真是见多识广,不过什么叫自由恋爱,幸福指数又是什么?” 卫明凤为了打好亲家关系,对豫王妃耐心好得很,认真的解释了起来。 正文 勾心斗角 皇上原本面色阴郁,一听卫明凤又说那些奇怪的话,顿时什么话都没有说,只专心的看表演。 贤妃面色一僵,顿时失了血色,她偷偷看了皇上一眼,也不知道皇上是生南宫明镜的气还是因为其他。 贤妃立刻吩咐心腹去把八公主叫到跟前来。 八公主嘟着嘴朝着贤妃告状:“母妃,熠哥哥诅咒我嫁不出去,还说我会孤独终老,母妃,我不是听说她只不过是一个小门户里出来的么,人人都在说安西玥高攀了熠哥哥……” “嘘。”贤妃看了一眼皇上,只见皇上并没有看向她们,示意她小声一些:“母妃给你报仇,稍安勿躁。” 贤妃顿时心生一计,据她调查,安西玥虽然几次凭运气用医术救了人,那只能说明她有一个被称为神医的外祖父,在神医那里学了些皮毛,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她能有多少能耐。 贤妃提议道:“皇上,臣妾听闻平乐县主不仅医术了得,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今天晚楚王和楚王妃精彩绝伦的表演,令臣妾叹为观止,县主即将嫁给元熠世子,两人也如胶似漆,不如请平乐县主和元熠也来表演一个节目,算是给中秋宴助兴了。” 贤妃知道像安府那样的小户人家,对女儿们的女红特别重视,但是真的要懂琴棋书画,这可是名门望族才会舍得费心思让子女们学习的。 玉氏也算有先见之名,为了让安府的几个孙女将来嫁得好,竟舍得花钱请公孙嬷嬷进府教导,但也只有一个月,一个月能学到些什么,简直是闹笑话了。 在贤妃的调查里,安府所有人都上不得台面,能来参加今年宫里举办的中秋宴,算是遇上天恩了,不过也是乡巴佬一个。 她还打听到,安府最会最妖的那个小妾生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一个府里完全乱了套,竟让一个小妾管家,小妾生的女儿请了教舞坊的舞姬学跳舞,最后那庶女就勾搭上了她的儿子,这一点也让她生气。 终究不是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对于领养的这个儿子不太听话,贤妃也无可奈何,苦水都只得憋闷在肚子里,免得让其他嫔妃看她的笑话。 皇上眯着眼睛看向贤妃,青妃却娇柔着道:“皇上臣妾也想看,平乐县主和世子真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皇上已经替他们赐婚,不知他们是不是真如贤妃姐姐所言呢?” 皇后看了青妃一眼,只觉得她才是真正的妖女,既然如此,她的儿子都表演了,又怎么会让别人得清闲呢,皇后道:“晋王妃乃京都第一美女,能欣赏到她的舞姿,那才是开了眼界了,青妃妹妹是舞姬出生,应该不会输给晋王妃吧。” 皇后又笑着道:“太子还未娶妃,又自幼跟着苏老将军在军营,对于这些舞文弄墨的也不擅长,就别为难太子了,妹妹,你说是吧。” 苏贵妃浅浅一笑,“能博得皇上一笑,睿儿定也会竭尽全力的。” 正文 挑衅 皇上终于招来福公公:“都听清楚了吧。” 福公公颔首,不明所以,是叫诸位皇子一起还是单叫平乐县主,福公公也一时愣神。 “还不快去。”皇上冷声道:“叫平乐县主近前来。”他也想看看安钰霄养的女儿有何特别,使得那小子用五十万兵权来换她一个世子妃。 福公公顿时明白了,满眼担忧的朝着安西玥那一桌行去。 …… 片刻,安西玥等人便被带到了皇上面前,喧闹的四周瞬间戛然而止,同时丝竹声也渐渐退却,整个宴会场上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主位。 “臣女参见皇上。”安西玥微微行礼。 “免礼。” “朕难得与诸位同席而坐,今夜又是中秋佳节,朕心欢悦啊。” “刚才楚王和楚王妃为朕献上的曲目,朕甚为满意,楚王和楚王妃有心了。”皇上威严道:“平乐县主,你可愿意为这良辰美景添上炫丽的一笔啊。” 皇上抬眼瞥了一眼安西玥,安西玥接收到皇帝的视线,缓缓低下了头,暗道:“皇上这开场白有些尴尬啊,叫诸位皇子上前听训也就罢了,怎么还把她也牵扯其中。” 安西玥心思有些游魂,皇上后面讲了什么,她也不在意。 “平乐县主,你有什么才艺尽量展示出来吧。”贤妃抿着红唇高声道。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她,安西玥只觉得面红耳赤:“恩……” “看来平乐县主还没准备好,或者是她也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花瓶。”贤妃很满意安西玥的反映,毫不留情的讽刺她。 南宫明镜勾起小拇指,得意洋洋的道:“真不知道熠哥哥喜欢她什么,唉,原来就只会勾引男人。” “四嫂嫂,明镜记得你去年跳的那支凤舞九天可真是震惊满场啊,若平乐县主实在不会不如四嫂嫂委屈些,让我们再一饱眼福吧。”南宫明镜故意道。 林静娴也想看安西玥出丑,她要让南宫元熠看看,他一心一意要娶的女人到底有多不堪入目。 四周的议论声也渐渐响起:“看来也只有由晋王妃来缓解此时的尴尬了,平乐县主都到了殿前了,却什么都不会,还真是丢脸。” “安钰霄以前把心思都花在小妾身上了,听说那小妾生的女儿从小就好好陪养了的,怪不得能入晋王的眼。” 安钰霄虽然现在官居三品,但还是不免被人说闲话,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人们便会主动又牵扯到以前的往事上,不管他现在是否真的改邪归正,终究是个恶人。 若今夜做实了安西玥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不仅她会瞬间沦为京都的笑柄,甚至整个安府,安平侯、老夫人或者再牵连梅府,都会瞬间沦为京都贵族圈里茶余饭后的笑谈。 南宫元熠不知道安西玥发什么呆,他看向安西玥,示意道:“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你使终是我南宫元熠要护着的那个小玥儿,咱们不会歌舞也不稀奇。” 旋即,南宫元熠又朝着皇帝道:“平乐县主有些害羞了,怕惹得龙颜不悦……” 正文 挑衅2 安西玥镇定自若,不卑不亢的看了南宫元熠一眼,若她真的什么都不会,是不是还会连累他。 突然,安西玥抿嘴一笑,粉唇轻启,声音袅袅悦耳动听:“刚才楚王妃那一支天鹅舞跳得精妙绝伦,那也得是有楚王殿下为楚王妃琴箫合奏才有的效果,西玥心悦诚服望成莫及。” 南宫元熠见安西玥突然开口,自信满满的眸子似有光芒闪过,握紧的双手突然放松下来,莫非他的小玥儿是在故弄玄虚。 南宫元熠一双宛如黑耀石的眸子一刻也不愿意移开,直到梅书青主动碰了他的杯子:“世子,喝酒。” 骤然间,所有人都看向安西玥,她倒是聪明,把楚王殿下和楚王妃好好的恭维了一翻,不过她以为说点好话,就能躲过去。 贤妃又道:“平乐县主不必和楚王妃比,人家是大将军之女,从小含在嘴里长大的天之娇女,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随便一支舞就胜过很多人许多,不过,今日请平乐县主展现才艺也只是为大家助助兴,又不是要比个高低上下,重在今日大家举杯齐乐,不要浪费了这良辰美酒,跳得不好也没关系,是不是啊诸位。” 哪怕安西玥上舞台去跳个小丑舞,也有逗乐众人不是,贤妃这许久压在心头的不满今日终于得以纾解。 “是啊,平乐县主不管跳得好不好,不要扫了皇上的雅兴。” 诸位嫔妃皇子公主大臣家眷纷纷都向安西玥投来神色各异的目光。 南宫灏没想到安西玥真的只会医术,原来令他心痒难耐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再怎么样林静娴京都第一美女的美名是坐实了的,往年林静娴都会献上一舞,看来也只能由晋王妃来救场了。 想要爬入贵族人的圈子,不会琴棋书画就像不会穿衣吃饭一样愚笨。 太子也朝安西玥看过去,暗道:“看来熠堂兄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也不过尔尔,世上唯独不缺的就是美丽的女人,不知道这位平乐县主是否坐得稳豫亲王府世子妃的位置。” 南宫睿也抱着看戏的态度,来回扫视了着安西玥与南宫元熠,他还是第一次见熠堂兄吃瘪,最后竟是被一个女人给连累的。 这时,安西玥才终于抬眸看向所有人,本性暴露出来才让人感觉这群人看起来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贵族人的圈子就是使劲的贬低弱小来衬托他们的高贵,从而满足他们脸上的那抹虚荣感。 皇帝也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写着不悦,冷声道:“平乐县主迟迟不答,莫非是朕不配欣赏平乐县主的歌舞。” 这时,安西玥又开口道:“回禀皇上,臣女之所以踌躇不答是怕即将要表演的舞蹈跳不好,辱没了前辈。” 安西玥的回答令皇帝瞬间来了兴趣:“平乐县主是想跳哪位前辈的佳作啊。” “舞蹈名家风倾娘娘的《风归》。”安西玥目光坚定,不卑不亢的答道。 顿时,一石惊起千层浪,纷纷嘲笑道:“安西玥怕不是傻了吧,《风归》可是轩辕皇室风倾皇后的得意之作,流传至今已无人能舞。” 正文 挑衅3 林静娴听到此处,已经紧张得绞死了手绢,她从小学习琴棋书画,请了无数名师大家到府教学,也学过风倾皇后的其他舞蹈,其中最难的就是这支风倾皇后自创的风归,难度极大,她跳了多年都驾驭不了,一来是没有合适的乐师,二来很难把握风归的几个要点。 根本跳不好,跳不好不如不跳,免得暴露出自己的短处。 所以至今她都没有在人前跳过,只跳她最擅长的凤舞九天。 林静娴冷冷的盯着安西玥,见她明眸皓齿,一张娇俏的小脸上写满了笃定,她怎么敢? 恐怕整个大北朝都没有敢跳风倾皇后的舞。 在座的都是出生名门望族,自然知道安西玥口中的《风归》意味着什么,若连风倾皇后的舞都能跳,其他的舞还不是信手拈来,易如反掌。 南宫灏和南宫睿同时看向了安西玥,那抹光华潋滟的倩影怎么也抹不掉她迷人的光彩,哪怕安西玥是在吹牛,她也自信璀璨,闪耀夺目。 皇上也被安西玥的话引起了兴致,他倒要看看这胆大妄为的平乐县主有多大的能耐。 宫中乐师无数,舞姬无数,无人能舞轩辕氏的舞蹈。 青妃盯着安西玥的眼睛,仿佛想要将她看穿,轩辕氏在历史上早已消失的一个朝代,曾经称霸各国,无人能及,最后衰败并落寞直至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突然,安西玥将目光移向了青妃,恭敬道:“青妃娘娘,西玥有个不情之请。” 青妃突然被点名,她心里咯噔一跳,猜不透安西玥是什么意思。 皇上也看向青妃,一句话也不说。 安西玥笑道:“放眼整个皇宫,唯青妃娘娘可帮西玥奏上一曲。” 所有人都看向青妃,都知道她是舞姬出生,能被皇上这么快封妃,一定是有超凡能力的,必竟当下她最受陛下宠爱。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平乐县主竟敢要求宫里的嫔妃替你伴奏,你是什么身份,敢把青妃娘娘当乐师使唤。”贤妃抓住机会就想治安西玥的罪,又拐弯抹角的骂了青戴。 皇上眼中也微有怒意,所有人看好戏的有,替安西玥捏了一把冷汗的也有。 卫明凤也看向自己的外甥女,开口道:“玥儿,不可越矩。” 安西玥朝着卫明凤甜甜一笑:“舅母,西玥邀请青妃娘娘,青妃娘娘若答应,自是西玥的荣信,若青妃娘娘不答应,娘娘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相信娘娘不会怪西玥的越矩之罪。” 卫明凤瞥了安西玥一眼,倒比她年轻时胆子大得多。 因为卫明凤开口,皇上也很给面子的没有责怪安西玥的无礼,正要命安西玥换个乐师。 这时,青妃突然开口道:“皇上,既然平乐县主邀请,臣妾也不好驳了县主的脸面,臣妾恰巧会风倾皇后著作的那个曲谱,一直没有机会弹给皇上听,臣妾今日就献丑了,希望没有辱没前辈的经典名作。” 皇上拉着青戴的手,眼里满是宠溺,显然很享受青戴的温言软语。 “没想到爱妃也会弹名家之著,爱妃真是朕的宝贝,看来朕今日是有眼福了。”皇帝毫不遮掩对青妃的喜欢。 安西玥知道,青戴会答应的。 正文 惊艳 《风归》是一支独舞,轩辕氏还存世时,拨弄琴弦的正是轩辕氏的皇帝轩辕途归, 这是一支谱写帝后勉励振奋士气的曲谱,此曲豪迈激昂,跳舞者亦是风倾皇后本人。 后人把它称作见证帝后爱情的曲谱,他们的爱情至到兵临城下都可歌可泣,还听说很长一段时间见人跳这支舞还久久夜不梦寐,甚是怀念,所以很少有人跳出其精髓。 安西玥今日大胆跳这支舞,挑动了在场人的每一根神经,使得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舞台上的那两个绝美如仙的红衣女子。 此情此景,只用一个“美”字都形容不了她们的绝色之姿。 高位上的帝后及其余嫔妃纷纷惊得张大了嘴巴注目着这一场空前绝后的舞姿及振奋人心的琴音。 贤妃恨得咬破了唇角,怒气更甚。 苏贵妃自愧不如青妃的琴技竟真的超凡脱俗。 皇后抿着唇瓣,看贤妃后面如何打脸,没想到世上还真有人能跳《风归》之舞。 只见安西玥和青妃娘娘都换了一袭火红色的舞衣,所有人都被这两个女子的美色所吸引,仿佛她们才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美轮美奂。 “铮铮”的音符从青戴涂抹了红色蔻丹的指尖由浅及深的缓缓响起,婉转动听。 只见安西玥以一个绝对妖娆的身姿开始缓缓挪动着莲步,至琴曲荡人心魄之际,安西玥才一甩长袖,纤细的腰身似水蛇一般,皓腕藏于轻纱,这时才看清她眸光含春水般清波流盼,刹那间已美到极至。 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妙曼的舞姿,几乎忘记了呼吸。 此时琴音骤然急转,宛如神兵勇将,安西玥在这刻转变了舞步,仿佛以袖为足,忽而从平地上翩然飞起,只见半空中她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瞬间她秀足轻点,那丝带宛如一条长龙,有凛然崛起之势,振奋人心,又牵出无限爱恋,琴音与舞步融合为一体,似繁华世间里两个相依相偎的恋人。 时间静止在之一刻,那娇媚之花瞬间樱唇微微勾起,以一抹完美的弧度呈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绝色的容颜,纤细的身段,惊艳了所有人。 众人猛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那激励舞动的人儿瞬间散发出了万种风情,时而灵活、时活妖媚、时而调皮又时而荡人心扉,一身火红的长裙似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美得无半点瑕疵。 再观青戴指尖的音符竟无半分错处,每一个环节都处理得很,轩辕氏的曲谱被后世之人弹奏出来,无疑是最振奋人心的。 最后,琴音与舞步同时落幕,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两人竟默契十足。 配合得如此好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两人经过无数次的练习增加默契。 二是两人分别对这首《风归》很熟悉,达到几乎让灵魂嵌入舞曲里的境界,让人与舞融会贯通,否则无法共同完成。 皇上第一个反应过来,拍掌道:“好好好,爱妃之才,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正文 谋划 青妃从坐位上站起来,盈盈朝着皇帝行去,笑道:“陛下谬赞了,臣妾也不是个有才之人,只不过从小练习,熟能生巧罢了,真正厉害的是平乐县主,能跟上臣妾节奏的人恐唯有她一人了。” 这一点青戴还是自信满满的,安西玥的确让她惊讶不已。 “赏,朕要重赏。”皇上拉过青妃抱在怀里,高兴的笑了起来:“平乐县主,你想要什么赏赐。” “谢皇上。”安西玥缓缓扶身行礼。 “只要皇上龙颜没有不悦,臣女什么赏赐都不要。”安西玥骄傲的看了南宫元熠一眼。 南宫元熠顿时想割掉自己的舌头,他怎么可以不相信他家小玥儿呢,真是白替她担心了。 “哈哈,朕心欢喜。”皇帝被安西玥逗笑,只觉得安钰霄的女儿也没那么差啊。 皇上的态度变了,自然对人的心态也变了。 “玥儿不可放肆。”安钰霄这时才有机会开口,他与大臣们坐在一起,后背都打湿了。 “平乐县主即将嫁给元熠为世子妃,将来安府就是皇族的亲戚,保持一份天真灿漫正是安爱卿身上缺失的。”皇上道。 安钰霄连忙弓着身子准备领罪,“臣……” 皇上笑着挥了挥手,阻止安钰霄再继续阿谀奉承:“爱卿退下吧,既然是中秋佳节,此时咱们就没有君臣之分,放轻松。” 随即,皇上瞟了一眼南宫元熠,笑着道:“元熠啊,朕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娶平乐县主为妻了。” 南宫元熠被点名,立即起身,微笑不语,仿佛真的是聆听父母教诲的孩子。 皇上还从没见他这么乖觉的模样,遂而道:“婚期也要提上日程,你也老大不小了。” 南宫元熠再次被安西玥所折服,狭长的眼眸盯着安西玥似潺潺的春水,带着几分想要将她揉进骨髓里的狂傲味道:“谢陛下,臣尊命。” 舞台下的观众此时看安西玥的眼光似乎不同了,没想到她真的会跳风倾皇后的这支舞,虽然他们没有看过风倾皇后本人跳,但是单看安西玥舞动,就美到了极至,令人赏心愉目,今年的中秋晚宴真是有意思。 皇后笑着道:“世子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去麻烦恒儿,你虽比他年长一些,但他成婚是过来人,多少懂一些。”皇后这是在替南宫恒拉近与南宫元熠的关系。 苏贵妃自然也不甘落后:“本宫越瞧平乐县主越喜欢,若不是皇上替县主和世子赐了婚,本宫都想要这么一个水灵的儿媳妇,豫王妃可真是好福气啊。” 苏贵妃抬高安西玥也是有目的的,以前她得皇上宠爱,可如今她的儿子已是太子,皇上又有新欢在怀,她不能什么也不做。 她看出来了,拉拢了安西玥就是拉拢了卫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的直觉是卫氏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再加上卫氏后面是梅大将军,梅家军有二十万,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一切都有利益牵扯,她不得不防备。 一想到上次她儿子在回京的路上被刺杀,后重伤之下还有人想要儿子的命,苏卿也不得不替儿子谋划着了。 正文 吃醋 这边,南宫灏和南宫睿不约而同的仰头喝掉杯中酒。 南宫灏道:“父皇宠爱熠堂兄更甚咱们这些皇子,我这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南宫睿突然眯起锐利的双瞳,避开南宫灏的挑拨:“平乐县主今晚的表现可真令人惊讶。”可惜……这样美艳非凡的女人谁不喜欢。 南宫灏也是男人,他自然明白南宫睿心中所想,试探道:“听说贵妃娘娘在替太子皇兄择太子妃人选,皇兄可有心仪的女子。” “四弟取笑了,为兄常年跟着苏老将军,哪里有时间遇到什么姑娘。”南宫睿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即使遇到,我也不像元熠那般洒脱。”国与家之间,他选择国。 南宫灏似乎猜透了太子的想法,顿时优雅从容的俊颜上漾起了淡淡的笑意:“太子皇兄将来是要继承储君的人,太子妃人选自然要慎重。” 南宫睿喝得有些多了,突然,他放下酒杯走到御前道:“启禀父皇,儿子在军营里时,和同僚们自编了一种剑舞,算是给诸位助兴了。” “好。”皇帝高兴道。 顿时,太子殿下竟然要表演剑舞,顿时轰动了所有人,这夜真是个不平凡的夜,尊贵的太子殿下亲自舞剑为君臣们助兴,这简直比安西玥跳《风归》时还要震惊。 他可是太子殿下啊,至今太子妃之位都不知道该花落谁家,在场的女眷都是三品官以上的女儿,身份地位足以配得上那个位置。 太子至今还没有娶正妃,府里也很少有侍妾,原因是苏老将军家教严苛,不让他过多的沉迷于女色,这更让贵女们沉迷。 很快就忘记了安西玥等人的存在。 少女少妇官员们不仅是为他的剑术痴迷震惊,更向往他的身份。 苏浅与南宫睿是表兄妹,是苏贵妃心中中意的太子妃人选,此时,也痴痴的看着自己的表兄,脸颊两边早已染上了红晕。 苏老将军是跟着先皇帝南征北战的勇猛之将,一生为国效力也算尽心尽力。 安西玥也列外的朝舞台上的南宫睿看去,她其实更多是看向太子的剑上,因为此时她想到了前世,苏家军为三皇子鸣不平,生生将全军的忠勇之势逼成了叛军, 这一切都是南宫灏的手笔。 前世,南宫灏登记一年后,苏老将军被杀,苏家军造反,她亲眼看着梅家军成了诛杀苏家军的侩子手,直到现在她才想明白,这一切都是南宫灏借刀杀人的阴谋。 这世,只要南宫睿顺利登基,她成功嫁给南宫元熠,就断了南宫灏所有的退路,梅家军与苏家军没有利益牵扯,全都忠于陛下,就不会出现前世的灾难。 安西玥盯着南宫睿出神,南宫元熠循着视线望过去,又瞥向身边的小女人,此时她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只是因为跳舞上了浓妆,看着妩媚动人。 南宫元熠轻轻的捏住她的纤腰,略微使劲一掐。 安西玥才回过神来瞪向他,“南宫元熠你掐我干什么?” 南宫元熠幽暗深邃的眼眸微怒,压低声音道:“太子的剑舞的确舞得英姿飒爽,小玥儿这么盯着太子,就不怕为夫吃醋。” 正文 情动 南宫元熠生气时气场很大,吓得安西玥立刻缩回了脑袋,“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你又逗我,我们还没成婚呢,“为夫”这两个字怎么听着这么暧昧啊。” 安西玥两片睫毛扑闪扑闪的,看着似扇子一般可爱极了。 南宫元熠从来没有见过安西玥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南宫元熠喉咙一滑,一把拉起安西玥就往外走。 因为安西玥原本就不是坐的贵宾席,上场献完舞还是坐在了原位。 梅书青早已经醉得人事不清,上官禹像个傻子一样,除了梅书青任何人都惊不起她心中的涟漪,所以他们也没注意到安西玥的离开。 安西玥不明所以,又不想太出风头,只得由着南宫元熠拉了出来。 安西玥见四下无人,才道:“你拉我出来干什么啊,太子殿下的表演也很精彩,我还从来没有看过剑舞,能将伤人的武器变幻成炫丽多彩的技艺,太子还真是了不起。” 南宫元熠虽然喝了酒,但是他并没有醉,安西玥双眸如星月般亮丽,此时此刻她的眼里满满的夸赞,一颦一笑却是对别的男子的欣赏。 “小玥儿,你当着我的面夸奖别人,我吃醋了。” 南宫元熠沉静幽邃的眼眸似两泓万年不化的冰湖,他这是告诉安西玥,他没有在开玩笑。 安西玥还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在她印象里,南宫元熠永远是潇洒不羁的纨绔。 他像天神一般能瞬间在她危急时刻出现在她面前,使得她越来越离不开他。 他像个邪魅的恶魔,不出拳头就有将敌人气得吐血的本事,令他们张牙舞爪也拿他没办法。 他不畏惧身份的高低,权贵的欺压,他想怼谁就怼谁,唯独对她温柔相待。 在安西玥心底,不管旁的男子再优秀,再俊美,都不及他重要。 现在他告诉她,她夸赞别的男子,他吃醋了,看样子似乎很生气。 安西玥突然掩住嘴巴娇声笑了起来,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南宫元熠听来早已嵌入了他的魂魄,令他无法自拔。 当南宫元熠紧紧的抱住她,性感迷人的薄唇欺上安西玥的樱唇时,安西玥只感觉脑袋一片空白,冰与火的相撞使得她将周遭的所有事物都忘记了。 她竟只想沉沦在这一刻的温暖里。 直到安西玥被吻得差点断气,南宫元熠才放开她。 安西玥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她像个傻子一样,耸立在冷风中,脸又红又烫,旁边就是湖,她想一头栽下去。 南宫元熠能听到安西玥紧张的心跳声,他一双灼灼生辉的墨瞳里倒影出安西玥眼中的春光,他知道她动情了。 看着春心萌动的小女人,南宫元熠再次将她拥入怀里。 这次不像刚才那么急切,他格外的小心翼翼,轻轻的吻着她的睫毛、她的脸颊,直到再次吻上她的樱唇,南宫元熠似乎还得不到满足,努力的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正文 情动2 “别这样。” 安西玥拼尽全力开口,她想推开他却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软在了他的怀里。 他喜欢这样乖巧的她,怕自己引火烧身,便停下了搭在她腰间的手,只紧紧的抱着安西玥,才道:“我一定要尽快娶你回家。” 安西玥感觉这话说得暧昧极了,娶她回家做什么? 安西玥脸再一次发烫到耳朵根,此时她在他怀里感受到了南宫元熠身体微微的变化,前世她是经历过夫妻之事的,自然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她很依赖他的怀抱,甚至他的那个细腻而绵长的吻。 安西玥的理智占了上风,她一把推开了他,只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怕被人看到他们两个在湖边,若传出去就不好了。 “我要回去了。” 南宫元熠怀里瞬间一空,只见安西玥已经离他一丈远。 他无可奈何地低声笑道:“皇上可都下旨了,让咱们尽快完婚。” “再没个正经,我就不嫁了。”安西玥娇羞怒道。 南宫元熠像变魔术一样,手中突然多了一条精致的红宝石项链,一看就价值不菲。 在安西玥离开之际,他还是将她拉了回来。 “挑了这么多天礼物,我听说你都提不起兴趣,本世子好挫败。” 南宫元熠亲自替她将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看看喜不喜欢?” 安西玥脖颈修长,锁骨尤为好看,肤色又白皙细嫩,配上红宝石项链更显妩媚动人。 安西玥轻轻抚上宝石,光滑温玉,对于一个懂医的人来说,自然认得这颗宝石的价值:“暖血玉,不仅能遇人体自然升温,对于体寒者更能缓解治愈病根,这可是无价之宝,你真的要送给我。” “不然你希望我送给谁?” 安西玥兴高采烈的收下:“送给你丈母娘啊。”她娘正好需要这么一颗极品暖血玉,比吃什么三珍海味都有用。 南宫元熠宠溺的刮在她的鼻子上,这小丫头骗子,只有为了她的亲人她才愿意这么讨好他。南宫元熠感觉心里有一点点受伤,不过送给丈母娘,这句话怎么听怎么顺耳,他就不和她计较了:“既然送给了你,就随你处置了。” “这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谢谢你南宫元熠,你可千万不要后悔,进入了我的腰包可再也掏不出来了。” 南宫元熠宠溺的点了点头。 突然,安西玥踮起脚尖将唇递了过去。 南宫元熠突然愣住,觉得秀色可餐,谁料安西玥只是调皮的在他脸上一啄,眼眸里漾起了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灵动可人。 南宫元熠只感觉身体里的欲望又被那小妖精勾起来了。 陡然,安西玥却笑着跑远了。 南宫元熠苦笑了一下,盯着那抹娇媚的倩影,喃喃道:“我自己的女人,我不宠谁宠。” 暗处,林静娴不知道在这里站在多久。 林静娴嫉妒得眼睛发红,他那么宠溺的吻安西玥,他把安西玥捧在手心里。 她生生将指甲掐进了肉里,就算满手血痕也感觉不到疼。 正文 见皇后 安西玥回到宴会场上,皇上和青妃已经离去。 “平乐县主,皇后娘娘请你去坤羽宫回话。” 这时,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婢拦住了安西玥的去路。 安西玥即刻警惕起来,她实在是对皇宫没有什么好感。 宫婢似看出了安西玥的踌躇,笑着道:“县主不必迟疑,娘娘并没有恶意,娘娘近日胸口有些沉闷,想请县主替娘娘瞧瞧。” 安西玥见晚宴已经接近尾声,况且这么晚了。 秋天的夜风有些寒凉,安西玥拢了拢衣袖,将自己包裹在斗篷里。 到了巍峨的宫殿,安西玥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坤羽宫是历代皇后居住的正宫。 前世,她也在这里住了三年,现在想起来,带给她的全是痛苦,也正是在这里,她练习跳舞跳到脚底起泡,她仍然在跳,所以她才会对风倾皇后的舞这么熟悉。 “县主请。”宫婢恭敬替她引路。 安西玥进入宫殿悄悄环顾了四周,与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主殿内,皇后娘娘满脸笑容,长公主也在。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公主殿下。”安西玥恭敬的跪拜了下去。 “县主不必多礼,快请起。”皇后笑道。 安西玥淡然的抿嘴微笑,不卑不亢:“谢娘娘。” 在确定房间里全是皇后的心腹之后,长公主才开口。 “皇后娘娘是听了本宫说起当时平乐县主救了代垠,又听沈太医说起你得了梅太医真传,会扎针治病,所以想请你替楚王妃瞧瞧……” 安西玥顿时就明白了,楚王妃嫁给楚王已经五年了,至今都没有孩子。 楚王妃其实早已经在内殿等候。 安西玥进入内殿时,她看见了楚王妃眸中迫切的渴望,这是一个女人渴望做母亲的眼神,楚王妃也许是病急乱投医,才会找到她。 曾经她也如此急切。 安西玥替尚代垠切脉,又寻问了她一些这几年都喝过什么药等。 尚代垠都一一回答。 半柱香之后,待安西玥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才从内殿出来。 殿内只有皇后和长公主在。 同样,皇后的眼神也有些迫不及待。 安西玥不疾不徐的道:“臣女也查不出王妃身体有任何问题,若王妃不嫌弃,臣女回去研制几个调理身体的方子。” 皇后满眼的失望,又是调理,恒儿和王妃已经成婚好几年了,府里一直都没有嫡子,有的也只是一些妾室生的庶出女娃,没有一个是男孩。 现在楚王府最需要的是正妃肚子里能生出嫡孙。 “这些年,什么补品都试过,但一直不见成效。”皇后道。 楚王妃这时正巧从内殿出来,恭敬的行礼:“母后,姑母。” 皇后的眼色显然有些不耐烦,她看楚王妃的眼色就像在看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若不是她是大将军之女,早把她休了。 安西玥尽量低下头,从她的检查来看,楚王妃身体的确没有问题,应该是常年喝药的缘故,身体里沉积了很多废物,须得用上银针将其排出体外,再配上她调制的药方作辅助。 但安西玥不会这样说,因为前两天安心药堂发生了一件她都解决不了的事。 正文 求公道 前世,南宫灏夺得皇位之后,他将皇后一支全部赶尽杀绝,楚王妃是身怀六甲被杀死的,说明楚王妃并无不孕症。 安西玥问道:“臣女有一个疑惑,不知该不该讲。” “县主但说无妨。” “刚才臣女替王妃诊脉时,询问了王妃往常的病案,包括进补的药材的出处,王妃身体本身并无大碍,只是常年喝药反而伤了根本。”安西玥沉声道。 皇后也是一个精明的人:“王妃的药都是本宫让人从宫里送去的,县主的意思是问题出现在这些补药上。” 安西玥点到即止,因为李芸儿传信给她说,安心药堂去采购药材时被人坑了,进到了假药,一般像安心药堂这种规模药房,报官也起不了作用,人家已经把所有退路都想好了。 简单来说,就是上面有人,普通老百姓又动不了,一般人都会选择吃哑巴亏。 “难道是沈太医?”皇后疑惑道:“沈太医的医术和人品本宫信得过。” 安西玥不知道是否牵扯沈太医,但她曾听祖父说过,太医院的太医只管用药,不管进药,宫里药材的采购量很大,油水也很多,只要没出什么大问题,为了获利,大家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据她所知,宫廷药材采购这一块一直由林府的人在经手,其中好几个御药商都是靠着林府挣钱,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 御药房的事,南宫恒是否插手,皇后心里也没数。 南宫恒现在在内务部任职,若再出一次六皇子贪污事件被暴露出来,只怕他的好日子也走到头了。 皇后目光幽深的看向安西玥,没想到只让安西玥给楚王妃治个病,她都能看出这么问题。 “今日之事,本宫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平乐县主你可明白。” “臣女一定好好替王妃调理身体,一定不负娘娘所望。” 皇后很满意安西玥的回答,是个玲珑剔透的姑娘。 长公主和安西玥一同出了坤羽宫。 长公主四下看了一圈,见没有人才道:“御药房一直以来在宫里都是一块肥差,其中的关系网不是那么轻易能被撼动的,你今日根本没必要在皇后面前提出来,多生事端,对你并没有好处。”长公主在提点安西玥,多半是为她好。 “西玥不需要好处,要的是公道。” 安西玥也知道关系着渗入到皇宫内部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中的利害关系她清楚,只不过她打着医者仁心的幌子浑浑噩噩的过一生,即使她不欺世盗名,良心上也过不去。 就像现在的安心药堂明明被人欺骗,购进了假药,却没有伸冤的地方,无人敢做主。 这个哑巴亏她怎么也吃不下。 “即使你摆出世子妃的身份,也没人买账,你还要公道吗?”长公主问道。 “要。”安西玥目光坚定,闪着灼灼光芒:“老百姓需要这样的公道。” 长公主觉得安西玥的眼睛像极了三十年前的卫明凤,她事事较真事事求公道,在这上面吃了不少苦头。 “当年,你舅母也是这样执着,只有她敢在父皇面前讲真话,因此得罪了很多人,所以在父皇驾崩之后,她在宫里就没有了活路,若不是现在的楠帝成功登基,她是不会活着走出皇宫的。” 正文 阴谋算计 暗处,站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女人,林静娴站在她身后冷声道:“这位就是害了你表妹的平乐县主,你可把她记清楚了,她叫安西玥。” 兰贵人顺着昏暗的视线看过去,见长公主和平乐县主在一起,顿时就想到了她表妹,是被秘密处置的。 “可是当初不是李太医查出大夫人的药有问题,然后再顺藤摸瓜才……,当时差点连累了我。”因为是她在宫里拖住了李太医。 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最后还是让大夫人生下了孩子,并且母子平安。 兰贵人对林静娴还是很尊敬的,她在宫里只不过是皇上的女人,且不得宠。 在外面什么都不是,还不如丞相府的孙小姐尊贵。 他们郭府一直都是靠着丞相府的庇佑才有如今的繁荣。 兰贵人很有自知之明,不能得罪她。 “那只是长公主查出了内情,对外是这样宣称的,贵人您一直住在深宫里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是我亲眼见到安西玥从大夫人房里出来的。” “不过,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如今见到长公主对安西玥的态度,串连起当天公主府发生的事,她又会医术,我知道一定是安西玥从中做了手脚才害了娘娘的表妹,若不是她,娘娘的表妹如今在公主府会活得风声水起,说不定连正妻的位置都坐上了。” 林静娴现在是努力替安西玥树立敌人。 兰贵人唏嘘不已满腹疑问,真的是她救了必死无疑的大夫人,还保全了孩子,最后差点连累到自己。 兰贵人还记得当初姨母派人送信来求她救表妹,可她都自身难保,怎么去救。 兰贵人也很气愤,此时才想起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安西玥头上,这样对表妹的死她可能会心安理得一些。 “纵然我想替表妹报仇,可是我住在宫里,她住在宫外,我们并没有任何交集。”兰贵人如是道。 林静娴眸光一冷:“她当初能救得了三皇子,就一定能救得了兰贵人,兰贵人也是聪明人。” 林静娴看着兰贵人的肚子。 兰贵人立即惊恐的护住腹部:“你知道什么?” 兰贵人吓得魂都要掉了。 林静娴既然有计划,她就是计划好了的,不会像安西琳一样愚蠢,最后不仅没把人除掉,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你别忘记了我父亲还是御林军统领,尹副将辞官这事最终还得我父亲说了算。”林静娴威胁道。 兰贵人身体一软,显些摔倒,瞬间就跪在地上哀求道:“求大小姐不要为难尹副将,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林静娴柔声细语的扶起兰贵人:“你是娘娘,我只不过是晋王妃,你向我下跪这成何体统。” 兰贵人点头如捣蒜:“大小姐说得是。”当初就是靠了丞相府她才进的宫,虽然被封为贵人,但并不受皇上的宠爱,入宫十年,深宫寂寞,所以她才和尹副将…… “记住,一切事情都是因为你记恨平乐县主害死了你表妹。”林静娴冷冷的警告。 兰贵人在宫里呆久了,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若是事情败露她一人担责。 兰贵人抚上自己的小腹,目光呆滞,只要能保全他,她做什么都愿意。 “大小姐希望我怎么做。”兰贵人喃喃道。 随即,林静娴在兰贵人耳边轻声道…… 顿时,兰贵人吓得瑟瑟发抖,连连后悔。 正文 陷井 安西玥回到宴会场,左右瞧了一眼都没瞧见祖母和她父亲,倒是瞧见舅父还在。 皇上和青妃等人也已经离开。 林静娴坐在贤妃身侧当孝顺儿媳妇,仿佛很得贤妃的喜欢。 安西玥不予理睬,只想寻到舅母就出宫了。 安西玥正转身,一个粉衣宫女迎了上来。 “奴婢给县主请安。”宫女乖巧懂事,轻声道。 安西玥不明所以,指着自己道:“你认识我?” 婢女点了点头,目光清明,满眼崇拜:“奴婢叫浣儿,刚才县主在舞台上跳舞,奴婢们都看痴了。” 安西玥知道她指的是宫女们,浣儿眼眸清澈,安西玥想从她神情中找到一丝异样都找不到。 浣儿又道:“奴婢是在兰贵人宫里当差的宫婢,我家娘娘突然肚子痛就离席了,以前也有过肚子痛的症状,太医开了好些药都是治标不治本,县主能治好三皇子的病,医术一定了得,所以娘娘想麻烦县主能否替她也看看。” 这样的请求安西玥的确不好拒绝,兰贵人是谁她听都没听过,搜寻前世的记忆也查无此人。 安西玥凝眉:“可是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我要出宫了。” “兰贵人不得陛下恩宠,平时也请太医们瞧过,可是宫里都是捧高踩低的,他们对兰贵人根本不尽心,只有求到县主这里。”浣儿一听安西玥要走,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安西玥在宫里生活过,浣儿所说的的确是真的,前世她虽贵为皇后,可所有人都嘲笑她,就连她的夫君也一改成婚前的态度,她不敢向任何人说,到了家人面前也是报喜不报忧。 她受尽委屈也只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一味的埋怨自己配不上他。 实则,君心难测,帝王的嫔妃无数…… “可有请沈太医瞧过。”安西玥问。 浣儿点了点头:“吃过一段沈太医开的药,可就不见起色。” “现在我家贵人情况越来越严重,只怕等不到县主再次入宫的时间。”浣儿哭得真心实意,她出来时贵人差点痛晕过去。 安西玥为人谨慎,她有意无意的往林静娴和贤妃方向看过去,见两人正淡笑风声,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她这里。 安西玥暗道,也许是她对这个皇宫没有半点好感,所以才很抵触皇宫里的人。 眼前的浣儿也才十三、四岁,她和这位兰贵人毫无交集,她能害自己什么呢。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另一方面,兰贵人是宫里的主子,连沈太医这样医术的人也开过药都不见起色,难道是药有问题,若兰贵人真不得宠,宫里的确有阳奉阴违的事,兰贵人真喝了假药也不得而知。 为了查假药,这倒是一个机会。 安西玥淡淡一笑,盯着浣儿道:“我先去和我的家人知会一声,免得她们担心。”至少要给舅母说一声。 浣儿见安西玥答应,高兴得擦掉眼泪,连忙道:“应该的,应该的,奴婢在这儿等县主,奴婢先谢谢县主了。” 安西玥在浣儿的脸上找不出一丝阴谋诡计,连眼角眉梢处都是因她答应替兰贵人治病的喜悦,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正文 良心 就像刚才皇后娘娘找自己替楚王妃治病,皇后最后虽然面露阴郁之色,她也安然无恙出来了不是。 刚才她和长公主的谈话,长公主估计生气了,气她不识好歹,所以长公主独自离开了。 梅书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上官禹也不见了。 南宫元熠也不知去了哪里。 “大小姐。”突然,安西玥耳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安西玥定睛一看:“小十,你怎么进宫来了,还穿成这样。”若不是小十神色冷酷,差点没认出来。 小十很不满意大哥的安排,竟将她打扮成一个宫女,手中少了剑,让她极不适应。 “宫外传来消息,主子出宫了,命小十送大小姐回府。”小十冷冰冰的道。 “原来如此,是不是失踪案有了线索。”安西玥问道。 小十点头:“大哥是这样说的,具体情况我还没有了解,现在我先送大小姐回府。” 安西玥看了远处满目焦急,又目带欣喜的小脸:“现在还走不了,我答应了一个小宫女替她主子看病。” “宫里有太医,不必大小姐操心。”小十态度依然冷漠。 安西玥突然想到外祖父,若是他遇见这样的情况会见死不救吗? 外祖父一辈子痴迷医术,更把治病救人当成自己的使命,她身为他的外甥女,若被外祖父知道,她岂不是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你跟我去,若有什么事,你也可以保护我,不然我良心会不安稳的。”安西玥知道小十冷酷,开始游说她。 小十冷冷的看着安西玥,她的使命不允许她有良心存在,但她是不会违抗未来世子妃的命令的,只在心底暗道:“妇人之仁。” 安西玥见她答应,上下打量一翻,夸奖道:“行头一变,很可爱、很漂亮啊,以后多穿女装。” 小十从小到大没穿过女装,练武吃饭都和男人在一起,被安西玥这么一夸奖,她有些无厘头,眼神依然酷酷的。 …… 半小时前,另一边,老夫人上了年纪就感觉腰酸腿软,打起了瞌睡。 卫明凤叫来宫女照顾老夫人,便起身去找安西玥。 她知道外甥女是被皇后叫去了,去了这么久又有些担心,但见老夫人独自一个人在,她又不放心。 只好朝着官员们坐的方向去,宫里有宫女,一般这样的宴会不允许带丫鬟进宫,一来是因为人多,二来是怕混入坏人。 安钰霄正与范御史、林去峰等人一桌执杯饮酒。 卫明凤咳嗽一声,没想和安钰霄讲话。 “凤儿。”梅云峰目露惊色,满眼宠溺:“是不是累了?” 卫明凤没回答,只朝着安钰霄冷声道:“老夫人困了,学士大人要不要先送老夫人回府休息。” 梅云峰知道妻子的脾气,除了护短以外,她还安钰霄骂了个百八十便,所以没有特殊情况,她是不会主动过来的。 安钰霄在梅府受了卫明凤很多冷眼,见她和自己说话,连忙放下酒杯起身,连忙道:“我这就去,玥儿就劳烦嫂嫂照顾。” 安钰霄走得有些狼狈,生生把卫明凤变成了河东狮。 等安钰霄走后,卫明凤才咕咙道:“我的亲外甥女我当然要看着。” 几位大人见状,也只哈哈的笑了两声,搞得卫明凤很不好意思。 她朝着梅云峰明媚一笑:“我去寻书青,你少喝点,当心老毛病又犯了。”便走开了。 她只听到有人议论她:“梅大人真是女中豪杰,梅将军可是个妻管严……” 正文 兰贵人 兰贵人的宫殿住得比较偏僻, 位居西宫的怡心院。 安西玥曾也统领过三宫六院足足有三年时间,自然知道住西院的嫔妃意味着什么。 由此看来,确实不得宠。 离皇上的宫殿十万八千里,听说青妃是直接住进了皇帝宫里的,这份尊荣只怕皇后一辈子都享受不到。 院里不算富贵,也不算繁华,表面上看着还过得去。 一路上,浣儿都叽叽喳喳的表示她对安西玥是多么多么的崇拜,人长得漂亮,舞又跳得那么好。 浣儿说着,轻盈的踮起脚尖,笑道:“县主刚才的动作是不是这样的。”浣儿做了几个回旋的动作。 安西玥笑着指正:“这里是这样的,只要多加练习,就会很简单,浣儿也喜欢跳舞吗?” 浣儿眼睛明亮,连连点头:“奴婢喜欢,可惜奴婢只是一个宫女,没有那福分。” 安西玥见小姑娘泄气,安慰道:“若有机会,我教你啊。” 小十紧跟在安西玥身后,觉得浣儿和秀儿一样烦,吵得脑仁疼,气质又冷了几分。 浣儿也感觉到了小十的不高兴,喃喃道:“恐怕没有这样的机会。” “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我没见过你。”浣儿突然对着小十道。 小十懒得理她,自己走自己的路。 安西玥怕两人尴尬,随便找了个借口:“替兰贵人诊治,本县主需要一个帮手,就请这位宫女一起。” 因为小十脸上写着生人勿近,浣儿不敢再多言,领着安西玥和小十就进了内院。 院子虽然萧条,但也算宽广,分内外院,和左右厢房。 院墙角开满了一簇簇野花,花朵呈金黄色,开得小巧却茂盛。 安西玥知道这种花其实是长在山坡上的野花,出现在宫廷里实属罕见。 浣儿带着安西玥进了正屋,屋内冷清清的。 安西玥留意到内院和外院加上打扫的粗使嬷嬷总共就五个宫女伺候。 床上躺着一个憔悴的女子,脸色苍白得没有血色,毫无生气。 “贵人,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痛了。”浣儿连忙迎上前去,担心道。 兰贵人捂着腹部躺在床上,她痛得冷汗直流,眼角是流不完的泪水:“痛,好痛,我要痛死了。” 见到这样的情形,安西玥也吓了一跳,“痛成这样,请太医了没有。” “请了,请不来……”另一个婢女委屈道,之后便掉了眼泪。 安西玥连忙扣在兰贵人的脉搏上,片刻安西玥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待把完脉才急声道:“怎么会这样,她吃了什么。” 也许是安西玥声音过于清冷,眼神太守于凛冽,宫女吓得愣住了:“没吃什么,兰贵人肚子痛是老毛病了……”她装作什么也不知情。 宫女身体有些瑟瑟发抖,安西玥也顾不得其它。 顷刻,安西玥一把掀开盖在兰贵人身上的锦被,她身下全是血。 兰贵人躺在床上,只觉得痛不欲生,连连叫道:“好痛,好痛,救我……” 正文 小产了 安西玥来不及细想,脑海中第一人想法就是救人,冷声道:“快去叫太医,兰贵人小产了,打热水来。” 安西玥第一个想法就是先替她止血,迅速拿出荷包里的银针,还好银针她一直贴身带着。 现在最快最有效的就是针灸先她止血,缓疼痛,等太医来了,再开药。 浣儿吓傻了,她似乎没听清楚安西玥说的是什么意思,兰贵人小产了,怎么会小产,皇上很久都没宠幸兰贵人了,怎么会? 浣儿吓得全身都打哆嗦,满目错愕:“我……我去打热水。” 安西玥力气小,看了一圈殿内已经没有能帮她搭手的人了,现在要替兰贵人施针,还得有人帮忙:“小十,过来扶住她。” 小十也觉得有些不可思意,她虽然气场冷淡,但是却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不仅没有喜欢的人,连女人怎么怀孕都没弄明白。 众然小十铁石心肠,但兰贵人身上那一摊血是真真实实做不了假的,小十嫌弃的扶起了兰贵人,此时兰贵人身下被鲜血浸红,简直不堪入目。 安西玥命宫女替兰贵人脱掉裙子,之后便全神贯注的将银针刺入兰贵人的穴道:“忍住,很快就好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兰贵人藏于被子里的另一只手洒出一大片粉末。 突然,安西玥感觉眼前一黑,她好像是吸入了迷香之类的粉末,顿时全身酸软无力。 与此同时,小十即刻屏住呼吸,但兰贵人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在安西玥最没有防备 情况下下手,果然得手了。 待小十反映过来时,也已经晚了,她自己也中了药,还是拼命的给了兰贵人一掌,兰贵人顿时嘴角溢出血来。 随后,小十第一时间去扶安西玥。 可在扶住安西玥的同时,她与安西玥同时摔倒在地,小时感觉身体越来越软。 “大小姐,咱们中计了。”小十这时才道。 安西玥中了药,身体提不起一丝力气,怒声道:“你是谁的人,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和你无冤无仇……” “哈哈哈,无冤无仇,你杀害了我的孩子,你说这是不是血海深仇。”兰贵人擦掉嘴角的血渍:“我表妹之死也与你脱不了关系,谁叫你爱多管闲事。” 她已经把安西玥心底的疑惑无意中说了出来,一切都是大小姐精心策划。 在她告诉自己,若没有一出真实的戏摆在安西玥面前,凭安西玥的警觉性,她是不会上当的,所以在大小姐告诉她,要利用她的肚子完成这个计时,她都不敢相信这么美丽的一张脸竟然是个蛇蝎美人。 但也容不得她不答应。 兰贵人硬是托着带血的身子爬了起来,也不回答安西玥的话,眼角的眼泪是真的,身下的血也是真的,就连她常年腹痛都是真的,这一切都被林静娴算计得死死的。 她的孩子因安西玥而死,这算不算她和她的仇。 安西玥脑袋越来越沉重,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安西玥咬破了嘴唇才换来一丝清醒…… 小十也快支撑不住,她必须想办法送信出去,通知暗影,他们会来救她们的。 正文 狠劲 安西玥觉得兰贵人是不是疯了,亲手杀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为了设计她,她背后的势力是谁?是谁在操控她? 安西玥冷声道:“兰贵人心机真是深沉,为了害本县主竟连亲生骨柔都不要。” 这是安西玥的猜测,因为她相信虎毒尚且不食子。 兰贵人不止身体痛,心更痛,谁说她不要自己的孩子,特别是她和尹郎的孩子,她珍惜得很,可惜他来得不是时候。 小十冷酷道:“你敢动世子妃一根毫毛,世子定将你祖宗十八代都刨出来挫骨扬灰。” 小十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为了救人害了自己,这真是她活了十七年做过最愚蠢的事。 她被自己的愚蠢害死,想想都可笑,可对方就是做到了。 “就算要死,你也让我死得明白,我自认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也不认得你。”安西玥虽然身体软成一团,还想要拖延时间,或许舅母正四处找她,还有南宫元熠,每次她都能找到她。 这时,兰贵人从床头摸出一把匕首,若她不听话,不仅她和孩子不能活,而且连尹副将都会没命,现在牺牲一个孩子,他们以后会有更多的孩子,这是大小姐承诺她的。 兰贵人道:“我要替我的孩子报仇。” 这时,只听见“哐当”一声脆响,浣儿端着热水进来,她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此情景,浣儿不管不顾冲了进来:“不要啊……” 她本能的爬在安西玥的身上,瞬间,匕首就插进了她的背部。 兰贵人把所有的恨都加在了安西玥的身上,就算身体虚弱得很,她还是拼尽了全力。 匕首插得很深,瞬间,浣儿背上鲜血直流。 兰贵人吓了一跳,浣儿怎么突然跑出来了,浣儿是宫里唯一对她好的宫女。 安西玥也没想到浣儿会突然跑出来,她想抱住浣儿,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浣儿,你怎么样。” 小十也震惊了,这个小宫女应该是第一次见大小姐,她不要命了吗?她不怕死吗? 浣儿满眼的歉意盯着安西玥的眼睛道:“奴婢不知道……不知道,贵人要害县主,但贵人一定是有苦衷的……” 浣儿声音越来越细,背上一直在流血,却一直在解释:“县主相信我,县主跳的舞很好看,浣儿也喜欢跳舞……我真的没有要害你……” 安西玥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浣儿,我相信你,你别说话了。” “快救她,兰贵人,她是对你最好的宫女,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但我相信,真如浣儿说的,你是有苦衷的。” 安西玥朝着兰贵人又道:“浣儿从来没想过害你。” 兰贵人亲手将匕首插进了浣儿的身体,她才感觉到害怕,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变了神色的宫女。 此时,宫女再也装不下去,一改柔弱之态,冷声道:“留下安西玥的命,其余人全部……”宫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大小姐说留下安西玥的命并不是不想她死,而是觉得把她丢进禁院比杀了她更解气,现在她是插翅也难飞,不要说她没有武功,就算武功再高强,中了软筋散,就只能任凭处置了。 正文 掳走 兰贵人终于开口:“她一直在我院里的,突然失踪也惹人怀疑,留下也的命,我保证她不会乱说话……” 兰贵人怎么也没想到浣儿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扑到安西玥的身上。 “难道你想违抗命令。” “梦兰不敢,她想要的人是安西玥,现在人已经在手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兰贵人还想留下浣儿的命,必竟她什么都不知道,心思又单纯。 “宫里的冤魂还少吗?兰贵人若妇人之仁坏了小姐的事,兰贵人恐怕就不能如愿以偿了。”宫女绝情道:“兰贵人自己选择吧。” 兰贵人吓得腿都软了,她眼睁睁的看着浣儿倒在血泊中。 猛然想到,替大小姐做了这事,她和尹郎的命运会不会也同浣儿一样,她越想越害怕。 安西玥知道求她们也没用,背后的人一定对她恨之如骨,才会留下她的命想要慢慢折磨她,不然就是有什么阴谋等着她。 这里是皇宫,她们一定没这么大本事将自己即刻运出宫去。 小十冷冷的防备着殿内突然多出的几名宫女打扮的女人,刚才进院,她感觉不到任何内力,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们的武功在她之上,要么她们真不会武功,只是一群普通的女人。 安西玥也心思敏捷,她武功虽算不上上层,若没有中毒,对付几个不会武功的宫女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时,又有一个宫女打扮的女人进来:“动作快一点,有人在打听平乐县主的踪迹。” 刚才说话冷冰冰的宫女大概是怕不能及时脱身:“把她们带走,留两个人帮着兰贵人处理一下。”她的意思是说把浣儿的尸体处理了。 在安西玥被打晕之前,她就扯下了脖子上的暖血玉丢进了角落里,只求他们发现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失踪的。 “记住,你没见过平乐县主,管好自己的嘴巴,否则……”宫女警告道。 …… 另一边,卫明凤找到长公主,前后左右的看了一眼,才道:“玥儿怎么没一起出来?皇后叫她去干什么啊。” 长公主明显眉宇间有些温怒,但实事是安西玥所说所想偕没有错处,她身为皇家公主都没有为民谋福的这种觉悟,可偏偏安西玥她要替世人寻求公道。 她何德何能啊? “长公主……您怎么心事重重的,玥儿呢?”卫明凤再次道:“太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刚才本宫去看了太后她老人家,平乐县主,她不早就回宴会席了吗?”长公主不明所以。 长公主朝着安西玥刚才坐的位置看过去,疑问道:“禹儿呢?” “您家大夫人抱着您孙子孙女回府了,上官禹会不会也一块回去了。”卫明凤提醒道。 “没回,垠儿来回过话了。”长公主道。 这时,长公主才道:“你儿子呢,本宫那傻女儿就追着你儿子,今晚本宫可看得清楚得很。” 对于和卫明凤再做儿女亲家,长公主乐意得很,她的女儿性子单纯,若是没有一个她真心喜欢的人,禹儿只怕一辈子就要当尼姑了。 “你家闺女怎么就赶你了,当年你也……”卫明凤装傻。 “打住,快去找找他们,虽然在皇宫里不会失踪,太晚了,咱们都各自回府,至于儿女们的婚事,本宫也借你一句话顺其自然。”长公主眉开眼笑道。 正文 偷亲被抓包 “上官禹,你在做什么,还不快起来,你这样子成何体统。”敢爬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长公主和卫明凤是在河边的柳树下找到上官禹和梅书青的。 顿时,两人都傻眼了…… 只见梅书青喝得烂醉如泥,不醒人事,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上官禹悄悄的爬到他身上,甚至还如蜻蜓点水一般将自己的粉唇主动送了上去。 长公主四下瞟了一眼,这里漆黑一片,见的确没人会注意这边,但她恨铁不成钢的揪起小女儿的耳朵:“上官禹,你说你害不害臊,男人的嘴是随便能亲的吗,气死我了,我平常就是太宠着你了,才让你这么无法无天、不知自爱。” 上官禹有种被人抓奸在床的狼狈感,但她亲的是自己喜欢的男子,她没错。 于是 ,上官禹扯开她娘的手,小脸红成了虾子,娇俏可爱的粉唇上还留有梅书青嘴里的酒香。 上官禹看了一眼卫明凤,脸更红了,眼珠子一转:“娘,这些都是熠哥哥教我的。”她开始甩包给南宫元熠。 南宫铭钰和卫明凤同时又傻眼了,异口同声道:“南宫元熠?” 上官禹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就在那边,我看见熠哥哥亲安西玥嘴了,还有眼睛、鼻子、睫毛……他们……” 上官禹脸越说越烫。 “停停停……非礼勿视,看来等回去我要好好的让你学学规矩了,教养嬷嬷平时都怎么教你的。”长公主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两人听到这里,同时对望了一眼,满目羞红。 南宫铭钰不好意思道:“这个熠儿也太不像话了,虽说定了婚,可这还没正经成亲呢,简直是胡来……” 卫明凤倒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笑道:“两人情到深处,可以理解,不过我家玥儿呢不会……” 旋即,卫明凤一脚踢在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的儿子身上:“不会喝酒就不要喝这么多。”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臭小子。 最后一句话她没敢说出来,怕惹怒长公主。 梅书青脸蛋长得好看,眼睛更好看,被人猛踢了一脚才痛得直起身来,脑袋还是不清醒的,乍看了一眼:“小凤儿,你干什么呀,我困,再睡会儿再起来练拳,昨天爹教我的招试我都记住了,我再睡会儿。” 梅书青以为他们还在边塞呢,翻个身继续道:“别扯我被子。” 卫明凤脸都被丢到姥姥家了,敢情刚才人家姑娘亲他小嘴,他以为是在练武呢,人家姑娘爬他身上,他以为是被子呢。 南宫铭钰朝着卫明凤道:“你儿子这样,是你和你丈夫教的?明凤,本宫知道你思想比较开放,可到底还都是孩子,这闺房中的事不要让小孩子们瞧见。” 卫明凤脸色更红了,窘迫道:“公主识会了……” “臭小子,回家了,玥儿去哪里了。”卫明凤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梅书青身上,对他又是打又是捏。 上官禹从来不知道将军夫人原来这么凶悍,连忙躲进了母亲身后:“夫人别打他了,他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梅书青手一指,与刚才上官禹指的方向一样:“那儿呢,世子不希望有人打扰。” 三人同时看过去,空空如也,别说是人,鬼都没有一只。 上官禹脸立即红了,他不是醉了吗?怎么知道熠哥哥和安西玥在哪儿。 那刚才她亲他的嘴,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正文 神秘男人 西宫偏僻,安西玥被带出来时换了装容,小十原本就穿了宫女的衣服,做了宫女的打扮,这些人并不认识小十,只以为她是伺候安西玥的宫女。 为首的“宫女”左右打量了一眼小十,觉得她长得还挺漂亮,顿时就有了主意。 小十一直装晕,就是怕打草惊蛇,只听到这些人好像要把她们送给什么人享用,难道真的与京都少女离奇失踪案有关。 她得想办法救大小姐,练武人的五官比普通人灵敏得多,她知道,此时她们一定是顺着河在走,并县越走越偏僻,还不是往宫门的方向。 安西玥双眼紧闭,但意识还是有的,她从小到大记忆力就惊人,从西宫出来,她们只有往冷宫的方向才能避开人群,况且今日是中秋节,她们只有往人最少的地方去才安全。 看来是有人早就想算计自己,才会选在这一天动手,中秋节所有人都会放松警惕过节,宴会设在御花园,离中宫很近,而此地离中宫很远,所有人必定都会跑去中宫看热闹。 这时,有人接应道:“快走,已经准备好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听不清楚,但应该是个年轻人。 安西玥清楚的记得冷宫外围有一条河,是连着京都的护城河的,若从这里跳下去,九死一生,她不懂水性,但小十应该可以。 两人心里都各自打着小九九。 小十中了软筋散,手脚都使不上力气,若她顽固抵抗或许会伤了大小姐。 “怎么是两个人。”男人问道。 女人恭敬回道:“这是伺候平乐县主的宫女,奴婢见她长得挺水灵的,所以就……” 顿时,男人抬起了手,满眼的阴霾:“安西玥狡猾得很,不要上了她的当,即刻处理了。” 女人仿佛有些不满男人的态度,又道:“中了软筋散的人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没有特质解药,别说她们此时昏迷不醒,就算睁开眼睛,也逃不出去。”附近都是他们的人。 男人眯起眼睛盯着安西玥的脸上,冷笑道:“蠢货,人家早就醒了。” 女人一惊,反手就掐住安西玥的脖子,安西玥疼得睁开了眼睛,才看清几人。 “死到临头就不要做无畏的挣扎。”女人朝着安西玥冷声道。 安西玥瞟了一眼男人,只见他全身都裹在斗篷里,只留一双精于算计的眼睛。 与此同时,小十也“醒”过来,看来她们已经出了西宫, 这里四周漆黑一片,阴森森的,属于冷宫的地界了。 在皇宫里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冷宫,就算冷宫里死了人,也不会被人发现,或者很久才发现。 安西玥冷笑一声:“原来京都少女失踪案是你们的手笔。让我猜猜……”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采花大盗掳劫女人的花边事件,六岁的小女孩也不放过, 这得有多饥渴多丧心病狂的人才干得出来的事。” 男人眼中顿时冒出欣赏的光芒:“怪不得人人都喜欢平乐县主,这么聪明,现在我也有点喜欢了,就是不知道南宫元熠知道他的世子妃即将要被礼物送出去受虐待,他会不会伤心死。” 正文 自救 男人捏住安西玥小脸:“啧啧,长得果然漂亮,若没死,本公子也不介意和二手货玩玩,你还是处吧,南宫元熠玩过没有。”男人满口污言秽语。 男人是将南宫元熠恨之入骨的人,这是安西玥得出的重要信息。 不过她暂时是安全的,因为他们要将她送给什么人? 安西玥感觉到,和她有仇的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那么就是那女人的主子。 那个女人没有立刻杀死小十,心中仿佛又有考虑,所以安西玥才联想到京都的绑架案。 小十进宫是因为南宫元熠出宫,这或许是那些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南宫元熠若发现有诈,应该会很快赶回皇宫。 安西玥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才又道:“她其实是我的婢女,长得也挺漂亮,就算在皇宫里失踪也没人会查,我和你做笔交易,我就把她送给你,怎么样。” 安西玥说得暧昧极了。 安西玥突然这样说,男人道:“条件是叫我放了你。”男人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平乐县主也怕死,我还以为县主有多么的清高,只会救人不会害人,打着医者仁心的旗号,其实也是人面兽心。” “县主真是太天真了。” 安西玥知道他很了解她,遂而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 “公子,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和她多费唇舌。”女人似乎怕男人真的会和安西玥做交易,出声提醒道。 安西玥满眼笑意,不屑道:“既然落入你们手里,本县主有这么蠢吗?会指望你们放了我,为了引我上勾害的可一只两条人命,兰贵人既然连肚子里的孩子都能舍弃,你们又怎么会轻易放我走.,你看不出来我是在逗你玩吗?” 安西说道:“你怎么这么蠢。” 终于,挑起了男人的怒火,一把将安西玥推倒在地上,几个扶着安西玥和小十的女人也差点摔倒。 男人怒气很重一把揪起安西玥,朝着她的脸打了一巴掌,顿时几个深深的手指印出现在她的脸上,“你敢瞧不起我,找死。” 安西玥另一边脸又挨了一巴掌,女人看不下去才过来拉道:“别打脸,别打坏了。” 安西玥被打了两巴掌,因为脸本就白皙,顿时两边脸都被打出了手指印。 这时,安西玥似一头发狂的狮子,眼睛里射出狠冽的光,似碎了毒一般。 安西玥成功的把所有人的视线引到了她的身边,小十不知道大小姐要做什么。 此时激怒这些人受罪的就是她自己。 这时,安西玥拉住男人突然朝着小十吼道:“快走。” “去找他来救我,我不会游水,跟你一起只会拖累你。”安西玥又道。 小十毕竟也是在风里来雨里去的,她原本的打算是掩护安西玥跳下河,自己一个小丫头,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只是今后再也见不到大哥了。 没想到,在千钧一发之际,安西玥首先想到的是保护自己先脱身。 在小十愣神的一瞬间,几个女人上前来就要抓自己。 “咚。”的一声,小十成功跳入了河里,瞬间消失不见。 正文 蠢货 男人怒道,立刻吩咐手下下河打捞:“蠢货,愣着干什么,快下去把人捉回来。” 小十虽然中了软筋散,身上也没有力气使不出武功,但是她是会水的,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暗影的逃生训练此时真的帮助了她。 小十曾经也以为她武功练到最好,就没有人能害她,可惜她错了,人心永远都是最复杂的东西。 她们竟然是被一群不会武功的女人给算计了。 女人冷冷的瞪了男人一眼,讽刺道:“依奴婢看,最蠢的人就是公子你,若不是你上了安西玥的当,她的婢女怎么会逃跑。” 女人把安西玥牢牢的抓在手中:“你若再敢耍什么花样,我现在就杀了你。” 安西玥不怒反笑道:“你不会杀我,这么轻易就让我死,你的主人怎么会甘心,要杀本县主,刚才在兰贵人宫里就是最好的时机。” 旁边就是冷宫,冷宫里突然冒出一个邋遢的头颅正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喃喃道:“冷宫这个地方都有多少年没这么热闹了。” “哐当”…… 浓郁的夜色下,一声巨响从冷宫里传出来,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摔倒了的声音。 顿时,所有人都朝着乌漆麻黑的冷宫方向看了一眼,再无一点响动。 男人警惕道:“那里有人。” 男人想上前去看看,却被带头的女人给拉住了。 女人吩咐道:“别找了,先离开要紧。” 安西玥在被带走时,也朝着冷宫方向搜寻了一圈,她记得那里面好像关着一个女人,不仅没腿还是个瞎子,但她能指望一个没腿又是瞎子的疯妇救她吗? 显然是异想天开。 安西玥深深的朝着那个地方看过去,那里却早已是一片漆黑。 …… 文婷婷跟着安西玥一路来到西宫,皇宫本来就很大,此时她似乎迷路了。 她本来是想来找安西玥谈谈的,自从那次她回府就被禁足了,若不是因为今天是中秋节,祖父都不会放她出来。 文婷婷也知道是她丢了文府的脸,可是她真的很喜欢表哥。 文婷婷甚至想要放下身段来和安西玥谈和,只要能嫁给表哥,她愿意做妾。 文婷婷胆子也很小,这个地方连盏宫灯都没有,宫女太监都跑到哪里去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嫡女的姿态,凭她的身份,嫁给表哥做妾安西玥总会同意吧。 反正表哥早晚都要纳妾的,那她就当他的妾。 文婷婷正打算往回走,突然几个鬼鬼祟祟的女人提着宫灯朝着暗处走去。 文婷婷想叫住她们,可是灯光一愰而过,她看着她们拖着的是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 她吓得差点叫出声,全身开始发抖,连忙躲在了旁边的树丛里,捂住嘴巴。 “她们拖的人是安西玥吗?” “发生什么事了。”文婷婷满脑子的疑问,来不及细想,只见她们把那个带血的女人丢进了一口枯井里。 文婷婷吓得瑟瑟发抖,她被人杀了,原本她是来找她谈和的,二女共侍一夫? 她要不要去找人来看看安西玥死了没有,或许还有救,但是一旦救了她,表哥心里只有安西玥,根本看不到自己。 此时,文婷婷的身体里仿佛住着两个自己,一个是邪恶的,一个是高傲的,她自诩京都第一才女,从小受了祖父的教诲和熏陶,教她做一个善良的人。 可是……表哥只喜欢安西玥。 正文 失踪了 城南衙门。 有几家同时到衙门报案,称有人夜闯府里,企图劫持他们家女儿们。 当官兵赶到时,几家人正吓得瑟瑟发抖语无伦次。 钱员外道:“那人身材高大威猛,没看清脸,也许是家里人多,他后来并没有抓走小女。” 王某也道:“还好发现得及时,不然我家女儿也遭殃了。” 李副指挥使分别派人去几家找线索,但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仍没有结果。 “大人,没搜到半丝绑匪留下的痕迹。” 南宫元熠扫视了一圈,问道:“你说你家小女儿并没有被劫持走,她人现在在何处?可有受伤?” “在家里,我家夫人陪着。”其中一人道。 “没看清他长相?”又问道:“同时出现在各位的家里,又没有劫持走人。” 又一人道:“没有,大家都吓坏了,等反应过来时,就看见个背影,但身形高大威猛。” “大人,现在唯一见过绑匪的人就是李家小姐,找她来问话。”李副指挥使提议道。 “不行,我女儿吓坏了,我们问她什么,她都答不上来。”李员外阻止:“求官爷派人保护李府,要多少钱尽管开口,实在太可怕了。” 南宫元熠并不说话,从前面的几起案件来看,那掳人者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姑娘就消失了,说明对方布置很精密。 这样在各家里走了一个过场,实在有些奇怪。 南宫元熠想起袁侍郎家女儿和前面几起失踪案,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就把人掳走了。 猛然,南宫元熠才反应过来:“程枫,回宫。” “李指军,即刻加强全城戒备,不放过任何一辆可疑车辆。” “程枫,通知老九派暗影全部出动。”南宫元熠果断道:“特别是林丞相府附近,严加监视。” 程枫不明白主子为什么突然这样,但还是依言去办了。 瞬间,属于暗影特殊的信号发了出去…… 夜空下,两匹骏马疾驰朝着皇宫的方向行去。 刚到宫门口,夜空中一道璀璨的烟火被拉响,这是暗影发生紧急情况才会拉响的警报。 “主子,出事了,这是小十发出的信号。”暗影组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标志。 南宫元熠一听是小十,她现在应该是保护在小玥儿的身边。 “小玥儿出事了。”南宫元熠心急如焚,几乎是用飞的来到皇宫。 刚到宫门口,有世家马车缓缓朝着宫外行去…… 宇文靖和元宝同时赶来,这几天他们一直在提取林府秘密运的神秘药物。终于完成时,元宝收到老九发出的信号,这才连忙赶来。 宇文靖道:“累了老子这么久,总算搞好了,我回了趟飘渺峰总算有结果了,毒,剧毒。” “世子,发生什么事了,暗影怎么全部出动了。”元宝以为是世子出事了,他一直和宇文靖在一起。 卫明凤和梅云峰把梅书青放在马车上,见南宫元熠突然出现在宫门口,疑问道:“宴会散了,西玥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出事了。”南宫元熠沉声道:“小玥一直没出宫,在宫里失踪了。” 正文 在西宫走失 “失踪?怎么回事?她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卫明凤和长公主都是这样认为的。 “现在我要封锁宫门,劳烦梅将军帮我进宫向皇上请旨。”南宫元熠知道皇宫中的御林军一直都在林旭之手上,除了皇上,没有其他人能命令他们。 他知道梅云峰现在在皇上心中的份量,由他出面,免了很多唇舌。 自从上次林旭之被迫交出统领之权,后来林府多方施压,皇上又把权力给了林旭之。 梅云峰点头道:“我马上进宫。” 安西玥失踪瞬间惊动了所有人,整座皇宫此时热闹非凡,比宴会上还要热闹。 “有人敢在皇宫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得的掳走,这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梅云峰和福公公道。 福公公连连点头,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皇帝已经歇息被福公公吵醒。 “梅将军求见。”福公公听说平乐县主失踪了,冒着惊扰皇上清梦的处罚也要进殿禀告。 很快,皇上的圣旨传到各个宫门并全部配合搜救平乐县主。 …… 文府的马车也被阻拦在宫门口,文婷婷端坐在马车内,后背冷汗连连。 文夫人抓住女儿的手道:“怎么了,婷婷,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夜太深了,有些凉。” 文婷婷听见外面的动静,是南宫元熠在查各家马车,找安西玥。 隔着车帘,她朝外看去,他还是那么俊朗非凡,眼中的焦急之色全是为了安西玥。 “停。”有官兵拦住了她们的马车。 “安西玥失踪,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失踪,大晚上的世子查我们的马车,莫非是怀疑我们绑架了安西玥,放心,我们文府的女儿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赖着世子殿下。”文夫人态度冷淡,满眼都是对南宫元熠的怒气。 南宫元熠亲自上前,待检查过后才道:“得罪了。” 正当文府的马车要离开之际,文婷婷突然道:“表哥,她真的这么重要吗?为了她你不惜惊动整座皇城,你问都不问就笃定安西玥出事了,或许她突然不想嫁给你了,你会不会娶别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直都是我对安西玥的承诺。” 南宫元熠声音冰凉,似冰天雪地里的冰针插进了文婷婷的心脏。 文婷婷心尖一颤,厉声道:“若她真出事了,你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南宫元熠想都不敢想,曾经他九死一生,尚且活得洒脱,早已看破生死,如今他只盼着好好活着,好好守着她。 文婷婷见他满脸的死灰色,顿时就明白了,就算是死,他也会跟着她去。 这此之前,她还想要做他的妾,原来他的心中连个妾室的位置都没有留给她。 哪怕她是他的青梅竹马,因为不曾爱过,他的心上半丝她的痕迹都没有。 “一个时辰前,我看见她和两个宫女去了西宫。”文婷婷突然道。 文婷婷泪水滚下,在心里道:“安西玥,若你还活着,你就永远欠我文婷婷,我要让你和熠表哥都欠我。” 文婷婷直觉安西玥没那么容易死,也许刚才是她看错了,那个人根本不是安西玥,安西玥或许是在西宫迷路了。 正文 发现暖血玉 南宫元熠很快在西宫一座废旧的宫殿里一口枯井里找到了浣儿的尸体,一查才知道她是在兰贵人宫里当差的小宫娥。 若不是搜的人多,很难发现枯井,只怕小宫女的尸体化为灰烬都没人发现。 这种事皇宫里也时常发生,突然失踪一个小宫女也不会有人大张旗鼓的查。 因失血过多才没死多久,说明就在刚才在兰贵人宫里发生了一些事。 此时,兰贵人正喝了药,躺在床上休息,院外的一个嬷嬷和一个宫女正在饮酒值班,见突然来这么多人,怒道:“大胆,这里是兰贵人的寝宫,你们敢往里闯。” 元宝上前对着宫女就是一巴掌:“皇上圣旨在此,世子妃在宫里失踪,所有人配合搜寻世子妃下落。” “搜,怡心院每一个角落都要搜查。”元宝命令道。 这些人平常也没有把兰贵人放在心上,被打了一巴掌更吓得退到了一边。 兰贵人穿着衣服出来,脸色惨白,病得很严重,她被人罐了打胎药,又被打了一掌,若不早就准备了药,她也支撑不下去了,只是没想到这些人来得这么快。 “世子,这颗暖血玉不是您要送给大小姐的吗?”程枫手里拿着的正在南宫元熠送给安西玥玉佩,就目前来说,世上仅此一颗。 南宫元熠眸光凛冽,那抹妖艳的红似撞进了他的心房,玥儿果然出事了。 她这么宝贝这块暖血玉,是不会轻易丢弃的,除非是不得已而为之。 “将兰贵人和这里所有都抓起来,严加审问。” 怡心院就那么大,几乎是片刻的时间,御林军整齐划一的统一收队,并没有找到平乐县主。 但在这里找到了县主的东西,县主自然就是从这里失踪的。 他们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冷然一笑,原本就没有出路,现在她竟被逼到了绝路上。 皇宫是永远不缺秘密的地方,能多活一刻算一刻吧。 在兰贵人院里发现了平乐县主与南宫元熠的定情信物瞬间传里了各宫里。 悦心院的宫女怎么会死在废旧宫殿的枯井里?所有的疑点都指向悦心院里的兰贵人。 可兰贵人并不受宠,与安西玥无冤无仇,她怎么会害她。 这时有宫女议论纷纷:“浣儿死了,怎么会死,刚才我们还和她一起在看县主表演,她还十分的崇拜平乐县主。” “兰贵人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唉,宫里从来不缺少秘密。” 元宝审问了怡心院的五名宫女,他们都统一口径说,刚才兰贵人放她们出去看表演了,回来时就没看见浣儿,更不知道县主来过悦心院。 那么所有的问题就只能指向兰贵人。 宇文靖见她脸色苍白,即刻替她切脉。 宇文靖拧眉道:“她刚刚小产。” 兰贵人一听,顿时傻了眼,想要咬舍自尽。 南宫元熠一把捏住她的下颚骨:“想死也得把平乐县主的行踪告诉本世子,你才允许死。” “世子,抓到两个行径可疑的宫女。”这时有士兵进来。 正文 害死了 可没等他将两人带到殿内,那两个女人已经咬毒身亡,这种被剧毒毒死的死法,一般只有死士才下得了如此绝心。 程枫上前检查,两人不会武功,不会武功也能培养出死士,这到底是怎么的人才培养得出来。 她们的狠辣不亚于真正的死士,这种人必须要做到冷血元情。 “怀孕了,又小产了,还就在刚才,兰贵人你设计平乐县主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南宫元熠很快理出头绪。 连老九都说小十是最适合留在安西玥身边保护的人选 ,却都遭到了算计,以她们两人的警惕性,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们都放下戒心的事情。 安西玥一心一意想要当个真正的大夫,也准备把“救死扶伤、治病救人”当成她一生追逐的目标,看着一个濒临死亡的孕妇,她不会袖手旁观。 必定尽心尽力的救治。 而小十虽然武功高强,但涉世未深,遭到别人的算计也很正常。 兰贵人似看魔鬼一般看着南宫元熠,喉咙还被他捏在手心里动弹不得。 此时,兰贵人只有一个想法:“她已经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害了尹郎。” “是我,一切都是我主谋的,是我杀了安西玥和浣儿,安西玥害死了我的表妹虞莹雪,我一直都想替表妹报仇,可惜没有机会,这次中秋宴平乐县主当众跳舞,我知道我的机会来,就把她骗到悦心苑,浣儿知道得太多,我就把她也杀了灭口,你们杀了我就可以帮她报仇了。”兰贵人是一心求死。 悦心院的事情闹得很大,南宫元熠的动静更大。 夜越来越深,几乎每时每刻都让南宫元熠感觉到煎熬,但他一定要冷静,要克制,他什么都可以运筹帷幄,就是接受不了安西玥已经死了这个消息。 “贱人。”皇帝也不得不来到悦心院。 整个皇宫都是他的,但西宫他却从来没有来过。 这里面有很多宫殿,都分别住着他的女人,有的人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有的人他宠幸过一两次,除了几个特别出众的,他根本记不住她们的相貌长什么样。 当后宫有嫔妃偷偷怀了孩子又打掉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时,他再也坐不住了。 梅云峰搀扶着卫明凤行进来就听到兰贵人说她杀了安西玥这句话。 院子里还摆着三具尸体,血淋淋阴森森的,就连夜空中皎洁的圆月此时都布上了一层阴霾,沉重得人心里难受。 卫明凤惊得扑到丈夫的怀里:“她说玥儿怎么了?” 梅云峰是上过无数战场的大将军,自然比卫明凤冷静,安慰道:“这事有蹊跷,等世子查清楚,玥儿不会有事的,没见着她的尸体,就说明她没有出事。” 他知道妻子是关心则乱才失了冷静。 长公主未回府,而是去了皇太后宫里,打算陪皇太后一夜再回府。 听到风声,她也第一时间赶来。 “虞莹雪”三个字重重的敲在长公主的心上,怎么会是她,当初她做主处死的妖女,勾引得琛儿差点害了大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正文 失踪案 因为牵扯到上官府的丑闻,当时她已经将消息封锁,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是安西玥出手救了大夫人。 是后来,安西玥和南宫元熠陷入流言蜚语才不得不将此事抖露出来缓解舆论压力。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没想到兰贵人和虞莹雪是表姐妹关系。 当初虞莹雪想要害大夫人从而取而代之,现在长公主才想明白,原来一直请不来太医,是兰贵人在宫里使了绊子。 虞莹雪到死都没有供出兰贵人这个帮凶,果然姐妹情深。 长公主想清楚了之后,才上前重重的扇了兰贵人一巴掌:“贱人,当初你与虞莹雪合谋谋害本宫的孙儿,谋害本宫的儿媳,难怪当初她死也不肯说出同谋者,凭她一已之力有这么大的本事,毒妇,你们若毒害成功就是一尸两命,现在又来害平乐县主,说,平乐县主到底在哪里,否则本宫定将你剥皮抽筋。” “芷慧。”皇太后从不爱管后宫的闲事,见长公主似乎有些越矩了。 先帝还在位时,皇太后就不是一个受宠的嫔妃,但她命好,才得以在寿康宫中颐养天年。 命好,首先也是话少的原因。 先帝不喜欢呱噪的人,想到此处,皇太后不禁想到冷宫里的那位不知道死了没有。 眼前的兰贵人像极了以前的自己,独居宫中十余载,得亏了她不爱那个男人她才能在宫里安生立命。 可惜兰贵人守不住寂寞,宫里的女人守不住寂寞是很危险的。 长公主知道太后喊了她小名是想提醒她,关于兰贵人与人tong奸怀孕这事,自会由皇后娘娘处理。 无论到了哪一步,皇上的权力永远是至高无上的。 长公主退到皇太后身边,皇太后朝着皇后道:“皇后,这后宫也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是。”皇后脸一红,没想到在她统管的后宫竟有这事。 皇上翻了谁的牌子,皇后是一清二楚的,唯独没有兰贵人的。 皇后道:“兰贵人,你老实交代,本宫自会替你向陛下求情,谋害人命,这可是死罪,否则连累家族……” 兰贵人知道事情败露嘲讽道:“哼,家族?我一个人死黄泉路上太孤独了,叫郭氏满门替我陪葬我倒高兴。” 兰贵人在西宫呆了十年了,这种要死不活的日子她也过够了。 猛然,兰贵人指着皇帝道:“是你,都是你,你又不喜欢我,何必让我入宫,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我都藏送在这里,我就是要给你戴绿帽子,就算是死我也不会供出那个男人是谁。” 兰贵人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胆子大得惊人,就是为了家族,她才进宫的,进了宫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地狱。 “大胆。”福公公连忙上前:“来人,把兰贵人拿下。” 南宫元熠突然道:“请皇上把她交给臣,只有她知道平乐县主在哪里,臣怀疑平乐县主失踪和京都的几起失踪案有关……” 皇帝脸色铁青,怒气森森,他恨不能即刻砍了兰贵人。 青妃道:“陛下,臣妾扶你回宫休息,这里就交给世子处理吧,平乐县主出事了,臣妾也很担心她,只希望世子尽快找到平乐县主。” 正文 禁院 兰贵人被关押在天牢里,绑住了手脚,嘴里也塞了棉布就是怕她自尽。 这时程枫拿出线报焦急的赶来:“小十回来了,她中了软筋散,还有林丞相已经回府了。” “宇文靖,你跟我走。” “元宝,兰贵人交给你来审问,留她性命。” 南宫元熠周身布满冷寒的戾气转身便离开。 …… 另一边,女人们把安西玥带回来关在地牢之后就去了老太爷的院子里。 林义从来没有进过禁院,这是他第二次进来。第一次还是上次南宫元熠半夜敲林府的门,要捉拿他归案,父亲就把带进了禁院,他才知道这里面别有洞天。 他没想到禁院里设有一个大大的温泉,一进入这里就有一股浓郁的香艳之气萦绕在四周。 林义四下扫了一圈,发现前面那张软床上并没有二祖父的身影,他床头上一排架子上挂满了刑具,心里涌入了一股惧意。 怪不得林静娴再三打招呼,一定要将安西玥完完整整送进来,否则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而刚才对他大不敬的女人就是从这里出去的,那些女人冷酷无情,虽不会武功,但她们是禁院最恐怖的侩子手。 他一直以为地下钱庄的黑道生意和林府圈养的大批死士已经让他很震惊了。 林静娴一直是林府高高在上的嫡女,她从来都瞧不上他们这些庶出的孩子,林府庶出的孩子很多,若不崭露头角,是不会被父亲放在眼里的。 林义胆颤心惊的推门进去…… “二祖父,二袓父,您在里面吗?” 林义是在上次才知道,原来他叫了多年的祖父是他真正祖父的亲弟弟,老色魔一个。 这太骇人听闻了,而此时,进宫参加中秋宴的才是真正的林丞相。 “你来做什么?”林二爷刚从温柔乡中爬出来,一副倦怠之色。 林义冷汗都吓出来了,二祖父怎么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二祖父,孙儿替你又找了几个女人。”林义满脸谄媚讨好:“就关在地牢里。” 林二爷兴趣乏乏:“是上次娴儿说的那个?” 林义显然得了一跳,没反应过来,林大小姐和这些狗奴才一样都看不上他这个庶子和他娘,原来林静娴早就计划好了的要把安西玥送进这个地狱。 “是。”林义连忙点头。 林义正转身出去,迎头就被一抹冷寒的身影给挡住。 林丞相回府,满目怒气:“叫你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林义抬头吓得半死:“祖父您回来了。” “还没有找到。”想到祖父叫他办的事没有结果,他更害怕。 “那你还有时间替他找女人。”林琥怒道:“安西玥是谁劫持的?” “南宫元熠的人现在已经把林府围了水泄不通了,就为了女人,我太放任你了是不是。”林琥对林二爷怒道。 “大哥,我就这点爱好,我控制不住……”林二爷喜欢女人已经变成了一种病态,府里的那些又老又丑他早就不喜欢了。 林义睁大了嘴巴:“可是我并没有从正门走,我们走的密道,他怎么知道安西玥在我手上。” 正文 禁院2 林二爷一想到小时候的事,他就控制不住要去找女人,特别是那种干净的女人。 “他手上有先帝的龙虎军,当年先帝凭着这批暗影打了无数胜仗,再说你们肆意在京都绑架女人,难免没有露出破绽,他早就盯上林府了,林府就是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大哥,你不是已经抓到苗疆余孽了吗?咱们就利用安西玥来试试他到底是不是先帝和苗疆妖女的骨肉,我瞧着现在他越来越像先帝爷,不仅外貌像,连手段也像,龙虎军只听命于先帝爷,二十多年了龙虎军再次出现,咱们何不将他们一举歼灭,等将来成大业时咱们就少了很多阻力。”林二爷出注意道。 现在的龙虎军早就换了一批血液,他们只听命于南宫元熠。 林义听二位祖父的这意思是什么? 这么多年来,他努力帮助父亲,却还不知道有这些秘密。 “成大业”,难道他们要谋反,这些年真假丞相玩转朝堂,没有一个人看出破绽,若不是他知道二祖父喜好女色,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他也分不清谁是谁。 林二爷这些年代替林琥在人前露面,他什么都清楚,虽然他活成了隐形人,世上也只有一个林琥,但是并不影响他享受权力带给他的快乐。 “现在还不是时候。”林琥道:“若他真是那个孩子,就更不能死了。” “尽快处理你们掳劫来的女人,下次不要带回府。” 林二爷此时也来了兴致,笑得阴恻恻的:“那倒是个美人,就那么死了也可惜了,不如先让我尝尝鲜,保证不留活口,不会给大哥惹麻烦。” “去吧,林义跟我来。”林琥很纵容他这个弟弟,一直以他的身份存在,的确有些对不起他,在喜欢女人这事上他倒没有过多干涉,只是不要弄出大动静就行了。 二弟小时候留下了阴影,这是病。 安西玥醒来时,她发现她被人关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地宫里。 前世她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关了几个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安西玥从地上爬起来,因为中了软筋散,手脚都无力,脚底仿佛像踩了一团棉花。 好在,药效过后,对她这种没有内力的人来说作用不大。 外面有微弱的光射进来,应该是烛光,安西玥走到铁门边往外看了一眼,半个人影也没有,这时她捡了一块小石子扔出去。 只听到石子砸到什么铁制的东西,“哐当”一声响,便再无动静。 她记得,那些人没有带她出皇宫,难道在冷宫里有通往外界的密道,因为过了桥之后,她就被人用黑布蒙上了眼睛,走过了一条很长的隧道,仿佛还听到了水声,之后她就被人迷晕了再无意识。 这时,她听到隔壁传来嘤嘤的抽泣声,像个女人的声音。 “喂,有人吗?”安西玥扶着铁门喊了一声。 那嘤嘤声又不见了,好像隔得很远。 这里是什么地方? 安西玥使劲的摇动着铁门,铁门很结实,是什么人建造了这些囚室。 铁门被安西玥摇出巨大的响声也没有人回应她,四周漆黑一片,一股恐惧感袭上心来。 那个带黑帽子蒙着黑布巾的男人,她不认识,但他很恨南宫元熠,应改是他的仇人。 正文 禁院3 “呜呜呜呜……” 这时又有女人的哭声传过来。 安西玥叫了一声:“你是谁?你是袁侍郎家的小姐吗?” 顿时,那哭声戛然而止,安西玥又道:“我知道你是被人掳劫来的,我也是,我想知道你在哪里,但是这里面回声太大我听不清,你能敲墙吗?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你就敲两下墙。” 安西玥的记忆力和耳力都非常好,只要她凝神听就一定能听到。 果然,她在她身后的那面墙上听到了两道轻微的敲击声。 安西玥道:“果然还有人,就是那个戴着黑斗篷的人掳走了那些失踪的人?” 安西玥还想再喊两声,这时,她听到了稀稀疏疏好像有人开铁门的声音。 安西玥连忙虚弱的趟回了地上。 她警惕的望着两个开门的女人,两个女人就是去掳劫她的假宫女,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装扮,通体的黑色。 “安小姐既然醒了,就跟我们走一躺吧。”为首的女人道。 安西玥撑起身子,虚弱的道:“我中了软筋散,没有力气,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你放走你婢女时,精神不是挺好的吗?”女人想到了大小姐交待过安西玥很狡猾,不过进了这牢笼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逃出去了的。 女人用看死人的眼神瞥了一眼安西玥,又朝着另一个女人道:“你去把她扶起来带出去换身衣服。” 另一个女人恭敬的去扶安西玥,安西玥顺势把手搭在女人手腕上,最后还是放弃了反抗,有两道铁门她又中了软筋散,怎么算都逃不出去。 安西玥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的身后,哭泣声没有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安西玥被人从地牢里带出来,这时她才看清原来那地牢的进出口设在一个湖面上,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她根本想不出来这样的设计真是别有洞天。 之后,她们坐了一艘小船,她被送到了一间房里,里面挂满了红色的舞裙。 安西玥被强行换了一身露肩的红色舞裙,露出好看的锁骨和香肩,长长的青丝披散下来,挽了个空灵的发髻,安西玥长得漂亮,但此时女人却把她打扮成了一个花楼女子的装扮。 安西玥想拉件衣服遮一下,为首的女人却一把扯下怒道:“遮住也没用,这件舞裙专门为你们准备的。” “你们?除了我还有谁啊。”安西玥问。 女人冷冷一笑,并不回答她的话,因为她还重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女人进了禁院不害怕的,只有安西玥眼里带着探究之色。 女人看着她眼里的冷静忍不住提醒道:“进了这里别想耍花样,否则只有生不如死,如果你能跳一支令二老爷高兴的舞,说不定可以多活两天。” 安西玥听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难道她们掳劫别的女子来,也会被拉来换衣服,然后杀掉,可是为什么六七岁的小女童都不放过,难道这个人是个变态,有恋童癖。 安西玥想到这些,心里一阵恶心,真是太可恶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真是禽兽不如。 正文 禁院4 安西玥突然看到梳妆镜里的自己道:“这位姐姐,腮红是不是打得有些多了。” “不多,刚刚好。” 果然是个禽兽,瞧着这些婢女熟练的手法,难道进这里的每一个女子都要这样打扮才被送进去。 安西玥看着红屁股一样的脸蛋,完全掩盖了她的美色,难道采花贼不喜欢美女? 为首的女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安西玥,这位县主自从被掳劫来就不哭不闹,给她换衣服她也一直很配合。 她疑惑起来,难道她不怕死,上个月八小姐就死在这间房里,桌子上的那枝玉钗就是曾经八小姐戴过的,八小姐死后就留在这里了。 当时,八小姐的惨叫声还回旋在这屋里呢。 安西玥也瞧见了那枝玉钗,朝着黑衣女人笑道:“这枝钗挺别致的,别在我头发上吧,挺好看的。” “插吧,反正它的主人已经死了。”女人又冷森森道。 她以为安西玥会害怕得将它丢掉,却见安西玥只迟疑了一下,便将玉钗插入了发间,倒确实是挺别致的。 一切准备妥当安西玥被推入一面墙,原来这是一面机关墙,隔着一堵墙,将两边完全分割成了两片天地。 安西玥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叫了一声:“这是哪里,你们开门,放我出去。” 叫了两声,没有人回应,索性就不叫了,她取下头发上的玉钗紧紧的握在手里,一步一步朝着屋里走去。 里面挂满了红绸,安西玥甚至闻到了血腥味,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死在这个房间里,所以那个黑衣女人才这么有恃无恐的让她把玉钗插在头上,原来她进来就必死无疑。 血腥味?难道…… 安西玥朝着那边走过去,顿时,吓得差点没站稳,角落里还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与她是同样的妆扮。 女子手脚都被铁链锁着,连发丝上都是血迹,全身上下布满了鞭痕,有的还在冒着血珠,脸上也被抽打过,因为染了血,她根本看不清女子原来的容貌。 安西玥连忙忍住胸中的恐惧朝着那个女人蹲下去,替她诊脉:“还有脉博,没死。” 但看着她身上被人伤害的痕迹,在她进来前这个女子一定受了非人的待遇。 是谁,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安西玥握住玉钗的手开始发颤。 安西玥连忙将女人扶着平躺,她的银针落在宫里了,不然,她替她施针能救醒她。 安西玥替女人按了几处大穴,企图令她苏醒过来:“醒醒……” 这时,似有一道门被人推开又合上,安西玥警惕的躲在红绸里,她穿了一身血红色的舞衣,在红绸里若隐若现。 她只看见一双精致的靴子朝着她这边走过来…… 她的脚是光着的。 安西玥紧张得要死,手中的玉钗差点被她捏断,她中了软筋散,可软筋散对有内力的人很管用,也是化功散,她没有内力,武功也平平。 有人用软筋散对付她,一定是以为她会武功,而她恰巧在那次马车侧翻时露过这种擒拿术,或许被人看见以为她会武功。 正文 禁院5 不过,梅书青教过她一种擒拿术,因为她没有内力,从小也没有学过武功,这半年多也只练了点三脚猫功夫防身。 但擒拿术需要的是技巧不需要内力。 她每天坚持锻炼,强身健体正是擒拿术的基本功。 安西玥很有自知之明,遇到真正的高手,她一定死得很惨,所以她在祈求老天爷这次一定要帮帮她。 希望小十快点找到南宫元熠来救她。 “啪。”地板被鞭子抽打的声音,若换作别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安西玥躲在红绸后一动不动。 那人似乎不耐烦:“给本老爷乖乖出来,本老爷让你死得舒服一点。” 林二爷戴了一个鬼面面具,刚喝了药,似乎亢奋得很,药效在他身体里好像开始发作了。 安西玥身形一转,她这一转是利用的舞步的轻快,旋转到了另一片红绸下。 林二爷顿时扑了个空,他指尖似乎摸到了女人柔顺的发丝,恶心的闻了闻自己的手道:“玩躲猫猫,我喜欢。” 声音听着怎么有些耳熟? 安西玥没想到这个禽兽这么恶心,恶心得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这时,林二爷手里的皮鞭一甩,安西玥愣神之际,手臂中招,吃了一记闷痛。 林二爷一改在外面的谨慎小心,突然变得嬉笑起来,身上穿着薄衫,朝着安西玥站着的方向仆过来。 安西玥再一躲闪,成功的逃开他的猪蹄手。 林二爷气极:“来人。” 瞬间,门被人打开,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 “把她捉住。” 安西玥知道,若她再反抗这些人一定来抓住她狠狠的虐待她。 “慢着,这位老爷费尽心思把本县主掳劫来,怎么这么不经逗,刚才那两个女使可提醒我了,若我跳舞跳得好,就让我多活两日,老爷难道看不出来刚才我跳的是什么舞步。”安西玥努力压住恶心,轻声道。 听到这么酥软的声音,林二爷顿时来了兴趣。 立即道:“你们都退出去,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一个被下了药的女人,只能任由他摆布,难道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安西玥躲在红绸下,待听到进来的人又出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林二爷又道:“出来吧,那边有脚铐和手铐,是你自己戴上还是我叫人动手。” 安西玥瞟了一眼,那链子上还沾得有血渍,顿时她胃里一阵翻滚,旋风一般扯下一片红绸裹在肩上,顿时,画了浓厚胭脂的脸蛋展现在林二爷的面前。 看到这样的妆容,戴着鬼面面具的林二爷情绪有些失控,手上的皮鞭打得更响了。 他握着皮鞭的手青筋都冒了出来,邪笑一声:“是你,是你。” 安西玥似没有听懂,是你?什么意思?他认得她吗? 她虽然化了妆,但本来的容颜并未改变啊,只是脸红一些,丑一些。 安西玥只看见那面具下惊恐的眼珠子乱转着,难道她很恐惧她这副打扮,所以才用鞭子鞭打这些女人。 安西玥只是做了猜测,但她想救那些女人,所以她不会轻举妄动。 正文 禁院6 “呀,就我一个人跳舞多没意思啊,老爷你们这儿有没有其他女人会跳舞啊,咱们一起跳啊。”安西玥又似灵动的精灵脚尖一点就旋转到了林二爷身边。 林二爷这么大的年纪了从来没有遇到过安西玥这种女人,被送进来的女人不是哭就是闹,一点都不像他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女人。 此时的安西玥像极了那个女人。 林二爷手中的皮鞭一抽,这次安西玥活生生的挨了一鞭子,就是为了激起他心中的秘密。 没想到他真的变得越来越兴奋:“跳舞,快跳舞……” 安西玥忍着疼痛,依言又旋转了几个弧度,满头的青丝飞扬,血红色的舞衣似屋里翻飞的红绸,她想去摘掉他脸上的面具,但她又怕激怒他。 果然,安西玥一跳舞,林二爷看得如痴如醉,仿佛回到小时候,眼里满是血红色旋转的舞衣和挥舞的马鞭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就是这么炫丽的红色染红了他的双眼:“来人,来人。” 顿时,门又被推开了,一堆黑衣女人鱼贯而入,为首的那个女人第一眼看见安西玥,暗道,进了这里面的女人没一个能活着出去。 她在做什么?真的在跳舞吗?难道她不怕死? 直到女人听到林二爷吩咐道:“快去找女人来,跳舞的女人……” 女人不敢违抗二爷的命令,连忙带着人出去了,第一次在禁院里没有发出女人的惨叫声。这里面负责伺候的女使都很奇怪,不免多看了几眼那个正偏偏起舞的女人。 那炫丽多彩的舞步,盈盈一握的腰身,长及腰线下的墨发,甚至她手臂上被抽打的血痕,是多么的耀眼夺目。 这里的女人没有一个人觉得她的妆容漂亮,甚至那件衣服的设计也丑到极点,偏偏二爷喜欢,他曾抱着这件舞衣睡觉,真是个恶心的人。 但在禁院里的人都是死人,她们惧怕二爷,更怕大爷。 女使的办事效率很快,很快将那批女人梳妆打扮,与安西玥穿了同样的衣服,化了同样的妆。 从同一个地方被推了出来,这次安西玥看清楚了,那面墙就是一道带有机关的门,若不知道其中的奥秘,根本不会发现。 安西玥数了一下,总共有四个人,加上原本这间房子里本来就昏死过去的那位,五个人?年龄不等。 不是说还有小女孩吗? 几个女人抱着双臂,吓得眼泪一直在流,林二爷见状,怒道:“给我跳舞,谁跳得不好,我就杀谁。” “哎,你过来。”安西玥朝着其中一个年龄较小的姑娘唤了声。 小姑娘年龄最小,眼睛都哭红了,听到安西玥的声音,顿时抬起了头来。 她认得这个声音,是地牢里大声和她说话的那位姐姐,叫她敲两下墙的人。 林二爷一把揪住其中一个姑娘的长头发,狠狠的抽了她一鞭子,“跳,统统给我跳。” 此时,屋内的红绸被打得轻舞飞扬,几人吓得瑟瑟发抖,特别是看着地上那个被铁链锁着不知是死是活的女人时,她们哪里有心思跳舞,心中满是恐惧。 正文 危险 其中一个姑娘吓得立马尖叫起来。 她越往门边逃,林二爷的马鞭越打在她的身上。 安西玥暗道:“不好。”这些女人再叫,只怕要被打死了。 激怒了这个死变态,恐怕她们一个也跑不掉。 安西玥突然甩掉身上的红绸,露出香肩,唇角勾起一抹媚笑,美得如一幅画卷。 瞬间那红绸朝着林二爷飞去,缴在马鞭上。 马鞭突然被红绸缠住,林二爷原本想要动怒。 这时,袁小姐突然也学起了安西玥的舞步主动地跟着她跳了起来。 林二爷挥舞的皮鞭正狠冽的鞭打在姑娘们的身上,嘴里还在叫着:“跳舞跳舞给我使劲的跳。” 安西玥知道林二爷一定吃了那方面的药,一般那种药虽然有壮阳的作用,但是受到外界刺激过度,则会产生负面的作用。 同时,也不能让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她不知道那个面具男到底有多大的能力。 她知道危险随时都可能会来,她必须速战速决。 安西玥慢慢向他靠近,手中又扯下一条红绸,她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靠近他勒住他的脖子,然后自救,但是除了几个女人,外面又有多少人,凭她一个人是带不走她们的。 这时,林二爷已经向她扑了过来,突然抓住了她的脚,安西玥一阵恶心。 “小美人,小美人,不要跳了不要跳了……”林二爷似乎已经癫狂了。 就在这时,安西玥踮起脚尖,一个纵声跳跃,轻巧的借着腿部的力道翻身就朝着他背上压去,一条红绸稳稳的勒住了他的脖子。 她知道她再逗他,而不发起反抗,就清白不保了,现在只有放手一博。 “快来帮忙。”安西玥轻喝一声。 第一个反映过来的是袁小姐,年仅八岁的一个小姑娘胆子也很大,跑过来拉住了红绸:“姐姐我来帮你,这个大坏蛋,把水儿姐姐还给我。 令安西玥没有想到的是,在她揭开面具男的面具时,她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林丞相……怎么会是你。” 林二爷吃的是壮阳药,遇到危险他也警惕起来:“既然让你看到的真容,那就怪不得本相。” 安西玥知道有危险:“小心。”她揪住袁小姐推到了一边,手中的玉钗也快狠准的朝着他的大动脉刺过去。 在千钧一发之即,林二爷翻身而起,躲过了致命的一击,玉钗只刺破他皮肤小小的一个血洞,造不成致命伤害。 安西玥暗道糟糕,她失去了先机:“没想到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竟有这种嗜好,在这个地方,你害了多少姑娘的性命,你一把年纪了就不怕被她们的冤魂缠身。” “哈哈哈……如果有冤魂,本相早就下十八层地狱了。”林二爷半点惧意也没有:“没想到平乐县主胆识惊人,本相都有些舍不得杀你了,不过进了这里,要么像她们一样成为本相的奴隶,要么抬着出去。” 安西玥没想到林相这么狠毒,这时,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推门进来。 这时,她才看清楚,原来这里不光有女人,还有死士,林二爷冷沉着着吩咐:“把她抓起来套上脚链,我要让你先下地狱。” 正文 冷心冷情 晋王府。 主屋内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林静娴正在休闲的喝着茶,她知道只要进了禁院的女人一定没有活着出来的。 她偶然得知林义一直在替禁院里的那位寻找女人,所以她们商量一起对付安西玥。 林静娴看了南宫灏一眼:“晋王果然好手段,借醉酒撇清关系。”因为她相信安西玥进了禁院,一定会被折磨得尸体都不剩,当初八妹进去了就没再出来。 这时,暗卫进来在南宫灏耳边说了几句话复又离开。 “你还有心思数落本王。”南宫灏冷冷的望着林静娴:“兰贵人被南宫元熠抓走了,以他的手段迟早会查到你的头上,哼,看来林府也不是本王想像的那么厉害,掳个人还能留下破绽。” “你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快查到兰贵人头上吗?” 南宫灏原本以为林静娴够狠够毒,成功的抓住了安西玥的弱点,凭安西玥的敏锐不应该犯这种错,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嫔妃搭上自己也真够蠢。 林静娴瞳孔睁大:“怎么回事?” “那帮蠢蛋杀人了,把人丢进了废旧的宫殿,就在这里露出了破绽,死的正是兰贵人宫里的宫女,自然就查到她的头上,安西玥留下了线索,这事闹到皇上面前去了……” 林静娴毫无畏惧南宫元熠:“只要能让安西玥身败名裂,身不如死,我下地狱也再所不惜。” “愚蠢,兰贵人的父亲是郭司库,郭府一直是林府的人,你以为他不会查到林府,你最好保佑兰贵人不会供出你来……”晋王只希望不要连累自己,自从林静娴告诉了他所有的策划他就在想退路。 南宫灏也想安西玥去死,只希望林静娴的计策不要让他失望,但是他为了撇清关系,故意醉酒,醉得人事不醒,早早的就被人送回了晋王府,晋王妃一路随行照顾。 半个时辰之后,暗卫又来了一次。 南宫灏眯着眼睛:”京都突然出现了很多影卫并封锁了路口,但一直都没有发现林府的人。” 只见林静娴神态不急不徐,南宫灏又道:“你们是怎么办到的,怎么能让人从皇宫突然消失……” 林静娴冷声道:“兰贵人的情郎其实是我父亲手底下的尹副队长,他们准备私奔,可惜这事被我父亲知道了,正吊着他呢,若让他知道兰贵人被捕……接下来王爷知道该怎么做吧。” 南宫灏点点头:“只要利用尹副队长,杀了他们灭口,即使他们找到安西玥最后也不会连累到我们的头上。” “你就不怕连累林府……”南宫灏问道。 林静娴恨透了林府:“我既然嫁给了王爷,从今以后就是王府的人,放心吧,咱们的丞相大人没那么容易死。” 南宫灏以为世上只有他才是最会隐藏情绪的人,没想到娇滴滴的林静娴心肠这么冷硬。 突然,他一把将林静娴抱进怀里,将唇覆盖了上去:“本王的王妃,本王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南宫灏感觉到林静娴身体僵硬,自然知道原因,也不说破,只道:“长夜漫漫,咱们做戏就做全套……” 林静娴一把将他推开:“王爷还是先去处理事情要紧。” 南宫灏整理了一下衣袍,抬脚就出了房门,今夜的确有要事先处理。 正文 有人来救我们了 另一边,禁院。 安西玥冷冷的看着他,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受他的侮辱,她能想到那个躺在地上的姑娘受了多大的折磨才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慢着,林丞相,我想你应该清楚我是在宫里丢的,这事一定已经惊动了皇上,若查到是林府犯案,你就不怕连累林府满门,还有林府圈养死士,朝廷官员养这么多死士,你不怕陛下撤销你的丞相职位。” 林二爷眸光一凛:“这些都不是该平乐县主操心的事,动手。” 正在死士朝着安西玥逼近时,突然,夜空中射出一道尖锐的暗器,直穿死士的眉心。 不到三秒的时间,死士倒地而亡。 “有人来救我们了。”安西玥心中一喜。 几个姑娘听到有人救,又看到死了人,纷纷躲到了安西玥的身后。 林二爷防备着朝门外一憋,黑压压的一群人影朝着这个地方疾驰而来。 有人闯进禁院,大哥怎么没拦着。 “来人啊,有刺客。” 突然出现的死士立即与暗影打斗起来。 突然,一道黑影似闪电一般朝着安西玥袭击而来,就在这千均一发之即,安西玥只感觉耳边响起飒飒的的风声,一把长剑准确无误的接住了那一道狠冽的掌风。 几个姑娘都吓傻了,若不是这柄剑,她们是不是都要死在那个黑袍人的魔掌下了。 虽然几个姑娘的穿着都一样,南宫元熠还是准确的将安西玥拉入了怀中,左右检查了安西玥,见她穿成这样,立即道:“玥儿,没事吧。”衣袍一遮,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眼中布满了杀气。 安西玥摇摇头:”我没事,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这时,一个戴着斗篷的黑袍人突然出现道:“龙虎军。” “能接住本座一掌并且面不改色,你当属第一人。”黑袍人又道。 “你怎么知道龙虎军,你到底是谁?”这是独属于冥帝的军队,个个都是精锐,此生只听命于他。 “哈哈哈,冥帝驾崩,龙虎军从此在世上销声匿迹,如今龙虎军再现没想到竟是为了救一个女人。”黑袍人讽刺道:“当年冥帝亲手打下的疆土,原本他可以继续开疆扩土,北朝称霸天下指日可待,没想到他为了一个女人当了懦夫,如今他的儿子亦然。” 南宫元熠没想到这个黑袍人知道他的身世,顿时,他剑气如虹,一股凛然怒气从他的全身凝结到剑尖,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似翱翔在世间的巨龙,眼神充满骇人的杀戮:“我娘是你害死的。” “宇文靖保护玥儿。”南宫元熠将安西玥推给宇文靖。 话落,只见那抹玄色身影犹如鬼魅早已疾飞到数丈之外,站在了黑袍人的对立面,他手持长剑,仿佛要将他这些年来所有的痛苦集聚而发,周身布满了骇人的杀意,嗜血残暴,又疾驰如风,如电闪雷鸣朝着黑袍人攻击而去。 黑袍人毫无畏惧,招招狠毒,数丈之外皆无生还,南宫元熠轻功卓然,剑风凛冽,几起几下,速度惊人,两人在夜空中似穿云破月、打得如火如荼。 正文 躲在暗处的危险 安西玥整颗心都揪起来了,这人是谁?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宇文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号人物,仿佛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武功路数也阴邪得很,照此下去,南宫元熠很快会占下风。 宇文靖突然摸到怀中的瓶子,是那玫瑰花上提取出来的毒,剧毒比无。 宇文靖提气追去,瞬间就到了南宫元熠的身前,低声道:“这瓶毒药,或许可以帮我们取胜,这种剧毒留下来会害人,不如我们用在他身上试试,我们左右攻击。” 南宫元熠此时已经打红了眼,他一定要知道黑袍人到底是谁。 于是朝他点点头,已经明白他的用意,再拖延下去,龙虎军藏不住,他的身世也藏不住,他必须速战速决。 毒药被倒在剑身上,只在眨眼间…… 他又如巨龙直刺黑袍人要害, 这一剑他拼尽了全力,身法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宇文靖也出剑同时朝黑袍人的另一侧刺去…… 黑袍人没想到他不要命的向他袭击而来,眼中的凶残狠毒远胜于当年的冥帝,冰酷、阴沉、锐利、深邃,冷傲孤清又盛气逼人,宛若主宰世间的王者。 “陛下。” 黑袍人愣神的一瞬间,长剑从他胸间刺入,他极速后退,看着那张和先帝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眼中第一次生出了惧意。 南宫元熠刺中他一剑的同时,也被黑袍人打伤。 他以为自己已经刺中黑袍人一剑,剑上有毒,他必败无疑。 突然南宫元熠感觉胸口一阵闷痛,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他中了一记掌风。 宇文靖没想到他会拼全力:“南宫元熠,你怎么样?”宇文靖收剑赶到他身边。 南宫元熠不答,只抬起头来朝着黑袍人道:“是不是你害死了他们?” “你以为你能伤得了本尊。”黑袍人狂傲道。 南宫元熠和宇文靖同时看过去,只见他一把扯开黑袍,刚才明明被他刺中的伤口竟奇迹般的复原了,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安西玥见南宫元熠吐血,也跑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她曾在天涯的身上看到过这种情形,正常人是不可能有如此惊人的修复能力的。 安西玥可以肯定,他不是天涯。 安西玥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天涯外祖有危险。 安西玥想奔过去,但她有自知之明,朝着程枫喊道:“程枫先抓住林丞相,他要逃。” 程枫冷冷地道:“丞相大人想要跑到哪里去。” 林二爷见事情败露,心生惧意:“我不是林相,你认错人了。” “你这个老色鬼,还不承认。”安西玥气极想打死她。 林二爷在程枫的手里自然是逃无可逃,黑袍人见状,疾速飞来,一把夺过程枫手里的林二爷瞬间消失不见。 “别让林丞相跑了,京都失踪的那些姑娘是他掳走的……”安西玥见状焦急道。 南宫元熠和宇文靖施展轻功过来,看了一眼被暗影制服住的死士,因为知道被捕,可能会自杀,第一时间他们就点了死士的穴道并抓住了禁院里的黑衣女使。 正文 两个丞相 安西玥拉过几位受害的姑娘:“他们全都被关在这里,那个不要脸的老混蛋。” 宇文靖才道:“你失踪后,南宫元熠封锁了宫门,我们亲眼看见林丞相从宫里出来,所以那个人不是林琥,显然在你们之前,还有一个姑娘被害,时间上对不上。” “黑袍人武功太阴邪,咱们追不上了,这件事太奇怪,怎么可能有两个林琥。”南宫元熠道:“还有这个地方,看着是林府,其实中间隔了一条河,又完全和林府隔开,但我的感觉是他们紧密相连。” “怎么可能和林琥长得一模一样,我还刺中了他的后肩。”安西玥惊讶,觉得不可思议。 安西玥拉过袁小姐:“小妹妹,若让你指认凶手,你能认出他吗?” 袁敏坚定的点点头:“我认得出,姐姐谢谢你救了敏儿,我会帮姐姐指认凶手替水儿姐姐报仇。” 安西玥又看了另外的三个姑娘:“你们可愿意指认凶手。” 因为这起少女失踪案一直是秘密进行的,一来是怕引起恐慌,二来是因为失踪的全是小姑娘,为了她们的名声着想。 安西玥知道已经有人遇害,就连那位叫水儿的小姑娘可能也救不活了,她真恨自己没有亲自杀了林琥,当初若不是被他反攻,她手脚无力,那根玉钗就刺入他的颈动脉,而不是后背。 三个姑娘得救,又很害怕,叫她们去指认,等于把她们又往死路上逼,几人纷纷摇头,意思是不愿意再抛头露面。 安西玥叹了口气,这就是作为女人的悲哀。 “是属下无能,明明已经捉住了凶手,还是被黑袍人救走。”程枫也知道他们的顾虑,悔恨道。 “这事不能怪你,我和南宫元熠联手伤了他,再亲眼看到他的伤口能自动愈合,这世上谁能办到,太奇异了。” “难道这些姑娘就白死了吗?就让坏人继续逍遥法外?”安西玥急声道。 就连她也差点遭到他们的毒手,毁掉清白,她有南宫元熠在拼尽全力的保护,可是这些可怜的女孩呢,她治得了她们身上的鞭痕,甚至有办法让她们疤痕都不留,可是她们心里的伤呢,将来她们嫁人,夫人又会怎么对待她们。 听袁敏说,有几个姑娘自杀了,安西玥也是才知道袁侍郎家的小女儿叫敏儿,她才八岁。 安西玥想起那地牢里阴森森的抽泣声,她知道那不仅是袁敏的哭声,还有更多冤魂的哭声。 “即刻通知京兆尹,将这里封锁。”南宫元熠冷声道。 “你准备怎么办?”安西玥急切道。 “林琥真是太狡猾了,有密道,一定是密道,这里看着不相连,实则四通八达,你们看到那片湖水了吗?谁能想到地牢的出入口会在水面上,咱们四处搜。” “我猜从皇宫里一定有连接外界的地下宫殿,并且那个出口就在冷宫里。”安西玥分析道。 在安西玥的记忆里搜寻不到这些信息,也许是她的重生打乱了很多事情的发展。 “搜,自然是会搜,但是得先通知京兆尹。”南宫元熠也觉得不可思议,还有今天晚上突然现身救走“林琥”的黑衣人的身份。 正文 两个丞相2 突然,安西玥朝着领头的女使走去,轻声道:“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你很讨厌这里。” 领头女使只看着安西玥,一句话也不说,她在这里这么多年,早就已经麻木。 “我知道像你们这样的死士,一旦被捉住,只有死路一条,可如果我们愿意给你们活路呢。”安西玥沉声着:“人活一辈子谁又不愿意好好的活着呢。” 安西玥等了片刻,领头女使突然开口:“你们抓了我们也没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家人的命都捏在他们的手里,所以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的,像我们这样的人,最终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从她们替安西玥上妆,她就觉得她很特别,不哭不闹,明明很害怕,但她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从她在地牢里醒来,她没见她掉一滴眼泪。 女使自知罪孽深重,因为从她们的手上不知拖走了多少具尸体。 可是如果她们不冷眼旁观,不听话,她们的下场就如那些女孩子一样,甚至更惨,家里的人也没命活。 “该死的不是你们,而是那个控制你们的人。” 安西玥脚上还沾着血迹,满眼的失落,喃喃道:“难道我们真的拿林琥没有办法吗?就算不是他,可是这里是林府的地界,整件事情也是他授意的,他和凶手一样可恶。” 安西玥真怕南宫元熠仅仅把自己救走,而不管她们的死活…… 突然,南宫元熠一把将安西玥抱住,“我最怕的是失去你,我说过要好好保护你,这次让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你知不知道,在我看见那具尸体时,我就在祈祷,你一定是迷路了忘记回来了,可是当你的暖血玉出现在怡心院,我才彻底慌了,我怕你的尸体是不是被他们仍进了另外的枯井……”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这么担心,这次是我太笨了,遭到了兰贵人的算计,我没有想到她竟然拿自己的孩子来设计我,我又与她无冤无仇……天底下谁会狠心伤害自己的孩子。”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兰贵人只不过是别人的棋子。” 宇文靖开玩笑道:“不过也不枉此行,不然也不会知道林府背地里的这些害人的事,简直可恶,还好你没事,还活着,不然以后谁管得住南宫元熠这个大魔头。” “他是林二爷。”女使突然开口道:“林府有两个长是一模一样的丞相,不过你们要答应我,如果我爹娘还活着,要把他们找到确保他们的安全。”她知道落入林府的手里,怎么可能有活口,不过是她这么多年为自己找的活下去的理由。 “两个丞相?”几人异口同声的道。 “去林府。”南宫元熠开口道:“既然事情发展成这样,本世子就好好发挥一下纨绔的本性,敢伤害本世子的世子妃,就算林琥再会装,他也总会露出马脚。” “宇文靖、程枫,女使的命交由你们两人保护。”就怕有人会杀人灭口。 正文 进林府捉人 京兆尹此时带着官兵赶到:“快快快,把这里围起来。” 顿时,官兵将整个林府团团围住,管家想前去禀告,被官兵擒住:“接到报案,林府掳劫了平乐县主,现奉旨搜查。” “我看谁敢搜。”林旭之怒气森森的朝着京兆尹。 “戎大人,这么大半夜不睡觉,你带着这么多人包围林府是何意思。” 戎绍畏惧林府,但他更怕皇帝,太子带着皇上的口谕协助南宫元熠破案,他不得不来。 戎绍笑着道:“林统领,臣也是奉旨办事,搜一下也不影响。” 戎绍边说还边朝他使眼色:”林统领不要生气,咱们就走走过场。“ 南宫睿和南宫恒紧随而至。 太子冷声道:“戎大人,你若阳奉阴违,本太子今天就摘掉你的乌纱。” 他们在来的路上,就看见丞相府方向有打斗声,而偏偏这位京兆尹是个笑面虎,到了林府他自然畏惧林府的权势。 戎绍一听太子如此说,连忙应道:“臣不敢。” “全体待命,搜。”戎绍可不敢得罪未来的储君。 “上官魏,你带一队人跟上。”太子直接吩咐。 就在这时,林府禁院的整堵墙被推倒,发出“轰”一声巨响,惊动了林府所有人,现在就算谁想装睡也装不下去了。 太子等人听到声响,连忙朝着声音发来的方向跑去。 这时,南宫元熠已经将禁院的所有人捆绑,带了出来。 太子和楚王也同时赶到:“熠堂兄,你怎么从这里出来。” “京都的几起失踪案全是林府的人所为,证据确凿。”南宫元熠将安西玥打横抱在怀里,一脚就将墙砖踢得粉碎:“若不是本世子赶来救了安大小姐,只怕她就要命丧毒手了,可惜刚才我只顾着救本世子的世子妃了,让人逃脱了。” 此时安西玥已经换回了宫女的衣服。 南宫恒震惊道:“简直可恶,本王一定要替堂嫂讨个公道,敢在皇宫里掳人,还有没有王法。” 整个林府都被惊动了,林琥担任了两朝丞相,在北朝的威望很高,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林府的势力也越来越大。 就算太子想要动林府,也还得掂量掂量,更何况南宫元熠一个小小的五城兵马司总指挥。 林旭之紧随其后,见禁院的墙都被南宫元熠踢倒,顿时震怒,他也太任意妄为了。 “世子,林府的这座府邸乃先皇所赐,你敢随意损坏,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林旭之大喝。 南宫元熠扫视了一眼陆陆续续的赶来的林家人。 冷声道:“林丞相偷天换日,欺罔视听那又该当何罪?” “你胡说什么?”林旭之眼神微缩。 “林统领,林豹你认得吧,林琥的亲弟弟,就是住在林府禁院里的那位二爷,你的亲二叔,他掳劫、残害良家妇女不计其数,现在本官要把他捉拿归案。”南宫元熠直接道。 林旭之浑身一颤,他看向被捉住的女使:“什么二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敢污蔑当朝丞相,本官要进宫告御状。”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还想垂死挣扎。” “太子殿下,臣请旨彻查林府,并捉拿凶手林二爷。”南宫元熠沉声道。 “父皇特意派本太子来协助你救平乐县主。”太子点头。 其实太子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府的林二爷是谁?他是掳劫安西玥的凶手? 正文 丞相到 这时,林丞相气势汹汹的赶来,瞧见有人毁掉丞相府的院墙,满眼的阴冷之气。 林旭之连忙迎了上去:“父亲,您不是在房里休息吗?怎么出来了,这里有儿子处理就行了。” “哼,本相再不来,恐怕本相的府邸就要被人给拆了。”林相推开林旭之朝着南宫元熠走去。 “世子,你直接拆了本相的院墙,这是何意啊?”林丞相直接道。 “这院墙之内藏有肮脏污秽之物,本世子是替丞相大人清理院门,之所以将其拆毁,是想让人们瞧瞧丞相大人道貌岸然的真面目被揭露,落入世人眼里是何其可憎。”南宫元熠满是鄙夷着道。 “哼,本相知道世子在京都是出了名的不要脸皮,嘴巴再会说,也逃不过北朝律法,就算你是豫亲王世子,你可知栽赃丞相是什么罪吗?” “来人,将丞相大人需要的证据拿过来。”南宫元熠毫不示弱道。 顿时,从禁院里搜寻出来的虐待女人的用具、马鞭和铁链,还有一堆带着血的红色舞裙及胭脂水粉,仅看到这些东西就能联想到进了禁院的女子受了怎样的欺辱与折磨。 因为点燃了高高的火把,就算是在夜空下,眼前的一切也看得清清楚楚,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在场的人都是戎绍带来的官兵,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以前京兆府衙门也破获过这种变态男欺辱妇女甚至孩童的的案子,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些是何物。 “没想到丞相府的后院还藏着这样一个院子,真是太恶心太恐怖了。”上官魏一直负责这件案子,可是一直查无所获,就算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是丞相府的人所为。 南宫恒也看了一眼,顿时想起他平时和女人风花雪月的日常,再看看这些东西,若用在女人身上,他会半点兴致都没有,真是太恶心,他骂了一句:“简直天理难容……” 不过是林府的谁这么变态?莫非是林丞相。 安西玥躲在南宫元熠的怀里悄悄观察林丞相的外貌及神色,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与刚才在禁院里的那位林二爷的气质完全不同。 既然女使已经供出林府里还有一位林二爷,她敢肯定这才是真正的林丞相。 安西玥悄声道:“不是他,这位应该就是真正的林丞相了。” 她能感觉到林琥身上的阴冷之气,这样的丞相绝对不是他们平时看到的。 安西玥心中顿时有了猜想,若真如她猜的那样,这位丞相的心机就真的是太深沉了。 上次在晋城,她第一次见的人应该是他同胞弟弟,禁院里藏着的那个人。 他一直和外祖父争锋相对却一直不是外祖父的对手,原因只有一个,他曾与外祖父同朝为官,并且还有过节。 北朝不可能有两位丞相,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林琥和林豹两兄弟这些年来一直在互换身份共坐朝堂。 安西玥很想知道由林豹在朝堂上周旋时,真正的丞相林琥在以何种身份游走于世。 正文 交出林二爷 正如南宫元熠所言,林琥久居高位,是不可能凭着一个失踪案就拉他下位。 安西玥压下了所有的怒火,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装死。 林琥深深的看了一眼安西玥,只觉得那双眼睛里藏着狡黠的厉色。 他知道林豹喜欢女人,更喜欢用酷刑折磨女人,这都是因为他小时候的遭遇,所以他也由着林豹胡来,但是没有想到反被安西玥所伤,南宫元熠直接用龙虎军闯入禁院,禁院的死士都被龙虎军所杀。 太子开口道:“林丞相,这些东西都是在您府上找到的,您还有什么话说。” 林丞相却面不改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凭这些?” 太子微愣,看向南宫元熠,他心中也微有思虑,况且京都少女失踪案不是由他在办,恰巧今晚中秋宴,林丞相也在宫中,若说是林相,这说不过去。 必须要有铁证,他才好插手。 “我就是证据,本县主亲眼看见一个和林丞相长得一样的人在那这堵围墙的院子里欺辱少女,手段凶残至极。”安西玥突然开口。 又冷声道:“敢问丞相大人,人证物证都有您还有什么抵赖的。”安西玥的声音清冷洪亮。 小不忍则乱大谋,打草惊蛇不是明智之举。 但叫她仅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节,就这么放过凶手,安西玥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我也认得你,就是你害了水儿姐姐,你把我们关在一个漆黑的牢里,就是你……”袁敏只有八岁,她原本很害怕,但她一心想替水儿报仇,只因水儿在她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救了她,原本该死的是自己,若不是水儿顶替了她,她一定会赶得上被救。 袁敏只认她在禁院里看见的与林丞相一模一样的脸。 “哼,平乐县主是不是得了妄想症,案发之时,本相正与诸位大臣在宫里饮酒。” 太子也道:“的确如此。” 他看了一眼南宫元熠:“林丞相的马车还是世子的人搜查过后才放行出宫的。” 安西玥气定神闲:“本县主什么时候说凶手是丞相大人您了,本县主是说这位残害少女的凶手是丞相大人的同胞兄弟林二爷林豹,他顶着一张和丞相一模一样的脸,犯下这等泯灭良心的大案,丞相大人还是赶快把人交出来吧,您不要为了包庇您的胞弟,触犯北朝律法,这样也有损大人您的威名。” 顿时,不仅士兵们议论纷纷,连太子都震惊了,安西玥说同胞兄弟林二爷,难道林琥还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样的弟弟。 林旭之精神紧张起来,没想到二叔这次玩出火来了,以前他在禁院里玩,谁也不管他,可是他跑去宫里把平乐县主掳来,不是自寻死路吗? 戎绍道:“太子殿下,咱们还搜不搜?”戎绍也觉得难办了,林二爷是何许人也,谁也不知道。 “本太子是奉了皇上的皇命协助世子破案,还请丞相通融。”南宫睿思量极深,也不敢贸然行事。 林琥怒气道:“既然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太子要搜本相的府邸,可有皇上的诏令。 正文 拿着鸡毛当令箭 太子一时语塞:“因出宫急,皇上只给本太子下了口谕。” “既然是口谕,便是口说无凭,本相知道太子和世子一向交好,若假传皇命,这可是欺君之罪,太子可不要被人蒙骗了,受人连累。”林琥语中深深的威胁之意,可想他是有多不惧怕皇命。 安西玥说:“太子乃将来的储君,北朝万千百姓的依靠,他断然不会弃自己的子民而受丞相您的威胁,哼,林丞相纵然想包庇自己的亲弟弟,太子殿下也不会允许,交出林二爷给受害人一个交待,否则太子殿下下令将林府翻个底朝天也会找到他。” 林琥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怒,“牙尖嘴利。” “没有诏令,休想搜查本相的府邸。” 太子被安西玥这一说,顿时脸一阵红。 安西玥这番话一说,就算没有皇诏,他也得行使太子的职能,为了天下苍生。 好个高帽子,好个安西玥,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招使得挺顺溜。 此时,他倒有些佩服安西玥了,临危不乱。 南宫元熠突然道:“林丞相,不让搜查,是不是贵府上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南宫元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父亲哪里来的什么同胞弟弟,更没有什么秘密。”林旭之气得直呼其名了。 ”有没有太子殿下一搜便知。“南宫元熠眉毛一挑,淡淡道。 太子冷眼瞥了一眼南宫元熠,拿他当枪使,父皇不下圣旨搜府,摆明了也是畏惧林府的。 他们俩人现在拆了人家的院墙,引得全府上下齐齐围观看热闹,南宫元熠怀里还抱着柔弱的小美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么冷的夜,他倒是美人在怀,让他们跟着吹冷风。 “林老夫人,你和丞相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不知道你分没分清与你同床共枕的丈夫到底是何人啊?”宇文靖讽刺道。 林旭之震怒:“你是个什么东西,来人,将这个满口胡言的杂碎抓起来。” “想抓你祖师爷,你还嫩了点。” 宇文靖身形一动,瞬间,就将一堆想要上前捉他的护卫点了穴道。 “林统领,你也活了几十年了,谁是你亲爹,你分得清吗?” 林旭之被一个毛头小子侮辱,气得面红耳赤:”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本少爷说,林统领,你亲爹姓甚名谁啊?“宇文靖气定神闲的道。 安西玥见林旭之气得鼻孔生烟,真想给宇文靖点个赞,真是气死人不偿命说的就是宇文靖了。 看林旭之的反映,他应该是知道内情的,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没事,一旦点破,林旭之猜疑他真正的父亲可能是林豹,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这就有意思了。 再加上林老夫人,瞧她的神情,似乎是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还有个弟弟。 顿时,林府几房全都窃窃私语,林丞相爱美女,这在林府不是什么秘密。 如果真相是一直都是林二爷冒用丞相的身份来纳妾,那可真是太让人震惊了。 林府今晚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他们仿佛瞬间知道了林府的秘密,一股冷寒之气袭上心头。 正文 乱了乱了 红姨娘最近得了林老夫人的宠,因林纪的死,纪芙伤心难过,精神有时候就会失常,几次三番的冲撞了林老夫人,林义嘴巴又甜,哄得林老太婆心情甚是高兴。 红姨娘从自己儿子哪里得知了禁院的秘密,起初也很震惊,这林府可真是深不可测。 为了讨好禁院里的那位高兴,林义甚至提议将另一个庶出妹妹送给二老太爷,就是八小姐。 就这样,林纪死后,林义成了林府最得宠的庶子。 红姨娘也没有想到,二老太爷今日会暴露,她是抱着看戏的姿态的。 因为她的儿子是庶子,又无官职,平时在外面做生意挣的钱也是林府的人在用,红姨娘很是不服气,若林府乱一点,将来她儿子掌家的机会就大,她巴不得林二爷那种喝人血的魔王倒霉,用他儿子挣的钱来找女人,累的还是她的儿子。 林老夫人和林丞相的感情一直不好,原因就是林丞相院子里的女人太多。 年轻时,她长得不是很漂亮,因为家境殷实给了林琥许多的帮助,但越到后来,林琥竟当着她的面骂她丑妇,还叫她滚,若不是娘家有钱,林琥当上丞相之位后只怕早就休了她。 可林琥就算嫌弃她丑都没有休她。 现在林老夫人才好好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惊得差点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记得几十年前,她偶然听他说过,家里确实还有一个兄弟,可惜小时候就死了。 难道真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以前是没有禁院的,只因林琥年轻时荒淫无度,那道城墙才被他给休憩了起来,虽然这么多年了,她也多多少少知道禁院里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想能坐稳丞相夫人之位就行了,她自己长得没有那些狐狸精漂亮,他喜欢漂亮的女人也正常,他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不了他有多少狐狸精,她就除掉多少。 像林婉的生母那样的女人在林府能存活下来是少之又少,最后林老夫人没有想到。 林婉越长大越漂亮,林琥竟然丧心病狂到将那贱婢生的女儿给糟蹋了,原来一直是林二爷所为。 林老夫人迅速的想清楚了这一切,心中多年的痛苦总算找到了原因:“老爷,真的是这样吗?禁院里住的是老爷的弟弟,而不是你,以前你对我的恶言和嫌弃都不是老爷说的。” “你发什么疯,来人,把老夫人带下去。”林相很久没有和自己的夫人好好的说上一句话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和自己的弟弟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和那些女人鬼混的人不是你,对不对,哈哈哈,这么多年了,原来一直都是我错了。”林老夫人挣脱掉护卫。 护卫也惧怕老夫人,老夫人的手段也厉害,所以他们不敢强制拉她回房。 这么多年,林二爷不知道冒用林琥的身份伤林老夫人伤得有多深,但他也不懂感情,所以完全顾及不到林老夫人此时的情绪。 林老夫人冲到林琥身边,仿佛回到几十年前,他一直都只喜欢她一个,她知道和她生儿子的人只有林琥,因为如果真的是那个人,他不会碰自己。 正文 林二爷的存在 “老爷,旭之是我们的儿子,真的只是我们的儿子。”林老夫人又道:“你从来没有背弃过我们的誓言。” 林旭之看着自己的母亲,阻止道:“娘,快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交给父亲处理,您就别在这里闹了。” “旭儿,旭儿,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林老夫人不确定自己所听到的,因为林府的禁院实在太神秘,又没有人敢进去。 “他是当今丞相,当然是我的父亲,娘你别听信他们的胡言乱语。” 林旭之恨死南宫元熠等人了,他们拿丞相没有办法,才这样激怒他母亲。 “旭儿,难道你想你爹真的是个无耻的老流氓,让开,今天我一定要问清楚。”林老夫人年纪大了,对于一个即将进棺材的人来说,她什么都不求,一生的荣华富贵,当了一辈子的丞相夫人,可惜却从来得不到丈夫的关心。 此时她只想要一个真相,她就不不回房。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丈夫会性情大变,为什么林府会姬妾成群,他还不满足,还要在禁院里胡作非为。 原来,这一切都是另一个人做的。 “老爷,你回答我啊,是不是真的,你没有对不起我。”林老夫人执着道。 林琥被缠得烦了,眼里全是凉薄的冷意,怒道:“滚回你院里去。” 红姨娘连忙去扶老夫人,轻声道:“老夫人,咱们先回院里去吧。” 林琥眼里的冷酷无情深深的刺痛了林老夫人,原来不管是不是她的丈夫,他对她都无半点情谊。 林老夫人气得胸口吐出一口鲜血,瞬间仿佛苍老了很多岁:“他是骗我的,旭儿,你说你是谁的孩子,是你爹的对不对?” 林旭之见状,心急如焚的跑过来:“娘,你怎么了,我是娘和父亲的孩子,你别听他们乱说,二叔他荒淫无度,根本不能生孩子,他其实和太监没什么两样。” 这是林旭之偶然一次知道的秘密,听说是因为他小时候被人卖到ji院,一住就是好几年,所以他特别恨女人,折磨女人成瘾估计就是小时候学会的。 不过这些都是林旭之通过观察林二爷推断出来的,否则他也想不通二叔为什么这么残暴不仁。 一听到这里,所有人都震惊了,原来林旭之也知道林二爷这号人物的存在。 所有人都冷冷的看着,林老夫人年轻时就很讨嫌,现在虽然被自己的丈夫欺骗了一辈子,她们也只会觉得她恶有恶报。 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同情老夫人的遭遇。 但经此一闹,林二爷的身份再也隐瞒不住。 林旭之顿时觉得自己失口,气得拔剑就朝着宇文靖刺去:“我要杀了你,哪里来的小杂碎。” 林旭之的武功和宇文靖,简直就是只弱鸡。 宇文靖一躲,就将林旭之踢倒在地。 “本少爷说了,想要杀我,你得再重新投tan,不过千万不要投生到丞相府,否则半夜睡觉都会做噩梦。” 宇文靖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是拜了祖师爷的,怼人怼得心花怒放。 正文 圣旨到 这事都到这个地步了,太子还不行使他太子的权利,只怕皇上都要对他失望了。 “戎大人,组织人搜查林府,一定要将林豹捉拿归案。” 戎绍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丞相大人对自己的嫡妻这么冷血无情,原来林府还有这么多秘密。 “圣旨到。”这时,外面传来快马加鞭的声音。 皇帝身边的暗卫带着圣旨急匆匆的赶到,焦急道:“陛下有旨,传丞相进宫觐见。” “等等,林丞相纵容胞弟犯案,丞相还是先交出林二爷再进宫向父皇请罪吧。”南宫恒厉声道。 他也没有想到堂堂大北朝的丞相竟然不顾礼义廉耻,纵容胞弟在自己的府内胡作非为,还包庇隐瞒。 太子也摸不准皇上是什么意思,派了暗卫前来传旨,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发生。 “父皇可有下令搜查丞相府,捉拿失踪案凶手。”太子道。 “回禀太子殿下,陛下只传丞相进宫见驾。”暗卫道。 “好,进宫,丞相府犯下如此大案,本王一定要让父皇还这些姑娘一个公道,废掉你的丞相之位。”南宫恒怒气道:“来人,将林琥绑了。” “王爷,且慢。”暗卫阻止。 “皇上有令,只传丞相进宫。” “那太子和本王还有世子呢,世子妃受掳差点被害……”南宫恒急声道。 “皇命不可违,还请楚王、太子、世子各自回府。”暗卫拱手道。 “丞相府私设禁院之事,自有陛下定夺。” 林琥官袍一摆,冷笑道:“本相就失陪了,哈哈哈。” 待暗卫将丞相接走后,林旭之才下了逐客令:“这么晚了,下官就不留诸位吃茶了,请吧。” “少女失踪案乃京兆府衙门办的一起重案,还希望戎大人尽快还这些可怜的少女一个公道。”南宫元熠冷声道:“本世子的世子妃还等着戎大人破案,尽快捉住凶手。” 突然来圣旨,只怕是林丞相在皇上哪里做了什么手脚。 戎绍吓得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包围林府是太子殿下下的旨令,现在皇上命太子回府,这案子要怎么查,牵扯到位高权重的丞相,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搜查丞相府啊。 南宫恒也反映过来:“父皇只命咱们几个各自回府,可戎绍是京兆尹,这事就该京兆尹管,此案不结,民心不稳,还是熠堂兄聪明。” “戎大人,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本王也静候大人佳音,可不要让北朝的百姓对你失望啊,该搜还是要搜的。” 戎绍此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下官尽力而为。” “丞相府的上空不知道飘着多少冤魂,戎大人千万不要只尽力而为,若此案不给死者和被掳劫的姑娘们一个交待,只怕那些冤魂半夜会跑到戎大人的府邸索命了。”楚王也学着平时南宫元熠怼人的姿态,阴森森的道。 现在是半夜,正是夜黑风高的时辰,戎绍抬眼望了一下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空中的圆月和繁星早已隐没进了乌云里,使得他背脊骨阴森森的疼。 特别是看到从禁院搜出来的一系列证据,他脖子仿佛被人给掐住了一般。 正文 晋王妃 晋王府。 穿了一袭夜行衣的南宫灏带着人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南宫元熠的人太狡猾了,他的人杀进天牢,没想到里面给他唱了一出空城计。 林静娴见他怒气森森,连忙迎上去:“失败了,怎么会这样?” 南宫灏气得端起桌上的凉茶就倒入了口中,冷声道:“遇上了埋伏,差点没脱身,南宫元熠身边仿佛有一支很强的队伍。” “只要兰贵人的情郎还在我们的手上,咱们就不用担心,兰贵人被皇上冷落了十年,她为了尹副队连肚子里的孩子都舍得,这个人在她的心中的位置很重要。”林静娴分析道。 南宫灏一把将林静娴推开:“蠢妇,刚才暗卫来报,安西玥被救了,林府什么时候来个林二爷,林府的禁院又是怎么回事,贱人,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本王。” 林静娴差点摔倒,冷着眼道:“不可能,进了禁院怎么可能活着出来,她活不了,那个地方就是地狱,不,比地狱还恐怖,她怎么可能还活着,是不是你的消息有误,或许安西玥虽然被救,但她人已经被……” “南宫元熠抱着她,本王亲眼所见……” 林静娴恨得眼睛都扭曲了,指甲愤怒得掐进了自己的肉里,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安西玥,你的命怎么这么大。” “王爷,是我。”这时门外又有敲门声响起。 南宫灏推门出去:“什么事?” “林丞相进宫了……” 南宫灏点了点头回屋,探子将打听的消息一一告诉了他。 林静娴满脸的不甘心,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应该是本王问本王的王妃的问题才对啊,林静娴你们林府到底有什么秘密?”南宫灏捏住林静娴的下额骨冷声问道。 林静娴冷笑一声,差点被她捏得窒息。 南宫灏感觉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好玩了,林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父皇竟然只是把林丞相宣进了宫。 就算丞相再位高权重,犯下如此大案也该给百姓一个说法,除非…… 南宫灏看向林静娴,突然放了手。 林静娴得以呼吸,连连咳嗽了几声,厉声道:“你为什么不掐死我,掐死我也正好解气,否则我再做出什么连累晋王爷的事情来就不好说了。” 南宫灏笑着道:“你是本王的王妃,现在咱们是系在一条绳上的,将来本王若成大事,你就是本王的皇后,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林静娴感觉到南宫灏眼里的阴毒之色越来越浓,不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 南宫灏道:“你果然说得没错,林丞相本事大得很,事情闹得这么大他都能全身而退。” 南宫灏欺身上前,林静娴冷冷一笑,毫不退让,手指轻轻摸上他的五官,冷冷的道:“可惜啊,晋王永远都只是晋王,本王妃若要登上后位,只怕要等下辈子了,连南宫元熠一个小小的世子都对付不了,哼……” 南宫灏反手捏住她的手,“本王若杀了南宫元熠,王妃可别心痛。”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在公主府那天,你想设计的人是谁?不说破,本王是想给你留点脸面,现在你该好好的当本王的晋王妃。” 正文 吵架啊 林静娴脸都气绿了,没想到南宫灏和她成婚后在她面前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本性:“咱们彼此彼此,当你知道安西玥被我设计,你心是不是很痛啊。” “我怎么忘记了,在公主府那天,安西琳找的那个乞丐怎么突然消失了,若不是你想趁人之危,我们早就成事了,怎么还会落到今天这种两败俱伤的地步,南宫灏,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蠢,怪不得皇上直接立了三皇子为太子。” 南宫灏听林静娴的话,气得眼睛都红了,一巴掌打在林静娴的脸上:“蠢女人,这次你最好保佑尹副将在本王手上是张王牌,否则连累到本王,本王要你好看。” 林静娴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指印,她怒视着南宫灏:“怎么,我们林府失势,晋王连在我面前装腔作势都不愿意了,若安西玥跟了你,助你得到梅府的兵权,你是不是也会对她卸磨杀驴?” “住口。”南宫灏被林静娴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以为他的野心只有自己知道,没想到连林静娴这样的女人都知道。 林丞相早就被皇帝所忌惮,偏偏他还娶了林静娴为妃,这次林府又闹出这事,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理。 南宫灏一想到这些就心急如焚,没心思和林静娴斗嘴吵架,一摔门就朝着偏院去了。 偏院,住的是南宫灏的小妾们。 路上挂着马灯传出微弱的亮光,南宫灏顺着亮光的方向行去…… 这时,夜空中有袅袅的琴音传来,南宫灏心烦意乱,便寻着琴音的方向而去。 屋檐底下亮着微弱的马灯,窗户上倒影着一抹婀娜多姿的倩影,是一个女人独自在屋内吟唱,声音婉转,又似萋萋艾艾。 南宫灏推门进去,顿时呆在当场,只见安西琳一袭浅绿色的灯笼袖长裙曳地端坐在琴架前,白皙的脖颈下露出漂亮的锁骨,五官精致动人,眼波流转,未施粉黛却已美艳动人。 安西琳抬头,眼中露出诧异之色,柔声道:“王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南宫灏眼底的淡漠渐渐褪去,安西琳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安西琳看出了南宫灏眼底的厌恶神色,停了琴音,一步三摇的来到他的面前,睫毛一眨,两行清泪就流了出来:“王爷,您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琳儿,琳儿整日在这院里,哪里也不能去,琳儿想见你,可是丹虞姐姐说,王爷娶了王妃就不喜欢我们了,王爷心里只有王妃。” 南宫灏喜欢安西琳的柔软,她对他低眉顺眼,这很能勾起他的情欲,一听她如此说,否认道:“一个心里只有别的男人的王妃本王不稀罕。” 安西琳心下一喜,立即圈住了南宫灏的腰身,顿时两团柔软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南宫灏本能的一热,很容易就被安西琳勾起了欲望。 “琳儿想您了……” 安西琳被偏院的小妾欺负后,她收敛了很多,但还是一心一意想要找回南宫灏的宠爱,所以她花了很多钱收买王府的丫鬟。 她知道南宫灏和林静娴的感情并不好,甚至还经常吵架,林静娴喜欢的是南宫世子,若不是阴差阳错,她根本不会嫁给南宫灏。 正文 受伤回府 安西琳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她有足够的信心,所以为了今晚她做了很多功课,当得知他们又吵起来之后,她就在她的院角挂了很多马灯,人在心情低落而又处于黑暗的情况下,会选择往亮光的方向而去。 这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再利用琴音吸引他推门,果然正如她所料。 南宫灏从天牢出来后,又转道去了丞相府,他看到安西玥小鸟依人般窝在南宫元熠的怀里,他从来没有见她如此温柔似水般对过他,从第一次见,她对他就充满了恨意。 南宫灏一把捏住安西琳的柔荑,想要推开,却感觉身体躁动灼热,也许身体里酒精的作用,他捏住她的下巴,将唇覆盖了上去。 安西琳知道南宫灏的敏感部位,更知道怎么取悦他,成功的将南宫灏引到了她的床上。 …… 沁竹雅苑被守得如一只铁桶,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梅云峰和卫明凤在收到消息后,早已经进了沁竹雅苑等消息。 见小十跪在地上一个字也不说,也实在心疼,卫明凤劝道:“小十姑娘,玥儿被掳走也不是你的错,快起来。” 小十仿若未闻,老九满脸的焦急与心疼。 他的妹妹就是一根死老筋,主子又没说要处罚她,但小十自从服下软筋散的解药之后就跪在了院子里,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若不是得到消息,安西玥已经获救,他和小十也赶过去了。 “外面凉,夫人请里面坐,程枫已经派人传来消息,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了,主子没有回来之前,小十她是不会起来的。” 卫明凤拿这个小姑娘也没有办法,只得作罢。 南宫元熠直接带着安西玥回了沁竹雅苑,她身上受了好几道鞭伤,又被掳劫进了林府,她这个样子回府怕吓着安府的人。 于是,他就通知了梅云峰和卫明凤。 安西玥全身放松下来后,才感觉到身上火辣辣的疼,手臂上和脚上都受了鞭打,再加上她光着脚跳舞,为了引起林二爷的注意,她加大了力度和难度,脚底都磨破了皮,渗出的鲜血已经凝结成血块。 换回了宫女的衣服看不见身上的伤痕,若不是南宫元熠一直抱着她,她也很难撑下去。 卫明凤从头到脚的看了一眼安西玥,骂道:“是哪个挨千刀的王八羔子把我家玥儿伤成这样。” 安西玥笑笑:“舅母,我没事,一点小伤。” “我父亲和祖母知道我出事了他们一定很担心,舅父舅母,不要让祖母知道我这个样子。” 安西玥怕安老夫人知道后心疼她,年纪大了经不得吓。 “放心吧,世子都派人过来交待了,你失踪的消息暂时没有让老夫人知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耐了。”卫明凤想责怪又不忍心。 宇文靖道:“我先给她解软筋散的毒,将军和夫人请先回避一下。” “叫小十进来替我换衣服吧,有个姑娘在也方便。”安西玥知道暗影组织的规矩很严。 她刚才看见小十跪在院子里了,小十的脾气倔得很,心气又高。 正文 小十的感动 听风阁内。 小十被带进听风阁时,安西玥正痛得龇牙咧嘴的换衣服,听说南宫元熠去送舅父舅母了。 身上有伤,她脱掉衣服,换上的是男人的里衣。 “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对不起我啊。”安西玥道。 “小十没有保护好大小姐,甘愿领罚,是小十的错。”小十打扮回一身威武的男人装扮,作势又要跪下。 “还没跪够啊?”安西玥高声道。 “等你跪够了我疼也疼死了。”安西玥佯装着叫苦。 小十连忙起身,放下手中的剑,满脸焦急的道:“大小姐伤到哪里了。” 安西玥瞧着小十手足无措的左右检查自己,眼里除了自责就是关心,心下一暖,拉过小十的手:“咱们的小十女侠也不是那么冷冰冰的嘛。” “大小姐,你骗我。” “没骗你,是真的很疼,脚上和手臂上都被打了一鞭子,那老混蛋下了狠手,估计平时没少练习挥舞他的皮鞭。” 安西玥知道小十话少,与人也不亲近,但她的心地很善良,否则凭她的武功和警惕性,这次也不会中了兰贵人的计。 安西玥瞧着小十委屈的模样,笑道:“你家主子他责罚你了?” 小十连忙摇头,忍住眼中的泪水道:“我是生我自己的气,主子第一次派差事给我,差点让您……”她都听大哥说了,安小姐是主子的妻子,怎么能受这种委屈。 “你这样说,那我是不是也要生自己的气,还要向你赔罪,若不是我自作主张要去给兰贵人瞧病,咱们两个都不会中了她的计,后面的事也不会发生,这倒是保全了我们自己,可苦了被藏在禁院里的那些姑娘了,她们也像你这般大小,甚至比你还小,身上被打得血淋淋的,比我身上这几鞭子还恐怖呢。” “我一定要亲手捉住那老混蛋,叫他也偿偿被人鞭打的滋味。”小十怒声道。 “本小姐也是这样想的,可惜让他跑了。”安西玥同仇敌忾。 南宫元熠进来时,安西玥已经换掉了脏衣服,小十正替她搽药,痛得安西玥眼睛花花的。 小十没这么伺候过人,以前练武经常受伤,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大小姐,我除了会武功,怎么什么都做不好,很疼吧,我尽量轻点……” 安西玥摇头:“还能承受。”正好练练耐力呀。 南宫元熠接过:“我来吧。” 小十见世子进来,立马恢复了冷冷的表情。 世子还没说怎么处罚她。 安西玥没想到平时吊儿郎当的世子殿下,对自己的属下这么严格。 “小十,你身子有些烫,快去喝点去寒气的药,别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安西玥替她解围,小十跪了这么久南宫元熠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真是冷血。 小十愣了愣,约定?一起去捉拿林二爷吗?她什么时候和大小姐有这个约定了,大小姐不会武功,要捉也是她去捉,她可不能再让大小姐遇险。 她身子真的有些烫,感觉比中了软筋散时还软,跪了这么久,连大哥都没发现她生病了,小十眼圈红红的。 正文 冲她发火了 “以后你就跟着世子妃,听她命令行事即可。”南宫元熠声音清冷,眼神冷肃似寒潭一般。 “主子,你不要赶我走,这样的错我保证不会再犯了,我要成为一名真正的龙虎军。”小十跪在地上请求道。 “龙虎军不留弱者,连自己性命都保护不了的人,只会给龙虎军增添麻烦。”南宫元熠冷声道。 “我不是……”小十眼泪刷一下就流出来了:“我不是弱者。” “出去。” 安西玥从来没有见南宫元熠发过火,特别是对一个女孩子,这声“出去”连她都给吓着了。 待小十走后,安西玥才道:“小十就算武功再高强也是个女孩子,你这么凶做什么。” 南宫元熠将手中的药重重的往桌面一搁,怒气道:“今晚你们跑去西宫做什么?还让人给掳劫了,以小十的武功,这就是她犯的最大的错误。” 安西玥给气着了,他说什么?他是把这事都推到小十的身上了是吗? “她怎么就犯错了,无缘无故跪了这么久也够了啊,你身为他主子怎么还不会关心自己下属,以前我认识的南宫元熠可不是这样不近人情。” 现在她觉得不只手臂痛,脚痛,连头都开始痛了。 “我不尽人情,你倒是好心得很,好心得差点丢了自己的命。宫里那么多御医,就算要给兰贵人看病,御医难道都是废物吗?你怎么不动动脑子,她一个不受宠的后宫嫔妃怎么就找上你给她看病。” 安西玥感觉要被他气爆了,原来他以前的温言软语全都是骗人的,简直不可理喻:“中了兰贵人的计,是我的不对,我没有自知之明要去给人家看病,小十劝过我了,是我不听,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冲人家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你有火冲我来,不要拿无辜的人发脾气,她虽然是你的下属,是那什么龙虎军,但她也是人,你没瞧见她都生病了吗?”安西玥拢了拢衣服,也高声道。 安西玥气得从床上站了起来,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虽然换了干净的里衣,但脸上和头发上的脂粉味仍然很重。 眼睛里一股凛然的冷气丝豪也不比南宫元熠的弱。 南宫元熠感觉自己是疯了,他明明心急如焚,冲她吼什么啊。 宇文靖和元宝在院内听见连忙跑进来,看两人吵得面红耳赤的,顿时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元宝刚汇报完审问兰贵人的情况,他家世子对安大小姐可是宝贝得很,半点委屈都不愿让她受,今天是抽什么风了,连安大小姐都敢吼。 元宝感觉脖子后都有冷风飘过。 宇文靖连忙道:“身上还有伤,怎么下床了,那鞭子可是特制的驯兽鞭,就算是猛兽挨一鞭子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人。” 南宫元熠暗自懊悔,刚才的剑拔弩张立即消失不见,满眼的心疼焦急道:“宇文靖你快给她看看,你不是去弄药了吗?” 安西玥郁气难消,南宫元熠向她靠近,她扭头就朝着另一边走去,脚上和手臂上刚刚上好的药被她一让,顿时就有血珠子冒出来,雪白的里衣里被瞬间染上了血渍,丝绸般的料子上顿时荡开的血渍异常惹眼。 正文 吵架日常 南宫元熠心下一急,心痛得很:“又出血了,快给她上药。” “不要你管,这点血又死不了人,我安西玥没那么娇弱。”安西玥怒道。 宇文靖放下药,又看了看元宝,悄声道:“得,你家主子这会怕是要丢媳妇了,免得咱们也跟着沾血,走吧。” “世子,你这么凶吼安小姐做什么。”元宝添油加醋后,跟着宇文靖一溜烟就跑了。 世子平时最会伪装,不仅心思缜密,遇事冷静,今晚怎么遇上安小姐被掳走,他跟发了疯似的,请旨阻拦宫门这事他也敢干,最最要命的事,出动龙虎军,全城搜捕。 这下可好,龙虎军现世了…… 以前他们遇到多少暗杀,多少伏击,大公子和二公子常常给世子使绊子,世子都一一应对,单枪匹马闯出一条血路,他也面不改色。 活得依然逍遥自在,现在倒好,遇上安小姐就失了分寸。 还学会吵架了,这可不得了。 顿时,屋内也安静了,安西玥就算真疼也拼命的咬住唇角,若不是怕祖母见了会伤心,会难过,她才不在这受气。 为了他,她违抗祖母的意思,祖母是希望她一辈子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不要参入权贵的斗争里,今天她被掳走,多多少少也和他有些关系,他倒好,这么凶她。 “玥儿……” “出去。”安西玥怒道。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真的要凶你,我……对不起……”南宫元熠不知道从何说起,第一次发现他嘴这么笨。 安西玥转身冷声道:“我不需要你给我道歉,你是要给小十道歉。” 南宫元熠去拉她,她却拼命的躲,这一躲不要紧,关键是他看见她手臂连着后肩一条长长的血渍把衣服都浸湿了,裤腿上的血沾在双脚上,似有血珠子冒出来,看着很是吓人。 南宫元熠一想到她被林豹打的那几鞭子,又穿着舞衣跳舞,就恨不能将林府铲平,将林豹捉来碎尸万段。 看了一眼矮几上的药,再看了她满身的狼狈,上前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完全不管她愿不愿就将她抱出了听风阁。 “喂,你放我下来,你要抱我去哪里?”安西玥挣扎着。 “治伤。”南宫元熠抱着安西玥出门。 小十呆呆的立在门边,刚才安小姐叫主子给向她道歉,主子和安小姐吵架了,是因为她。 “小十,救我,你家主子要杀人了。”安西玥叫得完全没有形象。 还好梅云峰和卫明凤已经回府了,否则她的脸算是没脸要了。 “南宫元熠,你弄疼我了,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这么有力气和我吵架,我以为你不会疼。”嘴上这样说,他还是努力的避开了她的伤口。 “是你先和我吵的,你不可理喻。”安西玥瞪他一眼,被他的手下看热闹,她总想着要扳回一局。 “对呀,我就是不可理喻,遇上你以后我就变得不可理喩了。”南宫元熠恢复了气死人不偿命的本性。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这么小气,还和女人还嘴。” “安西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男人了,要不要咱们试试,反正你是我的世子妃。”南宫元熠气极。 正文 元宝摊上大事了 “你无耻。”安西玥气得耳根都红了,感觉身体都开始发烫。 “对,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我无耻,连林丞相都喜欢听我的八卦,谁叫你摊上我这么个无耻的人啊,所以你最好乖一点,别动。” 安西玥肺都要气炸了:“我要回家。” 远远的,宇文靖和元宝轻轻的碰了碰杯子:“天都要亮了,喝了这杯咱们也去休息会儿。” 小十连忙跑过来,见两人还在喝酒,“世子要带安小姐去哪里啊,她身上还有伤呢,大小姐是因为我才和世子吵起来的,我要不要去劝劝,我去领罚。” “普通的药起效慢,鞭子在情花里侵泡过的,就算时间长了伤口结痂也会留下疤痕,你若是想让小玥儿身上留几道疤痕,你就去吧。”宇文靖解释道。 小十惊得张大了嘴巴,“那怎么办?安小姐这么漂亮,身上留下疤痕,都是我没保护好安小姐。” 元宝笑道:“你哥哥怎么教你的,把你教得这么笨,贼人有心谋害,就算你武艺再高强,也躲不掉。“ “不许你说我哥坏话。”小十剑拔弩张,手中的剑一抖,似乎要元宝把刚才的话收回去的架势。 “还真把你教成男人婆了,你打不过我,收剑吧。”元宝一口气喝掉杯中酒,起身就要走:”好歹不分啊。“ 小十怒不可揭,剑一出鞘,就准备找元宝比试:”你说什么?“ 就在千钧一发之即,元宝身形一转,两个手指头轻而易举的夹住了小十的剑,一发力,小十的剑就掉在了地上:“呵呵,我就说嘛,你打不过我。” 小十感觉头晕目眩,“咚”一声,她栽倒在地。 元宝头疼不已,朝着宇文靖道:“你给我作证,我可没碰到她,我打落的是她的剑。” 宇文靖满眼鄙夷:“你没看见人家姑娘生病了吗?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人家生着病你还跟人家打。” 元宝有种无语问天的感觉,“是她偷袭我。” “你没事说人家哥做什么,老九有多疼他这宝贝妹妹,你不知道啊。” “这关我什么事啊。”元宝一张帅气的脸上满是无辜:“老九,你妹生病了。” “老九不是去支援程枫了吗?”宇文靖道:“你把人家姑娘气倒的,你去煎药,我开个方子。” 元宝气得一把将小十提了起来,暗道:“这姑娘没吃饭吧,这么轻。” …… 沁竹雅苑后山有一处温泉,特别是越接近冬季温泉里的水越热,这是一处硫磺温泉,因为地理位置恰巧在沁竹雅苑内,就变成了南宫元熠的一处私产。 经过一番修缮,再利用天然的优势,这里倒变得美轮美奂,宛如人间仙境。 安西玥用鼻子一闻就知道这池里的水带有硫磺的成份,若她没有受伤,她还真想进去泡一下,硫磺温泉不仅有消肿的功效,更能缓解疲劳。 她今天真的是太累了。身上的疼痛只增不减,虽然涂了药,半点用也没有。 “南宫元熠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难道他真的生气了。”安西玥暗忖着。 安西玥感觉身上粘呼呼的,满身的脂粉味,眼前的泉水太诱人了。 正文 狡诈都用在媳妇身上 她叹气道:“身上这件衣服也不能再穿了,都是血,虽然受伤了不能泡温泉,但她只洗一下就起来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安西玥跑到一处假山后,四周瞧了瞧没人,喃喃道:“他应该是想自己在这里洗,所以不好意思就出去了。”刚才他们吵得这么厉害,她把他惹毛了。 安西玥迅速的脱掉身上的衣服,只穿一件肚兜和一条亵裤就下水去了,脚底传来针刺般的疼痛感,她眼泪珠子都疼出来了,不过一股温热的触感顿时袭击向她的全身。 热气腾腾上升,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让她全身都放松下来,很舒服啊。 她纤细的手臂处一条长长的血痕,沾水的瞬间是有些疼,适应一会儿就没那么疼了,没想到这泉水竟有缓解疼痛的功效。 安西玥将整个头都侵入了水里,脸上的脂粉太厚了,一想到那间屋子,她全身打了一个冷颤。 “可惜没有皂角。”安西玥想搓搓头发。 南宫元熠急匆匆的抱着一大堆衣服过来,他找遍了沁竹雅苑,都没有找到适合安西玥换的衣服,只好拿了他自己的好几套过来,可惜都太长了,大半夜,成衣铺也没开门。 一进院里,他没瞧见人,急声道:“玥儿……” 安西玥听到声音连忙阻止:“我在这儿,但是你别过来。” 南宫元熠莫名其妙的和安西玥吵了一架,本来就心烦,抱着衣服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安西玥想再出声阻止,已经来不急了。 她的脸洗去了浓厚胭脂,瞬间变得清丽可人,整个身子都浸入了水中,但若隐若现的红肚兜在水雾里异常显眼,旁边的墙壁上挂着马灯,里面有微弱的光射过来,美轮美奂的绝美身姿出现在南宫元熠的瞳孔里。 安西玥想淹死自己,连声道:“转过身去,不是叫你别过来的吗?” 南宫元熠立马傻眼了,整个人像木头一样转身,但脑海里还是出现她迷人的身影:“我什么也没看到。”他撒谎。 安西玥跑到假山的另一边,才开口道:“你把衣服放下,就出去吧,我起来了,身上有伤不能泡太久。” “我找来了皂角,要不要洗头发。”南宫元熠猛吞了一口口水。 安西玥其实很想要,“不要,你先出去。” “过几天我们就成亲了,反正都看见了,要不把头发也洗一下,上面都是血。”他提议,正中安西玥下怀。 “你不是说没有看见吗?”安西玥捂得更紧了,怒道:“骗子,你知道我想洗澡,所以你故意把我带到温泉这里,然后你离开又悄悄的回来,南宫元熠,你怎么这么恶心,我这不是还没嫁给你嘛,你就露出本性了,亏我这么信任你。” “冤枉啊,没想到我的玥儿不止吵架厉害,连说故事也厉害。” 安西玥气得一泉打在水中,扯得伤口吱吱的疼:“气都要被你气死了,你还说我吵架厉害,算我看错了你,明天我就回家了,然后……然后……” 南宫元熠焦急回头,安西玥早就跑到另一边去了,只冒出个头出来,他怕她说然后取消婚约,那他就太冤枉了。 正文 共洗鸳鸯浴 安西玥脸红扑扑的,乌黑的长发似水蛇一般铺散在水里,纤细的胳膊上一条细长的红痕显眼得很,他还是解释道:“我看你在气头上,不想惹你生气,就出去替你找衣服去了,还有皮料,这个绑在脚上沾不到水,你可以多泡一会儿,中了情花毒,只要用硫磺温泉泡上半个时辰就好了。” 安西玥见他解释,有些不好意,他手里的确抱了一堆衣服,不过都是男装。 “什么情花毒?”安西玥反应过来。 “皮鞭被浸泡在一种催情药里,打在身上,由皮肤慢慢渗入血液里,从而达到一种催情的效果。” 安西玥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南宫元熠又道:“你中毒不深,不然……” 安西玥顿时明白了,怪不得她没有察觉,被南宫元熠这么一说,她感觉身体是有些热,“要泡半个时辰?” 安西玥看到他手中的皂角,心痒得很:“你把皂角放下,再出去,我再多泡一会儿,半个时辰后你在外面喊我。” 突然,南宫元熠扯出一条黑布蒙在眼睛上,笑道:“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这下可以不出去了吧。”他就懒着不走:“你在水里,我把皂角给你丢过去,你能接住吗?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安西玥瞧着他全副武装,敢情,他什么都准备好了,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安西玥伸出一个手指头,晃了晃:“这是几。” 南宫元熠想也不想:“二。” “这个呢。”安西玥伸出五个。 “一。” 安西玥又捡了假山上的一颗小石子握在手中,灵机一动:“这个呢。” “三。”南宫元熠想也想就答。 这时,安西玥才放心的游了过来。 南宫元熠唇角一勾,露出迷人的微笑,他家小玥儿怕不是中情药变得有些傻了吧,蒙着眼睛怎么猜都行啊。 幼稚。 安西玥游过来时,还是一把夺过池子边的衣服遮在水面上,将她以为都看不见的地方遮得严严实实的。 “衣服。” 南宫元熠将手中的衣服全都递了过去。 “只要一套,你拿这么多做什么?” “多选几套方便换。” 安西玥翻白眼,想得倒是周到:”现在在水中怎么换。“ “蹲下,你站着怎么递衣服给我。” 南宫元熠很听话的蹲下,安西玥总算抓到了…… “噗通”一声,顿时水花四溅,安西玥只感觉一个庞然大物向她压过来。 南宫元熠完美落水,俊美的脸差点撞上安西玥的胸。 安西玥气得后退几步:“南宫元熠,你是故意的。” “我蒙着眼睛怎么故意啊,什么都看不到,我衣服都湿了,玥儿,你就别生气了嘛。”南宫元熠连忙求饶:“我是给你送衣服的,你看吧,手中抱着的衣服也全都打湿了,我也是受害者。” 安西玥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忙拉过衣服,将自己裹住,可在水里也裹不完。 “不如我们先洗个鸳鸯浴,你的夫君我可不想让你独自一个人留在这里半个时辰,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他就是最大的危险。 正文 逃无可逃 “南宫元熠,我们可还没成婚呢。”安西玥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 南宫元熠一阵闷痛,差点喷出一口鲜血。 安西玥瞧他那样,不像装的,才记起来,今天晚上他和黑衣人打架的时候,似乎受了内伤。 安西玥连忙扣住他的手腕,片刻才道:“受伤了,你怎么不说。” “小伤,宇文靖给我吃了颗药丸,现在没事了。”南宫元熠觉得被她扣住的手腕都开始发烫,面对如此诱人的安西玥,让他不胡思乱想都不可能,简直自己找罪受。 安西玥见他有异样连忙转身道:“这里是你的地盘,怎么可能会有危险,你快先回去,我再泡一会儿就好了……”安西玥脸也红成了熟透的红苹果,虽然他们已经订下婚约,可还没正式成婚,不能越矩。 怎么她心还是砰砰乱跳。 “别磨叽了,我给你洗头发吧,反正我也蒙着眼睛的,看不见。” 不等安西玥回答,南宫元熠已经替她理顺头发开如搓起来…… 安西玥背对着他,没看见南宫元熠唇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我们衣服都打湿了,怎么回去?”外面都守着暗影,她可不想像刚才那样进来。 “这里是本世子的地盘,自然有办法回去。”南宫元熠胡乱说道。 “玥儿……”这头洗着洗着,安西玥就感觉唇上一软。 南宫元熠突然跑到她的身前,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安西玥眼睛瞪得大大的,手里还拽着衣服,像被人点了穴道一般,让她动弹不得。 安西玥努力的吞咽着喉咙,他虽然蒙着黑巾,但仍然遮挡不住他俊朗迷人的五官。 没想到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脸美得像一幅画,这个吻深情而绵长,仿佛情入骨髓,像是他早已预谋好的一样。 这时,安西玥感觉到腰间似有水蛇缠上,他的手开始不老实了,还好她穿了底裤,不然她真被他看光了。 “专心点。”南宫元熠突然开口,似是不满她的胡思乱想。 安西玥感觉她不是在解情药,而是在被人下情药,再这样下去,她非被他吃干抹尽,连骨头都不剩,因为她感觉到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软进他怀里了,她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安西玥努力抽回一丝理智,身体一滑,她整个人钻到了水里,迅速的往另一边游去。 南宫元熠怀里一空,他手向水面上捞去,空空如也,唇间还留有她身上淡淡的芳香:“玥儿,别闹,出来,不然我要揭开黑巾了。” 安西玥躲在水中,还好南宫元熠拿的衣服够大,虽然湿了,裹在身上会不舒服,但好歹是干净的。 “玥儿。”南宫元熠见她不说话,立马揭开眼上的黑巾,安西玥已经逃到池子边准备上岸了。 猛然,南宫元熠脚尖一点,疾飞而起,捞起湿哒哒的安西玥就朝着院外行去。 安西玥才从水中逃跑,裹着宽大的衣服,头发也还在滴水,就这么被他搂在怀里,想再闹一闹,又觉得没什么可闹的,索性乖一些,省点精神。 温泉旁边就有厢房,南宫元熠将她放在床上,突然道:“脱掉。” 正文 像老夫老妻 “我们还没成亲,你不能乱来。”安西玥护住身子。 南宫元熠加深了笑意,眼中露出深深的情欲:“成亲后是不是就可以……” “住口。”安西玥被他逗得脸颊绯红,又道:“我累了。” 南宫元熠再也不想逗她了,否则会引火烧身,“湿衣服脱掉,我帮你上药。” 安西玥脸更红了,眼里满是防备:“你……”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南宫元熠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安西玥心“砰砰”乱跳,没想到他平时油嘴滑舌的,还挺君子的。 看了厢房的装饰,这里应该是他临时休息的地方,转头一看,床上还备了一套崭新的衣服。 安西玥差点咬破舌头,恨声道:“原来他在温泉里把她当猴耍了。”他就是故意想她占便宜。 安西玥再气也把湿衣服迅速的换掉,怕他杀个回马枪,连忙换上南宫元熠为她准备的衣服,衣服虽然大,但料子即柔软又舒服,脚上和身上的血水已经不流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玥儿,我可以进来吗?” 安西玥连忙拿被子盖在身上 ,嘟囔道:“我不让你进,你就不进吗?” “一、二、三,开。”安西玥看着门缝:“果然。” “你碎碎念什么呢。”南宫元熠去而复返,早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安西玥看过去,只觉得很养眼,原来他穿黑色这么好看,身姿修长,凛然而立,浑身散发出威武的英气。 “你头发怎么干这么快?”安西玥岔开话题。 “我有真气啊。”南宫元熠刮了刮她的小琼鼻:“我帮你把头发擦干,你就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就进宫。” 安西玥觉得脖子痒痒的,他的手很温暖,很轻柔,安西玥感觉这有点像老夫老妻的生活,心里升起一股甜蜜来,他替她梳理着发丝,视若珍宝。 他的手轻得像棉花,替她上药时,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南宫元熠,你以后不要和我吵架了好不好。”安西玥轻声道。 “恩,以后你吵我,我绝不还口。”南宫元熠认真道。 安西玥伤口里的血水已经泡出来了,宇文靖的药涂抹上去,一点都不疼,有一股清凉的感觉。 南宫元熠替她擦干了头发,又很认真的上了药,直到帮她穿好衣服,安西玥都感觉像生活在不真实的世界里。 她竟然把他想歪了,羞死人了。 “乖乖睡觉,我很快回来。”南宫元熠要出去。 安西玥突然拉住他的手,不舍得让他走:“你们要去找林豹吗?” 南宫元熠在她额头上轻轻的一吻,替她盖好被子,低声道:“害了这么多人,现在我没办法拿他怎么样,至少要把他变成过街老鼠,反正林府他是住不下去了。” “注意安全。”安西玥感觉心里闷闷的,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了事情,只要一想到那间禁院害死了那么多人,偏偏凶手还逍遥法外。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还有那个受伤不醒的水儿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正文 他宠她了吗? 翌日,李芸儿就登门了。 她是第一个知道安西玥出事的,因为宇文靖连夜去安心堂药取过药。 安西玥刚睡着没多久,这时,李芸儿就被领了进来。 “我从到京都这个地方以来,就没听你哪一天有好日子过过。”李芸儿恨声道:“你说你是不是命里缺点什么啊,怎么这么倒霉。” “大姐,你一定很痛吧。”安西琇看着她腿上的鞭痕,眼泪花花的。 安西玥还没来得急换衣裳,左右看了她们一眼,笑着道:“都痛过去了,敷了药,现在不疼了。” “祖母知道这事了吧,她急坏了吧。” 舅母告诉她,在发现她失踪那会儿她父亲就送祖母回家了,这事被闹得这么大,想瞒是瞒不住的,她身上的鞭痕太重,她怕回府吓着她们。 安西琇摇头:“祖母还夸奖大姐有祖父的风范,不过我瞧见她偷偷抹泪了,还去了祠堂,我出门时她又派柳妈妈送衣服出来。” “大姐,我替你挽发吧。”安西琇道。 “是因为我没事,她才这样说的。”安西玥鼻头一酸,说不怕是假的,她当时脚都在打颤,要不是借助跳舞来给自己壮胆,如果没有人来救自己,她就想到鱼死网破的办法了。 “你是我见过最不爱惜自己的女子。”李芸儿道。 “南宫元熠既然由着你的性子将这事闹大,你们可还没成亲呢,名节对女子来说是很重要的。哎,还没成亲世子就将你宠上了。”她就是一个没有名节更没有名声的女人。 安西玥笑道,握住李芸儿的手:“我才不在乎。”他宠她了吗? 原本这事可以被圆过去的,但若不揭露林豹的恶行,就只能救出四个姑娘,明知道恶人做恶而无动于衷,明知他们还可能会害更多的人。 “你这么确定,男人都要面子。”李芸儿是过来人,人言可畏,若非得已,谁愿意拿给别人说三道四。 安西玥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时她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药堂的生意怎么样?你把整个身家都投进去,就不怕亏啊。” “连死我都不怕,我还怕什么,放心吧,你二妹是个好帮手。” 现在安心药堂被李芸儿经营得有声有色,不仅请了坐诊大夫还加大了规模,李芸儿卖了晋城的祖宅后手里也有一些钱,于是她把药堂左右两边的铺子全买了下来,连着小院宅子一起。 那两家都是在七星街做生意的,但生意不好做,那里又是京都的贫民区,生意就更难做了,两家老板都打出了转租的牌子。 李芸儿心下一狠,把整个身家都投进去了。 这些都是安西玥从安西琇嘴里听来的,安西琇在家里闲着,原本也想和安西璃一样,去学个刺绣,但她慧根不高,偶然一次机会就被李芸儿叫到药堂帮忙了。 安西琇也乐在其中,总算忘掉了那些糟心事,只不过在七星街她会时常看到王秀才的泼妇母亲,李芸儿教了些她把自己变强的办法,就是迎难而上,遇到的次数多了,也就不怕了。 果然,她不知不觉变得自信了很多。 正文 林相的威胁 片刻,安西玥换好衣服,小十就来了。 安西玥问过后,才知道南宫元熠派人定了醉仙居的饭菜送过来,现在已经布置好了。 安西玥又问了小十的身体情况,小十话少,不太愿意说,她就没在继续问。 饭菜摆在主院内,李芸儿数了一下,惊声道:“二十四道,这是伺候娘娘呢。” “醉仙居的饭菜可不便宜,还外送这么多。” “一起吃吧,是太多了。”安西玥脸色一红,南宫元熠搞什么鬼。 小十解释道:“别苑没有厨子,平时也不开伙,都是外送的。”没有女主人当然就没有厨子。 “就算人不多,打扫的小厮总有几个吧,都不吃饭的吗,天天外送,真有钱。”李芸儿现在是穷人了。 “西玥你若再在这里住下去,是不是世子就要把京都有名的厨子请进府了。”李芸儿边吃还边道。 小十老实道:“主子是这样吩咐的。” 安西玥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小十怎么这么老实。 送走李芸儿和安西琇之后,安西玥才道:“世子回来了吗?” 小十摇头。 安西玥道:“那我再去休息会儿,世子回来了喊我。” …… 皇宫中。 皇帝将书案上的一堆奏折摔了满地,怒道:“是朕的文武百官,还是林琥的文武百官,朕还没把他怎么样,群臣的奏折就堆满朕的案几了。” 福公公从来没有见陛下发过这么大的火 ,远远的躲在一边。 豫亲王进来时,看到满地的奏折,他随手捡了两本,上面写着丞相于北朝的功勋,丞相德高望重,尽心尽力,耗尽心血,更有百官联名替丞相喊冤。 南宫豫冷笑,冤在何处? 还有人提到先帝在位时,林丞相在京都带领百官,为国为民,这意思就是冥帝在外征战,开疆扩土,林丞相在内稳固朝纲,使得民心稳定,总之又是一番夸赞林相功不可没。 豫亲王对福公公道:“你先退下吧,到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许入内。” 福公公依言退了出去,殿内只留豫亲王和皇帝。 皇帝冷声道:“林琥知道元熠的身世了,现在他敢明着威胁朕了。” 南宫豫道:“皇上难道就真的打算放过林豹,任他们为所欲为。” “林琥隐瞒其胞弟的存在,动机一定不纯,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就算要到揭露熠儿身世的地步,皇上也不能让北朝的江山受林相的摆布。”南宫豫沉声道 “到时朕是交出苗疆余孽还是与各国再次开战,使得民不聊生,百姓再受战乱之苦,朕不愿看到战火重起啊。”皇帝也陷入两难,没想到京都少女失踪案是林府的人所为。 还揪出林琥有一个胞弟。 原本,他可以借此事再继续削弱林府的势力。可就在昨天半夜,他接到一封密信,他不得不宣丞相入宫。 皇帝叹息道: “难道要让天下人都指摘先帝私藏苗疆公主并与她生下一个孩子,北朝豫亲王还亲手将这个孩子养大,皇兄,如果此事暴露出去,朕怎么向天下交待,您与王妃又怎么交待,苗疆女王想要称霸天下,害的不只是周国,还有其余各国,父皇一边灭了苗疆,一边又爱上苗疆公主,北朝皇室的颜面何存,到时又怎么面对各国的质疑,这些都是朕不得不考量的。” 正文 北朝的战神 “林琥太嚣张了,仗着自己是两朝丞相,就不把北朝律法放在眼里,朕左右为难,林豹谋害的是朕的子民,朕是天子难道还拿一个禽兽没有办法吗?”南宫楠气得脑仁疼。 南宫豫也犯了难,谁能想到杀伐果断的冥帝是个痴情种,偏偏他的小儿子也有样学样,动用龙虎军全城搜捕。 “皇兄,当初把龙虎军交到他的手上是咱们犯的最大的错。”皇帝道。 “那是父皇的圣旨。”南宫豫道。 皇上叹息道:“直到现在朕都不懂,父皇为什么愿意为一个苗疆公主收起利刃,最后还为那个女人而死,父皇对咱们还是厚此薄彼了。” 南宫豫笑而不语,他们的父皇是天下第一战神,年连征战,平定各国的侵扰,使北朝一举挤入强国之列,甚至灭了苗疆巫族,若不是他爱上那位公主,他的心思还在战场上,百姓也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安居乐业。 常年战乱使得民不聊生,万民疾苦,士兵敬他是战神,但百姓称他是暴君,不官是君是臣最终要的都是百姓安居乐业,才能安定天下。 在南宫豫看来,或许是那位公主拯救了他们的父皇,使他少了杀戮,间接地也拯救了天下苍生。 南宫豫道:“臣陪皇上喝一杯。” 南宫楠心里郁气难消,“朕很多年没有和皇兄喝酒了,甚是怀念。” 南宫豫道:“皇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陪臣饮酒。” 福公公摆好酒菜后又退出了殿内,有豫亲王劝解陛下福公公也放心了。 “父皇临终托孤,现那小子已经长大成人,等他娶妻生子,本王也有脸去见父皇了。”南宫豫倒了一杯酒敬先帝。 “皇兄的意思是不管他了。”皇帝道。 ““管”,咱们哪一次管住他了,他从小就有主见,四岁就会吟诗作赋,出口成章,六岁就能看懂兵书,研习兵法,他原本就是天生的将才,当年若不是让他听到我们谈话,知道了身世,他也不会活成了世人眼中的纨绔。” 南宫豫又道:“当年天狼国来北朝求亲,林丞相一派极力拥护用联姻来避免两国开战,臣记得当时,元熠独闯金銮殿,独他一人阻止这场和亲,称天狼国狼子野心,送再多的公主过去,这场恶仗都是免不了的,他的建议是愿意领兵出征,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魄。”若真打起来,北朝或许再出一位战神也有可能。 皇帝一提到这个事就后悔,北朝的公主嫁过去一年就被害了,皇帝猛喝了一口酒,不言, “谁能想到,十年后,他亲自踏平了天狼国的王城。” 南宫豫又道:“臣今日就大逆不道一回,敢问皇上的几个儿子中,谁能隐忍蛰伏十年后报仇。” 南宫楠把几位皇子一一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摇头:“北朝在先帝在位期间就是强国之首,就算他国想要入侵,朕有苏家军和梅家军坐镇边关,两位良将守住一方平安,朕的几位皇子未生于乱世,并未建功立业……” 正文 鸿鹄之志 南宫豫笑道:“自己的儿子不如别人,皇上不用不好意思,臣的两个儿子也没有此才能。” 皇帝脸色稍好一些:“皇兄与朕说这些做什么,朕现在是在烦恼如何应对林琥包庇林豹一事,朕若不严惩凶手,朕这个皇帝当得还有何颜面。” 南宫豫继续道:“臣曾问过他为什么要攻打天狼国,他答,玲珑公主对他有相护之恩,当时,臣都诧异了,仅为了这点小事就谋划十年灭掉一个国,他答,不读三纲五常,不晓纲常伦理,必被灭之,然天狼国的民风如何,相信皇上了然于胸。” 南宫楠也诧异了,当时,他还以为他是胡闹,就算灭天狼国也是因为借助了先帝留下的龙虎军,没想到他心中一直藏着鸿鹄之志。 “皇上也没有想到吧,臣也没有想到他心中竟有父皇都不曾有的怜悯之心,说他身体里流了一半苗疆巫族的血,那是恶因,人人得而诛之,依本王看,他灭天狼国正是大善之举,天狼国被灭后,他们的族人虽归并北朝为奴,但这么多人如何安置,皇上是否询问过。” “这事朕交由恒儿了。”皇帝答。 “若全是由楚王在办,皇上以为此时的京都还能那么平静吗?”依楚王的才能,只怕早就举起屠刀将天狼国的余孽全部绞杀。 皇帝似乎被人蒙蔽住了双眼和双耳:“莫非还另有隐情?” “将其屠杀只能证明北朝残暴不仁,唯有尽心安抚才是上策,给他们容身之所,像北朝子民一样,让其安居乐业,只需要每年交赋税,便可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并立下盟书,若有人敢生异心,杀无赦。”谁不向往着活着,他们为了活着,为了生活得像人一样,他们只有努力。 可惜苗疆被灭时,先皇采取的是将全族杀之来震慑人心。 “这些都是元熠的主意。”皇帝道:“蛮夷之帮留他们性命就是留下祸患。” “做恶者该杀,但老弱妇孺是无辜的,蛮夷之帮也有善良的人。” 正是因为他的懦弱,才助长了天狼国的肆无忌惮。 也正是因为他对丞相的依赖,才使得他愈发嚣张狂妄。 这时,福公公进殿来报:“世子求见。” 皇帝道:“叫他进来吧。” 南宫豫道:“慢着,就说陛下身体不适,不见。” 福公公抬头,看向了皇帝。 “他一定是来问朕为什么包庇丞相,朕今天就告诉他,朕也是有苦衷的。”南宫楠道。 “无论想什么办法,都给他挡回去。”南宫豫朝着福公公道。 福公公翻了翻白眼,豫亲王这话说得轻巧,世子有三寸不烂之舌,这是在为难他,而不是世子。 见福公公不动,豫王怒道:“快去啊。” 福公公虽有抱怨,但还是依言退了出去。 “等等。”南宫豫又把福公公喊住。 福公公像是得了救星,洗耳恭听。 豫亲王道:“你就去告诉世子,若他提了问罪丞相之事,你就说丞相何罪之有,他自然明白。” 正文 元宝是叛徒 南宫元熠一袭官袍加身,面容冷沉而略带微怒,福公公老远瞧着,就吓出了一身虚汗,不怒自威,这大概就是豫亲王说的天生的将才之相吧。 “老奴见过世子。”福公公恭敬的行了一礼。 “陛下传见我了吗?” “世子请回吧,陛下今日谁也不见。”福公公为难道。 “皇上不愿见本世子,还是不愿捉拿丞相问罪。”他进宫时就看见豫亲王的马车了,林琥包庇胞弟犯案已经触犯北朝律法。 福公公硬着头皮道:“陛下说,丞相何罪之有。” 南宫元熠眼中微怒,皇上还是和十年前一样,畏首畏尾这样只会害了北朝的江山。 难道还要让北朝受他国耻笑一次。 南宫元熠拂袖而去,福公公却突然道:“知子莫如父啊,豫亲王算得还真准,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就将世子打发了。” 在南宫元熠离开后,皇帝和豫王爷才走出来。 皇帝道:“怪不得当年父皇要将他交给你抚养,而把这江山交到朕的手上,这皇位真该由皇兄来坐。” “皇上说什么胡话,交由臣的手上,臣不见得有你治理得好。”大战过后,正是各国休养生息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再开战。 若遇同样的事,他可能会和皇上做同样的决定。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该来的咱们谁也挡不住,能拖一时算一时吧。”南宫豫道。 南宫楠明白豫王的意思,依南宫元熠的脾气,他定会和林相斗下去,若真到了身世被揭开的那天,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若再有人来喊冤,他就称他病了,挡一时算一时吧。 眼下,整顿朝纲,惩罚真凶才能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 南宫元熠从皇宫出来,先是去了豫王府,等了半天都没有等来豫亲王,他便去了豫王妃的院子请安。 元宝是个大嘴巴,自从当了豫王妃的的“走狗”以后,豫王妃时不时唤他来问话。 所以南宫元熠正巧遇上元宝狗腿的给豫王妃打小报告。 “安西玥仅是受伤吗?没有别的?”豫王妃是和长公主等人一起出宫的。 此时,她倒是并不讨厌安西玥了,那姑娘长得漂亮,又会跳舞,知礼仪明事理,又有长公主和卫明凤做保,她看她也挺顺眼的。 元宝道:“元宝怎么会骗美丽动人的王妃娘娘呢。”他一大清早就接到王妃的传召,就是有一次他不小心透露了世子有了心上人给王妃知道。 王妃就自动把他编排成王妃的人了,元宝欲哭无泪,他不是叛徒。 “参见母妃。”南宫元熠行礼,又在此处瞧见了元宝。 元宝差点没把脸挤进木头缝隙里,乖乖的站在一边。 豫王妃连忙拉过儿子:“母妃听说安西玥是在林丞相府上找到的,林相真的有一个胞弟吗?” 南宫元熠眸子里射出冰针射向元宝,元宝头压得更低了。 “没有大碍,儿子去得及时,可惜让那贼人逃了。”南宫元熠想解释,但又怕弄巧成拙,让王妃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在还救出了另外一些人,都没什么大事。” 豫王妃道:“一个小姑娘,刚遭遇大难,吓都要吓死了,听元宝说挨打了,皮开肉绽的,可怜啊。” 正文 元宝背锅暗爽 南宫元熠又一记冷刀射向元宝,元宝暗暗祈求:“我的王妃娘娘,快别提奴才的名字了,世子非将他扒皮抽筋不可。” 南宫元熠赔笑道:“受了些伤,所以儿子直接接回沁竹雅苑了,她家祖母是个吃斋念佛之人,见不得孙女受苦,等伤好一些就送回去。” 元宝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想阻止又阻止不了,世了嘴太快了,这是不打自招了啊,可不关我的事,我可什么都没讲。 豫王妃惊道:“把她送去别苑了?” 一想到儿子和安西玥粘糊在一起的那股味,豫王妃又道:“虽说婚礼在筹备中了,母妃也承认她是你的世子妃,可终究还没拜堂成亲,母妃看得出安府的家教很严的,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 豫王妃接触过玉氏,觉得她不像其他贵族老太太那样只一味的捧高踩低,以前也封过诰命,但她并不张扬,若不是长公主提起,她不知道安西玥的祖母是先帝封的诰命夫人 卫明凤是大将军之妻,为人也爽快,她愿意与这样的人结交。 “母妃,你想到哪里去了,儿子和安小姐这是发乎情止乎礼。”南宫元熠第一次有想咬破舌头的冲动。 “安小姐?叫得这么生疏,母妃自己养大的儿子母妃能不知道,以前母妃也由着你的性子并未在你房里放人,但早点让母妃抱上孙子孙女,给母妃解闷,母妃什么都不会管你。” 豫王妃每次看见长公主府的上官瑶,就喜欢得很,古灵精怪又有礼貌。 “儿子遵命。”他愿意把世间最好的东西找来送给他的母妃,虽然他心中清楚,他和她并没有血缘,但有比血缘更重要的亲情存在就足够了。 “方姑姑。”豫王妃朝方嬷嬷道:“去命人准备些补品和美食送到别苑,世子妃在那里养伤,别苑什么也没有,不要怠慢了。” 方姑姑高兴得去办了,她家公主总算想通了,嫁到北朝二十多年,还没见公主这么用心过。 回府的路上,南宫元熠全程黑着脸,元宝似受委屈的小媳妇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元宝是有苦不能言:“重要信息都是主子您自个儿透露给王妃的,奴才一个也没说。” 南宫元熠狠狠的踢了元宝一脚,怒道:“三天不准吃饭。” “凭什么世子自己犯的错要赖在我的头上……” “十天不准吃饭。”南宫元熠道。 元宝想问问老天爷,沁竹雅苑有吃的吗? 刚到别苑门口,南宫元熠就遇上楚王和楚王妃提着大礼等在门外。 “本王听说安小姐在你的沁竹雅苑养病,我和云侨来探望。” 楚王妃又道:“这是玉露膏,治疗疤痕有奇效。” 楚王妃其实是和安西玥有约,替她调理身体,没想到从皇后的宫里出来就被人掳了。 这事多多少少与她有关系,关键是昨天晚上,她和楚王表演时,她听到安西玥在皇上面前夸赞他们了。 平时她总是被人喊成悍妇,试问,谁愿意自己的夫君脑袋里总想着别的女人,她不当悍妇怎么守住这个家。 正文 都来探望 楚王妃想到这些就有苦不能言,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怀孕,生个孩子,丈夫或许能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这也是皇后的意思,她就厚着脸皮来了。 南宫元熠看了元宝一眼,元宝连忙道:“不是我传出去的。” 楚王道:“本王今日去醉仙居订他家的招牌菜,被拒了,放眼整个京都,谁敢拒本王,本王一打听,醉仙居的外送单是送往沁竹雅苑的,本王就知道了,里面藏有美人。” “进来吧。”南宫元熠道。 “咱们再等等,还有一人未到,你这沁竹雅苑可不好进。”楚王厚着脸皮。 这时,不远处行来一辆华贵的马车,南宫恒又道:“说曹操曹操道,你看,太子殿下这不就来了吗?” “参见太子。”南宫元熠只好折返回来,南宫睿现在是太子,再不像以前那样,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太子笑着道:“熠堂兄何时这么多礼数,咱们是兄弟,今日过来就是想小聚,讨不酒喝。” 其实是今日早朝皇上动怒,百官替林丞相喊冤求情,他是想来和南宫元熠商量一下,怎么才能将此事圆满解决。 林豹作了恶,不可能不处置。 林琥势力庞大又根深蒂固。 但怎么处置,直接捉人,他又藏得太深,上官魏和戎绍都没能进府搜查,听说昨天后半夜,有人潜进林府,这个人是谁,或许他来问问南宫元熠就清楚了。 南宫元熠又朝后看了一眼,今个儿他这别苑倒是热闹得很。 “你们都是约好的?”他这话是对上官魏说的。 范怡替上官魏解围道:“西玥是我最好的朋友,昨天若不是我和夫君太早出宫,西玥也许就不会被人掳走,听说伤得很重,我们来探望。” “诸位请进吧。”南宫元熠邀请道。 “我先去叫小厮准备茶。”元宝主动请缨,这一路上他差点憋死,总算有救了。 一进门,就撞到正往外走的小十身上。 元宝呵呵一笑,“小十姑娘有礼,风寒好些了。” 小十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冷冰冰的道:“你怎么知道我得风寒了。” “宇文靖亲自开的方子,本小爷亲自煎的药,你的药也是我喂的,吐了我一身,不用感谢,咱们都是一个阵营的,自当互相帮助,改天叫你大哥请我喝酒。” 小十冷冷的剜了元宝一眼,怪不得她的下巴下有两个淤青的拇指印,原来是元宝给掐的,她那里是喂药,简直是在灌药,现在喉咙还在痛。 小十并不领情,别开元宝,朝前走去:“主子。” “恩。”南宫元熠点头算是答应。 小十以为南宫元熠还在生气,昨天他这么凶世子妃,暗想,千万不要因为她的关系,让主子和世子妃再吵架。 “主子,您要罚就罚小十,安小姐什么错也没有,您就别骂她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小十真是一根筋,傻得可爱。 元宝差点笑破了肚皮,人家感情好着呢,谁说是因为她吵架了,老九养的妹妹真是个傻子。 正文 遗失人间的美 元宝见这么多人在场,不想她继续丢脸,于是出于好心就跑过来拉小十一把。 小十手中握着剑,作势要打开元宝的爪子:“元宝,你拉我做什么?你没看见安小姐被主子责罚了吗?”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南宫元熠,这还没成亲就把人家姑娘罚上了。 安西玥平时看着也不是那么容易受欺负的样啊。 南宫元熠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让各位见笑了,里面请。” “闭嘴吧。”元宝真想把小十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了多少浆糊。 小十甩开他的手,怒道:“小姐说,主子回来就去叫她起床,那我去叫她。” 小十不开口还好,乖乖做个冰美人,一开口就让人想入非非了。 “回来,先替客人奉茶。”南宫元熠冷声道,他的意思是既然没起来,就让她多睡会儿,温泉那边的厢房很安静,多睡会对伤口的恢复很有用。 小十的表达能力真是太直接了,起床?这都下午了,安西玥还睡在南宫元熠的床上。 昨天晚上两人吵架了,听着怎么特别像平常夫妻过日子。 不禁让人想到,床头打架床尾和,这不是夫妻才有的标配吗? 南宫恒和官云侨虽然经常也吵,但是南宫恒会哄女人,所以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南宫元熠。 南宫恒道:“呀,熠堂兄和平乐县主的关系都到这一步了啊。” “废话真多。”南宫元熠知道他们都误会了,反正他母妃也误会了。 误会就误会吧。 听风阁,是沁竹雅苑的主院,这里环境清雅,虽已是深秋,但深秋有深秋的美,落叶缤纷,美成了一幅画,院里有一座楼,名登高楼,楼前那一汪碧绿色的湖泊静若处子,登楼听风雨,便是这听风阁的特别之处。 南宫睿记得这沁竹雅苑是冥帝遗留下来的,后来怎么就落到了南宫元熠的手上,他也不得而知。 总之沁竹雅苑环境好,位置相对于他们皇子的府邸偏僻一些。 “本太子一直垂涎沁竹雅苑的美景,不如我们去登高楼饮酒。”太子提议道:“难得过来。” 客人都提出来了,主人家哪有推辞的道理,这样未免不给太子面子。 有酒无菜便无趣,沁竹雅苑并无厨子,这可让南宫元熠犯了难。 安西玥吃了饭睡得特别沉,也许是睡得太久,此时已经被院里的吵闹声人吵醒了。 她披着衣服穿了鞋子就开门出来了…… 她未修边幅不要紧,错就错在,安西琇替她挽的头发松松垮垮的,毫无章法,众人看着却有别样的美。 精致的面容上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潮红色,柳眉弯弯,长长的睫毛下闪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眸,似遗落世间的珍宝。 他们看见安西玥突然出现都呆愣在当场,纷纷看了过去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西玥看见院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一时失神不知是进是退。 安西玥尴尬极了,不是吩咐小十,南宫元熠回来就来通知她的吗? 安西玥朝着众人浅浅一笑,还不忘扶了一礼,又迅速的退了进去,门被“哐当”一声关上。 南宫元熠唇角扬起迷人魅笑,她不是一直休息在温泉旁边的厢房,怎么跑到主院来了。 正文 别样的安西玥 “诸位请。”南宫元熠道。 只见他眼角眉梢处都荡出了春心,一副很欠抽的模样,几人见他有些得意忘形都想抽他几嘴巴子。 “刚才那人是安西玥吗?”范怡不知找何人解答。 在她的印象里,安西玥的礼数是最周到的,她一颦一笑都带着威仪,永远不会失去礼数,别人在讨好卖乖时,她处处谨慎小心,从来不会这般失礼。 以前何时见她衣衫不整过,以前就算她简单的挽了发髻,都会梳得一丝不苟,不会落人话柄,以前…… 如今……她是怎么了? 楚王妃也诧异:“好像是。”没想到她和世子的感情这么好,还没有成婚就在一起了,不畏惧世俗的眼光。 如果她和南宫恒也如他们一般,是不是她们就不会争吵,他也不会把眼光放在外面女人的身上。 想她和南宫恒成亲以来,总是吵吵闹闹的,若不是上次他们被人设计,诬陷南宫恒杀了一个花魁,她和南宫恒也没机会在府中跳那天鹅舞。 太子深深的看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突然想到南宫灏在他耳边说的话,安西玥确实很特别。 …… 安西玥穿戴整齐后,替自己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仅用一条丝带轻挽在身后,耳鬓两边是细细的碎发,更衬得她的肤色白皙可人,不失清雅又增添了艳丽。 安西玥拍拍红得发烫的脸蛋,还好李芸儿一大早就替她送衣服和鞋袜来了,不然她穿着男人的衣服出现在他们面前,她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小十站在旁边,好像做什么都错,她连替人挽发都不会,自责道:“大小姐,我是不是惹祸了。” “谁告诉你你惹祸了。”安西玥道。 “元宝。”小十惜字如金。 “那咱们就补救一下呗。”安西玥觉得今日的自己是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尴尬的一天。 从刚才外面的情形看来,连女眷都来了,他们应该不只是来谈公事,而是因为知道她在这里,和李芸儿来的目的一样,是来探望她的。 “登高楼是做什么的。”安西玥问。 小十答道:“我哥说,是看风景、喝酒、聊天……我觉得甚是无聊。” “沁竹雅苑真的没有厨子啊。”安西玥又道。 小十摇头:“有几个打扫的小厮和两个嬷嬷,不过,他们的厨艺是真不好。” “刚才我好像看见他们带了礼物进府。”安西玥问道。 “是啊。”小十不明所以老实答道。 “咱们去厨房,你去知会一声世子,请他们稍等片刻,再叫小厮和嬷嬷把今天早上醉仙居的菜肴送到厨房来,再去把那些礼物一并送过来,我挑选几样。” 小十不是个话多的,主子吩咐,她只听令行事。 安西玥随着小十推门出去,去的地方却不是登高楼,而是另一个方向。 南宫元熠和南宫睿同时往楼下看去,只见那抹清丽的倩影徐徐前进,步伐矫健轻快,似蝴蝶一般引人入胜…… 小十上来将安西玥交待的事一一说给了南宫元熠听。 南宫元熠诧异之下,顿时就明白了。 “诸位请自便,我去去就回。” 南宫元熠随着小十出来,往厨房的方向行去。 正文 瞬间的甜蜜 厨房里,因为安西玥的到来,乱作一团。 沁竹雅苑的两位嬷嬷也还帮得上忙,几位小厮虽只是负责看家护院的,这里没有丫鬟,小厮们手脚都训练得很麻溜。 南宫元熠过来只将身子倚靠在门边,静静的看着安西玥挑选药材,补品,然后又将醉仙居的菜改良了一番,瞧着精致得很。 安西玥穿了一袭翠绿色的长裙,袖子挽得高高的,还看得见她手臂上的鞭痕,不过好像已经结痂了,宇文靖的药果然是好。 这里仿佛成了她的战场,片刻的时间,空气中传来阵阵香味。 “看够了没有。”安西玥挑了一筷子喂入口中,脸上美滋滋的。 南宫元熠笑道:“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厨房里的小厮和嬷嬷听到世子宠溺的声音,惊得想割掉耳朵,这真的是平时冷冰冰的世子吗? “就地取材,招待客人也还将就。”安西玥对他的情话仿佛已经免疫了,挑了一筷子美食喂到他的嘴边:“喏,尝一下,好不好吃。” 南宫元熠露出迷人的笑,捉住她的手将筷子送到口中,深情道:“这是昨天到今天,我吃到的第一口热食。” 安西玥瞧他满目疲惫之态,眼中满是心疼:“辛苦了。” “醉仙居的八宝粥做得真好。”安西玥盛了一碗,递给他:“暖谓的,喝一点垫一下肚子。” 南宫元熠站着不动,手脚都很老实,木呆呆的站着,道:“喂我。” 安西玥想将碗搁在桌子上狠狠的转身再离开,但又想到,他的确是累了一晚上,现在都下午了,还滴水未进,不知道昨天离开后,他又去了哪里,现在才回来。 安西玥无奈,神色冷了冷:“败给你了,张嘴。” 南宫元熠美滋滋的偿了一口,突然将她捞进了怀里,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身上的疲劳顿时消失了一大半。 安西玥尴尬笑笑,他的这些小厮和嬷嬷倒是挺识趣的:“这不太好……” “别动,我就抱一会儿。” 他可能真的是太累了,每次有危险都是他奋不顾身救自己,抱一下也没什么,又不会少块肉,安西玥努力的催眠自己。 在安西玥愣神的瞬间,脖子上一沉,“暖血玉,你捡到它了。” “再把它弄丢了,本世子拿你是问。”南宫元熠刮了刮他的小琼鼻:“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京都突然出现一个武功高强的黑袍人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安西玥知道他还在为她被掳劫的事生气,也学着他哄自己的模样撒娇:“每次遇到危险你都会来救我,这次你不是也把我救出来了吗?” 安西玥噘着嘴,粉嫩的红唇似一颗诱人的樱桃,南宫元熠一时语噻,他就怕他不在的时候没有人能保护她。 小十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昨天夜里世子和安小姐为了她吵得不可开交,这会儿发生什么事了。 怪不得元宝笑她傻,世子和安小姐当着下人的面搂搂抱抱的,这真的好吗? 关键是,小十顺便抬眼望了一眼登高楼的方向,那里人“头”齐齐,她是不是忘记告诉世子妃,登高楼除了能看风景以往,还能纵览沁竹雅苑啊。 正文 他们的爱情 登高楼上,视野很开阔,除了能看到西边的竹林,还能看进东边的院子里,屋檐下那两人你侬我侬,窃窃私语,女的清雅脱俗,男的俊美不凡,明明是那么的平凡,落入南宫睿的眼里竟有些碍眼。 范怡和官云侨互看了一眼,作为女人来说,一生能遇上一个真心喜欢自己并疼爱自己的男子,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安西玥遇上南宫世子真是她的福气。”官云侨突然道。 南宫元熠在京都虽然是不入流的纨绔子弟,但他面相好,家世好,听说文采也好,所以文婷婷对他穷追不舍这也是有原因的。 最重要的是,这位人人羡慕,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纨绔世子,不好女风,贵女圈都在传,二十五六还没娶妻,他可能不喜欢女人,像文婷婷那样的才女,谁不喜欢,偏偏南宫元熠避她如蛇蝎。 范怡道:“应该是南宫世子遇上安西玥,才是他的福气呢,脾气好,相貌好,又聪明,她虽然平时不显山露水,可总能让人眼前一亮,我第一次在长公主府看见安西玥就喜欢上她了,王妃可还记得“什么动物行也是坐,坐也是坐,睡也是坐?””。 官云侨冥思苦想了一下,尴尬道:“好像有点印象,在哪里听过。” 范怡提醒道:“长公主府、赏梅宴。” 官云侨真是汗颜得很,当初她整个心思都在夫君的身上,偏偏自己的夫君的心思在那个长得像狐狸精的安西琳身上。 说起安西琳她就一肚子的气,当初她和夫君原本要进宫的,可是夫君突然中途下车,为的就是去追安西琳,没想到那个狐狸精后来被皇上赐给四皇子做侍妾,这真是让她好好的乐了一回。 此时,官云侨联想到他的夫君在烟花巷遇到安西琳,然后,她的夫君因为美色追了上去,再然后就传出夫君杀了花魁,大早上的,看得人还挺多,她接到消息时,一时生气就回了娘家。 是皇后派人把她从娘家接回来的,他们被关一个月的禁闭,她和夫君吵了一架,夫君一直没有承认他去花楼鬼混的事,说来也奇怪,明明三皇子遇刺,性命危在旦夕,夫君就算再胡闹也不会如此胡闹,后来在她的逼问之下,夫君才说,是因为看见了安西琳,他才追上去的。 安西琳离开京都好几个月,没想到夫君还是想着那个狐狸精。 现在又联想到,安西琳被暴露出早就和四皇子暗度陈仓,她一直知道皇位之争是如何的刀光剑影,暗流涌动,难道害她夫君之人是四? 官云侨想都不敢往下想,也正是因为那个案子,夫君以前的花花事件全都被暴露出来,才使得皇上震怒,最后失去了太子之位,这人好深的城府啊。 范怡见楚王妃面色不太好,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 上官魏笑着道:“是青蛙,亏安西玥想得出来,事后,我才后知后觉她这还真是投机取巧,把所有人都蒙混了。” 正文 对她一见钟情 范怡感激的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夫君会看到自己的好。 太子也不知不觉的笑了:“这是安小姐想出的?” 上官魏道:“她不仅想出谜底捉弄人,还把青蛙归为动物类,说得有理有据,好好的把青蛙夸赞了一番,熠表哥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喜欢上安西玥了吧。” 整个宴会场,只有南宫元熠悄无声息的站进了安西玥的队伍,当时的情形半点违和感都没有,仿佛一切发展都水到渠成,终造就了两人的终成眷属。 “错。”南宫恒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故弄玄虚的道。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楚王,纷纷都想看看楚王是想卖什么关子。 南宫恒眉毛一挑,依然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才道:“本王说错,是因为知道咱们的熠堂哥不是赏梅宴那次就和安西玥对上眼的。” 几人纷纷投给他一个白眼,楚王常年在万花丛中过,他又知道什么? 南宫恒觉得自己的名声真的有这么差吗?他连说话都没人相信了吗?怪不得父皇时常骂他不成器。 南宫恒急声道:“在那之前,本王去安平侯府找安钰霄商量晋城官员的贫污案,南宫元熠主动来找本王,他要易容同本王一起去安府,我还纳闷呢,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当时四弟也在场,可以为本王作证,本王没说谎。” “现在想来,本王去办案,他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世子易容去人家府上做什么,原来是看上安西玥了,想去套近乎,本王自认最懂女人,没想到南宫元熠才最深藏不露……” “什么四弟,人家现在是晋王。”楚王妃冷冷的道,言语中似有怒色。 南宫恒见王妃又生气了,自从一起在中秋宴上表演,他觉得官云侨长得也挺漂亮的,关键是发脾气的时候漂亮,顿时,南宫恒也不敢再提其他女人了。 半个时辰后,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送进登高楼布满了桌面。 在座的各位都是京都贵胄,自然认得醉仙居的美食,被重新加工并不影响美食的色、香、味,让人食欲大增。 南宫元熠与安西玥一同进来,安西玥故意落后很多步。 “让各位久等了,下次咱们去醉仙居,由我做东。”南宫元熠道,后又命令元宝:“元宝,斟酒。” 元宝在一旁听着各位贵人议论纷纷,不敢再插话,怕世子一个月不让他吃饭,安小姐的手艺他是偿过的,比醉仙居的厨子做的好吃一万倍。 所以为了他的口腹之欲,他再也不能乱说话了,其实世子对安小姐是一见钟情,那次静月庵,世子还帮人家添柴烧火了。 安西玥特意与南宫元熠分开走,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谨慎,微笑着道:“你们在聊什么啊这么高兴。” 范怡亲密的拉过安西玥的手,见到正主才道:“伤着哪里了,痛不痛,你可把我担心死了。”上官魏回府都和她说了,那林二爷的手段凶残至极,后面被抬出的姑娘伤得太重也没救活。 正文 女主人说了算 “不算重,修养几天就好了。”安西玥也不扭捏,微笑道。 官云侨心事重重的,满是不好意思:“平乐县主没事就好。” “王妃不必自责,唤我西玥就行了。”安西玥朝着楚王妃福了一礼,表示友好,她是替楚王妃看过病出来主动跟人家走的,与楚王妃并无关系。 紧接着,她又向太子和楚王行了一礼,礼数周到又不显小家子气,算是谢过各位的关心。 太子深深的看了安西玥一眼,便朝着南宫元熠几人寒暄去了。 待众人围坐在桌子边,楚王才道:“我们兄弟几人好久都没有在一起举杯畅饮了,还记得那个时候六弟是最活泼的,每次都要与我们行酒令,每次都输。” 提到六皇子,几人心中都沉甸甸的。 “喝酒。”南宫元熠举杯。 六皇子当初的确是参与了晋城的贪污案,不管他是皇子,还是庶民,犯了错就该罚,只是后来在出京的路上才被人给害了,那人是要断了六皇子的所有退路,可以说是让六皇子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几人同时举杯,元宝站在一旁,无形中与小十越靠越近,轻声道:“你吃饭了吗?” 小十避开他一步,很老实的道:“吃过了,吃了两顿。” 元宝想要溜走,世子这么折磨他,是不会再有他这个朋友了,这么多年了,他们虽是主仆,更像是朋友,此时他决定不要南宫元熠这个朋友了。 安西玥瞟了元宝一眼,轻声道:“小十,你和元宝先下去吧,去厨房,给你们留了好吃的。” 元宝激动得眼泪花花的,可惜世子没开口,他不敢走,怕事后被虐。 等了片刻,安西玥也明白元宝的顾虑,暗道:“南宫元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对自己的下属。” 安西玥看了南宫元熠一眼,南宫元熠领会神意,便道:“去吧。” “谢世子妃。”元宝终于得了解脱,他不会感谢世子,首先要感谢的人是世子妃。 元宝一溜走,安西玥就尴尬了,刚才她已经特意疏离南宫元熠了,没想到南宫元熠一开口,就被他给打败了。 事后,她才想明白,她怎么表现得跟个女主人似的,简直自己找虐。 她应该像范怡和楚王妃一样,乖乖吃饭,品尝美食,所以后面的过程,她都很老实。 “替客人们斟酒。”南宫元熠突然开口,目光是朝着她看过来的。 安西玥左右看了一眼,他叫谁倒酒,叫她吗? 顿时,所有人都把视线看向她,安西玥冷冷的瞪了南宫元熠一眼,他又开始戏弄她了,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我们自己来,何必劳烦安小姐。”上官魏主动的提起酒壶,替自己斟满了酒杯,又替左右两边的太子和楚王斟满酒杯。 安西玥面色一红,不好意思的笑笑。 活该她把小十和元宝支走。 南宫元熠勾唇浅笑,叫你乱做好人,元宝就是个大嘴巴,还故意避开自己不挨着他坐,他得狠狠的惩罚她。 安西玥的旁边坐的是范怡,范怡的旁边却变成了南宫元熠,隔着一个范怡,安西玥都能感觉到南宫元熠眼中的得意之色,亏她刚才还心疼他,现在却故意让她出丑。 本小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安西玥咬牙切齿。 正文 范怡的小心思 太子坐在安西玥的正对面,瞧着她满脸的潮红,眼中似有怒气,却又隐忍着不发,此时,他脑海中想到的竟是用“可爱”来形容她。 “这菜不错,安小姐手艺真好。”太子赞道。 安西玥又被点名,神情淡淡的,还是微笑着礼貌的作答:“都是醉仙居的招牌菜,我只不过是加热了一下,让各位见笑了。” 楚王道:“醉仙居的菜可没这个美味,这里面是不是加了药材,但又吃不出有药材的药味,反而清爽可口。” 因为皇后时常送补品到他的府上,他吃腻了,但这事不能让人知道,有些丢脸。 官云侨也道:“王府中也有做药膳的厨子,可每次都难以下咽。”官云侨是吃怕了,才会这样说。 瞬间暴露了楚王府的隐私,南宫恒只傻傻的笑,盯着楚王妃笑得更欢了些。 安西玥浅笑,尽量少说话。 太子又道:“安小姐还会做药膳啊,本太子记得六弟吃的就是药膳,没想到安小姐不仅给六弟治病还给他配了膳食,真是有心了。” 安西玥目不斜视,答道:“六皇子不愿意进食,又不愿意喝药,所以臣女才想到了这个法子。” “安小姐真是冰雪聪明,六弟病好后一定会感激安小姐的。”太子似乎打开了话匣子。 楚王妃听到治病就又来了精神:“西玥在替六皇子治病吗?听说他回来后,太医都说他药石无灵,早已经是个活死人了。” 楚王连忙阻止道:“六弟一定会逢凶化吉,有了安小姐的医治,六弟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六皇子虽然被贬为庶民,又遭逢大难,颖贵妃死后,皇上却把这个废掉的皇子接回了京都,这说明皇上还是记挂着六皇子是他儿子的,皇上并不是个冷血无情的皇上。 一时间,席间又冷场了。 楚王妃立即闭嘴,顿觉失言,猛喝了一口酒,却被呛住:“咳咳咳……这酒好烈。” 南宫恒连忙拍了拍她的背:“酒是用来品的,不是像你这样猛倒,喝不了就少喝了一点。” 南宫恒这是在关心楚王妃啊,言语间都流露出真情,以前他们俩人吵得多凶啊,楚王妃都被冠上妒妇的称号了。 此时,众人都露出羡慕的目光。 特别是范怡,若自己喝醉了酒,夫君会不会这么温言细语的对自己。 “谁说我喝不了。”楚王妃又替自己倒了一杯,又替旁边的安西玥和范怡满上:“他们喝他们的,咱们喝咱们的。”她还有求安西玥,希望她真的能给自己调理身体。 范怡正愁找不到机会,楚王妃就给她送机会来了:“西玥,咱们也喝,庆祝你劫后重生。” 范怡先干为尽,仿佛想要把自己灌醉,“她和夫君成婚这么久了,都没有圆房,或许今天就是一个机会。”范怡暗道。 安西玥看着范怡,惊道:“你酒量这么好吗?” “多少都会一些,你也喝嘛。”范怡拿起酒杯递到她手里,两只眼睛看向安西玥。 安西玥喝不得酒,一喝就脸红,就连楚王妃也看向她,她如果这么不识趣,别人会以为她故意装清高。 安西玥轻抿了一小口,确实挺烈。 正文 舍命陪君子 范怡笑道:“在我心目中西玥你可不是这么畏首畏尾的人。” 激将法对安西玥没用,如果她不愿意喝,她会想办法将这杯酒推掉。 但眼前的人是范怡,是她重生乃至前世第一个拿她当朋友的人,她不能拿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对自己的朋友。 安西玥鼓足了勇气,既然今日大家都高兴,又有南宫元熠在,也不会有危险。 安西玥一口将剩下的酒喝尽,笑着对范怡道:“我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此时,似乎她自己都忘记了身上还有伤。 楚王妃和范怡都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爽快。” 范怡又替她倒了一杯:“第二杯庆祝咱们当永远的朋友,永远不会害对方的那种朋友,真心的。” 楚王妃也被勾起了高昂的兴趣,她是家中的嫡女,可与家里的姐妹关系并不好,勾心斗角早已经成了高门大院里的大戏,谁演不好,谁就会被出局,没想到范怡和安西玥是这么爽朗的姑娘。 楚王妃道:“第三杯我来,就祝咱们……要不咱们义结金兰吧。” 酒桌上的男人们纷纷朝几个女人看过来。 连喝三杯,气魄啊。 安西玥被挤在中间,三杯酒下肚,脸上仿佛被染上了胭脂,看着娇媚可人。 楚王妃道:“你们男人都是海量,你们自己喝自己的,我们喝我们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楚王笑得欢快,官云侨什么时候这么凶悍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南宫元熠看了安西玥一眼,眼中露出关心之色,她的伤。 一想到她要养几天伤才能回去,怕她无聊,平时也可以叫楚王妃和上官魏的夫人来陪她,也挺好。 “王妃说得对,咱们喝咱们的。”南宫元熠主动碰了太子的杯子。 太子今晚好像多看了他家玥儿几眼啊。 太子这才收回视线,道:“丞相位高权重,连父皇都把这事先压下了,本太子今日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有什么办法捉拿凶手归案。” 上官魏也很头痛:“昨天你们走后,我与戎大人一直在林府周旋到天亮,我们也进去搜查了,一无所获,不知道林豹藏哪里去了。” 南宫恒也一口喝掉杯中酒:“气死本王了,朝堂上的那帮大臣都站在林琥那边,简直没把皇室放在眼里,咱们北朝什么时候成了林琥的了,群臣给父皇施压,父皇气得直接罢朝了。” 南宫恒有一个智囊团,这些消息都是他的那个智囊团告诉他的。 “现在本王才从中感觉到一丝危机感,咱们北朝的江山危矣。”南宫恒借着酒意道。 “禁院查得如何了。”南宫元熠问上官魏。 上官魏答:“根据安小姐提供的线索,我们去查了那个地牢入口,但没有找到,禁院里的确留有很多能指证被害少女曾被欺辱和折磨的证据,但找不到林琥参与其中的证据,仅凭咱们手上的人证和物证只能定林豹的罪,撼动不了林琥,现在林豹有林琥护着,咱们现在连林豹也动不了,想想真是窝火。” “林府有密道。”南宫元熠把昨天晚上他潜入的情况说了出来;“里面机关重重,如果硬闯,吃亏的是咱们,林豹可能藏在密道里。” 正文 威猛的平乐县主 太子沉思道:“以前我跟着外祖父在边关镇守时,遇到过很多高人,知道江湖上有一些奇门遁术,真正厉害的密道入口是不会固定在一个地方的,我联系一下那些朋友,或许有什么能人异士能唯我们所用。” “关键是现在连父皇也不允许搜查林府。”太子犯了难。 “为什么非要搜查丞相府才能定林豹的罪,现在证据确凿,难道还不足以让京兆尹下通缉文书捉拿林豹归案。” 安西玥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了,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些尊贵的人畏首畏尾的讨论案子还罗里吧嗦的。 最重要的是,讨论半天也没讨论出结果来,她都替那些死去的少女喊冤了。 安西玥脸红成了柿子,她胆子大了很多,又道:“现在文武百官都站在林丞相那边,皇上是迫于压力才罢朝,他一定是最想惩治林豹的,不然他这个皇帝当得多没意思啊,不能为民做主,受制于人,哪个君王受得了这种委屈。” 安西玥一语中的,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就连南宫元熠早上在宫中受的气,也因为安西玥的话消减了大半。 安西玥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安西玥,你还知道自己叫安西玥吗?”范怡喝了酒,却没醉。 她感觉安西玥醉了,醉糊涂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安西玥点头:“知道啊,我是叫安西玥。” 安西玥感觉头昏沉沉的,笑了笑,又捏了捏范怡的脸蛋:“你是范怡,我的好朋友。” 范怡拉下她的手:“还好你没在外面乱说,以后我都不叫你喝酒了。”不然小命都不保,敢妄自揣测圣上的意思不要命了。 “嘘。”安西玥又拉过楚王妃的手,凑近官云侨的耳边悄声道:“楚王妃你放心,你以后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我保证。” 官云侨心中感动,连连点头,她觉得安西玥的这句就像个定心丸。 她真的太想要个孩子了。 南宫元熠微微扶额,他就知道她喝不得酒,她保证人家能生孩子,她拿什么保证。 她知道怎么才能生孩子吗?就在这儿大言不惭,关键是楚王妃也信她的鬼话,还感动得差点落泪。 安西玥猛的将杯子一摔,怒道:“京兆府尹这个官职不就是查案办案,替百姓伸冤的吗?戎京兆他胆小怕事,阳奉阴违,为官不为民,是个典型的墙头草,我笃定,林二爷不止一次犯案,京都有人失踪,为什么没人过问,百姓有冤却不能伸冤,这还不是你们官官相护……” 安西玥的手将面前的几个皇家子弟统统一指,她说他们官官相互。 几人面面相觑,却找不出言语来反驳她。 上官魏也喝了不少酒,道:“说来惭愧,我任职京兆府少尹一职以来,闲来没事时,也翻看往年卷宗,卷面很干净,若是朝中官员或者官员亲属犯案,一定是个无头案,会被草草结案;若无权无势的老百姓犯案,不管有冤没冤,定是铁案。” “上个月有个杀人案,明明凶手已经捉住,命案是在赌坊发生的,到行刑前,杀人凶手被替换了,这不是有猫腻吗,不过大家都习以为常,睁一只眼闭一只就过去了,咱们这些皇亲国戚倒成了包庇他们的首犯了。” 正文 敢说真话的人 上官魏郁闷的又喝了一杯酒。 安西玥突然间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得很:“正常办案,何所畏惧,不然北朝的律法何在,国威何存。” 安西玥的话简直刷新了所有人的视角。 她感觉胸间似有烈火焚烧,酒劲似乎上头了,耳边的碎发被风吹乱,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唯恐惊了天上人。 上官魏听到此处也斗志昂扬,不知是喝了酒的原因,还是他胸中一直都隐有怒意,终于爆发,“我身为京兆府少尹,连这种人渣都无法处置,枉拿朝廷的俸禄了,林琥他官再大,他势力再雄厚,难道我还怕他不成,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何况林豹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混蛋东西,明天我就回衙门写通缉令,那人头像就按照林琥的人像画,我请最好的画师……” “好,本县主请你一杯。”安西玥突然笑着拍起了巴掌,夺过范怡手中的酒就喝下了肚。 范怡看着自己的夫君,脸更红了,只觉得今晚的夫君怎么这么光彩夺目,让她更是喜欢了,她就知道她没嫁错人。 太子和楚王被安西玥的豪言壮举给逗乐了。 楚王道:“县主好酒量,来,本王敬你一杯,祝咱们旗开得胜。” 楚王还主动替安西玥倒了一杯,安西玥乐哼哼的道:“干。” 南宫元熠一把将酒杯夺过,冷着脸道:“喝什么喝,你身上还有伤,不要命了。” “要你管。”安西玥朝着南宫元熠艳丽一笑,抢过酒杯道:“本小姐还没嫁给你呢,你凶什么凶。” 安西玥说完又一口将酒喝了下去。 “告诉你啊,南宫元熠,你……你别想欺负我,我有人护着。”安西玥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还有谁护着你?”南宫元熠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呵呵……不告诉你。”安西玥手差点指在他鼻子上去了:“你们就是怕,太怕,所以才让坏人得寸进尺,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太子突然来了兴致,问道:“依县主之言,这事咱们该如何处置才最妥当。” “妥当?什么是妥当,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事是最妥当的。”安西玥嗤之以鼻。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人生哪一样能圆满,所以太子殿下用妥当来考虑结局太过死板。” 太子顿时一句话也发不起来,她说他死板,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外祖父也这样说过他,做事要懂得变通,因为变则通。 “县主这样说,何解?”太子穷追不舍,安西玥这样怼他,他一点也不生气。 “首先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安西玥故弄玄虚,明显已经醉得不清醒了。 南宫元熠想要直接把她抗走,省得她再胡言乱语,南宫睿现在必竟是太子,太子就是将来的天子,君心不可测啊。 但他从来没有见过此时此刻的安西玥,大胆,直接,自信,且美丽,无疑她是他们当中说真话的那个人。 罢了,让她任性一次,有什么罪过他来兜着吧! 正文 醉了醉了 南宫元熠这时倒乖乖的做洗耳恭听之态,他倒要看看安西玥能讲出什么来:“你说,我们洗耳恭听。” “这才乖嘛。”安西玥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南宫元熠脸瞬间涨得通红,紧紧的握着拳头,流光溢彩的眸子含着一丝慵懒,他家的小玥儿敢挑逗他了。 南宫元熠拿起桌上酒杯猛然喝了一口,生怕她突然栽倒,脚上的伤也还没有好:“你慢点。” 只见安西玥突然起身,盈盈一握的腰身似马上要被折断,竟有些风情万种。 “在座的诸位都打过猎吧,狼,知道吧,一种非常敏捷凶猛的猎物,但若我们被群狼围攻,诸位该怎么办?”安西玥问。 楚王和上官魏做冥思苦想状。 太子眼睛亮得惊人,“行军在外,若遇狼围攻,我们会选择先升火阻拦它们攻击,狼其实很凶猛,人类一般不会和它们正面冲突。” “若它们其实不怕火呢,几天几夜没有进食,非得把你们当作猎物捕杀呢?”安西玥又问。 “那就只有拼死将它们绞杀。”太子厉声道。 安西玥浅浅一笑,“自损八百,伤敌一千。” 太子没想到安西玥会这样说,她脑袋里装了什么啊,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怎么会懂这么多。 南宫元熠目露欣赏,答道:“狼是一种非常团结的动物,一般群居而生,它们有很严格的组织,严谨的纪律,若被一群狼围攻,想要脱身,则可先攻打头狼,让其群龙无首,头狼一死,自然溃败。” 安西玥竖起大拇指,朝南宫元熠赞扬道:“聪明。” “是啊,让其群“狼”无首,林丞相就是那头头狼,他有多凶狠,想必各位都知道,那些上奏折替他喊冤的人就是他的狼群,他的地位若撼动不了,群狼就会更凶猛。”南宫恒道。 楚王脑袋也算灵光,只是他被皇后保护得太好,事事都替他规划好了,只等着他坐享其成,所以他才一事无成,也跟着分析起来,说得也是头头是道。 皇后替南宫恒找了很多有学识的老师,各方面的知识他都涉猎得有,一经提醒自然举一反三。 官云侨以为自己的夫君只喜欢女人,没想到也能讲出这番道理出来,只感觉与有荣焉。 “一般群狼施压,都有头狼的带领和组织,它们才会进攻。”安西玥又道。 太子也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先不管林豹,咱们先捉林琥,林琥一倒台,林豹自然无处遁形。” 南宫元熠也想到了,确实是个好办法,关键是怎么打这头头狼。 南宫元熠目光灼灼的盯着安西玥,眼眸深邃得如寒潭,沉声道:“玥儿的意思是,头狼要打,群狼也要捉。” “上官魏,明日你回衙门直接下通缉令,通缉林豹,既然朝中有人递奏折请林琥喊冤,咱们也递折子弹劾林琥,越多越好,把事情闹大,如果有可能,林旭之的禁卫军总统领的位置也别想保住,攻打头狼的同时,咱们也要削弱他的左膀右臂。”南宫元熠直接道。 正文 他是兽,“禽兽” “百官替他求情喊冤,无非是因为这其中大多都是由林琥提拔上来的,他有百官相护,咱们有万千百姓,看林琥还有什么能耐堵住悠悠众口,逮捕令一出,自然会引发哄乱。”上官魏恨声道。 “可是没有得到皇上的圣旨,咱们这样干,会不会被陛下责怪。”上官魏又变得小心翼翼了。 “玥儿有一句话,提醒了我,我还在为皇上不见我而生气,实则,皇上身为天子,他其实也是想惩治恶人替百姓主持公道,百官给皇上施压正让皇上感觉到受制于林丞相,这种屈辱谁受得了,更何况他是天子。” “丞相何罪之有,这句话我到现在才想明白,他是想要提醒我这一切都源于丞相,而丞相就是那头头狼,想要驱散群臣的施压,必须瓦解林琥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从一开始,我们就只想着捉林豹,给被害者一个交待,但就算林豹被就地正法,只要头狼还在,后面就会有更多的林豹出现,像他那种蝼蚁,是永远也打不完的。”南宫元熠胸中的郁气完全没有了,他就怕再次发生玲珑公主一事,皇上还是不管不顾。 “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现在还得忍。”安西玥高兴得举起酒杯:“干。” 范怡对安西玥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西玥,你脑袋里的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你怎么想得到用狼来比喻丞相,简直太贴切了。” 安西玥满足的又喝了一杯酒,笑道:“说他是狼,太瞧得起他了,他是兽,“禽兽”,呵呵。” 顿时所有人都被安西玥逗笑了,“对,禽兽。”林琥能谋划这么多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县主不知师承何人啊?”太子也想知道安西玥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哈哈,我舅父告诉我的,他带兵打仗为的就是想替百姓守住家园,让万民不再受疾苦。”安西玥把前世梅云峰对她的教导说了出来:“可惜世上只有一个梅云峰,却有千千万万的林丞相。” 顿时,几人各有心思。 没想到梅将军胸中有如此志向,为了万民,有如此雄心壮志,试问谁办得到,就算天子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这时,安西玥身子一歪一斜的,身后的丝带不知何时掉了,满头的青丝似瀑布一般铺散开来,朝着南宫元熠走去,她醉了,只有他才能保护自己。 安西玥出于本能,已经将南宫元熠刻入骨髓。 南宫元熠眼中满是宠溺,一所将她揽入怀中,他的玥儿真的喝醉了,醉得不醒人事。 南宫睿看着安西玥乖巧的靠在南宫元熠的怀里,双眼紧闭,两扇睫毛似两把蒲扇,密集而卷翘。 南宫睿心中五味杂成,几位兄弟都各有妻室,就连比他们年长的熠堂兄都有了喜欢的女子,那女子还那么的光彩夺目。 瞧着安西玥对南宫元熠的依恋,他心里酸酸的,脑中不时回旋着南宫灏对他说过的话,可惜安西玥已经被父皇下旨赐婚给南宫元熠了。 正文 太子的心思 突然,太子道:“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平乐县主喝醉了,要不要送她回府,免得她家人担心。” “我先抱她去休息,诸位先请自便。”南宫元熠冷冷的看了一眼太子,他很会扑捉人心,南宫睿看玥儿的眼神不对劲,他是知道的。 太子不会与南宫元熠为敌,他只笑着建议:“把她的丫鬟接来照顾也好,你这院里全都是些男人,也不方便。” 南宫元熠想了一下,为了玥儿的名节着想,吩咐道:“元宝。” 元宝吃了饭乖乖的在楼下听令,这时,只见元宝一施展轻功,准确无误的立在南宫元熠面前。 “去把世子妃的丫鬟接过来,顺便去成衣店替世子妃把衣服取回来。”南宫元熠霸道的宣誓主权,一口一个世子妃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只觉得暧昧极至。 元宝看了一眼天色,深秋的夜色总是来得很快,这会儿去接人,回来时,天早就黑了。 元宝是不会反驳世子的,待他领命后朝着楼下的小十喊道:“小十姑娘,咱们一起走一趟吧。” 小十是姑娘,现在又是安小姐的丫鬟,由她进安府带人,方便一些。 待南宫元熠抱着睡死过去的安西玥下楼后。 楚王才将自己的王妃搂在怀里:“春宵一刻值千金,爱妃,咱们也回府吧,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楚王妃还从来没有得夫君这么宠爱过,她也有了些醉意,作势靠在南宫恒的怀里装柔弱。 范怡也醉得直不身来,上官魏见状,眼中也微有心疼,责备道:“下次少喝一点,浅尝即止即可。” “我难受。” 范怡紧紧地皱着眉头,那酒后劲太足,一般闺阁女子都喝果酒,她是真的很难受。 上官魏成功接住范怡时,只感觉怀中一团柔软,心间升起别样的情愫。 范怡双手紧紧的圈住他的腰身,上官魏心脏跳得咚咚咚,脸色更红了,尴尬的朝着太子道:“今晚就陪不到太子了,我夫人她也喝多了,我先带她回府。” 南宫睿站在登高楼上,只感觉有些寂寞,眼睁睁的看着几人分别离开沁竹雅苑。 “太子殿下。”这时,安亭俊突然出现,恭敬的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回府。” 安亭俊是见楚王府和上官府的马车离开后才进来的。 南宫睿转眸看向安亭俊,沉声道:“以前我从未问过你,你既然是安钰霄的长子,回京以后你为什么不愿回安府。” 安亭俊有一瞬间的呆愣,他既然跟了太子,就决定一辈子对太子忠心。 太子突然提起他的私事,这让安亭俊心中一痛。 南宫睿见他不愿回答,神色冷了几分,沉声道:“今天本太子想要知道答案,不然本太子会以为你留在本太子身边动机不纯。” 安亭俊吓得立即跪下,“属下对太子绝无二心,请太子明察。” “我只是不想倚靠安府,我想证明凭自己的能力能活下来。”安亭俊坚定道。 太子知道安亭俊的这个回答可能是他找的托词,不管是真是假,安亭俊此时的回答他算是满意的。 正文 丢脸丢大了 翌日,听风阁。 安西玥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只觉得头痛得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她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姜霜听到动静,连忙进来:“大小姐,您醒了,您可吓死奴婢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疼,头疼,怎么会这么疼,发生什么事了?”安西玥捂着脑袋。 姜霜满脸的尴尬:“大小姐真的不记得了吗?” “我要记得什么?”安西玥拍打着头部。 “您喝醉了,还把世子折磨了一晚上。”秀儿端着洗漱用品进来,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折磨了一晚上?安西玥连忙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南宫元熠的房间,衣服也被人换了。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昨天好像见到范怡了,还有楚王妃……”安西玥努力的回忆。 秀儿道:“昨天小十和元宝公子去安府接我们过来,没想到我们一进来,就见大小姐您就抱着世子哭,哭得可伤心了,还说了好多话,最重要的是您还吐了世子一身,那个场景,奴婢都不忍心替您回忆,奴婢也想像您一样失忆了才好。” 安西玥看向姜霜寻求真相…… 姜相无奈地点了点头:“奴婢也从来没有见大小姐这么失礼过。” “我和秀儿要替您换衣服,你还不让,非得世子帮你换,你要喝水,我们递给您,您也不要,非得世子倒,您还……” “还什么?”安西玥睁大了眼睛。 “还扯世子的耳朵,叫他背着您在院子里跑了一晚上,世子脾气也真好,什么都依着你。”姜霜实在是讲不下去了。 “大小姐,你发生什么事了,喝这么多酒,真是丢脸丢大了。”秀儿原本对安西玥满满的崇拜,没想到她家大小姐不能喝酒,喝了酒后还没有酒品。 突然,安西玥闷头就躲进了被子里,喝醉酒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等清醒过后有人帮你回忆,这句话她好像从哪里听到过。 她一直自信自己记忆力惊人,更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是为什么她只记得她昨天喝了范怡递给她的一杯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安西玥把脑袋伸出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你们来时还见到什么人了?”不会她做这些事时,范怡他们也在吧。 姜霜道:“在门口我们遇到大少爷和太子正准备要回去。” “大少爷?”安西玥疑问,安亭俊现在在太子手下做事:“大哥也来了,怎么半点记忆都没有。” 安西玥怒道:“你们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们阻止了,可是您像八爪鱼一样非要世子抱,我们也没办法,还说有世子在,您什么都不怕,世子就这么抱着您,你哭得可大声了,他哄都哄不住,您哭累睡着了世子才说去换衣服去了,这会儿估计还在沐浴呢。” “您吐了世子一身啊,我的大小姐,半点都记不起来了。”秀儿道。 “大少爷和太子殿下看没看到我们也不知道。”姜霜又补充道。 顿时,安西玥也顾不上头痛不痛了,翻身就从床上爬起来,吩咐道:“快拿我衣服来,咱们先回府。” 正文 逃吧,逃为上策 “可是世子说您身上还有伤,要修养几天才能回去。”姜霜道。 安西玥秀眉一挑,恢复了以往的温婉冷清,沉声道:“回府养。” 姜霜知道大小姐可能是怕见到世子,换作是她,她也跑。 于是,秀儿替她取洗漱用品,姜霜则替她梳头打扮,尽量把大小姐打扮得雍容华贵一些,尽量改变大小姐在世子面前的形象。 两个丫鬟手脚很快,加上安西玥自己帮忙,片刻,安西玥就收拾妥当了。 安西玥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容貌秀雅绝俗,肌肤胜雪,双眸似一泓清水,自带一股轻灵之气,姜霜手巧,替她梳了个飞仙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安西玥满意的点点头:“咱们快点走吧。” 刚走出院子,安西玥感觉身后一阵冷风袭来,顿时,她停住脚步,唇角勾起大方得体的浅笑,淡淡道:“世子不多休息一会儿吗?” 南宫元熠身高八尺,一袭玄色锦袍穿在他身上说不出的俊美不凡,黑曜石一般澄亮耀眼的眸光里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仿佛一头随时想要扑向她的狼。 南宫元熠慢慢向她靠近,唇角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浅笑,在距离她一个拳头的距离时。 顿时,安西玥所有的伪装在他面前都原形毕露,眼眸慧黠的转动着,带着几分调皮,又有几分淘气。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大气也不敢出,镇定道:“你要做什么?” “玥儿要去哪里啊?”南宫元熠轻声道,声音性感带着磁性,说不出的好听。 安西玥退后一大步,不慌不忙的道:“叨扰世子多时,西玥也该回去了,不然家里的亲人该挂念了。” “昨天晚上……” “什么昨天晚上,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安西玥想抓狂,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南宫元熠忘掉昨天晚上啊,她不想他来帮自己再回忆一次。 姜霜和秀儿都已经描述得很生动了。 “我又一晚上没睡,难道玥儿都不关心你未来的夫君的身体吗?”南宫元熠暧昧道。 安西玥上下瞟了他一眼,“好像是又瘦了。”昨天晚上她还让他背着自己跑了一晚上。 安西玥顿时垂下了脑袋,“要不我做点药膳替你补补。” 南宫元熠眉毛一挑,昨天晚上可被这个小妖精给害苦了,“莫非玥儿是担心为夫的身体会影响咱们的夫妻……” “停。”安西玥被他说得双颊微红,昨天晚上她难道还对他做了其他事,丢死人了。 安西玥将目光移向跟在她身后的姜霜和秀儿身上,只见两人一头雾水。 世子实在是太帅了,大小姐逃无可逃了。 安西玥神色一冷,逃为上策。 她转身就往外跑,南宫元熠一把将她捉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要不要今天为夫帮你重新回忆一下。” “不要,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喝酒了。”安西玥连忙道。 突然,南宫元熠将两只手扶住她的脑袋,大拇指轻轻的替她按摩太阳穴,温声道:“头还痛不痛。”想起昨天晚上她因为喝了酒头痛而哭得稀里哗啦的,他就心痛得很,不该由着她喝这么多酒的。 “痛……不痛了。”安西玥连忙摇头。 “吃了早饭,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南宫元熠道 “谁?”安西玥问。 南宫元熠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安西玥道:“兰贵人?你们把她藏哪里了。” “有人想要杀人灭口,所以给她换了个地方。” 正文 本世子只有一个相好的 待南宫元熠和安西玥收拾妥当,他们才离开沁竹雅苑朝地牢走去。 安西玥是来到五城兵马司的总衙门的路上才知道,原先的牢房遇到刺客暗杀,兰贵人就被秘密转移了。 安西玥出门是戴有面纱的,马车直接开驶进了衙门后院。 “南宫大人好。” “南宫大人好。” 自从他们进入衙门,一直都有士兵来给南宫元熠行礼打招呼。 南宫元熠一路向前,面色冷沉,一一点头回应。 “没想到,你在这小衙门里挺得人心的嘛。”安西玥笑道。 南宫元熠在这个位置上的这几个月里赢得了很多人心,在最底层的百姓眼中,每天都有官兵按时上街巡逻,少了邻里的纠纷,他们可以安安心心的度过每一天,没有恶霸欺凌,高官欺压,这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自从南宫大人正式上任,京都的治安也好了很多,官兵们在百姓心中的形象突然提升。 他们突然变成了百姓口中的好官,其实最想感谢的是南宫大人和教他们练武的总教头梅书青。 梅书青来京都以后就一直跟着南宫元熠,他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就算他们只是巡城兵,也太弱了,所以梅书青才变成了他们的总教头。 五城兵马司里虽然全是些虾兵蟹将,在京都这种高官遍地的城池里,他们或许全都挑不起重担,甚至连保卫皇城都做不到,但现在他们都肯学,斗志昂扬的要保护老百姓。 在南宫元熠没有来之前,他们懒散懈怠,甚至串通恶人向百姓收保护费者比比皆是。 最典型的就是前副指挥使方敏为代表。 过了一个供门时,又有细声的议论声传来。 “跟在大人身边的那位女子是大人的未婚妻吗?” “蒙着面纱看不清脸,大人与平乐县主是皇上赐婚,应该是她。” 底层士兵们虽然听了不少八卦,但都没见过安西玥。 “谁会带自己的媳妇来衙门,怕不会是大人的相好吧,不然为什么戴着面纱。” “大人这么帅,喜欢他的女人多得很,有一两个相好也正常,上次李副指挥使的妹子还给大人送饭来着,还有刘队长妹子也常往咱们这儿跑,还有……” 安西玥突然停步,耳边传来士兵们不大不小的议论声她恰巧听到。 “看来世子有很多红颜知己嘛。”安西玥眼中似有寒光闪过,微笑道。 南宫元熠突然牵起她的手,瞧着她笑里藏刀,在她耳边悄声道:“吃醋了,本世子只有一个相好的。” 安西玥脸又红了,她尴尬的摸摸脸颊,还好戴着面纱,又转眼看了一眼这院子:“咱们不是去地牢吗,你带着我在衙门里兜圈子做什么?” 南宫元熠微微一笑:“正名,顺便挡桃花。” 为此,他苦恼了好久。 安西玥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怒道:“幼稚,你这哪里是挡什么桃花,分明是给本小姐招揽敌人。” 说曹操曹操到,李副指挥使家的妹子李珊瑚摇着莲步,提着食盒婀娜多姿的来了。 旁边的士兵见李珊瑚过来,主动打招呼道:“珊瑚妹子又来给你哥送饭啊。” 正文 来了一朵桃花 士兵们嘴上虽这样说,但是眼睛却是瞟向南宫元熠的方向,这个“又”表明,李珊瑚不只一次借着给亲哥送饭的幌子来给南宫元熠送饭。 李珊瑚脸一红,娇声道:“陈大哥,我哥是不是又巡逻去了,他一忙起来就忘记吃饭。” 李珊瑚眼睛也瞟向南宫元熠方向,只看一眼,她心就跳得“咚咚”作响。 “在训练场和梅教卫训练士兵呢。”士兵笑着答。 李珊瑚点头感谢便朝里走,到南宫元熠身边时,她脸红心跳,心乱如麻,不敢抬头看南宫元熠,声音更柔软了几分:“珊瑚见过大人,今天大人也没吃饭吧,我多做了一些,望大人不要嫌弃。” 安西玥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敢情这姑娘把她当成透明人了。 不等南宫元熠说话,安西玥就主动牵起他的手,挡在南宫元熠的面前,沉声道:“多谢李姑娘美意,我们吃过早饭了。” 李珊瑚这才抬起头来,眼前这位戴着面纱的姑娘似乎很不友善,问道:“你是谁?我在和大人说话。”怎么戴着面纱,难道是长得很丑。 “我是他的未婚妻。”安西玥从来没有这么盛气凌人对一个姑娘过。 李珊瑚神色一慌,她就是安西玥,不过转念一想,就算有未婚妻又怎么样,将来她可以嫁给南宫大人做姨夫人,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特别是像南宫大人这么身份尊贵的男人,更是少不了妻妾成群。 再说她的哥哥是南宫大人提拔上来的,将来说不定还能当将军呢。 想到这些,李珊瑚才镇定下来,眼中闪过一股傲气,微笑道:“我叫李珊瑚,我哥哥叫李超,是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以后咱们可以做朋友。” 李珊瑚想,笑脸相迎总没错,现在先套好关系。 安西玥只瞧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对南宫元熠居心不良。 安西玥疏离道:“本县主听闻李副指挥使一直是世子的左膀右臂,他从一个小小的队长升为副指挥靠的是他自己的能力和智慧,李姑娘天天急着给你哥哥的上司送饭送菜不觉得让李副指挥使脸上无光?让旁人看见还以为他是靠关系才当上副指挥的。” 李珊瑚脸瞬间就红了,呆愣在当场,手中的食盒提也不是,放也不是。 两只眼睛恨恨的盯着安西玥,没想到南宫大人的未婚妻这么厉害。 李珊瑚眼睛一眨,就挤出两滴眼泪,咬着唇瓣,委屈道:“珊瑚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李姑娘又是什么意思?”安西玥半点好脸色都没有。 “我……大人经常忙到不按时吃饭,我只不过顺道准备。”李珊瑚看了一眼南宫元熠,委屈得说不出话,她希望南宫大人替她说句好话……。 李珊瑚自认自己长得也挺漂亮的,男人见了她这样的不说喜欢,至少也不会讨厌。 可南宫大人一次好脸色也没给过她,她还是屡战屡败,锲而不舍,但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被她的真心打动。 正文 成了妻管严 安西玥见南宫元熠唇角还带笑,简直气死她了,无缘无故当了恶人,遇到白莲花,她可不想当圣母,索性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他不喜欢吃别的姑娘做的饭,以后就不劳烦李姑娘了。”安西玥声音清冷,掷地有声,虽戴着面纱,但眸光里自带一股凛然的冷气。 顿时,周边的士兵都朝这边看过来,议论道:“原来平乐县主这么厉害,看样子南宫大人将来一定是个妻管严。” “这李珊瑚也真是的,逮着机会就往大人屋里送饭,平乐县主该不会是误会了吧。”又有士兵议论道。 “她这样当着大人未婚妻的面送饭,不误会才怪呢,李超也真倒霉,摊上这么个想攀高枝的妹妹。” 李珊瑚一听士兵的议论声,又见南宫大人对安西玥满脸的讨好之色,根本没打算帮她解围,一怒之下提着食盒就往外跑去。 李超听人禀告,连忙从练武场赶来,见南宫大人在此,又听旁边的议论,连忙道歉:“我妹妹又来烦大人了,李超带妹妹给大人说声对不起。” 李超见安西玥也在场 ,虽然她戴着面纱,但他见过安西玥好几次,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南宫大人俊美不凡,平乐县主更是美若天仙,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时常劝他妹妹不要痴心妄想,这下好了,撞抢口上了。 李超又道:“我妹妹就爱胡闹,还请安小姐不要生她的气。”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他这个妹妹又借着给他送饭的幌子去找南宫大人了。 安西玥冷声道:“令妹年龄尚小,做出一些错误的判断也正常,李大人多关心关心她吧。” “是,谢县主。”李超感激道,还好平乐县主没有因为妹妹的事而迁怒于他,他好不容易想跟着南宫大人好好做事,这种机会是以前的方副指挥在时,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那下官先下去看看我妹妹。”李超朝着南宫元熠告退。 南宫元熠点了点头:“先去忙吧。” 这时,安西玥已经朝着另一边走了。 “玥儿,你生气了。”南宫元熠追上去。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县主生气了。”安西玥怒道:“李姑娘做的饭菜还挺香吧,南宫大人。” “我保证,我一次都没吃过她做的饭,是她……们硬要……可惜她们不是男人,否则本世子一定打得她们遍地找牙。”南宫元熠嬉笑道:“为夫不打女人。” 安西玥更生气了,“她们?这个“们”又是谁呀?” “经我家夫人今日替为夫正了名份,这个“们”以后都不会有了。” 南宫元熠眸子里闪出一抹狡黠的光芒,一张英俊的脸使劲的在安西玥面前讨好卖乖。 他家玥儿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安西玥盯着他那张痞帅痞帅的脸,暗道:“看来,南宫元熠真是个祸害,长了这么一张招蜂引蝶的脸,耽误了人家文婷婷这么多年不说,再来一个李珊瑚,是不是今后还有王珊瑚,张珊瑚,真是气死她了,桃花朵朵开啊……” 正文 心中的猜疑 安西玥懒得和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争论桃花的问题,抬脚就朝着地牢走去。 姜霜和小十互相看了一眼紧跟其后。 元宝就乖多了,在见识了安大小姐的夺命功之后,他对她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用一招一式就把世子收拾得妥妥帖帖的。 程枫一直带着人守在地牢门口。 见到世子把安小姐也带来了,上前行礼道:“主子,大小姐。” “兰贵人如何了?”南宫元熠道。 程枫回道:“宇文公子已经给她喂了药,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她一直不说话。”若是个男人,他们早就拿出手段来了。 用对付男人的那套方法来对付一个弱质女流,有辱他们龙虎军的威望,他们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就连平时鬼主意最多的元宝都拿她没有办法,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开口。 安西玥也跟了进去,瞧了一眼这里的环境,由外向里延伸,有很多的牢房,兰贵人被关在最里面那间。 地上不仅铺了厚厚的谷草,还给她加了一床被子。 程枫解释道:“她刚小产,宇文公子说,她身体很虚弱,所以属下就自作主张……” 程枫这话是向安西玥解释的,必竟是兰贵人害了安小姐,他亲眼看见那些姑娘受的苦,若不是他们有龙虎军,也不一定找得到大小姐,她可能也会被害。 安西玥很高兴,跟着南宫元熠的这帮手下,个个都是铁血铮铮的男子汉。 安西玥想,南宫元熠这二十几年来多亏了有他的这帮朋友帮衬着,真是他的福气。 安西玥微笑道:“她也是受人利用,不仅害了自己,更害了自己的孩子,也是个可怜人。” “要不我进去试试,你们在外面等我。”安西玥拉过南宫元熠悄声道。 南宫元熠蹙眉沉思片刻:“也好,你去试一试,有时候女人和女人好沟通一些。” 南宫元熠关心道:“叫小十和姜霜跟着你。” “你以为我还会给她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吗?”安西玥微微一笑,声音里却透着冷寒之色:”我可不是去找她沟通的。“ 她知道兰贵人一直不愿开口是因为想要保护她的情郎,所以就算她进去逼问她,她也不一定会开口说真话,她想到的办法也不一定有用,但总得试一试。 一个能用自己孩子去谋划的人,她是有多冷血无情,但为了她的情郎她甘愿如此,又说明她对那个男人的感情很深,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比她自己还要重要。 所以她推论出不能用无情或有情来形容兰贵人,或许对于一个深宫中不受宠的嫔妃来说,她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再则,能出入皇宫成功和她偷情而不被人发现,这一点也是兰贵人的本事,这只能说明一点,那个人在皇宫中当职,并且可能不是个小官。 兰贵人宫里的那几个宫女都审问过了,竟然没有问出结果,连一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除了说明她们平时没把兰贵人放在眼里外,安西玥想到或许他们的幽会地点不是在她住的宫殿里。 与其大张旗鼓的去找,不如从兰贵人嘴里套出信息,或许正如她心中所想的那般。 正文 半惊半吓 安西玥突然想起皇宫里的确有一间秘室藏着皇室的秘密,这些密室是不是相连通的她也不知道,因为前世她只进去过一次。 现在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她也不确定会不会因为她又改变了些什么,她该不该给南宫元熠讲皇家秘室的事,若他问起来,她又该如何回答。 如果利用这次的事,她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或许更好解释一些。 待南宫元熠和程枫出去后,安西玥才慢慢打开地牢的门缓缓走了进去。 只见兰贵人睡在草席上,用被子紧紧的蒙住脑袋,听见动静,她也只微微动了一下。 说明她在装睡,心里可能还担心得要死。 “你就不想起来看看我是谁?”安西玥声音清冷,听不出半丝她此时情绪如何。 兰贵人又动了一下:“要杀就杀,我没什么好说的。”只要她的尹郎活得好好的,她没什么好留恋的。 “郭小姐为了个男人,连自己的孩子都肯毒害,现在我相信了。”安西玥声音轻轻柔柔,似风似云,却又感觉能撩起人心中淡淡的涟漪。 兰贵人听到此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放弃了他们的孩子。 安西玥只静静的看着,也不再发一言,仿佛刚才这里不曾出现过任何人一般。 她知道一个真正想死的人无论想任何办法都会死,只有畏惧死亡的人,她才会一面做出我不怕死,另一面又不敢朝自己狠心下手。 兰贵人没有让安西玥等太久,仅半柱香都不到。 她才翻了个身,掀开棉被,低声道:“你是谁?你相信什么?” 她承认这个戴着面纱的女人踩住了她的痛处,她坚信只要能和尹郎在一起,他们今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但纵使她再铁石心肠,为什么她的心还是会很痛呢。 安西玥微微勾唇,眸子里射出冰冷蚀骨的寒光,她突然笑了起来,揭开自己的面纱:“郭小姐可还认得我是谁?” 兰贵人自从被带出宫,就一直被关着,外界发生了什么,她半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当初林静娴是那么的笃定,她的计划非常完美,一定会让安西玥受尽折磨之后,尸骨无存。 “怎么会?你怎么会完好无损的站在我的面前,你是平乐县主?” 安西玥淡淡道:“很惊讶吧,敢在皇宫将我掳走,你背后的人是有多大的自信啊,殊不知,赔了夫人又折兵,郭梦兰,如果本县主再告诉你一个事实,不知道你会不会被自己的愚蠢给气死。” 果然,兰贵人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了什么?”她怕安西玥已经查出尹郎的身份,那她做的这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仅仅为了给表妹报仇,还不足以让她舍弃自己的孩子。 安西玥眸底冷然无波,怡然自得的道:“自然是你最怕什么本县主就知道了什么?你的情郎现在在本县主的手上。”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她答应过我,会保住他的,还会救我出去,让我们远走高飞。”兰贵人颤声道。 “郭小姐在宫里住了十年之久,到现在还能保持一份天真,本县主佩服得很啊。”安西玥轻声笑道,似嘲笑眼前的女子愚蠢到了极致。 正文 精神崩溃 她不是天真,她知道皇宫的冷漠与可怕,就算望穿秋水也等不来君王的宠爱,嫔妃们为了天子的宠爱,手段用尽。 她曾也手段用尽,但她的家族不够强大,她争不过别人,直到渐渐被人忘记西宫里还住着她这么一位兰贵人。 安西玥突然捉住兰贵人的皓腕,眼里闪烁着锐利的冷芒,指尖掐进兰贵人的皮肤,直到露出点点血痕,她都没有想松手的意思:“本县主不介意让你们下地狱去做一对苦命鸳鸯,和你们的孩子团聚。” “你这么狠心亲手杀了你们的孩子,你看,他是不是正站在你的头顶看着你呢。” 兰贵人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头顶…… 安西玥以继续冷沉着道:“哦,我提醒你一下,他已经招了你们每次见面都会在密室里,所以这个孩子……” 从怡心院的宫女口中审问不出什么,加上兰贵人本就不受宠,她们也没的心思放在兰贵人身上。 就连心思单纯的浣儿都不知道兰贵人怀孕,这也太奇怪了,所以她就猜测,可能有秘道或者密室之类的。 因为她被带出宫时走的可能也是秘道。 兰贵人被她眼中的杀气给震慑住,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密室,你知道了密室,他告诉你的,他真的被你们捉住了。” 兰贵人又惊慌道:“你们要把尹郎怎么样?不关他的事,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本县主从林府出来时就发过誓,若让我再见到兰贵人,我一定要将你和你情郎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来,然后放在油锅上煎炸,再丢进夜鹰的洞穴里,你听说过没有,这样的死法,连灵魂都得不到超生,永生永世成为孤魂野鬼,这样你们一家三口就有伴了,你说是不是啊小鬼。”安西玥的声音冷冽得宛如幽灵索命。 她猛然朝着兰贵人头顶冷冷一笑,仿佛哪里真有冤死的鬼魂。 兰贵人吓了一跳,小鬼?哪里有小鬼? “太可怕了,安西玥你太可怕,我现在终于知道林静娴为什么那么想要你死了,因为你才是真正的魔鬼。”她竟然想让他们如此痛苦的死去,灵魂若得不到超生,那他们注定生生世世都没办法在一起。 安西玥眼中的冷色更重了几分,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娇媚动人的深闺小姐是这么冷血残酷。 安西玥沉声道:“兰贵人明知会害了他,为什么还会和他在一起。” 安西玥狠心逼迫道:“你以为他还能活,他勾搭的可是后宫嫔妃,淫乱宫闱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兰贵人已经做好了打算,但从安西玥的嘴里说出来,她还是感觉到惧怕。 “我要见尹郎,你们把他怎么样了,不关他的事,求求你们不要杀他,都是林静娴用我们的秘密威胁我,还说你没那么容易上当,除非让你完全消除怀疑,就是用我肚子里的孩子来降低你的戒心,果然,我们成功了,是我设计的你,尹郎半点都没有参与进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求你们放了他。”兰贵人从地上爬起来,哀求道。 正文 如此发疯 “指使你害我的人是林静娴。” 顿时,安西玥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敢在皇宫里设计这么一出大戏,林静娴的确干得出来,她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她自己觉得比公主还要尊贵。 爱慕南宫元熠而不得,她就将恨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这就是动机。 这么说来,林静娴知道真假丞相的事,她才这么有恃无恐,以为一定能将自己除掉。 但凭她对南宫灏的了解,南宫灏有野心,又没有真本事,喜欢搞一些不入流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南宫灏翩翩公子的贤德形象也因为上次的事而瞬间崩塌,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他绝对不会让兰贵人指证林静娴,因为林静娴现在是他的王妃,他怕被连累。 这会儿,只怕兰贵人的情郎已经在南宫灏的手上了。 这时,只听兰贵人高声道:“我算什么嫔妃,我比一个宫女还不如,宫女到了年纪还可以出宫嫁人。 可我呢,就只能老死深宫,你知道在那宫殿里呆了十年是什么滋味吗?我最好的十年就葬送在了那里,还不如杀了我。 我父亲的官是买来的,一个小小的药房司库,他都要看人脸色才能活下去,我就更没有活路了,我和尹郎是真心相爱的,安西玥你懂什么是爱吗?” 兰贵人仿佛魔障了一般:“你知道在冰冷的宫殿里,突然有一个人看到了你的好,他愿意保护你,愿意给你温暖,我们已经打算好了,我们是要逃的,逃出去生下孩子,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哪怕穷,我们都会觉得开心,而不是守着冰冷的宫殿,受别人的冷言冷语,我们错了吗?”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为什么要把尹郎杀了,他死了我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兰贵人是真的被安西玥给吓到了才如此发疯。 安西玥微微一错身,兰贵人就扑了空。 “兰贵人,你冷静一点,你与林静娴一起害我,难道你就真的以为她会在事成之后放你们离开,你确定你不是在与虎谋皮?你真的是太天真了。” “你才恶毒,你为什么要杀掉尹郎。”兰贵人不管不顾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啪。” 安西玥抬起手重重的打在兰贵人的脸上,怒道:“这一巴掌本县主是替你死去的孩子打的。” “啪。” “这一巴掌本县主是替守护你的宫女浣儿打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毫无防备来给你治病吗,是浣儿对你的真心,是她的善良。她对自己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她说她想要学跳舞,你连唯一对你好的宫女都设计进去了,就为了成全你和你情郎的狗屁爱情。你才是自私自利,你说皇宫里没有温暖,只有你的尹郎关心你爱护你,那么浣儿为什么要用性命来维护你?” “啪。” “这巴掌本县主是替自己打的,你知不知道,他们把本县主送去的是什么地方,那里有堆积成山的尸骨,有无数条冤魂。” 正文 冥顽不灵 兰贵人被连打三巴掌,整个人都愣在当场,顿时安静了,她目光呆呆的看着安西玥。 是她害了她的孩子,她还害死了浣儿。 “人性本就是自私自利的,我只不过是为自己寻求一份幸福,我错了吗?”兰贵人冷声道。 “浣儿无条件的相信你,她又错了吗?”安西玥觉得兰贵人真是冥顽不灵。 “我想救她的,我不想她死……”兰贵人眼神微闪,想起浣儿平时那么照顾自己。 她又喃喃道:“安西玥你若在皇宫里生活过,你一定也会偿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我十五岁进宫,一住就是十年,我家姐妹众多,她们都羡慕我当了娘娘,但你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空虚与寂寞吗?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宁愿不要这虚无缥缈的身份,在这宫里连笑都必须要谨慎小心,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情吗?” 安西玥没有反驳,像兰贵人这样的女子宫里到处都是,她们生活得毫无希望。 她早就已经偿够了宫里的苦。 当年的南宫灏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年年都有大批的秀女进宫,三年的时间,后宫里的女人就多如牛毛。 “我现在敢确定的告诉你,你的尹郎真的有危险了,落入林静娴手里或许他还能活,但是落入四皇子手里他必死。”安西玥目光幽深,冷声道。 对于兰贵人她或许同情,但她不会放纵。 为了自己的幸福毁掉别人的人生,她其实就是自私自利。 “你什么意思?”兰贵人紧紧的盯着安西玥,这时她才明白过来:“你套我的话,尹郎不在你们手里,那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在秘室里相会的。” 安西玥微微一笑,眸光更深沉了几分,“你最好祈求不要再因为你而害了你的尹郎。” 安西玥了解南宫灏,他喜欢用一些不光明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林府禁院一暴露,又是林静娴策划掳劫了自己。 当进知道她被掳走,他一定祈求老天爷让林静娴的计划能成功,不然,他会选好所有的退路,林静娴现在是他的王妃,为了撇清关系,就算林府是他的依靠,他也会选择明哲保身,兰贵人和她的情郎在南宫灏那里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一旦兰贵人招出林静娴,南宫灏手里的人就没用了,他一定会杀了他来泄愤。 最后果断的抛弃林静娴。 安西玥想到这些,连忙出了牢门。 …… 安西玥出来后,脸上的面纱已经被揭开,她眉心处还隐隐带有怒气。 和兰贵人说了太多话,此时她感觉身子有些疲倦,头也晕沉沉的。 见到门外的几人她才开口。 “兰贵人已经承认是林静娴指使她陷害我的,但她的情郎现在应该被南宫灏扣押住了,不知道兰贵人愿不愿意到陛下面前指认真凶。” “兰贵人之所以不愿开口,她全是为了她的情郎,应该是御林军里的一个小官,经常出入皇宫,去查一下这位姓尹的御林军。” 正文 揭露密室 安西玥把自己的猜测讲了出来…… 元宝道:“世子妃怎么知道兰贵人和姓尹的是在秘室里幽会的?这真是神了。 怪不得半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怡心院的那几名宫女也审问了,也问不出结果,他们若要幽会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 安西玥已经想好怎么回答了,地牢里发生了什么,相信他们在外面也听到了。 她淡淡道:“我推断出来的,因为那天我见着浣儿时,连浣儿都不知道兰贵人怀有身孕,整个悦心院,兰贵人唯一亲近的人是浣儿,而能在皇宫里做到不被人知晓,仅凭兰贵人会隐藏都没有用,所以我才猜测可能有秘道或密室这样隐蔽的地方存在。” “世子妃对皇宫的地形很熟悉,心思如此缜密,程枫也佩服。”程枫也附和道。 安西玥笑笑道:“当时我的眼睛虽然是被蒙住的,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并没有带我出宫,而是进了秘道。” 她对南宫元熠道:“当时来接头的男人,我能感觉到他对你深深的恨意。” “是林义。”南宫元熠答:“林义一直经营着林府的很多地下生意,自从上次鸿福书斋被查封,让他损失不少银子他就恨上我了。” 南宫元熠心中似乎有了对策,浅浅一笑,将安西玥打横抱起:“我们先回家。” “南宫元熠,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安西玥挣扎着。 “我看你精神不太好,这么远的路程,脚上的伤也没好,为了尽快养好脚上的伤,我抱你回去。”南宫元熠一本正经的道。 “可是这里是衙门?” “本世子抱自己的世子妃,难道还有人说闲话吗?” “是未婚妻。”刚才已经让人误会南宫元熠是妻管严了,她可不想再让人议论:“在衙门里你是南宫大人,快放我下来,我脚没事。” 南宫元熠冷沉着一张冰块脸,四下扫视了一圈,原本朝他们看的人纷纷都转眸望向了别处。 “乖一点,别乱动,不然走了一个李珊瑚,再来一个张珊瑚,王珊瑚也闹心。”南宫元熠轻轻在她耳边道,他是看到她出来时似乎要晕倒。 南宫元熠迈着大长腿大步流星地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安西玥感觉耳根处有热气传来,酥酥麻麻的,连忙取出怀中的面纱戴上,顺便将头埋入他的怀中,尽量不看任何人:“你是会读心术吗?” “玥儿,世子。”梅书青还没走近就开始大声道。 梅书青刚训练完士兵从训练场出来,见南宫元熠抱着安西玥,关心道:“伤得这么重吗?” 他一直没有时间去看她,没想到他们来衙门了。 安西玥尴尬的看了一圈,现在人越来越多了,只得道:“脚伤得比较重。” 陆陆续续有大批的士兵从后院的练武场出来向南宫元熠问好,顺便也向安西玥道好,刚才李超重回训练场已经将安西玥来的消息告诉梅书青了,也被耳尖的士兵听了去。 “这里交给你,我带玥儿先回府。” 南宫元熠交待梅书青,安西玥感觉他俩的关系好像又近了一步。 她表哥在边关时,好歹也是少将军,怎么她感觉他对南宫元熠唯听是从。 正文 通缉林豹 与此同时,上官魏的动作也很快,通缉凶手林豹的通缉文书已经贴满了大街小巷。 顿时整个京都都炸开了锅,通缉令上的画像正是当朝丞相的画像,画得惟妙惟肖。 头像虽然是林丞相,但是通缉的人却叫林豹,人们开始议论纷纷,林豹私设禁院,绑架良家少女实施jian淫毒害,手段极其残忍,证据确凿,现悬赏五千两白银缉拿凶手归案除暴安良。 另一份告示紧挨着通缉令,称京都失踪杀人案现在已经找到真凶,家里凡有少女失踪一直找寻无果者,都可到衙门来报案,官府一定会为民伸冤,为民作主。 这告示一贴出来,百姓互相奔走相告,更是炸开了锅,“凡家里有少女孩童失踪都可去报案,并且不限失踪年限,都可一一上报京兆府。” 有人纷纷推测,“根据林丞相的年纪推算,丞相如今六十有余,现在他的同胞兄弟也六十有余,官府张贴告示追查失踪人口,岂不是至少要追查到前六十年去,相传林豹从幼时起就开始作奸犯科,后因得林丞相庇佑,愈演愈烈,害了不少无辜的人。” 还有一部分人专门在各个告示牌前解说道:“这林豹就是林丞相同胞兄弟,所以他们才长得一模一样,现在林府后院的禁院被官府查封,里面搜出很多林豹实施作案的凶器,但是在与官府搏斗中,林豹突然被人救走,这救走林豹的人是谁呢?” “这还用说,肯定是林琥包庇凶犯,他们是亲兄弟,保护了林豹这么多年而不被严惩,就是因为林丞相位高权重,肯定是帮那禽兽逃脱罪责。” “像这种人就该行极刑,让他受千刀万剐之苦还以那些冤死的少女一个公道。” “官府悬赏五千两,大家一定要协助官府抓捕林豹归案。” 这些宣传几乎起到了一呼百应的效果,瞬间京都的大街小巷都在传林豹的恶行。 半天的时间,林府门口就聚集了众多群众。 所有人高举横幅,将林府堵得水泄不通,一声高过一声的谴责声响彻天际:“交出林豹,严惩凶手,杀人恶魔,天理不容……” 林府的管家瞬间慌了神站在大门口,黑压压的人头将丞相府包围了,还全都是老百姓,管家吩咐道:“快拦住这些刁民。” 但仅凭林府的护卫,他们怎么拦得住浩浩荡荡的百姓队伍。 况且自从知道府中还有一个人面兽心的林二爷,他们就吓得半死。 同时,丞相府被暴露出还有一个与林丞相长得一模一样的林二爷,并且禁院被官府查封,使得林府人心惶惶。 整座宅子沉静得如一汪死水,大家见到林丞相都不知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现在百姓齐齐到林府门口聚集讨伐凶手,他们也不敢妄动。 管家见迟迟没有人动,连忙叫人去喊大公子。 林旭之赶来也控制不住局面,讨伐林豹的人越来越多。 林旭之摆出官威,也控制不住百姓的讨伐。 顿时,有人大喊:“交出杀人凶手林豹,林丞相包庇胞弟祸害百姓,同样罪责难逃。” 顿时一呼百应:“交出林豹,严惩凶手……” 林旭之急了,怒道:“胆敢污蔑当朝丞相,将他们全都抓起来全部处死。” 正文 弹劾林琥 皇宫。 今日的早朝皇帝称病依然没有上朝,百官悻悻而归,但弹劾林丞相的奏折一封接着一封往皇帝的御书房送。 特别是兵部的袁侍郎联合兵部其他官员齐齐往上递折子,他的小女儿袁敏才八岁,还有伺候袁敏的丫鬟水儿也一并被掳劫,现在水儿的尸体还停在京兆府的大堂中。 兵部薛尚书大声斥责林丞相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更形容其胞弟不配为人。 另一边,范御史得知此事自然也要上奏折弹劾林琥,现在上官魏主办该案,上官魏又是他的女婿,他这个老丈人自然也要管管。 范御史联络御史台其余官员连夜写奏章弹劾林丞相,纠正朝纲,但还是有很多官员对范御史闭门谢客,他们都不敢得罪林府。 范御史又去了御史大夫韦治霖的府上,被好一通乱骂,称京都失踪案自有京兆府办理,一个小小的失踪案也值得御史台写奏折,而且弹劾的对象还是当朝丞相。 韦大夫与林丞相同朝为官,曾受过丞相提携之恩,他自然不会与范御史一起上这奏折。 范御史连连受挫,哀叹道:“难道他担任监察御史这么多年,不是北朝的官,不是百姓的官,反而是林丞相的官。” 甚至有文人官员讽刺多管闲事的范御史,他们都是受过林丞相恩惠的人,劝他不要淌浑水,陛下都称病不上早朝了,明显是不想得罪丞相。 直到通缉林豹的文书传得人尽皆知,京都的“老百姓”吵得人仰马翻。 御史台的各官员再也兜不住了。 他们再不管那就是玩忽职守,毕竟御史台对违法乱纪的官员有弹劾的义务。 林相包庇胞弟,以权谋私,罔顾国法,这也算是大罪了。 此时,明显呈现出了两级分化趋势,文官与武官打口水仗,也是争得你死我活。 朝堂吵得不可开交,皇上仍然闭门称病。 更有大臣追着豫亲王的马车,豫亲王一口回绝:“该案不是由京兆府在督办中吗?”就扬长而去了。 晋王府。 南宫灏在府里躲了一日,就是在等皇上的态度,没想到京兆府直接对林豹下了通缉令。 通缉令一下,这就是公然与林府为敌了。 以他对戎绍的了解,戎绍绝对不会下这道逮捕令,上官魏也没有这样的魄力敢与林府对抗。 太子虽有苏家军做后盾,但太子也是聪明人,还没有站稳脚跟之前,他也不会这么快和林丞相为敌,林丞相在朝中的门徒众多,只要能靠上丞相就能操控朝中大部分文官。 唯一敢这么任意妄为,无所顾忌的京都只有一人,那就是南宫元熠。 南宫灏眸底布上寒霜,气得他脑仁疼,他想清醒清醒,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又是南宫元熠,为什么他总是这么阴魂不散,林府如果倒台,他就没了倚仗,林静娴没了利用价值,他娶一个废物做什么?” 安西琳正端着着参汤进来,偏院的姨夫人们都没有想到,安西琳以一个侍妾的身份入府,一夜之间就又重新获得晋王的宠爱。 正文 送参汤 南宫灏坐在书房的软椅上,手指狠狠的捏着眉心,只感觉头痛欲裂,连有人进来他都没有察觉。 安西琳缓缓走近,将参汤搁置在桌子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替他按摩着太阳穴。 猛然,南宫灏捏住安西琳的皓腕,疼得她眼泪都流出来,连忙柔声求饶:“王爷捏疼人家了。” 南宫灏张开双眼才看清眼前容貌艳丽的美女,微微蹙眉:“你来做什么?” “妾身知道王爷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有出书房,想来看看王爷,妾身还给王爷熬了参汤,妾身担心王爷的身体。” 安西琳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似会勾人心魄,声音酥软,身姿妙曼,胸前若隐若现的柔软似两团雪球,立即就勾起了南宫灏的注意。 想起他和她的颠鸾倒凤,南宫灏手指紧紧的掐在安西琳的皓腕上,眼睛瞥了一眼桌上的参汤,冷声吩咐道:“将参汤端过来。” 这时,林静娴进来阴阳怪气地道:“看来本王妃来得不是时候啊。”。 林静娴从来没有想过她这辈子会和安西琳在那样的情况下一起被皇上赐婚,从此她也成了京都贵族圈里最大的笑话。 府里已经有人向她禀告过,南宫灏在安西琳房里过夜的事,不过她不在乎。 安西琳怯懦的朝着林静娴行了一礼,“琳儿见过姐姐。” “大家明人不说暗话,安西琳如今你走到这一步,沦落为侍妾,就不必在本王妃面前装模作样了吧。”林静娴知道安西琳是在南宫灏面前装柔弱。 她这个小表妹在她面前装了这么多年的软弱,时常都表现得被安西玥如何如何的欺负,可没想到到头来真被她自己说中了。 当初安西琳想要谋害安西玥时,可一点都不像现在这般柔弱啊。 她从来都没有把安西玥当成自己的对手,没想到到头来安西玥成了最大的赢家,她们输得体无完肤。 安西琳脸上挂不住,但她也不敢当着南宫灏的面和林静娴公然对抗。 安西琳抹了两滴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南宫灏:“王爷。” 南宫灏本就烦林静娴,相反安西琳不仅很会伺候人,心里始终如一的装着的人是自己,肚子里怀的也是他的孩子。 他算来算去,林静娴呆板得如一个树桩,一点都没有安西琳解风情。 于是,南宫灏一把将安西琳拉入怀中坐在自己的腿上,“琳儿,喂本王喝参汤。” “王爷还真是有闲情雅致。”林静娴讽刺道。 南宫灏原本应该怒,转念一想,要倒霉的是林府,又不是他,又朝着林静娴冷声道:“林丞相准备如何处置林豹?” 林静娴回了一趟林府,林府此时已经乱了套了,祖母突然生病,母亲又越来越神志不清,现在林府由红姨娘管家,她一个大小姐回去都要看红姨娘的脸色。 因为掳劫安西玥这事是她设计的,林义却在祖父面前告了她一状,她也被骂了一顿。 林府被围攻,她还是从另一条秘道出来的。 正文 一个秘密 此时她也没心情看南宫灏和安西琳你侬我侬,她觉得恶心:“听说怀孕的女人是不能行房事的,琳妹妹这么缠着王爷,是不是过于心急了。” 突然,安西琳手一抖,眼睛里有厉色一闪而过,昨天她的确发现下身有血迹,并且也命管家传大夫来看过了,动了胎气,叫她静养,并且不能再行房事,否则很危险。 难道林静娴知道了,一定是那大夫多嘴。 南宫灏道,“琳儿先回院里等本王,好好养着本王的儿子。” 他说这话是故意气林静娴的,林静娴心中虽然另有所爱,但是她现在是晋王妃,气一气她也好。 安西琳摇曳着身姿,不甘不愿的朝着门外行去,她必须再想一个办法留住王爷的心,不能靠美色,那她还能靠什么。 “留下吧,毕竟咱们三个现在是一艘般上的了。”林静娴突然开口:“接下来我要讲的事是关系安西琳你的。” 安西琳没有想到林静娴会如此说,但也不知道林静娴为何这样说,只静静的等着。 南宫灏也看向了林静娴:“什么意思?” “这次回府,我知道了一个大秘密,是关于安西琳亲大哥的。”林静娴沉声道。 这事还是祖母讲出来的,通过林府发生的事,林静娴大致猜出来了。 两人纷纷看向林静娴:“安亭俊。” “安亭俊其实不是你爹的亲生儿子,当年你娘在林府设计安钰霄时已经怀孕,没想到林婉有如此手段,我听了都瞠目结舌。”林静娴满眼的讽刺。 安西琳怒道:“你胡说,怎么可能?” “安钰霄就是个冤大头,还把林婉当个宝,色字头上一把刀啊,王爷,没想到安钰霄这么蠢白白替别人养了儿子,还被林婉耍得团团转。” 南宫灏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安西琳的肚子。 安西琳也瞧见了南宫灏朝她看了一眼,连忙道:“琳儿腹中的孩子是王爷的。” 南宫灏脑子转得快,现在他终于明白安亭俊突然离京,后又跟随太子回京,但一直没有回安府的原因了,他曾调查过,无果。 “这件事安亭俊可能早就知道了。”南宫灏道。 “就算他知道又怎么样,林豹的身份一直很隐秘,当年林婉还以为是亲生父亲坏了她的身子,没想到那个禽兽是林豹。”林静娴道。 “安亭俊是林豹的儿子。”南宫灏道。 “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现在只有叫林相交出林豹伏诛,平息此事,本王管他有几个儿子。”南宫灏冷冷的道,他不想被林府连累,必要时,他会交出林静娴自保。 林静娴才道:“我祖父说晋王心中一直抱有大志向,他愿助你,但有一件事必须由王爷来办,那就是保住林豹。” 南宫灏微眯着眼睛,“林相想让本王出面保林豹,凭什么?事情被南宫元熠他们闹大了,本王想保也得有这个能力。” 顿时,南宫灏将桌面上的参汤狠狠的摔在地上,怒道:“你们林府的人是不是当真以为本王是个傻子,林豹做的恶事败露了,父皇也想将他绳之以法,让本王去保林豹,本王惹怒皇上就等同于再次招父皇厌弃。” 正文 结盟 安西琳觉得林静娴让王爷发这么大的火简直是天赐良机。 反正林静娴嫁给王爷之后每日都在争吵,若不是林静娴出生好,王爷会容忍林静娴继续当晋王妃吗? 安西琳收买了王府中的下人,也打探到一些消息,现在街上都在传丞相包庇胞弟作恶一事,她以前处处巴结讨好林静娴,没少受她的白眼。 现在她终于知道她娘为什么如此恨林家那老太婆了。 安西琳想到这些,就恨毒了林静娴。 所以如果能拉下林静娴,她的地位或许会有所改变。 “姐姐为了保全林府要王爷忤逆皇上,姐姐不要忘记了,姐姐嫁给了王爷就是王府的人,应事事以王爷为重,林豹犯案被通缉,整个京都都传遍了,姐姐如此游说王爷,王爷若真去替林府求情,皇上只怕会对王爷更加寒心。 再说,丞相府都倒台了,还如何帮助王爷,姐姐莫不是把王爷真当傻瓜了。” 安西琳也不是个傻子,林静娴喜欢南宫元熠,偏偏那世了对安西玥一往情深。 她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夺了她心头好的安西玥,想害安西玥结果没害成,反而让林府陷入危境。 顿时,南宫灏眼底不由得又增添了几分恼怒之色,“林静娴,你是不是想让本王也跟着你们林府倒霉。” 南宫灏捏着林静娴的脖子怒道:“你不能如愿以偿嫁给南宫元熠,你是不是想要报复本王啊?” 林静娴凄然一笑,她眼睛微红,“我只负责传话,既然王爷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南宫灏只觉得头痛难忍,突然之间,脑袋似要炸开。 这时,暗卫急匆匆的赶来:“启禀王爷,尹君被人劫走了。” “废物,本王养你们有什么用?”南宫灏抽出案几旁的利剑,一把刺进暗卫的胸口。 “你不是说兰贵人就算是死也不会招出尹君吗?他们一定是知道了是你绑了安西玥。”南宫灏用剑指在林静娴的胸前:“本王现在就将你绑了,带到父皇面前,这一切后果你们林府自行承担。” 满屋子的血腥味,吓得安西琳瑟瑟发抖。 “知道又怎么样。”林静娴冷冷的看着南宫灏:“你不会的,王爷失去太子之位已经让王爷痛苦万分了,现在王爷最需要的就是林府的支持。” 南宫灏放下长剑,终于认清这个事实,没错,他的确需要林府的支持。 此时,只有他们站在同一个战壕,才有机会反败为胜。 “太子身边有没有王爷的人?”林静娴提醒道。 南宫灏微怒,自从上次刺杀失败,太子就把身边的人重新筛查了一变,很难安插进他的人,原本他想利用安西琳将安亭俊拉拢,但是安亭俊也不愿听安西琳的,拉拢安亭俊几乎不可能,现在知道他的身世,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安亭俊深得太子信任,有安亭俊在身边,何愁搬不倒太子。”南宫灏看向安西琳:“本王要见安亭俊,琳儿知道该怎么做吧。” 安西琳也觉得今日听到了惊世骇俗的消息,但她不会忤逆晋王,如果能因此拉近她与晋王的关系,她当然愿意把自己的亲大哥拉成与他们一派:“琳儿找时间会约大哥出来的。” 正文 筹谋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从衙门出来。 南宫元就直接带她去了林府瞧热闹,没想到上官魏的动作倒是快,他也真敢听安西玥醉酒后的建议。 刚才老九已经传来消息,在南宫灏的别苑里找到了尹君,现在就是要等结果了。 一到这里才看见林府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 林府大门紧闭,门口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还有许多文人。 “怎么会有这么多百姓围堵在这里?”安西玥惊讶道。 “你们把林豹就是失踪案凶手这事宣扬出去了?”安西玥试探着问:“可是就算让人知道林豹是凶手,这里是丞相府,谁敢堵住丞相府的大门。” 南宫元熠紧紧的盯着她,昨天晚上的豪言壮志哪里去了:“玥儿果然沾不得酒,不仅忘记了对本世子的承诺,更是忘记了自己喝醉酒后痛斥林琥林豹,还……” “还怎么样?”安西玥真的是把什么都忘记了,“我承诺你什么了?”除了她对着他撒酒疯之外,还有什么事是南宫元熠没有告诉自己的。 南宫元熠唇角噙着不怀好意的浅笑,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你承诺要给本世子生五个孩子。” 安西玥脸刷一下就红了,眼中满是尴尬,她真的这样说了吗? 天啦,她昨晚喝的什么酒,不仅让她颜面尽失,还说出这种话来。 安西玥只感觉原本宽大的车厢里突然有些缺氧,让她喘不过气来,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处。 南宫元熠见她突然这么容易逗弄,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又亲了亲她的樱唇。 宇文靖一袭百姓装扮从人群中冒了出来一跃跳上马车,见车厢中气氛暧昧,玩笑道:“我是不是打扰两位的好事了。” 安西玥立即推开南宫元熠,坐正,镇定道:“你怎么也在这里?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不是他叫我过来的吗?”宇文靖道:“没想到是叫本公子来看你们的风流韵事。” 安西玥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恨不能打个洞钻进去,和南宫元熠呆久了,脑子会变得呆滞。 南宫元熠见她害羞,只简单的给安西玥说了一下京兆府直接下通缉文书通缉林豹之事,并承诺协助官府捉拿凶手归案则可得极高的赏金,所以林府门口才聚集了这么多人。 “情况怎么样了?” “百姓闹得凶了,林旭之就快被逼疯了,看到门口的那些狗了吗?他们不是普通的护卫,应该是乔装打扮的死士,林旭之差点急得要杀百姓泄愤,不过刚才林旭之被叫进去了,还关了大门。” “林府用死士来对付普通老百姓,百姓这样闹下去岂不是很危险。”安西玥道:“若他们恼羞成怒,让无辜的人受伤,这样得不偿失,太冒险了。” 宇文靖笑道:“不然你以为本公子在这里做什么?” 安西玥看了四周一眼,“所以这些百姓当中也有你们的人。” 南宫元熠点了点头,“林府暗中养死士,这些我们都是知道的,不得不防。” “刚才进去的好像是杨大夫,林府有人生病了吗?”安西玥认识这位杨大夫,因为他经常也替他们安府的人看病。 正文 筹谋2 宇文靖道:“好像是林老夫人病重。” 安西玥才想起,那天晚上,林老夫人在得知禁院里的人不是她的丈夫林琥,而是林豹时,她几乎近疯魔了一般,看来林老夫人这几十年来一直对林相纳妾耿耿于怀。 安西玥道:“现在林府好像也是由一个姨娘在管家。” “没错,林义的生母,叫秋红,林府中人都称她红姨娘。”宇文靖道。 “上次林义贩卖秋闱考试试题时,我就查过林义的背景,林义替林府打理地下钱庄的生意很得林旭之喜欢,林府很多买卖林义都有参与,可惜林旭之重嫡子轻庶出,哪怕林义能力再好,也比不上嫡孙林纪,所以红姨娘一直很不服气,总是觉得自己的儿子这么能干却被嫡子压了一头,可惜林大夫人纪氏是纪国公之女,红姨娘就算不高兴,也只有憋闷在心里,若不是林纪已死,纪芙伤心过度,精神受了刺激,红姨娘到现在都没有翻身的机会。”南宫元熠解释道:“所以,林纪的死最大的受益人是林义和红姨娘。” “既然如此,找到林义兴许就能找到林豹,在冷宫中出现的那个男人,我敢确定就是林义,当时那些假宫女将我掳走时,林府的人敢呵斥林义,就是因为林义在林府的地位没有林静娴的高,她们才敢这么对林义。”安西玥沉声道。 “林义手里应该也有证明林府罪行的证据,他替林府卖命这么多年,早就不满林府的嫡出子女,为了在林旭之面前崭露头角,得到林琥的重用,他也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南宫元熠混迹市井之中这么多年的故事也不是白听的。 “林府的地宫咱们进不去,那咱们就再探一次林府找出林义。”宇文靖道。 “这么多死士躲在林府的各个角落,要进林府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安西玥道,“况且现在官府一直想搜查林府,林相敢派这么多死士住进林府,林丞相一定是无所畏惧了,他若想要造反,估计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所以玥儿想怎么样?”南宫元熠冷沉沉的问。 “混入林府……”安西玥道。 “想都别想,乖乖在府中养伤,像林府那种才狼虎豹之地,能不踏入就不要踏入。”南宫元熠一口否决。 …… 林豹被送进地宫之后,就没再出去,他蓬头垢面哪里还有往日的威风凛凛。 地宫里什么也没有,四面都是冷冰冰的墙壁,憋都要把人给憋死。 真不知道大哥常年累月的呆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他听说是因为官府要通缉他归案,大哥才让他躲在地宫里,此时他满目怒气:“他们敢公然与丞相府作对,大哥直接杀了那些作对的人不就行了,难道咱们兄弟二人怕了他们不成,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谁敢多说一句话。” 林义乖乖地站在另一边,自从那件事后,他也一直躲躲藏藏,受尽了委屈。 现在林府虽然是他娘管着,可是他不想一直当个隐形人,叫他如何甘心,眼看林纪已死,他以为他翻身的机会来,没想又被南宫元熠害得东躲西藏。 正文 筹谋3 林义胆颤心惊的道:“义儿觉得二祖父的提议甚好,祖父不是说皇上不会问罪林府吗?谁敢递奏折弹劾祖父,咱们就把谁杀了,看他们还敢煽动群众反我林府。” 林义知道林府养得有一大批杀手,他只觉得林琥有些高深莫测。 林琥闭目养神,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忙于炼武功,研制丹药,终于有所成就:“你好好呆在地宫里,只要不出去就没事,一切等晋王传来消息再作打算。” 林豹哪里受过这种罪,以前在朝堂上时,他是呼风唤雨的丞相,没想到,经过短短的两天时间,他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怎么能甘心。 “大哥的意思是说让南宫灏那个黄口小儿保我,他自己都没有倚仗拿什么到皇上面前替我说好话,靠他还不如靠咱们自己。”林豹道“大哥还承诺扶持他坐上皇位,大哥难道真的甘愿屈居于南宫氏的脚下,他南宫灏算个什么东西。” 林豹冒充林琥多年,心里的小九九也不少,并且林府的很多事情都是由他去周旋的,他也不能一直躲在这里不露面。 “皇帝称病不上朝,也是畏惧咱们林府的权势,仅凭那几个小娃娃想捉拿我归案,他们还是太嫩了点,大哥,咱们养了这么多年的死士也该派上用场了。” “你们跟我来。”林琥冷声道。 林义从来没有深入接触到二位祖父的秘密,他被带到了一间俨然如铜墙铁壁的暗道里,墙壁上摆着烛台,林琥左右转动了机关,那面墙就打开了。 里面别有洞天令林义都感到咋舌,铁笼里关着一个恐怖的怪兽,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个人。 “大哥,他就是苗疆的漏网之鱼?”林豹道。 “别靠近。”林琥一把将林豹捉了回来。 “怕他作甚,他已是瓮中之鳖。”林豹道。 “困兽犹斗,大意不得。” “二十多年前南疆女王能凭着一个小小的部落击败各个国家,使他国灭的灭,亡的亡,就算没有被消灭的国家也受到了重创,不敢再起战火。” “苗疆再厉害还不是被冥帝所灭,大哥为什么非要他们族人的血。” “你懂什么,苗疆族人的血乃不死之血,就算夺了这天下又如何,早晚要面对生老病死的这一天,楠帝的几个儿子当中,当属南宫灏野心最重,但又最容易控制,他没有根基只能依府林府。” “哈哈哈,狗屁,什么不死之血,我看你们是在白日做梦。”天涯声音沙哑,手脚也被铁链锁着,这些年他把自己变得百毒不侵,没想到还是着了他们的道。 他们捉住他就是为了不死之血,愚蠢,世上哪里有不死之血。 “苗疆图腾在哪里?”林琥阴森森的道。 “想要本族图腾,你们可以去地底下问问女王,不过女王已经死了几十年了,只怕你到了地底下也问不出结果。”天涯的表情看着狰狞恐怖。 “来人,放血。”林琥阴冷着眼眸道。 正文 有蛇啊 随即,就有黑衣蒙面人握着锋利的刀子割破了天涯的手,一滴一滴血液从他的身体里流掉,天涯只看了一眼,半点畏惧都没有。 林义瞳孔睁大,这个人不是当初林纪一直跟在身边的人吗? 林纪就是被他身上的小蛇害死的。 林义往后退了半步,有些恐惧,才道:“祖父,他是谁啊。” “苍夷国国师,苗疆族的余孽。”林琥道。 林琥早就与苍夷国暗中勾结,没想到他们的国师是他苦心找了多年的苗疆人,并且还练得一手极好的巫蛊邪术。 林义没有想到苍夷国的国师被关在林府的地宫里,而且他似乎知道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 真假丞相已经让他很惊讶了,他连忙道:“义儿定不辜负二位祖父的栽培。”林纪不死,他永远是个庶子,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没想到南宫元熠不是豫亲王的亲生儿子,那么多人仇恨他,不需要他自己报仇,也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若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南宫治,豫王府就要乱了。 林义在南宫治那里也挣了不少钱,南宫治一心想要夺取豫亲王府世子的位置,原来这么轻易就能让他如愿以偿。 林琥看出林义有其他心思,警告道:“你这段时间和二祖父安分一点,不要再弄出什么动静。” 他要苗疆族后人的血。 …… 夜,静得如一汪死水,天空中乌云密布,草丛中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并发出“嘶嘶”的声音。 丫鬟刚从林老夫人的房里出来,借着夜色她往草丛中看过去,这种声音又消失不见了。 林府内最近很怪异,丫鬟向四周看了一眼,也不敢多作停留疾步离去。 房梁上,有两个身穿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的男人正飞檐走壁悄无声息的混了进来。 两人都做了乔装打扮,宇文靖对南宫元熠嗤之以鼻的抱怨道:“你真的是越来越听安西玥的话了,但是凭什么要叫本公子与你一起来林府,晚上好好在家睡觉不好吗?我们都累了好几个晚上了。” 南宫元熠瞪他一眼:“话真多。” “不就是找个林豹吗?用得着咱们两个人……” “嘘。”南宫元熠阻止他再喋喋不休。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南宫元熠道。 宇文靖突然瞪大了瞳孔,朝着南宫元熠身后看去:“看见了……有蛇。” 瞬间,宇文靖就将距离南宫元熠很近的那条蛇给撕成了两段。 红姨娘带着丫鬟从林老夫人的房内出来,怒道:“死老太婆,敢命令我,等我儿子坐上家主的位置有你好看的。” 这时,红姨娘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她的头顶上,伸手一摸,一截被撕断的蛇尾被她握在手中。 “啊!”红姨娘吓得尖叫起来。 丫鬟和嬷嬷也吓傻了,“蛇……蛇尾……。” 血淋淋的,好恐怖。 宇文靖手中握着蛇头,他不小心把蛇尾震掉了,两人身形一闪便闪到了屋顶上:“怎么这么不小心。” 丫鬟的注意力都在红姨娘手中的蛇尾身上,没注意有人影闪动。 正文 冤魂索命来了 这时周边的“护卫”赶来,见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红姨娘吓得动弹不得,整个身体都僵硬在当场。 乔装成护卫的死士天逸用剑打下红姨娘手中的断蛇尾,才四处查看。 天逸命人点燃了火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林府的院子里怎么有这么多蛇。 “赶快去禀告主子。”天逸吩咐道。 在林老夫人院里伺候的丫鬟嬷嬷全都吓得惊叫起来,顿时,林府所有人都被惊动了,府里怎么有蛇。 红姨娘腿软得厉害:“义儿,快去把我的儿子找来。” 片刻,林旭之带着人赶到,红姨娘终于害怕得哭了起来:“老爷,林府上空的冤魂终于化成蛇来报仇了,怎么办,你看,这院子里这么多蛇啊。” 林旭之也被吓坏了,怒道:“不准胡言乱语。” “可是,老爷,现在都快入冬了,蛇到了冬天应该是要冬眠的,怎么会跑到府里头来,血,有血光之灾啊。” 这几天府里一直在传林府上空飘满了冤魂。 “纪儿,纪儿……”这时纪芙也疯疯癫癫的跑过来:“老爷,你看见纪儿了吗?我刚才看见他了,他来看我们了。” “纪儿他说他是被人害的,我真的见到他了,老爷,你要给我们的儿子报仇啊,蛇,不是蛇……”纪芙哭道。 林旭之怒道:“疯婆子,你胡说什么,来人,把大夫人带回房。” 林旭之朝着天逸怒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些东西处理了。” 天逸带着人挥舞着长剑一挑,却不是朝着草丛砍去,而是直接飞上了屋顶。 南宫元熠和宇文靖见被发现,一个疾身就飞了出去。 天逸轻功也不弱,很快追上道:“你们是谁?”能当暗门的舵主,武功和能力自然不弱。 南宫元熠和宇文靖对视一眼,“耳力还挺好,不过你确定要和我们打,而不是去捉蛇。” “是你们放的蛇?”天逸道。 南宫元熠讽刺道:“是林府上空飘着的冤鬼索命来了,天逸舵主跑到林府当看门狗,没想到暗门还养得出像你这样的忠心的狗,不过天逸舵主不会觉得跟错了主子吗?” 天逸看了一眼底下,冷声道:“你认识我?” “暗门是江湖上顶尖的杀手组织,可惜只会干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南宫元熠怀抱着胸,朝宇文靖道:“你和他打。“ “凭什么是我。”宇文靖不服气。 天逸出现在这里,暗门的尊主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二打一,胜之不武。”南宫元熠随便找了个理由。 这时,底下的人越来越多,天逸却转身回了院子。 宇文靖第一次遇见还没开打就落荒而逃的对手,有些不服气道:“他是看不起本少爷吗?” 天逸回到林府,林旭之就上前捉住他的衣领怒道:“叫你捉蛇,你跑屋顶上去做什么?” “查看情况。”天逸道。 “查到什么没有,叫你们负责林府的安全,蠢蛋,这些东西怎么跑进来的。”林旭之虽然弄了个御林军统领的职位担任,但他其实并没有什么能力,自然没有天逸的耳力灵敏。 天逸摇头,这次他被派到林府看家护院,也知道林府二爷的行径,其实很可耻,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做杀手这是他的宿命。 正文 天涯有危险 南宫元熠回到沁竹雅苑将林府的事一一告诉了安西玥。 安西玥凝眉:“蛇,哪里来的蛇,现在这个季节不可能有这么多蛇,还专门跑到林府的院子里,林府可是一块宝地。” “或许真的是冤魂索命,林豹的形为已经惹得天怒人怨,连上天都看不下去,所以派了这些蛇来惩治他们。”宇文靖玩笑道:“说不定这些蛇能帮我们找到林豹。” 南宫元熠仔细回忆了当时的情况,猛然想起来:“林旭之的夫人当时看见这些蛇后精神就变得极不正常,嘴里还一直喊着林纪的名字,还说不是蛇,又是蛇。” 安西玥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惊道:“当时林纪跟了天涯外祖一些时日,据天涯外祖所说,林纪是想要跟着他学习驱蛇术,没想到最后被自己养的小青蛇所杀。 但天涯曾经说过,他之所以喜欢与蛇虫鼠蚁为伴,是因为它们比人忠诚,且有灵性,苗疆女王当年不正是驱使这些毒物才占胜了各国吗?” 南宫元熠心里一痛,他身体里流了一半苗疆族的血。 苗疆曾对各国肆意侵害,所以各国都很仇恨苗疆族人,特别是先帝初登皇位之时,苗蛮部落对北朝的伤害,使得先帝也很无力,导致后来作出屠杀百姓之举,更成了先帝最大的痛。 南宫元熠身上流着两族统治者的血液,或许有一天,他的身份被揭露,他会背负上骂名。 他突然想到了黑袍人,他知道他的身世。 “糟了。”宇文靖惊叫起来。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同时看向他。 “怎么了?” 宇文靖来回踱步,飘渺峰的宗祠里记载得有苗疆,当时他之所以知道双子蛊也是从那里面看到过,宇文靖想清楚之后,才道:“刚才在林府时,我看到你头顶上突然冒出一条蛇,我以为它要伤害你,于是我用力过大就把它震断了,其实有可能是与老怪物一样,你身体里的血吸引了蛇,它可能不是想要伤害你,只是想要与你亲近。” “天涯有危险。”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异口同声的道。 南宫元熠一拳打在桌子上,他们连林府都闯不进去,又怎么救人。 他感觉这一切可能都与苗疆族有关,偏偏他自诩聪明,此时却感觉到无能为力。 天涯如果真在京都,那他一定是遇到危险了。 宇文靖道:“如果动用暗影倾力攻进林府的地宫,有几层胜算。” “龙虎军到了我的手上本就没有多少,再说地宫危险重重,我怎么可以让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咱们闯入丞相府师出无名,林豹如果一直不露面,光凭通缉文书,一直抓捕不到人,也无济于事。”南宫元熠道。 “那咱们就从林府的内部入手。”安西玥道。 “还是混进林府。”宇文靖翻白眼:“林府现在把护卫全都换成了暗门里的死士,就算混进去也容易暴露。” “谁叫你们偷偷摸摸的进了,咱们正大光明的进。”安西玥笑道:“不过还需要请一个人帮忙。” 正文 千千万万的林禽兽 “至于要找林府的罪证,咱们可以先从林义入手。”安西玥想到了李芸儿一直苦恼安心药堂购到了假药,一直报官无门。 南宫元熠道:“小丫头,你脑子里又想什么鬼主意啊?” 安西玥阴恻恻的看向宇文靖,眸子里有晶光闪现。 宇文靖感觉不妙,抱住自已的身体道:“你该不会想让本少爷装女人去引那死变态出来吧,虽然本公子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是世上罕见的美男子,但本少爷决不出卖色相,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宇文公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卖萌啊。”安西玥翻了翻白眼道。 “公子都叫上了,一定没安好心。”宇文靖说完就想跑。 南宫元熠果断挡住了他的去路,若真要混进去,还真宇文靖莫属,首先他是男人,比女人进去安全,其次他武功和用毒都属上层。 “就你去。”南宫元熠道。 安西玥瞧见两人互怼,解释道,“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且不说林豹躲起来了,咱们想要找到他都难,就算找到他,这种禽兽,唯有斩草除根才能消本小姐的心头之恨,给他送美人,他想得美。 刚才世子也说了,惩罚一个林豹撼动不了林府的根基,他是生是死早已注定,迟早的事,咱们没必要把心思花在他身上。” 安西玥小脸上满是愤世嫉俗,声音清脆亮响。 顿时,南宫元熠和宇文靖都看向她,没了声音。 安西玥才道:“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我刚才说错话了吗?” “你刚才说了禽兽。”南宫元熠提点道。 安西玥神色一愣,“我说了啊,怎么了。” 骤然,安西玥脑袋里仿佛想起了什么,这话她好像当着许多人都说过,昨天晚上,她喝醉了酒,然后大声骂“禽兽”。 安西玥脸一红,看向南宫元熠,又看了眼旁边的姜霜和小十。 小十怀里抱着剑,冷冰冰的揭开真相:“世子妃,昨天晚上您当着太子、楚王、楚王妃、上官公子和上官夫人的面骂了林丞相禽兽,还怂恿上官公子发通缉令,还给他们都上了一课,讲了一个好长的故事,是关于狼的。” 小十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没想到世子妃不是一般的深闺小姐,一点都不柔弱,懂得也多。 小十最喜欢讲实话,也不会说谎,所以安西玥半点疑问都没有,脑袋里被灌入一些模糊的醉酒画面,简直是慷慨陈词。 “南宫元熠,你怎么不阻止我。” “本世子觉得玥儿说得很有道理啊。” “这么丢脸的事,有什么道理啊,况且通缉文书发了一天,也没什么收获,下次范怡见到我一定会问东问西,我怎么答。” 南宫元熠刮了刮她的鼻子,“这点你不用担心,她不会问你的,因为最后你说可惜世上只有一个梅云峰,有千千万万个林禽兽。” 安西玥终于松了一口气:“我还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没有。”她怕她把自己重活一世的底都给透露出来了,让别人知道还以为她是怪物呢。 南宫元熠眯起眼睛,朝着她慢慢逼近:“玥儿还有什么事瞒着本世子啊。” 正文 药商,皇商 她只感觉他逼近自己太突然,一张俊朗的脸差点贴上她的唇,安西玥心跳得“咚咚”作响,“还有外人在,你能不能正经点。” “没有外人在,是不是就可以不正经啊。”南宫元熠声音宠溺得能将她化作一滩水。 安西玥站了起来,避开,镇定了心神,才道:“我是说,我有办法进林府,不过咱们得先找京中的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帮忙。” “德高望重?那就只有英国公了。”南宫元熠反应过来:“我怎么没想到,英国公虽然退出了朝堂,但他曾跟着先帝南征北战,立下无数赫赫军功,除了苏老将军不在京都,但英国公却留在京中安享晚年。” “英国公的长女嫁入宫中为妃,次女嫁给了林旭之,今天夜探林府还是有收获的,至少知道了英国公的次女在林府过得并不好。” “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安西玥想到,在林纪还活着时,当时林纪怂恿纪芙去安府救安西琳。 看得出来纪芙对林纪的话言听计从,所以她很疼林纪,可惜最后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 纪芙本就泼辣,甚至目中无人,她怕纪芙不愿意帮这个忙,她以为林纪是他们杀死的,一直仇恨她和南宫元熠。 “英国公府在城效,我们可能要连夜出发,白天我担心被人盯上不好脱身。”南宫元熠沉声道。 “还有一个人我们也要防备。”安西玥道:“晋王——南宫灏。” 林静娴现在是他的王妃,关于她被林静娴设计这事,不知道南宫灏参与没有,但是她相信,南宫灏现在一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尹君被救走,说明兰贵人招了,南宫灏和林府勾结在一起是迟早的事。 安西玥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林纪已经死了,南宫灏还是通过与林静娴联姻而和林府捆绑在了一起。 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林纪,南宫灏和林府确定是一伙的。 “我们先去找我外祖父。” 安西玥提议让梅宗政一起去是有原因的。 她听她娘说过,以前英国公其实是想和梅府结亲,可是她娘和她爹早就订下亲事,而梅云峰一个武夫,纪芙根本瞧不上。 好在,她外祖父对英国公有救命之恩。 英国公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他虽然老了,但北朝的江山是他和先帝用命打下来的,他绝对不会任由林丞相毁坏北朝的基业。 “你身上还有伤。”南宫元熠不想她受罪。 “我没事了,再说纪芙的情况你们有谁比我清楚,我怀疑纪芙不是真的精神有问题,而是被人下了药。”安西玥游说道。 “好吧,你是女人,与国公夫人沟通也方便一些。” “还有一件事,必须要由宇文靖才能办到。”安西玥道。 “我又怎么了,小玥儿你又打我的主意,当心南宫元熠吃醋。”宇文靖嬉笑道。 “最近京城来了一个大药商,并且她还是皇商,只有让你去,她才会露面,他们贩卖假药获取暴利,现在已经有很多人被坑了,可惜敢怒不敢言,因为上头有人。” 正文 宇文靖又伤心了 宇文靖一听到皇商,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其实他去安心药堂听李芸儿提过一嘴。 他的前未婚妻莫纤纤嫁的就是皇商。 听到这里,他更想逃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和莫纤纤再有任何瓜葛,人家已经嫁为人妇,大富大贵了。 正待宇文靖要走,安西玥突然叫住了他,沉声道:“你是不是还是放不下她?” 宇文靖目光呆愣,“你说什么呢,本少爷浪迹天涯过得挺好的,若不是南宫元熠找到了他想要一辈子保护的人,本少爷还准备邀请他去江南做客,顺便在江南找个美娇娘当媳妇。 谁知道他被你这个小丫头吃得死死的,等你们成婚后,本少爷就回去当蛀虫了,宇文氏还有大把的财富等着本少爷回去继承呢!” 安西玥没有想到宇文靖吊儿郎当的性格,竟会这么痴情。 可能是被伤得太深,她也见过莫纤纤,长得是挺漂亮的,但没李芸儿漂亮啊。 性格吧,可能以前挺好的,但是她瞧她做生意时那种剑拔弩张的泼辣劲,完全想象不出她嫁进郭家前的模样是怎样的。 “让他静静吧。”南宫元熠拉住安西玥。 安西玥眼睁睁的看着宇文靖“潇洒”的离开。 “这事李芸儿一直在查,贩卖假药的人很可能就是莫纤纤,并且和她接头的人是林义,如果让宇文靖知道他曾经心爱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宇文靖会不会承受得住。”安西玥也有些伤感。 南宫元熠将她抱在怀里,“我很早就认识宇文靖了,说起来我的命还是他救的,他从小身体不好,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飘渺峰学艺,天下第一毒庄和天下第一药庄本来是同气连枝的,谁会想到后来会分道扬镳,势同水火。” “他和莫纤纤是青梅竹马……”安西玥问道。 “算是吧,放在谁的身上谁都割舍不掉。” 安西玥突然道:“你和你的青梅竹马怎么没有这么深的感情?她可是文太傅的孙女,从小就学富五车,惊才绝绝。” 她指的是文婷婷,听说这次之所能这么快获救,是因为文婷婷看见她去了西宫。 安西玥觉得心里闷闷的,南宫元熠为了她又欠了文婷婷一次,以前是欠她的情,现在是欠她的债。 万一文婷婷来找他讨要怎么办? 安西玥紧紧的抱住南宫元熠的腰,她不想离开他,甚至开始迷恋,就像是生病了一样。 “本世子怎么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啊。” “谁酸了。”安西玥推开她:“我回房换衣服,然后咱们去将军府。” “玥儿。”南宫元熠见怀中的人脱离了自己的怀抱,追了上去。 小十感觉这夜色怎么冷嗖嗖的,也跟了上去。 姜霜拉住她,低声道:“你跟上去做什么?” “保护世子妃,主子吩咐我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世子妃的。”小十冷酷的道。 姜霜觉得小十简直太可爱了:“这里是世子的地方,你觉得有谁能进来当着世子的面把大小姐掳走。” 小十摇头,的确不能,她还是很相信世子的武功的。 正文 他的一见钟情 听风阁内。 安西玥见这些裙子都太华贵了,全是上好的绫罗绸缎,价值也不菲。 安西玥挑挑选选,有选择困难症…… “就这件吧,不张扬又显大气。”南宫元熠建议道。 安西玥接过,比较满意,裙角的海棠花虽然是用金线绣的,但是是她娘喜欢的款式和花色。 “我要换衣服了,你先出去吧。”安西玥下了逐客令。 “这么大晚上的,咱们要去哪里啊。”南宫元熠突然不想晚上出发了。 “去见我外祖父,顺便看看我娘和允儿。”安西玥睁着大眼睛, 这不是他提议的吗? “要见丈母娘啊,太晚了吧,也没准备礼物。”南宫元熠勾着高深莫测的唇角沉声道。 安西玥这才想到,脖子上还挂着南宫元熠送给她的暖血玉。 她把暖血玉拿出来,笑着道:“给我娘把暖血玉带过去,比什么礼物都好。” “玥儿……”南宫元熠身上还穿着夜行衣,声音也有些撒娇,好看的眉毛微微上挑,似怀有阴谋诡计。 安西玥警觉道:“你想干什么?” “沁竹雅苑是本世子的地盘,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在这里住过两个晚上的女人,就连我母妃都未曾在这里过夜。”南宫元熠正儿八经地道。 安西玥感觉心里甜甜的:“知道了。” 突然,她瞧着他,感觉此时的南宫元熠像一只发情的野兽,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 安西玥结巴道:“你说这个做什么?我知道了。”连厨娘都没有。 “本世子是想告诉你,我没有青梅竹马,只有一见钟情。” 安西玥感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今天晚上的南宫元熠是不是不太对劲。 “乖,你先出去吧!” 南宫元熠被推了出去,门一关,挡住了他所有的遐想。 安西玥心跳得“咚咚咚”作响,她靠在门上,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柿子,连着耳根也开始发烫。 她爬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怎么连风声都没有。 他这么快就走了。 安西玥心里有淡淡的失落,南宫元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乖了。 不过想到这两个晚上,南宫元熠对她都彬彬有礼,她还是很开心的。 安西玥换好衣服,一袭浅绿色的长裙衬得她肌肤白皙光洁,腰身盈盈一握,衣服的尺寸也刚刚好,安西玥取了一件斗篷披在身上,初冬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凉,斗篷很厚实,裹在身上暖暖的。 她知道这些都是南宫元熠替她考虑的,心里也暖暖的。 门一开,安西玥感觉一股冷风灌入,她的腰身突然被人抱住,旋风一般就逼得她退到了床边。 安西玥睁大了眼睛,唇上是他热烈而狂放的吻。 南宫元熠一摆衣袖,门又被“哐当”一声关上。 这道门被他几经折磨,幸好材质好,不然就被他折磨成几半边了。 安西玥被吻得头昏眼花,感觉胸中的氧气都要被他汲取完了。 “明天一早再出发。”南宫元熠突然道。 安西玥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是他的手和身体都开始不安分起来。 正文 放心睡吧! 她感觉到害怕,想要阻止,南宫元熠却道:“沁竹雅苑外有很可疑的人,现在走很不安全。” 安西玥感觉她现在才很不安全,南宫元熠折磨了她一下,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而是乖乖搂着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南宫元熠。” “嘘,睡一觉再去见丈母娘。”他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一动不动。 安西玥睁着大大的眼睛,她刚才费力穿好的衣服又被弄乱了。 “外面好像有人。”安西玥感觉听见了打斗声。 “小贼,还闯不进来,放心睡吧。”南宫元熠真的沉沉进入了梦乡,他的确好几个晚上都没有休息了。 桌上还点着微弱的烛火,安西玥轻轻的翻了个身,眼前是一张美得她都自愧不如的俊脸,她轻轻抚上他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暗道:“男人的睫毛怎么可以长得这样好看。” 安西玥悄悄的将唇送了上去,蜻蜓点水一般。 天啦,安西玥,你在做什么? 你和南宫元熠还不是夫妻,怎么可以同榻而眠。 你们很快就是夫妻了,你是他的未婚妻,睡在一起也没关系吧,他可是正人君子,抱一抱,亲一亲这不是很正常吗? 安西玥努力给自己做心理疏导。 夜色浑厚深层,南宫灏身着一袭夜行衣,突然出现在房顶上,顿时,他感觉四周有冷风袭击而来。 守在沁竹雅苑的暗影似鬼魅一般逼近。 南宫灏见状,连忙往后退。 他沉声道:“冷刹。” 这时,一个蒙着黑面巾的杀手顿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主子您先走。” 南宫元熠深深的看了一眼屋檐下那抹仅存的亮光,翻身就下了围墙。 冷刹知道现在不是迎敌的时候,虚晃几招便也紧随南宫灏离去。 “追。”小十突然冒出来。 “回来。” “哥,为什么不追,我感觉这个人很危险。”小十道。 “咱们的任务是保护世子。” 翌日,安西玥起床时,南宫元熠已经不在床上了。 姜霜很快进来替她梳妆,整理衣裙,“早饭都准备好了。” 安西玥脸红红的,她感觉得到昨晚南宫元熠很想要她,但最后他却忍住了。 姜霜进来什么都没问,秀儿去准备早饭了。 她难道要解释,其实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但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到了梅府,安西玥把他们的来意向梅云峰和卫明凤说了。 梅云峰想着今日要去萧大营,回京以后,皇上就把萧大营交给他,但是也只是他去萧大营暂时为主将。 萧大营的主要职责是负责皇城安全,是守护北朝京都最重要的一支军队。 北朝二十多年来并没有大的战事,边防又有苏家军和梅家军坐镇,牢牢的替北朝守着边塞和边关的紧要关口,但不乏也有一些有野心的国家想要侵犯。 比如天狼国,那里有周将军守着,也还是被天狼国钻了空子显些保不住。 现在出现的问题是,萧大营虽统归兵部管,但里面其实已经四分五裂,各位主将甚至将其瓜分为几家的私军,如果京都出现内乱,或者有强敌攻入,这样军心涣散的军队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正文 丈母娘见瞧姑爷 “林府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现在我才知道军营里有很大一部分人被林府的人收买了。 林贤之明明被夺了权利,人也已经送进了大理寺查办,若是普通人家想要从大理寺出来是很难的,现在他却出现在萧大营。” “林丞相这是还想要弄林贤之进军营的意思。”梅云峰分析道。 “林贤之现在没有任何权力,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但是为什么一个被革职查办的人会出现在萧大营,皇上可能也被蒙在鼓里。” 梅云峰又道:“若能请到英国公,就再好不过了,当年英国公就是从萧大营出去的,里面有他很多部下,英国公不仅有战功还有爵位,在朝堂上也很有威望。” 梅宗政道:“林琥当年也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当时他的官还是买来的。“ “因为年年打仗,朝廷的确也很需要钱,当时的北朝买官卖官都很普遍,先帝无暇顾及朝堂,林琥爬升得也很快,也很得人心,短短几年时间北朝的财政大权几乎被他揽去,国公大人为此也很气愤,但朝廷需要钱。” “老夫也很多年没有见老朋友了,就陪你们走一遭,英国公应该会卖老夫的这张老脸一个面子。”梅宗政道。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相视而笑,有英国公的支持扳倒林琥的胜算又大了一些。 这时,安亭允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左右看看,他是来找安西玥的。 安亭允长高了不少,肤色也没有以前白皙软嫩了,反而长出一股英气。 可爱的小脸看着帅气逼人。 安西玥不禁想到,他们的父亲小时候是不是也和弟弟长得一样。 听祖母说,父亲小时候长得就很好。 突然,安亭允朝着安西玥手里放了几个药瓶子:“姐姐,给你。” 安西玥看了一眼,全是成药,还有毒药。 她惊喜道:“这些都是允儿做的吗?” 安亭允点了点头:“作防备用。” 他是悄悄给安西玥的,因为梅宗政不让他碰毒,但是宇文靖又告诉他,防人之心不可无…… 制毒是宇文靖教的,他的天赋很高,学得也很快,制药是外祖父教的。 安西玥很欣慰,之后她又去看了梅云洛。 她没想到,安钰霄也在。 令安西玥更惊讶的是安亭允直接投入到了父亲的怀里。 安亭允其实一直很依赖她娘,怎么这会儿主动跑到安钰霄的怀里去了。 “爹、娘。”安西玥朝他们见礼。 “玥儿,快过来,让娘看看你的伤。”梅云洛还是坐在轮椅上,经过长时间的调理,她的身体已经大好。 安西玥挽起衣袖,淡淡的鞭痕已经结痂蜕皮,也不痛了,只要继续敷药很快就会恢复原样。 梅云洛还是落了泪。 丈母娘看姑爷越看越顺眼,又是送衣服又是送鞋子的。 安西玥道:“娘,你都好久没给女儿做衣裳了,怎么全是南宫元熠的。”她娘的针线活做得不比那些知名的绣娘的差。 “玥儿还吃这种醋。” 正文 世子的谋划 安钰霄把南宫元熠单独叫到一边,说了一下朝中的情况,皇上今日还是罢朝,奇怪得很。 还说了内阁学士院被大臣们孤立了,他担任学士院院长压力很大,很多都偏向丞相,并建议凡事都要和丞相商量。 南宫元熠知晓情况后,思量片刻才道:“内阁学士院本来就是专为皇上设立的,不属于六部。朝中很快有一次大换血,接下来还请岳父留意能担当重任的官员,一旦林府有风吹草动,我希望由内阁出一份名单,但现在必须保密,任何人都不能泄露。” 安钰霄眼中满是惊恐,“世子相信下官,下官一定不负所望。” 世子和女儿还未成亲,他自然的忽略了那声“岳父”,满是不好意思。 但连老夫人都默认的女婿,安钰霄自然无话可说,这次要不是世子相救,玥儿也不可能安全脱身。 想到这些他表现得也挺自然的,只拿南宫元熠当自个儿的女婿看了。 安钰霄和皇帝相处的这些时日以来,也慢慢知道了,皇帝为什么选他去晋城查贪污案。 他在京都无权无势,突然一个重任落在自己的肩头,他很惶恐,又怕做错事。 南宫元熠点头:“安大人只需要记得忠于皇上,皇上自会护着您,至于能力,相信大家有目共睹。” 安钰霄诚惶诚恐,没想到世子这么年轻心中就有如此远大的宏图,拱手道:“世子放心吧,开年的春闱考试一定能替北朝选拔一大批人才,这事也正在筹备中了。” 安钰霄也的确很有办法,京都有很多学府,但都是私办的,现在内阁正在做一件大事,就是联合各大学府,选拔人才,相当于替朝廷储蓄人才,能者居上。 因为每年作弊的人很多,从中捞好处的人也很多,所以对于考学这一块,安钰霄通过南宫元熠提的建议做了很大的改动。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出门前就乔装打扮了一番。 此时,两人都装扮成小斯的模样,悄悄和梅宗政出了城。 南宫元熠贴了小胡子,戴着斗笠,一身青布衣服装扮成小老头的模样。 安西玥则变成了白面小书童。 英国公原本在京都也是有府邸的,自从退出朝堂英国公就将将军府捐了出去,和他的妻子搬到京城的郊区养老去了。 他们来到的地方名叫谷麦村,就是冥帝赏赐给他的庄园,周边的土地也全是英国公年轻时用军功换来的。 据说谷麦村是英国公取的名,就是希望生活在这里的百姓粮食充足,居住在这里的百姓能丰衣足食。 到了英国公的府邸,梅宗政敲门,这时有一个小童来开门。门童见是一个胡须头发都花白的老者,问道:“你们找谁?” “请问纪老在家吗?老夫是他远乡的一个朋友。” 小童回道:“今年谷麦村又是丰收年,国公和老夫人被村长邀请去吃酒席了。” 梅宗政道:“麻烦小童去村里通报一声,就说有老友求见。”梅宗政递上了拜贴。 正文 饿殍枕藉 门童看了拜帖一眼,为难道:“我家老太爷今天可能不会回来了,你们改天再来吧。” 南宫元熠道:“请问谷麦村离这里远吗?我家老先生是国公爷的老友,特地来拜会,很快就要离京了,所以很想见国公爷一面。” 门童道:“谷麦村离这里不远,也就半个时辰的脚程,但是国公和老夫人年纪大了,经不住来回奔波。” 南宫元熠道:“我们自己过去吧!劳烦小哥替我们带一下路。” 谷麦村,门童领着梅宗政几人进了村子,这里的人很热情,见到小童也热情的打招呼。 安西玥道:“没想到京都城效还有这么一个村子,这里的人真热情。” 小童道:“因为今年是丰收年,大家有饭吃就很高兴,不过也只咱们这儿的百姓过得还挺好,公子若走到另外几个县,冬天来了,食不果腹的人家大有人在,咱们的老国公是心善,若遇到饥荒年,村里只要是纪府的田土他都不会收租金,自然也很得人心。” 安西玥道:“北朝几十年都没有战乱了,百姓的生活应该也不会差。” 小童年纪又小,听安西玥这样说,叹气道:“公子一看就是生在富贵人家的,没有战乱不等于没有饥饿,没有欺凌;被饿死被冻死的都是一些如蝼蚁的老百姓,命如草芥。” 小童和他们谈得热络起来,轻声道:“洗水村和羊角村的村民就有很多逃荒并饿死的,那两个村都是当朝丞相的田产,丰收年大家日子稍微好过一些,若遇到收成不好,他们为了收租甚至把逼死人的事情多了去了。” 安西玥道:“若遇灾年,朝廷都会救济百姓,在京都的地界内断不会遇到饿死百姓之说。”她记得每年官府都会发一些救济粮。 况且,离京都越近,周边的田产大多都在各高官或者封侯拜相者手中。 当年安平侯的赐封其实是给安老太爷,全是因为安老太爷过世得早,所以这头衔就落到了安钰霄身上,相当于便宜得来的。 安钰霄又一直没有什么建树,什么赐田赐土都与他无关,唯一的一座财产就是安府现在居住的侯府。 不过在京都,梅宗政倒也有庄子,随着梅云洛出嫁,都给了她作陪嫁了。 小童摇头:“哪个当官的不是想着先把自己的腰包填满,救济粮发到手里还不够交租交税的。” 梅宗政颇有同感:“老夫年年都在外行走,死人比活人见得多,像纪老这样有大仁大义的官实在罕见。” 南宫元熠道:“饿殍枕藉。” 安西玥顿时心情低落起来,晋城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明明晋城是繁荣昌盛的大城,那里的百姓应该是安逸的,富足的,但吃不上饭的人家却也多如牛毛。 片刻,他们就被带进了一个院子,从小童那里,他们知道村里由原来的十几户变成现在的几十户,也算大村了。 此时,全都聚在村长的院子里,热闹极了。 百姓见小童带了客人来,有村民热情道:“阿天,你回来了。” 正文 见英国公 小童叫阿天,是村里刘家的小儿子,因为人机灵就到英国公的府上找了个差事做。 阿天一一向他们打招呼问好,又道:“村长和国公爷在哪里,我带客人来了。” “堂屋呢。”村民热心道。 村长家不大,但也有二进二出的小院子。 梅宗政见到满头白发的英国公时,他差点落泪,二十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回京见老朋友。 “草民拜见英国公。”梅宗政早在二十几年前就被罢了官,见到国公爷自称草民理所应当。 英国公当将军时英姿飒爽、威风凛凛,但再厉害的人都躲不过岁月的洗礼。 “你是……梅?”英国公震惊道。 “草民见过英国公。”南宫元熠看了一眼屋内的人,除了村长,还有几名壮汉,为了安全着想,他连忙道:“我家老太爷多年未回京,这一趟回来只想和国公爷叙叙旧。” 英国公看了村长一眼,眼中有盈盈的泪水,很是欣慰,“老夫的故友来了,关于明年春耕的事咱们稍后再议,村长先带他们回去吧。” 村长也是个玲珑人,见梅宗政的年纪,应该比英国公还年长一些,两个小厮衣着虽然朴素,但一看就是贵人。 村长带着壮汉出去,安西玥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村里的壮劳力,秋收季节已过,冬天来了,他们要准备防寒的物资等事。 从这里来看,英国公还是很有号召力的。 待所有人都出去,英国公才吩咐阿天在门外守着。 “梅宗政,你这个小老儿,这几十年你跑哪里去了?”英国公面色故作怒意 “承蒙国公爷挂念了,纪老身体可还好。” “好好好,再见不到你咱们就只有去阴间再续前缘了。”英国公道:“咱们一别有二十六年了吧,先帝将那事迁怒于你,使你受无妄之灾,委屈了。” “出京后我回了老家,后又游历了山山水水,也不觉得苦,反而无官一身轻。”梅宗政觉得先帝罢他的官是成全了他,若还在京中当太医,他医治的永远只有贵人。 只有先帝爷了解他,愿意放他回到百姓当中去,他凭着自己的医术救人,再辛苦他也甘之如饴,他还要谢先帝呢。 梅宗政叹了口气道:“这次老夫找过来,是因为京都出了大乱子,先帝和诸位将士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不能毁在林琥那种龌蹉人的手里。” 英国公怒道:“这两天京都发生的事,老夫也听了一耳朵,林琥包庇其胞弟做恶,若先帝还在世,早将他抄家灭族了。” “英国公仁义,所以我们这次来是请英国公回京替百姓主持公道的。”南宫元熠沉声道。 “这位是?”英国公朝着南宫元熠看去,南宫元熠换了装,脸上也作了稍稍的改变。 南宫元熠不清楚英国公是否知道当年先帝藏匿苗疆公主之事。 但见英国公在自己的庄园里把这里的百姓护得这么好,就知道英国公一定是大仁大义的人。 正文 世子的态度 于是,南宫元熠正了正身形,撕掉嘴上的假胡子。 英国公曾是武将,年纪虽大,但视力和敏锐力丝毫不减,看见一张和先帝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时,他惊得从座位上弹跳起来:“你是……像,太像了。” 梅宗政解释道:“他是豫亲王的小儿子——南宫元熠,南宫氏的子孙长得像先帝也正常。” 英国公道:“原来是世子。”英国公虽然出京十年了,但豫亲王府南宫元熠的名字他却也是听说过的。 当年,他还在朝为官,豫亲国没有把世子之位传给他的大儿子或二儿子,却是由皇上一道圣旨传给了小儿子。 不过,也没有人有疑惑,继王妃是周国公主,堂堂一国公主愿意嫁到北朝给一位亲王当续弦,皇家总要给她儿子一些彩头。 据说,周国公主早就倾心于豫亲王,只不过阴差阳错豫亲王娶了文太傅的女儿为妻,最后几经周转才又以和亲的方式嫁进了北朝成了豫王妃。 所以,继王妃的孩子出生就成了世子,在皇族之中,这也不是小事,必竟无功无劳的小婴孩,这么小就立为世子,人们多多少少会在背后诟病一番。 直到后来,南宫元熠不学无术的名声被传了出来,就更得不到这些老一辈人的喜欢了,他们跟着的领导者是嗜血战神,后世无一人可比拟。 英国公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世子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南宫元熠眉毛微微一挑,看来这老头对他们南宫氏的意见很深啊。 南宫元熠身姿修长,虽未着华服,但此时他的气质却冷傲如霜,态度却谦卑有礼,缓缓道:“英国公一代英名,元熠佩服至极。” 英国公不喜欢有人恭维他,轻哼一声:“世子无须奉承老夫。” “英国公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管理得井井有条,使谷麦村的村民年年丰衣足食,免受饥荒之苦,足以说明英国公大仁大义,就算百年之后身归尘土,国公爷再次见到先帝,也无愧于心,对得起你们曾经一起用鲜血换来的和平。”南宫元熠声音清冷,掷地有声。 英国公没有想到这位世子殿下说话如此犀利,他哪里对得起先帝爷,放眼京都周边城镇与村落,年年都有难民,若说当年战事平凡,百姓朝不保夕,但现今是繁荣盛世,仍然哀嚎遍野,他哪里对得起先帝。 他知道这都是因为贪官当道啊。 他老了,手里一无兵二无权,他只管得住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人和事。 安西玥乖乖的站在一旁,暗道:“南宫元熠这是要痛斥假装沉睡的人的意思吗?” 猛然,南宫元熠恭敬的朝着英公国单膝下跪,沉声道:“林琥一派权倾朝野,林氏家族遍布京都要职,百姓怨声载道,使得他们前进无路,后退无门,元熠请英国公回京拨乱反正,讨伐林贼。” 英国公微眯着眼睛看向南宫元熠,暗道:“有点意思。” “南宫氏的江山是用无数将士的身躯换来的,楠帝登基却不清理贼人,反而一味纵容,造成现今的情况谁人之过?” 南宫元熠突然一愣,一时无言以对。 正文 英国公的态度 若说楠帝的过错,楠帝心存仁善,虽然奸臣当道,但楠帝这些年制衡朝堂内外也是用了心的,他也是身处高位无可奈何。 若说林琥的过错,君主若不纵容,臣子会愈来愈蛮横吗? “当年,英国公是痛心疾首才选择离开朝堂的吗?”南宫元熠问道。 英国公猛然一惊,豫亲王的小儿子能洞穿一切,让他微微感觉到一股压力袭来。 南宫元熠又道:“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希望英国公再给南宫氏一个机会。” 这时,国公夫人杵着拐杖从外面行了进来:“老爷,您昨天听到京都传回来的消息时,不是还感慨当年吗?若冥帝在世,对于这等奸佞小人,军队的战马早已将林府踏个稀巴烂。” 英国公将纪老夫人迎上座位,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梅宗政,才道:“这位是梅太医,很多年没有见了。” 纪老夫人微微见礼:“梅老早该回京陪陪我家老头子,他可无时无刻都在惦念着梅太医呢。” 安西玥瞧着纪老夫人和英国公都如此明事理,暗道:“纪芙在林府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们都知道吗?” 南宫元熠被晾在一旁,身体却立得笔直,安西玥开口道:“晚辈见过老夫人。” 纪老夫人道:“你是梅太医的孙子?” 安西玥诧异,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关于老夫人的小女儿纪芙,也就是林旭之的嫡妻,不知老夫人和英国公知道多少。”安西玥道。 顿时,英国公和纪老夫人都冷了脸色,不好意思的看向梅宗政。 英国公此生也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嫁给皇帝当妃子,一个却嫁给了林丞相的嫡子。 英国公朝着南宫元熠道:“世子请先起来吧,世子再跪下去就折煞老夫了。” 南宫元熠礼貌起身,这才听国公夫人道:“芙儿从小就心比天高,当年国公的意思是将她许配给梅太医的儿子,可我那女儿不听话,偏偏要和林旭之好,一来二去,我们就依了她。” 安西玥略显尴尬,想到舅母和舅父鹣鲽情深,舅父更是疼爱舅母,就算一生只有表哥一个孩子,舅父都没有想过要纳妾来开枝散叶,这是舅母的福气。 纪芙那样脾气的千金小姐并不适合舅父,只怕真嫁给舅父,舅父也会与她和离,这样的婚姻注定不美满。 看着国公夫人的神色,似乎这么多年了,还挺惋惜,对林旭之这个女婿并不满意。 英国公怒道:“就算那逆女在场,老夫也不会姑息养奸,如今她所吃的苦都是她自作自受。” “老爷,芙儿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女儿,自从林纪死后,芙儿日日伤心垂泪。”国公夫人也暗暗的抹了抹眼泪,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不心疼。 安西玥道:“老夫人既然想女儿,何不去看看她,晚辈不才,恰好探过林大夫人的脉象,她因为林纪的死变得神志不清,但这并非天意而是人为。” 尽管英国公厌弃自己的女儿,还是一惊:“什么?她是被人害了才这样的。” “正是。”安西玥答。 之后,安西玥便把纪芙和林府的情况说了一遍。 英国公和国公夫人怒气森森:“老夫早就看出林旭之不是个好东西,一房一房的小妾娶进门。” 正文 黑心药铺 另一边。 李芸儿约见了药商见面无果。 宇文靖进来,见两人愁眉苦脸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李芸儿道“安心药堂原本早就订好的一批药材被对方通知没有货了,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货全被永盛药铺给收购了。” 自从发现永盛药铺卖假药,李芸儿就决定不再向永盛药铺购药,冯东医术虽不行,但是在药材的真假辨认方面,只要经过他的手,都能一一辨认出来。 宇文靖一听又是永盛药铺,天子脚下,郭府的人眼中难道就都没有王法吗? 昨天晚上他已经夜探过永盛药铺了,原来真的是莫纤纤在背后搞鬼。 他没有想到秉性纯良的莫纤纤变得这么恐怖,才几年的时间,她不仅放弃了继续专研医术,反而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为此,他很痛心。 李芸儿怒道:“永盛药铺这是要逼着我们这些小药堂去他们哪里购药好牟取更大的利益。” 冯东道:“冬天来了,按照往年这个时候是最缺药材的。” “现在药商手里没有药,被永盛药铺垄断了市场,他们再将真假参半的药材卖出来,简直太可恶了,挣这种黑心钱,一旦严冬来临,京都百姓都会陷入缺少药材的境地,到时药堂都会被逼迫跑到永盛药铺去,他们卖出去的药效果好不好就仅凭运气了。”冯东和他爹在这里行医十几年,这种现象也不是没有过。 宇文靖道:“既然知道永盛药铺有阴谋,其他药商为什么愿意让永盛药铺收购他们的药材,这不是也害了他们自己吗?官府一旦查下来,永盛药铺的药是从药商手里购进的,连累的也是他们自己。” “谁错谁对还不是官府一句话,郭氏又是皇商,他们不和药商做生意,他们可以和皇家做生意啊,左右他们都不会亏,这些药商也都畏惧这一点。” 李芸儿一心一意想将李氏的医术发扬光大,没想到来到京都比在晋城时还要黑暗。 宇文氏在江南也是大富人家,医药行业他们宇文氏也有生意在做,还有布匹,盐、粮食等,但江南离京都较远,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就算从江南运来了药材,难道就放任着郭氏一族和莫家人坐大。 宇文靖道:“放心吧,世子已经交待了,这件事交给本公子来办。” 不就是见莫纤纤吗?难道本少爷还怕她不成。 李芸儿和冯东看向宇文靖那副壮士断腕的表情,问道:“宇文公子准备怎么做?” “首先,李姑娘可以和我去见一个人,只需要陪我演好一场戏就行。”宇文靖道。 - 宇文靖把李芸儿带到一品居的雅间里,点了很多一品居的招牌菜。 李芸儿左右看了一圈,“我们在这里等人吗?就算招待客人,也太多太浪费了。”她想到去看安西玥那次,果然南宫世子的朋友都是有钱人。 “谁说用来招待客人的,咱们自己吃,也许今天达不到目的,但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宇文靖尝了一口面前的红烧狮子头:“你也吃吧,不吃才是真的浪费。” 正文 再见莫纤纤 李芸儿也不与他客气,反正宇文靖有钱,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李芸儿从小就衣食无忧,若不是家里突然遭遇了变故,她该得到幸福的。 她自己也算了算,她活了二十年,只受了五年的苦难,至少有十五年她是幸福的,今后的每一天,她都当自己赚到了来过,所以生活也不觉得有多苦。 为了父亲的遗愿,她重新走上行医的道路,就算困难重重,她也乐此不疲。 宇文靖没想到李芸儿心态这么好,一点也不像经受过苦难的小女人。 反观自己,不过是受了一次情伤,他就离家出走,不敢面对,也许他过得还不如一个女人。 宇文靖鬼使神差的替李芸儿夹了一筷子菜:“快吃吧,一品居的菜还可以。” “谢谢。”这么丰盛美味,宇文靖就用还可以来评判吗? 李芸儿又道:“宇文公子心情不好吗?”暴饮暴食也是心情不好的一种表现。 宇文靖扬起俊脸笑道:“本公子脑仁上写了“我不高兴”四个大字吗?” 李芸儿浅笑道:“那倒没有。” “既然没有,咱们何必浪费这一桌美食呢。”宇文靖难得给别的姑娘夹菜。 莫纤纤进来时,正巧看见宇文靖对李芸儿微笑,瞬间莫纤纤觉得刺眼极了。 莫纤纤接到宇文靖的邀约时,她就开始惊慌失措的找衣服打扮自己,她选了宇文靖最喜欢的颜色,鹅黄色的长裙,又化了淡妆,连平常梳的妇人发髻她都放下来了。 当时,她没想到宇文靖会拿她送给他的信物邀请她见面。 她以为上次在清水镇时的见面会是最后一次。 上次她因为怀孕而大腹便便,甚至脸上都有稍许浮肿。 现在不同了,孩子生了之后,她就开始替自己调理身体,身材也恢复了八九分,只是生过孩子的女人腰身想要回到从前却很难了。 来京都时,她丈夫告诫过她,不要轻易在人前露面,很多事都交给手下人去办,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安全。 莫纤纤这次为了宇文靖,她来赴约了。 可是来到雅间里,她就看见宇文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莫纤纤仔细的打量着李芸儿,只觉得她眉如远黛,双目湛湛有神,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腰身细如扬柳,白衫翩翩,唇角含笑,相貌极为俏丽。 莫纤纤心里升起了一股酸涩,在她的记忆里宇文靖最讨厌白色了,这位姑娘连宇文靖的喜好都没有摸清,就敢和宇文靖出双入对。 “阿靖。”莫纤纤微微一笑亲昵的唤道。 “郭夫人来得巧,吃了吗?没吃就一块吃点。”宇文靖淡淡道。 现在还早,宇文靖邀请她到京都有名的酒楼来不就是吃饭的吗?他怎么还这样说。 “没呢。”莫纤纤盈盈坐下,她以为今天就只有她和宇文靖。 李芸儿是知道莫纤纤的,云雾山庄的大小姐,只是莫纤纤自从嫁给郭家家主后,也就变得唯利是图了。 “郭夫人若不嫌弃就坐下来吃点吧,菜也还有很多。”宇文靖道。 “阿靖。”莫纤纤轻声的唤道。 正文 莫纤纤的心思 “郭夫人还是叫我宇文靖吧,这次我们来就是想找郭夫人谈一笔生意,顺便帮个小忙。”宇文靖说明来意。 莫纤纤拿出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眼眸中似有水雾萦绕:“阿靖,你其实没必要和我这样说话,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纤纤……” “郭夫人来了京都之后生意也越做越大,逼得人都快没活路了。”宇文靖沉声道。 以前的莫纤纤可是立志要以救人为已任,而现在她满身的铜臭味,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你什么意思?”莫纤纤自从嫁进郭氏,就知道了郭氏的很多脏事,她又有什么办法,郭夫人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莫氏也需要郭氏的扶持。 “郭氏的生意,我只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也是有苦忠的。”莫纤纤楚楚可怜的道。 李芸儿听不下去了,沉声道:“云雾山庄的莫大小姐从小学医,更是难得一见的医学奇才,想当初有多少人羡慕莫大小姐,现在莫大小姐为什么要背道而驰与奸人同流合污。” 李芸儿是被郭氏给坑苦了,同样被坑的也不只她一个,所以她听到莫纤纤害了人,还称自己有苦忠。 莫纤纤望着李芸儿,微微有些怒意,道:“我莫纤纤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女人来指摘?” 她把对宇文靖的气都撒在李芸儿的身上了。 李芸儿在宇文靖的面前这般姿态,在莫纤纤的眼中,她就是个小女人,而宇文靖不喜欢小女人,她是知道的。 莫纤纤把自己在宇文靖心中的分量看得太重了,她不知道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一个人的喜好也可能随时都在改变。 李芸儿早已练就了一身金刚不败之身,于她来说世上最难听的语言攻击她听过不少,但都没放在心上。 若她再计较,她也只有死了。 对于莫纤纤莫名其妙的迁怒,她丝毫没有怒意,反而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我是安心药堂的东家李芸儿,当初我们安心药堂在永盛药铺购买过一批药,但药运回去后,才发现被人换成了假药,当时是我药堂的掌柜去经手的,点货时是真药,但装车时就变了,这事我亲自去找过永盛药铺的掌柜,还找过郭夫人您,但求见无门,所以才请宇文公子帮忙。” 李芸儿道明来意,她不想被莫纤纤误会,她和宇文靖有什么另外的关系。 宇文靖和她的感情如何,她也不想参杂。 莫纤纤冷笑,现在就想撇清关系,刚才她可是亲眼看见宇文靖替她布菜:“李东家的意思是在永盛药铺买到了假药,找宇文靖出面,然后想让他给你撑腰。” “请问李东家,你是想让永盛药铺赔药还是退钱。”莫纤纤突然变得高傲起来。 她话里话外都满是轻蔑,凭郭氏如今的财力,她想让郭氏赔药或退钱都是在痴人说梦,以卵击石。 李芸儿不怒反笑:“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一笔勾销,权当没有发生过。” 正文 豪气的宇文靖 “但最近冬季来临,京都的药材都被郭氏给收购了,安心药堂是新开的,正是缺药少药的紧缺时刻,郭夫人可不可以让一些给我们安心药堂。”李芸儿继续道。 莫纤纤看了一眼宇文靖,笑道:“这也是阿靖的意思吗?” 宇文靖看向李芸儿,暗道:“李芸儿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十万两白银作定金,把药卖给李东家。”宇文靖淡淡道:“药材成交之后,我再付十万两的尾款。” 莫纤纤听到这个数字,惊得睁大了眼睛,宇文靖是有十万两的人吗?简直像听笑话一样,飘渺山庄什么条件她比谁都清楚。 飘渺山庄以制毒而闻名,宇文靖再厉害,他的毒药也没卖到天价吧。 连李芸儿都吓了一跳,宇文靖是疯了吗? 莫纤纤讽刺道:“二十万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出还是她出。”她是料定李芸儿拿不出来这么多钱,看她的穿衣打扮就不像一个富人。 “本少爷出。”宇文靖豪气道。 说着就从胸前掏出十万两的银票摆在桌面上。 “千金万金又如何,只要能博得美人一笑,区区二十万两,本公子花得心甘情愿。” 宇文靖出手就是十万两,莫纤纤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哪里来这么多钱。 不过他有钱,她就要卖吗? 莫纤纤道:“郭氏垄断了整个市场,连其他几家药商都不敢和郭氏争,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正是药材匮乏的时期,郭氏之所以派我来京都,就是想要在京都趁着严冬还未来临而提前收购药材,现在京都的药这么稀有,郭氏怎么可能卖给你们这样的小药堂。” 还有就是和京城的上家接头,因为这笔生意太大,利益牵扯太广,她以郭氏主母的身份来,再合适不过。 莫纤纤瞟了一眼桌上的银票,以前宇文靖何曾在她身上花上万金过。 莫纤纤一气之下,怒道:“这笔生意本夫人是不会做的,李东家还是找别家吧。” “当然别家也找不到,找不到就乘早关门吧。” 李芸儿看了宇文靖一眼,现在倒好,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码只会激怒莫纤纤,她之所以会来是因为宇文靖相邀,宇文靖是她前未婚夫,可凭莫纤纤现在的实力,根本不缺二十万两,就像她自己说的,严冬一来,别说二十万,就是二百万他们都会赚回来的。 这时,莫纤纤突然将声音软了下来,“阿靖,若是你遇到困难,我是一定会帮的,但李东家与我非亲非故,就怒纤纤爱莫能助了。” 李芸儿瞧莫纤纤温声细语的,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莫非她是想红杏出墙宇文靖,果然财大气粗,二十万两白银差点就能买下七星街整条街。 李芸儿看惯了风月场上的你追我赶,莫纤纤今日来赴宇文靖的约,瞧她的衣着打扮就知道,她想和他再续前缘。 李芸儿暗道:”如果宇文靖使一出美人计,是不是什么事都解决了。“ 正文 有了嫌隙 宇文靖道:“郭夫人不要意气用事,还是先考虑清楚再回答我,据本少爷所知,郭氏一直注重的是利益,而不是像郭夫人这样意气用事,药卖给我们,郭氏也有钱赚,我们的药堂也能继续经营下去,你何必把人将死路上的逼呢。” 莫纤纤说的话,宇文靖显然没听进去,气得她差点摔了盘子,就为了一个女人,宇文靖完全变了,变得她都不认识他了。 这时,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来人看了酒席一眼,全都是美味佳肴,价值千金,又看了看雅间内的三人。 莫纤纤惊恐道:“三叔,你怎么来了?” 郭孝举现任职太医院司库,官虽不大,但却能常年在宫中行走,也是郭府与皇宫中最重要的牵线人。 莫纤纤来了京都后,就住在郭孝举的府上。 他就是兰贵人的父亲,郭府利字当头,兰贵人进宫这么多年一直不受宠,郭孝举也没替她打点一二,另一个原因是他们一直依附的是林府。 丞相府都没有女儿嫁进宫中,他们郭府的女儿不受宠也没多重要。 郭孝举的官是花钱买来的,身上本就只有铜臭味,也只顾眼前利益,他哪里愿意花钱在宫中替女儿打点。 兰贵人被传出与人珠胎暗结,于皇室来说,这是丑闻,丑闻是不会被皇上公之于众的,最多秘密处死就算皇上开恩了。 郭孝举一直胆颤心惊都没有等来皇上处置郭府的决定,又恰逢紧要关头,在这个档口,郭府的利益自然是最重要的。 与郭孝举一同来的是他的长子郭启萧。 郭启萧一直与郭氏家族在联系,郭氏也一直由长房当家作主,并且现任家主就落到了长房的头上,所以郭氏三房多少有些不服气。 郭孝举好歹也是个官,又在京都任职,每年回乡省亲都让郭氏大房的得脸。 上次永盛药铺的朱掌柜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得罪了官府,郭氏在京都购置房产是迟早的事。 郭家家主认为,他们三房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简直无用,所以生了嫌隙。 当时事情被传回郭氏祖宅时,郭氏家族把一切的罪过都推到了三房的头上,当即就放弃了朱掌柜。 今年的药材生意又到了鼎盛时期,郭氏家族却派了个女人来监督他们三房,生怕三房从中得利。 这也让郭孝举心里不是滋味。 莫纤纤虽然是郭氏主母,但到底年轻,今早她出门前,他们就派人跟着莫纤纤,见她特地打扮了,又没带丫鬟一起出门,必有猫腻。 郭启萧常年与林义之流混迹,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今天带他父亲跟上来,还以为是捉奸,没想到还有一个如花似月的美人在场。 刚才他们进来时,听他们说起二十万两银子,这让郭氏父子都动了些心思。 更对莫纤纤起了猜忌之心。 自从郭氏决定垄断药材时,市面上不断出现假药劣质药,郭氏势力雄厚,其实暗中也有不少药商来求他们高抬贵手,但还没有人肯出二十万两让他们高抬贵手的。 正文 鱼儿上勾了 一个药堂的经营无非也就几千两,更大的上万两就不得了了。 宇文靖稳稳当当的坐在座位上,精细的吃着桌面上的美食。 暗道:“鱼儿上勾了。” 宇文靖道:“纤纤,请问这两位是?” 郭启萧爱出风头,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爱出风头的机会,他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号:“永盛药铺的少东家。” 永盛药铺在京都一直都交由郭氏三房打理的,但是其实永盛药铺一直是郭氏祖宅的产业,又是通往宫中或各大药商的一个枢纽。 宇文靖连忙站了起来,满脸的恭敬:“久仰大名,在下宇文靖,一个不出名的药商。” 宇文靖又朝着他们介绍李芸儿,“这位是在下的朋友。” 郭启萧觉得李芸儿长得太漂亮,况且在医药行业,漂亮的女人他也想认识,“姑娘是不是安心药堂的坐诊大夫李小姐。” 宇文靖连忙拉过李芸儿,似要将她护在身后:“她正是安心药堂的东家,这不咱们学医卖药的遇上难事了吗?就想找“故人”帮帮忙,可是故人也很为难。” 宇文靖特地将“故人”两个字咬得很重,刚才还叫她“纤纤”,叫得也挺亲密。 郭氏的三房虽然一直居住在京都,但是当年郭氏与云雾山庄的莫氏联姻这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自然也瞒不住莫纤纤以前就有未婚夫这事。 飘渺山庄与云雾山庄齐名,但就是没什么钱,这种自诩仙风道骨的山门更不会唯利是图,直到云雾山庄与药商郭氏联姻。 郭氏家族内其实也都知道,郭氏是图莫氏的名,莫氏是图郭氏的钱,这样互惠共赢的局面,都是两大家族极其看好的。 郭启萧笑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你本人,但是我却听过你的名字。” 宇文靖拉着郭启萧,给他倒了一杯酒,套着近乎道:“没想到郭兄还知道我的名字,我与纤纤的事都过去了,她现在是郭氏主母,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要怪也怪我没本事,没能力给她幸福,听说郭家主对纤纤很好,这我也就放心了。” 宇文靖拉了拉李芸儿的小手,又道:“现在我只想和芸儿在京都站稳脚跟,开药堂的钱还是芸儿卖了祖宅的钱,所有钱都投进去了,若因为郭氏收购市场上的药材而让我们血本无归,我就太不是个男人了。” 郭启萧看宇文靖就感觉他是一个小白脸,怪不得当初莫纤纤抛弃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果断嫁进了郭氏。 李芸儿暗道:“若不是知道宇文靖在演戏,这番话说出来她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郭孝举一直在观察,问道:“安心药堂不就是七星街的清心堂吗?我记得那间药堂被安平侯府的大小姐买去了,怎么又是你的了。” 李芸儿心里一咯噔,糟了再问下去只怕要露馅了。 宇文靖面不改色道:“曾经是,但是现在全部被我们买下来了,连着旁边的两家铺子和宅院都是我们的了。” 正文 宇文靖是小白脸 李芸儿在买旁边两家商铺时,去官府做了一次变更,这是安西玥的意思。 郭启萧道:“父亲,你一直在宫中自然不知道这清心堂原先只有一小间和后面一个小院子,也就值个几千两,现在的规模确实很大,旁边的商铺做不下去了,现在已经变成了药铺,估计以现在的规模,至少值几万两。” 郭孝举道:“有这事。” “千真万确,那个姑娘就是他们家的东家,不是京都人。”郭启萧只是一个奸诈的商人,此时,桌面上摆着的十万两银票确实是真真切切的。 不是京都人,投入这么大,自然是想要在京都寻求一片生路,宇文靖也没有对他们隐瞒与莫纤纤的关系,只觉得可能真的是被郭氏逼得太急了,所以才找上莫纤纤的。 莫纤纤看着宇文靖握住李芸儿的手,只觉得怒火冲天,但她又不能当着郭氏的面发作:“三叔,现在叙旧也叙完了,咱们就回去吧。”她不想帮宇文靖,因为他觉得帮了宇文靖就是帮了他的女人。 李芸儿长得漂亮,这样的女人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食色性也,这个道理莫纤纤懂。 郭孝举眼馋那二十万两银子,眼珠子一转道:“只怕不是叙旧这么简单吧。” 这时,李芸儿巧妙的将桌上的十万两银票收入了袖袋里,微笑着道:“宇文大哥与我真的只是想来找郭夫人叙旧的。” 郭启萧和郭孝举同时看向李芸儿的小动作,二十万两莫非莫纤纤想要独吞,现在京都的药都在他们郭氏的手上,就算卖二十万两的药给他们,郭氏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还是和先前一样,真假参半,这样利润更高。 郭孝举突然道:“既然你们安心药堂这么缺药,我们也不是不可以卖二十万两的药给你们……” 宇文靖连忙抢过李芸儿藏起来的十万两银票,又放到了桌上,道:“如果郭老爷和少东家真的愿意助我们一次,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交货之日,在下会一次性付清余下的十万两银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郭孝举一锤定音,命令郭启萧收起桌上的十万两银票。 李芸儿却突然将手压了上去,“以前我在永盛药铺吃过亏,虽然是一些小亏,也没损失多少,但现在是关乎二十万两的大生意,少东家收了奴家的定金,至少要写张收条签个字据。” 郭启萧觉得李芸儿实在太漂亮了,这样的美人为什么要跟着一个穷鬼,若是跟了他,保证让她吃香的喝辣的,天天过神仙日子。 宇文靖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得罪贵人,李芸儿却傲气道:“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我这也是为大家都买个放心。” 郭孝举暗道:“没想到这位李东家还挺谨慎,不过二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自然应该谨慎,不谨慎那才有鬼。” 这下,郭孝举只觉得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已经抬到他的库房里了。 正文 深谋远虑 他在库房呆了十多年,面对最多的是药材,何时有白花花的银子,即使有都是郭氏祖宅的,到他手里根本没有多少。 “三叔,这事我还得先写封信回祖宅告知家主,您这么快就将药卖出去是打乱家主的计划,我不同意。”莫纤纤冷声道。 郭启萧急了:“大嫂,你今日穿得这么漂亮又未挽妇人髻,并且撇开丫鬟和家丁独自出府是想做什么?宇文公子是大嫂的前未婚夫这我们都是知道的,但是若让家主知道,大嫂到了京都私会情郎,不知道家主会不会乱想,说不定会迁怒莫氏。” 莫纤纤神色微微有些慌张,今日出府,她的确是存了些心思,实在是想见宇文靖,她虽然嫁人了,但她心中还是想着宇文靖的,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割舍得掉。 现在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子,她心痛如刀绞。 “你们想怎么办?你们可别忘记了,郭氏在京都有人,就算我有心当个瞎子当个聋子,突然少了二十万的货,怎么也说不过去吧。”莫纤纤也不怕他们威胁,二十万的货数量自然不少。 “这我自有办法,就不劳烦大嫂操心了。”反正郭府背后有林府撑腰,只要找到林义,这事自然就解决了,宫中入库多一点少一点还不是他父亲说了算。 …… 出了一品居的门,李芸儿紧紧的握着怀中的字据,这上面除了有郭孝举和郭启萧的签名画押,还有郭氏家族的印章。 没想到莫纤纤这么谨慎,出门见宇文靖都把印章随身带在身上。 只怕郭氏的内斗也很激励啊。 宇文靖微微一笑道:“先上马车再说吧,现在就等着他们交货之日将其一网打尽了。” “宇文公子果然好智谋。”李芸儿夸赞道。 “怎么说?”宇文靖微微挑眉笑道。 “你见莫纤纤只是一个幌子吧,真正的想见的人是郭孝举。”李芸儿知道郭孝举在宫中任职。 宇文靖道:“其实是郭启萧。” “郭启萧和林义一样,一直在替家族奔波,但都出了力而得不到重用,郭氏的家主永远是大房,而三房虽在京都,但一直也很憋屈屈居于大房之下,二十万两银子足以让他生出不臣之心。” “郭孝举自私自利,也很贪图钱财,当天在宫中带出兰贵人,世子就查了兰贵人的祖宗十八代,才顺藤摸瓜查出兰贵人的父亲是太医院的郭孝举,当时又扯出安心药堂被坑了,永盛药铺不就是郭氏的产业吗?所以这次皇商的假药案一并办了。” 李芸儿没有想到宇文靖和南宫元熠设想这么远:“所以说今天咱们要引出林义又要引出郭氏,一箭双雕。” “郭启萧一直跟着林义做事,他不敢背叛林义,不然让林义知道,郭氏的三房在京都也算走到头了。” “但是今天你也太大胆了,郭氏主母的前未婚夫,你不怕他们知道后不要这二十万两。”李芸儿道。 “他们真的有这么高风亮节,也不会出现假药横行了,郭氏最重利。” “说得也对。”李芸儿是知道郭氏的,李氏祖祖辈辈都行医,曾经也打过交道,自然知道郭氏是什么德行。 正文 计划之内 李芸儿道:“就是怕莫纤纤把消息传回郭氏祖宅,郭府世代经商,可都是些老狐狸。” “士农工商,商乃最低等,但郭氏就是世代经商的商人,能在商业站稳脚跟也绝非泛泛之辈。”宇文靖明白这个道理。 “放心吧,她没有机会传消息,郭孝举这个人自私自利,只顾眼前利益,怎么可能让白得的二十万两银子飞了。” 说来这郭孝举当不成郭氏的家主也是有原因的,不仅自私,还抠门。 他当了十几年的御药房库官,至今为止还是一个小小的库管,也没有上进心,荷包倒是涨得鼓鼓的。 否则郭氏家族也不会派莫纤纤来看着他了。 ”郭启萧也算给三房长脸,明明是嫡长子,但是他的父亲郭孝举太自私,也是个人才,连着亲生儿子都防备,不愿意放权。” “林义是庶出,不受重用,郭启萧是嫡出,也不受重用,这两人也算是臭味相投。” “今天我明明想要故意引郭启萧来,没想到郭孝举也来了,本来想要通过郭启萧引出林义。 没想到郭孝举也在字据上签了字,这就让本少爷生出想要更加卖力的把二十万两银子花出去的想法。” “说起来,我看你平时吃住都是南宫世子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李芸儿疑惑道。 宇文靖笑笑不语,只要他出示宇文氏的家族族徽,京都的各大银号都可以取到宇文氏的钱,这有何难? 以前只不过是他不想用罢了。 只是动用了二十万两,只怕他家母亲就知道他的行踪了。 南宫元熠本来是给他留了银子的,但是为了更逼真,他去银号取了宇文氏的钱来用。 若郭孝举用银票去银号查银票的真实性,必定会查到宇文氏,就更会信以为真。 李芸儿突然觉得平时油嘴滑舌的宇文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心计,这简直不像宇文靖了。 “你这么设计莫纤纤就不怕她难过吗?”李芸儿突然问道,又觉得她问得真多余。 “我的意思是莫纤纤嫁给郭氏其实也是有苦衷的吧,我看得出来她心里的人是你,就算现在不爱了,曾经也爱过。”李芸儿解释。 “江南有大把的美女等着本少爷去挑选,以前是本少爷不懂事,现在我也算想明白了,为什么我从花间过,就要片叶不沾身,现在我偏不这样过。”宇文靖嬉笑道。 李芸儿笑道:“我只当你是字面意思,绝对没有其他的深意。” “随你怎么想。”宇文靖道。 马车一路朝着安心药堂行去,要等郭孝举完全不猜疑,恐怕也还得等上一天。 莫纤纤以为宇文靖最喜欢鹅黄色,最讨厌白色,最不喜欢矫揉造作的小女人。 其实不过是她喜欢穿鹅黄色,宇文靖不过是以她之所爱而爱,以她之所喜而喜。 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爱的女人朝自己撒娇卖乖当个小女人。 所以李芸儿觉得,他们的爱情应该是由一种习惯衍生来的,并没有达到要爱到骨髓的地步。 正文 祭灶大礼 谷麦村。 堂屋门前聚集了许多村民,人人都目露焦急之色伸头往里探望。 因为国公夫人吩咐丫鬟收拾包袱时被村民知道了。 “今天是咱们谷麦村的大日子,还请国公爷留下来主持祭灶大礼。”村长带头挽留。 村民们原本满面的笑容,突然之间全都变得沉重起来。 仿佛英国公和国公夫人不留下来,他们这祭灶大礼就不办了似的。 英国公看了一眼梅宗政,为难道:“今天是村民们一年来最隆重的日子,你们来倒是赶得巧了,我这个糟老头子恐怕也没多少时日和村民们参加祭灶礼了。” 英国公眼神中微微失落。 梅宗政知道民间的习俗祭灶神和祭土地神对百姓来说太重要了。 在他们心中,只有虔诚拜了土地神,来年才会五谷丰登,意味着不会饿肚子。 梅宗政看了一眼南宫元熠。 南宫元熠微微点头,他知道这个习俗,在老百姓的心目中祭灶大礼比中秋、元宵等节还要重要,没有粮食就意味着没有活路。 梅宗政才道:“京都的祭灶大礼我也很多年没有参加了,甚是想念啊。” 村长一听这话,连忙道:“那就请老先生留下来替我们谷麦村祈福,也算了了村民们的心愿。” “那就打搅了。”梅宗政道。 顿时,村民们脸上瞬间乐开了花,仿佛世间美好就在此时此刻。 安西玥微微感到伤感,用求神拜佛来祈求上苍保佑来年风调雨顺,村民们丰衣足食,这其实就像是一场赌注,全凭运气,像英国公这样尽心替百姓着想的掌权者太少了。 若多一点英国公这样的人,他们就不会把希望全都寄托在老天爷的面上了。 “既来之,则安之。”南宫元熠在她耳边轻声道。 这时,英国公和梅宗政都被热情的村民请过去了。 阿天笑着道:“国公和老夫人每年都会来主持祭灶大礼,村民们就盼着这一天,国公若走了,村民们吃饭都不香了。” “阿天过来帮忙啊。”这时有村民高声叫道。 待阿天走后,安西玥才道:“祭灶祭神祭土地祭上天,其实都是人在走头无路时的一丝妄想。” 南宫元熠没想到这话会从安西玥口中说出来。 她从小养在深宅大院里,应该也没机会接触这些民间习俗。 “玥儿也知道祭灶大礼吗?”南宫元熠突然问道。 “恩,在杂记上看到过。”安西玥点头:“细思之后,才感觉人们求的可能是心中的期望。” “人活着就不能没有期望,带着期望,生命才会生生不息。”南宫元熠道。 安西玥微微一笑,竟无言以对。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安西玥感觉突然之间闲暇下来。 “城效的风景其实挺好的,为夫带夫人去游玩一番吧。”南宫元熠眸光闪着狡黠的光芒。 “小声点,别贫了,你这样乱叫,被人听了去,很容易露陷的。”安西玥四下看了一圈,还好村民们都在各忙各的。 这时,一群小孩子成群结队从另一边蹿过来。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拉住安西玥的手,扬起笑脸道:“哥哥你长得真好看,你可以陪我们一起玩编花吗?” 正文 以后有了孩子要正确的教 小孩子们明显都穿了新衣服,应该是特意为了庆祝今天的祭灶大礼。 这祭灶大礼果然隆重。 安西玥看了一眼南宫元熠,他说过要去看风景的。 但看着眼前这一张张阳光灿烂的小脸,安西玥顿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另一个小男孩凑上前来:“编花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去后山的溪涧里摸鱼。” 小男孩拉住南宫元熠的手笑道:“大哥哥,你和我们去摸鱼吧,女孩子才编花呢。” 安西玥顿时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此时,她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小女孩明显有些不高兴,南宫元熠道:“那就想一个两全的办法,即可以编花又能摸鱼。” 这时,所有小孩子都望向南宫元熠…… 南宫元熠笑着道:“大家一起玩不就可以了。” 小女孩说:“娘亲说我们女孩子不能跟男孩子玩……” 小男孩赌气道:“谁要跟你们女孩子玩啊。” 小男孩又去拉安西玥的手:“小哥哥,咱们去摸鱼,别跟女孩子玩。” 顿时,小女孩“哇哇”的哭了起来。 这一哭,所有的女孩子都哭了起来,并且哭声响亮,震耳欲聋。 安西玥从来没有遇到过小孩子哭声一片的情况过,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认识的小孩子只有上官瑶和她的弟弟,可是她从来没见他们哭得这样伤心过。 “大宝、小宝,你们怎么哭了。”这时有妇人过来。 小女孩哭得更凶了:“他们不愿意和我们玩……” 安西玥感觉头顶飞过了更多的乌鸦,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 小女孩的娘亲可能是要教她学会自重自爱,小女孩理解成了女孩子不能跟男孩子玩。 南宫元熠凑近安西玥的耳边细声道:“所以等以后咱们有了孩子一定不要这样教他们,男孩子和女孩子其实是可以一起玩的,不然就全乱套了。” 安西玥瞪他一眼,这厮脑袋里在想什么呢? “小孩子玩闹呢,让贵人见笑了。”妇人也觉得尴尬极了,眼前的这两位是国公爷的客人,妇人说着就要打伤心抽泣的小女孩。 安西玥连忙阻止,将小女孩抱过来:“大姐,别打了,我有办法。” 于是,小女孩们提着他们的编花篮跟着小男孩们来到了后山的溪涧里摸鱼。 初冬的暖阳总是让人格外的珍惜。 山涧里响着潺潺的流水声,偶尔有树枝上的落叶缤纷落下,即使严冬就要来临,孩子们也不畏惧严寒,玩得不亦乐乎。 以南宫元熠的武功,用来捞鱼简直是小菜一碟,顿时,小女孩和小男孩都兴奋得欢呼起来…… 安西玥手里提着女孩子们的花篮坐在石头上,花篮里没有五彩的丝线,只有普通的麻线,这里面装的全是小女孩们儿童时期的乐趣。 这时,南宫元熠走过来,只感觉暖阳下的安西玥更加柔美温和。 “玥儿,你在编什么?”南宫元熠见她十指翻飞。 安西玥笑着道:“小兔子。” “送给我的?”南宫元熠讨好似的伸出了手。 “不给,我答应小妹妹要送给她一个小礼物。” 南宫元熠看了河边的孩子们一眼,玩得正起劲呢。 他眼珠子一转,倾身而下就安西玥抱在了怀里,“不送给我,我就亲你了。” 这里山清水秀。 正文 大人才能玩的游戏 安西玥被他抱了满怀,南宫元熠非常无耻的就**了她的唇,还有些如痴如醉。 她只好求饶:“别闹了,送给你就是了。” “大哥哥,小哥哥你们在做什么呢?”正等南宫元熠想再次**她的香唇时,身后突然传来孩童们的声音。 安西玥被他抱着躺在地上,见七八个小孩子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安西玥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感觉双手双脚都无处安放了,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这一双双充满好奇的眼睛直勾勾的钉在他们身上。 瞬间,南宫元熠将衣袖一摆,潇洒风流的就将安西玥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面不改色,声音变得沉重起来:“她其实不是小哥哥,而是大姐姐,是大哥哥的妻子,我们刚才在做游戏,这个游戏呢只有大人才能做,小孩子是不可以玩的,等你们长大之后就明白了。” “哇!我知道了,我娘和我爹也喜欢做游戏。”其中一个小孩道。 “为什么小孩子不能玩?”另一孩子问道。 顿时,小孩子们也跟着欢呼起来…… 安西玥更尴尬了,只默念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嘘。”南宫元熠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孩子们瞬间捂住了嘴巴。 南宫元熠道:“这个是秘密,作为大哥哥和大姐姐陪你们玩的条件,你们不可以讲出去哦,其他问题等你们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突然,小孩子们点头如捣蒜,把嘴巴闭得更严实了。 刚才南宫元熠空手捉鱼的绝技已经把所有的小孩子都收买了,对他唯命是从得很。 安西玥觉得南宫元熠当着小孩子的面吃她豆腐,简直是可耻。 他不仅可耻,忽悠小孩子的本事也一套一套的。 小男孩看着安西玥手里还拽着一只用麻线编的小兔子,可爱得不得了,顿时心动道:“大姐姐,你编的小兔子好可爱,可不可送给我啊。” 南宫元熠立即抢过:“男子汉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如果你喜欢的话就自己动手做。” 小女孩道:“大哥哥也是男子汉,不能抢大姐姐的小兔子,喜欢就要自己做。” 南宫元熠顿时哑言,安西玥还是头一次看他吃瘪,还是在一个小女孩面前栽了跟头。 安西玥悄声道:“忽悠不下去了吧。” 南宫元熠道:“我这是在教他们走正道。” 万一这帮小鬼看见两个男的在光天化日之下亲亲我我,将来有样学样怎么办,所以他只有牺牲自己言传身教了。 安西玥挣脱开他的怀抱拉过小女孩道:“大姐姐来教你们编,大姐姐还会编更多其他的小动物。” 小男孩们手没有小女孩的手巧,但是也开开心心的做起了自己的心爱之物。 转眼,夕阳西下。 南宫元熠牵起安西玥的手慢步在田野间,余晖替大地添加了一条金色的流苏,连天边的祥云此时都仿佛换上了彩色的衣裳 ,悄悄出来看夕阳下的金童玉女谈情说爱。 身边的孩童是他们美好爱情的见证人,嘻嘻哈哈,好不欢快。 今天迎来了谷麦村一年一度的祭灶大礼。 它寄托着人们对来年五谷丰登的美好祈望。 正文 愿岁月静好 所以为了祭灶大礼能顺利圆满的进行,每家每户都会献上祭祀品。 案几上摆满了糕点、美酒、猪、羊等肉,这一切都代表着村民们对生活的美好期望。 由英国公带领着村里的男人们祭拜天地,感恩上苍。 此时,擂鼓声响起,隆重而庄严。 礼毕之后,村民们聚集在一起欢呼,跳舞,好不热闹。 南宫元熠突然道:“愿岁月静好。” 在认识南宫元熠之前,安西玥连他的全名都不知道,在认识他之后,人人皆传世子是纨绔子弟,放荡不羁,成天只以诗酒为乐,走街串巷,完全一个泼皮无赖的形象。 如今相知相爱,她才知道,世子心中有雄韬伟略。 回京都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为了所有的百姓都能像谷麦村的村民一样生活,他愿意逆天而行,他知道这也是先帝的期望。 祭灶大礼结束后,村长亲自送英国公等人到了村口,村长也没有挽留,只道:“夜路难走,国公爷注意安全。” …… 皇宫。 南宫灏亲自进宫觐见皇上,称他已经说服林丞相愿意交出林豹以正国法。 并替林丞相求情称:“林相对北朝兢兢业业、殚精竭虑,南宫氏不能因为其胞弟一人犯错就消灭林丞相对北朝的功勋,南宫氏更不能寒了群臣的心,现凶手愿主动伏法,还请饶恕林丞相。” “父皇时常教育儿子们要兄友弟恭,团结互助,林丞相隐瞒其有一胞弟固然不对,但这一切皆由林豹所为,这一切皆因其爱弟心切,才一时没想明白。”南宫灏情深意切的又道。 皇帝称病两日,听到这个消息对南宫灏微有怒意,但也表现出对南宫灏的满意:“林丞相为北朝辛苦了一辈子,确实功不可没。” 皇帝指着案几上的奏折道:“晋王替丞相求情,百官替丞相求情,朕又何偿不想让林相安享晚年,现在失踪案闹得人尽皆知,御史台弹劾林琥的折子堆积成山,京中百姓又极为关注此案,京兆府尹办案神速,百姓更是对官府称颂,学子们更吟诗作赋对官衙赞赏有佳,朕也是被逼得退无可退,恐怕林丞相这次要亲自站出来作一番解释才能保住北朝之威啊。” “皇儿去转告林丞相,若他真能交出林豹还万民一个公道,朕可以不追究林相的欺瞒之罪,唉,灏儿这时进宫倒是替朕解决了一个难题。” 待南宫灏出宫后,皇帝气得摔了所有的奏折,骂道:“逆子。” 福公公吓得退到一边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皇上罢朝几天,晋王以为皇上是迫于丞相一派施压才躲着大臣们。 晋王会错了意,这个时候站出来无疑是火上浇油,逼皇上尽快做决断。 南宫灏进宫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现在储君已定,他也被封了晋王,若要扳倒太子,他也必须要找个靠山。 现在他又在太子身边安插了一枚棋子,简直天也在助他。 南宫灏在进了林府的地宫后,才看到里面别有洞天,林琥果然也没让他失望。 他回府后,就去了书房,这时就有侍从紧随其后。 正文 南宫灏会客 南宫灏问道:“南宫元熠和安西玥有何动作?” “自从早上进了将军府就一直没有出来,世子的马车也一直停在将军府门外。”侍从把观察了一天的结果禀告给晋王:“梅云峰也照常每天都会出城去萧大营。” 南宫灏想到昨晚南宫元熠和安西玥还未行大礼就滚床单就气得不行,简直不要脸。 偏偏梅府和安府的人还放纵他们行此等苟且之事,两家人全都是些奇葩。 他亲眼看见南宫元熠那只禽兽将安西玥压在身下,一想就脑仁疼。 南宫灏微眯着眼睛,南宫元熠扣押着兰贵人和尹君想要做什么? 他不是应该带着两个证人进宫揭露林静娴,顺便定了林豹的罪。 京兆尹把事情闹大,不就是想要抓林豹吗?现在他就以劝服的名义亲自送上林豹的头颅。 想到此,他又道:“尹君和兰贵人找到了吗?” 侍从又答:“大概知道在哪里了,但是我们的人不敢硬闯,把守很严密。” “他们关在哪里?” “五城兵马司的衙门内。”侍从又答。 南宫灏阴沉着眸子,怒道:“一群废物,叫冷刹过来,哪怕是铜墙铁壁都要把人给解决了。”五城兵马司的兵就是一些虾脚兵。 片刻,眉心有一条疤痕的黑衣男人进了书房。 冷刹是南宫灏的鹰犬,武功高强,手段阴狠,也惯会用毒,杀人于无形。 “主子。” 南宫灏见到冷刹,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才道:“去五城兵马司捉人,若有人敢违抗,杀无赦。” “是。”冷刹领命而去。 这时,又有侍从进来:“豫王府的大郡王求见。” 南宫灏暗道:“南宫治,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安西琳端着参汤又守在门外,婀娜多姿的缓移莲步:“妾身给王爷做了药汤。” 南宫灏原本想要发火,但一想到还要用安西琳牵制安亭俊就忍下了,温声细语道:“以后这种事让下人做,琳儿肚子里还有孩子。” 安西琳笑得更欢了,“这是妾身专门问大夫要的方子,妾身见王爷经常头痛难忍,很是心疼。” 南宫灏心里一暖,没想到这么久了,他府中这么多女人,只有安西琳注意到他有头疼的毛病。 “放下吧,本王还要去见一位客人,回来再喝。”南宫灏道。 “王爷是妾身的天,什么事都没有王爷的身体重要,从今以后,就由琳儿来照顾王爷。”安西琳撒娇道:“王爷先喝了药再去见客人嘛。” 南宫灏从来没有得谁这么关心过,自从见到安西琳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安西琳对他有情,现在已经爱入骨髓。 但叫他去爱一个女人,他会先考虑这个女人有没有利用价值。 此时,南宫灏脑海里又想起安西玥那张清冷的脸。 若她是他南宫灏的女人,她会不会像安西琳一样,事无巨细的关心他。 南宫灏一想到安西玥,头就开始隐隐作痛。 随即一口将安西琳手中的药喝掉,“你先回院里吧,本王忙完了来看你。” 旋即,转身就出了书房。 安西琳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果然她的坚持还是有作用的,王爷对她越来越不同了。 正文 南宫治的私心 南宫治正在前厅喝茶,见南宫灏赶来连忙起身行礼:“见过王爷。” “郡王不必客气,请坐。”南宫灏言语间有淡淡的疏离。 南宫灏还是四皇子的时候可是称他作“堂兄”,这会儿被封了王爷,称呼就变了。 甚至以前见着南宫元熠时也是左一个堂兄,右一个堂兄,叫得可亲热了。 到了他这里就生疏的称自己为“郡王”了。 不过他也不计较,现在他知道南宫灏最想弄死的人是那个人就行了。 若能假手于人,他又何必去得罪父王,必竟这件事父王在其中充当了何种角色,南宫治也不敢下定论。 南宫灏坐在上首,立刻有丫鬟过来替他奉茶。 旋即,南宫灏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叶,轻声道:“郡王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晚了来找本王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南宫治才收起唇角阴沉沉的浅笑,“我这里有一个秘密,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兴趣听。” 闻言,南宫灏才停下拨弄茶叶的动作看向南宫治,沉声道:“堂兄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本王?” 南宫治四处瞟了一眼,谨慎道:“此事关系重大,还请王爷找个僻静的地方。” 南宫灏眯起眼睛看向南宫治:“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南宫治眼中闪出神秘的厉色,轻声道:“保证让王爷有意外的惊喜,没有周密的计划前,此事现在确实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顿时,南宫灏被他勾起了浓厚的兴趣,深深的看了南宫治一眼,“随本王来吧。” 暗房,这里只有南宫灏和南宫治。 南宫灏听了南宫治的话后,脸色瞬间大变,惊声道:“此事当真?” “万不敢对王爷有任何欺瞒,此事是林义亲口告诉我的,他也是从林丞相和林豹的对话中猜出来的,但他也不敢贸然行事,所以我只好来找王爷商量。” 片刻,南宫灏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暗道:“怪不得林琥如此笃定父皇不会治他的罪,原来父皇是有这个把柄被林琥捏在手里,苗疆余孽可是人人得而诛之,一旦他的身世被揭穿,传出去,势必引起各国齐声讨伐。” “林琥既然知道,为什么要隐瞒?”南宫灏自言自语道。 南宫治看着晋王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极其精彩,“王爷打算如何做?” 南宫灏冷声道:“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只怕父皇和王叔都是知晓的,当年他们既然敢瞒天过海,就一定不想他的身世被暴露出来,若我们轻举妄动惹怒了父皇和王叔,就得不偿失了。” “难道王爷和我明知道真相,还要让他继续鸠占鹊巢,这么多年来,他霸占的不仅是我父王的宠爱和世子之位,更抢了王爷您的无数风头。” 南宫治恨声又道:“他一直与楚王走得近,现在支持的人又是太子,就算王爷您多次想要拉拢他,他可一次口都没松过。 无论以前还是将来,他摆明了不会支持王爷您,况且就连安西玥现在也成了他的女人。” 正文 南宫治投营 顿时,南宫灏握紧了拳头,不管明面上还是暗地里,他早已经和南宫元熠翻脸。 只是豫王府的王位将来该由谁继承,豫亲王手中的兵权落入谁手中却至关重要。 南宫灏还是佯装着为难道:“没有证据能证明,况且关乎皇室秘史,就算将此事捅到皇上面前,皇上有意包庇,咱们也无可奈何。” “咱们拿他就真没有办法吗?说起来我才是豫亲王府的嫡长子,若没有他,世子之位本该由我承袭,难道王爷心中就没有夺取皇位之心,甘愿一辈子当个晋王。”南宫治明明知道南宫灏野心勃勃还故意这样说道。 “放肆,储君已定,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南宫灏怒声呵斥着,他也怕南宫治倒戈太子一派,不得不小心谨慎,因为他已经让皇上生了嫌隙,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他都要格外小心。 南宫治和南宫灏都有各自的野心,但两人都一直在装傻充愣,以前谁都没有说出来。 闻言,南宫治连忙双手伏地,故作颤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并无冒犯之意,若王爷愿意帮我夺世子之位,将来豫王府的兵权必定交到我的手上,事成之后,我必助王爷夺取皇位。” 南宫灏连忙扶起南宫治,突然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并且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暴露出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 郭府。 郭孝举回府后,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将十万两银票整整齐齐的摆在了书桌上盯了一下午,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很快他还会再得十万两。 这二十万的生意如果做成,就是他额外的收入,宫里库管的俸禄也没有多少,平时要不是他聪明,学会捞油水,只怕要穷疯了。 郭氏家族的药铺都有专人做账打理,他也很难从中捞银子,挣的钱也都进了郭氏祖宅。 一想到这些,郭孝举就生气。 郭孝举暗想着:“如今白白得了二十万两,还多亏了莫纤纤有个有钱的前未婚夫,若不是他去得及时,这二十万两就进了莫纤纤的荷包了。” 他亲自去银号查过了,宇文靖是江南富商宇文氏的嫡少爷。 宇文氏的生意遍布各国,并且涉猎很广,如果这单生意成了,将来他能通过宇文靖搭上宇文氏,说不定他能有机会自立门户,到时候财源滚滚来。 郭孝举正做着发财的白日梦,突然听到门外“啪啪啪”的敲门声。 “让开。”莫纤纤怒气冲冲的吼道。 “大夫人就别为难小人了,老爷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家丁为难道。 “三叔,我知道您在里面,您开门,我想过了,这事有蹊跷,宇文靖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莫纤纤到现在都不相信宇文靖一下能拿出二十万两银子。 莫纤纤拍着门,郭孝举连忙把银票收进了抽屉里,并落上了锁。 “咯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 郭孝举朝着家丁使了个眼色道:“让大夫人进来,你先去忙吧。” 家丁得令,就退了下去。 正文 江南宇文氏 莫纤纤跟着郭孝举到了书房,分析道:“三叔,既然你也知道宇文靖的身份,我就实话告诉你,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拿不出这么多钱。再说,我到京都前,家主交待过了,为了避免被其他大药商抢了药材,永盛药铺必须垄断市场,半斤药都不能流出去,突然卖掉二十万的药材,这是很大的一个缺口……” “行了,这些话你已经讲了很多次了。”郭孝举不耐烦道:“你了解宇文靖吗?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你以为我在乎你与他情情爱爱的那点破事,当年你嫁给家主时,郭氏早就将你查了个底通透,莫家大小姐,医术精湛,若不是看在你们莫氏的声望,郭氏会娶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当主母吗?” “今天既然被三叔我撞见了,三叔也不是那多嘴多舌的人,咱们各自当一回瞎子,相安无事就行,必竟还有很多女人想要坐上郭氏主母的位置。” 莫纤纤没有想到,她嫁进郭府三年多以来,一直都尽心尽力替郭氏着想,更是尽心尽力的打理着郭氏的生意,原来在她还没有嫁进郭氏前,他们就查她。 她和宇文靖虽然也定过婚,但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 莫纤纤脸上的颜色变了又变,被郭孝举如此诟病,她肺都要气炸了。 郭孝举毫不关心莫纤纤心情如何,轻蔑地道:“今天我去银号查了这些银票的来历,没想到让我查到江南的宇文氏,宇文氏的嫡少爷会拿不出这区区二十万两银票,你蒙谁呢?” 莫纤纤顿时睁大了瞳孔:“什么宇文氏?” 郭孝举道:“只怕你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吧?” “三叔知道当年莫氏与郭氏联姻是因为你们莫氏走投无路了,诺大的莫氏没钱了,所以莫氏才让你来与郭氏家主联姻,唉,三叔真是同情你,要是当年宇文靖愿意为你一掷千金,你也不会嫁进郭氏,说不定你们还是两小无猜,你也已经坐上宇文氏主母的位置了,何至于嫁到郭氏来像牛一样的替郭氏卖命。” 郭孝举继续调侃道:“如今宇文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花二十万两银子只为买红颜一笑,有钱人家的公子就是风流恣意,二十万两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花出去了。” 莫纤纤自己其实也知道,当时她怀有身孕还要替郭氏打理清水镇的酒楼生意,其实是郭家人故意为难她,她不服输,为了自己的那股子韧劲,还是把酒楼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 哪一个女人嫁了人,不愿意有夫君的疼爱。 她甚至抛弃自己的孩子到京都来,就是为了郭氏的一声命令。 莫纤纤的眼泪瞬间就流下来。 宇文靖为什么要骗她?他家明明很有钱,他为什么要到飘渺山庄学艺,还和他说学好手艺发家致富。 他是飘渺峰最得意的徒弟,却又是江南富贵人家的少爷,这不是一场笑话吗? 莫纤纤一怒之下,就跑出了郭府。 门房想拦着,郭孝举出来使了个眼色,门房就让开了。 郭孝举现在是放心大胆的收钱,莫纤纤现在估计也没有心情管永盛药铺的事。 正文 郭夫人来了 安心药堂。 宇文靖为了演戏演得逼真,今晚他就住在安心药堂了。 药堂里没有下人,到了下工时间,店里的大夫和伙计就各自回家了。 李芸儿替宇文靖铺了新的被子,这还是她替安西玥准备的备份,可惜安西玥一次都没来睡过。 “今晚,你就将就一下,我们药堂的厢房不多。”李芸儿道。 宇文靖还从来没有被哪个女人给伺候过,以前在飘渺峰时,莫纤纤是大小姐,身边有丫鬟伺候,她又醉心医术,对这些下人干的活一向不上心。 宇文靖为了让她开心就满世界乱跑找各种美食来讨好她。 宇文靖道:“谢谢李姑娘了。” “你是西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必言谢。”李芸儿笑着道。 “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明天郭启萧来时,可能要委屈你了。”宇文靖突然道。 李芸儿知道他指是什么,眼中满是不在意:“能帮上你们的忙,我已经很开心了。” 宇文靖连忙道:“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今天下午,宇文靖故意去和郭启萧碰了个头,当时林义也在。 他们约见的地方是烟花巷里的秦楼楚馆。 宇文靖就花了一些钱,让郭启萧和林义以为他是待宰的肥羊。 没想到郭启萧当着林义的面主动提起了李芸儿。 当场宇文靖就想打爆他们的头,但为了引出林豹,他不得不答应。 李芸儿点了点头,又道:“我李氏的医术并不是浪得虚名的,我手里有迷幻人神智的药。” 李芸儿以前在晋城时就经常用这招自保,对付那些“色”欲熏心的臭男人她最有办法了。 李芸儿强装着无所谓又道:“见得多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宇文靖突然想到,以前他和梅书青、安西玥去爬马府的墙头,李芸儿的蒲扇一扇,马肥猪就以为欲仙欲死。 挥鞭如龙,其实他根本没有伤到李芸儿。 宇文靖突然有点心疼这个受尽磨难的小女人。 突然,“啪啪啪”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宇文靖凝眉道:“是谁在敲门,你们这药堂貌似不安全啊。” 前院,冯东累了一天,早就睡下了,因为里面的小院让给李芸儿住了,他要守铺子,就在隔间里放了一张床。 冯东迷迷糊糊的起来:“谁啊。” 莫纤纤觉得今天她是和门有仇,手都拍痛了。 她从郭府出来,没坐郭府的马车,而是雇了一辆马车来到安心药堂。 冯东虽然调查过莫纤纤,但是他没见过莫纤纤。 莫纤纤凶悍的一把将冯东推开就往里闯,怒道:“宇文靖,宇文靖,你给我出来。” 莫纤纤一路往里,原本药堂就不大,出了大堂转个弯就是小院。 谁知道一进来就见李芸儿和宇文靖齐身往外走。 两人一前一后,其实什么事也没有。 但在莫纤纤看来,宇文靖仿佛刚从那亮着油灯的屋里出来,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郭夫人。”李芸儿惊呀她怎么突然来了。 正文 莫纤纤的愤怒 宇文靖大概猜到她来的意图,却也不以为意。 大晚上的再次见到莫纤纤,他到是不奇怪,反而表现得很平淡。 临近了,莫纤纤一把将宇文靖推开,直直的往里走,走近一看,才看到李芸儿刚铺的被子。 莫纤纤觉得那张小床碍眼极了,屋子虽小,但布置得很温馨,一切应该都是以女人的喜好来布置的。 莫纤纤眼泪如奔涌的泉水,秀丽的脸上满是泪痕。 此时,她恨毒了宇文靖,四处看了看这不算大并且有些简陋的院子,冷声讽刺道:“宇文靖那么有钱,就给你住这么简陋的房子。” 李芸儿满头雾水,正要解释,却被宇文靖拉住。 宇文靖的动作更是刺痛了她,莫纤纤冷笑着又道:“也对,像宇文靖这种惯会装模作样的富家少爷来说,装穷才是他的拿手好戏,李姑娘跟着宇文靖多久了,他是不是也没有告诉你,他家其实是江南的富商。” “富家少爷就是有情趣,李姑娘别等着嫁给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曾经有个莫纤纤,现在有个李芸儿,将来可能还会来个李楚楚。” 宇文靖没想到莫纤纤嘲讽人的技术也炉火纯青。 “郭夫人,你跑来是想发什么疯。我要与谁好,不与谁好,与你有半点关系吗?郭夫人还请自重。”宇文靖冷声道。 “你一口一个郭夫人,是生生用刀割在我的心上啊,宇文靖你好狠的心,你骗了我,你骗了我。”莫纤纤吼道。 李芸儿觉得这误会真的是太大了:“莫姑娘,我想你误会了,我与宇文公子其实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是,我就是喜欢李芸儿,我要娶她回去当少奶奶,当我宇文氏的女主人,这下你满意了吧,所以郭夫人请回吧,你再在这里闹,打扰到我们休息了。”宇文靖狠心道。 李芸儿惊得张大了嘴巴,若不是因为此时宇文靖在气头上,李芸儿听到这话都无地自容了。 莫纤纤气得脸色发紫,身体都开始打颤,转身就跑了出去。 李芸儿急声道:“你这么气她做什么,大晚上的她跑来找你哭成这样,跑出去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宇文靖吼道:“她嫁人了,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李芸儿也知道互不打扰才对,她跑出去,递了一袋银子给冯东:“他是郭氏的女主人莫纤纤,你去跟着他,千万不要让她干傻事。” 冯东惊得张大了嘴巴,刚才吵得太厉害,没想到那位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郭氏背后的人。 冯东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穿衣追了出去。 宇文靖正在气头上,他气自己,怎么一遇上莫纤纤的事,就让他失去了理智。 见李芸儿进来,他才开口道:“对不起,刚才……” 李芸儿连忙道:“我知道是权宜之计,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莫纤纤你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当年莫氏和郭氏联姻其实也是因为莫氏一直在走下坡路,莫家庄实在经营不下去了,才想要依靠郭氏,或许凭你家的财力,你愿意拉莫氏一把,你与莫纤纤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李芸儿不喜欢拐弯抹角,直言道。 正文 进林府1 宇文靖不想做太多的解释,其实当年,他已经回了江南,也与家里人说好了,等他们备齐了聘礼就亲自到莫家庄替他们完婚,可是他回来时,莫纤纤已经与郭氏家主成亲了。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嫁给了别人,连让他问清楚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他亲眼看到莫纤纤非常高兴的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里,所以他离开了。 李芸儿见他垂丧着头,就替他关了厢房的门,嘱咐道:“你先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 将军府。 安西玥等人回到将军府时已经很晚了。 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和英国公府的马车是分开走的。 程枫派了人来禀告:“有大批蒙面人闯进五城兵马司衙门,幸好早有防范,伤亡不大,但是让一个领头的蒙面人跑了。” 南宫元熠表示知道了,待暗影离开后,他就去了梅云峰的书房。 书房内,梅云峰和安钰霄都在。 梅云峰把萧大营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又道:“接到可靠消息,明天林琥要亲自押送林豹去伏法,是晋王在从中周旋的。” 南宫元熠云淡风轻地道,“舅父这可靠消息是从我父王那里得来的吧。” 梅云峰顿时讶异:“世子果然心思敏捷。” “那天我从皇宫里愤恨出来时,看见了我父王的马车,我就猜想,我父王那只老狐狸又在和皇上算计我什么呢?”南宫元熠仿佛习以为常的道。 梅云峰笑了笑,“豫亲王果然没看错世子。” “是我父王教得好。”南宫元熠谦虚道。 当年,为了让他学好武功,他父王将他丢进了龙虎军,让他们往死里整他,目的就是要让他学会保护自己的能力,他若不努力就要死在里头了。 “不过,我敢笃定林琥不会真的想要交出林豹,他既然这么有能耐,就一定会李代桃僵。” “我们可以商量两套方案,岳父先进宫上早朝尽量拖延时间,兵部这边就交给舅父。” 之后南宫元熠和梅云峰一直在书房呆到天亮…… …… 翌日一早,林府。 英国公夫人进京省亲,浩浩荡荡的一队车马就停在丞相府的大门口。 丫鬟朝门房递了拜贴,门房瞧了丫鬟一眼,只露了一条缝隙接过拜帖,门又被关上,转身就往里跑去。 丫鬟怒道:“这林府的门房,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国公夫人都到大门口了还不让进。” 安西玥改变了原来的容貌打扮成丫鬟坐在老夫人身边,悄悄掀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随即对着老夫人道:“待会儿出来的人应该是林旭之的小妾,大夫人精神一直不好,被软禁在院子里,我打听过了林老夫人也病倒在院子里了。” 国公夫人怒气道:“林旭之敢这么对我的女儿,我要把芙儿接走。” “老夫人稍安勿躁,现在是林府红姨娘得势,只怕她不会轻易让您把人接走。” “芙儿身边的管事嬷嬷可都是从纪府带出去的,芙儿在林府受了委屈,她们怎么也不知道回国公府禀告。” “只怕早就被收买或打杀了。”豪门府里的肮脏事向来不少。 正文 进林府2 这时,林府的大门又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一袭华贵的妖娆美妇人。 来人正是红姨娘,红姨娘微微挑了挑眉头,见大门口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满是不以为意地道:“里面是英国公府的老夫人吗?我家老夫人病了不见客。” 纪老夫人正准备发火,却被安西玥按住,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跳下马车,沉声道:“我家老夫人是来看她的女儿的,二小姐怎么不出来迎接?” 红姨娘见一个丫鬟也敢这么和她说话,她知道英国公早已解甲归田离开京都搬到乡下去住了,手里无权无势,也不惧怕。 于是红姨娘摇着纤细的腰身高傲着道:“什么二小姐,林府没有二小姐。” “英国公府的名帖已经递进去了,这位夫人你是没看拜帖吗?”安西玥知道会有这一关,也不生气,红姨娘得势自然会遮掩。 红姨娘出生不好,若不是她儿子聪明利害,她也不会有机会翻身。 此时,林旭之又不在府中,她自然要过一回大夫人的瘾。 “哪里来的腌臜东西?丞相府何时由一个妖精当家做主了。”纪老夫人威声呵斥道。 顷刻之间,安西玥就扶着纪老夫人也下了马车,下人连忙递上老夫人的拐杖。 纪老夫人虽满头银发,精神却依然神采奕奕,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似有厉色射出。 红姨娘被骂,顿时气不过,就想伸手打站在一旁的安西玥出气。 打个丫鬟,正好杀杀这死老太婆的锐气。 谁料她还没有近身,安西玥已经伸出了脚踢向她的膝盖,红姨娘一阵吃痛,顿时弯下了腰。 安西玥气势冷冽如霜,冷声道:“现在才给我家老夫人行此大礼,已经晚了。” “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本夫人。”红姨娘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朝着身后的一众丫鬟嬷嬷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帮我狠狠的教训这小贱人。” 顿时,又有守在林府内的“护卫”鱼贯而出,挡在了林府门前。 安西玥已经知道这些人不是真正的护卫,但是现在在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丞相府大门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住手。”这时,管家连忙跑上前来呵斥道。 管家看了红姨娘一眼,他知道红姨娘现在在林府很得势,也不敢惹她,只得轻声道:“阻拦英国公老夫人,传到大少爷耳朵里,吃亏的只怕是您啊。” 红姨娘衣袖一甩,让了一条路,暗道:“英国公府的老夫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随即,管家连忙恭敬道:“小人是林府的管家,老夫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我家老太君身体有恙,命小人来请老夫人进府一叙。” 纪老夫人怒道:“兴许是老身许久没有回京都,竟不认识林府的看门狗如此厉害了,林府的大门老身不敢轻易进,叫林旭之来见老身。” 刚才若不是他遇见门房,他还没有机会去禀告老太君,只怕红姨娘就此将纪老夫人给得罪了。 “大爷和丞相大人上朝去了,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老夫人请先进府喝杯热茶。”管家道。 正文 进林府3 安西玥声音清冷地道:“我家老夫人特地来看望姑爷和二小姐,丈母娘来了还不让进,此事若传到宫中纪妃娘娘的耳朵里,林府一干人等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管家连连应是,不管现在红姨娘有多威风,大夫人又因为精神不好被关在了院子里,但大夫人的娘家人是英国公府,宫里也还有一位亲姐姐是娘娘。 红姨娘一个从秦楼楚馆里出来的人得了大老爷的脸就敢在大门外阻拦英国公夫人。 “亲家,你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旭之安排马车去接你。”林老夫人穿戴整齐的出来,面容形容枯槁。 安西玥没想到林老太君才几天不见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大概是林琥做的那些事对她的打击太大。 纪老夫人见了林老太君都显些没有认出来,看来这林府内部是要腐烂了,她今天一定要把女儿给接走。 红姨娘连忙热情的扶住林老夫人,关心道:“老夫人怎么出来了,要注意身体……” 林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旭之不在府上,英红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其他事不该你管就别管。” 林老夫人这是在提点她,林义也算是给她争气,林纪出事后,大夫人精神一直不好,红姨娘就慢慢得势。 安西玥听得出来,林老夫人也是站在红姨娘一边的,但是现在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能顺顺利利的进林府就行。 进了林府,除了打扫院子的小厮和丫鬟左右奔走之外,还有更多的“护卫”装扮的人来回的巡逻。 林府的院子很大,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一座挨着一座,风景更是美不胜收。 可惜处处都透着一股子阴邪之气,就连府里的下人都战战兢兢,面色愁苦,苦不堪言。 纪老夫人直接去了纪芙的院子,红姨娘紧随其后,原本她是想拦着的,但是拦不住,她也就跟着来了。 纪老夫人见到自己的女儿时,只见纪芙被当成疯子一样关在院子里,院里院外都有好几个老嬷嬷守着,像看守犯人一样。 “你们就是这么对我女儿的。”纪老夫人怒声道。 林老夫人连忙解释道:“亲家母不要生气,自从纪儿去了后,芙儿就一直神智不清,整天疯疯癫癫满院子跑,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不准她出院子,不过亲家母放心,旭之都派得有下人好好的照顾着,半点委屈都没让她受。” 纪老夫人此时气得想杀人的心都有,连忙走上前去:“芙儿,我的芙儿,我是娘啊,你看看娘。” 纪芙手里抱着一个枕头,她四下看了一眼,“娘,娘在这儿,纪儿不怕,咱们不怕。” 安西玥没有想到自从上次他们将纪芙送回林府后,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红姨娘乖巧的扶着林老太君,唇角勾起阴沉沉的浅笑,暗道:“纪芙啊纪芙,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这时,只听纪老夫人厉声道:“你们就没找大夫给芙儿看看。” 红姨娘故作恭敬地道:“找了,大夫也开了药,不过大夫人思念小少爷,一直不见好。” 正文 纪芙醒了 纪老夫人一抹凛冽的冷光射向红姨娘,怒声道:“你给老身滚出去,我要把芙儿接回国公府,这里就是因为有你这个妖精才害了我的女儿。” 猛然,红姨娘心里一咯噔,镇定道:“老夫人,您可要给妾身做主啊,妾身一直尽心尽力服侍大夫人,半点都不敢懈怠的啊。” “亲家母,你误会英红了,自从纪儿出事后,英红一直忙里忙外,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大夫人都没有挑剔的。” 安西玥连忙扶住纪老夫人,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别动怒,纪老夫人才转身对林老太君道:“亲家母,我想陪陪我的女儿,纪儿去了她一定受了很大的打击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唉,也怪芙儿命不好,世上有哪个母亲能接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红姨娘眼珠子一转,朝院里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连忙上前扶住纪芙:“大夫人在院里好长时间了,奴婢扶您进屋休息一会儿吧。” 这时,纪芙傻傻的,连忙躲进了纪老夫人的身后:“坏人,娘,有坏人……” 安西玥见状,连忙拉住嬷嬷的手亲热道:“二小姐许久没有见到我家老夫人了,一定是想念老夫人得很,就不劳烦嬷嬷辛苦了。” 林老夫人见状,也道:“既然这样,亲家母就多开导开导她,人死不能复生,纪儿去了,我也很伤心难过。” 突然,林老夫人猛的咳嗽起来,差点没站稳,“亲家母,我这身体也大不如前了,就先失陪了,英红扶我回房吧。” “老太君先回去休息吧,芙儿有我照料着。” 待林老太君离开后,安西玥才命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关门并守在门外,一个人都不准放进来 纪芙目光呆滞,四周看了一圈才悄声道:“嘘,有蛇,有很多蛇……” 安西玥问道:“蛇在哪里?” “被她烧死了。”纪芙道。 “丫头,你快给芙儿瞧一下,她到底怎么了?”纪老夫人此时也收起了厉色:“这林府果然处处透着古怪,我刚才一进来就感觉被一股子阴气笼罩着。” 安西玥微笑道:“敢情老夫人刚才那么激动,都是装出来的啊。” “老身的确是很生气,我的女儿怎么变成这样了。”纪老夫人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待安西玥将银针刺入纪芙的几处穴位上…… 片刻后,纪芙突然道:“娘,你怎么在这里?” “你叫我什么?”纪老夫人激动道:“你认识娘了。” 安西玥解释道:“纪小姐只不过是常期吸食迷幻药,所以才一直神志不清,甚至性情狂躁,有时还会做出一些惊人的举动,但并不是疯了,看来大夫人记得自己是谁了。” “女儿,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是林旭之,是他和英红,英红给我吃一种药,我不吃英红就折磨我,还有纪儿也不是被蛇咬死的,这是我亲耳听到林旭之和林琥说的,他们还把纪儿的尸体偷偷搬到了那个院子里。”纪芙惊恐着道:“我因为太想念纪儿,整日整夜都守在灵堂前,有一天夜里我想开棺摸一摸他,可是棺材里空的。” 正文 另有死因 安西玥这才知道,纪芙因为太想念儿子,的确是哭得肝肠寸断,后来就病倒了,从此红姨娘就一直对她下药,使得她时好时坏,经常精神失常。 “娘,您救我出去,我要替纪儿报仇,是谁杀了我的儿子。”纪芙哭着哀求。 “娘带你走,英国公的女儿还不能让他们这样欺负。”纪老夫人恨声道。 “林夫人,我知道林纪死前曾拜过一位师傅,他就是跟着这位师傅学的驱蛇术,但据我所知,他养的蛇都极有灵性,林纪用自己的血喂养的小蛇,相当于小蛇已经认他当主人,即使被咬都不会中蛇毒马上死亡。” 安西玥想到天涯说过,他是百毒不侵,但不是天生就如此,而是他用百毒在身上试验的结果。 所以林纪致命的原因可能是人为的。 当初进入阵法的人那么多,偏巧只死了一个林纪。 安西玥又问道:“林府有没有一个地方聚集了很多蛇。” 安西玥想到,他养的那些蛇可能是来找天涯的,但是又进不去地宫,所以才会徘徊在周围。 纪芖突然盯着安西玥的眼睛,总感觉这双眼睛很熟悉,问道:“你是谁?” 安西玥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必竟不管林纪是如何死的,她最恨的人都是自己。 纪老夫人拉过女儿的手,沉声道:“你对林旭之还有没有感情?”安西玥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老夫人。 “他联合英红那个贱人把女儿害得这样惨,我恨不得能亲手杀了他。嫁给他之后,我才知道我公公其实是个喜欢折磨女人的怪物,现在我才知道,那个人不是真正的丞相,他连林府的小姐都不放过,太可怕了。”纪芙害怕极了,所以后来,她才选择疯疯癫癫的过。 “这几天老夫人的院子里常常都会出现蛇,但是都被英红命人捉来烧了。” 安西玥暗道:“那里很可能就是地宫的入口了。” 皇宫。 金碧辉煌的大殿宏伟气派,此时,满朝文武百官齐齐的分列在金銮殿上。 “皇上驾到。”太监高声道。 只见几天不见的楠帝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行了进来。 几天不见皇帝,此时大臣们恭敬行礼高声道:“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神色萎靡,一副病恹恹的神态,顺带着还微微咳嗽了两声,才道:“众爱卿平身吧。” 大臣们见皇帝确实圣体有恙,微微交头接耳,豫亲王担忧道:“陛下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朕感染了点小风寒,不碍事,豫亲王挂心了。” 躲了几天清闲,公务也堆积成山,此时,他是一个头两个大。 紧接着,又有太监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时,又有大臣陆陆续续的站了出来。 礼部尚书出列道:“启禀陛下,今年的祭天大典礼部已经拟好初步计划,但经费上出了一些问题……” 户部尚书道:“启禀陛下,户部也统计了今年国库的情况,百姓交纳粮食比去年少了三层,冬天就要来了,如果今年是个寒冬,就会耗尽国库……” 皇帝听到这些就一个头两个大,怒道:“祭天大典国之大事,为什么没有经费,粮食比去年少了三层,为什么会这样,朕的国库就这么岌岌可危吗?” 正文 发狂的红姨娘 红姨娘怒气森森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没想到纪芙都这样了还有人来给她撑腰,国公府的小姐就了不起吗? 红姨娘一屁股坐在矮凳上,提了提茶壶,空的。 气得朝着门外吼道:“来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顿时,有丫鬟颤抖着身体行了起来:“姨夫人。” 红姨娘见丫鬟站得远远的,顺手就将茶碗朝着丫鬟砸去,“站这么远干什么?我有这么恐怖吗?” 丫鬟被砸,身上吃痛,眼睛里就算有眼泪打转也强忍着不敢掉下来。 “还委屈上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贱蹄子都躲着我,是不是也瞧不起本夫人。” “奴婢不敢。”丫鬟立即跪了下去。 被红姨娘亲手提拔上来的康嬷嬷进来,见状,一脚踢在丫鬟的身上,怒道:“小贱蹄子,又惹姨夫人生气了。” 康嬷嬷狗腿似的替红姨娘轻轻的捏着肩膀:“姨夫人今天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红姨娘见到康嬷嬷脸色总算好一点:“纪芙的娘家人怎么突然来了,那死老太婆一来就给我下马威,还口口声声骂我是妖精,气死我了。” 康嬷嬷冷声道:“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夫人沏茶来。” 待丫鬟走后,康嬷嬷才小声在红姨娘耳边道:“大夫人如今都疯成这样了,留不得了,现在大老爷的心里只有姨夫人您,义少爷又得了老太爷和大老爷的看重,这大夫人的位置应该是您的。” “义少爷辛苦了这么多年,但就是因为不是嫡出,唉,都是因为身份被压了一头,还好纪少爷没了,才让咱们的义少爷冒出了头。” 红姨娘眸光一冷,“可是大爷不会动大夫人的位置,更不会要她的命,大夫人身后有英国公和纪妃娘娘撑腰,我除了义儿,什么也没有。” “姨夫人忘记柴房里装的那些蛇了吗?死于天灾也只有说明大夫人命该如此。” 红姨娘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想到那些突然出现在丞相府的蛇,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不是都烧了吗?怎么还有?” 康嬷嬷道:“说来也奇怪,府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又跑来这么多蛇,的确奇怪,大爷叫人烧死这堆畜生,烧到一半,老太爷却制止了,蛇都是有灵性的动物,自己挣脱袋子跑出来害人也不奇怪,您忘记前几天林府的传言了吗?冤魂作祟。” 红姨娘故意避开康嬷嬷的话题才道: “可是英国公府的老太婆现在在府上,她还要把大夫人带走,只怕弄不死她。” “若真让她把人带走,将来大老爷还得亲自去把人接回来,到时她还是大夫人,真到那个时候就真没姨夫人您什么事了。” 红姨娘暗道:“说得也对,留下这么个心腹大患,迟早没她什么事,女人都会颜老色衰,唯有正妻的位置才能长久。” 红姨娘突然道:“此事就交给你去办,若是办成了,我升嬷嬷您为大管事,以后跟着我自然少不了嬷嬷的好处。” 康嬷嬷连忙叩谢:“那就谢姨夫人了,老奴一定会尽心尽力的跟着义少爷和姨夫人,只求姨夫人将来大富大贵不要忘记老奴。” 正文 又见天逸 红姨娘说着,就取了一袋银子给康嬷嬷去打点。 在这个家里,红姨娘最不缺的就是钱,谁叫她有一个会挣钱的儿子呢。 红姨娘此时笑得越高兴,就不知道自己会死得有多惨。 康嬷嬷手里握着钱,笑得更卖力了。 “两天没看见义儿了,他去哪里了?”红姨娘问道。 “义少爷院里的小厮说,昨天半夜回来了一趟,今日一早就又出去了。”康嬷嬷自愿当了红姨娘的走狗,自然要关心红姨娘身边的所有事和人。 …… 林老夫人的院子。 国公夫人亲自过来探望,并称她身边的小丫鬟懂得一些调理身体的方子,叫林老夫人一定要多保重身体。 院里的管事嬷嬷就将安西玥亲自带去了厨房教厨娘们做药膳。 一出厢房就看见天逸带着十几个“护卫”朝着这边过来。 管事嬷嬷连忙拉安西玥站在一边,悄声道:“姑娘请跟我从这边走。” “他们不就是普通的护卫吗?嬷嬷怎么有些怕他们。”安西玥故意这样说道。 管事嬷嬷道:“看见他们手里的刀没有,那是杀人的刀。” 安西玥朝着那些护卫看了一眼,正巧,天逸也朝她们看过来。 安西玥见过这批杀手,就是当初林纪命他们掳劫了自己,但她曾听梅书青说过。 曾有杀手到边塞刺杀她舅父,为此梅书青才一路追踪,并还在暗门里混了一个多月。 他还说,这些杀手虽然杀人不眨眼,只认钱不认人,但是天逸舵主还算重情重义,对身边的兄弟也挺好,这么个人怎么会甘愿为了钱留在暗门里当林府的走狗。 “嬷嬷,这个丫鬟怎么没见过?”天逸走近问道。 “是大夫人的娘家人,老夫人一直身体不好,这位姑娘极会做膳食,就给老奴搭把手。”管事嬷嬷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其实也很怕这些提刀握剑的人。 天逸深深的看了安西玥一眼,只觉得她那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但又想不起来。 安西玥神色平静,尽量避开天逸的直视,微微低下了头。 天逸又想到,刚才的确有属下禀告,林府来了客人,还在林府门口闹起来了,是林老夫人亲自接进来的。 天逸不疑有他,转身又朝着另一边走去。 安西玥暗道:“大白天的看守都这么严,林琥是想要做什么啊?” 安西玥跟在管事嬷嬷身边,突然捂着肚子道:“嬷嬷,我肚子疼,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茅厕啊。” 嬷嬷看了安西玥一眼,眼中神色异常,指着一个方向道:“有,在那边,不过……” “我知道厨房怎么走的,我肚子实在痛得厉害,可能在路上吃坏肚子了,我去去就来。”安西玥捧着肚子急声道。 “那老奴在厨房里等姑娘,你快去快回。”那边有蛇,嬷嬷也不敢乱走乱闯,她想告诉这个小丫鬟,又怕吓到她。 一路上,安西玥都仔细观察着花园草丛里的动向,或许真的还有蛇。 片刻后,她拐了一个弯,刚踏上走廊时,耳边就传来“嘶嘶嘶”的声音。 正文 机灵的小蛇 安西玥耳力还算灵敏,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间厢房的房梁上真的挂着一条正在吐杏子的小蛇。 安西玥吓了一跳,心里一阵寒颤,生活在这种地方,怪不得林府的丫鬟小厮整天都神经兮兮的,安西玥壮着胆子朝着小蛇笑了笑,友好的打了个招呼,她记得天涯最喜欢吹曲子给它们听。 于是,安西玥顺手摘了一片树叶,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当时,天涯吹的就是这首曲子。 她还得感谢天涯外祖,和他呆了一段时间,就学会了这个。 瞬间,那房梁上的小蛇变得异常狂躁,安西玥怕引来人,立即停止了吹树叶。 拐角处有脚步声传来,她顺着厢房的门就推了进去,但这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厢房,屏风后面是一张普通的床。 这时,门外路过的丫鬟议论道:“刚才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自从上次在老夫人院子里发现蛇之后,很多丫鬟小厮都躲着不敢来老夫人的院子,是不是你太紧张了,听错了。” “也许是吧。” 另一个丫鬟又道:“你没听说林府的上空飘着许多冤魂吗?这些蛇就是那些冤魂变的,不知道八小姐是不是也回来找他们报仇来了。” “嘘,当心被红姨娘听到,别说了。” 安西玥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这时,那条小蛇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安西玥荷包里揣着避蛇的药粉,但这条小蛇似乎有灵性,并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而是转身朝着床边爬来爬去,似乎很欢快的样子。 又好像要指点她什么东西,安西玥看不懂。 安西玥放下防备,一路走到床边,轻声道:“你想要告诉我这里面有你的主人吗?” 安西玥手指的方向是床内。 小蛇睁着圆鼓鼓的眼睛,仿佛在哀求她似的,又仿佛很无奈。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混乱的脚步声,其中一个人慌乱道,“禀告舵主,后院的蛇逃跑了。” “怎么回事?不是关好了的吗?”巡视到这里的天逸突然停住脚步。 这时,又有一大队人走过来…… 安西玥手里握着毒药躲到了床底下。小蛇也机灵,听到声音后也跟着她钻到了床底下。 安西玥扫视了一圈四周,这里应该只是一间普通的厢房,陈设也简单,毫无奢华之色。 待脚步声都走远之后,安西玥才仔仔细细的找机关。 小十他们随时在外面接应她,小十太冷酷了,也不敢带进来,怕这里面的护卫看出端倪,她是争取了好久南宫元熠才放她进来。 安西玥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冲动。 安西玥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在墙壁上发现一幅绣品,上面绣着一只老虎。 安西玥没敢动。 这时,她才想起:“刚才他们是不是说,府里的蛇逃跑了,不是烧了吗?” “我想到办法了。”安西玥也顾不得找机关了,连忙开门出去,后又朝着小蛇嘱咐道:“你自己藏好,千万不要被他们捉去了,我找机会会回来找你的。” 正文 有人敢怼红姨娘 小蛇眼珠子乱转,也不知道它是否听得懂。 安西玥关好门出来,四下看了一圈,见那边的走廊上有丫鬟慌慌张张的往一个方向跑。 安西玥连忙追上去,拉住丫鬟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丫鬟见安西玥面生,但能在林府行动自由应该也不是外人,急声道:“有蛇,有很多蛇去大夫人院子里了。” 突然,安西玥暗道:“不好了,大夫人可能有危险。” 安西玥也朝着纪芙的院子跑去。 一到院子才看到,所有的蛇都聚集在这里。 大小各异,和刚才她在厢房里看到的蛇极不相同,她记得在晋城别院,那些受人驱使的蛇大多体小而有灵性,绝不像这里的蛇五花八门的都有。 英国公夫人是留了两个丫鬟守在纪芙身边的,虽然隔着门,她们也全都吓傻了。 纪芙此时也不疯了,骂道:”英红那个贱人,看来她是要害死了我。“ 只见这些蛇吐着杏子,露出凶狠的獠牙,但它们被人类攻击过,所以现在它们的警惕性也很高。 此时,就连天逸带的杀手都望而却步,不敢上前。 原来白天和晚上看见这些恶心的东西完全是两回事。 “舵主,只有用火攻了,这么多蛇我们捉住它们已经很费力,也不知道它们有没有剧毒。”其中一个“护卫”道。 “是啊,舵主,那天晚上咱们为了捉住它们就折损了几名兄弟。” 天逸冷冷的看了一眼,四周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去禀告林大少爷,此事该如何决断。”天逸吩咐道。 天逸忘记了林旭之进宫参加早朝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红姨娘急匆匆的赶来,怒声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不想办法驱逐蛇,都是死人吗?蛇怕火,那就烧死它们。” “红姐姐,大夫人还在里面呢?”这时,一个妇人阴恻恻的道。 红姨娘看了万姨娘一眼,“林府这么多条人命,若被这些蛇咬上一口,大家都别想活命。”红姨娘的意思是想要放弃大夫人的性命。 万姨娘一直知道红姨娘狠毒,但是她宁愿相信这些蛇是冤魂来索命来了,她笑着道:“红姐姐是不是也害怕了,不知道这些蛇当中有多少条是想要找您报仇的厉鬼。” “万慧儿,你胡说八道什么?”红姨娘怒目圆睁的道:“来人给我撕她的嘴,敢在府里散播谣言。” 顿时,几个以红姨娘马首是瞻的嬷嬷果然上前就给了万姨娘几个耳光。 所有人都不敢再议论了,必竟现在是红姨娘得势。 万姨娘却不惧怕她,盯着红姨娘继续道:“都说咱们林府上空飘着许多冤魂,现在果真有冤魂来索命来了。” 安西玥也站在人群中,看着两位姨娘斗嘴,红姨娘还敢找打手,她朝着旁边的丫鬟问道:“请问姐姐,这位万姨娘是谁啊,她怎么敢和红姨娘这样说话,她再不收敛只怕要被红姨娘打死了。” 丫鬟也没注意安西玥不是林府的丫鬟,随口道:“万姨娘是大老爷的五姨娘,她生的八小姐就死在林府的禁院里,后来禁院被官府查封,才知道,原来八小姐就是被禁院里的那位给害死的,可是万姨娘也只敢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那位的名字也不准提起。” 正文 天逸的威胁 “原来林豹连林府的小姐都不放过。”安西玥暗道:“不准林府的人提起,但是挡得住天下的悠悠众口吗?” 这时,红姨娘已经怒火中烧,吩咐道:“取火油来,点火烧死这些畜生。” “我看谁敢。”英国公夫人也赶了过来,怒声道。 “红姨娘,当家主母还在院子里,你不想办法施救,你是想要当众害死我的女儿吗?” 红姨娘朝着纪老夫人行了一礼,“我也想救大夫人,可是这院子里房檐上都是毒蛇,我们都是肉体凡胎,谁愿意进去救,不是自寻死路吗?” 红姨娘冷冷的看了天逸一眼,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纪老夫人气得差点晕厥过去,安西玥连忙挤到老夫人身边,“老夫人别急,房门紧闭,这些蛇应该还没有进入二小姐的房内,二小姐暂时是安全的。” 安西玥又来到天逸的身边,朝着他供了供手道:“大夫人房里一共有三个人,不知道护卫大哥能不能想办法进去把大夫人及两个丫鬟救出来,我相信护卫大哥一定不会受坏人鼓动,残害弱小。” 天逸见是刚才遇到的丫鬟,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安西玥神色不慌不乱,解释道:“我家老夫人来探望二小姐,没想到在二小姐的院子里聚集了这么多蛇蝎心肠的恶人想要害我家二小姐,这些蛇只怕不是凭白无故的突然冒出来的吧,我家国公大人虽然退出了朝堂,但是若他的女儿在林府被人谋害,势必也是要找林府讨要个说法的,“护卫”小哥也不想您家老爷回府发生毒蛇咬死大夫人的惨案吧。” 安西玥之所以敢和天逸这样说话,也是因为曾经和他相处了几个时辰,若遇到其他亡命之徒,或许早就被红姨娘收卖,今日就算大夫人真的被毒蛇咬死,他们也不会管事。 另外国公夫人的身份在此,也是一道屏障。 凭感觉,天逸虽然也是杀手,但他不会滥杀无辜。 红姨娘气得咬牙切齿,看了一眼康嬷嬷,她是怎么办的事,大夫人的院子里全是她们的人,怎么还会这么快就让人发现有蛇。 即刻,就有下人提着火油来了,安西玥见状,这些东西只怕是早就准备好的吧。 红姨娘果然狠毒至极,当着国公夫人的面也敢做出火烧大夫人院子的事,她是仗着林旭之的宠爱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吗? 天逸阻止道:“姨夫人要烧死这些蛇,势必会伤了院里的人。” 红姨娘低声呵斥道:“少装清高,死在你们手上的人还少吗?”林义早就告诉过她,这些人都是拿钱办事的死士,就是说只要有钱,连命都可以不要。 天逸心里的某一根神经突然被触动,他怒气森森的捏住红姨娘的脖子,狠冽道:“所以如果有人拿钱买姨夫人您的性命,我手上的刀也不会毫不犹豫砍掉你的脑袋。” 天逸的举动吓得红姨娘三魂丢了七魄,围在这里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管家也赶了过来。 正文 放火烧 管家见天逸掐住红姨娘的脖子,连忙劝道:“天逸舵主请息怒,红姨娘再怎么说也是林府的姨娘,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天逸终于放开了手,红姨娘猛烈的咳嗽起来,上前打了天逸一巴掌,怒道:“我记住你了。” 天逸大概这辈子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打。 围在院子里的死士见他们的老大被一个女人打了一巴掌,手中的长剑纷纷对齐了红姨娘。 红姨娘吓得脸色都青了,他们敢拿剑指她,等儿子回来再替她讨公道。 让他们看家护院已经让他们很憋屈了,林旭之还吩咐他们捉了一夜的蛇,暗门有九个分舵,三十六个堂主,他们都是因为钱才甘愿替别人卖命,也只拿钱接生意,但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侮辱过。 此时,他们更不知道他们的尊主是何方神圣,如果让他们听命于暗门尊主,还不如替各大舵主卖命。 安西玥身上有避蛇的药粉,如果她早知道会有这么多蛇跑到纪芙的院子里来,当初她就该将药粉交到纪芙的手上。 安西玥瞟了一眼里面,有人想要趁着男主人不在家,想要大夫人的命,所以才会弄这么多蛇过来。 她原本可以利用手上的药粉驱赶蛇,进去把纪芙带出来,但她改变主意了,既然红姨娘这么得脸,她就把林府的水给搅浑一点。 安西玥看了一眼刚才被打了几巴掌的万姨娘…… 只见万姨娘似乎也是恨红姨娘恨毒了一般,可能林府的蛇也是出自她的手,她想要一箭双雕,或者是借红姨娘的手除掉大夫人。 “护卫大哥,你敢违抗姨夫人的命令,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安西玥朝天逸眨了眨眼睛:”还不退下。“ 天逸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脑袋也算灵敏,顿时,冷声吩咐道:“所有人听令,不要打扰姨夫人驱蛇。” 红姨娘气得血往上翻涌,怒道:“点火,烧死这些畜生,再晚些,让他们跑出院子咱们都得遭殃。” 管家连忙阻止:“红姨娘可千万不能烧啊,大夫人还在院子里,先救人要紧。” “不烧死这些蛇,怎么进去救人,给我点火。” 红姨娘已经在林府笼络了很多人心,此时听她命令的人也大有人在。 小厮丫鬟们也被蛇吓坏了,纷纷帮忙堆柴点火。 纪老夫人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丫头,我的芙儿还在里面……” 安西玥担忧道:“护卫大哥,我家老国公和老夫人这辈子就只有两个女儿,我们愿意出钱,多少钱都愿意,只求护卫大哥把我家小姐救出来,求求你了。” 纪老夫人也道:“我们愿意出钱,这火一旦烧起来,一定会伤到我女儿的啊。” 安西玥一把将国公夫人头发上的首饰取下来,递给这些护卫装扮的死士手里,哀求道:“救出我家小姐,必有重谢,麻烦各位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死士本就是刀口上挣钱的主,此时尽管院里全是毒蛇正防备着所有人不让他们靠近,他们还是想试一下,再说林府的这位姨娘和大少爷从来没有把他们当人看过,只把他们当刽子手。 正文 红姨娘惨死 英国公府的珠宝首饰都不是普通物件,想当年英国公跟着先帝爷打江山那会儿也得了不少好东西,英国公虽然退出朝堂了,家底还是有的。 纪老夫人头发上的钗子随便一件都价值千金。 首饰拿到“护卫”们手中都沉甸甸的,他们替人看门是为了钱,救人也能得钱,就都想进院把大夫人救出来,但蛇的攻击性也强。 安西玥见他们有些胆寒这满地的毒蛇,把自己头发上的也取了下来:“护卫大哥,还有我家两个妹妹在里面呢,我们愿意出钱,救了我家二小姐,我家国公大人也会感激你们的。” 天逸一个纵身跳跃就将院里的房门踢开,厉声朝着其余的护卫吼道:“先救人。” 天逸一声令下,其余的护卫也纵身跳进了蛇海,但他们都是惜命的人,只救起人就走,也没与蛇多纠缠。 此时,蛇都被惊动了,纷纷开始攻击人。 蛇已经被惊动,房门被打开,蛇惊得急速往里蹿,纪芙和丫鬟吓得花容失色,亲眼见到毒蛇被砍断,血淋淋的。 不过,还好,天逸成功的护住了她们…… 与此同时,红姨娘也急红了眼,她恨毒了这些进去救纪芙的杀手和鼓动他们的“丫鬟”。 红姨娘阴沉一笑,暗道:“既然这样,那就让这些蛇替你们陪葬。” 红姨娘朝着康嬷嬷等人使了眼色,对着小厮领命道:“快烧死这些蛇,点火。” 瞬间围着院子的火被点燃,火油所到之处,迅速的升起浓浓的黑烟。 另一边,安西玥见起火了,连忙朝旁边看热闹的人喊:“你们快跑了,别看热闹了,这么多蛇跑出来,惹急了它们,它们也是会乱咬人的。” 顿时,整个林府变得乱糟糟的,丫鬟小厮姨娘夫人们也开始四处逃蹿。 安西玥说着就将怀中的驱蛇药粉洒了开来。 药粉所到之处蛇都不敢靠近,没想到她许久没有见允儿,允儿的变化这么大,制的药也很厉害。 药粉一现,她可能就要暴露了,但火油被点燃,院里的蛇就会受惊,误伤到无辜的人不是她所愿意的。 这时,天逸朝着安西玥方向看了一眼,随即,一鼓作气就将纪芙等人提了出来。 “护卫”们大概第一次被蛇围攻还要救三个女人,更糟糕的是院子外的火油被点燃,更惹得这些蛇不要命的反击。 纪芙出来后想到在屋里时,隔着窗户她只看见四处蠕动着的蛇头,她就怕得要死。 顿时,气得一把将红姨娘推入院中,怒道:“英红,本夫人要让你尝尝被蛇缠在身上的痛苦。” 这一切发生在千钧一发之际,红姨娘原本就没防备纪芙,被纪芙猛然一推,因为火势被困的蛇群,仿佛找到了发泄口,全都一拥而上,朝着红姨娘咬去。 红姨娘被推入院中,周身都缠满了蛇,嘴里还在叫着:“救命,快救我。” 红姨娘满目惊恐,她到死都没想明白,她会死在蛇堆里。 红姨娘突然如此恐怖的死去,使得林府中人更慌忙逃命,一时间,林府真的大乱了。 林府后院的一台大戏就此唱响,不知是谁吼叫了一声:“大家快跑,蛇要吃人了,真的是冤魂索命来了。” 管家见丫鬟小厮四处奔跑,急声道:“哎呀,要出大事了。”管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忙朝着老夫人的院中跑去。 正文 暴露了 安西玥也顾不得其他,天逸等人既然有能力当杀手,此时要从中救人也不成问题。 只是没想到纪芙会将红姨娘推到院中,但似乎谁都没有想要救她,眼睁睁的看着红姨娘断气。 纪老夫人也吓傻了,虽然红姨娘是罪有应得,但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手上沾上不干净的血。 “老夫人,林府已经乱了,咱们先出去再说。”安西玥催促道。 这时,天逸赶来扣住了安西玥的手腕:“你是谁?你一个小丫鬟身上怎么会有驱蛇药粉。” 天逸顿时想到,若他不出手进去救人,这个丫鬟会不会使用驱蛇药进去把人带出来。 安西玥朝着天逸浅浅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天逸舵主最后良心发现,最终还是去救了人,而不是去杀人。” 安西玥反而临危不惧,步步紧逼,朗声道:“每个人生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但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我刚刚看到天逸舵主的一念之间是向善的,恭喜你,天逸舵主还有良知。” 天逸听她如此说,突然手一松动,顷刻间,安西玥旋身一转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天逸愣神之际让她脱离钳制,已经输了半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手上有驱蛇药粉,我们不出手,你也会进去救人,是吗?” “会。”安西玥肯定道。 “但这样你会暴露,你不怕吗?”天逸忍不住问道。 “当然怕。”安西玥实话实说,“手心都在冒汗。” “我已经带人进去救人了,刚才群蛇乱跑时,你可以带着人逃命,没必要洒驱蛇药救人,这样暴露了反而更危险,相信姑娘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不是普通的护卫,你救我们,我们反手杀你却很容易。”天逸冷声道。 “我与天逸舵主无冤无仇,相信天逸舵主不会滥杀无辜,我相信万物皆有善。”安西玥手里捏着毒药,如果天逸真的对她起了杀心,她也不会对他们客气。 瞬间,一股旋风袭来,来人将安西玥一把捞起疾飞而起,惩罚性的捏了捏她的腰间,沉声道:“玥儿和一个杀手头头都有这么多话聊。” 安西玥被同样易了容的南宫元熠抱在怀里,只感觉顿时无语,这种醋也吃吗? “林府起火,很快会惊动百姓,紧接着会惊动官府,你不该来的。” “我不放心你。” 安西玥突然想到:“纪老夫人还在里面……” “放心吧,已经把她们接应出来了。”南宫元熠道:“不是说有任何状况以信号弹传信吗?” 安西玥也想到,信号弹一出,那些躲在背后的敌人一定也会接到信号。 这把火是红姨娘自己挑起来,那就让她再烧得旺一点,最好把林府这个污秽之地化为灰烬。 “情况太紧急,忘记了。”安西玥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南宫元熠总觉得不应该相信她的话,她这么谨慎的一个人会忘记吗? 天逸提剑追了上来,也不管那火越烧越旺,林府乱作一团,无人主持。 此时,看着慌乱的林府,院子里的蛇受惊,有的已经逃了出来,正四处蹿,有的已经变成了火蛇,非常惨烈。 倾刻之间,这些蛇已经不是捉住就能控制得住的。 天逸看了一眼高空中,林府此时似乎还有别的院子着火。 “林府的蛇是你们放的?”天逸突然拦在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的身前。 正文 林府的女人们 安西玥觉得当杀手真可怜,若哪一天他们洗心革面,娶妻生子,或妻妾成群时,一定会被内宅的女人给斗死。 他们凭什么要放蛇? 动动脑子好不好。 再说要捉这么多蛇是很累人和很费时的。 不过,如果天涯在,就没那么困难了。 “天逸舵主想要知道蛇的主人是谁,就跟我们来吧。”安西玥拉着南宫元熠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刚才红姨娘被纪芙推进蛇堆时,她看见红姨娘身边的一个嬷嬷跟着万姨娘朝这个方向走了。 …… “红姨娘死了,怎么办?大夫人没死成。”康嬷嬷焦急道:“万姨娘,你答应给我的钱呢,快拿来,我帮着红姨娘害大夫人,现在大夫人没死成,红姨娘却被咬死了,大夫人不会放过我的。” 万姨娘冷笑,将一堆首饰全都拿了出来:“拿去吧,这些都是你的,足够你过下半辈子了。” 万姨娘早就计划好了,红姨娘杀了大夫人,她再把这事传出去,自然有英国公府的人替大夫人报仇,到那时就有人帮她对付红姨娘,没想到红姨娘却先死了。 她的女儿是被折磨死的,她当然也不想让他们这么便宜的死去。 康嬷嬷看着桌上的金银首饰,想这万姨娘曾经也得大老爷的喜欢,可是自从八小姐去了后,大老爷也不来万姨娘这里了。 从此万姨娘也失了宠,红姨娘倒越来越得大老爷的宠爱。 康嬷嬷也没有想到,大夫人会这么狠把红姨娘推进了蛇群中死去。 她以前没少帮着红姨娘欺负大夫人,大夫人没死成,只怕不会让自己好过,唯有逃命要紧。 康嬷嬷刚拿着一堆财物走出门,就被天逸的剑指在了脖子上,“你不是红姨娘院里的康嬷嬷吗?”天逸天天在林府四处巡逻,自然认得这个狗仗人势的老虔婆。 天逸看了安西玥一眼,“这些蛇是她弄来的,一个妇人,她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安西玥瞟了一眼康嬷嬷手中的金银珠宝一眼,讽刺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别小瞧了女人。” 康嬷嬷脖子上顶着一把剑,吓得冷汗直冒,立马就招了:“不关我的事,是万姨娘弄来的。” 天逸在林府的这段时间,亲眼看见康嬷嬷跟在红姨娘身边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手上的剑一抖,一条人命就死在了他的手上。 安西玥没想到天逸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果刚才天逸不犹豫,是不是也会一剑结果了她。 待他们进了万姨娘的屋子,左右扫视了一眼,只有万姨娘一个人正云淡风轻的喝着茶,完全没有惧怕的样子。 安西玥暗道:“林府的女人都是狠人啊。” 万姨娘直勾勾的盯着安西玥,她刚才看见这位小姑娘用了一种粉末救了一些人,虽然改变了容貌,但那双镇定自若的眼睛和清冷的眼神,她怎么也忘记不了,后来一想才知道原来是她。 万姨娘开口道:“没想到平乐县主进了一次林府的禁院,还敢再进林府。” 安西玥诧异,却也很快掩去眼中的神色,淡淡道:“万姨娘认识我,万姨娘果然聪慧过人,能想到利用蛇来散步谣言编造有冤魂索命,万姨娘两边卖乖讨好原本是一出好戏,但万姨娘没有想到大夫人会被人救走吧。” 正文 又是林义 万姨娘没想到安西玥什么都知道。 “是又怎么样。”万姨娘冷声承认。 又道:“如果真的有冤魂索命,林府的这些人早就死了千万次了。”万姨娘眼睛里似浸了鲜血,她恨这些人。 “所以就算英国公府的老夫人不来林府探望她的女儿,您也会替您女儿报仇。”安西玥又道。 “只是,今天英国公夫人突然到访,打乱了你的计划,逼得你不得不放手一搏,提前了你的计划。” 安西玥只看了一眼院内的蛇,就知道不是天涯养的那批,而是另有来头。 这么多蛇突然出现在林府,一定是有人故弄玄虚。 那天晚上,因为太黑,宇文靖和南宫元熠也没有分辨出这些蛇是从哪里来的,也算是歪打正着的猜测天涯可能真的在林府的地宫里。 直到她在林老夫人的院子里发现了那条蛇,她才敢肯定,那才是天涯养的蛇。 安西玥问道:“我有一点不明白,万姨娘是怎么想到用蛇来林府装神弄鬼的,是不是你看到了什么?” 万姨娘没有想到平乐县主这么聪明。 既然暴露,她也没什么好伪装的,恨声道:“是你们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我怕大夫人真的走了,就没人能制衡红姨娘。” “原本林义和那个畜生都是要死的,但林义太狡猾了,我一个弱女子根本拿他们没有办法。” 万姨娘痛心道,“可怜了我的珊儿才十二岁,就是被他们活活折磨死的……” 安西玥这才知道,自从林珊儿死后,万姨娘痛苦万分,一条鲜活的人命从她的身边消失,林旭之明明知道这个事,也没想过去救自己的女儿,这才让万姨娘万念俱灰。 万姨娘之所以要利用蛇来报仇,是因为之前在林府看到有蛇出入,并且还不止一条。 南宫元熠顶着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但周身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势,冷声道:“林府出现有蛇是什么时候?” 万姨娘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答道:“大概一个月以前,林府的院子里突然有蛇出没,但是都是些不大的蛇,管家命人捉过,那蛇像是有灵性一般,逃得很快。” “后来我的女儿被人骗进了禁院糟蹋了,我才知道原来是林义和红姨娘设计的,珊儿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红姨娘,她也早就看我不顺眼,就报复我的女儿,珊儿是庶女,不像嫡女那般招人喜欢,就算是被害死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说句话。” “要不是官府查封了禁院,那个地方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有人管,林丞相权倾朝野,谁敢拿他怎么样。后来我见连京兆尹也来了都没捉住林丞相,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林二爷,官府也只是名义上的查封,可能时间一长人们就会把这件事忘记,我女儿的仇也永远报不了,我就想到林府出现的那些蛇。”万姨娘继续道。 “又是林义。”安西玥怒道:“所以林府的那些鬼魂传说也是万姨娘的手笔。” 正文 拉拢天逸 万姨娘点头道:“蛇是我找人放进林府的,因为老夫人是林府身份最高的女人,她最恨的人是老太爷,最爱的人也是老太爷,老太爷风流成性老夫人拿他也没有办法,直道暴露出林府还有一个林二爷,老夫人似乎还很高兴,我的女儿死了,我要让她也看看林二爷害的女人变成冤魂来缠着她了;再加上,若是她的院子里有蛇,整个林府都会人心惶惶,不得不重视。” 天逸听得一愣一愣的,若不是他亲耳听到,真不敢相信一个丞相的后宅里有这么多勾心斗角和阴森恐怖的事发生。 安西玥朝着天逸道:“请问天逸舵主听了万姨娘的故事,心里是不是特别懊悔,自己做了那助纣为虐的人的刽子手,心里有一丝丝难过呀!” 天逸沉声道:“你出钱,我可以帮你杀了林义和林旭之,甚至林豹。”反正他早就看林旭之不顺眼了。 万姨娘嘲笑道:“我一个后宅的小妾,有什么能力请你们“这种人”与他们抗衡。”万姨娘一直在观察新进府的“护卫”,自然也猜出他们与一般的护卫不一样。 天逸被万姨娘的一句“你们这种人”给刺伤了,他虽然是杀手,但他也是自己的父母养大的,他们这种活在地狱里的人,人人闻之色变。 安西玥道:“就算你设计杀了红姨娘和大夫人,也杀不死林义和林豹怎么办?” 万姨娘只想一步一步杀死他们替女儿报仇,若杀不死,她就跟着女儿到阴间再续母女情。 被安西玥这么一问,她突然愣住了,她一个后宅的女人能怎么办,只有死才是最终的办法。 林旭之有那么多女人,他愿意舍弃她的女儿来换取禁院里的人的高兴,他不配当一个父亲。 安西玥见她不答,才又道:“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替您女儿报仇,也替天下像您这样的母亲报仇,你愿不愿意?” 万姨娘猛然抬起头来,“你们若有办法替我的珊儿报仇,我就算是死也甘愿。”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能让林豹和林琥再这样继续逍遥下去。”安西玥恨声道。 突然,天逸讽刺道:“他是权倾朝野的丞相,林府既然敢花重金请我们这种杀手来看家护院,就一定不会被这么轻易的扳倒,你们做的这些都太小儿科了,你们的皇帝陛下不也是因为惧怕林府的权势才不敢动他吗?” 万姨娘一听天逸如此说,顿时燃烧起的希望之火又被浇灭。 此时,南宫元熠才道:“暗门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手组织,我知道,你们的人遍布各国,拿钱办事,林府有很多生意都是为了把暗门的钱洗白变成林府的,你们也有一个最高统领者。” “具我所知,这个最高统领者很聪明,把暗门分成十八个分舵,三十二个堂主的目的,一是便于管理,二是让你们内部竟争,因为你们每接一单买卖,钱都不全归你们自己,分到你们手上虽然也很可观,可都是要用命去换才能得来钱,所以你们内部各分舵之间竟争也很大。” 正文 天逸相助 “天逸舵主有没有想过,你们真正的主人其实是当朝丞相林琥。”南宫元熠沉声道。 天逸震惊得睁大了眼睛:“我相信是和林府有关的人,但他怎么可能是当朝丞相……” 天逸这才想到,当朝的丞相有一个同胞兄弟,原来他们一直替丞相卖命,堂堂北朝丞相不为国为民,却暗中招揽成千上万的杀手当死士,他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为钱和为权。 林府的钱已经够多了,再说,他是一国丞相,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什么权力没有。 “天逸舵主知不知道林府有一处秘道,里面可能藏着你想知道的秘密。”南宫元熠见他神情就知道,天逸可能知道得很少。 天逸摇头:”我的人这次来只是受命保护林府安全。“ 万姨娘突然道:“我可能知道,有一次我见林旭之从湖边的一个假山旁绕了三圈,之后人就不见了。” “那可能就是入口了。”南宫元熠凝眉道。 南宫元熠朝着天逸拱手道:“我知道江湖上的天逸舵主虽然是个杀手,但同样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是去是留,天逸舵主全凭自己的“心”。” ““重情重义”这四个字天逸不敢当,死在我手上的亡魂不计其数。”天逸又道:“我外面还有一帮兄弟,若林府出事,他们也会没有活路。” “既然这样,就劳烦天逸舵主将安小姐和万姨娘送出去,外面自然有人接应,林府的火既然已经烧起来了,我就不打算让它再熄灭。” 南宫元熠也不强人所难,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各自的使命,他们是为了钱,而自己是为了先帝用鲜血打下来的江山。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等宇文靖一起。”安西玥急声道。 南宫元熠轻声哄道:“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林琥和林旭之此时应该在金銮殿上被拖住了,现在是林府最薄弱的时刻,等林琥发觉回府,我们就失去了先机,天涯来京都被捉,应该是为了我,我要去救他出来,你该相信凭我的武功没有人能伤得了我。” 安西玥知道自己不会武功,不能跟去当他的累赘,嘱咐道:“一旦发现不对,一定要尽快撤离。” 林府因为没有人坐镇指挥,大夫人的院子四周又被浇了火油,所以火越烧越旺。 很快,林府外就围满了百姓,安西玥和万姨娘被天逸带出了偏门。 天逸才道:“我想办法去支援他,就送到这里,你们自己当心。” 安西玥感激道:“谢谢你,天逸舵主。” 待天逸离开后,安西玥才带着万姨娘找到了纪老夫人。 纪芙也在马车上,在见到万慧儿的第一眼,纪芙满是轻蔑地道:“你怎么也来了,你是不是和英红那个小贱人一伙的要害我。” 万姨娘连忙躲进了安西玥的身后。 安西玥把万姨娘交给小十,沉声道:“保护好万姨娘的安全。” 小十就是接应纪老夫人的人,虽然不明白大小姐怎么气鼓鼓的,还是冷冷的道:“是。” 小十是万年冰山,整张脸上都写满了生人勿近几个大字。 纪芙见状,才没敢找万姨娘的麻烦。 纪老夫人拉过女儿,只觉得这个女儿还是那么的张扬跋扈,劝诫道:“纪儿的死还没让你长记性吗?” 正文 巡城兵的臂章 纪芙被母亲斥责,才委屈道:“娘,她是林旭之娶的贱妾,根本不配与我们同乘一辆马车。” 安西玥见不得纪芙这种自认为比谁都高人一等的娇小姐模样,不和她计较是看在英国公和老夫人的面子上。 但她若继续夹枪带棒,她也不会姑息,冷声道:“刚才我在里面被蛇缠上,是万姨娘救了我,所以大夫人最好对我的救命恩人客气一点。” 纪芙没想到安西玥敢这么和她说话,正要发作。 纪老夫人突然拉住她,怒道:“你爹也在京都,你若管不住你自己的嘴,我就把你交给你爹,以后你的任何事我都不会管了。” 纪芙最怕的人是英国公,经纪老夫人一说,顿时就不再说话了。 曾经,她为了嫁给林旭之被她爹打出了家门,因为她爹要叫她嫁给一个舞刀弄枪的武夫。 见对面那姑娘手中握着长剑,冷冷的抱在胸前,小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纪芙瞬间就安静了。 安西玥刚跳下马车,混入人群,官兵就来了。 “让开,让开。”官兵驱赶着周边看热闹的百姓。 顿时,整整齐齐的官兵列队两侧,将围观的百姓分散。 隔着高高的院墙和宏伟大气的朱红色大门,只看见院内上空有滚滚浓烟直冲云霄,整个林府被笼罩在一片烟雾缭绕里。 众人议论纷纷:“大白天的,丞相府怎么失火了。” “咱们也去看看,这几天街上都是关于丞相府的话题,我还听说冤魂化作厉鬼找林府的人报仇了。” 此时火急火燎赶来的正是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兵。 李副指挥使带队迅速将丞相府包围了起来。 “吴队长,迅速查明失火原因。” “张队长,你带队统计伤员情况,并通知就近医馆前来救治受伤人员。” “王队长,你带人维持现场秩序,疏散百姓,防止发生踩踏事件。” “孙队长,你带两队人跟我进去救火。” “……”。 安西玥看着李超有条不紊的安排巡城兵做事,暗道:“南宫元熠果然没看错他。” 安西玥被士兵拦住,突然朝里挤,“李大人,请留步。” 李超见挤在最前面的一个丫鬟装扮的小姑娘正朝着他招手。 待李超看清楚安西玥掌心画的一个特别的图案标志时,他亲自过来把“安西玥”接了进来,凝眉问道:“请问姑娘你认识梅……”她怎么会知道梅教头给他们画的标识。 并且这个标识是他们五城兵马司的士兵特定的臂章,这是身份的象征,他没想到连巡城兵都有身份,所以李超也以巡城兵为荣。 安西玥连忙道:“我是英国公府的丫鬟,我家老夫人今日来探望二小姐,没想到林府突然出现了事故,好多人都从偏门逃出来了,我也与我家老夫人走散了,麻烦李大人带奴婢进去寻找老夫人,我很担心我家老夫人,不知道她还在不在里面,我刚从里面逃出来,所以对里面的情况比较了解。” 她不放心南宫元熠所以才想要进来看一看。 李超看了一眼安西玥手心里的标识,“你跟上来吧,顺便讲讲林府起火的原因……” “多谢李大人。”安西玥镇定自若的朝李超供了供手。 正文 怎么会是他? 现在林府一片混乱,不止大夫人的院子被烧成了一片火海,与之相连的几处院子也遭了殃。 林府的人此时正四处逃难,在他们赶到起火点时,只见满地都是鲜血淋淋的画面和烧焦的蛇,大火仿佛没有停止的意思,像火龙一般席卷着这一排一排的古屋。 李超连忙安排人救火。 还好林府内就有一片湖水,越来越多的巡城兵加入了救火的队伍。 此处是林府的祖宅,林琥虽然有几个儿子,但嫡子却只有林旭之一个,所以京都的祖宅内,就只有大儿子一家老少跟着居住在这里。 林贤之自从当了梦水水督,全家老少都搬离了京都,直到林贤之被罢官,变成一无所有的普通老百姓,所以此时,四房和大房的都住在这所宅子里。 李超已经知道是林府内部小妾故意纵火才引发了火灾。 此时,只见管家脸色铁青,顺着一条长廊连滚带爬的跑出来:“死了,死了,都死了,太恐怖了……” 管家仿佛疯了一般,朝着院外跑去。 安西玥跟在李超的身后,一眼就看见了管家。 李超拦住管家道:“你是什么人,跑什么?” 此时,管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里还呢喃着:“死了,都死了。” “什么死了?”李超问道。 管家惊恐的看着林老夫人院子的方向,手指都在颤抖。 安西玥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沉声道:“他是林府的管家,他手指的方向是林老夫人的院子。” 当李超带着士兵赶到时,才看到林老夫人的厢房里到处挂满了尸体。 安西玥捂住了嘴巴,进屋一看,才看见林老夫人惨死的样子。 她瞳孔里满是震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看就是死不瞑目的样子。 这时,安西玥在床沿边发现一条手工编制的流苏,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连忙将流苏捡了起来,握在手中,满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是他? 李超在院外寻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找到,立即吩咐道:“快去通知京兆府尹,丞相府发生了命案。” 李超转身进来:“姑娘,我都找过了,没有英国公夫人……” 安西玥目光微冷,在李超转身进来时,她才将手工流苏藏进了衣袖里,不动声色的道:“我家老夫人可能已经趁乱逃出去了,我再到别处找一下,谢谢你,李大人。” 安西玥说着就跑出了院子,朝着她发现小蛇的厢房跑去。 她推开厢房的门,才发现,小蛇已经不见了。 半个时辰后,京兆尹戎绍接到消息才带着官兵赶到。 戎绍记得,以前的丞相府威严庄重,占地极广,现在却满地狼藉,外院和内院随处可见,都是蛇的尸体。 内院更惨,除了烧焦的房屋,火已经被扑灭了一部分,但烧得太广,要一时间就熄灭,只怕很难。 特别是往里的地方,没有人敢去,只有等着火势自己熄灭了。 还好巡城兵都受过严格的训练,迅速将林府其他未受伤的人带出了林府。 他们大部分人之所以没有受伤,是因为早已找了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了。 眼睁睁的看着红姨娘死在自己的眼前,全都吓坏了。 正文 宫心计 皇宫,金銮殿上。 此时,皇上案几上的奏折早已堆积如山,堆也堆不下了。 大臣们各抒己见,络绎不绝…… 楠帝实在是被吵得很了,又命内侍给满朝的文武大臣奉上茶水点心…… 慢慢耗着…… 并嘱咐:“各位爱卿皆可畅所欲言,但大家都是为了北朝的黎民百姓,一片赤诚之心,朕很感动。” 皇帝道:“刚才朕与诸位爱卿商议了一套完善的祭天大典方案,礼部就着手去办吧;今年的严冬就要来了,北朝的冬天最不好过,这关系到北朝万民的生死,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臣等无异议。” 此时,官员们满面灰色,但也不敢违抗皇命。 豫亲王首先提出,由豫王府起带头作用,豫王府愿意向朝廷贡献王府二分之一的粮食以备国库充盈。 皇帝则对其大肆嘉奖,这时,兵部的薛尚书和工部的任尚书也纷纷出列,愿意捐粮。 皇帝冷冷的看了一眼众臣,朝臣们又硬着头皮出列捐粮。 皇帝突然开怀大笑,“北朝有诸位大臣鼎力相助,是朕之福啊,朕甚欣喜。” “臣等愿意为陛下分忧,愿意为北朝出力。”话虽如此说,但全都苦哈哈的。 真正的林琥其实很久不管朝堂,他连自己有多少田地都不关心,林府的钱都是他的,但一直由林豹和林义等人在打理。 所以,群臣向朝廷捐粮,林琥并不为所动,吭都没吭一声,林相一派的官员见林丞相都没有任何行动,他们自然也不动,眼睁睁的看着武官之流捐出自己的粮食。 皇帝也知道,其实今年的北朝是丰收之年各家各户都有充足的余粮,但是户部却说国库空虚…… 就算他们交出一部分粮食,也还有充足的粮食,可苦的就只有老百姓。 光靠官员们捐粮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但此时谁也不会说出来,都愿意当哑巴。 皇帝也开始装傻充愣。 皇帝瞥了林丞相一眼,今日的林琥的确与往日极不相同,难怪晋王又替他求情,只等这满朝文武大臣把这一出戏演完,林琥才肯交出林豹吗? 还是他根本没想交出林豹。 皇帝又道:“安院士刚才大胆进言,提出的替北朝储备人才,广纳贤士,朕以为可行,此事就交给内阁院筹划,希望到明年春闱考试前安爱卿将此事落成。” 安钰霄刚才已经滔滔不绝的把他的计划讲了出来,并递了奏折,此时正放在皇帝的御案上。 顿时,又有大臣出列反对:“臣以为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安院士一人,不妥。” 此人是丞相一派,今日的丞相过于清冷,一点也不圆滑,但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他们文官之流是不会放弃将这么大一个饼全部由安钰霄来啃的。 再说,安钰霄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从一个无人问津,没有实权的安平侯坐上三品内阁学士的位置,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照此看来,他已经成功成为了皇上的亲信。 林琥微眯着眼睛盯着安钰霄看了许久,没有想到唯唯诺诺的安钰霄如此巧舌如簧。 正文 宫心计2 “潘爱卿以为除了安院士能担当大任,还有谁能与他共谋此事。”皇帝态度亲和的道。 潘侍郎朝着林丞相的方向看了一眼,“林相一直是文官之首,由丞相主管此事,臣以为再恰当不过。” 这时就有大臣接连着出列:“臣等附议。” 皇帝看了殿中诸位官员一眼,齐刷刷的一片人头都是支持林丞相的。 皇帝换了个坐姿道:“林相以为潘侍郎的提议如何?” “臣无异议。”林琥冷声道。 兵部袁侍郎出列高声道:“陛下,微臣有本启奏。” 皇帝看了袁侍郎一眼,知道他家的小女儿是从林府的禁院里救出来的,也佯装着道:“袁爱卿,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臣要状告林琥和林旭之罔顾国法罪、贪赃枉法罪、庇护奸佞罪、纵容姑息罪、暗养私兵罪。”袁侍郎声音洪亮犹如天雷阵阵。 紧接着,袁侍郎又掷地有声地道:“林琥这样的人怎么配入住内阁替北朝选拔人才,潘侍郎一向以林丞相马首是瞻,附议?你们残害了多少忠良要附议。” 顿时,整个金銮殿上的大臣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有人议论道:“ 我听说袁侍郎家的女儿就是被林丞相的胞弟给掳去的,他连女儿的名声都不要了,也要告倒林府,怪不得他如此生气。” 所有人都在等皇帝的反应,这件事已经发酵了好几天了,京兆府也发了通缉文书,可惜一直没有抓到凶手。 林丞相的确有包庇的嫌疑。 只是此事再提,只怕也会再次石沉大海。 文官之流则又开始鸣鼓喊冤,又一番轰炸将问题推给了高位上的帝王。 皇帝沉声道:“对于袁侍郎的状告,丞相还有什么话说吗?” 林琥眼睛里没有一丝恭敬之色,只淡淡道:“臣已经亲自押林豹进宫,只等陛下处置,何来包庇之有,至于其他罪行,臣全都不认。” “若袁侍郎要状告我们父子这种种罪名,还请拿出确凿的证据来,否则本相要状告袁侍郎一个诬告之罪。”林琥眸中射出一抹寒光。 袁侍郎见状,也没有半丝惧意:“林相隐瞒其有同胞兄弟并将他隐藏在林府内院做恶一事,作何解释?” “本相以前确实有一个弟弟,但是在他出娘胎时就夭折了,谁曾想,他还活着,知晓我是丞相,便找上了我,本相顾念兄弟情谊,将他收留在府上,没想到他竟敢做出那等恶事,今天本相就将他亲手交到皇上手中,该刮该杀,全凭陛下做主。” 皇帝听到此处,紧紧的握住了龙椅,朝着早已被他传入宫中的南宫灏道:“晋王以为此事该如何断?” 南宫灏本不想进宫的,但是昨天半夜,皇帝就宣了他和林静娴进宫称贤妃染上恶疾,宣他们进宫陪伴侍疾,林静娴此时也在贤妃宫中。 皇帝很久没有宣贤妃侍寝,昨夜他却主动陪着贤妃谈了一夜的心。 所以今日早朝,皇帝命他也到殿堂上来听听诸位大臣的“牢骚”。 正文 证据呢? 听了这大半日,他早就听出了些门路,那就是他们想要将林琥和林旭之治罪。 他已经替林琥说了好话,此时,父皇又如此问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灏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后背心里也是冷汗连连:“儿臣以为……以为林相隐瞒其胞弟一事固然有不对,但念在丞相主动绑林豹投案,功过相抵。” 南宫灏半字不提林琥和林旭之的其他罪名。 皇帝挑眉道:“所以晋王以为丞相无罪。” 南宫灏即刻跪了下去,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帝懒得看他这个儿子,又朝着群臣问道:“诸位爱卿都是北朝的能人干将,林豹掳劫少女奸淫并将其杀害,你们认为此案该如何判才能还百姓一个公道?” 顿时,群臣又开始交头接耳,林旭之却站了出来:“陛下,袁侍郎状告臣与臣的父亲,实属诬告,林豹早就已经被捆绑,现在也由专人看守在殿外,皇上可宣他上殿一看,这也算丞相为民除害了。” 这话说得真不要脸。 皇帝的御案上弹劾丞相的奏折和替他说好话的奏折都不计其数。 皇帝看了一眼林旭之,随手翻了一本念道:“臣状告禁卫军统领林旭之,中饱私囊,勾结奸商,搜刮民脂民膏,只图个人利益不顾百姓死活……” “臣替林丞相喊冤,林相恪尽职守,尽心尽责、劳苦功高……” “臣请旨查封林府,捉拿凶手,以正国法……” 皇帝捏了捏眉心,只感觉头痛欲裂,猛然,他一把将案几上的几百本奏折洒落到殿堂中,怒道:“你们倒是说话,此案该如何判?” 众臣见皇帝发火,纷纷又道:“请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安钰霄,你说,此案该如何断?”皇帝将所有的火气都发到安钰霄的身上。 安钰霄被点名,战战兢兢的向皇帝磕了个响头,高声道:“停职查办,待案情水落石出再作决断,这样对丞相和林统领也显得公平,陛下又能给万民一个交待,是不是真有这些罪名,查清楚了自会给他们俩人一个交待。” 顿时,群臣听了安钰霄的话只觉得哑口无言。 不管是不是诬告,只请皇上下令查明真相。 林旭之本就沉不住气,“安钰霄,当年你拐骗我妹妹时怎么没这么牙尖嘴利,能言善辩。” 林琥也觉得安钰霄的胆子变得肥了些,当年他去林府当门客时,可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书生模样。 此时,林琥对安钰霄动了杀机。 豫亲王恰巧出来打圆场:“臣以为安院士此法可行,林丞相固然劳苦功高,也不能倚老卖老让陛下为难,必竟天子犯法以庶民同罪。” “臣以为不可,停了丞相的职位,这是对丞相极大的不相信,对丞相的名声有损,必竟丞相曾代表北朝出使各国,替北朝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没有确凿的证据,若传到其他国家,臣怕损坏北朝国体。”户部侍郎道。 “既然丞相已经交出林豹,不如让他就地伏法,以儆效尤,毕竟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丞相有罪。”林府一派的又一人趁机建议。 众臣又开始议论纷纷,认为户部侍郎说得极为在理。 此时,皇帝也真的犯了难,他把目光看向豫亲王。 证据呢? 正文 大不敬之罪 林琥冷笑道:“陛下若没什么事,臣就先告退了。” 当着满朝文武官员的面,林琥转身就出了金銮殿,若不是他要亲自将“林豹”交到皇帝的手中避开谣言,他才懒得听他们呱噪一大堆。 安钰霄见林琥离开,想起南宫元熠对他的嘱咐,一定要拖住林琥。 “臣要状告林琥大不敬之罪。”突然,安钰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 林琥已经走到金銮殿的门口,他猛然转身,周身升起一股震慑人心的冷意,安钰霄今日是想找死。 安钰霄不懂武功,是个地地道道的文弱书生,若林琥当众给他一掌,估计瞬间就会没命。 安钰霄不怕死的又高声道:“臣要状告林琥大不敬之罪。”声音大得响彻整个金銮殿,连青筋都冒出来了。 大不敬之罪属十罪之列,触犯此罪者,轻则行仗刑数板,重则处斩杀之刑。 安钰霄敢怂恿皇上打两朝元老,简直嫌自己命太长。 安钰霄开始对皇帝吹起了彩虹屁,沉声道:“陛下乃一国之君,真龙天子,陛下未宣布退朝,林丞相目无君主,不顾陛下威严,已经触犯大不敬之罪,请陛下对其做出惩处,以正陛下之威,以正北朝之威,否则传到别国耳中,还以为丞相比皇上还大,北朝乃泱泱大国,万不能受此莫须有的质疑。” 林琥闭关太久,已经完全忘记这里是尊卑鲜明的皇宫内。 “伴君如伴虎”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在楠帝身上看到过,他辅佐先帝,但并没有真正的辅佐过楠帝,所以他的心中只以为此时的楠帝仅仅是一个胆小软弱之辈。 安钰霄也只是一个软弱无能之辈,他敢当众挑衅自己,他捏死安钰霄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当着百官的面,他不能杀人。 骤然,一颗鲜红的人头毫无预兆的滚到了安钰霄的面前,和林琥一模一样的面孔,事情发生也只在眨眼之间。 “林豹的头颅在此,现在凶手已伏法,请问陛下,臣可以退朝了吗?”林琥当场割了“林豹”的人头丢进了金銮殿。 顿时,吓得群臣瑟瑟发抖,没有人敢再发一言。 福公公见状,连忙挡在皇上的面前,高声道:“护驾。” 瞬间,保护皇上的暗卫纷纷现身挡在御案前。 南宫楠看到那颗和林丞相一模一样的人头,顿时心里泛起了阵阵恶心。 与此同时,安钰霄已经吓傻了,他完全不知道这颗人头是怎么跑到了身边来的,他原本就跪在殿中,更与人头近在咫尺。 还好他早有准备才没被当场吓晕过去。 殿中的人都吓傻了,此时,只听到殿外传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梅云峰带着官兵前来,将林琥团团围住。 南宫元熠紧随其后,怒声道:“林琥,你被捕了。” 南宫元熠身着一袭暗红色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官服,双腿修长笔直,气质冷傲如天地间的王者,威严而森冷,似地狱修罗般傲然挺立。 林琥被围攻,他五指凝聚出一股冷冽的寒气:“南宫元熠,你一个小小的巡城兵以什么名目捕本相。” 南宫元熠对他早有防备,也猜出他就是那晚和他对打的黑衣人,不死之身和乌达愚的不坏之身有异曲同工之妙。 南宫元熠手里有他的条条罪状,并且条条都是死罪。 正文 不容置喙 殿内,南宫楠被林琥丢进来的那颗人头吓得动弹不得,此时都还坐在龙椅上起不来。 安钰霄胆子本来就小,此时仍然跪在地上,全身的冷汗早已经将衣襟打湿。 豫亲王连忙叫人来将这颗头颅处理了。 此时,皇帝好一半天才回过神来,与安钰霄四目相对,他曾经一直看不起安钰霄,没想到在生死关头,他其实和安钰霄也是一样的胆小懦弱。 他嘲笑他无能,自己当皇帝这么多年,他又好到哪里去? 皇帝突然道:“来人,搬把软椅来,给安院士赐坐。” 安钰霄被扶起来坐在软椅上,腿都还在发抖,结巴道:“微臣谢陛下赐坐。” 顿时,两人无端地相视而笑。 安钰霄经此一事变成了楠帝最信任的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楠帝也没有想到像安钰霄那种庸碌无为的人会在金銮殿上如此豪言壮语,怒斥当朝丞相有罪。 楠帝原本想要起身跟着出去看看,却被豫亲王拦住道:“对付有些人,只有他才有办法,稍安勿躁,咱们先等等再出去。” 豫亲王又对安钰霄道:“安大人先吃点茶水,压压惊。” 安钰霄听豫亲王如此说,连连点头道谢,自然也知道豫亲王和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就是想要让南宫元熠当那只出头鸟,把得罪人的事都推到南宫元熠的身上。 此时,安钰霄也装傻,心里不禁替他这个女婿担心起来。 殿外,众臣听到殿外的动静,没有人再管那颗血淋淋的人头。 紧接着,金銮殿内的大臣纷纷鱼贯而出,想要一探究竟。 南宫世子和梅云峰敢带兵闯入皇宫,并且将刀架在林丞相上的脖子上。 林琥却半丝惧意也没有,骂道:“黄口小儿。”他还想要捉南宫元熠回去,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见此情形,所有人都吓得肝胆俱裂,纷纷斥责。 潘侍郎又带头道:“世子,你难道想当着我们的面伤害丞相吗?你平时胡闹也就算了,现在是在皇宫里,你也如此目无尊长,梅将军是陛下任命的主将,怎可跟着世子胡闹。”潘侍郎一副教育的口吻。 南宫元熠冷冷瞥了一眼潘侍郎,沉声道:“潘大人别急,本世子手里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潘大人与林旭之勾结,牟取暴利的罪证。” 潘侍郎心里一惊,平时他的确投靠林府挣了不少钱。 “既然诸位大臣都在,今天咱们先一件一件的慢慢算算,你们当中有人是如何勾结林氏一族中饱私囊,贪赃枉法……”南宫元熠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刚才还蠢蠢欲动想要责怪他的人纷纷都低下了头。 南宫元熠在京中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但他行事乖张,因为豫亲王和皇帝的纵容,常常做出一些惊奇的举动来,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既然到了皇宫,今天咱们就将公堂设在皇宫内,好让满朝文武大臣都瞧瞧咱们北朝权倾朝野的林丞相是何许人也。” “失踪案真凶已经被捕,现在只等升堂定罪。”南宫元熠换了副语调,声音沉冷,不容置喙。 众人面面相觑,“丞相已经亲自将凶手林豹斩杀,尸体就摆在大殿外。” 正文 皇帝审案 南宫灏见到气氛诡异,他见惯了南宫元熠嚣张跋扈的嘴脸,也知道他并不是荒唐的人。 南宫灏又瞥了一眼殿内,见皇上和豫亲王迟迟没有出来,心里才开始发慌,暗道:“怪不得父皇昨天半夜命他进宫。” 南宫灏转身悄悄离开,朝贤妃的宫里行去了。 此时,只见京兆尹戎绍连官服都没有换,全身上下全是碳灰,狼狈不堪的赶来。 戎绍见金銮殿外百官齐聚,南宫世子还将一柄长剑架在了林丞相的脖子上,戎绍挤过人群四处寻找了一圈。 “诸位大臣,请问陛下现在在何处?” 这时,豫亲王适时的出现,冷声道:“熠儿,你怎可如此对丞相,快把剑放下。” “父王,我已经找到林氏一族犯罪的证据了,望陛下裁断。”南宫元熠高声道。 豫亲王满目震惊,显得有些不可思议的道,“林氏一族犯罪的证据?” 旋即,豫亲王将目光投向了满腹怒气的林丞相,笑着道:“总要给丞相辨解的机会,诸位大人,您们说是不是啊?” 顿时,所有人都点头附和。 …… 高位上,皇帝稳稳当当的坐着,见戎绍全身脏兮兮的,皱着眉头问道:“戎绍,你今天进宫来是来演小丑的吗?成何体统。” 戎绍看着殿中诡异的气氛,他才颤声道:“望陛下恕罪,臣有事启禀陛下,事情太急,臣也是无可奈何;因为有冤魂到丞相府索命,现在林府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皇帝刚才吓得还不敢真的动林丞相,此时,一听戎绍如此说,才惊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戎绍这才将林府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顿时,所有人都惊叹道:“怎么会有恶蛇成群到林相府作恶,简直太恐怖了,还好林豹那畜生死了。” 皇帝道:“真有冤魂索命这样的“奇”事?” “林府虽然被烧,但也还有生还的人,现在就在殿外。”戎绍道。 南宫元熠朝着高位上的皇帝拱了拱手道:“具体怎么回事,臣建议先请林府生还的人到众人面前讲清楚。” 皇帝点了点头,却道:“丞相府发生如此变故,来人,先给林相搬把椅子来,丞相年纪大了,受此灾难朕也很痛心。” 整个大殿上,安钰霄和林丞相均被赐了坐,分坐在两旁。 气氛显得更诡异了。 安钰霄抬眼就瞧见林琥冷森森的盯着自己,仿佛刚才滚到他身边的头颅,安钰霄害怕得又开始打颤。 这时,大夫人、万姨娘和管家纷纷被带上了金銮殿。 南宫楠还只是皇子时出任过京兆尹,审过案,自从坐上皇位,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 皇帝眯起眼睛看了殿中的几人,朗声道:“堂下何人?抬起头来。” 纪芙和万姨娘跪在地上:“臣妇纪氏、万氏参见皇上。” “草民林海参见皇上。”管家差点被吓成失心疯,没想到遇到个女大夫,替他扎了几针,他就好了,想起林老夫人的死状,他还是忍不住打哆嗦。 “说说吧,这冤魂从何而来?”皇帝道。 正文 告御状 纪芙悄悄看了一眼林旭之,林旭之正阴森森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吃了般,她有些胆怯。 但又想到儿子的惨状,她没想到儿子的尸体还完好无损的在林府里放着,明明儿子早就下葬了的。 “臣妇的院子突然被蛇围攻,林旭之的小妾英红用火油要烧死蛇,但臣妇知道英红其实想要烧死臣妇,请皇上替臣妇做主。”纪芙道:“这事,林管家可以作证,他清清楚楚知道英红是怎么想要害死臣妇的。” 众臣没想到林旭之的小妾这么毒辣。 “林海,你说。”皇帝道。 林海胆战心惊的道:“的确是英红故意纵火,才使得整个林府被烧起来了,当时许多丫鬟小厮都亲眼看见了,还好官兵赶来得及时,林府虽然被烧,但人员伤亡很少,除了老夫人和她院子里的几名嬷嬷都死于这场灾难。”林海知道那蛇可能是英红放的,但是现在英红已死,死无对证。 “英红何在?”皇帝冷声道。 万姨娘抢声道:“回禀皇上,英红姐姐被蛇咬死了。” 顿时,大臣们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活活被蛇咬死,太恐怖了。” 林旭之气得握紧了拳头,他娘和英红怎么都死了,她们怎么不死? 林旭之虽有疑问,却也不敢说出来。 “皇上,臣妇万慧儿要告御状,请皇上替臣妇做主。”突然,万姨娘朝着皇帝磕头。 所有人都震惊万姨娘此举,纷纷朝她看了过去。 皇帝佯装着站起身来,惊声道:“你有何冤屈?想要状告何人?” “臣妇要状告林旭之、林琥、林义还有林豹。”万姨娘是铁了心要替她的女儿报仇。 关于林珊儿之死,林琥可能不知道具体详情,但是其余几人是清清楚楚的。 林旭之怒道:“贱妇,当着皇上的面你休要胡说。” 林旭之语中满是威胁之意,她不知道万姨娘早就心如死灰,报仇心切。 万姨娘此时半点也不怕他,恶狠狠的道:“林旭之,你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难道还怕被人说吗?你们才真正该死。” “我们的女儿才十二岁呀,你怎么忍心由着林义和红姨娘将她送进林豹和林琥的禁院里糟蹋,珊儿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她这么小,这么可怜的叫着救命,你怎么忍心啊。”万慧儿几乎嘶吼出来。 皇帝怒道:“林旭之,你生为人父怎么做得出这么有违伦常的事来。” 林豹的事被传得人尽皆知,林旭之把自己十二的亲生女儿也送给林豹,简直天理难容。 “皇上,请听臣解释,别听这个疯妇胡说八道。”林旭之连忙跪下请罪。 群臣们都不谈定了,林丞相不是说他不知道林豹的恶行,怎么林旭之也参与了,还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给林豹凌虐,简直天理难容枉为人父。 “臣妇纪芙也要状告林旭之和林琥等人,替我儿林纪讨回公道,臣的儿子并不是被毒蛇咬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臣妇都不知道他的尸体至今还藏在林府里,臣妇请陛下替臣妇的儿子查明死因,还他公道。”纪芙早就知道林纪不是被蛇毒死的,但也不知道他们把儿子的尸体藏起来有何目的。 这时,南宫元熠开口道:“启禀皇上,林纪的尸体是从林府的地宫里找出来的,现在就停在京兆府尹的衙门里,林琥此举其心可诛。” 戎绍道:“确有其事。”戎绍这根两头草知道林府倒台,所以又转了风向。 正文 林豹现身 皇帝震惊,怒声道:“林琥,朕顾念你是两朝元老,对你敬重有加,你听听,你们林府的人都看不下去了要状告你,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朕,你们藏着林纪的尸体做什么?你们私造地宫,是想要造反吗?” 林琥想一掌拍死那两个愚蠢的女人,却道:“臣已经杀了林豹替死去的人报仇,林纪的尸体为什么会在林府,那就要问林豹了,都是臣的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干的好事。” “恐怕没那简单吧,林丞相。”这时,上官魏押着两个人进了大殿。 只见其中一人顶着和林琥一模一样的面孔,此人正是林豹。 “祖父救我,咱们林府的生意被南宫元熠给设计了。”林义被捉住,他知道林琥一定有办法救他。 没想到郭氏父子如此愚蠢,竟让南宫元熠的人抓住了把柄。 “大哥,救我,我不想死啊。”林豹全身都被捆成了粽子。 没想到他才和林义出来找点乐子,就被人盯上了。 林琥怒气森森,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周身瞬间染上了一股黑气,高声道:“好你个南宫元熠,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也别怪本尊不客气了。” 林琥随手一掌,就向南宫元熠袭击而去…… 南宫元熠一个纵身跳到林琥后面反击,“本世子也想领教一下暗门的武功,林琥今天你逃不掉了,束手就擒吧。” 南宫元熠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削铁如泥的软剑指着林琥。 顿时,众臣纷纷避让,惊叫不已。 这时,南宫灏却突然带着禁卫军赶到,“护驾。” 与此同时赶到的还有太子,太子和楚王也带着大批人将此处围住,太子高声道:“儿臣救驾来迟,望父皇恕罪。” 突然的变故使得群臣纷纷开始慌乱起来,还好金銮殿够大。 “林丞相到底是何人,怎么看着这么阴森恐怖。” 林琥看向南宫元熠,他和南宫元熠交过手,若要全身而退只怕也要费些功夫。 林琥冷声道:“你们想要抓本尊,是不是太嫩了点。” 猛然,林琥身形似鬼魅般就蹿出了众人包围圈,众人还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围住他的士兵纷纷受伤倒地。 高空中响起林琥阴沉的声音:“苗疆余孽,本尊会回来找你的。” 南宫元熠见林琥逃跑,也追了出去。 上官魏提着剑也追了出去:“表哥,等等我。” 林豹知道自己完了,大哥怎么不救他,连忙道:“你们不能杀我,我对你们有恩啊。” 大臣们见此时的林豹越瞧越觉得他眼熟,好像他才是他们平时结交的林丞相。 不仅长得像,连声音气质也像。 林豹吼道:“潘侍郎,你忘记本相是如何帮你坐上这侍郎的位置的吗?你帮帮我,帮我向陛下求情。” “王尚书,你快帮我求情啊,前几年你儿子考上状元,是本相帮的忙啊。” “章大人,徐大人……你们都帮帮我啊。” 潘侍郎只觉得自己完了,在场的人就算再傻也猜出平时在朝中当丞相的人正是眼前人,而他却是恶贯满盈的林豹。 “陛下,你不能杀我,我才是辅佐你坐稳皇位的丞相啊,没了我,你的江山,危矣!臣可以捐粮,臣有很多粮食,臣捐粮捐钱都可以,只要皇上饶恕臣不死……” 正文 死于话多 南宫楠拨开护住他的禁军,怒道:“好你个林豹,原来你们兄弟二人一直把朕当猴耍,朕要诛你九族。”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大哥救我,你快回来救我啊。”林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虽然用林琥的名字坐了一辈子的朝堂,可那些荣华富贵都是实实在在的啊,就算林豹的名字从来没有在世上出现过,他也心甘情愿。 顿时,林豹见没有一个人理他,更不愿意救他,高声道:“皇上,你若不放了我,就不要怪我把皇室的秘密讲出来了。” “其实南宫……”林豹话还没说完,突然之间就没了声音。 只见豫亲王瞬间抹断了他的脖子,沉声道:“此人作恶多端,扰乱我北朝朝纲,当诛之。” 南宫灏知道林豹想要讲什么秘密,没想到豫亲王为了保住那个秘密,当众杀死了林豹。 南宫灏暗道:“还好,他没有去当那个多嘴的人。” 但此是,他的处境也很危险。 林义在商场早就混得比谁都圆滑,他没有奸淫少女,又没有扰乱朝纲,更不在朝为官,今日被捉住,也是因为他与郭启萧生意上的往来。 所以,如果皇上要杀他,也得有一个杀他的理由。 亲眼见林豹因为话多死在自己的眼前,林义还是给吓着了,他猜想,林豹是想讲出先帝的秘密。 大臣们都没有想到,豫亲王会当众杀死林豹。 林豹的确死不足惜,就算将他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抵消他的罪过。 不过,林豹好像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不敢多嘴。 特别是刚才被林豹点名的大臣,他们都与林府有勾结,这下只怕会乌纱不保,甚至性命堪虞…… 突然,林旭之夺过旁边士兵手中的剑朝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女人刺去,所有人都被豫亲王的举动吓傻了,没注意到林旭之的举动。 顿时,长剑刺穿了纪芙的胸膛,林旭之还想朝万姨娘刺过去时,却被士兵拦住。 林旭之被擒,仍然朝着纪芙骂道:“愚蠢的贱妇,你们去死。” 林旭之以为,都是因为纪芙和万慧儿到皇上面前告御状,林府才倒台的。 纪芙没有想到,林旭之会杀她,曾经她是多么希望嫁给林旭之这样的男人,温文而雅,全身都充满一股书香气。 “娘。”大殿外传来一声尖叫声。 林静娴是被贤妃捆绑着上的金銮殿。 没想到一来就看见她的亲生父亲杀死了她娘。 纪芙嘴里开始冒血,握住女儿的手道:“娘去陪你哥哥了。” 林静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朝着南宫灏哀求道:“王爷,快传太医啊,救救我娘,救救我娘……” 南宫灏是习武的人,知道林旭之的那一剑有多狠,只怕此时传太医也救不活了:“岳母伤到了要害。” 南宫灏此时只想保往自己,所以他才叫贤妃将林静娴绑上金銮殿,他怕南宫元熠不会放过他,因为林静娴此时是他的晋王妃。 当初是林静娴设计了安西玥。 此时,南宫灏却连忙替林静娴松绑:“娴儿你怎么样,母妃,此事与王妃无关,您怎么把她绑上殿了。” 正文 太后驾到 随即,南宫灏当着众人的面跪了下去,情真意切地道:“父皇,儿子有罪,请不要怪罪娴儿。” 皇帝满眼阴霾,怒气森森的盯着南宫灏,“逆子,朕知道你有罪,来人,将晋王收押。” 贤妃是跟着林静娴一道来的,她之所以绑了林静娴上殿,也是南宫灏的主意。 贤妃哀求道:“灏儿对林府做的事全然不知情,当初灏儿虽然娶了林府的女儿为王妃,可这都是被林静娴设计的,后来才被逼无奈娶了她,请陛下明察。” “贤妃,你养的好儿子,朕念在你身体有恙,暂不追究,你给朕滚回你宫里去。”皇帝怒道。 贤妃哭得差点昏死过去:“陛下如果非要将此事怪罪在灏儿的头上,臣妾就撞死在这金銮殿上,灏儿是冤枉的呀,陛下。” “晋王妃也是被林府的人鼓动了才做出掳劫安西玥的事。”早先贤妃其实不知道是林静娴设计的安西玥,她是后来知道的,不过,一想到安西玥被林静娴设计,她也挺高兴的,只是没有想到事情败露反而因此牵出整个丞相府。 南宫灏已经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贤妃,包括兰贵人和林静娴设计安西玥一事。 此时,主动交待就是首先占领先机。 林静娴眼睁睁的看着她娘死在自己的面前,她手脚得了松解,将纪芙抱在怀里哭道:“娘,你不会有事的。” 林静娴扫视了一圈众人,他们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妇人死在他们的面前而无动于衷。 “没错,就是我设计的安西玥,她该死,她该死,她为什么不死。”林静娴四处找了一圈,没看见安西玥的身影,今天这么大一场戏,安西玥为什么不在。 林静娴猛然抓住南宫灏的手:“替我报仇,不然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静娴想死,太子一脚踢开了林静娴手中的匕首,拱手朝着皇上道:“父皇,林静娴一个弱女子,他怎么可能策划这么大的事,此事还需细查。” 太子知道,林静娴不能死,林静娴一死就洗脱了南宫灏的嫌疑。 林静娴被贤妃绑上殿,怀中还藏着匕首,这就很可疑。 皇帝道:“将晋王妃也收押,好生看管。” “太后驾到。”这时,太后坐着銮驾赶来,内侍太监高声道。 太后见到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变得乌烟瘴气,哭的哭,死的死,嘴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恭迎太后。”群臣齐身行礼。 皇帝也连忙起身迎接,太后一般不太愿意管后宫和朝堂之事,但今日的事闹得太大了。 关系到皇家子孙和皇室的威严,她不得不摆出太后的姿态站到人前来。 只见太后一袭深红色的华服,尊贵非凡,太后年轻时不得圣宠却也生了两个最尊贵的儿子。 她不争不夺却坐上了太后宝座,受万人敬仰,仅凭这一点,太后就变成了最大的赢家。 太后是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说的话自然也最有分量。 南宫灏平时最会哄太后开心,此时,他满眼委屈的迎接着太后娘娘,温声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皇太后拉过南宫灏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皇帝连忙将太后迎接到主位上,尊敬道:“太后怎么来了。” “各位都免礼吧,朝堂出了林丞相之流是咱们北朝的不幸,好在坏人终于捉住,也算是功德圆满。”太后威严道。 正文 林氏一族败落 夜幕降临,全城的巡城兵几乎全部出动,还有禁卫军和御林军也加入了搜寻的队伍。 因为林琥在守卫森严的皇宫中逃脱,此时他的画像贴满了大街小巷,官兵挨家挨户走访相告,一定要将林琥捉拿归案。 同一时间 ,林府的丑闻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更有流言蜚语称:“林府的人做恶太多,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所以给林府送了一把天火,将林府烧为灰烬也是罪有应得。” 林氏一族从此退出朝堂,退出北朝的历史。 林琥一倒台,皇帝顺理成章的处理了林氏的党羽。 此时,整个京都凡是林府的亲戚朋友,朝中与之深交的朝廷官员人人自危,以潘侍郎为首最为严重。 潘侍郎等人替林琥喊冤的声音最高,各大臣为了能让皇上对他们从轻处罚,纷纷揭露朝中一直以林府马首是瞻的几个重要官员。 一查才知道,六部中都有林琥的支持者,并且职位都不低,他们利用职务之便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者不计其数。 皇帝震怒,“比晋城贪污案更加严重,连一个御药房的库管都敢贪污这么多钱。” 皇帝从金銮殿退朝就直接回了御书房,安钰霄被留在了宫中。 此时,安钰霄倒成了那个最清白的人。 皇帝直接摔了司库郭孝举的账本,竟然连楚王也牵连其中。 若真要重罚,他的儿子们哪一个真正干净。 顿时,皇上气得头痛欲裂。 安钰霄见状连忙道:“陛下一定要保重龙体。” 楠帝此时见安钰霄是越瞧越顺眼,态度也转变了许多。 楠帝道:“对于郭孝举呈上来的账簿,楚王从中也得了些利益,这一点,安院士怎么看?” 安钰霄也看了这些罪证,除了林旭之、“林琥”获利最多外,楚王的账其实不算大错。 安钰霄大着胆子分析道:“臣以为,楚王可能是被人诬陷的。” 皇帝顿时来了兴趣:“此话怎么讲。” 安钰霄道:“微臣不才,曾经在户部整理过京都的各家各户的档案资料,其中很多都是年份久远的档案,看得多了,其中某些门路也有留意着……” 楠帝突然来了兴趣:“什么门路?给朕说说。” 安钰霄滔滔不绝的述说着他在户部的经历,进户部以前,他过得浑浑噩噩的,进了户部后,他被任命为户部侍郎,可是所有人都孤立他,甚至瞧不起起,骂他,因为他没有根基,他们让他做小吏才会干的活,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那时,他却突然觉得活成了人样。 皇帝脸上的阴霾瞬间被冲淡了许多,朗声道:“没想到安院士还有这样的心境。” “皇上见笑了。” “请皇上容臣斗胆禀告,楚王若真要贪污,他不会只贪污这小小的几千两。” “以皇后娘娘事事为楚王计划周全的性格,楚王富贵不缺,为什么要与御药房的几个官员贪墨这区区几千两。” 福公公站在一旁,不免多看了几眼安钰霄,福公公看皇上的脸色就知道,安大人简短的几句话就打消了皇上对楚王的怀疑。 正文 共用御膳 福公公知道皇后带着楚王和楚王妃还跪在御书房外。 内务府出了乱子,楚王在内务府任职,皇后消息灵通,自然第一时间到皇帝面前请罪。 可皇上因为林府牵出的官员太多,正在气头上,皇后也不敢贸然进去。 皇后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因为一册账本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若再出事,只怕楚王的位置也不保了。 于是,皇后领着南宫恒和楚王妃再次跪到了御书房门外。 见福公公出来,皇后连忙道:“请问福公公陛下同意见本宫了吗?” 福公公笑着道:“娘娘带着王爷和王妃回去吧,夜里太凉,就这么跪着身体受不住啊。” 楚王知道是因为郭孝举被捕,他提供的一本账簿上有他的名字,但他根本没有拿过内务府不该拿的钱,更不知道宫里有人联合皇商郭氏倒卖假药这事。 “本王没做过的事坚决不认。”南宫恒现在终于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了。 福公公道:“安大人陪着皇上在里面呢,老奴这就去命人传膳。” “这么说,皇上不会见我们。”楚王道。 福公公其实根本没说皇后娘娘在门外跪着,此时见皇后,陛下的怒气更重。 皇后心思灵敏,福公公都出来传膳了,这说明皇上要和安钰霄共用御膳。 皇后也百思不得其解,她记得每次皇上提到安钰霄,都恨不能好好的羞辱他,这态度怎么转变这么大? “皇上的心情如何?”皇后问道。 “龙颜大悦。”福公公只讲了四个字。 顿时,皇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说明儿子没事了。 皇后连忙叫楚王和楚王妃起来,命他们回府。 “母后,咱们不见父皇了吗?”楚王妃跪得膝盖生疼。 “父皇还是第一次没有责罚儿臣。”楚王道。 “皇上自会明察秋毫。”福公公朝天拱手作揖拍皇帝的马屁。 皇后临走时,才向福公公打听到,原来是安钰霄从账簿中看出了端倪。 这变相的说明是安钰霄救了儿子。 在楚王和楚王妃出宫时,皇后吩咐道:“安西玥此次受无妄之灾,不知伤势好些了没有,本宫不方便出宫,恒儿、云侨你们备点礼物去安府替本宫聊表心意。” “礼物不要太随便了……”皇后补充道。 官云侨想说安西玥身体已经无碍,却突然被南宫恒拉住,恭敬道:“儿臣和王妃这就去办。” …… 康寿宫。 太后自从知道英国公和国公夫人回京,便命人拿了她的懿旨将他们接进了宫中叙话。 此时,纪妃娘娘正陪着纪老夫人坐在一侧抹眼泪。 太后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老夫人想开点。” 英国公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女儿,最后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 纪妃知道晋王和晋王妃最后虽然没有被关押进大牢,但是晋王被免去刑部侍郎职务,并罚俸禄一年,让他在府中静思已过。 林静娴因为设计谋害安西玥,被押入了大理寺待审。 正文 约见了安亭俊 突然,纪妃朝着太后跪了下去:“求太后开恩,娴儿年纪小不懂事,受了林氏一家的蛊惑,犯下大错自是罪该万死,但念在她还年幼,臣妾的妹妹又只留下她一个血脉亲人,求太后饶娴儿的性命。” 太后为难道:“晋王妃当着众臣的面承认陷害平乐县主,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纪妃已经私下里问过林静娴为什么要去陷害安西玥,可林静娴就是不说。 纪妃也猜到了七八分,曾经她也替林静娴寻过一些家境好的人家,没想到都被林静娴拒绝,到了待嫁年龄却不思嫁,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她心中有人,通过这一连串的事情联想起来,那人还是她不可肖想的人。 猛然,太后朝着英国公和纪老夫人道:“哀家想起一个人,他是国公爷的老熟人,这个面子,哀家相信他一定会卖给国公爷。” 英国公自然知道太后讲的是谁,可是林静娴显些害了他的外孙女,这个老脸,他还真伸不出去。 纪妃道:“如果平乐县主不追究娴儿的责任,是不是我们就可以到皇上面前替娴儿求情。” 太后一直想见见梅宗政,可惜她深居后宫,早已贵为一国太后,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只道:“哀家相信,梅太医的外孙女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人。” 林静娴虽然有错,也是错在她生在了林府那样的人家里,有林豹和林琥那样泯灭人性的祖父,林旭之那样不顾人伦的父亲,连林老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听说林府的庶子庶女被她整得惨不忍睹的人大有人在。 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并不值得同情。 …… 林府的事告一段落,安西玥就没再回沁竹雅苑。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安平侯府府门上挂着两盏暗红色的灯笼。 安西玥是和李芸儿一起回的安府,一回来,两人先去瑞雪苑给老夫人报了平安,才又回了君兰苑。 李芸儿和宇文靖引出了林义后,林义又把他们带到了一个风月场所,这才在那里捉住了林豹。 “没想到林豹害死了那么多人,他还不知惧怕,还敢跑到青楼里寻欢作乐。”安西玥已经得了消息,又怒道:“想到林豹死时没什么痛苦,气死我了,真该将他也狠狠受鞭刑,尝尝鞭打致死的滋味。” 李芸儿仿佛知道了林豹的秘密,附耳在安西玥耳边说了出来。 “真的吗?”安西玥震惊得捂住了嘴巴。 李芸儿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安西玥突然想到白天在林府拾到的流苏,因为这条流苏是她亲手编织的。 李芸儿见安西玥愣住:“你发什么呆呢,人都已经死了,真与假也不重要了,反正他不会再害人了。” “正好我约见了一个人见面。”安西玥郑重道:“正好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安西玥想到了安亭俊,虽然他现在改名字了,叫慕渊。 在安钰霄的心中,安停俊一直是他的长子,也一直盼着他回家。 安亭俊心中也一直有恨。 正文 琳琅苑相见 琳琅苑。 此时的琳琅苑早已经物是人非,自从安西琳出嫁,老夫人就把安西琅接到瑞雪苑亲自管教。 安西琅被发现有好几次偷家里的钱。 安西玥也不想管她,但安亭俊说,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妹妹,不想另一个妹妹变成安西琳那样。 安西玥就自作主张教训了安西琅,并关到瑞雪院禁了足。 李芸儿看着破败的院子,惊奇道:“这就是你们安府曾经最好的院子。” 安西玥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才一年的时间,自从琳琅苑被她父亲封了后,就没有任何人敢来了。 “的确,这里曾经是最奢华的院子,我爹以前什么好东西都会往这里面送。” 李芸儿觉得安西玥是个有秘密的女人,她是怎么做到把一个最奢华的院子变成最落魄的模样的。 这时,从墙头上跳下来一个人影。 李芸儿吓了一跳,惊道:“这就是你要约见的人。” 安亭俊没有想到还有外人在,礼貌的朝着李芸儿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玥儿,你怎么约我在这里见面。”安亭俊其实悄悄回来过,只是这里早已荒草丛生,他娘和他两个妹妹都不见了。 “大哥,我没想到您会来。”安西玥微笑道。 安亭俊神色如常,笑笑不语。 紧接着,安西玥从袖袋里拿出她从林府拾到的手工流苏递给安亭俊。 “大哥,这是妹妹亲手编织送给你装饰剑鞘的,你怎么弄丢了?”安西玥也神色平静,淡淡道。 安亭俊看见这条流苏,这是他一直贴身放在身上的,因为这是这个家里唯一了解他的人送给他的。 安亭俊接过时,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他紧紧的握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凭安西玥的聪慧,一定是已经知道了。 顿时,他的脑海出现的是林老夫人惊慌恐惧的脸和眼,他当时在想,他娘被那老太婆送进林豹的床上时,是不是也如她这般慌张,还有她院里的那些老婆子,都是她的帮凶。 他更恨自己身体里流着林豹的血,他甚至在猜想,她娘会不会也是林豹的孩子,然后,她娘再和林豹生了他。 突然,安亭俊大笑了起来,他觉得可能让安西玥知道他的血液不干净,她也会嫌弃他,甚至恶心他,看不起他。 安西玥见安亭俊满脸的痛苦,才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她叫李芸儿,这次能捉住林豹和林义,多亏了她帮忙。” 安亭俊道谢,必竟他也一直没有找到林豹,林琥将他藏得太深,那个地方守卫森严,他贸然闯进去会暴露,所以他一直在等待时机,没想到真的等到了。 “大哥,林豹其实根本不能人道,你根本不是他的孩子。”安西玥早就有猜想,直到李芸儿告诉她,她才敢肯定。 安亭俊震惊的看着安西玥,“怎么会这样?”那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他查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查到结果,最先他以为他是林琥的孩子,后来才得知有一个林豹的存在。 正文 英国公夫妇到来 “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可能还有林旭之,当年林府发生了什么事,林旭之应该知道。”安西玥直接道:“他应该一直都知道禁院里住着林豹,所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安西玥推断出来的,林旭之能将自己的女儿推入那个院子,就不会放过林婉。 还没等安西玥把话说完,安亭俊一个闪身就爬上了墙头消失不见。 李芸儿担心道:“他不会去找林旭之吧,真的是他杀了林府的其他人吗?” “让他静一静吧,他一时没有缓过来,他的身世一直折磨他,真希望大哥能自己想明白,他见不到林旭之,林旭之现在是死刑犯。” 安西玥道: “他会回来的。” 安西玥没有想到,万姨娘暗中和安亭俊早就密谋在一起了。 前厅。 卫明凤亲自将梅云洛送回安府。 这次,梅宗政和安亭允也跟着来了。 安府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总共摆了两张大圆桌,长辈一桌,小辈一桌。 冯妈妈的手艺也一直很好,加上姜霜的帮忙,很快满满的两桌酒菜就上齐全了。 卫明凤道:“老夫人,现在我可将我这小姑子亲自交到您手上了。” 玉氏眼角挂着盈盈的泪水,“云洛和霄儿的婚事是我家老太爷和梅太医亲自订下的,这下老身到了地底下也有脸见我家老头子了。” “娘一定会长命百岁,怎么说这么丧气的话,等我好了,一定好好孝敬娘。” 梅云洛一直没回府的原因是她的身体太差了,她不想让玉氏担心。 另一个原因是,其实罗氏和宋氏 一直不喜欢她,但这次见着她们对自己却很热情,让她有些不习惯。 二夫人罗氏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怎么还哭上了,今天是咱们安府的大日子,大嫂回家了,玥儿也平安归来,咱们该高兴才对,今天咱们应该喝一杯,好好的高兴高兴,等咱们办玥儿的喜事时,再好好热闹热闹。” 自从梅云洛回京,罗氏和宋氏还是第一次见她,没想到当初那个出生书香世家的梅云洛变得这么瘦。 不过也不影响她的美貌,三夫人一直都温柔话少,心里其实也常常学着大嫂的言行举止,但怎么学都像是东施效颦,所以慢慢的也生出了嫉妒心。 二夫人没读过什么书,母家的门第也不算低,但就是个大老粗,不过只要心结解开,二夫人也最容易释怀。 二夫人道:“以后我跟着冯妈妈学做膳食,天天给大嫂做好吃的,咱们吃胖一点就更漂亮了。” “大哥和梅将军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府。”安钰泽疑惑道。 卫氏解释道:“他们都被皇上留在宫里了,因为林府牵出很多事情,咱们不管他们,我们自己先吃,说不定皇上请他们吃大餐呢。” 这时,刘管家急匆匆的赶来,道明了英国公和国公夫人拜访。 书房内。 玉氏知道英国公和纪老夫人这么晚了来一定是有要事,就替他们找了个清静的地方。 片刻后,安西玥亲自端了茶进来,见几位长辈神色凝重,紧紧的盯着她。 安西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分别替几位长辈奉了茶才道:“发生什么事了?” 卫氏道:“晋王被禁足晋王府,可是晋王妃却被关押进了大理寺。” 正文 白发人送黑发人! 梅宗政叹了口气道:“世间最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安西玥浅笑着道:“所以英国公和老夫人此次前来,是替林静娴说情的。” 纪老夫人道:“老身知道林府坏事做尽,甚至我那不争气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平乐县主你可不可以救救娴儿,她才十六岁,走错了路,做长辈的也有责任。” 英国公戎马半生,从来没有害过人,甚至老了还肯为谷麦村的村民做这么多好事。 纪芙死在林旭之的剑下,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纪老夫人说着就要起身,安西玥连忙过去将老夫人扶着坐在坐位上。 安西玥沉声道:“其实我们并没有交出兰贵人的证词,没有兰贵人的证词林静娴自然无罪,可是晋王被逼得太急了,我猜想贤妃会捆绑林静娴上殿是晋王的主意,他为了自保。”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上去,只因为南宫灏的演技太好。 “林府的事,晋王知道多少?”卫明凤问道,如果晋王真的这么会演戏,那晋王这样做的目的一定是为了自保无疑。 “可能全都知道,可能知道一部分。”安西玥又继续道:“当初的确是林静娴想要设计我,并且逼着兰贵人打掉自己的孩子设计我,可是兰贵人的情郎被晋王的人软禁起来了,他还派杀手想要杀死兰贵人和尹君灭口,我相信这不是林静娴的意思,因为她只想要害我。” “今天在宫里,晋王原本是要被问罪的,只要细查,一定能查出晋王勾结林府,但最后是太后出面救了他。” 安西玥已经从天涯的嘴里知道了他其实是被苍夷国的新皇所害,既然是苍夷国为什么又会出现在林琥的地宫里,这只能说明林琥勾结的人是苍夷国。 碍于天涯的身份特别才没有将他抖出来,连梅宗政都不知道天涯被害。 安西玥其实很了解宫里的那位太后娘娘,也相信太后救南宫灏并不是因为太后支持的人是南宫灏,而是因为太后不想皇室的名誉再受玷污。 如果一个国家,皇帝的儿子接连作乱,甚至出事,都会带来很不好的影响。 所以太后这样做,应该是以北朝的江山社稷来考虑的。 也许她心里也很清楚,南宫灏的野心。 安西玥之所以敢这样断定是因为她了解太后,其实太后并不是不管后宫,她是不愿多嘴,一旦开口也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南宫灏之所以尽心讨好太后,也是想要得到太后的支持。 皇太后并不是先帝的正宫皇后,自从正宫皇后被废,先帝就没有再立后。 皇太后当初也只是有霍昭仪的封号,先帝为了抬高她的身份,临死封她为霍贵妃,楠帝登基后,赐封号为嘉仪皇太后,尊称霍太后。 霍太后其实也没有什么强大的倚仗,霍氏一族并无人进京做官,所以北朝的朝堂并没有外戚干政这一乱象。 霍太后一生更是谨言慎行,无可指摘,也算是端庄威严。 安西玥又道:“西玥冒昧问一句,请问国公爷和老夫人今日来安府找西玥,是不是太后娘娘出的主意?” 正文 梦魇了 纪老夫人顿时觉得脸红,她的外孙女要把安西玥送进林府让林豹糟蹋,她反而来求情,虽然是太后出的主意,但是他们也觉得此办法可行,所以才会厚着脸皮来。 安西玥想的是,其实在太后救下南宫灏时,也可以一并救下林静娴,必竟在宫里太后的面子还是很管用的。 安西玥心中猜测,却并没有讲出心中的疑惑,可怜了英国公和老夫人刚刚失去了女儿,现在又要失去外孙女,这样对他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这才轻声道:“请国公爷和老夫人放心,如果皇上宣我进宫,我不会为难林静娴。”当然,如果她要继续为难我,我也不会客气,她也差点被害死在林府的禁院里。 她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会交出兰贵人和尹君,就不会再在林静娴的身上浪费时间。 送走了英国公等人,她原本想去药房研究一味更好的玉颜膏。 六皇子的脸已经大好,若这款玉颜膏被研制出来,说不定她能从中找出商机。 等她和南宫元熠成亲后,估计是没机会去安心药堂坐诊了,所以她才人再找出路。 但一想到南宫元熠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奔波劳累,又忍不住心疼。 安西玥特意把小十和姜霜喊去睡觉了,窗户却还开得大大的,似为某人留的,反正某人喜欢翻窗。 左等右等都等不来,她索性爬在桌子上小憩片刻,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梦中,她闯进了一座奢华的宫殿,高位上坐着一位化着精致妆容的美女,安西玥走近一看,才看见她头上斜着一枝金光闪闪的凤钗。 安西玥仔细看那头饰,这是皇后才能佩戴的凤凰钗,她的身份是皇后。 “来者何人?”皇后见有人闯了进来,朝着安西玥厉声道。 安西玥立马回过神来,正要朝着皇后行礼。 突然,又有一位身穿华贵服饰的妇人出现在安西玥的视线里,只见那妇人声音温柔婉转,对皇后也是毕恭毕敬:“臣妾参见皇后。” “霍昭仪,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皇后冷声道。 “娘娘是不是还在生皇上的气,这一年来,皇上总是出宫。”霍昭仪答。 皇后听了此话更是气得怒火冲天,“皇上不敢把那妖女接进宫来,无非就是碍于她的身份见不得人。” “听说宫外那位要生了,娘娘何不把她接进宫里来好好照顾,借此缓和娘娘和陛下的关系。”霍昭仪建议道。 “她已经霸占了皇上的专宠,本宫现在还要把她接进宫来放在眼皮子底下碍眼,你是不是疯了。”皇后气得摔了茶杯。 “可是皇上不回宫,娘娘也一直见不到皇上也是徒增相思之苦,何不主动接她进宫,兴许这样皇上会对娘娘您另眼相待。”霍昭仪说得情真意切。 安西玥看了跪在下首的霍昭仪一眼,俨然就是当今的太后娘娘。 安西玥吓得惊叫起来。 “玥儿,快醒醒。”南宫元熠进来时,就见她眉头紧皱,像是梦魇了。 正文 为他留窗 安西玥只觉得手脚都僵硬了,直不起身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南宫元熠那张俊脸出现在自己眼前,“你来了,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是梦到什么我忘记了,好像是两个女人在 ……” “一定是梦到你的夫君被人抢走了,所以我这不就来了吗。” 南宫元熠挑眉看了一眼窗户,笑道:“夫人都替为夫留窗了,为夫若不来岂不是辜负了夫人的一番“美意”。” “你少贫了,我是知道你有爬别人家窗户的习惯,怕你把我家窗户撞坏了。”安西玥仍然将脸放在手臂上,暗道:“手麻了,动不了了。” 南宫元熠见她没有要起身的准备,就知道一定是睡麻了双手双脚。 旋即,他眸子里似有狡黠的光彩闪过,瞬间,躬身准备乘机偷香…… 紧接着,安西玥感觉到他的睫毛触碰到自己的脸颊,痒痒的,连忙退让…… 顿时,她显些摔倒,南宫元熠连忙将她接住抱在怀里,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嗤一声,却还是没让安西玥摔到地上,把自己受伤的事隐藏得很好。 这时,小十和姜霜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进来,看见微弱的烛光下,世子和大小姐姿势暧昧的抱在一起。 小十见惯了这种场景,也不惊讶了,连忙退了出去。 姜霜尴尬笑笑,顺便还将他们把门给关上了。 两人同时回头,安西玥双手还抱在他的脖子上,无奈道:“咱们是不是又让她们误会了,你能不能关心一下我的名声,现在我们还没成婚,在他们的眼中我仿佛被你睡过很多次了一样。” 南宫元熠觉得安西玥现在对他不仅不躲避了,还时常挑逗他,她这样真是在玩火啊。 南宫元熠魅惑一笑,“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南宫元熠挑眉看了看她的肚子,凑近她耳边道:“你若是早点嫁给我,说不定我已经都当上孩子他爹了。” “南宫元熠。” 安西玥这才反应过来,不能拿好脸色给他看,否则他会蹬鼻子上脸。 安西玥还没有喊出其他话来,南宫元熠一个旋转将她抱着放在了桌子上,又送上了他性感的唇,把她吻得头昏眼花,面红耳赤,情欲满满时,她感觉他轻轻的咬了她的唇瓣,带着惩罚性的。 “疼。”安西玥突然道。 “谁允许你私自回府的,叫你在别苑等我。”他和宇文靖回了沁竹雅苑没见到人。 他没有追到林琥,又和上官魏去了丞相府重新搜查,他以为林琥可能会回自己的家,必竟那是林氏祖宅,就这么一把火烧了还真是可惜。 林老夫人的尸体还摆在义庄,再怎么说她也是林琥的发妻,就这么死了,他竟然连看都不去看一眼。 纵然布下天罗地网,他不现身也很难抓捕。 南宫元熠怀疑他已经出城。 突然,安西玥听到某人的肚子“咕噜”的叫唤了一声。 南宫元熠扯了扯唇角,这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简直影响气氛。 “晚饭又没吃。”安西玥心疼道。 正文 一生一世一双人 南宫元熠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抱住安西玥的腰身埋怨道:“京兆府和五城兵马司今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吃饭啊。丞相府死了那么多人,还都是他杀,刑部的人也来了,最后得出结论应该是寻仇,现在全城的士兵都还在搜寻逃跑的林琥。” 安西玥跳下桌子,眼珠子无意间转动着,她知道凶手是谁,该不该告诉他呢? 林氏一族做的那些事,其实也逃不掉北朝律法的制裁。 安亭俊这么冒险也是多此一举,凭白让双手染上这么多条人命。 不过,若他不亲手动手,估计也很难释怀。 君兰苑有小厨房,安西玥晚饭的时候给他留了饭菜。 南宫元熠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安西玥做的,眼神有些嫌弃。 “这可是我们安府最好的厨娘做的,可香了,快吃吧。”安西玥知道他嘴巴挑,从小被豫王妃当心肝宝贝似的养大,能不作吗? “刚才做了些体力活,累得不想动了。”南宫元熠挑逗着道。 安西玥觉得这纨绔世子真是名不虚传,简直不要脸。 她气得夹了一筷子菜喂进他的嘴里,怒气道:“我娘回府了,就住在君兰苑的主屋里呢,你敢不敢再放肆一点。”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放肆了……”南宫元熠又想欺身向前。 安西玥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暗道:“没个正形。” “这么说岳母原谅岳父了。”南宫元熠咬着饭菜,只觉得香甜可口。 “算是吧,也谈不上原谅不原谅,我娘对我爹有情,她放不下我爹,虽然我舅母同意我娘和我爹和离,还说他是什么“大猪蹄子”,娶了这么多个女人还生了一大堆孩子,哎,总之,我舅母的想法与我娘的不同,我舅母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我爹除了我娘,府上还有一个许姨娘呢。” 相比较于她更喜欢她舅母的性格,特别是对待感情,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这世上真的有全心全意的两个人彼此相知相爱白头偕老吗? 安西玥看了南宫元熠一眼,对他的不确定,甚至对他的怀疑,如果她是她娘,她该如何抉择。 或许,她会和她舅母一样的选择,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应该很美满,没有争宠斗艳,兄妹相残。 南宫元熠趴着饭,见安西玥不说话,突然问道:“在想什么?” 安西玥想得有点多,眉头微微皱起,突然感觉眉中心被他温暖的指腹抹平,顿时感觉一股温暖袭入心房,她想这么多做什么呢,她应该珍惜当下的美好,而不是惆怅未知的将来。 “王妃娘娘最近怎么样啊?我被林府掳劫,她会不会不高兴?” 豫王妃是南宫元熠在乎的人,所以她会有些顾及豫王妃的心情,外人怎么说,她都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可豫王妃不同。 豫王妃是他的亲人,更是他的恩人,她不可以不顾及豫王妃的心情。 特别怕豫王妃觉得她这里不好,哪里不好,遇到南宫元熠,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了。 正文 携手共白头 猛然,南宫元熠神情无比专注,一双灼灼生辉的眼睛声情并茂的看着安西玥,才道: “南宫元熠在此发誓,这辈子只娶安西玥一人为妻,与她一人生儿育女,与她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与她一人携手共白头,绝不沾花惹草,你信不信?”南宫元熠收起了玩闹之心,郑重道:“若有违誓言,就让他永远失去安西玥。” 安西玥是他的珍宝,失去她等于杀了他。 安西玥没想到她这么愿意听南宫元熠说情话,脸颊微微被染上了更深的红晕,重重的点了点头。 轻声道: “我相信你。” …… 晋王府, 南宫灏被撤去职务,相当于手上的权力被皇帝收回。 现在他还被禁足在晋王府里,哪里也去不了,更不敢联络外面的人。 他是被“押送”回府的,朝中替林丞相求情的官员都受了牵连,而他身为皇子助纣为虐的名声也被传了出去。 书房内,南宫灏把自己关在里面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突然,南宫灏露出毛骨悚然的狂笑,若不是他留有后手,只怕真的被林静娴给连累了。 南宫灏气得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摔在了地上,怒道:“南宫元熠你想怎么样,为什么独独要和本王过不去。” 突然,他瞧见地板上飘出来的一副绝美的画像,那双冷沉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让他心都开始打颤。 那是安西玥的画像。 他没想到英国公会到京都,原本他们一直没有动静,甚至把兰贵人藏得那么深。 英国公,一个退出朝堂十年的将军,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南宫灏觉得自己愚蠢得可笑,萧大营里的兵曾经就是英国公的主将,可以说,是英国公亲手创建了萧大营。 梅云峰只不过是暂代主将之职,上任这么久以来,里面早已四分五裂,梅云峰就算在边塞再得军心,再厉害,可这里是京都,军人们都是很有血性并忠诚的,有林氏的人在里面鼓动收买人心,梅云峰算个什么东西。 南宫灏越想越气,为什么会这样? 安西琳来了好几次,都被挡了回去。 安西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才得了王爷的宠爱。 她回了院子才听府里负责采购的管理们在议论,王妃被扣押了,林府也被抄家灭族了,安西琳吓得脸色铁青,当场就打翻了鸡汤。 安西琳最后的希望是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孩子是她的吉祥物。 她一生气,就觉得肚子有些隐隐作痛,她记得大夫说过,不要大喜大悲,要静心养胎,否则很难保住这个孩子。 这时,她的丫鬟彩云急匆匆的跑进来禀告道:“不好了,奴婢看见丹虞夫人替王爷送参汤去了。” 安西琳已经收买了府中好几个丫鬟,她们就是她的眼睛。 安西琳没有想到,她前脚刚离开,就有狐狸精去勾引王爷。 不过,就算狐狸精再厉害,都比不上她肚子里的小皇孙。 安西琳唇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刚才熬制的鸡汤,再给本夫人盛一碗上来。” 正文 自顾不暇 于是,安西玥扶着腰身又朝着书房行去。 没想到,到了书房却没见到丹虞的身影。 侍卫见安西琳又来了,拦住她道:“王爷说了任何人都不见。” “放肆,我是任何人吗?我是小皇孙的母亲,让开。”安西琳抚上自己的肚子怒声道。 侍卫当然不敢拦,前些天这位新夫人还和王爷在书房里颠鸾倒凤来着,“小人不敢。” 只听见里面传来丹虞娇媚蚀骨的酥软声,安西玥气得想猛拍大门,然后进去将鸡汤淋在丹虞的头上。 安西琳突然又想到,大夫已经嘱咐过她了,为了小皇孙平安出生,她不能再行房事了。 安西琳气得咬破了唇瓣,突然就放下了手,转身离开。 安西琳离开后,从侧面冒出了两颗人头,分别是南宫灏的另外两位夫人。 霓夫人怒声道:“她怎么变聪明了,丹虞在里面勾引王爷,她为了保住好不容易求来的恩宠,应该闯进去才对啊。” 苏夫人娇嗔道:“王妃都没她一个侍妾受宠,哎,谁叫人家肚子里有小皇孙呢,咱们就只有干瞪眼。” “王爷平时都不让我们怀孕,行完房后,都会赐我们避胎药,可偏偏她运气这么好,气死我了。”苏夫人又道。 想她们哪一个人不都是貌美如花柔光玉滑的,女人一辈子活着,争的是什么,不就是男人的恩宠,再生个儿子傍身,可她们都没机会。 偏偏一个侍妾有这份幸运,真是气死她们了。 南宫灏一直贤名在外,在他没有娶正妻之前,是不会让府中的夫人或者侍妾生下孩子的,孩子和女人一多,就会毁坏他的名声,没想到会在安西琳那里栽倒,若不是这件事被传了出去,他一定会想办法除掉这个孩子。 翌日,李芸儿神神秘秘来到安西玥的房间,四处找了一圈,没见南宫世子的身影。 安西玥还赖在床上起不来,昨晚南宫元熠很晚才离开,说是还要去衙门处理公务。 “啧啧啧。”李芸儿捏着安西玥的下颚骨,左右看了一眼,“面若桃花,艳若桃李,安西玥你昨晚是不是做春梦了。” 安西玥打开她的手,翻了个身,不理她,她明明和南宫元熠没做什么啊,有这么明显吗? “害羞了。”李芸儿笑道。 安西玥依然不理她。 “话又说回来了,你和世子的婚期是哪天啊,宇文靖说,他吃了你们的喜酒就走了。”李芸儿随口道。 “宇文靖要走了吗?他不是说要懒着南宫元熠一辈子吗?”安西玥还挺舍不得宇文靖的,她不仅是允儿的师傅,也是她的师傅,在医理方面,宇文靖也指点了她很多。 李芸儿也感觉淡淡的惆怅:“官府在郭氏的库房里搜出一大批假药,又有各药堂联名告郭氏在其药铺里买到假药,郭氏因为卖假药的事被免去了皇商的资格,先前囤积的药材全部被官府没收,损失惨重,莫纤纤因此受了牵连,不过官府没抓她,处罚了银子,莫纤纤此次办事不利,估计回郭氏后日子不好过。” 正文 送走兰贵人 安西玥无奈:“估计朝廷不会公布郭氏和林氏额勾结,皇商和朝中重臣勾结搜刮的不只是百姓,还有朝廷,这又是一件有损国体的事情,除非在管理上更加严格筛选,不过好在郭氏没了后台,凭他们自己的实力很难在世上立足,现在面临的问题是郭氏被免去皇商资格,皇城里的用药需求又非常的大,这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要不,让冯东去竞选一下皇商资格。” 李芸儿也有这个想法,“恐怕很难,首先资金上就有问题,虽然安心药堂早就开始找人在外采购药材,就像现在,药材是紧缺之物,供不应求,除非安心药堂自己有一个商队。” “万事开头难,钱,我这里有,你不用担心,找信得过的人去办。”豫王府给她的聘礼可是很可观的。 “我听说药堂招了很多学徒。”安西玥是从安西琇那里知道的。 “咱们药堂的名气现在已经打出去了,又有我这个大美人大夫坐镇,想要来学本事的人很多。”李芸儿自豪道,不然安心药堂也不会这么缺药。 安西玥翻身起床,“今天我还要去送一个人,你若不忙我们一起去吧。” 郭梦兰和尹君被他们安置在一间不起眼的客栈里。 郭梦兰做梦都没有想到这辈子会逃出皇宫,她害了安西玥,没想到安西玥不但没有揭发她,还把尹君救了出来。 “县主对梦兰和尹郎的大恩大德,梦兰做牛做马都还不了。”郭梦兰换掉宫装,摘掉精美的发饰,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妇人的模样。 尹君其实已经是御林军中一个小队长,也算是当了官,这辈子有多少人能梦寐以求进宫当官,他为了郭梦兰能放弃荣华富贵和她亡命天涯也是难得。 安西玥原本认为郭梦兰用性命去维护她的情郎,这就是太傻太笨。 没想到,在见了尹君之后,见他满身是伤,估计被折磨得够惨。 安西玥道:“做牛做马这辈子估计没机会了,若有缘,咱们下辈子见吧,不过,你们离开京都前,可否绘制一幅皇宫里的秘道给我。” 尹君点头道:“我知道。”他当了这么多年御林军,时常在宫中走动,为了和郭梦兰见面,他研究了很久,所以才没有被发现。 安西玥拿到地图,问道:“这条秘道还有谁知道?” 尹君摇头:“暂时还没有人知道,平时我们见面都很小心。” “晋王囚禁你期间,你把这件事告诉过他吗?”安西玥还是有些担心。 尹君突然跪了下来,起誓,郑重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出卖兰儿,她在宫里过得太苦了,若不是情到深处,我不会和她……” “晋王逼问过我们是怎么见面的,我一直没承认兰儿的存在,我知道我若讲出一个字,兰儿必死无疑,所以谢县主的救命之恩,尹君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尹君也算条汉子。 当时,安西玥是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女人不是应该最爱自己的孩子吗?杀了自己的孩子换一个情郎,这女人该有多自私多无情。 失去孩子的痛苦,她比谁都清楚。 “我相信你。”安西玥叫他起来:“从此以后,你们就不是郭梦兰和尹君,至于要叫什么名字,要去哪里,你们自己决定。” 正文 做神童的潜质 安西玥和李芸儿从客栈出来时都戴了帷帽,身着一袭普通的装扮也不算惹眼,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郭梦兰告诉安西玥,她以后就叫兰浣儿。 她一直对浣儿有愧疚,她想替浣儿活着。 郭梦兰和尹君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南宫灏被禁足,自己都自顾不暇也没空理他们。 在南宫灏眼里没有利用价值的事和人,他一般都不会费心思,郭府满门被抄家,郭孝举早已经忘记自己还有一个不受宠的女儿。 郭孝举以为,背叛了皇帝,估计早就被处决了。 回府的路上,她们又去了安心药堂,不过没往正门进,而是走的后门。 因为此时的安心药堂已经“人满为患”了。 安西玥没想到安心药堂被李芸儿经营得这么好,也为她能放下前仇旧怨而高兴。 隔着门帘,看见梅宗政和安亭允竟然在坐诊看病。 不过坐着的人是一个六岁小娃娃,长得粉雕玉琢,软嫩可人,梅宗政则站在一旁指点江山,摇头晃脑。 安心药堂扩大了铺面之后,也招了很多有真才实学的大夫坐诊,造福的不仅仅是七星街这样的贫民区,名气一打出去,更有很多世家豪门上门来求医。 此时,只见门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议论纷纷:“真是稀奇啊,今日坐诊的是一个六岁小娃,手法虽然稚嫩,但是一经旁边老先生的指点,他就知道该如何用药,并且准备无误,若假以时日,这个小娃娃在医术上必有大成啊,了不起,了不起啊。” 李芸儿看了一眼外面,放下门帘后才道:“你弟弟学医的天赋很高,没想到他这么小的年龄就能如此厉害,你刚才听梅老嘴里念的吗?他几乎能同时跟上。” 安西玥却道:“我就担心允儿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他过于早慧了反而失去了童年的快乐。” “过于早慧不好吗?这说明他有做神童的潜质啊,你不是说梅老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他用了一生钻研的医术后继无人吗?现在有允儿继承他的衣钵很好啊。” 梅宗政一生醉心医术,曾几度逼迫梅云峰和梅书青学医,但学医是很枯燥乏味又没有什么前途的,所以,整个梅姓人,没有人愿意跟着他学医,为此,他负气离家出去了。 也不怪梅姓人不愿学医,梅宗政都混到太医院院首的位置了,一道圣旨就将他罢官赶出了京都,还不让他再行医救人,他们也是寒了心。 而梅云峰和梅书青的志向是军营,他们以为练好一批兵才能守护一方的安宁。 弱肉强食的年代,唯有强健的军队才能让敌人畏惧,事实也是如此,梅宗政看到边塞被自己的儿子保护得很好,所以他再也不逼迫他们了。 只是常常惋惜。 梅宗政二十多年前被罢官,先帝爷更是让他不要再碰医术,也不许传教他人,否则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然而,在他出宫后先帝又赐他一块免死金牌,梅宗政欣然接受出了京都。 正文 六皇子大好 安西玥把天涯的遭遇告诉了外祖父,让他去看一下天涯。 原本她以为天涯很厉害,没想到却遭到苍夷国新皇的算计,使得苗疆的圣物也被新皇夺去。 林琥捉他来的目的,就是想要这件圣物,可惜圣物不在他的身上。 林纪的尸体之所以没有出现尸斑,也是因为天涯把自己的血滴入了林纪的身体里。 当初天涯也只是觉得有个小娃娃跟着解闷挺不错的,顺便就送了他一条蛇,没想到被蛇害死,但是他亲自用血喂养的蛇,就算被咬,也不会因蛇毒而死,小青蛇是培养出来的,并没有毒性。 林琥一直藏着林纪尸体的原因大概是知道有天涯的存在,所以才一直从天涯身上放血。 南宫元熠救出天涯时,天涯已经奄奄一息,天涯的武功虽然不弱,但也不是天下无敌,任何招数都有被化解甚至攻克的时候。 天涯常年和毒物呆在一起,利用圣物养蛊驱毒,这也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安西玥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梅宗政。 …… 安西玥到六皇子的别苑给他复诊,没想到又在这里遇到了安亭俊。 她见到安亭俊在此,猜想太子殿下应该也在此处。 安西玥只是礼貌的向他打了招呼。 安亭俊却道:“我会回府住一段时间。” 安西玥诧异他突然的决定:“你以前的院子还空着,也一直有人打扫,父亲应该会很高兴。” 安亭俊神色复杂,“那件事情,我不想再查了。” 其实他查到当年林府有很多门客,他怕他查下去会让自己更痛苦,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安钰霄的亲生儿子。 “好,我回府就告诉祖母,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大哥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安西玥只道。 见他欲言又止,安西玥又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安亭俊摇摇头,不知道怎么给她说,安西琳找到他,让他留意太子的动向,他当然不肯,但是她却拿他不是安府孩子这件事威胁他。 他的亲妹妹威胁他这个亲大哥,当真是可笑。 虽然,他知道是南宫灏的意思,但是他依然很痛苦。 他可以杀了那些人,但是他却不能杀了自己的亲妹妹。 南宫锦脸上的伤大好,太子将南宫灏被夺权禁足的消息告诉了他。 南宫锦没有多少情绪波动,这几个月,他早已经尝尽了世间的人情冷暖。 南宫锦也不傻,太子想让他借此机会进宫状告南宫灏,其实当初派人羞辱他,毁坏他容貌的人就是南宫灏,但是就算告赢了,他又有什么好下场,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庶民。 “太子殿下,今后还是不要来探望草民了,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不值得。”突然,南宫锦恭敬道。 他被贬为庶民,在储君面前自然要自称草民。 太子道:“我会找机会替六弟向父皇求情的,你脸上的伤恢复得也不错,父皇如果瞧见一定会高兴的。” 安西玥进来时,就听到了太子话里有游说南宫锦的意思,好在南宫锦脑子还算清醒。 的确,就算告赢了,顶多再多禁他一年的足,又有什么意义呢。 正文 六皇子的新婚贺礼 皇上本就对六皇子失望透顶,留他一命也是颖贵妃用命换来的。 只不过,南宫锦今后的路何去何从,才二十岁,难道就要一辈子关在这别苑里了此残生。 如果真是这样当初就不要救他,让他和颖贵妃一起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安西玥礼仪得体的朝太子行礼。 “民女参见太子殿下。”姜霜和小十行礼。 太子看见安西玥,眼前顿时一亮,他来了这么多次,没想到还真让他遇见了。 太子连忙想要伸手去扶她起来,见安西玥神情淡漠,神态恭顺,仿佛天生就生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太子最终还是放弃了要扶她起身的想法,微笑道:“县主不必多礼,请起。” 南宫锦朝外喊道:“宴明,宴清。” “主子。” 太子没想到,南宫锦都这样了,还有两个对他如此忠心的人。 “安小姐要替草民治伤,就恕草民没办法送您了。”南宫锦这是要逐客的意思。 太子微笑道:“本太子刚好有个不情之请,我母妃时常犯头痛病,沈太医常年替她针灸才稍稍缓解一些,我见县主针法了得,想请县主替我的母妃检查一下,希望县主妙手回春替她去了这病痛之苦。” “沈太医的医术也是人中翘楚,臣女的医术只不过是班门弄虎,有机会臣女请我外祖父替娘娘瞧上一瞧,臣女的针法也只学得他的万分之一,并没有学到精髓。” 太子看了一眼南宫锦,原本已经毁掉的一个人,现在差不多快痊愈了,这是班门弄虎的医术吗? 太子知道安西玥有意疏远,也不想把与她的关系弄僵,微笑道:“那就有劳梅老先生了。” 太子离开后,安西玥才微微吐出了一口气。 皇上亲自选定的储君,她与他并没有任何交集,能避就避。 安西玥和南宫锦寒暄几句就开始替他施针,并吩咐姜霜把新研制的玉颜霜递给六皇子,嘱咐道:“早晚各敷一次,记得每次用药过后,有什么感觉和反应都记录下来,今天是最后一次施针,恭喜六皇子已经大好了。” 南宫锦现在变得对安西玥的话言听计从,亲自走到书案前将一叠宣纸递交给安西玥,道:“这是我上次敷药后作的记录,希望对安小姐有帮助。” 安西玥看了一眼,满意的笑了笑:“多谢了。” 南宫锦不好意思的笑道:“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是,谢谢你和世子,没想到我这样一个废物还有人关心。” “我知道你们要成婚了,所以我给你们做了个新婚礼物。” 南宫锦现在身无分文,也送不出昂贵的礼物,就请宴清去买了些颜料和上等的宣纸回来,替他们作了一幅画。 安西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画的正是她和南宫元熠上次在这里的凉亭里吃席面的场景。 仔细看这幅画,南宫锦应该是用了心画的,连衣服的颜色都和那天他们穿的一模一样。 正文 玉颜霜问世 南宫锦把她画得俏丽可爱,美丽脱俗,而坐在她对面的南宫元熠则是风流倜傥,帅气逼人。 甚至连他脸上不太明显的酒窝都画得惟妙惟肖,每一个动作都处理得很好。 画上的南宫元熠深情脉脉,眼眸中甚至倒映出了安西玥的倩影,修长好看的食手指宠溺地轻轻刮在她的鼻梁上,安西玥脸色微红娇羞。 没想到那天南宫元熠借了此处的风景都被南宫锦看到了。 “这是我在那个地方二十年来学会的唯一技能。”南宫锦对自己的佳作很满意。 安西玥知道,所有皇子中就属六皇子的才情最好,如果他不出事,可能会得到皇上的赏识。 “我相信这个礼物世子也会喜欢的,这是我们收到的第一份新婚贺礼。”安西玥感激道:“谢谢你。” 这时,南宫锦欲言又止:“太子经常来探望我,我很感激。” “安小姐下次若要送药就不必亲自过来了,叫个小厮或者我叫宴清去取。” 安西玥在回府的路上都一直在想南宫锦的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锦的脸之所以恢复得这么好,一大部原因是她替他施针的成果,再配上她研制的玉颜霜,配上药膳调理。 还好这次是最后一次施针,等她拿这些治疗记录回去,没什么问题,她就多做一点。 安西玥上辈子在宫中就开始研制这些东西,多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她研制的这款玉颜霜不仅仅对修复疤痕有很大的作用,若脸上没有伤口,就当润肤膏使用,也有奇效。 不过天涯外祖伤得太严重,时间又太久,他身上的烧伤疤痕一辈子都去不掉了。 …… 梅宗政带着安亭允赶到沁竹雅苑时天色已经暗了,还好有将军府的府兵和马车一路跟着他们。 南宫元熠也刚从衙门回来,一直都搜寻不到林琥的消息,甚至京都的暗门也消失了,撤退得很快。 林琥应该是知道丞相府保不住了,所以才放弃林氏一族回了暗门。 就这样放虎归山,以后要对付就更加难了。 南宫元熠知道那天在林府的地宫里有人帮他,他才能轻易救出天涯。 他查到守在地宫里的人是暗门舵主青龙,此人手段狠辣,无所不用其极, 一直和天涯舵主不对付。 天逸原本被降为堂主,但是他能力出众,又得人心,后来才又恢复了舵主的身份,这次回去,若让青龙抓住了他的把柄,只怕是凶多吉少。 临走时,天逸说他不得不带着兄弟们回去,如果叛逃了几十个而害了上百人,他会愧对跟着他的兄弟和他们的家人。 他们都是在刀口上添血过日子的人,之所以卖命就是为了钱。 梅宗政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天涯,他会伤得这么重,“不是已经变成百毒不侵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早就劝他收手,他就是不听。 南宫元熠立在床边,想起当初天涯驱蛇杀人时的场景,都很渗人,原来苗疆族人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也有生老病死。 “人人闻之色变的苗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苗疆女王既然这么厉害,她又为什么会被先帝灭掉。”南宫元熠突然道。 正文 苍夷国,轩辕氏 他很不想谈及苗疆的事,不管是先前的苗蛮部落,还是后来的苗疆族。 害了这么多人,他都不想与他们有关系。 但是看着天涯,他又忍不住问。 梅宗政和天涯同时看向了他。 北朝早在几十年前就遭受过蛊毒之苦,但当时刚刚兴起蛊毒害人。 让北朝受了重创的却只是一个小小的苗蛮部落。 冥帝初登皇位,纵然年轻气盛,胸中也有宏图大志,但也抵挡不住那次创伤带来的恐惧。 所以北朝律法严禁不准碰巫蛊之术,否则就有灭门之祸。 谁知道十几年后,苗疆突然拔地而起,苗疆女王野心很大,利用蛊毒作乱,各国都深受其害,有些小国也因此灭亡。 冥帝用了几年的时间利用一些非常手段亲手杀了女王才平息这场祸事。 南宫元熠知道,周国就是受损最严重的国家之一,后来周国利用和亲来投靠了北朝,与之达成了永久的盟友,相当于依附北朝而存活了下来。 天涯道:“苗疆族只是在传闻中很强大很恐怖,其实撇开战争,他们也只是和普通人一样。” “当年北朝皇帝消灭了所有族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赶尽杀绝,族里还留有一些老弱妇孺和孩童,并要求他们永远在世上消失,更不准提起灵静公主的名字,所以世上再也没有苗疆族的存在。” “消息虽然被封存,但是苍夷国皇帝却知道苗疆并没有被灭族,我到了苍夷国之后,就发现苍夷国皇族一直在研究苗疆的养蛊驱毒的法术,不过,他们根基不深,又不得其法,也只敢秘密进行。” “当时我就想如果能利用苍夷国而使我族复兴,这样也不辜负女王对我的信任,她亲手将圣物交到我的手上就是想要给灵静公主,没想到我却因为自己想要复兴苗疆的私心,没有把圣物交到公主手上,没想到到最后却让圣物落到轩辕冥的手上。” 梅宗政知道先帝没有将其赶尽杀绝的原因是他爱上了灵静公主,主要祸首全部被诛杀,但是无辜的人他还是不忍心。 但外界并不这样传。 南宫元熠听到这里却是心中一痛,这说明他是将她爱入骨髓了。 再强大的人都是平凡人,他们也都有七情六欲。 “情”这个字,谁能说得清楚,谁又逃得过。 南宫元熠凝眉问道:“苍夷国轩辕氏和百年前灭国的轩辕国有什么关联吗?” 天涯在苍夷国呆了二十多年,自然也清楚苍夷国的来历,不过这些都是苍夷国的秘史。 天涯嗓音沙哑的缓缓道:“苍夷国并没有北朝强盛,所以苍夷国一直很低调,上任皇帝其实是轩辕族的旁支血脉,并不是真正的轩辕族人,但是为了收拢人心,他们一直以轩辕姓氏自居。” 南宫元熠眸光深邃冷沉,似有寒光闪现,冷声道:“乾坤含疮痍,忧虞何时毕?说得倒是情真意切,其时全都是权力的欲望在作祟。”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如今天下尽是创伤,我的忧虑何时才能结束啊! 南宫元熠愤声道:“苍夷取其“疮痍”之意,苍夷国的老皇帝倒是假仁假义得很,把国号都用得如此大义凛然,他若真的心系天下,就不会偷偷学着苗疆族捣鼓那些害人的东西。” 正文 苍夷国的野心 紧接着他又怒怼天涯:“天涯你想要复国怕是跟错了主子,再说苗疆族人他们真的希望复族吗?明知是死路一条,他们又拿什么和天下抗衡。” 天涯经此一难,真的想明白了,他一直以为苍夷老皇帝对他有知遇之恩,无非就是互相利用罢了。 天涯看着公主的儿子这么聪明厉害,也很是欣慰,若苗疆族人也能像北朝百姓生活在阳光下,那该多好啊。 天涯道:“苍夷国经常侵扰北朝边境,老皇帝还是畏惧北朝的,但现在新皇登基,以轩辕冥的野心恐怕又要引起战事了。” “现在他初登皇位,不会明着大军压境,背地里搞小动作,轩辕冥却很擅长。”南宫元熠听说过轩辕冥战神的称号,也和他交了手,武功的确不弱。 林琥如果不在北朝,就一定是去了苍夷国,暗门组织遍布全国,如果真的加入了苍夷国,那苍夷国就真的是如虎添翼了。 南宫元熠到安府将这些事告诉了安西玥。 南宫元熠眉间隐隐升起些许担忧:“内忧外患,我真怕有一天……” 安西玥连忙捂住他的嘴:“将来不管是到天涯海角,我们都要不离不弃,你可千万别把本夫人甩掉。” “一言为定,拉勾为证。”安西玥调皮的挑了挑眉头。 南宫元熠拿她没有办法,是他把她变得越来越粘人了,他就要负责。 转眼,就到了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大婚的前一日。 整个安平侯府喜气洋洋,大红灯笼是早就挂好了的,红绸高挂,好一番气派景象。 府里的丫鬟嬷嬷忙得不可开交,安钰霄忙了这么多天,皇上特地给他批了三天假。 他正好想好好陪陪梅云洛,但是朝中官员络绎不绝到安府拜访。 林府满门被抄家斩首,朝中的部分官员受了牵连,被抄家的有,被贬的也有,还有一部分人因为主动投案,皇上大赦,继续留他们官职,不过也都降了官品,减了俸禄。 最高兴的应该是百姓,林府的财产被充公没收,百姓今年的租税都减半。其余全都收缴入国库。 这次的事安府虽然也参与其中,但是安钰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安西玥从来没有露过面,她被掳走,也一直是以一个被害者的身份自居,自然风向都是偏向弱者的。 安钰霄被皇帝重用,他们也只以为是他的才能令皇上另眼相待。 纷纷到安府祝贺,大臣们都送了重礼,但全都被退回,为了不得罪人,安钰霄甚至携夫人梅云洛一家一家送请帖拜访以示诚意。 这样做的目的是排除梅云洛被蛊毒害死的谣言,让人们不再恐惧,其实巫蛊邪术并不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另外,安钰霄以前宠妾灭妻,名声被毁得一文不值,此时,见他们夫妻二人感情深厚,传言自然不攻自破。 安钰霄不收重礼的名声也被传了出去,虽然也有人背地里骂他虚伪,装模作样,但英国公等人则称赞他有乃父之风。 安平侯嫁女儿,他们自然要好好准备礼物,礼物要怎么送自然要好好斟酌。 送重了,怕传到陛下的耳朵里,认为他们官官勾结,必竟朝中刚刚才大整顿,换了一次血。 送轻了,又拿不出手,所以大臣的官员们都派各家的夫人去将军府和公主府打听情况,这礼物如何送。 正文 纨绔并非真纨绔 林氏一族满门被灭给各豪门世家蒙上了一层浓厚的阴霾。 豫亲王府世子大婚瞬间冲散了这层雾气。 京都热闹非凡,百姓议论纷纷…… “听说自从世子行了冠礼之后,豫王妃就着急着给世子安排婚事,可每一次都被世子以一场场笑话结束,这次世子倒是想通了,这么快就要成婚了。”某甲感叹道。 “安府自从攀上豫亲王府这门亲事之后,安平侯也受了皇上的重用,现在已经是正三品的大官,从古至今,靠裙带关系攀龙附凤果然能成大事。 那安平侯原本只是个宠妾灭妻的负心汉,把小妾宠上天,把正妻晾一边不闻不问,要不是安家大小姐入了世子的眼,他会官运亨通,受皇上器重?”某乙眼红鄙夷道。 某丙听了不服气道:“安钰霄若真的攀龙附凤,他十多年前就娶了林丞相的女儿作妾,为什么这十多年间林丞相不提拔他的女婿升官发财,林氏一族的罪行公布后满门被抄斩,安钰霄才得重用,这不是很奇怪吗?” 顿时,众人都看向某丙,“说得有理,为什么?” 某丙是个读书人,挑了挑眉,分析道:“据我所知,他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安平侯,听说这侯爵位置还是受了他爹庇护传给他的,咱们北朝律法有规定,外姓人若被封了公、伯、侯等爵位是不能一直世袭爵位的。 若想要守住爵位,就得在爵位上做出成绩,才有可能被继续袭爵,你们看看安钰霄当了二十多年的安平侯,他有何功勋,没有吧,娶了丞相之女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被打压。” 某丁感叹道:“除非像豫亲王这样的皇室血脉才能一直袭爵。” 围观的群众暗自神伤感叹纷纷:“这么说来,他倒不是一个攀龙附凤的人,一直受着林氏一族的打压。” 某丙又道:“从他最近办的几件事,我得出一个结论,安平侯其实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当初晋城贪污案,闹得沸沸扬扬 ,皇上却任命安平侯去督办,还真让他查到不少许氏一族贪污的罪证。 晋城可是咱们北朝的重要枢纽,是重要的经济来源地之一,许氏一族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贪污,他贪污一点,国库就要损失多少,损失的也都是百姓的血汗钱。” “晋城贪污案一结束,安平侯分别去吏部、户部任职,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京都的富人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许多官员被查被处,林氏一族权倾朝野几十年,这么一瞬间就被灭了,前面那些是先兆,有因必有果。” 某甲又道:“这么说来,安平侯还真是有才的人。” 某丙又道:“有没有才能我不敢说,现在的世道,光有才能有什么用,在有才的基础上还得有人,有靠山,豫亲王府的南宫世子就是他的靠山,指不定这世子一早就想娶人家女儿,才这么帮他。” 某丁道:“堂堂世子殿下只为娶安西玥为世子妃就如此谋算,看来纨绔并不是真的纨绔啊。” 正文 烦人精又来了 某丁又道:“世子名声虽然不好,但家世好,人长得又好,只要豫王妃随便吆喝一声,想嫁入豫王府的世家小姐排到城门口都排不完,但世子想娶的人只有安西玥一人,安西玥何德何能让世子只倾心她一人。” 某丙又笑着道:“只因安大小姐也不是个泛泛之辈,听说安府的内宅也和其家世家大族一样,内宅的女人们斗得死去活来,安钰霄宠妾灭妻的名声也不是凭空冒出来的,都是这位安大小姐扭转了安府的乾坤。 我还听说安大夫人都要死了,都是因为她女儿医术了得,这不,你们看大夫人一袭盛装活蹦乱跳的在迎接宾客呢。” 围观群众就在安平侯府门前摆了一个茶寮,只因今日是安西玥和南宫元熠成婚的日子。 某丁问某丙:“你怎么这么清楚安府的事,你是不是有所图谋?” 某丙为自己续了杯茶,“官府现在办了官学,听说是安钰霄负责为朝廷招纳贤才,选拔真正有才干的人为朝廷所用,这也许是个机会,不打听清楚怎么进官学。” 众人都把目光移向了喜气洋洋的安平侯府内。 只见那正红色的朱漆大门敞开,上端悬挂着的“安平侯府”几个大字异常醒目,两边红色的绸缎编织成的彩球,每一样都布置得很精细喜庆。 安亭轩也从书院告假回府,与他一起前来的有他书院的同窗好友。 邹衡原本是来和安西玥相亲的,没想到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却变成了喝她的喜酒。 还好两家的老人都只是有意向并没有挑开了说。 霍唯析一袭俊朗的玄色锦袍,也是一位翩翩公子,他是当朝太后的远亲,前来祝贺也不唐突。 楚王和楚王妃也早早过来等着讨杯喜酒喝了然后再跟着迎亲队伍到豫王府。 长公主原本是豫亲王府的亲戚,但是安平侯府嫁女儿就相当于卫明凤嫁女儿,为了凑热闹和捧场,长公主携带着一家老小也到了安平侯府。 上官瑶原本要跟着迎亲队当小花童的,这会儿也提前来了。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当小花童了,但京都要另寻一个小男童与她相配,着实不好找,她也不愿意。 安亭允今日穿了一袭湛蓝色的滚边新袍,一年的时间,他长了好大一截,粉嫩的小脸上软萌得能化出水来,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酷表情,将所有人都拒之于千里之外。 上官瑶见到他时,整颗心都差点融化了,她长大了,已经学了很多礼仪和规矩,一袭粉嫩的裙装,外披一件绒毛斗篷,发髻上的两个小辫子斜着可爱的绒花和金步摇,尊贵非凡。 “安亭允,好久不见。”上官瑶朗声道。 安亭允也没说回礼,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酷酷地道:“烦人精又来了。” 上官瑶气得直吹鼻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安亭允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官瑶见哭没用,眼泪瞬间消失不见,又追了上去:“今天我们两个是西玥姐姐的小花童,我娘说了我们必须在一起,你不许走。” 正文 上官禹的怒火 安亭允打开她的手,想给她下一味药,让她的双手长疮,又想到今天是姐姐的大喜之日,娘告诫过他,要好好表现。 安亭允酷酷地道:“我姐夫是你表舅,我是你表舅的小舅子,所以按照辈份,你得管我叫表舅,不许直呼其名。” 上官瑶差点被他绕晕了,又哇一声哭了起来:“ 安亭允,你敢欺负我,我要去告诉西玥姐姐。” 安亭允完全对她的哭不感冒,只觉得吵死了。 另一边,上官禹见到梅书青,顿时变成了小淑女,梅书青实在没有办法,连忙往后宅跑去。 君兰苑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门外有秀儿和姜霜守在门口,给新娘子准备换衣和化妆的丫鬟婆子是昨天就住到安府的,原本准备一早就给新娘子准备,估计要好几个时辰的准备时间。 这会儿,新娘子还在赖床,姜霜和秀儿说什么也不让她们进。 梅书青进来时,也被婆子给拦在外面:“外男不准进。” “我是新娘子的表哥。”梅书表道。 “表哥也是男的,也不准进。”婆子又道。 “哎,玥妹妹,你来了。”梅书青突然招手喊道。 婆子转身看过去,哪里有安大小姐的人影。 转过身来时,梅书青已经潇洒风流的进了君兰苑。 婆子想追,但又要在这里守着,豫亲王娶儿媳妇,规矩自然是大。 上官禹追了过来,婆子也想拦。 上官禹怒声道:“本郡主你也敢拦。” 婆子吓得连忙退后,眼睁睁的看着上官禹追着梅书青进了内院。 房内,李芸儿急得要死,看着满桌子的珠宝首饰,华贵精致的凤冠霞帔,拿它们实在没有办法。 “安西玥,你若是再不回来,我可就代你出嫁了,嫁到王府当了世子妃,你可别怨恨我。” “这都出去两天了,跑得没了人影,还要不要成婚啊。”李芸儿自言自语道。 “啪啪啪……”门外梅书青使劲的敲门,但门被插了门栓。 “玥儿,快让我进去躲一下。”梅书青急声道。 姜霜看了一眼厢房的门道:“大小姐还在睡,表少爷别吵到小姐。” 李芸儿捏着鼻子,佯装着道:“还早着呢,我再睡一会儿,别吵。” 上官禹已经追上来了,她看了一眼梅书青,委屈得很,她都亲他了,他还总躲着自己,真是气死她了。 “安西玥,开门啊。”上官禹怒声道:“你快把门打开。” “今天本郡主非赖在这里不走了,看某人还敢躲,你不开门,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李芸儿急得焦头烂额,安西玥有什么把柄被这小祖宗捏在手里了。 …… 安亭俊自从回了安府就还是住在他原来的院子里,但是他已经有两天没见到安西玥了。 见君兰苑的门一直被她的两个丫鬟守着,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安亭俊左看右看,都没看见随时都跟着安西玥的另一个丫鬟。 小十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脸,手上的剑从不离身,一身男装在安府就是个异类。 安亭俊这才想到,小十也消失了两天了。 想到此处,安亭俊心中有了猜想,随即转身就出府去了。 正文 新娘新郎失踪了 安亭俊把安西玥不在府中的消息告诉了太子。 太子沉声道:“你是说她不在安府内,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她去哪里了?” 安亭俊摇摇头,表示不知,“玥儿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她会回来的。” 太子已经问过钦天监,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的成婚日期是豫王妃定下的日子。 根据他们的生辰八字,只能选这一天成婚,若是错过了吉时,可能就要等到明年后年。 豫王妃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南宫元熠早该成婚了,再也不能拖了。 太子心中突然有了私心,冷沉的看了安亭俊一眼,轻声道:“她若不在京都,世子应该也不在,能不能想办法拖延这场婚礼。” 安亭俊猛然一惊,太子时常向他打听安西玥的事情,做为一个男人,他知道太子的心思。 安亭俊道:“玥儿的婚事是陛下赐婚,就算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她也还是会嫁给世子。” 听说苏贵妃已经在四处给太子寻觅太子妃了,此时早已有了几个名门贵女的人选。 只是储君的太子妃必须要慎重的。 太子一直很抵触,似乎不愿意这么着急选太子妃。 安亭俊暗忖着:“难道太子心中的太子妃人选是玥儿。” 安亭俊想到这里,已经震惊得不能呼吸,连忙恭敬的低下了头。 太子道:“慕渊,你是本太子最信任的人。” “玥儿一直视我为亲大哥……”安亭俊艰难道。 安亭俊已经告诉太子他不是安府的孩子,但太子还让他回安府居住。 太子沉声道:“本太子相信本太子输的只是时间,本太子并不差。” 南宫睿一直受苏老将军的教导,在军中立得有军功,皇上立他为太子,也正是因为他有当太子的资格,若好好治理天下,对北朝来说,说不成还会有一番成就。 豫亲王府。 迎亲队伍已经准备就绪,但迟迟不见新娘官出现。 宇文靖、程枫和老九也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真想随便抓一个男人替他去成婚。 上官魏成婚时,南宫元熠负责了全城的安保工作,此时,上官魏也当仁不让,一袭威风凛凛的军服,带着官兵们整装待发。 李超更是夸张,生怕天有不测风云,整个五城兵马司的士兵,今天都没有轮休的,街上人山人海。 自从巡城兵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后,他们的军纪更加严格,整整齐齐的列队巡逻,也不像以前一样懒散。 街道边的一两马车上,南宫治也是一袭华服,沉声道:“没想到南宫元熠这么得人心,他带的巡城兵都主动替他保驾护航了。” 另一边,坐着一个带着斗篷的男子,此人正是偷偷跑出府的南宫灏。 只见他满眼的阴霾,“没想到林氏一族惨遭灭门会是这个小小的巡城兵指挥使的手笔,所以不要小看这些巡城兵,他们才是这京都城里的眼晴。” 南宫治道:“晋王妃已经被收押进大理寺,听说皇上念她是初犯,又是皇家儿媳,所以没有追究她的过错。” 正文 南山皇绫 这些皇家秘史,一般不会流传出来,但是南宫治有他知道消息的渠道。 南宫治又道:“是纪妃娘娘求的情。” 南宫灏道:“没有能证明林静娴害安西玥的证词,所以没有定她的罪。” 南宫灏想不明白,明明南宫元熠手上有兰贵人和尹君两张牌,他怎么就这么放弃了。 这时,一个满身戾气很重的人恭敬的过来,“回禀大公子,太子的人出城了。” 南宫治看向晋王,“太子的人这个时候出城做什么?” 以前南宫灏一直在挑拨太子和南宫元熠的关系,虽然一次都没有成功过,但是太子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放眼京都名门贵女,琳琅满目,总能让人眼花缭乱。 林静娴曾经被人们称作京都第一美女,想娶她的人能排到城东门,可惜长得漂亮又有什么用,终究是入不了他的心。 安西琳长得也不差,若不是只是个庶女,也能和林静娴媲美。 南宫灏暗忖着,到现在他才知道,他要的不是空有外貌的花瓶。 南宫治见晋王独自发呆,又道:“王爷,咱们的那颗棋子要不要在今天,今天正好是个时机,我听说皇上今晚会出宫。” 豫王已经在府中严防部署了,若不是皇上要亲临王府,父王不会这么小心谨慎。 南宫灏回过神来,“你刚才是不是说南宫元熠两天不见踪影了,他会不根本不在京都。” “他一般住别苑,豫王府很少回来,不回来更好,他一回来我家那悍妇总受不得他挑拨要找我吵架。”南宫治气愤道。 想起上次他被禁足就是因为他在外头养的几个外室被南宫元熠捅到那悍妇面前。 二弟好赌,输了几间铺子的事也被知道了,这些都是南宫元熠告状才抖露出来的。 南宫灏突然道:“吩咐你的人跟着他们,若遇到南宫元熠,杀无赦,多派点人,钱不是问题。” “他武功不弱,我曾几次买杀手都没有成功过。”南宫治道。 突然,南宫治惊道:“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若再出点事就有好戏看了……” “太子不会无缘无故有所动作的。”南宫灏阴恻恻地道。 一天前,南山。 南宫元熠带着安西玥乔装打扮混出了京都。 从京都快马加鞭到皇陵只要一天的时间,好在他们的骑术都不算差,抄小路时间更快一些。 南宫元熠沉声道:“早就想带你到皇陵来拜祭一下他们,尽管知道有许多双眼睛都盯着我,但是这一趟我不得不来。”这里面有他在乎的人,“不过以后可能不会来了。”苗疆公主被葬在北朝皇室的皇陵里绝不能让人知道。 “灵静公主虽然是以宫女的身份入葬北朝南宫氏的皇陵,但她能和心爱的人葬在一起,她一定也很高兴。”安西玥缓缓道。 安西玥前世是来过皇陵的,只不过和此时不同,现在他们是悄悄的来。 夜色浓重,烟雾弥漫着整座陵墓,北朝的皇陵也算是气派雄伟,皇陵修在南山脚下,也是借这块宝地的风水好。 正文 敬媳妇茶 南宫氏世世代代的子孙若都勤勤恳恳守住祖业,北朝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消灭的。 他们原本是要去南山山顶,但是时间上太赶,上南山山顶太费脚程,索性就绕道进入皇陵境地。 他们准备了祭品。 安西玥亲自将祭品和香蜡纸烛摆上,这里是有人守陵的,她生怕突然冒出个人来。 看到小十和元宝守在远处,她才稍稍安心。 安西玥准备就绪了才道:“我们一起向他们磕头吧。” 南宫元熠轻声道,“他们会不会知道我带着未婚妻来祭拜他们了,他们应该会很高兴吧。” “应该是知道的。”安西玥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为什么她常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 “我现在的心情,你难道不是应该安慰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然后你再含情脉脉的对我说你会陪着我一直好好的活下去……”南宫元熠突然道。 安西玥朝他翻了个白眼,“我以为你会很难过,没想到世子殿下这么幼稚。” 南宫元熠拉过她的手,“你以为他们这么努力的让我活着就是为了让我郁郁寡欢无疾而终的吗?” “呸呸呸,在先人面前不许乱说。”安西玥镇重道。 “可惜他们喝不到媳妇茶……”南宫元熠突然道。 安西玥眸光一闪,沉声道:“要不,我们现在就给爹娘敬茶吧。” 南宫元熠盯着她,眼眸里满是期待:“你刚才叫他们什么?” “爹娘啊,你和我成亲后,难道你不唤我父母作爹娘吗?”安西玥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似透着灵气一般。 “我从来没有这么唤过他们。”南宫元熠满眼的失落,“可惜我们只带了酒,没有带茶。” 安西玥突然起身,借着微弱的烛光四处寻找了一圈,他们来时,记得这里有桑叶。 安西玥跑回来时,手里捧着一堆叶子。 只听她道:“原本可是用酒代替的,不过媳妇向公婆要敬茶才成道理。” 安西玥手脚麻利的取出水壶,挑选了几片嫩叶清先干净,再折去叶柄,放入杯中,再倒入清水,又随手从腰间的小袋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两粒小药丸。 顷刻间,只见药丸遇水则融,桑叶在水中晶莹透亮的,水也不只是无色无味,有淡淡的清香溢出来。 两杯桑叶茶就制作好了。 “尝尝。”安西玥递到南宫元熠面前。 “毒药。”南宫元熠嫌弃道。 安西玥这才解释:“南山到处是宝,这是桑叶茶,加了允儿研制的补身丸,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安西玥又掏出一堆药瓶给他看:“金疮药,头疼药,还有痒痒粉,泻药,蒙汉药,据说这个最厉害,这个是能让人全身生疮,又不致命的七步花粉,走七步就发作了。” 南宫元熠扯了扯唇角:“安亭允做的,他会不会把毒药和金疮药弄混了。” 安西玥无语了,拢了拢披风,她这次出门特地背了个小包包,就是为了装这些东西。 正文 拜堂成亲 “我绝对相信我弟弟。”安西玥主动尝了一口,笑道:“香甜可口,你要不要尝尝。” “那就拜吧。”南宫元熠忽然道。 “拜什么?”安西玥道。 “拜天地敬媳妇茶。”南宫元熠沉声道。 紧接着还没等安西玥反应过来,南宫元熠又道:“元宝。” 元宝听见世子唤他,屁颠屁颠的过来,“世子。” “本世子要和玥儿成亲,你来当司仪。”南宫元熠神情淡定,半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仿佛很伤心难过的样子。 元宝四下看了一圈,黑漆漆的,再加上这绫墓的坟里可都是南宫氏的先人们。 就在这儿拜天地,他没听错吧! 只见南宫元熠眸光一凛,无比认真的道:“媳妇茶都是要拜堂后才敬的,既然茶水都有了,这一步总不能省吧。” 元宝想吐槽一下他家世子,往年不知道他陪着世子来过多少回了,次次世子都是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就开始笑,哪里像伤心难过的样子。 这会儿忽悠起安大小姐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安西玥顿时觉得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她为什么要提敬茶。 片刻后…… “一拜天地。”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跪拜天地。 “二拜高堂。” 他们再朝着绫墓拜。 “夫妻对拜。” 安西玥虽然打扮简朴,但依然遮不住她俏丽的容颜,一双秋水潋滟的眸子闪着奇异的光芒,她静静的望着南宫元熠。 暗道:“她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真的陪着他疯啊!” 南宫元熠隽秀的容颜宛若嫡仙,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仿佛能摄人心魂般。 他挑了挑眉,道:“玥儿,要有诚心。” 安西玥这才与他对拜了下去。 “送入洞房,哦,这里没有洞房。”元宝又道:“敬媳妇茶。” 安西玥端起杯子重重的朝着绫墓磕了三个响头,沉声道:“婆婆请喝茶。” 之后,她就将茶杯放在了祭品前。 猛然,她感觉前方的烛火闪动了一下,安西玥眨了眨眼睛并无异样。 小十觉得安大小姐那句“婆婆请喝茶”怎么听怎么渗人。 这时,只听到有人高喊:“什么人?” 顿时,听到人声,南宫元熠抱起安西玥腾飞而起。 元宝拉着小十紧随其后。 小十还在目瞪口呆的盯着刚才他们“拜堂成亲”的地方。 小十问道:“世子和县主这就成婚了吗?这么随意。” 元宝答:“不然,你觉得成婚有多复杂。” 待几人离开后,微弱的烛光照射进飘着桑叶的茶杯里,只见那里的水正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这时,值守陵墓的士兵顺着烛光寻了过来,四下看了一眼,只见供台上摆放着贡品,还有两个杯子,其中一个是空的。 士兵也没在意,这里是皇陵,就是埋葬死人的地方,不管他身份高低贵贱,终归人是死了的,早已尘归尘,土归土,有人来祭拜是常有的事。 士兵也没有毁坏这些祭品,这是守陵人对死者的一种尊重,随即,转身离开。 他们是连夜回京的,因为再过一天就是钦天监替他们选的黄道吉日。 南宫元熠的生辰其实是灵静公主的忌日,只不过,他现在是豫王妃的儿子,用的是那个死去孩子的生辰。 正文 一群酒囊饭袋 临近京都…… 南宫元熠等人曾经为了练武功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依然精神抖擞。 但安西玥的体力比不上他们,再加上又长途跋涉骑了这么久的马。 此时,安西玥早已经累得昏昏欲睡。 南宫元熠把她放在自己的马上护在怀里,让她休息一会儿。 不过还好,他们早就在郊外准备了马车,等到上了马车就可以休息一下了。 这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萧杀的冷气。 南宫元熠拉紧了疆绳,马儿突然停了下来,安西玥也醒了。 她睁开朦胧的眼眸一看才道:“快要到了。” 猛然,南宫元熠一双眸子染上寒霜,扫视了一眼四周,沉声道:“ 有埋伏。” 元宝和小十也感觉到了,随时准备进入作战状态。 安西玥突然捏紧腰间的布袋,找出几种毒药握在手中,才道:“我们出城时很隐蔽,没有人知道。” “玥儿,抓紧疆绳,千万不要松手。”南宫元熠嘱咐道。 他是要让安西玥控制马,他腾出手来对付敌人。 安西玥懂他的意思,只要她控制好马的方向,让南宫元熠没有后顾之忧,他们才有逃生的可能。 安西玥重重的点了点头,眸光同样冷沉如霜,半点畏惧也没有,沉声道:“放心吧。” 此时,无数的黑衣人从树木丛中穿梭而过,像一道闪电般将他们团团围住。 元宝和小十同时抽出剑互相看了一眼。 元宝道:“小丫头,这才是真正的战场,你不是总说暗影没有给你机会吗?” 以前他们不让小十出来,其实是觉得她是一个姑娘,姑娘就需要被保护起来。 小十冷冰冰的剜了他一眼,眸光里闪着寒气,“要不要比一比。” 黑衣人人数众多,见他们只有四个人,其中还有两个是女人。 顿时大喜,其中一个黑衣人冷声道:“你们谁是南宫元熠?” 元宝差点笑喷出来,敢情又是来刺杀世子的。 “阁下有何指教?”元宝屏住呼吸,学着南宫元熠的样子道。 “你就是南宫世子?指教不敢当,老子要活捉你再剐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黑衣人道:“其他人杀无赦。” 这时,黑衣人群攻上来,小十和元宝默契的打马前进,突然凌空而起,长剑所到之外,黑衣人皆伤,另外的黑衣人则朝着南宫元熠攻击而去。 南宫元熠抿着薄唇,轻声道:“闭上眼睛。” 安西玥哪里敢闭眼睛,双手紧紧的握住疆绳,只希望不要托他的后腿。 瞬间,只见无数把锋利的刀朝着他们坎来。 南宫元熠一个旋身而起,他的轻功快得惊人,片刻的功夫,袭击上来的黑衣人纷纷倒地,一刀被抹了脖子。 黑衣人眼中露出恐惧,只见南宫元熠的身影似鬼魅一般,几个回和下来,剩下的黑衣人再也不敢上前。 其中一个黑衣人惊声道:“你是谁?” 南宫元熠旋身又上了马,冷声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不要总是用这样的伎俩来挑战本世子的耐性,一群酒囊饭袋。” 正文 七步花粉助力 与此同时,小十和元宝配合着打得如火如荼,黑衣人人数众多。 只因元宝说了一句“阁下有何指教”,他们就将所有的主力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小十的剑很快,冷冰冰的像地狱罗刹,光是气势就将一堆黑衣人给震慑住了。 没想到他们小看了这个女人。 暗处,有一队蒙面人见他们被黑衣人追杀,原本只想捡漏,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这帮黑衣人这么不经打。 眼见着南宫元熠带着安西玥逃出包围圈。 蒙面人道:“要不要出去拦住他们?” 领头蒙面人道:“主子吩咐只拖延时间,并未要取他们性命。” “现在黑衣人落了下风,我们再不出去只怕让他们跑了。”蒙面人又道。 在黑衣人即将放弃之际,这时又冒出一堆不怕死的蒙面人将他们夹击在中间。 此时,看起来就是两队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让他们逃无可逃。 领头人看了一眼安西玥,确定她是平乐县主。 领头人朝着他带来的人微微点头。 刚才准备撤退的黑衣人见又来了一帮蒙面人,不知是敌是友。 安西玥见状,回身瞟了一眼南宫元熠,道:“又来一帮人,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再和他们打下去天都黑了。” 想到他以前过的也是这种处处都有暗杀的日子,可真惨啊。 小十和元宝被缠住,见状也是分身乏术。 这时,安西玥突然对着蒙面人喊道:“太好了,我们的援兵到了,快杀了这些黑衣人。” 黑衣人原本还在踌躇对方是敌是友,安西玥一声叫唤,他们既然主动出击,朝着蒙面人坎去。 蒙面人自然也不是干站着等死之辈,遇到敌人的第一条件反射就是回击敌人的进攻。 安西玥反应也很灵敏,趁机打马,“现在换你来控制疆绳,让他们尝尝允儿的七步花粉。” 南宫元熠的软剑上还在滴血,顿时也明白安西玥是什么意思,猛然,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握紧了疆绳,“踏雪辛苦你了。” 顿时,只听马儿一声嘶叫。 在马儿即将冲破他们的包围圈之际,安西玥准确无误的将手中的七步花粉洒入黑衣人和蒙面人的混战中。 踏雪像是极有灵性一般,跑出了好远才累得停了下来。 安西玥知道踏雪刚才那一股冲劲已经用了全力,现在它不适合再作战。 几乎同时,安西玥又把乱七八遭的毒药全都给南宫元熠:“靠你了。” 南宫元熠点头,施展着轻功,脚尖借力腾飞而起,将所有的药粉都洒入了蒙面人和黑衣人中去,药粉遇风扩撒,两边的人马全都中招。 “元宝,不要恋战,快撤。”南宫元熠冷声道。 元宝已经打累了,但小十似乎是个铁人,她已经把战场当成了训练场。 其实再打下去,她也会体力不支。 元宝一把揪起小十放在马上,他则坐在她的身后,厉声道:“驾。” 瞬间,尘土飞扬。 此时,只见黑衣人和蒙面人都中了毒粉,有的中了痒痒粉,根本无法再打,早就痒得跳起了脚。 有的中了七步花粉,他们正在浴血奋战,岂止走了七步,身上瞬间生疮。 蒙面人也顾不得蒙不蒙面了,扯下面巾就开始胡乱的拍打着溃烂的地方带来的痛楚。 正文 只能翻墙 还有一部分黑衣人没有中毒,见状,也是吓得不轻,其中一个黑衣人连忙道:“我们还追不追。” 黑衣领头人见蒙面人也中了毒,才知道原来蒙面人也是来刺杀南宫元熠的,他们打错了人才让南宫元熠逃走,是又气又恨,白白失去了这个机会。 “先撤。”黑衣领头人冷声道。 顿时,黑衣人全都撤退, 此时,只留下蒙面人立在原地打转,领头的蒙面人看了一眼南宫元熠等人离开的方向,气得咬牙切齿:“这是我打过最丢脸的一场仗。” 未打先败。 “苏副将,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追。”另一个蒙面人胡乱的抓着身体道。 “兄弟们都受了伤,我们也撤吧,尽快回去复命。”苏斌垂头丧气道。 “若不是平乐县主胡乱叫一声,我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和黑衣人打起来,拖他半日也是有可能的。” 领头蒙面人叹了口气,见手背上药粉沾到的地方像生了冻疮一样,裂开了口子, …… 南宫治得到消息时,气得暴跳如雷:“吴忠,你找的是些什么人,你当本公子的钱都是从水里舀来的吗?” 这次虽然不是他自己掏钱,可那也是钱,林义死了,他来钱的门路就少了。 吴忠道:“暗门的青龙舵主突然消失,属下联系不上他们,属下就找了新起的一个叫天刹门的杀手组织,听说他们也是要钱不要命,本来都要得手了,又来了一帮蒙面人。” “不管是暗门还是那什么狗屁天刹门,都是一群草莽之徒,一群废物,没有得手一分钱都不准付给他们。”南宫治恨声道。 “可是他们的头领说,他们死了十几个兄弟,大部分人还中了毒,问咱们要解药呢,不然他就亲自过来找主子要解药,不付钱只怕不成。”吴忠胆颤心惊的道:“都是江湖草莽,咱们也惹不起。” 南宫治怒声道:“你也是个废物,没办成事还想要钱,本公子有什么解药,叫他们滚得越远越好,以后做事用用脑子。” “实在是世子太过于聪明……狡猾了。”吴忠也很无奈,世子身边有一帮武功高强的人保护他,他能有什么办法,若是一般人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南宫治气得想一巴掌拍死他。 吴忠暗道:“大公子和二公子从小也习武,怎么就没有世子厉害呢?难道是遗传的问题。” …… 安西玥回来时安平侯府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 安西玥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连忙放下车帘,轻声道:“糟了,门口怎么会人山人海的,这些百姓都是来看热闹的吗?我怎么进去?” 南宫元熠瞟了一眼安府门前街道上临时搭建的茶寮一眼,好像都是读书人。 他才道:“只怕全京都的宾客都想来讨杯喜酒喝,前门和后门可能都走不通了,本世子知道一条路,只有翻墙了。” 车夫掉转了马头才从偏僻的夹道行去。 南宫元熠跳下马车将安西玥抱了出来,安西玥看了一眼笑道:“你平时就从这儿翻进去的?” 正文 彬彬有礼的世子 南宫元熠挑了挑眉,唇角微勾,一本正经地答道:“那片屋顶下就是你们家回廊,翻过屋顶就可直接进你的院子了。” “所以你没事就以我家屋顶为床,以日月为被,经常到我们家屋顶晒月光。”安西玥调笑他。 “你们家月光挺好的,姑娘也挺好,所以本世子怕有贼人惦记。”南宫元熠厚着脸皮道。 “小贼,咱们直接进去动静怕也不小。” 他们在路上耽误了时间,李芸儿估计已经焦头烂额了。 瞬间南宫元熠抱着她的腰身轻而易举的翻过了墙头,脚尖轻点瓦片,他已经轻车熟路的将安西玥送进了君兰苑。 安西玥一落地,顿时,众人听到动静,齐刷刷的一片眼睛纷纷朝着他们看了过来,目瞪口呆的盯着两人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除了安府的几个姐妹和一院子的丫鬟嬷嬷外,梅云洛和卫明凤也赶了过来。 安西玥尴尬的朝着众人笑笑,又见她娘脸色不太好,瞥了一眼南宫元熠,咬着唇瓣道:“快放我下来呀。” 南宫元熠可不想当缩头乌龟,左右他抱的是自己的媳妇,现在逃跑,他就不是男人。 于是,南宫元熠迈着大长腿,大步流星地朝着堵在门口的安氏众人行去。 “岳母,舅母,小婿失礼了,玥儿就暂时劳烦您们照顾了,该天再向您们解释。”南宫元熠把安西玥放下来,神情无比的自然朝着梅氏和卫氏先行了一礼。 “娘,舅母,让您们担心了……”安西玥想打个地洞钻进去,脸瞬间红到耳朵根。 梅云洛原本在前院招呼客人的,是听说了大小姐的门敲不开,她才和卫明凤赶过来。 李芸儿在里面差点就急哭了,她爬在门上,听到门外的动静,瞬间将门打开,高兴道:“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顶不住了。” 梅云洛又看了一眼房里的李芸儿,惊得差点当场晕倒。 卫明凤连忙扶住,顿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道:“既然回来了,就赶快梳妆,可别误了吉时。” “世子也赶快回去,准备迎接新娘了。”卫明凤朝南宫元熠使了个眼色道。 她知道梅云洛从小一直被教养成了真正的大家闺秀,对于礼教那方面自然看得特别重。 他们再不回来,梅云洛只怕要撞门了。 南宫元熠又点了点头,再次朝她们行了一礼,撇开身份,必竟现在她们是他的长辈。 在这种大日子里,拐跑了人家的女儿,态度恭顺点才能消灭长辈们的怒火。 在南宫元熠离开后,安西玥被拉进了屋。 屋内就只卫明凤和梅云洛二人。 梅云洛左右打量了女儿一眼,沉声道:“你和世子还未行大礼,没有做出什么……” 安西玥突然跪下,解释道:“娘,世子待女儿彬彬有礼,我们绝没有做越矩的事。” 虽然他常常占她便宜。 “今天外面有多少宾客,你知道吗?” 梅云洛急得落泪,她感激南宫元熠对她们的帮助,但是女儿是自己的,自己不教谁来教,若行差踏错一步,女人的一辈子可就毁了。 正文 梳妆 “不管是嫁进豫王府那样的高门贵胄,还是嫁入寒门小户,娘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别人看不起,腰板一旦弯了,就很难再直得起来了,这个道理娘教过你,你没忘记吧。” “女儿和他是去见一个对他来说特别重要的人,娘,您别生气了?您身子不好,千万别动气,女儿知道错了,女儿发誓女儿没有……”安西玥连忙道。 梅云洛为了摭住脸上的病容,早早的起来化了个精致的妆容。 当她要死了时,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一双儿女。 如今能捡回一条命,她比任何人都要珍惜。 梅云洛连忙压住女儿的手道:“大喜的日子,不要动不动就发誓,娘相信你,相信我的玥儿一定会幸福的。” “娘……”安西玥见她娘哭,眼泪也没包住。 卫明凤一辈子都想有个女儿,她是真心把安西玥当自个的女儿看待,“都快起来吧,大喜的日子,都别哭了。” “我瞧着南宫元熠是真心喜欢玥儿的,你就别担心了,若他敢对咱们的玥儿不好,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卫明凤抹掉眼角的泪水。 上辈子她出嫁是舅母替她梳的头,她娘的尸体早已烧为灰烬,还好这辈子她娘好好的活着。 这辈子,她们是她要守护的人。 安西玥心里满足极了,拉住她们的手,开心道:“玥儿有这么好的娘亲和这么好的舅母疼爱,玥儿很开心。” 片刻,卫明凤才重新开门朝着外面吆喝了一声,“快给小姐打水来梳妆。” 顿时,所有丫鬟婆子鱼贯而入,纷纷开始忙碌起来。 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精致华贵的凤冠霞帔,看得人眼花缭乱。 李芸儿站在一旁,想帮忙也帮不上,她眼睛里满满的羡慕与高兴。 转身就走了出去。 她这辈子是没机会嫁人了,所以就好好的将她们李家的医术发扬光大,完成父亲的遗愿就行了。 卫明凤追出来拉过李芸儿的手,温柔道:“等芸儿找到如意郎君,干娘也替你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李芸儿睁大了眼睛,“干娘是说我吗?”她在晋城的名声可是家喻户晓的不好,谁敢娶她啊。 卫明凤道:“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有能力,凭着一已之力在这乱世活了下来,你比很多女人都强,所以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坚持心中纯善,干娘相信芸儿会越来越好。” “真的吗?”李芸儿眸光里似有莹光闪过,似翡翠宝石般耀眼。 卫明凤点点头,“相信自己。” 此时,只见安西玥早已换上了崭新华贵的嫁衣,露出修长的玉颈,三千青丝似瀑布般倾泻而下。 梅云洛热泪盈眶,她的女儿要出嫁了。 安西玥端正的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母亲,眼眶又红了。 “娘,女儿一辈子都会好的,您就放心吧。” “哪有当娘的不担心自己的儿女,就算玥儿嫁人了,将来做了人家的母亲,也还是娘的女儿。” 安西玥只觉得鼻子堵得厉害,感谢老天爷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让她有机会弥补对娘的亏欠。 “好了,别哭了,玥儿长大了是该嫁人的,娘给你梳妆。” “女儿想叫舅母和娘一起帮女儿梳妆。”安西玥撒娇道,前世就是舅母代替了母亲的位置。 正文 出嫁1 卫明凤和梅云洛同时替安西玥梳发,一边梳还一边说祝词:“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之后,梅云洛才亲手将她的头发规规整整的挽起。 梅云洛道:“从今以后,娘再也不能帮你梳头发了,挽了发髻你就是别人的妻子了。” 卫明凤眼眶也湿润润的,“我要早知道替新娘子梳发这么煽情,我就躲在外面了。”她其实挺高兴的。 安西玥朝着她甜甜一笑:“也许上辈子我是舅母的女儿,也是舅母亲自替玥儿挽的发呢。”上辈子就是你啊,舅母,也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卫明凤眨巴着眼睛,上辈子她无儿无女,无婚无配…… 卫明凤喜极而泣,微笑道:“所以舅母才和玥儿很投缘,仿佛上辈子就注定了我们娘俩的缘分。” 平城来了亲戚,老夫人原本一直在瑞雪苑招呼客人,也是听了柳嬷嬷说了君兰苑的情况才赶过来的。 玉氏显得倒还平静,只嘱咐了安西玥要平平安安的就没再多说,左右有她娘操劳着。 二房和三房也分工帮忙着照顾客人,老夫人只觉得欣慰,这个家终于像个家了。 一个时辰后,安西玥才穿戴整齐收拾妥当。 梅云洛和卫明凤也已经出去招待客人,只等着新郎官来迎接新娘。 屋内,安西玥头上顶着沉甸甸的凤冠坐在床上,盖了盖头,心却跳得“砰砰砰”的。 她怎么紧张了。 安西玥紧张的绞着红色的绣帕,她在南山已经和他提前练习过一次了,当时她怎么没现在紧张,现在反而怕起来了。 她想掀开盖头看一下,刚好李芸儿跨步进来,连忙阻止:“盖头盖上去,就不能再揭开了,只等着新郎才可以揭。” 安西玥道:“芸儿,我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我真的要嫁给南宫元熠了吗?你快想个办法不要让我紧张。” “迎亲队伍都到大门口了,只等过了礼就把你接走了,这会儿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李芸儿惊讶道。 她刚才出去打探了下消息,听到迎亲队伍的唢喇声已经到安府门前了,她才连忙跑进来。 现在她是故意这样说的。 “我没有。”安西玥脸刷一下就红了,还好有盖头遮住李芸儿看不见。 这时,只听到外面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往君兰苑赶来。 上官瑶像泥鳅一样钻了进来:“西玥姐姐,他们都拦着不让我进来,我今天可是迎亲小花童。” 安西玥盖着盖头也能想象出上官瑶可爱软嫩的表情,“瑶儿找姐姐什么事啊。” “安亭允他欺负我。”上官瑶噘着嘴道。 “姐姐一会儿好好说说他,如果他再欺负瑶儿,姐姐替你揍他好不好?”安西玥故意沉声道。 上官瑶一听,安亭允要被揍,顿时改口道:“其实他也没怎么欺负我,西玥姐姐别揍他了。” 李芸儿都听笑了起来:“小瑶儿还舍不得那臭小子挨打啊。” 上官瑶突然有些难为情,“我去找我祖母玩。” 安府的几个姐妹也跟了进来,前院豫王府的人过了礼,媒婆才来带着丫鬟婆子把新人接出去。 正文 出嫁2 安西璃跟了进来,“大姐姐,终于可以进来了,原来成婚这么繁琐。” 安西瑗缓缓行了进来,轻声道:“大姐姐,祝贺你与世子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安西瑗想到安西琳出嫁那会儿,虽然晋王府也来了喜轿迎接,不过也只才寥寥几人悄悄就将她接出府了。 如今,没想到世事难料,大姐成了嫁得最风光的那个人。 豫王府的迎亲队伍有几十人之多,还有那顶八抬彩轿,真真是漂亮极了,不知道等她出嫁,会不会遇到这么好的郎君。 “我也祝大姐与世子姐夫早生贵子,多福多寿。”安西琰抢声道。 “大姐姐,我们都没有看到你化妆,马上你就要出嫁了,我们可不可以偷偷看一眼啊。”安西璇调皮道。 “不行,娘说了,盖上盖头就不能看了,要等新郎才能揭开,否则会不吉利的。”安西琇拦住安西璇,将大姐护住:“不用看都知道大姐姐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安西玥呵呵的笑了起来,正声道:“我自己都没看清楚,我娘就糊里糊涂的给我摭上了盖头,等你们成婚的时候,一定也是最漂亮的新娘。” 这时,只听见秀儿在外嚷道:“姑爷好……” 南宫元熠看了一眼堵成人墙的丫鬟们,微笑道:“秀丫头好。” 南宫元熠一笑,这道人墙瞬间崩塌:“哇,姑爷好帅啊。” 秀儿瞬间一愣,姑爷虽然长得很好看,但她们的任务是给姑爷出难题,否则别想这么快把大小姐接走。 秀儿连忙道:“站好,全都站好。” “你们不是刚才还商量着要怎么向新姑爷讨要红包吗?怎么都散开了。” 南宫元熠成功越过众人朝着元宝使了个眼色。 元宝立即得令,手中握着一大把红色的香囊,“秀儿是不是想要派红包啊,世子是新娘官,他怎么会保管红包呢,要红包当然要找我这个司仪呀。” 顿时,丫鬟们蜂拥而上,团团将元宝围住…… 小十换了一袭女装握着剑守在院子里,并没有和其他丫鬟一样上前去讨要彩头。 看着元宝被一群姑娘围在中间,不屑道:“幼稚。” 南宫元熠轻而易举的就进了院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堂而皇之的到君兰苑。 因为此时他要证明,他是她的夫,他不是小贼。 跟着他一起来的迎亲阵容也很强大,宇文靖也是一袭湛蓝色的华服跟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李芸儿站在安氏姐妹的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李芸儿也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南宫元熠给安氏姐妹也都封了大红包,不在乎多少,全在他的一片心意,大家开心就好。 他希望他的玥儿出嫁之日,她都能接收到每个人的祝福,让她开开心心的嫁给他。 南宫元熠一进来,屋内瞬间就没了声音,只见他头戴金冠,身着一袭大红色的喜袍,缓缓朝着安西玥走来。 她们的姐夫好帅啊! 南宫元熠气场太大,顿时,使得众人主动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 他微微俯身,突然执起安西玥的手,轻声道:“为夫说到做到,我会亲自“进来”接我的夫人,所以并不算小贼。” 正文 出嫁3 隔着盖头,安西玥都能感觉到他强大的气息,他在她耳边的轻言细语让她感觉痒痒的,有些心乱如麻。 一时间,她竟不知如何应对。 原来成婚也并不是一件很无聊的事,他带给她的悸动与惊喜总是层出不穷。 他说过,他会亲自来接她,原来指的是这样。 安西玥能想象得到屋内几人眼中的震惊,还好长辈们都在外院。 安西玥的手被他握在掌心里,她突然感觉也不那么紧张了。 这时,只听到嬷嬷一声高喊:“吉时到,请新娘出阁。” 安西玥什么也看不见,只缓缓的跟着他的脚步缓步而行,四周是欢声笑语,她分不清谁是谁,只感觉热闹非凡。 梅云洛和安钰霄坐在正厅的上首位置,老夫人和安氏的叔叔婶娘分坐两边。 这时,新人要向家里的长辈正式告别,长辈要对新人说吉祥话并祝福他们。 只听嬷嬷又一声高呼:“跪别父母……” 梅云洛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安钰霄见状连忙安慰:“亲戚朋友都看着呢,快别伤心了,玥儿长大了,咱们该高兴。” 梅云洛和安钰霄分别向新人递了红包,祝他们恩爱到百头。 嬷嬷又连忙将新人对着老夫人:“拜别祖母……” “祖母,玥儿走了,您要保重身体。”安西玥听到她娘又哭了,她又忍不住落了眼泪。 玉氏连忙扶起安西玥,嘱咐道:“冯妈妈是个好的,又心思灵活,你带她过去,该交待的祖母都交待了。” 玉氏看了一眼南宫元熠,又沉声道:“玥儿就交给世子了,这丫头一根筋,认准了就不会改变。” 南宫元熠恭敬道:“元熠记住了,祖母放心,玥儿就交由元熠来守护了。” 南宫元熠知道玉氏一直不希望安西玥嫁进王府,就是怕她吃亏。 之后,安西玥又和其他长辈道别。 南宫元熠一一跟随,态度诚恳。 安亭轩站在人群中,他想亲自去给安西玥道一声祝福,但给她祝福的人太多了。 没想到南宫世子会屈尊降贵与玥儿一起向安府的长辈行礼。 看来,他是真的很疼玥儿啊。 这时,又有嬷嬷上前高声道:“送新人出府。” 安西玥头上盖着盖头,虽然什么都看不见,还是一步三回头。 听见新娘子盈盈传出抽泣声,姜霜连忙劝道:“小姐,别哭了,咱们三日后回门还能见着夫人他们的,妆都哭花了,去了豫王府还有很多礼仪。” 南宫元熠听见她哭,心里也堵得慌,于是,将安西玥打横抱起就出了安府。 众人见世子亲自抱了新娘子出门,都唏嘘不已。 在他把安西玥放进了喜轿内,安西玥才替自己擦了擦眼泪。 只听迎亲队伍开始吹起了喜庆的唢呐,南宫元熠坐上马背。 这时,才听嬷嬷高声道:“起轿。” 顿时,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这才离开了安府大门。 原本拥挤的大街,因为有巡城兵开道,瞬间变得畅通无阻。 锣鼓喧天,一片热闹繁华。 安西玥坐在轿内,恍如隔世。 南宫元熠是皇亲,按理说他不必亲自来迎亲的。 她知道皇室的尊贵,但他还是来了。 正文 成婚1 安亭俊站在太子身边,看着那长长的迎亲队伍,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管嫁给谁,他希望她都能幸福。 南宫睿在听了苏斌的禀告后,心里也是五味成杂,明明知道她早就已经是南宫元熠的女人了。 最终也没能阻止这场婚礼如期举行。 待迎亲队伍离开后,安西瑗才来到安亭俊身边,轻声道:“大哥哥,没想到大姐是咱们姐妹几个最先出嫁的,原先我还以为会是绣姐姐。” 南宫睿听到声音,将视线收回,只见眼前的姑娘婀娜多姿,温柔里夹杂着一股傲气。 “这位是?”南宫睿道。 “我来给太子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三叔家的瑗妹妹。”安亭俊连忙道。 安西瑗一听此人是太子,连忙恭敬的行礼:“臣女不知道是太子殿下,西瑗失礼了。” 安西瑗是安府几个姐妹中,最努力的一位,以前安西玥没有冒尖时,她样样都最好,也常常不愿与安西琳争。 太子微微点头道:“安小姐不必多礼。” 之后,安西瑗就恭敬的转身回府了,临走时,她深深的看了太子一眼,只觉得他俊朗非凡。 …… 今日豫王府的宾客更多,南宫元熠大婚的消息早就传回了周国。 所以周国的皇帝也派了人赶往北朝替外甥送上贺礼。 周国皇帝此次不仅派了使臣来,一同前往的还有周国的公主和太子。 周皇的心思很明确,就是想要再和北朝亲上加亲。 二十多年前,周国嫁了一位公主到北朝得到北朝诸多庇佑。 此时,正值北朝太子初立,也还没有立太子妃,周皇就在想或许可以借这次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让豫王妃撮合撮合。 这时,锣鼓声离豫王府越来越近。 等在门口的小厮听见声音,连忙朝着大堂跑去。 “世子迎亲回来了。” 宾客已经入席,小厮一路跑一路喊,所有人都想起身朝着大门口走去。 豫亲王和豫王妃要在大堂坐镇,自然不能像客们一样失了礼数。 周国公主齐思韵和太子齐思萧也听见声音了,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 他们纷纷看向常太傅。 常太傅朝着豫王和公主笑道:“公主和太子远道而来,还没看见过北朝的婚礼。” 豫王妃笑着道:“去吧,熠儿是他们的表哥,若不是隔得远,公主和太子本也该和熠儿亲近一些才好。” “谢姑母。”齐思萧笑着道。 此次他们进入豫王府是微服到访,周国虽然已经告知了北朝皇帝,周国会派使臣前来给北朝的太后祝寿,但不知道他们会提前来,并且来的还是太子和公主。 豫王府门前,此时已经挤得人山人海。 众人议论纷纷,“好大的排场啊,豫王府已经好多年没有办喜事了,没想到世子的婚礼这么隆重。” “新郎官好帅啊,原来男人穿红色也这么英姿飒爽,平乐县主真是有福气,能嫁给这么帅的男人。” “世子和平乐县主的爱情故事都传遍京都了,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么美的爱情就好了。”另一道女声响起。 正文 成婚2 齐思韵和齐思萧默默的听着人们的议论。 他们的这位表哥,他们还是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他,当时他们就知道姑母的儿子有着天人之姿,后来又听说他纨绔任性,放荡不羁。 若在他们周国,这样的年龄早就成婚生子了。 不知道表哥的世子妃是怎样的女子呢? 只见,媒婆嘴里阵阵有词,南宫元熠按照媒婆的指示踢了轿门。 安西玥这时才从喜轿里钻了出来,媒婆将一个大红色的喜球递给两人,南宫元熠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牵着她盈盈上了台阶。 地上铺了长长的红色地毯,从府门口一直延伸到正厅。 姜霜在旁边小声的提点着。 此时有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她,她不能出半点差错。 好在这样的阵仗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 所以安西玥的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就算盖着盖头,她依然端庄典雅,不卑不亢,一步一个脚印的跟在南宫元熠的身后。 她一袭火衣似火,精美华贵,尊贵不凡。 跨过了火盆,媒婆又高念了什么,安西玥也不想管媒婆在念些什么,只跟着程序一步一步的做。 她都不知道此时此刻,她从下轿开始做了多少礼议,总之,她是累得不行了。 南宫元熠关心道:“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正堂了。” 安西玥点点头,豫亲王府很大,但到底有多大,她没关心过。 她只知道北朝的天空下只有一位亲王,那就是豫亲王,手握重兵,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南宫楠此时也乔装打扮成了一位白胡子老头混入了人群中。 福公公紧跟在他的身后,暗道:“陛下想来看世子成婚,还要偷偷摸摸的来,唉。” 很快,安西玥晕头转向的不知道行了多少个礼,磕了多少个头。 豫亲王和豫王妃坐在高堂正中。 媒婆又说了好大一堆吉祥话,司仪这才正式给两位新人举行大礼。 这时,只听到主持婚礼的司仪高声道:“一拜天地。” 姜霜又扶着安西玥跪拜了下去,南宫元熠偷偷的看了一眼仍然什么都看不到。 “二拜高堂。”…… 安西玥暗道:“长兄为父,长嫂为母,跪拜豫亲王和豫王妃也符合规矩。” “夫妻对拜。”…… 安西玥盯着自己红色的绣花鞋,她只佩服南宫元熠,面对这么多人观礼仍然面不改色,她能想象得出他不苟言笑的俊脸,应该是庄严的,肃静的…… “玥儿,别分心。”南宫元熠跪拜下去,细声提点道。 安西玥回神,姜霜连忙扶她起来。 “礼成,送入洞房。”司仪又高声道。 顿时,所有人又都跟着新人进了新房观礼…… 新房里还有部分礼仪还要完成。 豫王妃感叹道:“没想到我给他挑了这么多媳妇,他一个都看不上,平时也没个正经,现在你瞧他,是不是样样都做得很好,他以前就是跟我对着干。” “他长大了,咱们也可以放手了。”豫王道。 “不管怎么样都是我亲手养大的儿子,他就永远都是我的儿子。”豫王妃靠着南宫豫道。 “要是当初我们的孩子不是因为福薄,比他还大些……”豫王妃又道。 正文 成婚3 南宫楠缓缓走了过来,轻声咳嗽了两声。 他没想到大哥和豫王妃感情这么好啊,都老夫老妻了。 想当年,大哥都娶了别的女人,周国公主对大哥还是念念不忘。 一直等到大哥的发妻病逝,她才嫁给大哥,宁愿当继室也要来北朝和亲。 其实他也想好好的去喜欢一个女人,可惜他们让他坐上那个位置,很多事都身不由已。 豫王妃连忙从豫亲王肩膀上起来,擦了眼角的泪水。 “皇……”豫王瞧了眼打扮成老者的陛下,惊道。 南宫楠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道:“朕就是想来看看,不要惊动任何人。” 豫亲王还以为皇上会正式摆驾出宫,就算到豫王府喝杯喜酒也正常,没必要微服出宫啊,这样太危险了。 豫王连忙招来管家,吩咐他加强戒备。 远处,南宫治正招待一帮朋友吃酒。 他瞧见一个背影佝偻的老者跟着父皇进了内院。 此人虽然乔装打扮了,但他脚上的那双鞋子出卖了他。 鞋面虽然普通,但是放眼天下,谁敢穿绣有龙纹的鞋帮。 南宫治连忙招来吴忠,在他耳边悄声嘱咐了几句。 吴忠就悄悄的出了府门。 …… 南宫灏现在是禁足期间,此时,他已经悄悄的回了晋王府。 林静娴一直被他关在主院内,纪国公和纪老夫人借故来看了她很多回,但都被晋王以被皇上禁足为由给挡了回去。 此时,林静娴还是晋王的王妃,把她送回晋王府再正常不过。 林静娴知道今日是南宫元熠和安西玥成婚的日子。 于是,她取出了琴,独自在房中弹奏起来,琴音夹杂着丝丝哀怨传出了主院。 南宫灏顺着琴音寻了过来,见林静娴大白天的鬼哭狼嚎,他怒气冲冲的一把掀翻了林静娴的琴,冷声道:“你是嫌本王还不够倒霉吗,弹得跟哀乐一样。” 琴音戛然而止,林静娴冷冷的瞥了一眼南宫灏,“我林氏满门皆被斩杀,我弹哀乐悼念亡魂怎么了。” “只怕是南宫元熠今日要娶安西玥,你伤心过度了吧。”南宫灏讽刺道。 林静娴咬紧唇瓣,如今她这个样子难道对南宫元熠还有别的奢望吗? 林静娴懒得和他吵,转身就进了房。 南宫灏本想追上去,这时,一个黑影急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主子,那边传来消息,那个人出宫了。” 南宫灏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浅笑,吩咐道:“派人盯紧了,不要轻举妄动。” 父皇,您对儿子不仁,就别怪儿子对您不义了。 他原本想在今日让南宫治暴露南宫元熠的身世,但是一想到就算暴露了又怎么样,豫王和皇上都有意包庇,他们还是动不了他。 待南宫灏和黑衣人走后,林静娴才重新出来。 她见过南宫灏这种嘴脸,一看就是他又想害人了,刚才她只听到后半句,他想盯着谁? 林静娴身边的丫鬟一个都没有了,现在她被困在晋王府,不仅有人看守她,还哪里都不让去。 正文 豫王府的糟心妯娌 另一边,揽月阁。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的新房设在揽月阁,占了整整东面半边院子。 整个院子被装饰成了一片红色,院外有小桥有流水有假山有花架,有雕梁画栋的回廊,精致非凡,也都做了精致的装扮。 姜霜和秀儿第一次到豫王府这样的显贵之家,眼眸中露出震惊之色。 进了新房,一众宾客都挤在门外吵着要看新娘子。 安西玥端正的坐在床榻边,此时,只听到有妇人向床上撤彩果,有枣、花生、桂圆、莲子等等。 妇人还说了一大堆吉祥话…… “枣”生“桂”子,就是早生贵子之意。 这一切都做完之后,又有妇人将喜秤递给了南宫元熠,笑着道:“世子,现在可以掀盖头喝合卺酒了。” 南宫元熠接过喜秤,想到小玥儿沾不得酒,一沾酒就醉,有些人如狼似虎的,只怕是要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南宫元熠握着喜秤久久不动,安西玥紧张的捏着手绢。 只听南宫元熠沉声道:“夫人,请问喝完合卺酒还有什么仪式?” 妇人笑着道:“还有最后一个步骤,就是世子和世子妃分别取下自己的一绺青丝,绾在一起,表示同心,从此世子和世子妃就是结发夫妻了。” 南宫元熠取了红包递给两个妇人:“多谢夫人,接下来的仪式本世子和世子妃自己可以完成,您们请先回吧。” 妇人也觉得后面的仪式也没多重要,多半都是夫妻两人自己完成也是可以的,反正都要两位新人自己动手,接过红包便准备告辞。 这时,从门外行进来一个蓝色衣裙的妇人,笑着道:“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三弟,快揭盖头啊,嫂嫂们还等着看弟媳妇呢。”大夫人赵氏笑着起哄:“弟媳妇一定比……那个谁更漂亮。” 二夫人钱氏也捂着嘴笑道:“虽然当初母亲给三弟定下的是文家妹妹,新弟妹可能……不尽如人意,终归是娶回家来了,就好好过日子,三弟年纪也不小了。” 与她们一同来看新妇的还有其他妇人,一听赵氏和钱氏如此说,也都插嘴笑道:“我们也想看看世子妃与文家妹妹相比,谁更漂亮。”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左一个文家妹妹,右一个文家妹妹,任谁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如此议论都要发火。 更何况是当着新妇的面作比较,这就完全没有给新媳妇脸面了。 文默儿也赶来瞧热闹,一听有人提文家,就多听了一耳朵。 原本她本就替文婷婷打抱不平,世子妃之位原本就是婷婷的,现在却让安西玥捡了便宜。 文默儿道:“大表嫂,二表嫂可别拿我家妹妹与别人比,不是什么人都能与我们家婷婷相提并论的,怪膈应的。” 安西玥今日是新妇,就算受了委屈也只能躲起来偷偷的抹眼泪。 别以为什么门第都是她能高攀的。 今日安府跟着一块来送亲的是罗氏,她如今也是一袭蓝色绸缎小袄,下身着一条蓝色百褶裙,透过人群,她只听见新房里嬉笑颜开的。 几个贵妇你一言我一语,好像是说王妃娘娘对玥儿这个儿媳妇不满意,还拿别人作比较。 正文 都是来找死的 罗氏一听,顿时就冒火了。 冯妈妈见状连忙拉住罗氏。 “二夫人稍安勿躁,这里是王府,老夫人交待过不能失了安府的礼数。”冯妈妈把罗氏拉到一边悄声道。 罗氏这才想起老夫人的嘱托,不能冲动:“咱们先静观其变,看姑爷怎么说。” 安西玥听着这两位的话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来者不善呢。 她才进门,屁股还没坐热,她们就开始挑拨上了。 安西玥静静的坐着,继续当他的小媳妇。 只等着她们再唱下文。 南宫元熠眸子瞬间冷了,但现在这种情况是他和玥儿的人生大事,重要时刻,岂能因为一些苍蝇影响了他们的心情。 顿时,南宫元熠脸上挂着温润的浅笑,“两位嫂嫂笑得如此开怀,难得见啊。大嫂,二嫂心情不错,一定是大哥和二哥最近都在府中的缘故,三弟真替两位嫂嫂开心。” 顿时,引得看热闹的妇人们掩嘴偷笑。 赵氏和钱氏脸色瞬间也不好了,他的意思是说只有她们的男人回家,她们脸上才看得见笑颜? 安西玥也差点笑出声来,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男人和女人斗嘴,女人永远吃亏,特别是对上南宫元熠这种不要脸皮的男人。 赵氏见与她一起来的几个妇人,都抿起了嘴,更气得说不出话来。 偏偏南宫元熠脸上挂着的笑如此和善,如此真心实意。 钱氏看了赵氏一眼,大哥在外头养外室的事整个豫王府谁不知道,还好她家相公只是赌输了几间铺子。 钱氏觉得南宫元熠说的是大嫂,与她无关。 这时,有丫鬟急匆匆的找来,“二夫人,您怎么在这儿呢,二少爷喝醉了酒到春杏房里去了。” 钱氏一听,急得脸色一青,挤过众人就跑了。 南宫元熠抿嘴浅笑,提醒道:“大嫂是要留下看三弟揭盖头还是去看看大哥,今日府中办喜事,多喝几杯也不碍事。” 赵氏受不得挑拨,她冷冷的看了稳如泰山的安西玥一眼,发生这么多事,她就像个旁观者,镇定自若,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赵氏和钱氏一走,那些尾随她们而来的妇人自然不欢而散。 姜霜和秀儿站在新房的一侧,只觉得刚才她们像是打了一场胜仗。 还好她们都忍住了,没有破功。 还好,她们一直在心中默念“清心经”。 老夫人的小佛堂里有,大小姐借来看了看,原来是起这个作用。 文默儿冷冷的瞪了安西玥一眼,安西玥隔着盖头,都觉得有一股寒光射向自己。 又听南宫元熠沉声道:“萧夫人要不要也进来坐坐,看本世子和世子妃是怎么喝合卺酒的,萧侍郎,不,萧员外郎最近也很闲啊,改天等本世子得闲,邀请员外郎到府中作客。” 经南宫元熠一提醒,文默儿的夫家萧侍郎现在受林氏一案牵连由侍郎降为一个小小的员外郎。 刚才她话里放外都是对安西玥的瞧不起,自己的夫家也只是一个员外郎,拽什么拽。 顿时,人们才想起来,南宫世子的世子妃是皇上亲封的平乐县主,而她父亲更是正三品内阁院士,现在正受皇宠呢。 文默儿脸色一青,左右又看了一眼围观群众,顿觉颜面扫地,怒气冲冲的就离开了。 正文 我紧张 找麻烦的人都走了,剩下的就只是祝福这对新人,恭贺他们新婚大喜。 两位夫人也开口道:“咱们也出去吃杯喜洒,世子和世子妃也累了一天了,喝合卺酒这事我们也帮不上忙,让他们小两口把剩下的仪式完成就成了。” 两位夫人掂量了手中的红钱,很有重量,暗道:“世子真大方。” 南宫元熠再次向两位夫人作揖,表示感谢。 众人临走时,都觉得这位世子不像传言中那么没有礼貌,容貌长得俊美不说,待人还彬彬有礼,可见豫王妃的这个儿子家教和礼仪都极好。 现在还有人在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把自家的女儿嫁给这位世子。 姜霜和秀儿恭敬的退了出去,替他们关上了门,守在门外。 屋内,总算安静了。 安西玥听到关门声,才吐出了一口浊气,她憋得太久了,腰也酸背也痛。 南宫元熠手中还握着喜秤,缓缓走近,才觉得他活了二十多年没这么紧张过。 安西玥见瞬间没了声音,也紧张的搓着手。 一时间,诺达的厢房内,只有红色的床幔静若处子般,给冰冷的空气添加了一丝暧昧。 片刻,安西玥见他都没有动静,轻声道:“南宫元熠,你还在吗?” “在。”南宫元熠答道。 安西玥才放缓了呼吸,平静道:“你怎么了?” “我紧张。” 安西玥不由晒笑一声,浑不在意,“你不是挺能耐的吗?刚才可是大杀四方呀!” “我们真的成婚了,像做梦一样。”南宫元熠轻声道:“进了这豫王府,就像进了牢笼一样,我怕一不留神我就没护好你。” “我不要你护,我自己能护自己。”安西玥硬气道。 南宫元熠浅浅一笑,“那为夫就掀盖头了。” “恩。”安西玥心跳得“咚咚咚”作响,脸红耳烫的轻轻答应。 顷刻,在喜秤轻轻掀起红盖头的那一刹那。 南宫元熠眼中微微一怔,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西玥只觉得脖子都快要被压断了,猛然抬头,眼前的南宫元熠一袭大红色的喜袍,一点都不同于往常那般看着恣意潇洒,剑眉英挺,明眸闪耀,薄唇紧抿,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安西玥突然犯了花痴般,眼前的人是她的夫君吗?他怎么突然变得更好看了。 突然,南宫元熠又迅速将盖头给她盖了上去,沉声道:“来人。” 姜霜推门进来,只听他又吩咐道:“去打盆热水来,世子妃要洗脸。” 姜霜见盖头还没有揭,心想:“世子和世子妃平时不是挺那个啥的吗?怎么还没揭盖头,今天她家大小姐的妆容可是舅夫人亲自上的妆,还说要让世子闪亮他的眼,让他知道她家小姐是天底下最漂亮的新娘。” 姜霜得令,还好揽月阁有小厨房,为了迎接世子妃,院里的丫鬟嬷嬷都很卖力,冷水热水都是随时备着的。 姜霜很快就打了水来。 “放桌子上,去为世子妃准备点吃的。”南宫元熠又道。 姜霜退了出去,世子对大小姐真体贴。 正文 美得天下第一 安西玥已经想象得出她刚才出了多大的丑,他叫人打水来给她洗脸,舅母给她化的妆,保证让她美得天下第一。 她平时是不化妆的,忘记了出嫁前,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 “玥儿,起来。”南宫元熠坐在她的旁边。 “我不,你出去。”安西玥把自己捂在被子里。 “可是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还没有结发。”南宫元熠一本正经的道。 “你想笑就笑吧,憋着多难受啊,从来没见我这么丑过吧。”安西玥就是不出来。 “你不出来,我就进来了,反正现在天还没有黑,估计待会母妃就派人来叫我出去招呼客人了。”南宫元熠又道。 安西玥知道南宫元熠无耻,以前经常对她很有欲望,现在他们是夫妻,万一他把持不住…… 安西玥一个头两个大,猛然从喜被里钻了出来,闭着眼睛道:“看吧,尽管看吧。” 突然,南宫元熠把她抱到梳妆镜前,放在方凳上坐好,替她把凤冠取了下来,又试了试水温,将毛巾拧干轻轻的替她洗脸,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柔,宛若珍宝般。 温热的毛巾敷上她的面部和颈部,安西玥感觉放松不少。 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仍是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好看的眼睛,好看的睫毛,甚至好看的眉毛,高挺笔直的鼻梁,绯色的薄唇微微的吐着热气。 安西玥有些痴迷,想要一亲芳泽。 南宫元熠渐渐替她擦掉脸上浓厚的脂粉,又替她擦了手,才道:“还是这样看着比较顺眼,刚才那样太漂亮了,不能让别人偷窥了去。” 安西玥终于被他逗笑,“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安西玥转头看了一眼铜镜里的那张容颜。 南宫元熠抱着她夸赞道:“未施粉黛,肤如凝脂,唇红齿白,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才是玥儿原先的样子。” “要是我变老变丑了呢?” “到那时,为夫比你更老更丑了,你会不会嫌弃我。”南宫元熠温声道。 “本县主是看脸的人吗?” “不是吗?”南宫元熠反问:“不知道刚才是谁垂涎为夫的美色。” “你怎么这么无耻啊。”安西玥脸一红,顿时染上一抹红晕。 “我娘说,妻子发髻只能由丈夫放下,所以你是不是要替我先放下发髻,我头发痒,我想洗澡,咱们出去这么多天,回来都没有时间清洗……”安西玥一本正经的道。 南宫元熠真拿她没有办法,他想问她,你知道你娘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就拿它来挑逗夫君。 你这样问无疑是在引火烧身。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世子,开宴了,王爷叫您出去招待客人了。” 南宫元熠将她又抱着放到床上,才朝着外面道:“知道了。” 南宫元熠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下,“等我。”才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外走去。 南宫元熠吩咐了丫鬟嬷嬷替世子妃准备水沐浴之后才朝着前院走去。 正文 都在打姑爷的主意 姜霜和秀儿端着饭菜进来时,安西玥闻到饭菜的香味,道:“饿死了。” 姜霜觉得自家小姐怎么突然变得不稳重了,不过世子疼爱小姐,这满院子的下人都看在眼里。 秀儿满眼的担忧,提醒道:“小姐,刚才我去给您准备食物时,听厨房的丫鬟在议论世子,她们说世子要搬回来住了,就有机会了,主子才嫁过来,她们就打姑爷的主意。” 安西玥喝了点粥,又吃了点小菜,肚子终于得到满足,才道:“他们还说什么了?” “他们还说不知道世子妃好不好相处,不知道要给世子找几个通房。”秀儿如实道。 冯妈妈进来,手里拿着账簿:“世子妃,这些都是您的嫁妆,我都清点好了,您过目。” 安西玥以前从来不管这些,她朝外看了一眼:“秦妈妈和秋杏一块跟过来了吗?” “原本是没有秋杏的,秦妈妈想撮合秋杏和她儿子,所以就央求老夫人一块过来,说是让两人培养感情。”冯妈妈回道。 “我怎么记得秦妈妈是想把秋杏介绍给她侄儿的,怎么又变成她儿子了。”安西玥记得在安府时,听秦妈妈提过一嘴。 “秋杏长得漂亮,她家那小子喜欢人家呗,秦妈妈耐不住儿子软磨。” “知道了,进了豫王府就得有豫王府的规矩,秦妈妈的心是好的,但就是心容易摆动,多看着点,实在不行告诉她们,即刻送她们出府。” 冯妈妈没想到大小姐什么都知道,老夫人让她提点着,看来大小姐是知道分寸的。 …… 另一边,酒席上,南宫元熠正被上官魏和楚王等人围着灌酒。 安亭允第一次乖乖跟在上官瑶身边没有到处乱跑。 穿过人群,他一眼就看见了南宫元熠,刚才他的家人欺负他姐姐,他都听到了。 安亭允想喂他一颗药,但又想到他是姐姐的夫君还是算了,免得姐姐伤心。 这时,旁边的妇人开始朝着上官瑶和安亭允议论起来:“上官小小姐身边的小男孩是谁家的孩子,长得真好看。” 上官瑶谁都认识,都知道她是长公主最疼爱的孙女。 上官瑶与有荣焉的样子,脸上满是洋洋自得:“她们都在夸赞你呢。” 安亭允仿佛看不到也听不到,独自走着自己的路。 突然,终于让他找到刚才欺负他姐姐的两个坏大婶。 赵氏和钱氏正与一堆贵妇坐在一起吃酒席。 安亭允掏了掏怀中的瓶子,暗忖着:“到底怎么接近她们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呢,让她们拉肚子,还是让她们全身长疮,敢欺负他姐姐。” “小祖宗,咱们要回府了,走吧,可让婶娘好找。”这时,罗氏终于找到安亭允。 上官瑶满是不高兴,将他护在身后:“婶婶,让安亭允再陪我玩一会儿吧。” 罗氏也受不得上官瑶软磨,只觉得上官府的小姐都尊贵得很,但仍然坚持道:“我们必须回府了。”这是规矩,不然人家会说闲话的。 正文 老爷爷被劫持了 安亭允突然道:“二婶婶,呆会儿我让舅舅送我回府。” 罗氏一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安亭允跑到南宫元熠身边,抱着他的腿道:“姐夫,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罗氏追到了男宾席,尴尬的朝着众人笑笑:“允儿不可以没有礼数,按照规矩咱们该回府了。” 罗氏脾气很好的给安亭允讲道理。 他刚刚说叫他舅舅送,现在又要留下来。 南宫元熠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舅子,才道:“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照顾自己,那就留下来吧。”他可不想安亭允半夜想要找娘或者找姐姐。 “我是男子汉,我可以照顾自己。”安亭允仿佛得到了通行证,话突然多了起来。 周边的宾客见安亭允一副小大人般的模样,喜欢得不得了。 他刚才叫世子姐夫,那就说明,他是世子妃的弟弟。 没想到安钰霄的儿子这么聪明伶俐,不是说是个傻子吗? 果然谣言不可信啊。 “男子汉说话要算数。”南宫元熠笑道。 安亭允气鼓鼓的瞪了南宫元熠一眼,“男孩子要保护女孩子,希望姐夫也说话算数。” 南宫元熠被小舅子教训了,大家都一笑而过,只觉得童言无忌。 南宫元熠放下酒杯,拱手道:“诸位先失陪一下。” 罗氏觉得安亭允怎么突然变得不听话了,又尴尬的笑笑。 南宫元熠亲自将罗氏送出府后,才回来,四处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安亭允。 上官瑶也不见了。 …… “你敢凶帅舅舅,你真厉害。” 上官瑶和安亭允躲在一处假山后面,上官瑶对安亭允是满脸的崇拜。 原来当舅舅的小舅子有特权,上官瑶乐得笑开了花。 安亭允从小就喜欢躲在假山里,上官瑶叽叽喳喳的在他耳边吵个不停,他也不答话。 突然,他看见那边屋檐下有两个小厮打扮的人鬼鬼祟祟的。 “安亭允,你怎么不说话?咱们躲在这里干什么,躲猫猫吗?要不我去叫我家丫鬟来找咱们……” 安亭允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轻声道:“嘘,别吵。” “迷烟。”安西玥暗道不好。 片刻,只见那两个“小厮”从房间里带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老爷爷好像被迷晕了。 上官瑶差点惊叫出声。 安亭允连忙把她的嘴巴捂得更紧了,“你去找姐夫通风报信,我跟过去看看情况,路上我会做标记。” “可是我们都是小孩子,天色都暗下来了,万一他们发现你,你会很危险的……” “别吵,这给你,如果遇到危险就朝他们身上撒。”安亭允掏出七步花粉递给她。 安亭允暗叹道:“豫王府太大了,也不知道修这么大做什么,一点也不温馨。” 于是,安亭允左拐右拐跟上了两个劫犯。 他们推着车一路前行,都没有遇到值守的人。 这也太奇怪了,就算王府要办喜事路上也应该有人吧,除非有内奸与他们里应外合。 现在正是所有人都喝得大醉的时候,宾客也渐渐离席。 正文 开始忽悠贼人 眼看着他们把老爷爷装进了一个大桶里,可恨的是他太矮了,又没有力气。 安亭允又四处看了一圈,这里好像是一片很大的果园,不过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光秃秃的。 眼看着他们就要带着老爷爷离开,安亭允实在没有办法了。 救兵怎么还没有到,难道上官瑶没有通知姐夫。 安亭允准备好药粉藏在袖子里。 突然,他想到上官瑶每次对着他哭,他就心烦。 安亭允把自己的小脸抹上泥巴跑了出去:“哇哇哇,娘……你在哪里啊。” 两个掳人的“小厮”听见声音,瞬间防备起来,转身一看是个小娃娃,顿时就将怀中的匕首都收了起来。 “叔叔,叔叔,我找不到我娘了,你们能带我去找我娘吗?”安亭允的脸上和身上都脏兮兮的。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你娘找不到了关我们什么事?” “求求你们带我去找我娘吧。”安亭允手中有泻药,有痒痒粉,还有七步花粉,可是没有迷药啊。 只有七步花粉有点用,正当他准备朝两人下七步花粉时。 这时,又有三个贼头贼脑的人过来:“发生什么事了?快走啊。” “老大,有个小孩找不到他娘了。” “找不到娘干老子屁事啊。”贼老大怒骂道。 安亭允已经看见他们手里的刀,捂着眼睛哭得越来越凶:“叔叔,叔叔你带我去找我娘吧。” 另一个人听不得吵,怒声道:“再哭,老子剁了你。” 安亭允仿佛被吓着了,越哭越凶:“呜呜呜……” 贼老大一把将安亭允的嘴捂住,冷声道,“别吵,你娘在哪里?” 安亭允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宛如水晶般,立即不哭了:“我迷路了,我不知道,我家有钱,你们送我去我娘那里,我叫我娘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都可以。” 贼老大一听钱,又摸了摸安亭允的衣服,是上好的绸缎,看来是有钱人家的小公子。 贼老大原本都动了杀心,被一个小孩子看见了脸,以后他们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又一想,一个屁大点的孩子,他懂什么,他们家有钱,说不定还能额外再挣一笔。 这时,另一个“小厮”直接讲出了贼老大心中的想法,“老大,有钱人家的少爷啊,咱们刚刚损失一笔,正好找回来。” 贼老大问:“你娘叫什么?” 安亭允眼珠子乱转,看着果园里有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一闪而过,呆呆的道:“叔叔,你们可以送我去我爹那里吗?我爹和我娘分开了,不过我爹更有钱。” “什么意思?你娘和你爹不在一起吗?”贼老大问。 安亭允呆呆的点了点头:“我爹娶了姨娘,不过我爹最疼我了,你们要是帮助了我,我爹和我娘都会感激你们的,不过我爹和我姨娘感情也很好,你们还是送我去我娘哪里吧……” “有钱人家的老爷都喜欢三妻四妾,老子还是个光棍,不得已才出来卖命换钱。”另一个“小厮”感叹道。 暗处,宇文靖躲在林子里笑得肚皮都差点抽筋了:“我这徒弟还可以吧,忽悠起贼人来,一套一套的。” 南宫元熠沉声道:“你教的。” 正文 一掷十万金 “皇上乔装打扮住进了豫王府内院,这事应该没人知道,这些人既然能准确无误的将人掳劫走,只能说明一点,有内鬼,只是这个内鬼是谁就要推敲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即能捉内鬼,又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办法。”南宫元熠沉声道:“可能需要你再帮我一个小忙。” 宇文靖见他神情无比认真,眼中却透着一股奸诈狡猾之色,连忙拒绝道:“不帮。” 南宫元熠很不想这个内鬼是他的那两个“兄弟”。 若真是他们,牵连的会是整个豫王府。 他们想要的只不过是这世子之位罢了。 若没有他,这位置本来就是他们的。 随即,南宫元熠吩咐身后的暗卫:“保护好皇上和允少爷,不能让他们有半点闪失。” 暗卫道:“是。” 宇文靖见南宫元熠转身就走,追了上去。 “我徒弟还在贼人手里,你不救了。”宇文靖道。 “他还需要我们救吗?”没见他差点把五名绑匪忽悠得差点落泪了吗? “安西玥若知道你拿她弟弟当耳钓鱼,你不怕她不让你入洞房。”宇文靖急声道:“我好不容易收个徒弟,还这么聪明伶俐,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废话真多,你不是不帮吗?关心这么多做什么?”南宫元熠停下脚步问道。 “什么忙?”宇文靖最终妥协。 南宫元熠微微挑眉,在宇文靖耳边轻声耳语几句。 宇文靖惊得跳了起来:“你要我去扮演小允儿的那负心汉爹爹。” 南宫元熠点点头,四处打量了他几眼:“江南富商,富可敌国。” 宇文靖道:“那被我抛弃的糟糠之妻由谁扮演?” “安心药堂的东家。”南宫元熠正经道。 “安西玥?”宇文靖故意道。 “你想得美。”南宫元熠踢了他一脚,突然唇角扬起一抹暧昧不明的浅笑又道:“这么多年了,你可曾因为某个女人一掷十万金过啊。” “本少爷还不是为了帮你,狼心狗肺。”宇文靖怒声骂道。 “好吧,官府已经追回你的十万两银票,你为什么不要,反倒入了安心药堂的账。”南宫元熠感觉他在宇文靖身上嗅出了一抹奸情,偏偏这小子还想回江南,打算永远都不回来了。 “懒得和你啰嗦,我去听我的小徒弟讲他那负心汉爹爹的故事去了。”宇文靖一溜烟就没了身影。 “世子,查到了。”宇文靖离开后,程枫突然冒了出来。 “是大少爷身边的吴忠。”程枫道。 南宫元熠又去了豫亲王房里。 南宫豫正急得来回踱步,“皇上呢?” “被劫持走了。”南宫元熠沉声道。 南宫豫拿起旁边的鸡毛掸就朝着南宫元熠打去:“凭你的武功,你不把人救回来,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几个小毛贼,伤不了皇上,让他出宫练练胆量,我都派护卫跟着的,不会有事的。”南宫元熠挨了一棒子:“只是宫中,父王又要去周旋一二了。” …… 这边,安亭允嘴巴都要讲干了,眼泪也流干了,都没有等到姐夫来救他。 直到,贼老大同样把他也装进了木桶里劫走了。 正文 我那不省心的小舅子 夜色渐渐深了,宾客也渐渐离席。 南宫恒,上官魏,上官琛,南宫治,梅书青等人还围坐在一起喝酒。 南宫恒喝得醉醺醺的道:“新郎官只说了一句“失陪”就没了人影,他是不是等不急已经去洞房了。” “熠表哥本就诡计多端得很,他一定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我们,自己悄悄去洞房去了。”上官魏也道。 此时,明显大家都喝醉了。 南宫治也端起了酒杯,嘴角含笑道:“没想到三弟这么心急,这酒席都没散去就……” “春宵一刻值千金。”南宫恒最是过来人。 这时,南宫元熠才赶过来,四处扫视了一圈,吩咐道:“凌伯,为了本世子的婚宴,府里的下人都累了一天了,客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您去把大家都招集到前院来,该吃吃,该喝喝,让大家也热闹热闹。” 凌管家一听世子如此体谅下人,顿时感动不已。 “元宝,替本世子招呼好府中的诸位。”南宫元熠又朝着元宝道。 元宝撇了一眼狗腿的吴忠,高声道:“得令。” 众人见南宫元熠这么晚了还过来,都想要把他灌醉。 南宫元熠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歉意道:“我那不省心的小舅子,总算把他送回去了。” 安亭允开始背锅了…… “对不住各位,我先自罚三杯。” 南宫元熠三杯酒下肚,又拉着南宫治道:“大哥,三弟敬您一杯,谢谢大哥今天替三弟操劳了。” 南宫治觉得他今天格外亲热自己,心中升起了一丝诧异。 南宫元熠先是替他满上酒杯,才悄声道:“今天大嫂和二嫂到揽月阁在我媳妇儿面前提了文家妹妹,她不爱听,大哥能不能回院给大嫂说说,下次当着玥儿的面别煽风点火,不然三弟的日子不好过啊。” 南宫元熠说着,还把袖子挽起,才道:“这是鸡毛掸打的。” 南宫治见状,“弟妹这么凶悍,看着不像啊。” “何止凶,她还喜欢吃醋。”南宫元熠有些借酒浇愁的意思,“为了娶她,三弟我吃了不少苦头,没想到她还在介怀文家妹妹那事。” 南宫治独自思忖着,喝了一口酒,“我回头给你大嫂说说,让她别再提了。” “现在我也搬回来住了,也成亲了,望大哥多多照顾,以前是我不懂事,在此给大哥赔罪了。”南宫元熠又道。 南宫治微微一愣,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只顾着喝酒了。 南宫治的酒也越喝越多,直到醉得不省人事。 南宫元熠才轻飘飘的回了揽月阁。 小十见世子前来,这才上前道:“主子。” 南宫元熠点头,“去休息吧。” “我不困。”小十固执道。 “还是想加入龙虎军?” 小十诧异,世子这会儿怎么问这个,小十不知道怎么回答,呆在当场。 “如果还想,过了元宝那关就去白先生那里领军牌。” 小十又愣了愣,领军牌就意味着她是一位真正的军人了吗? 姜霜和秀儿听见动静,连忙开门出来,恭敬的行了一礼:“世子。” 姜霜见小姐独自睡了,连忙想要进屋叫醒小姐。 南宫元熠阻止道:“你们也都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 两个丫鬟瞬间一愣,纷纷摇头:“不辛苦。” 正文 结发夫妻 南宫元熠推门进去,屋内红烛摇曳,满屋子的大红色处处都透着喜色,暧昧且缠绵。 安西玥早已经困得翻了好几个身,因为一直没等来南宫元熠,她索性就睡了过去。 梦中,她和南宫元熠又拜了一次堂,安西玥唇角挂着痴痴的笑,为什么一直拜堂啊。 南宫元熠掀开床幔,看着安西玥睡得如此香甜,心里一阵满足。 见她睡觉都在笑,南宫元熠忍不住就朝着那唇角吻了上去…… 瞬间,安西玥被吵醒,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问道:“南宫元熠,你干什么?” 南宫元熠笑着道:“洞房。” 安西玥的气息瞬间就乱了,她只感觉他的唇齿间还弥散着酒香气,尽数喷洒入她的鼻息中,她身子轻轻一颤,她双手还紧紧的挰着被角。 南宫元熠刚吹了冷风,指尖有些微凉,他轻轻抚上她粉嫩的唇瓣,轻声道:“可以吗?” 安西玥只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他,连眨都不敢眨一下,她已经感觉到她的脸颊一定红得能滴出血来。 安西玥只得道:“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和结发。” 南宫元熠取过托盘里的剪子,捻起她的一小绺青丝剪下,又剪下自己的,合在一起,原本他想打个结的,但怎么打也打不上。 安西玥见状,从被窝里爬起来,接过,摸着他的那缕头发还有些湿润,暗道:“他衣服都换了,头发也还有些湿润,难道他去洗了澡才来的。” 洗澡! 安西玥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没有穿衣服的模样。 安西玥摇摇头,脸又红了,她没喝酒啊。 “你脸红什么?”南宫元熠故意问道:“合卺酒还没喝呢。” 安西玥眨眨眼睛,催促道:“取那托盘里的红绳来。” 南宫元熠乖乖的递了红绳过来,呆呆的看着她。 只见安西玥手指翻飞…… 片刻后,只见两股青丝已给被安西玥用红绳编织成了一只可爱的兔子,红黑相间,丝丝缕缕的缠绕在一起。 “诺,结发夫妻,怎么也分不开了。”安西玥轻启粉唇,欣喜道。 南宫元熠握在手中,看着她脸上的笑颜,呼吸突然有些重,他感觉今晚他是喝醉了。 刚才为了灌醉南宫治,他自己也喝多了。 南宫元熠突然起身想要喝点什么浇灭喉咙里的灼热感。 此时,安西玥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红轻纱,里面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南宫元熠转身准备倒点茶水喝,没想到反而喝了早就准备好的合卺酒。 安西玥从来没有见他如此失礼过,低头轻声笑,想逗逗他:“夫君一个人就把合卺酒喝了吗?” 南宫元熠低头一看,他明明是想喝口水。 顿时,也觉得尴尬。 安西玥掀开喜被,下床,亲自替他倒了一杯茶水,“诺,喝吧。” 南宫元熠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连忙取了件衣袍替她摭住,二十多年了,他从来没有碰过女人。 南宫恒不是说无师自通吗? 到了点上,他怎么有点紧张。 正文 洞房 南宫元熠喝了水,感觉喉咙好受了些。 “玥儿,你喝一杯不会醉吧。” “试试吧,反正我不记得自己喝醉酒后的样子,你可能又要背着我满院子跑。” “那少喝一点。”南宫元熠替她倒了一小杯,自己则倒了满满的一大杯。 就这样,两人才把合卺酒喝了。 安西玥微微偏头,这酒好像是桃花酒,一点也不辣喉咙。 感觉还有点好喝,于是,她为了壮胆,又替自己倒了满满的一大杯,一口气就喝了。 安西玥主动缠上了他的腰肢,温声道:“方姑姑来过了……” 安西玥自然知道方姑姑来做什么,洞房夜如果不洞房,第二天这个事情就会被传得沸沸扬扬。 听范怡说,上官魏没有和她洞房,是上官魏割破了手指交差。 范怡很失落。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被他抱上床的,只觉得她的呼吸不均,差点被他吻得窒息…… …… 安西玥醒来时,只感觉空气中还弥漫着他们“云雨”过后的暧昧气息。 她一睁眼就看见他躺在自己身边,乌黑柔顺的发丝与她的缠织在一起。 昨晚,她记不清他们恩爱了多少次,只觉得被他折磨得要死了一般,她才沉沉的睡去。 安西玥试着动了一下,浑身酸痛,她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现在才感觉到那里痛得她眼泪花花的。 他反而还双目紧闭,睡得香甜得很。 “该死的混蛋,长得帅就可以欺负人吗?”安西玥越想越气,忍不住狠狠的朝着他的腰间掐去。 南宫元熠感觉腰部一股刺痛传来,睁开眼睛,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气鼓鼓的小脸。 “夫人,你掐你夫君干嘛。”南宫元熠不明所以。 安西玥转过身去,脸颊滚烫,贝齿咬着下唇,她恨死自己了,干嘛掐他啊。 一定是疯了。 安西玥觉得窘迫得要死。 突然,她闭上了眼睛,交换了一下呼吸,手也开始四处乱抓,“抓小偷了……” 然后,安西玥闭上眼睛乖乖的装睡,仿佛睡得很香甜可口,梦中一定是在吃猪蹄。 南宫元熠看着她装睡的样子,突然又吻了上去。 安西玥吓得立刻睁大了眼睛,怕他又要开始做运动,连忙推开他:“你干什么?” “你刚才干什么?”南宫元熠反问。 “我梦游,对,我有梦游的毛病。”安西玥胡扯道。 南宫元熠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为夫专治梦游,还是位神医。” 安西玥只感觉他的手开始四处游移,酥酥麻麻的,更可气的是她的身体还不受控制的有了反应。 “你别动了,我疼。”安西玥老实交待。 南宫元熠这才收起了玩味之心,坐正了身体,身上的里衣也松松垮垮的。 安西玥连忙道:“你干嘛?” “哪儿疼,我看看。”他满眼担心。 “休息一两日就好了,不碍事……”安西玥想扇自己两巴掌,为什么要掐醒他,果然报应的是自己。 天已经微亮,屋内的光线还是很暗,桌上的油灯已经变成一颗小灯芯。 但还是能清楚的看见她身上的吻痕,顿时就明白了。 正文 圆房2 “我昨晚喝了不少酒,一时没忍住,不过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我一定注意……”南宫元熠厚颜无耻的道。 其实,她自己也猛灌了两杯酒,桃花酒虽然入口不辣,但是后劲很足。 安西玥原本也很温柔似水,奈何酒精害人…… “待会儿就天亮了,你给我捏捏背,丑媳妇还要去见公婆叫呢,像我这个样子怕是见不了公婆了,唉。”安西玥一本正经的道。 南宫元熠真的替她捏了捏,后来只觉得温软暖玉,香肩诱人…… “南宫元熠,你混蛋。”安西玥又被某人扑倒,瞬间大骂…… 虽然他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也是因为舍不得她喊疼,但其他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最后一步做不做都无所谓了。 南宫元熠这才知道欲火焚身是什么滋味,起身去洗冷水澡去了。 房音很大,除了有书桌软椅,旁边的耳房里还设置了洗澡间。 安西玥见他落荒而逃,裹在被子里笑得呵呵作响,瞬间她觉得身体也不酸了,那里也不痛了。 光只顾着笑了…… 不过一想到,昨晚他最初的生涩模样和手足无措,心里满满的幸福感,他其实是疼爱她的。 只不过,她也猛灌了两杯酒,她记得,好像是酒精的作用促成了圆房,不然非被人嘲笑不可。 这时,安西玥突然想起,昨天方姑姑笑眯眯的到她房里,检查了喜被。 后来,她掀开喜被才看见铺在床上的白绸缎。 刚好现在南宫元熠不在,她连忙翻身起来穿好衣服,在看见白绸上那朵盛开的桃花时,她脸又红了。 正在这时,南宫元熠从耳房进来,见她坐在床上发呆,走进一看,才看到床上铺着的白绸上一点落红。 豫王妃是皇室公主,一般对这些比较讲究,也很介怀。 不过,这张方巾其实是多此一举,就像范怡和上官魏,他们不是也没有圆房吗?割破手指,谁也不知道真假。 安西玥与他相视而笑,脸上窘迫不已。 …… 晋王府。 南宫灏一直在等南宫治传消息给他,等了大半夜,消息都没传过来。 现在他被禁足,也不敢动他在西域培养的那批死士。 上次他们在京都暴露过一次身份,差点让人捉住,他就没敢了。 因为他们是他最后的杀手锏,他一直很谨慎。 南宫灏今夜也喝了不少酒,一想到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大婚,他就气得头痛难忍。 南宫灏命管家去把偏院的三位夫人叫来陪他喝酒。 片刻,偏远的三位夫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来了。 丹虞长得最漂亮,身才高挑,又前凸后翘,安西琳没来时,最得南宫灏的喜欢。 丹虞一来就主动靠上了南宫灏的肩膀,坐在了他的腿上:“王爷,妾身来服侍你。” 苏苏声音柔软,人如其名,声音销魂蚀骨,也穿得袒胸露腹跪在他的脚下。 霓艳也不甘落后…… 南宫灏见三位美人对他左拥右抱,奉承不已,立即高兴起来:“咱们一起喝。” “妾身尊命。” 正文 结谋吧 一时间,整个厢房弥漫着一股奢靡暧昧之气。 满屋子的酒香味,南宫灏深陷其中……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今日成功大婚,让他更加烦闷。 南宫灏只想找个地方发泄今天的苦闷的情绪。 丫鬟来到安西琳房间给她报信时,安西琳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她轻轻的抚着肚子,一直谨记大夫给她的交待。 一听丫鬟说了偏院的三位夫人都在南宫灏的房里,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 “那三个贱人,绝对不能让他们三个再这么肆无忌惮的勾引王爷,若是让她们三个也怀孕,那她肚子里的还有什么意义。”安西琳眼眸一凛,怒声道:”还不是因为本夫人现在不能伺候王爷,让他们得脸了。“ 丫鬟只负责传递消息,因为这位琳夫人出手很大方。 果然,她将这个消息传给安西琳之后,又得了一吊钱,只不过比以前少了很多,丫鬟撇了撇嘴。 “王妃在哪里?”安西琳问。 丫鬟爱答不理的道:“主院里弹琴。” 安西琳知道丫鬟这态度是什么意思,但她现在怀孕,身边没有亲信,她连丫鬟都不敢得罪。 于是,安西琳又取了一吊钱给丫鬟,丫鬟才满意的道:“下午的时候,王妃和王爷吵了一架,王妃弹了一首很悲伤的曲子。” “走,咱们也去看看王妃娘娘。”安西琳笑得意味深长的道 主院。 林静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只觉得绝望极了。 安西琳进来时,看见梳妆桌前摆放着一把古筝。 琴的材质很好,也很漂亮,比当初她娘花重金替她打造的还要好。 于是,安西琳指尖轻轻抚上琴弦,只听“当”一声脆响。 林静娴抬头,冷声道:“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现在林氏满门被抄斩,娴表姐觉得琳儿还有什么能笑话你的。”安西琳缓缓道:“笑你傻,笑你笨吗?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唉,琳儿真是为表姐不值啊,人家现在两个人正温床软语,好不幸福美满。” 林静娴冷冷一笑,“你想说什么?” 安西琳终于进入正题,手轻轻抚上本就不大的肚子,才道:“琳儿要是有表姐的这般姿容,早就勾住王爷的心了,整天关在房里自怨自艾,也见不了天日。” 林静娴冷冷一笑,林府倒台,南宫灏没有了林府做靠山,现在又被禁了一年的足,一年之后,也不知道外面是何光景,晋王没有将来了,安西琳还傻乎乎的。 “既然没事就请走吧。”林静娴下了逐客令道。 “表姐还这么年轻,难道真的只是想就这样虚度光阴,不为自己争一把,至少您还是晋王妃。”安西琳沉声道。 “王爷被丹虞那三个小贱人缠住,夜夜笙歌,你难道就甘心。” 林静娴觉得安西玥是疯了,她为了得到那个男人,但她并不喜欢。 “我凭什么要不甘心,安西琳,你把如意算盘打错了吧。”林静娴满不在乎的道。 正文 终究只是个替身 安西琳见林静娴简直是蠢笨如猪,明明已经是晋王妃,她还想着别的男人,简直是气死她了。 丹虞那三个贱女人围着王爷转,若不是她怀孕不方便,她才不会和林静娴那样的废物合作。 安西琳气得要走,林静娴突然出声道:“你来找本王妃,不会只是让本王妃去留住王爷的心吧。” “你不是不屑当这个晋王妃吗?”安西琳恨得咬牙切齿,她想都想不来的位置。 “你说得没错,我还这么年轻,总不能老死在这后院里吧,如今也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了。”林静娴突然道。 “王妃真的想通了?” “有什么想不想通的,你说得也没错,我已经是晋王妃,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鬼,况且王爷只是被禁足在府中,将来终归是有机会的……”林静娴沉声道。 “咱们两姐妹合作,晋王府的后院将来就是你我的天下,王爷一旦成事,王妃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何必去想那个负心的男人。”安西琳笑着道。 安西琳想到,她现在在府中孤立无援,林静娴和王爷的关系也不好,她们应该共同拢住王爷的心。 林静娴见安西琳笑得如此笃定,她应该知道南宫灏背地里在搞什么鬼? “本王妃知道,琳妹妹不仅舞跳得好,琴也弹得很好,我的这把凤鸣琴就送给妹妹解闷吧。” 安西琳第一眼见这把琴时就眼前一亮,这把琴是林静娴的陪嫁,单看这琴就知道从林府出来的全是好东西。 安西琳抱着琴爱不释手。 林静娴道:“你也知道,王爷知道我喜欢那人,偏偏那人今日娶了别人,为此,本王妃和王爷大吵了一架,王爷现在根本不想见到我……” “王妃别担心,妹妹自然有办法让王爷喜欢你的,王妃可是京都第一美人,不管哪个男人见了你都会拜倒在姐姐的石榴裙下。”安西琳夸赞道。 于是,林静娴也作了精致的打扮,端着一碗专治头痛病的汤药去了南宫灏的屋里。 林静娴进来时,只见满地的衣服和鞋袜。 林静娴没想到一直贤名在外的南宫灏内心里如此肮脏腐败,令她作呕。 这时,她看见地上撒了满地纸,纸上画的人竟全是安西玥。 林静娴冷笑,“又是安西玥,总是阴魂不散。” 原来安西琳特意把她打扮成这样,是想让她当那个人的替身。 安西琳对南宫灏痴情一片,终究也只是个替身。 真是可笑。 “谁。”南宫灏听到动静冷声道。 林静娴绕过屏风,轻声道:“王爷好兴致啊。” 南宫灏衣衫半开半露靠在床榻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一袭浅绿色长裙的女子一眼,只觉得她异常熟悉。 丹虞等人也听见动静,见到林静娴在此,连忙跪下行礼:“妾身参见王妃。” “全都出去。”林静娴冷声吩咐。 丹虞冷眼一瞥,很是不情不愿,王爷才刚刚脱掉她们的衣服,王妃怎么就来了。 三人都不想走,看了王爷一眼,满眼的情欲,自从娶了王妃和安西琳进府,她们就很少伺候王爷。 正文 皇帝梦 南宫灏不知道林静娴这是唱的哪一出,见她一袭绿衣翩翩,身段婀娜多姿,满头青丝也只简单的挽了个灵蛇髻。 像极了那个人。 不知为何,他只要一想到安西玥那张脸,他就感觉头痛欲裂,整个头像要炸开了一样。 南宫灏抱着头,怒道:“滚出去。” 林静娴站着不动。 丹虞几人见状连忙抓起衣服就跑了出去。 南宫灏头痛得很,可能是酒喝多了的缘故:“你来做什么?” “这是琳夫人特地为王爷准备的专治头痛的汤药,她身子不便,臣妾就给王爷送过来了。”林静娴道。 南宫灏一想到白天林静娴弹的那些哀伤的曲目,就觉得她恶心。 不过头真的很痛,一想到安西琳的药确实管用,“拿过来吧。” 林静娴不知道这是什么汤药,递了过去。 南宫灏接过,一仰头就喝了。 片刻后,南宫灏感觉头真的不痛了,脑袋里一片清明。 但眼前的林静娴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南宫灏使劲的甩了甩头,怒道:“林静娴,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药?” “治头痛的药啊,王爷头还在痛吗?”林静娴问道。 南宫灏捏着鼻梁骨,企图缓解疲劳,“不痛了,琳儿的这药果然很管用。” 猛然,南宫灏一把将林静娴拉来坐在他的腿上,林静娴本能的想要抗拒。 但是一想到白天,突然出现在王府的那个黑影人,一想到南宫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就放弃了反抗,反而主动迎合了上去。 夜色深沉,空气中吹着冷如冰窖的寒风。 南宫灏仿佛看到了一张和安西玥一模一样的脸,她身穿凤袍,发戴凤钗,正朝着他甜美的笑着。 南宫灏的耳边还响起她如银铃一般轻快的说话声…… “皇上是不是头痛症又发作了。” “臣妾的外祖父教了臣妾一套针法,臣妾替皇上施针缓解疼痛吧,长期用这套针法替皇上治疗,皇上的头痛症很快就会痊愈了。” 那纤纤十指在他头上左按右摸,片刻后,他的头痛症真的得到了缓解…… 猛然,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感觉头痛欲裂,怒声吼道:“快传皇后,快叫皇后来给朕施针。” 南宫灏睡到半夜被一个恐怖的梦惊醒。 一醒来,发现在床榻上躺着的人是林静娴。 刚才他做了一个梦,梦中那个头戴凤冠的皇后是安西玥,他却是当今皇上。 怎么回事?安西玥在给他治病,她这么讨厌他,怎么可能帮他治疗头痛。 “来人。”南宫灏连忙起身。 立即有侍从点了烛火进来,“王爷。” “现在什么时辰了?”南宫灏问。 侍从答道:“四更天 。” “那边还没有传消息过来吗?”南宫灏问。 侍从答道:“暂时还没有接到任何消息,那位也并没有回宫,为了避嫌,此事一直是大公子的人在办。” 南宫灏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皇上出宫入住豫王府,豫亲王一定把守得很严密,南宫治可能没那么容易得手。 林静娴早就被南宫灏吵醒,此时,她也一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 南宫灏下意识的看了林静娴一眼,她怎么跑到他的床上来了。 南宫灏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药碗,这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安西琳的这个治疗头痛的药方果然管用。 正文 越来越无耻 翌日。 安西玥一觉睡到大天亮,她翻身起来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南宫元熠的身影。 她记得昨天晚上四更天的时候,他说他出去一会儿。 她实在累得很了,就睡过去了。 安西玥连忙披衣下床,她明明准备五更天一过就起床的,现在见外面天光大亮。 “姜霜,秀儿。”安西玥连声唤道。 姜霜和秀儿准备了洗漱用品进来,“世子妃,您醒了。” “你们怎么没早点叫我,快替我梳妆,方姑姑没过来吧。”安西玥一边说,一边替自己找衣服。 姜霜见世子妃这么忙忙慌慌的,还是头一次。 “方姑姑过来传过话了,还取走了那个。”姜霜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床。 “天啦,我睡得这么死吗?方姑姑进过厢房我竟一点没察觉。”安西玥只觉得自己糗大了。 方姑姑直接进房收白绸,一定是得了南宫元熠允许的。 一想到那东西被方姑姑拿走了,她脸就开始发烫,真是太难为情了。 姜霜扫了世子妃一眼,连忙低下了头才道:“方姑姑说,等开午饭,世子妃才过去替王妃娘娘请安,娘娘每天都有晚起的习惯,去早了打扰王妃娘娘休息。” 安西玥顿时呆愣在当场,怪不得昨天半夜,她说她要早点起来去敬媳妇茶,南宫元熠什么都没说,反而又折腾她。 这时,南宫元熠火急火燎的从外面回来,见安西玥穿这么少,看了姜霜和秀儿一眼。 安西玥还在想方姑姑来收白绸那事,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就独自往屏风后走去。 南宫元熠朝两个丫鬟使了眼色。 姜霜和秀儿才又退了出去。 南宫元熠今天穿了一身玄色锦袍,金边腰带,发带金冠,看着意气风发。 他将安西玥抱在怀里,柔声道:“夫人怎么不高兴了。” “冰。”安西玥打开他的手。 安西玥独自找了那件藕粉色的衣裙出来,正准备换掉身上的红色纱衣,惊道:“刚才姜霜和秀儿是不是盯着我看来着。”刚才她见天大亮,一时着急就直接下床喊人,没想到身上还留下他们洞房后的痕迹。 “还有,你怎么不告诉我母妃有晚起的习惯害得我在秀儿她们面前丢脸……” “你没问,我就没说。”南宫元熠老实答。 安西玥正要脱衣服,突然想到他站在一旁像个柱子一样:“你到屏风外面去,我换件衣服。” 南宫元熠见她若隐若现的腰身,满身的红色,笑道:“又不是没见过,上上下下都印在这儿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无耻。”安西玥骂道。 “你说怎样就怎么样,都依你。”南宫元熠不退反进,又将她抱住了。 安西玥推开他,问道:“你跑哪里去了?大半夜丢下新娘就跑了。” “是我不对,有非去不可的大事,今天晚上咱们重新洞房,保证不跑了。”南宫元熠更加无耻。 “你怎么满脑子都在想那事,你正经点。”安西玥脸烫心乱。 南宫元熠道:“这才能说明你的夫君是个正常的男人,如此诱人的美色摆在眼前,我还能坐怀不乱……” 安西玥直接一脚把他踢到了屏风外,“老实点儿。” 正文 天作之合 于是,她迅速在屏风内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换好了才出来。 只见她一袭华丽的藕粉色衣裙,盈盈一握的腰肢纤细曼妙,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胸前,丝丝缕缕如瀑布般,眼含春水,眉若远黛,皮肤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眼眸灵活的转动,流露出丝丝狡黠,怎么看都是一位绝代芳华的佳人! 南宫元熠都看呆了。 安西玥眨眨眼睛,“怎么了,不好看吗?这衣服太复杂,穿起来很费劲。” “换一件吧,夫人的美色只能夫君独一人享有。”南宫元熠上下其手,欲要给她换衣服。 安西玥被他闹得呵呵地笑了起来:“别闹了,要去给母妃请安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咚咚咚”敲门声。 安西玥瞪了他一眼,才听姜霜道:“方姑姑派丫鬟过来请世子和世子妃到餐厅用饭。” “霜儿,进来给我挽发吧。”安西玥立即道。 南宫元熠这才放过她,牵着她的手到了梳妆镜前。 南宫元熠不知道有什么他能帮忙的,只看见两个丫鬟忙里忙外。 今天安西玥穿了藕粉色长裙和外裳,姜霜替她搭配了合适的头饰和耳坠。 只见她平时散开的发丝一络络被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又插了金步摇,长长的珠饰垂下,在鬓间摇曳,灼灼生辉。 安西玥瞧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太过于美艳,唇色上得有些艳丽,让她更妩媚动人。 姜霜很满意自己的手艺,世子妃看着雍容华贵,美颜不可方物。 安西玥微微蹙眉,太过于贵气了。 南宫元熠瞧了半天,也觉得不好,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替她除去了两样首饰,又亲自替她擦掉唇瓣上的艳色。 接过姜霜手中的眉笔,轻轻的替她描眉。 她的眉峰长得本来就很好,稍加修饰即可。 南宫元熠一气呵成,瞬间,安西玥的气质就变了个样。 只觉得她清丽脱俗,气质出尘。 姜霜和秀儿呆愣在当场,世子刚才做了什么,一遍一遍在她们的脑海中闪现。 简直羞死人了。 姜霜以为,今天是新媳妇第一天见公婆,要给公婆留个好印象,再加上,前几次,豫王妃每每盛装出席,都是雍容华贵,贵气逼人。 就连那次在公主府豫王妃也把小姐打扮得宛如天仙下凡。 安西玥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朝着南宫元熠微笑道:“这样会不会失礼。” “舒适即可。”南宫元熠道。 “不必刻意迎合,母妃很好相处的,不必紧张。”南宫元熠牵着她的手就去了前院。 初冬的天气,空气中夹杂着丝丝凉风,安西玥出门前,他替她披了斗篷。 从揽月阁到前院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安西玥昨天进来时是盖着盖头的,所有的景色她都瞧不见。 院中的丫鬟小厮嬷嬷纷纷惊叹:“世子好帅,世子妃也好美,简直是一对碧人。” “以前以为世子那样的仙人之姿,没有一人能与他相配,现在总算瞧见了,世子妃与世子的容颜绝世无双,简直是天作之合。” 正文 相外之道 一路上,安西玥步态稳重,不乐不忧,不焦不躁,不慌不忙。 眼中半丝胆怯都没有,反而给人一种不可逼视的凛然之色,让人敬畏又胆颤。 众人一看世子妃就绝对不是那种任人摆布,受人欺凌的主。 前院也是热闹非凡。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到来时,众人纷纷朝远处的那对新人望去。 南宫元熠的容貌长得好,这是豫王府的人都众所周知的。 他们也只都听过安西玥的名字,并未见过真人。 陡然,众人瞬间一愣,她一袭亮色衣裙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双目犹如一泓清水,顾盼之际,竟自生出一股清雅高贵的气质,让人不敢亵渎。 “没想到安府的大小姐长得这么漂亮,只怕把京都的第一美人都比下去了。”有人议论道。 豫王妃正与豫王的几位姨夫人谈笑,见安西玥和南宫元熠过来,笑着道:“熠儿,玥儿,快到母妃这里来。” “母妃。”南宫元熠笑着道。 “媳妇见过母妃。”安西玥端端正正的朝着豫王妃行了一礼。 豫王妃拉过安西玥道:“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了,你与熠儿一样,不必过于拘谨,母妃这里没那么多规矩,舒心就好。” 安西玥浅浅一笑,不卑不亢,一一应是。 之后,豫王妃又介绍道:“这位是华夫人和柏夫人。” 因为都是长辈,安西玥又才一一见了礼,算是认识了,没想到他公公也娶了好几房妾室。 “三嫂嫂好。”这时一位长相甜美的少女亲热的拉住安西玥的手。 “三嫂嫂能猜出我是三哥的哪位妹妹吗?”少女笑道。 安西玥既然嫁进豫王府自然也是打听过的。 她故作惊讶,眸中透着一丝调皮,才道:“相传豫王府中有一位古灵精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五小姐,更相传她是观音娘娘座下的小仙女转世,投身入豫王府成了王府的小郡主,莫非姑娘就是那位如意郡主。” 南宫如意顿时就笑了起来,拉住安西玥的手道:“三嫂嫂真逗,如此夸人家,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三嫂嫂,你长得真漂亮,我喜欢你。”南宫如意亲热道。 华夫人正是南宫如意的亲生母亲,见安西玥如此夸赞自己的女儿,也笑着道:“世子妃果然与众不同,怪不得世子谁也不愿意娶,一门心思想取的就只有世子妃,果然是位妙人啊。” 大夫人赵氏坐在一边,撇了撇嘴,轻声道:“马屁精,都快把如意那丫头吹上天了。” 二夫人钱氏也咳嗽了两声,脸上挂着笑,嘴里却道:“世子妃果然不同凡响,都快晌午了才来给婆婆请安。” 安西玥也听出了弦外之音,昨天晚上她已经和这两位嫂嫂碰过面了,虽然隔着一方盖头。 好在她耳力好,记性也好。 安西玥面不改色,缓缓道:“母妃,西玥与诸位嫂嫂妹妹夫人们都初次见面,所以西玥带了点礼物。” 豫王妃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见安西玥轻轻握住她的手,豫王妃也不发作,只道:“玥儿有心了。” 正文 送礼 南宫如意第一个跳出来:“三嫂嫂可给如意也准备了礼物?” 安西玥笑着道:“忘了谁都不能忘记小仙女。” 南宫如意脸色一红,“就三嫂嘴甜,哄着我,人家都叫我野丫头。” 她这里的人家指的就是大夫人赵氏和二夫人钱氏。 “秀儿。”安西玥吩咐道。 这时,秀儿抱着一个大盒子走过来。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纷纷露出震惊之色,也都很好奇,安西玥给他们带了什么礼物。 四小姐南宫菲儿已经出嫁,但是昨天南宫元熠大婚,她也没回去,就留在了王府,此时,她也凑了过来,道:“我好像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又没有胭脂水粉的浓郁,三嫂,到底是什么呀?” 安西玥打开,取了一个精致的小陶罐,递给南宫菲儿,道:“看来菲儿郡主的嗅觉很敏感,可否借郡主的手过来一试。” 南宫菲儿没想到安西玥能准确的叫出她的名字,她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也不常回来,高门大户里的媳妇也不常常抛头露面。 南宫菲儿欣喜道:“三嫂嫂知道菲儿?” 南宫菲儿是豫王府庶女,按理说嫁得应该也不低,可是她有一个特别讨嫌的婆婆,明明是千金之躯,在婆家过得像个小媳妇。 正好,她的夫家就是南宫灏的追随者,前世她还是四皇子妃时,南宫灏就让她以皇子妃的身份去拉拢朝中大臣的妻妾。 南宫菲儿也在其中。 看着南宫菲儿粗糙的的手,分明是做惯了粗活的手。 南宫菲儿本能的想挣脱开来,安西玥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是我亲自研制的玉颜霜,对修复和改善皮肤都有奇效,特别是冬天到了,咱们北朝又特别冷,涂抹玉颜霜在脸上不仅可以修复皮肤,更不会长冻疮,保证能让郡主更加青春靓丽,美艳动人。” 所有人听了都露出满满的兴趣,就连周边伺候的丫鬟都凑了上来。 议论道:“真的有这么神奇吗?每年冬季到来,因北朝天气干燥的原因,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寒门小户,都深受北风毒害,每每要过了春季才会好转。” 大夫人冷哼道:“我只听说过宫里的娘娘们到了冬季都会用玉露霜,可那也是价值千金都买不到的好东西,玉露霜,玉颜霜,一字之差,不要是个冒牌货。” 二夫人也风言风语的道:“人人都有,不要把皮肤越涂越坏,到时侯个个都变丑八怪,就她一人青春靓丽。” 经赵氏和钱氏一挑拨,几位夫人和小姐都露出胆怯之色。 安西玥问南宫菲儿:“郡主可愿一试。” 南宫菲儿咬了咬牙,反正她的手离长冻疮也不远了,“我相信三嫂嫂,味着闻道就很好闻。” 安西玥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按摩着南宫菲儿的手背,顿时,只见涂抹了玉颜霜的地方变得水嫩水嫩的。 安西玥又看了一眼南宫菲儿的额头和下颚,虽然涂抹了脂粉遮盖,但还是盖不住红肿的小痘疮。 安西玥问道,“郡主是不是月事不调,后背也长得有这些痘疮,又痒又难受。” 正文 拉拢人心 南宫菲儿被问到这些秘事,脸色一红,但也很诧异:“三嫂怎么知道?”其实她的私处也有,实在没办法了。 她还年轻,脸皮又薄,更不敢请大夫看,喝了药也一直不见好,所以就一直拖着。 “如果郡主信得过嫂嫂,我可替你施针排毒,再配上玉颜霜涂抹,五天即可痊愈。”安西玥打包票。 南宫菲儿眼前一亮,“真的吗?”因为这个已经影响了她和夫君的感情。 安西玥自信满满的点头:“相信我。” 这时再看南宫菲儿的另一只手和涂抹了玉颜霜的那只手比较,真的是变得光滑了许多,皮肤也不干燥了。 南宫如意也只有十四岁,皮肤本就水嫩,她也挑了一点抹在脸上,顿时,感觉更加细腻光滑,惊声道:“三嫂,你送如意的礼物也是玉颜霜吗?其他金银首饰我通通不要,我就要这玉颜霜,三嫂三嫂好不好。” 南宫如意开始撒娇了。 安西玥瞧着南宫如意满脸的欢喜,也跟着笑了起来:“小仙女喜欢,三嫂当然欢喜。” 南宫如意高兴得抱住安西玥,“三嫂最好了。” 于是,安西玥替南宫菲儿切脉,她神情专注认真,仿佛真的是一位医者。 在坐的纷纷上前观看,只觉得世子妃真的好美。 片刻,安西玥才道:“菲儿郡主若是得空,不妨多在王府住些时日,若要排尽身体里的毒素,只施一次针恐怕不行。” 南宫菲儿看向了豫王妃,得到了豫王妃的首肯,她才连连点头:“我这就修书回府,多陪伴母妃些时日。” 豫王妃挑眉看了一眼南宫元熠,眼中满是对安西玥的欣赏之色。 悄无声息的就打破了赵氏和钱氏的打压和挑拨离间。 是个聪明伶俐的。 或许安西玥才是最适合熠儿的。 王爷说得对,他们该放手了。 当初她若是随便替他娶个姑娘回来,熠儿怕是没有现在这般开心,也不能打开心房。 豫王妃瞧安西玥是越瞧越喜欢。 这时,只见南宫元熠怡然自得的捻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糕点喂进了安西玥的嘴里。 安西玥正忙着给两位郡主试验玉颜霜,一时之间,没顾得上他。 她唇边突然多出一块糕点,她也没甚在意,肚里本就空空如也。 只见她粉唇轻启,竟将那糕点吃下了肚子。 丫鬟们见世子唇角含笑,眸中对世子妃满满的宠爱。 顿时,丫鬟们心花怒放,纷纷抱怨世子这些年为什么不住府中,多看几眼世子都能让她们心情愉悦好久,心情一好,人就会长命百岁。 天拉,世子妃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是积了多少福气才能嫁给世子。 安西玥感觉周边的异常,暗道:“看来她的夫君随时都可能成为别人的猎物。” 她手上的动作没停,眸子瞟了瞟南宫元熠,里面似有刀光剑影,南宫元熠立即挑眉勾唇,完美无瑕,旋即收回了手。 在外人看来,两人的互动甜蜜致极,纷纷羡慕不已。 正文 豫王的试探 华夫人和柏夫人相互看了一眼,朝着豫王妃轻声道:“瞧着世子,让妹妹想到了当年的王爷,王爷对王妃姐姐也是这般疼惜。” 豫王妃虽是周国公主,但远嫁北朝其实也很孤独,她朋友很少,这些年多亏了王爷对她的顾惜,甚至他们约定共同抚养熠儿长大。 豫王妃心里是很感激的,只感觉心头涌上一丝甜蜜。 她微微启动红唇,淡淡道:“两位妹妹说笑了,王爷对两位妹妹也很疼爱。” 赵氏和钱氏也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看这阵势,她们反而成了跳梁小丑,把安西玥衬托成了观世音菩萨。 豫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爷疼爱王妃,王妃娘娘是周国公主,她爱睡懒觉也没人敢说她。 可是安西玥是个什么东西。 更可气的是世子妃之位落到三房的头上,按长幼有序来排,怎么说也该由大公子承袭豫王爵位。 片刻,豫王领着周国的使臣常太傅就来了。 常太傅身边还跟着周国的太子和小公主。 两人见安西玥被围在众人中间,也都纷纷很是稀奇。 不过,周国太子和小公主是皇室子弟,来到北朝一言一行都彰显着周国的国威,必须注重自身的礼仪与教养。 这时,豫王妃和两位姨夫人纷纷起身迎接。 南宫豫主动牵起王妃的手,嘘寒问暖道:“王妃今天心情不错?” 豫王妃笑道:“熠儿成婚娶了媳妇,臣妾当然高兴。” 旋即,周国太子和公主也朝豫王妃见了礼。 待众人寒暄过后,安西玥也恭敬的朝着豫王见礼,“西玥见过父王。” 南宫豫深深的看了安西玥一眼,想到安西玥知道元熠的身世,她还能如此平静,再见此女气度不凡,仪态万千,绝不是安钰霄那样软弱可欺的性子能养出来的女儿。 不过,最近安钰霄在朝中办的几件大事,也足以说明安钰霄能力惊人。 南宫豫虽然有些想不通,却也只是一笑而过,淡淡道:“世子妃不必多礼,起身吧。” 安西玥礼仪得体,退到一边。 给她的感觉是这位豫亲王似乎比当今圣上要深不可测得多。 若北朝的皇位是交给豫亲王的,恐怕北朝会再次出现繁荣盛世的景象,偏偏豫亲王不贪念权力,对那个位置似乎也不感兴趣。 安西玥在想,或许是先帝爷有先见之明,知道只有豫王才能护住他与灵静公主的孩子,所以才把江山交给了性子软弱的楠帝,而把兵权交给了豫亲王。 冥帝可真所谓是老谋深算啊! 怪不得闻山道人说南宫幽冥原本是他算出来的千古一帝,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阻挡了冥帝的宏图伟业。 这“程咬金”当然指的就是苗疆公主石灵静。 依安西玥看来,不管谁是那千古一帝,只要能让百姓衣食无忧,免受战乱之苦,人人安居乐业,对百姓来,这才是真正的千古一帝。 冥帝再厉害,他引起了战乱也背负了不少骂名。 正文 夫君的维护 南宫豫又道:“世子妃可会下棋?” 经南宫豫一问,顿时,所有人都震惊得看向安西玥,纷纷猜测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安西玥能把礼仪练好就不错了,她一个深闺中的小姐,就算会下棋又如何? 会下棋和下得好可有天壤之别。 一般这种情况下,就算会下棋也会选择藏拙。 只见安西玥又扶了扶身,淡定自若,不卑不亢道:“略懂一二,不甚擅长。” 众人都觉得她这样说也是在说大话了。 纷纷唏嘘不已,就算承认自己不会也没关系,女人只要学好三从四德,会绣花会做饭会伺候人就行了。 她在王爷面前逞能卖乖又有什么意思。 众人又是一阵摇头叹气。 就连豫王妃的眼中都微微荡起了担忧之色,王爷闲来无事就喜欢下棋。 南宫豫突然看了南宫元熠一眼,只见他仿佛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女人被刁难,反而愈发镇定自若。 南宫豫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仿佛什么事都胸有成竹的样子,眼尾还优雅的微微上挑,永远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又仿佛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长得最像父皇,性格却最不像父皇,也不知道他的性格是不是遗传了那位娘娘。 “世子妃陪本王下一盘如何?”南宫豫瞪了南宫元熠一眼,话却是对着安西玥说的。 安西玥扫视了一圈,原本她以为豫王爷是个大度的长辈,没想到这么小肚鸡肠,他和南宫元熠斗法凭白扯到她的身上。 记得前世,舅父同她讲过一句话:“豫亲王是他生平遇见的能棋逢对手的第一人。” 其实她父亲的棋艺也不差,这么多年耳濡目染总也见过。 她不敢说自己是个中翘楚,但惊人的记忆力给她带来了很多便利。 既然她能熟读万卷医书,甚至倒背如流,那棋局的推演也难不倒她。 安西玥脸上平静无波,正要回话。 谁料南宫元熠突然恭敬道:“西玥若赢了父王,父王可有什么好彩头没有?” 南宫元熠的棋技他是知道的。 南宫豫突然看向他,也懒得理他,转头朝着周国常太傅道:“常太傅里面请,本王这个儿子我行我素惯了,让太傅见笑了。” 常太傅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自然是将南宫元熠好好夸赞一番。 再说,周皇可是南宫世子的亲舅舅,有这一层关系,常太傅自然更加亲切。 他能坐上一国太傅之位,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更不能丢了周国的脸面。 于是,常太傅道:“听闻北朝的文太傅学识渊博,曾任两任帝师,本使一直钦佩已久,这次来也想要请教文太傅一些学问。” 他这意思是想要找文太傅切磋“武艺”,一较高下。 对安西玥的棋技如何不感兴趣。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对视一眼,没想到周国使臣这次前来还带了浓浓的火药味。 豫王妃适宜的开口:“多年不见常太傅还是那个臭脾气。” 因为豫王带着客人回府,赵氏和钱氏也没敢再放肆。 一顿饭吃下来,安西玥送出了一大堆玉颜霜,同样也收了一大堆礼物回来。 正文 绑匪内讧了 豫王妃最实在不仅送了安西玥一枚价值连城的戒指,这枚戒指是周国皇室的信物,安西玥觉得太过于贵重,推辞不要也不行,最后她还是收下了。 最后,豫王妃又送了她一个木匣子,里面不仅有精美的首饰,还有一大摞银票,安西玥感觉受宠若惊。 觉得这豫王妃真是个妙人。 另一边。 贼老大原本要带着南宫楠到接头地点。 但当他带着人到时,一直没有等到交接的人来交钱提人。 明明约定好了时间地点,一直没人现身。 再加上,手里有了另一只肥羊,贼老大这次倒是学聪明了,怕到手的钱又飞了。 于是,他带着安亭允和南宫楠就出了城。 贼老大也不知道南宫楠的真实身份,只以为这是一起简单的绑架案,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头子,在他身上榨取点钱财。 但是中途突然发生了一个事情,天刹门的另一帮人找到贼老大 此时,城效的一间破庙里。 安亭允和南宫楠都被绳子捆绑着。 安亭允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四处打量了一圈,朝着南宫楠道:“老爷爷,您不要怕,他们劫持您一定是为了钱,你家很有钱吗?” 南宫楠自然不敢暴露身份,一觉醒来就在这个地方了。 他见眼前的小朋友衣服华贵,应该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孩。 “朕……我自然不怕,我家还算有钱吧。”整个北朝都是他们家的。 “哦,怪不得我一说我娘和我爹都很有钱,他们见到我就眼睛发光,其实我是在拖延时间,想等我姐夫来救我们,没想到上官瑶那丫头这么不中用。” 南宫楠一听,上官瑶? 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她不用中,不可能啊。 她不是挺机灵的吗? 南宫楠正要问他叫什么名字,他是谁家的小孩。 这时,贼老大扛着大刀就进来了。 贼老大满脸的怒气,他身后还跟着他的另外四个兄弟和另外的两个人。 几人都是满脸的菜色,显然已经商量过了,没得到好结果。 贼老大名叫蔡老九,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成了绿林好汉。 因为听了邱老五报信,此时他正气鼓鼓的,把所有的气都撒在打扮成一个老人的南宫楠身上。 蔡老九骂道:“洪家帮的敢阴老子,老子现在就撕票,让他一分钱也得不到。” 蔡老九说着就拿大刀指在南宫楠的脖子上。 邱老五连忙阻止,拿下蔡老九的大刀,劝道:“蔡老大,你现在杀了他也没用,洪家帮该得的银子一分不会少,到时你交不出人,他们还是一分钱都不会付给你,你和你的这帮兄弟又白忙活了,我也是刚加入天刹门,实在看不惯他们欺负老实人,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赶来告诉你们,就是希望蔡老大有银子大家一起挣。” 安亭允一听,两人的淡话,这些绑匪似乎是因为分钱不均闹了矛盾。 安亭允眼珠子一转,连忙道:“叔叔,你怎么这么笨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懂不懂。” 正文 他爹是个人渣 蔡老九看了一眼安亭允,道:“小兄弟,你身世这么可怜,叔叔也不想绑架你,可是叔叔实在没有办法了,我的十几个兄弟死了,他们的家人都要吃饭,你家既然有钱,你叫你父母拿钱来赎你,只要他们肯交钱,我保证不伤害你。” 安亭允眼珠子一转,才道,“叔叔们这么可怜,我一定让我娘和我爹给你们银子。” 安亭允伤心又道:“这位老爷爷他年纪大了,你们能不能把他放了。” 蔡老九看了一眼南宫楠,穿得这么好,怎么会可怜,有人花二万两银子绑架他,二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蔡老九顿时道:“不行,我们好不容易才掳了他来。” “叔叔你们看老爷爷值多少钱,我叫我爹给你,他一定会给的。” 安亭允是觉得老人家腿脚不方便,跑起来也麻烦,他手里有药粉,等老爷爷安全了,他一个人也好和他们周旋。 邱老五看了一眼安亭允,建议道:“洪家帮明明收了人家十万两银子,却只分你们二万两,你们冒死把人绑来,他们就白得八万两。” “我听说上次你们也接了一单生意,完成任务就得二万两,最后你们一分钱没得,最后还死了十几个兄弟,有没有这事?” 蔡老九一听邱老五提到这个事就一肚子火气,人死了十几个不说,他带去的几十个兄弟还大部分都中了毒,现在正等着他接另一单生意回去,得了钱带兄弟们去治病。 蔡老九叹气道:“别提了,任务失败,他们不付钱,后来还是我找了那接头人,他看我们也死了十几个人,就给了五千两银子的安葬费,我一想任务也没完成就没找他们要银。” 邱老五却笑他傻:“可是我听说洪家帮因为那单生意得了五万两,这钱应该是你和你兄弟得的,天刹门简直太黑暗了,凭什么我们的兄弟用命去拼,他们白白得钱。” 蔡老九发狂了:“你说什么?真的有这种事。” 安亭允听了半天,摇了摇头:“叔叔,你怎么这么笨,做生意除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外,还有一个就是订货要先付定金,那些奸商专门欺诈你们这种老实人,明显你被骗了。” 安亭允的话简直是神补刀。 蔡老九一听,“是啊,为什么每次都是洪家帮给我们派任务,老子要杀了他们,他们敢骗老子,让他们给我兄弟陪葬。” “不要冲动,你们想要杀洪家帮,可是他们人多势众,今后你们也还要在江湖上混,没有胜算的。”邱老五又道。 “那老子的兄弟就白死了吗?”蔡老九吼道。 其余四人也眼睛红红的,怒道:“九哥,咱们和他们拼了,这次出任务明明是十万两,他们骗我们说是二万两,上次是五万两,也只说是二万两,他们把我们当猴子在耍啊。” 另一个人道:“大哥,这小娃娃虽然可怜,但是这单生意天刹门根本不知道,咱们兄弟叫他爹拿钱来赎人,反正他爹也是人渣,有这么多钱给他的姨娘,不如来救济救济咱们。” 正文 屁的明君 又有人附和道:“说得对,这个小娃娃也挺值钱的,他不是说他们家有钱吗?” 蔡老九绑架安亭允的初衷就是想要在他父母身上敲诈一笔钱,但又觉得这个小娃娃独自跟着他娘一起生活,也怪可怜的。 这么小的娃娃,被他们几个大男人绑架来了,他娘一定很着急。 不过,他们沦为绿林,加入天刹门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南宫楠终于忍不住开口:“我看得出这位九爷还是有怜悯之心的,你既然都不想杀人,为什么非要加入那天刹门,跟着洪家帮为非作歹,现在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今年又是大丰收的一年,官府减免了赋税,惩治了贪官污吏,老百姓不可能连家人都养不活,既然这样,何必都想要去挣这没良心的钱。” 蔡老九一听他如此说,更是气:“百姓安居乐业?你哪只眼睛看到百姓吃饱穿暖过,马上就要进入严冬,哪一年不是饿死一大片,又冻死一大片,我们不早点出来弄点银子,谁会熬的过今年的严冬。” 南宫楠不服气道:“当今圣上至少是位明君,他体谅百姓……” “我呸,屁的明君,天下若真的有明君,我们这些人还会被逼迫得干这丢命的买卖。” 南宫楠瞬间想到晋城贪污案和林氏一族一直在北朝称王称霸几十年,他都没想过要惩治他们。 顿时有些气馁。 南宫楠似乎还想为自己辩解,“北朝二十几年没有战乱,百姓也免受战争带来的痛苦,他难道不算个好皇帝……” “若打一仗把老子打死了,老子还得个解脱。或者朝廷征兵把我们都招去当兵痛痛快快的打一仗,老子的日子还没那么难过。” “当今圣上真的有这么差劲吗?”南宫楠无力道。 安亭允不懂得政事,只觉得老爷爷的眼中突然变得黯淡无光,好可怜啊。 “叔叔,你们把老爷爷放了吧,我一定叫我爹给你们钱。”安亭允继续游说道。 邱老五道:“我有个办法,既然洪家帮对我们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现在人在我们手中,我们就拿他们去换钱,幕后之人愿意拿十万两银子买这个老东西的命,不如我们自己去挣这个钱。” 蔡老九眯着眼睛看向邱老五:“你们也想分钱?” “我们老虎山八剑客如今也只剩下五个了,若不是为了挣钱,谁愿意加入天刹门去卖命,想当年我大哥还在时,我们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八剑客,从来都是只求财不杀人,没想到大哥死后,我们兄弟五人越混越差。” 蔡老九感同身受,“好,我们一起干,干完这票,我就回家陪我媳妇儿子好好的过年。” 蔡老九也算条汉子,“小子,叔叔替你解开绳子,但是你别跑,叔叔不会伤害你,我们只是想请你父母给点钱救济一下我们这些穷苦人,你把你父母的地址给我们,只要拿到钱,我就安全把你放回家。” 安亭允乖乖的点了点头。 “这位老爷爷也很可怜,你们也把他放了吧,我保证他不跑,是不是老爷爷,绑着多难受啊。”安亭允声音软萌软萌的。 正文 敲诈勒索 “咱们老虎山五剑客也是很讲江湖道义的,这小娃娃是咱们新的财神爷,咱们也不能怠慢了他。”于是,邱老五亲自去替安亭允解绑绳子。 安亭允只觉得眼前的这位叔叔很奇怪,直到他的耳边响起“安心药堂”、“富商”几个字,他才反应过来多看了邱老五几眼。 知道他和安心药堂有关,又朝他眨眼睛,这个叔叔有古怪啊。 邱老五瞪着一双眼睛吓唬他,“小娃,你家住哪里,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你家可有钱?你父母若拿不出钱来老子一刀宰了你。” 安亭允脑子也转得很快,暗道:“他是姐夫派来救他的人。” “你别杀我,我家有钱,我娘是大夫,我爹是富商,无论多少钱他们都愿意救我的。” 邱老五又拉过蔡老九悄声道:“不如我们先赚上一笔再说,兄弟们手头正缺钱,他爹是富商,说明有钱,这小娃娃的命至少值二十万以上,比那老头值钱。” 蔡老九的几个兄弟听见他们的谈话,眼睛都泛着光,二十万两银子,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没想到他们运气这么好。 “九哥,咱们干吧,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蔡老九撇了一眼安亭允和那老头,才道:“我们绑架这老头的佣金也没到手,留在身边反而累赘。” 另一人提议道:“先把他藏起来,等二十万两银子到手,咱们再把他交给洪家帮,二十万和二万,当然是二十万重要得多,况且洪家帮不讲江湖道义,我们凭什么要替他们卖命。” 一番游说分析之后…… 于是,蔡老九带着一个手下根据安亭允提供的地址亲自找到了安心药堂。 此时,正是安心药堂生意最好的时候。 蔡老九看了一眼,“果然生意很好,他说他娘长得很漂亮。” 蔡老九一眼就看见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此时,李芸儿身着一袭华贵的衣裙亲自坐堂问诊,其实她心中也是着急得很。 宇文靖半夜跑来找她,说安亭允被人绑架了。 当时,她就奇怪,宇文靖是他师傅,南宫世子是他姐夫,安亭允还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绑架。 直到宇文靖把他们的计划告诉了她,她才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只安亭允被绑架了,连当今皇上也被人绑走了。 李芸儿想想都觉得后怕,谁敢绑架皇帝,他是不要命。 李芸儿正替人诊脉,这时一个小朋友跑进来,递给她一个小纸条。 上面写着:“你儿子在我们手上,不要报官,否则你见到的可能就只剩下你儿子的一只手或者一只脚。” 李芸儿焦急的跑出了药堂,拉过小朋友问道:“小朋友,这是谁给你的?” 小孩指着远处的两个普通装扮头上盖着斗篷的两个人:“就是那两个叔叔给你的。” 小孩说完,吃着手里的冰糖葫芦就走了。 李芸儿追了上去:“请问两位大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儿子真的在你们手上?” 正文 绑架的是谁? 由于两人戴着帷帽,李芸儿看不到他们的长相,不过手中似乎握着刀,李芸儿吓得差点叫出声。 蔡老九警告道:“不要声张,否则我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四肢健全回到你的身边。” 蔡老九说完就拿出安亭允身上的一个信物递给李芸儿看。 李芸儿吓得脸色都青了:“你们想把我的儿子怎么样,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另一个人隔着帷帽看清楚了李芸儿的长相,不免多打量了李芸儿几眼,瞧见李芸儿长得跟个天仙似的,身上的衣服首饰样样都很值钱的样子,“她是小阿允的娘,是什么样的富商为了小妾抛弃这么漂亮的妻子和儿子,简直天理难容。” 蔡老九也觉得小阿允的娘很漂亮,不禁想到安亭允给他们讲的那个很可怜的身世,骂道:“他爹果然是个人渣。” 李芸儿害怕得掉了两滴眼泪:“你们想要多少钱,我都会给的,只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明日这个时候,准备二十万两白银,我会派人来告诉你地址。” 李芸儿惊讶道:“这么多,这么短的时间……” “少废话,他爹可是富商,这么点银子不可能凑不出来。” 蔡老九又提醒道:“像这种男人,夫人你就别惦记了,与其让他拿二十万两银子养小妾,不如拿来换他儿子的命。” 李芸儿眨眨眼睛,“你们怎么知道他爹养小妾不要我们娘俩?” “你儿子都告诉我们了,也是可怜,你一个女人独自带着这么小的娃。” “让各位见笑了,若不是嫁给了那个负心汉,我也不会独自带着儿子这么辛苦的经营一家药堂,你们千万不要伤害我儿子,我一定凑齐钱给你们送去,你们说得没错,那负心汉有钱养小妾,我这就去问他要钱救我的儿子。” 李芸儿离开药堂后就去了她的“负心汉丈夫”那里讨要钱了。 蔡老九亲眼看见李芸儿进了一栋富丽堂皇的宅子。 那宅子里的漂亮丫鬟还对她点头哈腰的。 确定了真的很有钱之后才离开。 这时,蔡老九突然想起邱老五说过洪家帮坑他们钱这事。 于是,蔡老九带着手下又来到了他们约定接头的小客栈。 远远的,他就看见洪家帮的老大带着人守在门口。 他知道这间客栈是洪家帮的接头地点。 这时只见洪贵亲自接待了一位衣着华丽的小胡子男人。 那男人鬼鬼祟祟的。 吴忠昨晚也喝得烂醉如泥,没想到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顿时,他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吴忠吩咐了跟着他的小厮,才独自进了客栈。 蔡老九凝眸一看,暗道:“上次他们也看见过这个小胡子男人,难道他就是出钱的上家。” “老大,你看那个小厮,昨天晚上是不是他带我们进去掳的人。” “就是他,不然咱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把人带出来。” “听说昨晚是豫王府的世子娶亲的日子,咱们绑架的那个人是谁?” 正文 密信 “能出入王府,身份一定不简单。”蔡老九的手下分析道:“连一个小娃娃都值二十万,他们叫咱们掳一个身份尊贵的老头,一定不止二万两,看来邱老五没骗咱们,洪家帮和这些人暗中勾结一定有猫腻。” “像上次一样,死伤都是我们的人,洪家帮半个人都没有伤到就白得那么多钱,这次也一样,老大,您想想若我们被官府抓住,和洪家帮有半点关系没有,倒时挨刀的还不是咱们。” 蔡老九越听越觉得窝火:“老子要找洪贵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下连忙拉住他,“咱们先回去,先查出那上家是谁,重新谈价钱,不与洪家帮有所牵连,邱家那几兄弟仗义,咱们到时候和他们合作。” 晋王府。 南宫灏等到天大亮都没等来南宫治的消息。 便派了亲信去豫王府打听情况,亲信回来禀报:“豫王府今日一切如常,世子和世子妃也都没有出府,豫亲王也在府中招待周国来的使臣,属下还听说大公子昨夜醉酒,现在都还没有起床。” 南宫灏满身的戾气,暗忖着:“为什么这么平静?皇上若在豫王府失踪,南宫豫不可能这么平静。” 猛然,南宫灏阴狠地道:“宫里有什么情况?皇上今日可有上早朝。” 亲信又道:“豫王传了皇上口谕命太子主持朝政,代理国事,现在各官员各司其职,皇上并未露面。” 南宫灏突然狂笑了起来:“看来南宫治找的人得手了,南宫豫为了掩盖皇上失踪的消息竟敢假传圣旨,太子代理朝政,这可是谋反大罪。” 顿时,南宫灏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即可以扳倒太子,又可以扳倒豫王府。 不过在实施计划前一定要找到皇上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去把南宫治给本王找来。”南宫灏怒道。 亲信前脚刚走,后脚又蹿进来一个黑衣人,“主子,有密信。” 南宫灏接过,打开一看,顿时眼前一亮,“林琥果然没让本王失望,怪不得南宫治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一次都没刺杀成功,原来全是他自己蠢。” 南宫灏看过密信之后,直接去了暗房。 这时,林静娴又端了一碗治头痛症的汤药过来,拦住了南宫灏的去路:“臣妾参见王爷。” 南宫灏冷冷的瞪了一眼林静娴:“你来干什么?” “臣妾给王爷送药,王爷时常头痛,臣妾就想,既然这药方对王爷的头痛症有效,何不继续喝,臣妾希望王爷的头痛症得到根治。”林静娴声音温婉的道。 南宫灏上前捏起她的下颚骨,只觉得这张脸长得真不错,可惜他不稀罕:“别以为你勾引本王上了你的床,本王就会相信你心里有了本王,昨天晚上,南宫元熠成婚对你的打击很大吧。” “臣妾已经是王爷的王妃,自然处处都以王爷为先,林氏一族虽然已经不复存在,但臣妾的姨母是宫中的纪妃娘娘,外祖父是英国公,臣妾相信他们都会支持臣妾,支持王爷。”林静娴抛出了橄榄枝。 正文 情蛊 南宫灏突然想到林琥给他的密信里也提到英国公,若是成事能得英国公的支持将会事半功倍。 南宫灏看了她一眼:“本王希望你记住你是本王的王妃,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你最好不要耍花样,至于南宫元熠本王迟早要把他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让他生不如死。” 林静娴心里一惊,又看了眼跟在南宫灏身边的黑衣人一眼,微微的低下头恭敬的退到一边,“臣妾知道。” 南宫灏离开后,安西琳才现身,“妹妹见过姐姐。”刚才她可是亲眼看见林静娴眼中变幻的神色。 没想到南宫元熠和安西玥都成婚了,林静娴还这么放不下。 林静娴见到安西琳,并没有理她,而是转身就回了主院。 林静娴一想到昨天晚上在书房里看到的那些画像,她就想讽刺安西琳几句:“就算我同意把王妃的位置让给你,只怕王爷也不会同意,书房里的那些画像你都看到了吧,王爷的心始终在安西玥的身上,所以本王妃真担心啊。” 安西琳眸光阴狠:“所以,安西玥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打跨了她,我们两个才有好日子过。” “你有什么办法?你最好不要诓骗我。”林静娴冷声道。 安西琳拿出一个小药瓶,“这里面的东西可以让南宫世子此生只爱你一人。” 林静娴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东西?” “情蛊,这是从西域传到中原的好东西,据说男女双方服下这种情蛊,就会恩爱到百头,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就算他之前喜欢的人是安西玥,只要他服下情蛊,眼中也只有你一人,妹妹见姐姐这么痛苦,所以才想帮姐姐。” 林静娴有些动心,问道:“既然有这么神奇,你为什么不用在你和南宫灏的身上?你已经是他的女人,他若心里只想着你,你还怕坐不上这王妃之位。” 安西琳道:“我现在怀有身孕,不能服食,这情蛊可是我重金买的,你帮我打压了丹虞那几个小贱人,就当我感谢你。” “放心,这种情蛊无色无味,只要你有机会接近他,你们再同时服下,就会发挥作用,到时候,你可以叫他带你远走高飞,你们去过神仙眷侣的日子,相信那个时候,你就会感激我的。” 林静娴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南宫灏根本不会让我出府……” 安西琳道:“我听说,纪老夫人几次派人来,都被挡了回去,这说明你还是有靠山的。再说了宫里的纪妃娘娘是你姨母,她若想要见你,不是很容易吗?” “太后寿辰是不是快要到了,总有机会的,只要你好好把握。”安西琳又阴恻恻的道。 林静娴眸光里隐隐闪烁着流光溢彩,仿佛眼前的迷雾瞬间被拨开,她的人生还有希望吗? 因为心中满满都是那张绝代风华的容颜,她始终都放不下。 她不甘心,她喜欢他的时间不比文婷婷短,更不比安西玥少。 正文 诱饵 安西玥回了揽月阁,正要去安心药堂把制作玉颜霜的计划告诉李芸儿。 南宫元熠却把她拦住:“现在去不方便。” “为什么不方便,这可是给安心药堂增加收入的最好时机。”安西玥不明所以:“这方子是我研制了好久的,也只有我最清楚,交给姜霜和秀儿都不合适,我怕他们讲不清楚。” 南宫元熠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今天早上才四更天就出去了,回府时天都大亮了。”安西玥眯着眼睛盯着他:“怪不得刚才替菲儿郡主施了针,你又叫我给华夫人和柏夫人瞧身体,原来是想拖延时间,南宫元熠,你说安心药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他知道安西玥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她的亲人。 “好,我不生气。”安西玥爽快道。 “答应得这么爽快。”南宫元熠明显不信。 “姜霜,秀儿,咱们去药堂看看。”安西玥懒得理他,朝外面喊了一声。 南宫元熠连忙把房门关上,命姜霜和秀儿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与此同时,院里的丫鬟听见动静,纷纷跑过来看热闹,“世子和世子妃好像吵架了。” 瞬间,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在揽月阁吵架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豫王府。 厢房内。 南宫元熠把安西玥扶到里间坐好。 安西玥瞥了他一眼:“说吧,有什么事。” 南宫元熠组织了一下语言,委婉道:“昨天晚上,小阿允和别人讲了一个故事,然后他就跟着别人走了。” 安西玥微微挑眉,眯着眼睛看着他,明显不信。 “其实是皇上来豫王府参加咱们的婚礼,然后皇上被人给掳走了,阿允同情心泛滥想要去救皇上,没想到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一起被人给掳走了,现在皇上和阿允都失踪了,皇上在豫王府失踪,这事千万不能声张,不然引起朝廷动乱,父皇已经进宫编织了一个慌言,称皇上出宫体察民情去了,现在太子在宫中处理朝政。” “编,接着编,我看你能编出花来。”安西玥沉声道。 皇上若真出事了,豫亲王还有闲情陪周国使臣下棋。 还有允儿,他以前是呆呆傻傻的,可现在她家允儿可不傻。 南宫元熠觉得安西玥太过于平静,也许是他想错了,就算告诉她实情,她也不会生气的,他把他家娘子想得太柔弱了。 于是,南宫元熠就把计划又给她说了一遍,“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大哥”年年都要给我惹事,这次掳劫皇上就是他弄出来的。” 他也想把世子之位还给他们,所以他更不能让豫王的两个亲儿子走错路。 安西玥顿时就不淡定了:“你用皇上引出那批杀手,还搭上了我弟弟,你可知道那批杀手很可能不是你想的那么软弱,他们杀人不眨眼,就算是皇上他们也照杀不误。” 安西玥想起前世皇上可能就是被南宫灏养的那批人杀死的,所以南宫灏才夺得了皇位,难道同样的事情要再重演一遍。 但是现在她该怎么说呢。 正文 驱蛇人 南宫灏身边隐藏着武功很高强的神秘杀手,他在西域养了很多这样的死士,只等时机成熟他就弑君夺位。 她以为没有梅云峰的支持,南宫灏的皇帝梦会破碎,现在林氏一族被灭族,南宫灏更少了一支强有力的臂膀,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但愿是她想多了。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南宫灏虽然因林琥的事被牵连禁足,但他绝对不会放弃皇位,他一定是在等待时机。 安西玥记得南宫灏夺得皇位是三年以后的事,但是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原先的轨迹。 南宫灏被逼得狗急跳墙也很有可能。 安西玥突然道:“是南宫灏想要绑架皇上,你还记不记他身边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很厉害的杀手。” 顿时,南宫元熠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沉声道,“走,咱们去城效破庙看看。” 昨天晚上,暗卫一直跟着他们出了城,那帮贼人也只是普通的山贼,加入天刹门也只是为了钱。 很有意思的事,吴忠是南宫治的狗腿,吴忠一直替南宫治办事,在这期间,吴忠同样也吃了不少南宫治的钱,偏偏南宫治还把吴忠当心腹,什么事都很放心的让他去办。 这帮贼人一直被天刹门的另一个帮派利用,自己用命换来的钱全都被吴忠和洪帮的人私吞。 昨天半夜,他就是去确定一下,生怕出岔子。 蔡老九带着手下回到城效破庙时,发现他的人全都被杀了,那一老一小也不见了。 “发生什么事了。”蔡老九吼道。 他发现邱老五全身是血躺在血泊里,还留着一口气,“邱老五,是不是洪帮的人找来了?” “黑……蛇。”他手指着一个方向,话还没有说完就咽气了。 “老子要杀了洪贵那个王八蛋。”蔡老九骂道。 南宫元熠等人出城时,发现天空中射出一道信号箭。 “是暗卫发出的,破庙出事了。” 安西玥心里很担心安亭允,虽然他身上带着各种毒药,但是他也才六岁,遇到真正的高手就很危险了。 顿时,一片尘土飞扬,他们纷纷朝着信号箭发出的方身疾驰而去…… 南宫楠带着安亭允一路逃跑,周围是现身保护他们的暗卫。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批长得奇形怪状的人对他们穷追不舍。 他们竟然能驱使毒物攻击人。 安亭允看着都震惊了,因为他看到过真正的驱蛇人,那是一种巫术。 安亭允暗道:“难道这些人就是那个老怪物的毒人。” 南宫楠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危机的时刻,刚才他亲眼看见这些人手中的蛇毒咬死了人。 “小朋友,是我连累了你。”南宫楠已经知道这个小朋友是准备救他才被一并抓来的。 “老爷爷,我身上有驱蛇粉,是我师傅研制的,很厉害的,你别怕。”安亭允道。 领头人微眯着眼睛看着打扮成一个老头子的南宫楠,顿时笑了起来:“北朝的皇帝陛下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南宫楠一惊,他乔装打扮成一个佝偻的老人,他们都认识他。 正文 坠崖了 一时间,暗卫和驱毒人打了起来…… 其中一个暗卫道:“我们先拖住他们,裴炎,你找机会带陛下走。”裴炎是他们当中武功最高的。 裴炎一双眼眸如夜鹰般犀利,点了点头。 安亭允听杀手点明南宫楠的身份,暗道:“原来他就是爹爹说的明君,明君是好人,他一定要想办法救好人。” 这时,只见那些恶人手里冒出来的蛇头,他记得师傅说过,他曾经捉过一些被饲养的毒蛇,这些毒蛇从小被喂剧毒,被咬上一口瞬间就会没命。 他师傅曾经捉过驱毒人饲养的小蛇来研究,虽然没有找到解药,但是驱蛇粉也很管用。 安亭允撒了一把药粉在靠近他们的驱蛇人身上,顿时,那些伸出来的蛇头迅速的缩了回去。 与此同时,裴炎没想到安亭允面对攻击上来的驱蛇人这么冷静,目露赞赏之色,瞬间一剑就砍断了驱蛇人的手。 安亭允看了裴炎一眼,脑袋转得也很快:“大哥哥,这是七步花毒粉。” 裴炎接过,几个闪身就将毒粉撒向驱蛇人,但似乎没有什么用。 裴炎顿时感觉无力,顷刻间,只见沾染上毒粉的驱蛇人突然在原地跳了起来,仿佛很难受的样子。 裴炎见药粉有用,可惜手中已经没有了。 再看暗卫死的死,伤的伤,对方的毒蛇太厉害,很快他们就处于弱势。 裴炎的武功也很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驱蛇人将他们三人逼到一处悬崖边。 驱蛇人道:“已经没有退路了,交出皇帝,我可以饶你不死。” 裴炎估算了一下凭他一个人的轻功能不能带两个人跨过悬崖,显然不能。 这时,天空中响起了一阵声音,瞬间只见驱蛇人身上的毒蛇纷纷往外窜。 连驱蛇人自己都吓得睁大了瞳孔,能使他们饲养的蛇不听使唤的人当今天下只有一个人,就是他们的国师。 天涯急速而来,瞬间掐住南宫楠的脖子,怒道:“你是北朝皇帝?” 南宫楠也被吓到了,因为眼前的人长得太丑了。 南宫楠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朕?” 驱蛇人见天涯此行的目的是对付南宫楠,顿时放下了戒心:“属下参见国师。” 正在他们高兴的瞬间,天涯衣袖一挥,驱蛇人纷纷倒地身亡。 驱蛇人临死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敬重的国师为什么要狠心杀死他们。 安亭允见状连忙拉住天涯的衣袍,哀求道:“天涯外祖,求求您别杀他。” 天涯转眼看见安亭允一双澄明的眸子,手上的动作松了松:“他该死。”他要杀了北朝皇帝替苗疆族人报仇。 “我爹说他是明君,他会给百姓带来福祉,你不能杀他。”安亭允固执道。 南宫元熠是寻着声音赶过来。 只见裴炎呆呆的愣在当场,目不转睛的盯着脚下的悬崖。 “皇上和小公子呢?”南宫元熠冷声道。 “属下该死,没护住皇上和小公子,他们摔下悬崖了。”裴炎突然跪在了地上。 南宫元熠眼中露出恐慌,走到悬崖边,只见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弥漫着浓浓的瘴气,从这里摔下去,只怕会尸骨无存了。 正文 有内鬼 晋王府。 南宫灏也在等消息,林琥逃到了苍夷国,他已经说服苍夷国国君和他结谋,只要逼迫父皇写下退位诏书,再得到苍夷国的支持,他就赢了。 “主子,他们没有捉住皇上。”黑衣人垂头丧气的禀告。 南宫灏眉头紧蹙:“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得到的消息是皇上掉下山崖了,那山崖深不见底。” 南宫灏突然狂笑起来,眼眸如嗜血般红,惊道:“父皇……他怎么会?” 南宫灏心里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他的父皇就这么死了,怎么可能? 他是天子,天子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小时候,父皇也曾捉住他的手教他读书认字,可是他的儿子这么多,他会教他们每一个人读书认字。 “主子,现在怎么办?” 皇上死了,他们的计划怎么进行,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朝臣们必定马上推太子即位。 他们这一手操作,反而帮助了太子坐上皇位。 南宫灏怒道:“去找,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 豫王府。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回府已经是晚上了。 姜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世子和世子妃回来,连忙上前禀报:“王爷在书房等世子。” “我陪你去。”安西玥连忙道。 南宫元熠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你先休息一下,等我的消息。” 待南宫元熠走后,安西玥换了件简单的衣裙换上才道:“去叫冯妈妈过来,把库房的钥匙也拿过来。” 姜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去了。 冯妈妈急匆匆来,安西玥看了一眼屋内的几人,才沉声道:“小少爷留在王府这事,有谁知道?” 冯妈妈不知道世子妃为什么这样问,只见她脸色即刻沉冷下来,眼眸中闪现出冰冷的寒光,使得她不寒而栗。 冯妈妈连忙道:“昨天晚上二夫人临走时派人来交待说小少爷要留下来让我们照看一下,还说不要让小少爷来打饶世子妃和世子……” “当时我和秦嬷嬷都在,后来秋杏也来了,我想着小少爷和上官府的小姐一块玩,就没去寻他,后来晚上世子回来说小少爷和长公主一起回去了,我就没去寻。”冯妈妈老实道。 “冯妈妈,你还记得当初是谁提拔你到老夫人身边伺候。”安西玥坐在软凳上,眼神突然平静下来,但声音却如重石一般敲在冯妈妈的心上。 “奴婢知道,是大小姐提拔奴婢,不然奴婢也不能近身伺候老夫人,这份恩情奴婢都记在心里,一直不敢忘记。” “祖母把你派给了我到豫王府当差,我相信冯妈妈一定是一心一意的为着我着想的,你现在是揽月阁的管事妈妈,从咱们进豫王府以来,从安府过来的下人可有异常,一点一滴,你都好好回忆……” 冯妈妈细细回忆了一遍,昨天太乱了,她一直都很忙,但是老夫人嘱咐过她,到了豫王府一定要多长几只耳朵和眼睛,现在她终于知道老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叮嘱她了。 正文 抓内鬼 猛然,冯妈妈才道:“今天早上,我五更天就起床了,去上茅房时瞧见秋杏正好从茅房中出来,当时我就多嘴问了她一句,她神色有些慌张,说是肚子痛,我就没在意。” “秋杏平时也没那早起床,她长得有些漂亮,秦妈妈又对她有想法,平时也帮着她。” 安西玥沉思片刻才道:“进了王府后秋杏和谁一个房间?” “和秦嬷嬷住在一起的,是秦嬷嬷主动要求的,我看秦嬷嬷是真心把秋杏当闺女看,才安排她们一个房间。” 冯妈妈又道:“要不要我去把秦嬷嬷找来问问情况,秦嬷嬷虽然想要秋杏当她的儿媳妇,但是秦嬷嬷做事还是挺勤快的,跟着来到王府,月例也翻了翻,她做事就更卖力了,她想替她儿子娶媳妇,自然不会存别的心思。” 安西玥才道:“小少爷被人绑架了,但知道小少爷留在豫王府的人没几个。” 姜霜和秀儿一听,互相看了一眼,允少爷怎么会被人绑架了。 怪不得世子和世子妃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秀儿焦急道:“小少爷找到了没有,他这么小,谁会绑架他一个小孩子。” 冯妈妈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怎么会这样,小少爷不是和长公主府的小小姐走了吗?这事世子也是知道的。” “所以,我有些怀疑咱们院里出现了内鬼……” 安西玥从冯妈妈的表情中就看出,不会是冯妈妈朝外面的人通风报信,再说,她相信祖母的眼光。 祖母一直很有远见,她不会把一个不可靠的人给她送过来。 现在值得怀疑的就是秋杏和秦嬷嬷。 安西玥朝冯妈妈交待后,就叫她们不动声色的出去了。 南宫元熠明明已经控制了南宫治和吴忠,他们昨晚没有机会出去报信。 南宫元熠一直不想南宫治牵连豫王府,这次只怕不是他想与不想就能解决的了。 从四更天一直到今天早上,破庙都没有出事,按照南宫元熠的部署,绑匪知道被吴忠和洪家帮的人骗,一定会找真正的上家接头,或者找洪帮的麻烦。 李芸儿和宇文靖也会尽量拖延绑匪他们交接人质。 只要绑匪不交出人质,洪家帮和吴忠就会分寸大乱,真正的上家一定会找他们要人,只要他们一露面,南宫元熠的人再把他们一网打尽。 再者,根据暗卫所说,那批苍夷国人并不想要皇上的命,现在根本不是杀他的时机。 北朝怎么会突然出现苍夷国的驱毒人。 这些人曾经在晋城就出现过,后来消失不见了。 安西玥不禁想到了那个锦衣男人轩辕冥,据天涯所说,轩辕冥现在已经是苍夷国新皇,新皇登基,他不忙着处理国事,反而把手伸这么长。 她不信他长得有天眼,皇上一出宫,就被他给盯上了。 除非北朝早有人和他勾结。 南宫灏应该没那么笨,不会这么快要皇上的命。 皇上一死,太子即刻即位,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以她对南宫灏的了解,南宫灏若要登基,一定会想尽办法光明正大的即位,而不是像傻瓜一样等太子登记,他再去夺取皇位。 现在皇上失踪,他们可能不会再有动作。 除非他们早有预谋…… 一个时辰后,南宫元熠才从豫王的书房回来。 安西玥见他似乎是受了责罚,满脸的担忧。 “根据暗卫的描述,带皇上和允儿跳崖的人应该就是天涯,我相信天涯不会伤害允儿,只要咱们没有找到他们尸体,他们就一定是安全的。”安西玥安慰道。 豫王把南宫元熠叫去,一定是责骂他,因为是他提议用皇上做钓饵,才会把皇上置于危险的境地。 南宫元熠也不敢确定,因为天涯恨北朝皇室,苗疆族是北朝所灭,他一直想要找南宫氏报仇,这么好的机会,万一天涯杀了皇上,他就是北朝的罪人。 “我把天涯的存在告诉了父王。”南宫元熠道。 “现在咱们怎么办?皇上一直不上朝,他们一定会问豫王府要人。” “想办法找到天涯,希望他不会因为仇恨……”南宫元熠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我相信天涯外祖,他一定不会伤害皇上,也一定不会伤害他师兄的亲人,有允儿在,你放心吧,你不是说允儿不是一个平常的小孩子吗?”安西玥抱着南宫元熠的腰身,给他打气。 “如果真的是天涯带走了允儿和皇上,我反而不那么担心。” 安西玥又道:“我了解天涯,他和我外祖父的感情不会有假,一个如此念旧的人,他怎么会是一个坏人。” “为什么要分苗疆人和北朝人。”南宫元熠突然道:“父王说如果找到天涯,命我除掉他。” 姜霜推门进来,见世子和世子妃抱在一起,连忙退了出去。 安西玥见状,“进来吧。” 姜霜看了两人一眼,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世子这么无精打采过,平时总见他笑眯眯的,仿佛连眼睛都天生含笑。 姜霜道:“按照世子妃的吩咐,刚才我去找秦嬷嬷和秋杏说了小少爷的事,婢女感觉秋杏似乎早就知道,只不过她伪装得太好了。” 安西玥唇角勾起冷笑,“知道了,你先下去,盯紧了。” 姜霜出去后,南宫元熠才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安西玥道:“我怀疑我们身边有内鬼,绑匪并没有把皇上带去那个交货的洪帮客栈,而是直接带出了城,你的人也一直跟着,为什么苍夷国的人会出现在破庙,一定是有另外的人走漏了消息里应外合。” “咱们先按兵不动,且等他们下一步动作。”安西玥又道。 南宫元熠脑子转得很快,“你是说,南宫灏和苍夷国的人勾结在一起了,据天涯说,他正是被苍夷国新皇所害才被送到了林琥的地宫里,这么说来林琥和南宫灏一直都有联系,他是北朝皇子,守护北朝是他的责任。” “如果南宫灏真的勾结苍夷国谋害皇上,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正文 抓内鬼2 南宫元熠一直把豫王和楠帝视作父兄,若不是有他们两人的庇护,他不可能活着。 冥帝是因为他是灵静公主的孩子而护着他,但是豫王和楠帝并没有这个责任。 因为他们的爱护,所以他对北朝的感情更深。 当天涯口口声声的唤他少主,并叫他回苗疆复国,他就觉得可笑,他身体里流了一半苗疆族人的血,就叫他去复国,叫他找南宫氏报仇。 从小,豫王对他的教导,楠帝对他的纵容都不是假的。 当晚,世子和世子妃就大吵了一架,整个豫王府都传遍了。 丫鬟甲道:“世子妃和世子吵架了,这才新婚第一天,世子妃就惹得世子不痛快。” 丫鬟乙:“世子搬到书房去睡了,世子这么好,为什么世子妃不珍惜啊。” 秋杏刚好路过,听到两个丫鬟的议论,问道:“两位姐姐,世子和世子妃发生什么事了?” 丫鬟甲瞪了一眼秋杏,“你不是世子妃娘家陪嫁过来的丫鬟吗?这种消息还要问我们。” 秋杏脸一红,她只不过是一个粗使丫鬟,世子和世子妃为什么吵架她真的不清楚。 明明早上看见世子和世子妃还如胶似漆,分都分不开。 这时,秀儿愁眉苦脸的过来,秋杏连忙拉住她往一边走去,悄声道:“大小姐和姑爷怎么吵架了,现在王府都传遍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秀儿四下瞟了一眼,“你还不知道啊,小少爷送亲来王府就没回去,如今大夫人派人来接小少爷,世子妃才知道小少爷没有回府,世子却说小少爷跟着瑶小姐回去了,现在人找不到了,世子妃都急哭,就找世子吵了一架,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小姐平时最疼允少爷了,你说如果允少爷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秀儿说着还掉了两滴眼泪,叹气道:“咱们大小姐命可真苦,嫁到这尊贵的王府里还受世子的气,才第一天就与世子有了隔阂,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秋杏眼珠子乱转:“大小姐这么聪慧,又这么漂亮,不是都说世子疼爱大小姐到骨子里了吗?小少爷不见了,赶快找回来就是了,世子怎么还和大小姐置气。” “傻秋杏,男人的话你也信,那是咱们大小姐没有嫁给世子前,如今啊,大小姐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世子的鬼,怎么都跑不了,世子就露出真面目了。”秀儿又叹了口气。 于是,秋杏亲自泡了一壶茶到了书房。 秋杏见门半开半合,里面有幽幽的烛光透了出来。 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道淳淳的声音:“是谁在外面?” 秋杏心里猛然一惊,跳得“咚咚”地响。 她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衣裙,才推门盈盈的走了进去,柔声道:“奴婢秋杏见过世子。” 南宫元熠全身散发出一股冷冽的寒气,威严冷酷的坐在书桌前,沉声道:“你是哪个院里的丫鬟?” 秋杏道:“奴婢是世子妃的陪嫁丫鬟,奉了世子妃之命给世子送茶过来。” 秋杏小脸白皙,五官还算好看,此时,她又精心的收拾了一番,看着更是楚楚动人。 她知道一般大户人家的陪嫁丫鬟都会选择漂亮的,如果得了男主人的喜欢,就会直接升她们为姨夫人,世子长得俊美如仙,她才来了一天,耳朵里就全是王府的丫鬟对世子的钦慕,她们都想嫁给世子,只是都在等待时机。 “进来吧,茶放在桌子上。”南宫元熠淡淡道。 这边,秀儿把秋杏去了书房这事传到了安西玥的耳朵里。 安西玥命冯妈妈把库房里的医书全都整理出来。 此时,她正拿着一本医术看得津津有味。 她一听秀儿如此说,“咱们也去逼她一逼。” 姜霜准备了世子平时喜欢吃的糕点跟在安西玥身后。 入夜,一股冷风吹过,安西玥只觉得有些冷,她拢了拢斗篷直接就跨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她就瞧见南宫元熠似乎正在气头上,坐在书案前捧着一本书在看。 秋杏一袭粉色衣裙,头上戴了可爱的绒花,正站在一旁替他添茶。 安西玥冷冷一笑,嘲讽道:“夫君和我赌气不回房,原来是有佳人相伴。” 秋杏一听,顿时脸红了,吓得胆颤心惊,连忙放下茶水跪在地上:“世子妃误会奴婢了,奴婢听说世子和世子妃吵架了,就想来请世子回主屋。” 南宫元熠不经意间看了秋杏一眼,秋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仿佛是在求救一般。 南宫元熠抬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才道:“这丫头是世子妃房里的人吧,挺为主子着想的,沏的茶也挺可口,她来请本世子回去,也是希望世子妃与本世子感情和睦。” 安西玥冷冷的看了秋杏一眼,淡淡道:“秋杏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奴婢只想世子妃好,所以才来请世子的。” 秋杏没想到,世子会夸奖她沏的茶好喝,还没有在世子妃面前揭穿她。 心想,世子总归是不反感她的。 “既然世子喝茶水就喝饱了,本世子妃就回去了,这些糕点世子也不需要,本世子妃就拿回去倒了。”安西玥冷声道,明显怒气更甚。 南宫元熠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秋杏一直都知道大小姐脾气冷硬,这样子似乎在生世子的气。 姜霜瞪了秋杏一眼,沉声道:“秋杏,还不快送世子妃回房。” 秋杏看了南宫元熠一眼,眼中似有不甘心,但也不得不走。 经此一事,她是真的把安西玥记恨上了,若世子妃不来,今晚她可能就能成功侍寝了。 翌日一早,秋杏给冯妈妈请了假就独自出了府。 冯妈妈也没在意,只简单的问了几句,就叫她早点回来。 之后,冯妈妈就到了安西玥的房里把这事禀告了。 安西玥已经起床,命冯妈妈先下去。 姜霜道:“小十身手好,她已经跟出去了。” 她从豫王府后门出来,左拐右拐来到了晋王府的后门。 正文 世子和世子妃不睦 南宫元熠没有和安西玥一起用早饭就出了门。 同时,世子睡在书房的消息传得整个豫王府都知道了。 大房和二房一听这个消息就更幸灾乐祸了。 南宫治也很快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 这样更落实了世子和世子妃确实吵架了。 南宫菲儿也是一早就来揽月阁找安西玥治病。 南宫如意也跟着来瞧瞧揽月阁的动静。 她们都挺喜欢这位新嫂嫂的,只是没想到才和三哥成婚第一天她就独守了空房,所以两人都很同情她。 “三嫂,你别不高兴,其实三哥平时不这样,他房里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母妃倒是想往三哥房里放人,可三哥常常不回府总躲着,这就证明三哥其实是个好男人。” 南宫菲儿想替她三哥说好话,但也知道男人其实都是一路货色,她也是别人的妻子,自然知道有别的女人勾引自己丈夫心里有多难受。 偏偏那丫鬟是跟着三嫂陪嫁过来的,王府也不好横加干涉,只有等三嫂自己处置。 南宫如意性子比较活泼,她虽然是庶女,但是她娘却是正儿八经抬进门的夫人,与那些专门勾引主子的丫鬟不同。 南宫如意气愤道:“三嫂嫂若是不高兴,找个托词将那丫鬟打发了,管她是不是真的想要勾引三哥,咱们绝不姑息。” 安西玥淡淡道:“若我打发了那丫鬟,别人会说我善妒,为了个想爬主子床的丫鬟,毁掉自己的名声,这可不划算。” “世子也没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冷他几天,他就会回来了。” “三嫂这样处置可不行,会让那些狐媚子得寸进尺,如意说得没错,这种事既然发现就要尽快解决。”南宫菲儿道。 “多谢两位妹妹关心,我心里有数。”其实南宫菲儿比安西玥还长两岁,但依南宫氏这边,她是她们的嫂嫂,自然唤她们作妹妹。 夫妻之间的事,南宫菲儿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三哥若要纳妾,也很正常。 紧接着,南宫菲儿又道:“昨天三嫂给我施了针,又涂抹了玉颜霜,我背上和脸上再也不痒了,才一个晚上,就好了许多,我有一个朋友,她也是同我一样的状况,不知道可否请三嫂也替她看看,这玉颜霜真是个好东西。” “这方子是我与我的一个朋友共同研制的,第一批玉颜霜都送得差不多了,没有现货,你朋友若需要可去那药堂里问一下,现在我成亲了,自然也不便抛头露面。” 安西玥直言道:“既然是好东西,价格也不便宜。” “钱不用担心,这么好的东西,她花多少钱都值得,总比每天顶着一张丑脸让夫君嫌弃强。”南宫菲儿连忙道。 与豫王府结交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只要能变漂亮,她们花多少钱都愿意。 南宫菲儿和南宫如意与安西玥聊了会儿天就回去了。 待她们走后,姜霜才急匆匆的进来:“秋杏回来了,不过一路上,她一直受人指指点点,气冲冲的就回了房。” 正文 暴露了本性 小十早就回来了,在得知秋杏去了晋王府见了安西琳之后,安西玥都震惊了,始终想不明白秋杏是什么时候成了安西琳的人。 安西琳这次倒是挺聪明,秋杏在安府时原本是二等丫鬟,可那次安府突然闹了一出“分家”,秦嬷嬷带着她和顺福回了乡。 秋杏也是因为无依无靠,加上秦嬷嬷想给秋杏说亲,就带她回了乡下,回安府后况妈妈见秋杏不太老实就把她直接降为三等的打扫丫鬟。 安西玥思来想去,事情可能就出在那次分家上。 “走,我们也去看看秋杏和秦嬷嬷在唱什么大戏。”安西玥沉声道。 来到偏院,只见秦嬷嬷和秋杏一直关在房里没出来。 秦嬷嬷的声音里满是埋怨,“秋杏,你是不是存了别的心思?你当初说……” 秋杏一回来就被丫鬟们指着鼻子骂,回房又被秦嬷嬷教训。 此时,正在气头上,语气很不好:“我能存什么心思,秦婶你别也跟着他们乱嚼舌根。” 秦嬷嬷阴恻恻地道:“既然没有别的心思,你去给世子送茶做什么?你答应过要嫁给顺福的,你可别给我儿子戴绿帽子。” “到了王府你可别存了什么坏心思,大小姐现在是世子妃,你想爬上世子的床也得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秋杏气得发怒,道:“你先是想让我嫁给你侄儿,你也不看看自己家都穷成什么样了,还好意思娶媳妇,后来又让我嫁给你儿子,就你儿子那傻样,话都说不清,我凭什么嫁给他。” “当初可是你自己说的想要和顺福培养感情,让我求老夫人把你带到身边,现在你想反悔?”秦嬷嬷顿时给气得:“顺福以前是不会讲话,可是大小姐给他诊治过后,他的嗓子已经好了。” “说话结结巴巴的,那叫好了,秦婶你怕不是年纪大了,叫顺福照照镜子,他哪里配得上我,如今世子不讨厌我,早晚让我当了主子,念在你和顺福平时对我多有帮衬,今后,我若当了姨夫人,是一定会照拂你们的。” “哼,小贱人,就凭你连大小姐的头发丝都比不上,世子会看上你。”秦嬷嬷没想到秋杏会这么快露出本性。 “走着瞧吧。”秋杏懒得搭理她。 秦嬷嬷现在是毁得肠子都青了,当初就不该让她跟着来,“我要去告诉大小姐,让她把你赶出去,白眼狼。” “我是白眼狼,你就是贼。”秋杏冷笑道。 秦嬷嬷顿时想起,当初她和秋杏回乡时,原本以为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所以她和秋杏一合计就从安府顺了点东西走。 秦嬷嬷急道:“你别忘记了,当初偷东西是你出的主意,那些首饰原本也是你想要的。” “那是你想替你侄儿的媳妇准备来成亲用的,可别懒上我。”秋杏厚颜无耻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你是贼啊。” 安西玥在门外静静的听着,原来安西琇的聘礼是被她们两人偷的,怪不得一直查不出贼人是谁。 当初秦嬷嬷和秋杏都不在府上,害得祖母白白赔了王秀才二千两银子,还受了王家泼妇的气。 “哐当。”安西玥推门进去。 姜霜和秀儿冷冷的盯着秦嬷嬷和秋杏。 正文 好一番算计 小十则冷冰冰的握着剑挡在门口。 颇有谁若想跑,她便一剑杀之的气势。 秦嬷嬷只觉得五雷轰顶,吓得连忙跪了下来。 秋杏眼珠子一转,恭敬道:“世子妃怎么来了?” 安西玥扫视了一眼屋内,屋子很宽敞,看得出豫王府的下人住得很舒适,当然工钱也比安府高。 “秋杏,你难道就没什么实话要对本世子妃说的吗?” 姜霜替她搬了个凳子,安西玥稳稳的坐了上去。 “大小姐是不是也听了别人胡言乱语,大小姐千万别听他们胡说……”秋杏不确定安西玥听到多少。 “等你当了揽月阁的主子,是不是本世子妃还得看你脸色才行。”安西玥声音冰冷,面上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让秋杏心里开始打起了鼓。 “世子妃饶命,这都是我与秦嬷嬷开玩笑的,秦嬷嬷让我嫁给她的儿子,我这样说只是不想秦嬷嬷再打我的主意。”秋杏狡辩道。 秦嬷嬷怒得想掐死秋杏:“若不是你勾引我儿子,让他来找我说你们两个想要在一起,我会一直撮合你跟我儿子吗?” “大小姐,你千万不要听她胡说,是她,是她一直求我,让我带她来王府,说是要与我儿子培养感情,还说等两人的感情更加深厚一些再成婚,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大小姐。” 姜霜怒声道:“什么大小姐,大小姐现在是世子妃,世子妃给你儿子治嗓子,还让你当了管事嬷嬷,一直待你不薄,你竟然和秋杏联合起来干了那鸡鸣狗盗的肮脏事,就因为你和秋杏害得老夫人都抬不起头来,被那泼妇讽刺。” 秦嬷嬷心下一凉,连声道:“当初我见秋杏长得漂亮,她又没有亲爹亲娘,老夫人要解散府里的奴仆,我见她没有去处,才想着让她跟我回乡,没想到临走时,秋杏说以后都不回来了,去拿点金银首饰成婚时用,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听了她的教唆。” “没想到,秋杏到了我哥哥家,嫌弃他家穷,不愿意嫁,秋杏就把那些首饰拿到当铺换了银子。” 安西玥眼色更加冰冷:“当时你们偷首饰时,还有谁看见了。” 顿时,秋杏眼色微缩,吓得瑟瑟发抖,“没,没谁?” 秦嬷嬷也道:“没有人知道,因为二夫人和三夫人闹得很厉害,老夫人决定分家时,府里很乱。” 安西玥突然道:“秦嬷嬷,本世子妃今天来偏院的目的,就是因为听了丫鬟们议论秋杏想要当主子这事,你明白吗?” 旋即,安西玥又笑眯眯的道:“我要和秋杏单独聊会天,你先下去干活吧。” 秦嬷嬷见世子妃目光幽深,顿时只觉得喉咙发堵。 她没想到世子妃没有直接送她见官,虽然猜不透世子妃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是知道大小姐的手段的。 当初林姨娘是怎么败的,她可都看在眼里。 待秦嬷嬷出去后,安西玥命人出去守着,才道:“是你自己交待,还是本世子妃替你说。” 正文 狠狠的打 秋杏只感觉大小姐的笑容里藏着锋利的尖刀。 “奴婢不明白大小姐是什么意思?”秋杏咬着唇瓣。 她知道大小姐是才成婚,她又是陪嫁丫鬟,豫王府不比安府,大小姐若因为她替世子送茶就打杀了她,大小姐的名声也不要要了。 “掌嘴。”安西玥冷声吩咐。 顿时,姜霜二话不说,狠狠的扇了秋杏两巴掌。 秋杏始料未及,惊得张大了嘴巴。 “再打。”安西玥厉声道。 姜霜上前,直到秋杏嘴角侵出血来才停。 秋杏眼眸中有浓浓的恨意,哭着道:“世子妃不能因为世子多和奴婢说了两句话就如此欺负人。” “本世子妃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再打,打到她乖乖说实话为止。”安西玥声线突然放低,慢悠悠的声音传入秋杏的耳朵里,给秋杏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本世子妃再提醒你一句,当初你们偷了府里的东西真的没有人看见吗?比如安府的某位小姐。” 秋杏震惊得看向安西玥,这么久的事情了,大小姐怎么突然问起,难道她知道了。 秋杏连连摇头,她一直没有露出破绽,她不可能知道。 “这可怜的小脸蛋,若被打得毁了容……”安西玥悠悠又道。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包,轻轻的撒了些在秋杏的手臂上,“这个药不仅能让你的皮肤溃烂流血,而且能使你肠穿肚烂而亡,反正秋杏你想要爬主子的床,被本世子妃抓个正着,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会可怜你半句。” 顿时,秋杏的手臂就痒了起来,那种钻心的痛苦比打巴掌还要难受一千倍。 “我说,是三小姐看见我偷东西,她没有揭发我,还说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所以你跟着秦嬷嬷进豫王府也是安西琳的主意。”安西玥冷声道。 秋杏满目震惊的盯着安西玥,明明这么久以来,她什么都没有做,大小姐是怎么发现的。 “大小姐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大小姐。”姜霜怒道。 “因为我在大小姐身边永远也不能像你和秀儿一样得到重用,秦嬷嬷一直想让我嫁给她侄儿,她侄儿穷得饭都吃不上,我为什么要去受苦。” “我把当首饰的钱用完之后,就没有钱了,三小姐主动给我钱花,我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叫我去她身边伺候。” “后来,我才明白,她要我留在大小姐身边,可是大小姐一直没提拔我,直到大小姐被赐婚,三小姐又给我钱,还叫我好好听话,不然我偷东西这事她就报官,又有钱拿又不用被抓,我就鬼迷心窍的……” 安西玥想到当初,安西琳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把宝禅安插在她身边,直到最后给她致命一击。 “安西琳有什么阴谋?我不相信凭安西琳一个人能办成什么事?”安西玥沉声道:“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留你性命,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秋杏相信大小姐做得出来,刚才不知道她对她用了什么毒药粉,现在她身体就很难受。 正文 苍夷国使臣 “我只知道一直有人给三小姐送钱,白白得的银子为什么不要……” 秋杏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安西玥:“求大小姐放了我,我不想被抓。” 原来她成婚的那上晚上,真的是秋杏向安西琳送的信,她看见安亭允被人掳走了,但世子却说人跟着长公主走了,秋杏不知道世子为什么要撒谎。 她也是为了去问安西琳要钱,第二天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安西琳。 安西琳和整个安府都有仇,包括安亭允。 怪不得破庙原本一直没出事,是安西琳传的消息出去,所以那些苍夷国人去破庙掳劫皇上。 只是这个人太聪明了,他能猜测到掳走的人其实是北朝皇帝 。 安西琳和林婉一样,明明坏得要死,她们总能在男人面前装成小白兔。 “安西琳凭什么能保证让世子纳你当姨娘,你就那自信,豫王府里比你长得漂亮的人很多,想要坐上世子姨夫人位置的人更多。” 秋杏吓了一跳,颤声道:“因为三小姐手里有一种情蛊。” 安西玥顿时就明白了,只是秋杏太天真了。 “早上你出去,是不是已经把世子与我吵架的事告诉安西琳了,这次她又给了你多少银子。” “十两。” 安西玥差点被秋杏给气死了,为了十两银子,就背叛她。 “看好秋杏。” 安西玥转身就回了房。 她在书案前写了一封信交给小十,道:“把这封信交给我舅舅,你再去告诉世子这件事。” 小十接过就出门了。 三日后,是安西玥回门的日子。 当日两人的婚礼轰动了全城,同样三日后的回门也轰动了全城。 新娘回门,新郎没有一起回来,这事瞬间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瞬间,安西玥就成了京都头一份笑话。 豫王府的消息也传到了晋王府。 南宫元熠连着几日都没有回府,外面都在传是因为世子和世子妃吵架了。 南宫灏知道,吵架可能是假的,南宫元熠可能正焦急忙慌的四处寻找皇上……的尸体。 可惜落入悬崖,只怕尸体已经被狠叼走了,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 晋王府今日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 只见此人锦衣华袍,玉树临风,浑身透着一股王者之气。 南宫灏提起酒杯朝对方敬酒:“林琥传信给本王说了,三日后贵人抵达京都,没想到这么准时。” 此人正是苍夷国新皇轩辕冥,只是他借用了苍夷国怀王的名义。 苍夷国在北朝也有暗桩,只是自从天狼国在北朝作乱,朝廷就一直严查各国密探,使得苍夷国也蜷缩了起来。 “晋王怎么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被你们北朝的皇帝禁足夺权。”轩辕冥明知故问,暗桩早就已经把北朝的消息传去了苍夷国。 南宫灏喝了一口酒,“别提了,着了别人的道。” “别人?是你们豫王爷的小儿子南宫元熠吗?” “林琥到了苍夷国已经把本王的处境都告诉王爷了吧,就是南宫元熠害的我,可偏偏本王对付不了他,这次多亏了林琥和王爷相助。” 南宫灏没想到苍夷国在北朝的暗桩这么厉害,能这么快找到失踪的皇上并且伏击,可惜的是让他掉下了山崖,使得他后面顿时没了主意。 这时,小厮进来禀报:“王妃和琳夫人求见。” 正文 使臣怀王 南宫灏怒道:“不见,让她们滚回去,没瞧见本王在接待贵客吗?” 南宫灏接连失利,已经不想再伪装了。 轩辕冥笑着道:“听说王爷的王妃是北朝第一美人,这次本王出使北朝,国师有东西请本王转交给晋王妃。” 林琥已经是苍夷国国师。 “怀王说的是哪里的话,本王怕她们冒犯了怀王。”其实他是不想让她们知道苍夷国怀王的身份。 片刻,林静娴和安西琳就行了进来。 林静娴和安西琳在见到轩辕冥时都同时一愣。 南宫灏也看出了她们眼中的神色,转眼看向了轩辕冥。 只见他脸上挂着浅笑,并没有过多的神色。 又见林静娴目不转睛的盯着轩辕冥,暗道:“他不是当初在晋城和南宫锦一起绑架她的华衣男子吗?” 安西琳也没有想到,当初她被送出京都前往平城时,正是这位华衣公子帮助了她。 她知道是因为她足够的漂亮,才会吸引异性的好感,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有下文了。 后来,她拿着轩辕冥给他的信物找到了暗桩,得到了暗桩的很多帮助,就连情蛊也是暗桩给她的,唯一的要求就是向暗桩提供一些线索。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怀王见礼。”南宫灏眼中虽然满是疑惑,却不动声色的道。 “参见怀王。”两人同时行礼。 轩辕冥微笑着点头,眼睛里看不出过多的情绪,算是回了礼。 “本王来北朝时,本国的国师让本王传交了一封信给王妃。” 林静娴愣住,看了一眼南宫灏。 南宫灏道:“林琥现在是苍夷国国师。” 林静娴这时才明白,原来祖父逃到了苍夷了,不过从北朝的丞相变成苍夷国的国师,祖父的能耐还挺大,只怕祖父早就有叛国之心。 安西琳道:“王爷,今天街上可热闹了,妾身想出去散散心。” 其实是安西琳听了秋杏的禀报,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婚后不睦,趁着安西玥回门,她想去瞧热闹。 安西琳虽然是侍妾,但是她的自由并没有被限制。 如果南宫灏允许,她还是可以来去自由的。 南宫灏道:“你有身孕在身,出去做什么?”意思是不能出去。 “可是妾身的姐姐今日回门,妾臣想去祝贺她的新婚大喜。”安西琳柔声道。 这时,轩辕冥的眼中才有了一丝变化,他从晋城离开,回国处理那几个不怕死的兄弟夺位。 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先皇驾崩,有狼子野心的王爷全部被他处死,他仅剩的兄弟没有几人了。 等他接到北朝传过去的消息时,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即将大婚。 轩辕冥握紧了拳头,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怎么也没算到北朝有一个纨绔世子这么有能耐。 南宫幽冥的雷霆手段是他最佩服的,所以从小,他就读北朝的历史,甚至研究冥帝曾经打过的每一场战役。 南宫幽冥是北朝的战神,他是苍夷国的战神。 他在晋城部署十年,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瓦解。 甚至,他动用了很多手段都没有查到南宫元熠有任何战绩,他却在晋城输给了一个纨绔子弟,对轩辕冥来说,这是他最大的耻辱。 轩辕冥建议道:“琳夫人回娘家探望亲人,这是大孝,晋王何必阻止。” 正文 当棋子的愉悦 “听说,你们北朝设立了一个官衙叫内阁学士院,专门替朝廷招揽人才,正是琳夫人的父亲担任院士,晋王理应拉拢,将来若晋王登基,还需要这帮文人的帮助,没必要和文人们撕破脸皮。” “现在琳夫人的父亲在朝中威望很高,晋王不想着拉拢,怎么还疏远了,依本王看,为了让安大人知道王爷的诚意,必须让安大人感受到王爷对琳夫人非常的重视。” 一听轩辕冥如此说也觉得很有道理,顿时南宫灏又觉得可以利用安西琳与安钰霄拉拢关系。 此时,轩辕冥不动声色的勾起了一抹浅笑。 北朝广招贤人,安钰霄替北朝培养人才,安钰霄的名声被传开,学子们纷纷奔走投靠,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安钰霄既然名声那么好,如果他名声尽毁的女儿去搅和一通,那些学子们还会不会信服他。 安西琳现在比王妃还要尊贵,身边多了两个伺候的丫鬟。 南宫灏又派人给他送来了金银首饰,华贵的衣服加身,更使得她心情愉悦。 看着镜中的自己,安西琳很满意,广袖长裙拖曳,美轮美奂,还好她身子还不显怀,完全不影响美感。 林静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琳妹妹这辈子错就错在投错了肚子。” 安西琳觉得她说话酸溜溜的,不过此时她心情好,不与她计较。 “表姐不觉得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吗?你祖父也就是我外祖父还活着,他是苍夷国国师,王爷现在又与苍夷国结盟,看在这份情面上,偏院的那几个狐狸精谁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祖父无非就是把我们当他的棋子罢了,他何曾真的在乎过我们。” “能当棋子总比一辈子要死不活的强。”安西琳洋洋得意,她还不知道她已经成功的沦为了苍夷国细作。 …… 如今的安府真是与往日不同,由门庭冷落变得门庭若市。 这时,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徐徐地停在了安府门前。 小厮立即搬来马凳,两个丫鬟连忙上前将安西琳扶了下来。 琳夫人肚子里怀的是皇孙,谁也不敢怠慢。 门房见三小姐衣着华丽的出现在安府门口,顿时惊得连擦了好几下眼睛。 门房话都没来得急说,就朝着府内跑去。 安西琳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但又想到王爷答应让她出府是想要让她来和父亲缓和关系的,顿时脸上挂上了一抹柔弱娇媚的浅笑。 安西琳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人来将她迎接进去。 一想到安亭允失踪,此时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回来了,她又暗自高兴,这会儿只怕大夫人早已经哭得死去活来,她理应替“弟弟”感到伤心难过。 让安西琳感到失望的是,她一进院子只觉得满院子的喜庆,比当初她在安府时还要热闹。 难道安府还不知道安亭允失踪这事,安西玥还一直瞒着。 人是在豫王府消失的,自然得找豫王府的麻烦。 此时,院里的丫鬟小厮见了安西琳却像见了鬼一般。 正文 回安府 当初,三小姐与晋王无媒苟合,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说四皇子风流倜傥,却没有人说三小姐与四皇子喜结良缘,终于觅得如意郎君。 全都是戳她脊梁骨的难听话,安钰霄甚至也在官僚中抬不起头来,她还敢明目张胆的回安府,搞得声势浩大。 刘管家接到门房的禀告迎了出来…… 安西琳冷冷的瞥了一眼刘管家,“我父亲在哪里?” “在书房,正在议事呢。”刘管家老实道。 “本小姐现在要去给父亲请安。”安西琳道。 眼见三小姐要去找大老爷,刘管家连忙阻止:“三小姐现在过去找老爷不方便,老爷正在接待客人……”况且三小姐就这么过去也不合适。 “我许久没见父亲,刘管家去通传一声,就说女儿回来探望他。”安西琳眉眼间满是傲气。 安西琳当初出府时受了很大的屈辱,她认为这是因为当初她被老夫人悄悄送出府,父亲并不知道。 从小到大,父亲对她也格外疼惜,现在最重要的是拾回父亲的心。 刘管家也不知如何是好,三小姐身份必竟不一样了,晋王被禁足,并不能抹掉他皇子的身份。 刘管家将安西琳迎到了前厅,又命丫鬟给她看茶,这才离开前往瑞雪院行去。 此时,安西玥正在老夫人房里陪老夫人说话。 柳妈妈连忙掀帘子进来:“三小姐回来了,人现在就在前厅。” 老夫人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她还有脸回来。” 安西玥安抚道:“祖母莫要生气。” “听说最近府里设了听学堂,由轩哥哥组织一些有学识的学子们聚集在一起讨论学问。”安西玥问道。 老夫人年纪大了,也不爱管这些事,“你爹为了选拔人才,才设了听学堂,文太傅还经常来讲学,那些学子们经常到安府,现在内院和外院已经分开了。” 安西玥又问柳妈妈:“我回来那会儿,父亲就在接待客人,这会儿散了吗?” “文太傅和几位大学家都在。”柳妈妈答。 老夫人皱着眉头担忧道:“因为她做的那些事,你父亲没少受人说闲话,自从你父亲担任那内客院院士以来,风评还算好。” “她德行缺失,道德败坏,既然皇上将她赐给晋王做妾,我索性就送她出门,眼不见为净,说来说去,她变成如今这样,都是安府家教不严。” “如今她又找上门来,不知是何意思?若她再闹一通,影响的不仅是安府的名声,更会影响安府几位妹妹的名声。”玉氏又道。 “当初送她出门时,她可是发了狠话的。” 柳妈妈接话到:“琳小姐出府后,老夫人把几房小姐叫到身边亲自教导,就是怕再出那种事。” 因为安亭允失踪,安西玥为了给老夫人吃颗定心丸就将安西琳收买秋杏那事给说了,算是提前打好招呼。 “祖母且放宽心。”安西玥轻声道:“柳妈妈还不快去将三小姐请进来给祖母请安,留她一个人在前厅让外人看到还不真惹笑话啊。” 正文 以柔克刚 她要在安西琳还没有惊动安钰霄时,把人带到瑞雪院,给老夫人请安这个理由最恰当。 老夫人道:“就算她回来也不能让她再翻出什么风浪来,进了我瑞雪苑的门,她休想轻易出去。” 老夫人也是个明白人,安西琳回来没安好心,但又不能将她打出去。 如今许多人都盯着安府。 “祖母,待会儿还得与我继续演场戏才行。”就等着他们洋洋得意了。 安西琳自从进了晋王府就没再出来过,为什么她回门的日子,她就回来了,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回来。 安西琳的名声反正已经没有了的,现在她若想要在安府再闹出点动静,她们拿她也没有办法,肚子里怀有小皇孙,最是金贵。 前厅。 因为安西琳的到来,使得二房和三房都惊动了。 罗氏和宋氏纷纷赶来瞧热闹,这一见,果然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安西琳。 罗氏将她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她满头精致的首饰,衣裙也是精贵得很,都有些诧异。 这时,柳嬷嬷连忙过来,撇了一眼二位夫人,才温声道:“老奴见过三小姐。” 罗氏和宋氏见柳妈妈态度如此恭顺,就觉得奇怪,不过这个家里柳嬷嬷一直是老夫人的耳朵和眼睛,她们对柳嬷嬷也要敬重三分。 安西琳冷眸盯着柳嬷嬷,“本小姐回来是见我父亲的。” “老夫人请三小姐到瑞雪院回话。”柳嬷嬷道。 那死老太婆,不是最不想见的就是她吗? 柳嬷嬷上下打量了安西琳一眼,见她锦衣华服,容光焕发,又恭维道:“老奴瞧着,晋王对三小姐极好,我和老夫人都替三小姐高兴。” 安西琳听出了柳嬷嬷语中的巴结之意,神色更高傲了几分。 安西琳暗道:“当初她就决要好好打那老太婆的脸,现在她一袭华服回来,正好去气气她。” 于是安西琳在柳嬷嬷的搀扶下去了瑞雪院。 罗氏和宋氏也紧随其后,心想,柳嬷嬷是府里的老人,可没这么卑躬屈膝过。 安西琳一进了瑞雪院,就瞧见秋杏满脸的五指印站在院里头。 安西琳心里也没底,秋杏怎么了。 柳嬷嬷看了院中的几位嬷嬷一眼,就将安西琳迎进了屋。 安西玥正端正的坐在一侧的软椅上,眼角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一样。 安西琳联想到秋杏的禀报,安西玥正和南宫元熠吵架。 二夫人和三夫人进来,也瞧见了安西玥似乎哭过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夫人见她们进来,淡淡道:“你是有身子的人,就别站着了,坐吧。” “还有你们,也坐吧,玥儿心里受了委屈,你们当婶娘的也宽慰宽慰玥儿的心。” 安西琳没想到玉氏对她的态度转变这么大,想到自己的身子的确不能大意,但也缓缓坐在了软椅上。 只听安西玥又道:“我娘身体不好,祖母就别把这些糟心事告诉我娘了。” 老夫人也担忧道:“祖母当初就告诫过你,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想开点吧,别气坏了身子,今天回来,秋杏就别让她走了,万事有祖母给你做主。” 正文 都在关注豫王府 她冷冷的瞧了安西玥一眼,难道她是借着今天回门来哭诉了,看来秋杏还真有本事,这么快就离间了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的关系。 安西琳心里更得意了,没想到安西玥也有今天,想当初她进晋王府时,发现南宫灏的后院里住着那么多女人时也是气得狠了。 不过,秋杏不能被留下来,她必回豫王府。 安西琳从来没觉得这么痛快过,“姐夫也真是的,就算着急纳姨夫人,今天是大姐回门的日子,他也不应撇下大姐独自一个人回来,这让外面的人知道了不知道怎么传闲话呢,大姐心里很难受吧。”安西琳声音满是幸灾乐祸。 二夫人一听,顿时怒了:“安西琳,我看你回来是瞧玥儿笑话的吧,你怎么说话呢,晋王府里就你一位侍妾吗?就没有别的通房小妾与抢男人。” “侍妾”两个字让安西琳耳根子一红,她就算穿了锦衣华服,也改变不了侍妾这个身份。 “二夫人好笑得很,豫王府是什么地方,皇亲贵胄,大姐刚嫁入王府,如果大姐真的因为世子宠幸了一个丫鬟,大姐再把丫鬟打杀了,那咱们安姓的姑娘都没人敢娶了,那是妒妇,所以就算委屈,大姐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依我看,大姐做主抬了秋杏当姨夫人,没准大姐夫就回来了,今天大姐也不会这么难堪,回门都没人陪了。” 三夫人也听不下去了,安西琳说话真的越来越难听了,什么安姓的姑娘,他们安府就是因为有了安西琳这种与人珠胎暗结的下贱货,才使得她们的女儿也跟着受人诟病。 这灾星走了,怎么又回来了,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三夫人看向安西玥,只见她没有回嘴的意思,这一点也不像她的脾气。 老夫人突然冷声道,“都留下来用饭吧,柳嬷嬷去吩咐厨房仔细些,三小姐是有身子的人,伺候仔细了。” 安西琳被玉氏一句话就给留了下来。 她以为玉氏永远也不想看见自己,不过,她还是暗暗窃喜,算她识时务。 这时,安西玥突然起身,“祖母,二婶三婶,听说我娘身体又不好了,我想去看看我娘。” 安西琳也想走,因为她要去见她爹,自是被柳嬷嬷拉住:“琅小姐也快下学了,三小姐就等等琅小姐吧,许久没见了,她也怪想三小姐的。” …… 安西玥出了瑞雪苑,就真的回了君兰苑,因为允儿失踪的事梅云洛已经知道了。 在路上遇到了安亭俊。 “玥妹妹,你回来了,你还好吧?”安亭俊等在回廊上。 “大哥,在府里住得还习惯吧。”安西玥客套道。 “世子为什么没陪你回来,他真的……” “大哥不要乱想。”安西玥阻止道:“琳妹妹回府了,在祖母的院子里呢,你去看看她吧。” 安亭俊明显感觉出了安西玥的疏离,也不好说什么。 豫王府的动静一直是众人关注的焦点,但安西玥没想到,这种事连安停俊都知道了,这只能说明什么? 有更多的人关注豫王府的动静。 正文 暗桩 安西琳直到回府都没有见到安钰霄。 凭她的脑子,也一定是以为安钰霄的官现在越做越大,越来越忙,也没有其他想法,看到安西玥失势,加上老夫人的恭维,她心里飘飘然,早就将南宫灏布置给她的任务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过,她见安西玥精神萎靡,就算没有见到父亲,她心里也还是很高兴的。 所以,出府时,安西琳傲气得像只花孔雀。 “琳儿妹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只要晋王对你好,相信林姨娘地下有知也会安心的。”安西玥客套道。 安西琳看了一眼跟在安西玥身后的秋杏,笑着道:“大姐看开些,男人都一个样,你主动给世子纳几个姨夫人到房里,先博取个好名声这样才能栓住男人,免得他到外面去沾花惹草。” 安西玥微笑着,“妹妹言之有理,多亏了妹妹开解,不然姐姐一直想和世子怄气,还有允儿失踪了,至今也没个消息,姐姐心情不好就乱对世子发了脾气。” 前世,她也是这样在她耳边吹风,就像当年的林婉,主动替父亲纳了几房小妾。 真是如出一辙。 安西琳一直在心里骂她蠢蛋,果然安西玥一遇到男人瞬间就乱了阵脚。 安西玥与她一同从安府出来,两辆马车分别驶向两个方向。 安西玥擦掉眼角的泪水,轻声吩咐:“回府。” 秋杏的头一直低垂着,眼睛盯着地面,只感觉胆颤心惊,大小姐在三小姐面前装得这么楚楚可怜,仿佛自从嫁进王府开始,世子对她做了什么深恶痛绝的恶事一般。 秋杏想到脸上的巴掌,一股胆寒从心底升起,不敢多发一言。 就算害怕,她也想不通大小姐想要做什么? 安西琳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改道去了烟花巷,只是她不知道她从安府出来,就被人一路跟踪。 烟花巷里全是秦楼楚馆,京都有名的青楼都座落在这里。 也是隐藏暗桩最好的地方。 现在不是营业时间,一个打扮得很妖艳的美女接待了她。 美女见了她,警惕地往四周瞟了瞟,见没人跟踪,才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安西琳满眼的恭敬,必竟对方是她的财神爷,“我想问一问,恩人是不是来京都了,我想当面感谢他。” 安西琳想到南宫灏接待的客人是苍夷国的王爷,明明是那张脸那双眼睛,但是他见到她时,他半点都不动声色,仿佛不认识一样,难道是她认错了。 “进来吧。”雪娘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之意,冷声道。 雪娘把安西琳带进了一间暗房里。 轩辕冥见到安西琳时,他手里全是暗桩收集的信息。 据暗桩的调查,安西玥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就如同他派人查南宫元熠一样,什么也查不到。 能查到的就是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些花边消息,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安西玥会医术。 梅宗政是她外祖父,她会医术可以解释得通。 轩辕冥回想起在晋城遇见她,易容,女扮男装,甚至在南山和南宫元熠亲亲我我,完全不顾及世俗礼教。 正文 布局 这时,轩辕冥突然道:“安西玥是你姐姐?” 安西琳似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当初在平城时,她被乡下的那些亲戚排挤,在她走投无路时,突然一位华衣公子向她伸出了手,并教她利用自己的美貌还击敌人。 后来,她把平城那些泼妇的儿子们迷得神魂颠倒,他们为她大打出手,她知道她的武器就是她的美丽。 那些亲戚拿她没有办法,才不得不送她回京。 轩辕冥又冷声问道:“安西玥有个弟弟被人掳走了,是你传的消息。” 安西琳很诧异,“以前雪娘告诉过我,凡是关于豫王府的任何事情都要向她汇报,西琳不敢忘记恩公对我的帮助,若不是恩公相助,我在平城时就活不下去了。”其实她是缺钱了,用消息换钱。 雪娘恭敬道:“主子,这些是属下查到的关于安西玥的全部资料。” 轩辕冥阴沉沉的道:“全部调查清楚了吗?” 雪娘长得妖娆美艳,当初她看到安西琳拿着信物来找她时,她差点以为安西琳是主子的红颜知己。 在得知安西琳的贪婪之后,她才确定安西琳只不过是主子准备培养的又一颗棋子。 雪娘这才放心了。 没想到后来,她又接到消息,查调安西玥,雪娘不知道轩辕冥为什么对安平侯的两个女儿都另眼相待,她调查下来,觉得安西玥更平淡无奇。 雪娘查到的有用信息基本上是最近一年的信息。 安西玥像变了一个人,并且医术精湛,为此还被北皇封了个平乐县主。 正值那时,苍夷国各位王爷对皇位虎视眈眈,轩辕冥也还只是一个王爷,所以雪娘对其隐瞒了一些她认为无关紧要的信息。 轩辕冥在接到豫亲王府世子与安西玥即将大婚的消息时,轩辕冥已经夺得皇位,随后,她接到皇上离开苍夷国的消息,她知道他是以身犯险,是最不明智的决定。 雪娘心中就算有很多疑问,也只能藏在心底,她是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一旦开始关注一个女人,那就说明他对她有兴趣。 值得高兴的是,安西玥已经和南宫元熠大婚。 安西琳看了一眼轩辕冥手中的资料,虽然不知道轩辕冥怎么又和安西玥扯上关系了,但她见雪娘神色微微有些异常。 “我可以做证,雪娘调查的这些全部属实,绝对没有半句虚言,我们共同生活了十五年,她一直很听我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她落水后,醒来性情就变了,处处防备着我和我娘,我怀疑她不是真正的安西玥……” 雪娘也觉得惊讶,她见轩辕冥的表情明显是对安西玥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雪娘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主子此次来北朝绝对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一个女人身上。 雪娘恭敬道:“主子,鱼饵咱们已经下了很多了,现在就等收网捕鱼。” “北皇已死,正是挑起他们内乱的最佳时刻,咱们布局十年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正文 哄长辈的本事 安西琳听不懂雪娘此话是什么意思,但也听出了阴谋的味道。 北皇已死,这几个字深深的撞击着安西琳的心,使得她身子都开始打颤。 雪娘见她退缩,紧紧的捏住她的手腕,冷声道:“这还要多谢琳小姐通风报信,不然咱们也不可能赶得这么及时逼得北皇掉崖身亡。” “什么?”安西琳惊得张大了嘴巴。 “你是晋王的宠妾,难道晋王连这个消息都没有告诉你?”雪娘讽刺道:“看来晋王很谨慎啊,连枕边人都瞒得这么好,不过琳小姐不用担心,凭你这张脸蛋,你的外祖父现在又是我朝国师,将来北朝灭亡,我们也不会亏待你的。” 雪娘微笑着拿了一袋银子给安西琳,“回去后好好养胎,晋王的头痛症也离不开琳夫人的悉心照顾。” 雪娘话里话外都是威胁警告之意,她敢把话向安西琳挑明,也是因为她手里有安西琳通敌卖国的罪证。 安西琳呆愣愣的退出了暗房,雪娘扭着水蛇腰追了出来,拉着安西琳的手道:“刚才谢谢你在主子面前替我讲话,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你的仇人就是我雪娘的仇人。”她的意思是安西玥也是她的仇人。 雪娘这是在拉拢安西琳,安西琳也明白。 安西琳回了晋王府,感觉小肚子隐隐有些疼痛,本想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又听丫鬟来禀报说王爷的头痛症又犯了,王爷吩咐琳夫人回府就去见王爷。 于是,安西琳从床底下翻出一包药,握在了手中,便去了厨房。 …… 今年,长公主府的梅花比去年开得还要艳丽,长公主年年都要邀请贵妇们到国公府来欣赏梅园的梅花,今年的严寒来得比较急,又值太后大寿,长公主便没有邀请贵妇们。 为了博得太后娘娘一笑,长公主别出心裁,命人搬了上百盘梅花入宫给太后祝寿。 这天,安西玥来到长公主府,也打起了她梅花的主意。 梅花的香味不是特别的浓郁,反而暗香淡雅,幽香怡人,沁人肺腑,催人欲醉。 长公主闻着肌肤上有淡淡的梅花清香,握着手中精致的小陶罐爱不释手,“这陶罐上有一枝栩栩如生的红梅,画得真漂亮。” “姑母再瞧瞧镜中的自己。”安西玥笑着道:“清水出芙蓉,仿佛回到了二十岁的样子。” 长公主左瞧右瞧,对安西玥的这款梅花香味的玉颜霜喜欢得很,“取了本宫的梅花,本宫还没有罚你,现在又有什么事有求于本宫啊?” “西玥也是投姑母所好才研制了这梅香味的玉颜霜送给姑母。”安西玥又拍马屁道:“姑母本就美若天仙,涂抹了这玉颜霜更是娇艳如花。” 上官禹从来没有这么哄过母亲,见安西玥哄长辈的功夫和熠表哥不相上下,暗道:“果然是一对专门拍长辈马屁的夫妻,听说自从安西玥嫁进豫王府后,豫王妃每天都被安西玥哄得很开心,基本上没大表嫂和二表嫂什么事了。” 正文 太后寿宴 “这陶罐很小巧也很漂亮,这都是六皇子的功劳,这次太后寿宴,诏令已下,命所有皇子公主进宫给太后祝寿,六皇子也想向太后敬一番孝心,姑母能不能进宫去给太后娘娘说说情。”安西玥央求道。 长公主叹息一声,“锦儿本来是几位皇子中最有才情的,他犯了大错,皇上把他贬为庶民。” “不过锦儿始终是皇室血脉,听魏儿说锦儿脸上的伤伤得很严重,你给他治好了。”长公主又道。 “在晋城时,皇上向我提过,我就试了试,没有完全好,还有淡淡的痕迹。” …… 转眼之间,太后的寿辰就到了,但是皇上不在宫中,这事原本无人主持。 豫亲王让太子以皇帝的名义发了诏令,命三品以上的官员、有爵位的王公大臣,皇子,公主等人携家眷进宫给皇太后祝寿。 自然,这重任就落到太子头上。 这日,天空中下起了大雪,好在宴席并没有安排在露天,因为宫宴安排在晚上,从下午开始就有人陆陆续续进宫。 宫女、太监和各司掌侍女官井然有序的安排着今夜的宴会。 整个宫殿张灯结彩,四周的壁灯都被点亮,亮如白昼,富丽堂皇的宫殿,雕梁画柱,精致不凡。 长公主府的梅花成了最亮丽的装饰品,让人感觉生机勃勃,只是严冬的寒梅放在室外更惹人喜爱。 这也是今年北朝下的第一场雪,瑞雪兆丰年,又正遇上太后寿宴,人们自然也都是高兴的。 豫亲王一早就进宫了,他正领着文太傅,安钰霄等人接待各国使臣。 安西玥是和豫王妃坐同一辆马车进宫的,钱氏和赵氏也一起来了。 大公子和二公子自然也缺不了,今晚可谓是齐聚一堂,热闹非凡。 “母妃,咱们去挨着长公主她们坐一起吧。”安西玥提议道。 安西玥等人刚坐下,楚王和楚王妃就你侬我侬的依偎着来了。 安西玥震惊这两人的感情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楚王妃突然拉住安西玥的手,脸颊红润,满脸的喜色:“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南宫恒连忙把她扶住:“今天人多,小心点,别碰着。” 安西玥一听,也惊喜道:“你怀孕了?” 楚王妃点点头,她喝了安西玥给她开的药,果然有成效。 这时,只见南宫灏一袭华贵的锦袍,头戴金冠,意气风发的行了进来。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林静娴和安西琳,两人都是作了盛装打扮的。 南宫灏从小就会哄太后开心,他虽被禁足晋王府,但太后寿宴,他不能不来。 周围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晋王和他身侧的两名美女。 林静娴幸亏嫁给了南宫灏,不然也跟着林氏一族被抄斩了。 听说,林静娴能进宫来给太后祝寿是纪妃娘娘说的情。 不过,安西琳一个侍妾,她也是盛装出席,这就耐人寻味了。 安西琳一进入宫殿,就四处找了一圈,在看到秋杏也跟在安西玥身边近身伺候时,她唇角不自觉得微微上翘。 正文 要唱大戏 “不知晋王给太后准备了什么礼物博太后开心?”南宫元熠唇角含笑,一双好看的眉眼盯在南宫灏的脸上。 南宫灏淡淡道:“都是些不值得提的小把戏。” 他知道南宫元熠离京很多天了,外面都传是因为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吵架,南宫元熠平时本就任性惯了,豫王府他是想住就住,不想住就不住。 抛下新婚妻子这样出去,也实在难看,只是谁叫人家是豫亲王府的世子呢,人家夫妻之间的事,谁也不好说闲话。 南宫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去找皇上了,悬崖底下都被他翻遍了。 不仅南宫元熠在找,南宫灏也启动了他的人开始四处搜寻,结果两边的人都没有找到。 南宫元熠恭敬的朝豫王妃行了一礼,就跑到安西玥旁边去坐着。 南宫元熠主动拉过她的手,安西玥瞪了他一眼,打开,又和楚王妃继续讲话。 这一系列动作看在别人眼里,只觉得安西玥还在和南宫元熠怄气。 另一边,自从南宫元熠进来,林静娴的眼睛就没离开他的身上过。 安西琳连忙拉了她的衣袖,暗骂一句:“早晚是你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能不那么明显吗?” “太后驾到。”这时,有太监高喝道。 紧接着皇后和各宫嫔妃也陆续到场。 这时,南宫豫领着诸位使臣相继入座。 太子也在其中,态度谦卑,处理起事情来游刃有余。 这时,只见太后坐在高高的座位上,一袭精美的服饰,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宫殿中的众人。 宫殿内顿时响起高呼声:“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一时间,满堂皆欢,歌舞升平,一切都是那么的其乐融融。 各国使臣也相继送上贺礼。 各皇子公主大臣命妇也纷纷上前祝贺,顿时,康寿宫的掌事宫女也忙碌起来。 苍夷国也有使臣前来,易容为怀王的轩辕冥送上了一颗夜明珠。 轩辕冥送完礼物后,眼睛瞟了瞟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的方向。 只见南宫元熠正附耳在安西玥耳边说着悄悄话,惹得安西玥娇媚的笑了起来,仿佛高位的祝贺与他们无关一样。 轩辕冥到北朝的这几天,也四处游走,多方打听,甚至去了豫王府,都没见到安西玥,她仿佛就像一个已婚的妇人,乖乖的呆在后院里相夫教子,从不抛头露面。 这和他听到的传言又不相同。 安西琳看了轩辕冥一眼,吓得连忙低下了头,没想到真正的怀王原来是长这样的,与她在晋王府看到的相貌一点都不相同。 安西琳手都有些发抖,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只静静的等着看戏就好了。 南宫灏突然站了起来,“孙儿特地请了戏班给太后准备了一出戏当作寿礼,只为博得太后一笑。” 太后笑着道:“哀家也好久没有听戏了,还是灏儿懂哀家的心意,快请上来,让诸位也高兴高兴。” 正文 大戏开始了 众人一听晋王请了戏班,顿时都提起了兴趣,纷纷翘首以待。 紧接着歌舞退下,戏班动作也很快,整个舞台几乎被戏班占满。 锣鼓声响起,第一出戏戏名叫《李代桃僵》,讲述的是一位妇人生了孩子后,其子夭折,后另一位妇人又上场,又生一子,这时反了过来,却是妇死子活,然后那接生婆就将活着的妇人和活着的孩子凑成了一对母子。 紧接着又有第二出大戏出场,戏名《谋朝篡位》,讲的是一位王爷谋害皇帝,然后想取而代之的故事。 这两出戏一出场,顿时,满室宾客皆惊,不管是高位上的太后,皇后、嫔妃,还是宫殿中的豫亲王,各国使臣,皇子公主、王公大臣纷纷都变了脸色,神色各异。 太后寿宴,晋王怎么安排这样的戏,他在暗指什么?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互相看了一眼,这两出戏一演,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南宫灏蓄势待发为的就是今天,其实他什么都知道,甚至皇室的秘史。 说白了,那件事是冥帝的丑闻,难道南宫灏不管不顾要将他揭发,就算他真的当上皇帝,北朝在各国心中也不再神圣,冥帝是所有人心中的英雄,南宫灏要打自己祖先的脸么。 轩辕冥唇角噙着一抹浅笑,今日之事不管成与否,北朝必会受创。 南宫楠眼眸中喷发出一股骇人的怒火,冷声道:“南宫灏,当着各国使臣的面,在太后寿宴上,你又要使什么幺蛾子。” 太子也道:“四弟,太后平时最疼爱你,好好的寿宴,你排的是什么戏?还不快叫他们退下。” 南宫灏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看了一眼轩辕冥的方向,似乎是得到了鼓励,咬牙,高声道:“今天是太后寿宴,臣弟想问问太子皇兄,豫王叔,父皇他现在身在何处?太子代理朝政,王叔监国,可有父亲的亲诏。” 这时,朝臣们纷纷交头接耳。 大臣们心底其实也有疑惑,皇上怎么突然微服私访,半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不过,自冥帝驾崩,皇位一直是由楠帝在坐,兵权却在豫王手中,豫王一直也尽心尽力的辅佐,豫王对皇位并无二心。 不管是他监国还是太子代理朝政,群臣也没有过多的话讲。 太后皱了皱眉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灏儿,你此话何意,皇上给哀家传了书信回宫,此时,他正在江南体察民情,他给哀家祝过寿了。” 南宫灏道:“皇祖母,孙儿原本也很相信太子皇兄和王叔没有二心,三哥已经是储君,他就这么等不及要害死父皇,与王叔一起谋朝篡位,他们给你的书信只怕全是他们捏造的。” 顿时,满殿皆惊,此时大家的心情比外面簌簌而下的冰雪还要冰冷,晋王的意思是说皇上已经被太子和豫亲王害死了。 南宫元熠皱紧了眉头,厉声道:“南宫灏,你满口胡言。” 南宫灏神色阴沉,朗声道,“本王是不是胡言,自然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皇上已经被豫王府所害,你也跑不掉。” 正文 精彩绝伦 豫王妃气得摔了杯子,怒道:“完全是诬蔑。” 安西玥神色淡淡,反手握着豫王妃的手,“母妃先别急,别气坏了身子。” 周国公主一直很尊贵,她的脾气发得理直气壮。 安西玥只在心底冷笑,南宫灏以为苍夷国在帮他夺位,其实以轩辕冥的野心,他会容得下北朝吗?他拉南宫灏上位,只不过是觉得他更容易控制北朝罢了。 轩辕冥坐在各使臣中间静静地看着一切,这时,他才将视线真真切切的放在安西玥身上,只觉得她眸中无波无澜,镇定得仿佛这不是夺宫之战。 这时,他才觉得暗桩收集的那些信息全都是些狗屁,无惊无惧才是她原先的样子。 安西玥坐在一众妇人中间,镇定自若的观看着这一切。 这时,她感觉有一抹视线盯着自己,待她寻着视线望去,又没有任何异常,又见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高台上的戏码。 这时,只见南宫灏眼眸充血,周身散发出冷酷又无情的狠劲,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这一次就一定要将他们的罪名坐实。 谋害皇上,只需要这一条罪名,豫王府就全完了。 所有人都吓得不敢说话,就连贤妃也震惊的呆愣在一旁,怪不得上次他传信进宫,让她游说娘家支持他。 不过,谁不想那个位置? 萧家因为受林府牵连,现在一落千仗,也是被刺激得狠了。 贤妃听嫂嫂传达的那意思是说,若有机会,他们还想要争一争,如果没出事,他们可能会守住祖业安享太平。 贤妃此时也是紧张得要死,连看都不敢看殿中一眼。 这时,只见吴忠被带了上来。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吴忠是豫王府的家臣,一直以大公子南宫治马首是瞻,吴忠嘴巴很甜,平时游走各世家大族之间,非常吃得开。 自然大多数人都认识他。 “草民参见太后。”吴忠战战兢兢的跪下。 太后微微愣了一下,瞟了眼豫亲王,道:“就是你指认豫王谋害了皇上?” “回禀太后,小人绝对没有陷害王爷,只是知道皇上被害的真相,小人不能继续装聋作哑也要替皇上讨要个说法。”吴忠将身体匍匐在地,仿佛很伤心的样子。 又道:“世子成婚的那天,皇上乔装打扮到豫王府,小人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后来,小人听到皇上和豫王吵了一架,皇上说一直受豫王的蒙蔽,要贬了世子的爵位,还说世子不是南宫氏的正规血脉,他是一个冒牌货,这事大公子也知道。” “后来,小人无意中听到豫王和世子暗中商量要谋害皇上,他们还说要收买一帮杀手乔装成劫匪,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劫匪再偷偷将皇上绑架,造成劫匪把皇上杀害的假象,扶持太子早日登上皇位。皇上在王府失踪后,小人就偷偷潜入内院,发现福公公也被他们扣押下来了,大概是要逼迫福公公出面作证,证明皇上是真的被劫匪绑架杀害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正文 来不及了 “不是揭发豫王谋害皇上吗?怎么又扯到南宫世子身上去了。” “刚才那两场大戏原来是早有准备。” “世子的身份何其尊贵,南宫世子真的不是豫王的儿子吗?那他是谁的儿子?” “世子的相貌作不得假,这俨然就是南宫皇室的相貌啊?眉目不仅长得像豫王和皇上,甚至和先帝爷也有七八分相像……” 南宫豫眯起了眼睛,同时看向殿中的两个儿子,又见南宫元熠神色平静,便也放下了紧张的心静静地听着。 安西玥不动声色的握紧了南宫元熠的手,暗道:“看来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南宫灏这次真的是孤注一掷想要置他于死地,如果真的揭露了他的身世,就揭露了冥帝的丑闻。” 安西玥不禁有些担心起来,“现在若要阻止,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南宫元熠薄唇紧抿,眼眸平淡,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他们都清楚。 林琥已经逃跑,如果一直让林琥抓住痛脚,这件事情只会变得更糟糕。 南宫灏想要的是皇位,揭出祖先的秘史,对他并没有好处。除非他疯狂得不管不顾。 他更不可能想要同时撼动太子和豫王。 旁边还有一个楚王是嫡子,再怎么扶不起,也有皇后撑腰。 南宫元熠递给安西玥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南宫灏也看向了南宫元熠,他眼中满是挑衅之意,他要把南宫元熠逐出南宫氏的族谱,把他变成真正的贱民。 每次他抬起尊贵的头颅,用不可一世的眼神看向他时,他就更憎恨他,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睛。 与此同时,众人被吴忠勾起了浓浓的兴趣,纷纷摇首期盼…… 南宫灏见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很精彩,冷声道:“皇祖母,孙儿在得知这些真相时,也不敢相信,直到得知王叔为了守住他自己的秘密而害了父皇。” 此时,太后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丝怒意,她望向自己的大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豫脸上一抹难色,“太后……” “父王,我和二弟才是您的亲儿子,他只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您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袒护他。”南宫治突然冒了起来,高声道:“我没有想到,你为了保他,连皇上都敢绑架,父王,我对您太失望了。” 南宫治出声,无疑是坐实了豫王的谋害皇帝的罪名。 南宫豫脸色变了又变,白了青,青了又白,“本王怎么养了你这个愚蠢的逆子。” “大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以前大哥小打小闹姑且念你不懂事,如今可是关系到豫王府谋反大罪,这个罪名一旦落实,大哥和二哥同为豫王之子,你们以为你们会跑得掉,当着诸位使臣和百官的面,大哥当众被别人利用了不打紧,怕就怕利用完之后,让大哥背锅就难看了。” 南宫元熠云淡风轻的道:“吴忠是大哥的人,还是别人的狗,大哥认清了吗?” 南宫治一听,瞟了一眼南宫灏的方向,心里也有些发虚。 正文 证人来,王妃怒 这个主意是南宫灏出的,皇上的确已经掉下悬崖死掉了。 南宫灏要告豫王府谋反,南宫治却没往深处想,原本,他也没想到皇上会死。 他更想不到吴忠已经背叛了他,或者从来都只是想在他身上捞钱。 南宫灏被南宫元熠一逼,急声道:“把人证带上来。” 顿时,就有两个年纪稍大的老妇人站在众人面前。 妇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富丽堂皇的宫殿,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她们只觉得又腿都在打颤。 豫王妃不认得她,但是方姑姑记得很清楚,悄声提醒道:“当年替小公子接生的朱稳婆和王稳婆。” 豫王妃诧异道:“她们怎么来了……” 只听太后道:“你们是何人?” 妇人看了吴忠一眼,吓得连忙跪下,险些忘记吴忠教她的台词,“朱……民妇朱珍,是替人接生的稳婆。” “民妇王氏,也是专门替人接生的稳婆。” “当年,王妃娘娘生产时,就是民妇替王妃娘娘接生的,我……民妇记得王妃的孩子出生时就是个病儿,原本就活不过两个月,我……民妇敢断定那个先天不足的孩子绝对活不下来……”朱珍结结巴巴的说着。 此时,没人会在意朱珍的礼仪是否得体,说话是不是说得明朗,他们关心的是王妃生的是个病儿,并且活不过两个月。 豫王府世子从小身体硬朗,并且聪明伶俐,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豫王府并没有办满月酒,而是办的周岁宴,很多细节都忘记了。 长公主记得很清楚,豫王妃生产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几乎闭门不见客,期间,她也去探望过,小世子明显比其他小孩大了不止半岁。 长公主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但豫王和豫王妃显然是知道内情的。 他们在隐瞒什么? 长公主突然怒声道:“大胆民妇,你们知道高位上坐的是谁吗?敢在太后面前乱嚼舌根,胡言乱语,来人,把这妇人抓起来乱棍打死。” 朱珍吓得腿更抖了,连连磕头求饶,“我不敢,我不敢乱说,王妃生的小婴孩真的活不过二月……” “姑母,您难道就不想知道王叔为什么要隐瞒。”南宫灏又道,“朱氏若所言属实,当着各国使臣的面打死一个敢说真话的妇人,北朝恐怕会遭他国诟病。” 周国的常太傅没有想到香公主生的孩子早就夭折了,这个来路不明的世子又是怎么回事? 常太傅首先提出了疑问:“豫王爷,不知晋王所言是否属实?香公主嫁进北朝二十多年,难道一直生活在谎言里,这事北朝是不是该给周国一个说法,他是不是真正的世子?” 还没等南宫豫开口,豫王妃厉声道:“熠儿就是本宫的儿子,诸位有什么疑问问本宫就可以了,本宫自己生的孩子本宫还能不知道,常太傅回国后,请转告皇兄,本宫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南宫元熠。” “晋王编排了一出李代桃僵的大戏果然好看。不过,找个接生的产婆来随口诅咒本宫的儿子活不过二个月,你以为诸位会相信。” 正文 那个黑色的胎记 朱珍此时也急了,动不动就是乱棍打死,她真不该蹚这浑水:“民妇记得小世子胸口有一个黑色的胎记,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就算到死也不会消失的,当年接生的稳婆不只有我们两个,还有好几个也都与民妇相熟,可以找他们来对质。” 豫王妃脸色瞬间一变,眸子中的震惊之色没有逃过任何一个人的眼睛。 看来南宫世子胸口真的没有胎记,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这位从头到尾都镇定自若,神色怡然的世子爷。 “精彩。” 只听南宫元熠云淡风轻的又道:“不管本世子是不是父王和母妃的亲生儿子,本世子都是皇上亲封的世子,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晋王想要拿本世子的身世说事,挑起大臣们猜疑我父王别有用心,本世子敢问晋王一句,就算皇上真的不幸遇难,举国哀悼,能顺理成章登上皇位的人也只是太子,而不是我父王,他谋害皇上对他有什么利益呢?” “顺便本世子提醒晋王一句,你这么使劲,终究是与皇位无缘无分。”南宫元熠最后一句话才真正的诛心的话。 南宫灏没有想到南宫元熠死到临头还敢这么嚣张。 南宫灏怒道:“因为你是苗疆余孽,父皇知道了你的身份,想要除掉你,以除后患,苗疆族的存在害了多少人?相信诸国都深受其害吧。” “南宫元熠你敢不敢把衣服解开,你胸口有没有那个胎记,一看便知。”南宫灏怒声又道。 这时,又有想要挑起内乱的大臣也纷纷附和:“世子胸口若没有胎记就证明他不是豫王的亲生儿子。” “他真的是苗疆人遗留下来的余孽吗?皇上是北朝国君,当然是容不得苗疆族人的。” 南宫灏几乎高兴得想大笑出声,他没想到南宫元熠有一天也会被他逼得无路可退。 此言一出,几乎引起了恐慌,纷纷投向南宫元熠。 常太傅此时,是真的坐不住了,因为周国当年正是受了苗疆族的迫害,最后依附北朝才得以存活下来。 豫王把苗疆人生的孩子养在香公主的身边做什么? 安西玥把南宫元熠的手握得更紧了,苗疆,人人闻之变色。 也最刺痛他的心。 无论如何,都有我与你并肩同行,安西玥看向南宫元熠。 这时,只见南宫元熠云淡风轻的解开了腰带,玄色的锦袍下包裹着他矫健的身躯,直到他胸口真的露出一块黑色的胎记。 众人都傻眼了,南宫灏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几乎想要冲上前来一探究竟。 “不可能,那个孩子明明已经死了。”南宫灏看向南宫治。 南宫治也没有回过神来是怎么回事,他已经确定过了,那个稳婆就是替豫王妃接生的稳婆,并且当时接生的还有其他人,绝对不会错的。 安西玥就坐在南宫元熠旁边,她记得他那里是没有那块胎记的。 这时,安西玥找准机会冷声道:“晋王口口声声说我夫君是苗疆余孽,我夫君出生时,苗疆族也已经灭亡,何来的余孽。” 她笃定南宫灏并不知道具体细节,相信冥帝早已经替他扫平了所有的证据,而南宫灏也只找到替豫王妃接生的稳婆。 正文 私制龙袍 “再则本世子妃请问在坐的诸位有谁去过苗疆,他们到底有多可怕?是你们亲眼所见的可怕,还是有人蓄意制造谣言,有意将祸水东引,苗疆真的是诸国中最可怕的存在吗?若真的那么厉害,它还会被灭族灭国吗?”安西玥声音不大不小,清冷空灵,刚好在这几乎寂静的宫殿里回旋。 “据我所知,当年挑起大乱的是苍夷国,因为苗疆族擅于巫蛊之术,使得各国都受了不小的创伤,最后唯独苍夷国的损失最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安西玥提醒道:“不过后来,为了天下的黎明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各国签署和平盟约,才能相安无事这么多年。” 众人都看向苍夷国使臣“怀王”殿下,大部分人听得云里雾里,但周国的常太傅有绝对的发言权,他熟读各国历史。 暗地里,苍夷国早已暴露了他们的狼子野心,相信常太傅也分析过。 安西玥也没指望其他人听得懂,她只需要常太傅听懂就足够了。 轩辕冥眸底染上一抹厉色,不得不道:“正如世子妃所言,那些都上一辈的事了,本王也认为,咱们就不要人云亦云了,三十年前的事,真假难辨。” 轩辕冥没有想到安西玥竟然将矛头指向苍夷国,周国常太傅最喜欢出使各国,找人辩论历史,讨论学问是他最喜欢做的事。 轩辕冥曾立志定要与南宫幽冥看齐,三十年前的大乱,是北朝的冥帝扫平的。 虽然他也还没有出生,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分析过,他的父皇醉心于苗疆巫术,也学着苗疆养蛊驱毒,更把擅于养蛊的天涯封为国师,企图打造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驱毒人军队。 今天来的若是真正的怀王,听安西玥如此说,怀王必定动怒反驳。 但来的偏偏是苍夷国战神轩辕冥,他什么都知道。 南宫元熠此时,终于确定了一点,“怀王”并非真的“怀王”。 南宫灏很快朝着宫殿中的某一个角落传递了消息。 这时,只见贺伯爷站了起来,高声道:“启禀太后,臣有事禀报。” 太后只觉得听得脑仁疼,“你又有何事?” “臣接到密报,太子近日在太子府私穿龙袍,其心可诛。”贺伯爵高声道。 “臣刚才听了晋王捅出豫亲王的阴谋,才联想到,太子一定是已经知道皇上已经被害,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穿上龙袍。” 太子看了四周一眼,怒道:“贺伯爵,你血口喷人。” 苏贵妃其他事都不关心,牵扯到自己儿子的身上,她就不淡定了:“贺伯爵,本宫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得这些谣言,太子已经是储君,他为什么要私制龙袍?” 贺伯爵道:“有没有私制龙袍,太后派人搜一搜太子府,自然真像大白。” 太子暗道,贺伯爵敢如此笃定,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早就做了准备。 太子不禁看向豫亲王,看来今晚南宫灏是有备而来,是想将他和豫王一并铲除。 正文 搜查龙袍 皇后的脸色也是五颜六色的精彩,一早她得知儿媳妇怀有身孕,现在又得知太子私制龙袍,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皇后也沉声道:“不管有没有此事,都要好好的查一查,不能冤枉了太子,害太子平白无故背上一个谋逆大罪。” “皇祖母,孙儿冤枉。”太子急道。 南宫灏看太子的神色就知道,从太子的反应中就能说明,太子真的上套了。 南宫灏现在已经顾不上看谁的脸色了,此时,他已经被逼到绝境,他若不乘胜追击,可能会功亏一篑,皇上已死的消息已经传出来,太子一旦即位,他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太子藏龙袍,这说明什么,他早就有不臣之心。 皇上还在壮年,南宫睿虽然已是太子,但他等不及要坐上皇上,所以和豫王谋害皇上。 这就是他的动机。 顿时,所有人的脑回路简直不能立即供血,瞬间就要晕倒似的。 豫王在毫无征兆和准备的情况下进宫宣布皇上微服私访,再传皇上口诏命太子代为处理朝政,豫王监国。 细细想来,口诏就是口说无凭的诏令,没有说服力。 众人眼中的猜疑,慌乱,防备,犹如一把把尖锐的刀子插入豫王和太子的心窝上…… 太后冷声道:“传哀家懿旨,即刻搜查太子府。” 苏贵妃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楚王终于派上用场,高声道:“启禀太后,孙儿觉得当着各国使臣的面,单独搜查太子的府邸,有损北国威严,难免让人看了北朝的笑话。” “为了公平起见,不如将楚王府,晋王府,太子府,还有五皇子府统统搜查一遍。” 楚王如此提议倒是让大臣们眼前一亮。 没想到最不中用的楚王没有对太子落井下石。 太后眉头皱起,以楚王的能力和心性绝对说不出这种话。 太后看向了南宫元熠,他真的是先皇和那个女人生的儿子吗? 她生了两个好儿子,把她都骗过去了。 太后又道:“高赞何在?” 刚刚被升为御林军统领的高赞即刻到宫殿正中,恭敬道:“微臣在。” “传哀家懿旨,即刻搜查各皇子府邸。” 顿时,高赞带着各路御林军和御史台的官员领命而去。 南宫灏没有想到南宫恒会如此提议,瞬间,他也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愣在当场。 此时,他甚至只看向了安西玥所在的方向。 因为,安西琳回府后,就在他耳边冷冷嘲笑了安西玥大婚后的遭遇,听说她新婚第一天,丫鬟就爬上了南宫元熠的床,她还狠狠的教训了丫鬟,传得人尽皆知。 他明明知道可能是南宫元熠故布疑阵,他还是在意了,很想亲口问一句她自己选的夫君是否如她所愿,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 简直是痴心妄想,天方夜谭。 当时,他的心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嘲讽,更多的是失落,就算他做梦梦到自己当了皇帝,他身边的皇后竟然会是安西玥。 正文 搜出龙袍 正当这时,安西玥也朝他浅浅一笑,眼眸中没有半丝感情,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 上次回门,安亭俊告诉她,南宫灏和安西琳拿他的身世威胁他,所以安西玥顺便把安西琳可能已经沦为苍夷国细作之事也告诉了安亭俊。 安西琳是他的亲妹妹,她可以对他不仁,他却不能对她不义。 安西玥以为安亭俊会选择保安西琳,没想到他的做法令她很惊讶。 果然,安亭俊的选择没让她失望,妇人之仁只有死路一条,本就是强者生存的世道。 况且,他现在是太子的近身侍卫,又是安钰霄名正言顺的儿子,太子倒台,晋王上位,对安亭俊都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所以他们就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只怕现在南宫灏还以为,安亭俊受了他的胁迫已经倒戈相向了。 南宫灏看到安西玥唇角的浅笑,只觉得他的头痛症又犯了,他眼睛开始冲血,觉得周边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甚至他觉得安西玥眼睛里的寒意冷得他背脊骨生疼。 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狠狠的掐在安西琳的手腕上,轻声道:“药,药带了没有,本王的头痛症又犯了。” 安西琳见状,连忙从怀中拿出一包药粉,倒在桌上的茶水里,悄悄递到他的手中。 南宫灏接过,仰头一口喝掉,瞬间,他只觉眼前一片清明,头也不痛了。 这时,高赞已经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只见他身上头上布满了雪花,雪花一遇宫殿里的热气,瞬间就化为了雪水。 高赞从太子府搜出了一个包袱,他皱着眉头沉声道:“回禀太后,臣在太子府搜出了龙袍。” 明黄色的龙袍被裹在黑色的包袱里,高赞走得太急,路上又滑,连着摔了几个跟头才赶回皇宫。 不过,皇子们的府邸都紧邻皇城。 原本喧闹的宫殿瞬间又安静下来,随着高统领的到来,也把宫殿里的温度降到冰点以下,众人都觉得冷,冷得人的骨头都碎了一般。 太子吓得连喊冤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高统领手中的龙袍。 与此同时,南宫灏几乎得意忘形,不知是药起了反应,还是他心中太过于欢喜,他差点笑了起来,高声道:“太子私制龙袍该当何罪?” 太子连忙道:“孙儿冤枉,四弟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回禀太后……”这时,另一队御林军和御史官员也回来了。 只见范御史的脸已经变成了菜色,“回禀太后,在晋王府搜出一件龙袍。” 翻转得太快,南宫灏的脸几乎变成了猪肝色…… 太后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打开,哀家倒要好好看看哀家的好孙儿们私制的龙袍和内务府定制的龙袍有何不同,都要造反吗?” “太后息怒。” 只见高赞和范御史手中两件龙袍瞬间被宫女们展开。 明晃晃、金灿灿的两件龙袍顿时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两件衣服的绣工都精湛非凡,各样的珠宝、纹饰,斑斑点点的细节更是美轮美奂,处处都彰显着尊贵。 正文 龙袍和蟒袍 同样,大家都知道,要绣制一件龙袍需要花费的时间至少两年,这就说明,太子和晋王早就有不臣之心。 顿时,眼尖的人看出了其中的不同。 “高统领从太子府搜出来的并不是龙袍,真正的龙袍应该是绣九条金龙图纹,并爪为五趾,而这件却是蟒袍,蟒袍的龙爪为四趾,两件衣袍的颜色虽然相近,样式相同,但是细节却不同。” 这一提醒,所有人的眼光都瞟向两件“龙袍”,上下打量起来。 骤然,有人高声道:“范御史从晋王府搜出来的才是真正的龙袍,不管颜色还是龙袍的细节,原来晋王才真正的居心不良,想要谋朝篡位。” “晋王先是指认世子不是豫王妃的儿子,诬告豫王和太子谋反,原来真正想要谋反的是他自己。” “豫王若想要皇位,也不会等到现在这个时候才来夺位。明显是晋王设计的一出好戏,从晋王府搜出龙袍,这一巴掌打得可真是清脆又响亮。” 南宫灏曾经拿着这件龙袍看了无数次,他怎么会认不出范御史手上的那件龙袍正是他想要陷害太子的那件。 南宫灏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安亭俊的身影。 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南宫灏就知道他完了。 太子见着顿时眼前一亮,也乘胜追击:“晋王,你该当何罪,你口口声声称本太子谋逆造反,你私藏龙袍又意欲何为。” 顿时,南宫灏转眸看向打扮得精致妖娆的安西琳。 “啪。”…… 响亮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安西琳的脸上,把安西琳打得摔倒在地。 “贱人,是不是你陷害本王。”南宫灏几乎发狂大怒吼道。 瞬间,又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怒道:“是不是你和你那野种大哥陷害本王。” “皇祖母,孙儿是冤枉的,孙儿根本不知道王府里怎么会藏有龙袍,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本王。” 太后被南宫灏狂躁的举动吓得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安西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她被踢翻在地,小肚子传来一股热流。 安西琳拉住南宫灏的衣角,惊谎道:“王爷,我们的孩子,快救救我们的孩子,臣妾肚子好痛,臣妾的肚子好痛……王爷。” 安西琳只觉得天旋地转的痛楚袭上她的四肢百骸,身下血流如注,使得她本就妖艳的脸颊变得异常扭曲。 宫殿里突然发生这样的场面,众人都吓得不轻,皇后连忙命人拉开南宫灏,高声道:“快传御医。” 御医赶来时,安西琳哭成了一个泪人,她费劲心力都要保住的孩子,就这么没有了:“救救我的孩子,他是皇孙,救救皇孙,没了孩子我怎么翻身,我怎么办?” 只是,安西琳不知道因为她多次同房,早就害得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活着出生,大夫早就嘱咐过她,她屡次不听,今天这一摔加上南宫灏的这一脚,只会让她痛上加痛。 太医摇了摇,“孩子没了。” 安西琳怒道:“他是皇孙,怎么可能没了,不可能的……” 瞬间,安西琳因为伤心过度晕了过去。 正文 晋王倒台 安西玥目中并无过多的情绪,甚至是冷酷无情,她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南宫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下如此狠手,再怎么说安西琳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 不过,这一幕多么的似曾相识,悲痛欲绝,那种钻心的疼痛不知道安西琳体会到没有。 到了现在,她都还想着利用这个孩子上位,就算能活,投身到她的肚子里也可怜,不如早早的去重新投一个好人家。 安西琳,从此以后咱们两清了。 前世,你和南宫灏亲手害死了那个孩子,让我肠穿肚烂而死。 不管是前世因还是今世果,咱们都永不相欠。 只听到,太子高声道,“来人,晋王意图谋反,将他拿下,押入天牢。” 太子声音尖锐高昂,眨眼之间,禁卫军迅速将整个宫殿占领…… 这时,南宫灏才知道,原来太子早有准备,甚至安西玥和南宫元熠,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 南宫灏惊慌道:“看谁敢捉本王,本王是被冤枉的。” 他纵身一跃,上前掐住了太后的脖子:“皇祖母,现在就只有您能救我了,我不会伤害您的,叫他们全都退下。” 南宫灏没有时间思考出对策,他选了下下策,首先钳制住了太后。 这时,南宫灏培养的杀手也瞬间冒了出来,个个都黑巾蒙面…… “主子,咱们的人在城外遇袭,全部被屠杀了。”冷刹带着十几个人突围,才拼死赶到皇宫,他也受了重伤。 整个宫殿慌乱起来,群臣纷纷往外蹿。 “四弟,放开太后,从小到大,太后最疼爱你,你不可以伤害太后,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放开太后,本太子会替你求情,从轻发落。”太子厉声道。 南宫元熠见太后被钳制住,悄声对安西玥道:“待会儿我寻机会救太后。” 安西玥点了点头:“小心点。” 转头间,她发现苍夷国的“怀王”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但现在救太后要紧。 “参见皇上。”南宫元熠突然朝着南宫灏身后看去。 猛然,南宫灏手一松,南宫元熠抓住时机,速度快得惊人,一掌打在南宫灏的身上,禁卫军借机也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南宫灏被骗,恨得咬牙切齿:“南宫元熠,为什么你总是与本王作对,本王要杀了你。” “逆子,朕给过你机会,你为什么还是冥顽不灵。”这时,南宫楠身着一袭明皇色的龙袍出现在宫殿门口。 几乎在杀手出现的同时,从宫殿外涌入大批的官兵把黑衣人团团围住,梅云峰早已经集齐萧大营的精兵躲在皇宫内。 所有人都惊呆了,瞬间反应过来:“皇上,皇上还活着。” “参见皇上。”…… 南宫灏也震惊得张大了嘴巴:“父皇,您怎么还活着,你不是掉下悬崖了吗?” “朕活着,你是不是很失望。” 太后挣脱了钳制,这才痛心道:“你还是哀家心疼的那个灏儿吗?” 南宫灏在看见皇上出现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上当了,原来他们早有预谋。 南宫灏怒道:“您如果疼我,为什么要把我送给贤妃?送给一个表面贤德,实则心思恶毒的女人,贤妃何曾真心拿我当她的孩子看待,她对我不是打就是骂,我的生母是一个卑贱的宫女,她早就死了。” 正文 证人证词 贤妃眼神躲闪,怒道:“你胡说,本宫一直在劝说你,可你从来不听,还想让本宫劝说本宫的哥哥支持你,你也不看看,就凭你一个从宫女肚子里爬出来的也配登上皇位,本宫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不知感恩,反而诬陷本宫。” “皇上,臣妾一直对他悉心教导,可他本性就坏得难以驯服……”贤妃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南宫灏的身上。 “啪。”南宫楠一巴掌打在贤妃的脸上,怒道:“禁卫军传朕诏令,把贤妃打入冷宫,晋王打入天牢,搜查晋王府,将王府的人全部收监。” 皇帝楠怒道:“把这一干意图谋反的贼子全都拖出去斩了。” 吴忠这时才害怕得惊叫道:“皇上,小人冤枉,这一切都是大公子和晋王共同谋划的,就算借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谋害皇上,大公子一直想要世子之位,所以他才想到这个办法绑架皇上。” 南宫治也是吓得不轻,“臣冤枉,这一切都是晋王想出的办法,臣绝对没有谋害皇上之心,是晋王说绑架皇上。” “父王,您相信儿子,儿子也是受了晋王挑唆。吴忠,你说,是不是晋王给了你十万两银子绑架皇上,皇上最后怎么会摔下悬崖,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豫知道自己的儿子虽然混账,但是绝对想不出谋害皇上的办法。 南宫豫想求情,但是,又没脸开口。 这时,南宫元熠上前恭敬道:“皇上,臣相信大哥也是受了奸人挑唆才做了这些糊涂事,请皇上网开一面饶恕大哥不死。” 南宫治没想到南宫元熠这个时候站出来替他说话,平时,他可没少找杀手害他。 “你有什么话要说?”南宫楠怒气森森的盯着南宫元熠。 南宫楠也不是笨蛋,他怎么会轻易被人从豫王府掳劫,当那批驱蛇人出现时,藏在暗处的暗卫瞬间现身救他,这说明暗处一直有人保护他。 “请皇上允许臣传唤几个证人?”南宫元熠恭敬道。 南宫楠气得一摆衣袍,“传上来。” 顿时,只见蔡老九和洪贵,还有一个小厮被带了上来。 南宫元熠问道:“蔡老九,是不是你从豫王府把皇上绑架出去的?你老实交待,否则你头上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蔡老九吓得双腿发软,头伏在地上,他怎么也想不到绑架的那个老头子是当今圣上。 蔡老九双腿抖得不听使唤:“草民不知道洪贵叫草民绑架的是当今皇上,请皇上饶命,是洪贵说有一桩买卖,二万两银子,只把人绑了来交给他就行,草民有几十个兄弟要吃饭,想着二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就接了这单生意,没想到中途出了岔子。” 南宫元熠冷声笑道:“大哥,刚才你不是说晋王拿十万两银子找人绑架皇上,现在绑匪怎么说是二万两,这其间的八万两去哪里了?” 南宫治怒道:“就是十万两,绑架皇上怎么可能只出二万两,晋王给的十万,我就把钱给了吴忠去办,因为他认识的人多。” 南宫治此话一出,顿时,整个宫殿里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蔡老九,你可认得本世子是谁?”南宫元熠突然道。 正文 都是银子惹的祸 蔡老九自从被人告知,他们绑架了皇上,然后又说要进宫做证,就一直没缓过神来。 这时,他才真正的看向南宫元熠,只觉得他熟悉得很。 猛然,蔡老九道:“你是上次洪贵叫我们刺杀的南宫世子,当时,洪贵给我们说,一万两取你人头,没想到当时我还损失了十几个兄弟,其余的兄弟又中了毒,任务没有完成,洪贵只给我五千两替兄弟们买解药了。” 南宫治这才听出了不对劲,怒道:“吴忠,你不是说那次花了五万两吗?” 顿时,众人一阵唏嘘,看来南宫治不止一次找人谋害世子。 亲兄弟,真是恶毒啊? 南宫治顿觉失言,心里又满是疑惑,这才着急自己把事情抖露了出来。 “吴忠,你对大公子可真是忠心啊!”南宫元熠讽刺道。 “大哥,以前您没少让吴忠给您花冤枉钱吧,吴忠在这期间和洪贵吃了您多少钱,你算过没有,心不心疼。”南宫元熠意有所指: “大哥说我不是母妃的儿子,是不是也是吴忠告诉你的。” 南宫治一听,上前就踢打吴忠:“怪不得每次买杀手都杀不掉他,原来全是你在这儿捣鬼。” &“是林义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林义会编这种谎言骗我。” 南宫元熠只微微的挑唇不说话了。 洪贵的整个天刹门莫名其妙被官兵一锅端了,也正在气头上,现在又被抓住,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临死前也想多拉几个垫背的。 于是,洪贵也抢声道:“吴忠,上次的五万两,老子一分钱都没得,这次绑架皇上,可是杀头的大罪,你中间挣八万两,老子又出人又出力,你才分老子二万两,你一个人就独吞了六万两。” 南宫灏被人钳制住双手,他以为南宫治是个聪明人,没想到被吴忠耍得团团转,还连累了他。 南宫元熠又道:“刘五,你跟着他们干这杀头的买卖,中间挣了多少指路钱。” 南宫元熠已经从蔡老九口中得知,当天晚上,是守后门的刘五把蔡老九等迎进了门。 刘五惊慌道:“小人不知道那房里的人是皇上,是吴管事给了小人十两银子,说带几个乔装打扮的人进府做一单生意,事成之后给小人一百两,他还说,这只是绑票,只求财不求命。” “小人当时想着吴管事路子广,人脉也广,一定是与洪家帮又谈成了一笔生意,事成之后还有一百两可拿,小人就鬼迷心窍,请皇上饶命。” 听到几人的口供,众人才从中听出些门道:“大公子为了世子之位没少对世子下手,可惜每一次都没有成功,原来是被自己的人摆了一道。” “贵族之间争权夺位不在少数,可是像大公子这样被一个下人耍得团团转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这次晋王谋反也被这吴管家摆了一道,可是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南宫楠突然道:“朕有些累了,全都散了吧。” 顿时,大臣们纷纷退了出去,“皇上保重龙体。&“ 晋王府的人全都被押入了天牢,等待审判。 南宫治和吴忠等人也被押入大牢。 南宫治这时才感觉到害怕:“父王救我,救我,我是您的儿子呀,父王,我母妃死得早,您不能不管儿子……” “押下去。”南宫豫冷声道。 赵氏见自己的夫君被捉,也晕倒了,被丫鬟抬着出了宫。 正文 胸口的胎记 南宫楠没想到,他养了这么多儿子,个个都想要争夺这个皇位,甚至不惜要他的命。 这次出宫,每个人都在算计他,他堂堂一国之君,却让一个小娃娃护在身前。 这几天,他亲眼看见那个叫天涯的生吃野味,蛇虫鼠蚁,他每一样都往嘴巴里喂,就像个野人一样。 当他从悬崖上掉下去时,他以为他必死无疑。 当时,他恐慌,他惧怕。 当他听到天涯说,他是苗疆族人时,他更憎恨,恨不能想杀死他。 悬崖下的山风很冷,他畏惧,他更害怕,是那个小娃娃一直在照顾他,他堂堂一个皇帝还要一个小娃娃照顾。 皇后上前哭诉道:“皇上,这几天您受苦了,没想到皇上在宫外受了这么多罪……” 苏贵妃也道:“传太医给皇上瞧瞧吧,皇上身体康健才是万民之福啊。” 纪妃道:“皇上保重龙体……” 太后有满肚子的疑问,这些天皇上去了哪里,还有南宫元熠的身世。 南宫楠摆了摆手,“太后受了惊吓,先把太后送回宫休息,你们都退下吧。” 这时,皇上突然道:“豫王安排好各国使臣,世子和世子妃留下,安钰霄也留下。” 安西玥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留下她和南宫元熠。 她向方姑姑道:“劳烦姑姑先送母妃回府。” 豫王妃和长公主结伴出了宫,长公主也有满腹的疑问想要问豫王妃。 一时间,众人都各有心思。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皇帝眼睛是浓浓的怒意:“你们就没有什么事是需要向朕解释的?” 这时,南宫元熠捂住胸口,猛的吐了一口黑血出来。刚才救太后时,他动了内力,使得毒药加快了速度。 安西玥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替他捡查:“你中毒了。” 南宫元熠这时才掏出一粒药丸,笑着道:“有解药,调养些时日就好了。” 安西玥这才明白过来,满眼的焦急:“那个胎记是因为你服了毒药,怪不得你说你有办法,你就这么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南宫楠和安钰霄也吓到了…… 只听南宫元熠道:“在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前,先帝的名誉不能受损,现在当着各国使臣的面证明了我的身份岂不是更好。”是梅宗政告诉他,那个婴孩胸口有个胎记。 安西玥连忙找了水喂他吃了解药,眼睛也湿润润的。 安西玥朝着皇上跪下道:“皇上,您要责罚就责罚我吧,其实晋王想要夺皇位,我一早就知道了,我们只不过是将计就计,西玥认罚。” 于是,安西玥把安西琳买通秋杏在她身边当卧底这事给说了,再联想到出现在京都的驱蛇人,安西琳一定是和苍夷国的人有联系。 她把安西琳的事也告诉了安亭俊,如果安亭俊是太子的人,太子自然会想办法回击,如果太子没有能力破局,他就没有能力坐上太子之位。 南宫元熠也道:“晋王先是和林琥勾结,后又牵上了苍夷国这条线,若让他再继续下去,危害的就是北朝的江山。” “皇上,今天还有一个人想见您,他也有话要告诉您。”安西玥突然道。 南宫楠没有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手段,最后还弄得兄弟反目。 正文 民贵,君轻 偏殿里,南宫锦一袭单薄的青衣跪在下首,他匍匐在地,颤声道:“草民参见皇上。” 楠帝听见自己的儿子自称草民,心里很不是滋味,见他脸上的伤口全都好了,他也很震惊,听沈太医提过一回,是安西玥在替六皇子治伤。 “福公公替六皇子披件斗篷,夜里凉。”皇帝声音中带着哀伤,又道:“起来吧,别跪着了。” 南宫锦神色一惊,还是听话的站了起来,父皇和一年前相比老了许多,鬓角的头发也白了一些:“谢父皇……皇上。” 福公公一直住在豫王府,在得知皇上平安无碍时,他当场就落泪了,跟在陛下身边二十多年了,还从来没有发生过陛下被贼人掳劫的事情。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晋王在搞鬼。 福公公擦掉眼角的泪水,连忙取了一件皇上的斗篷替六皇子披上,才退下。 皇上摆摆手:“叫父皇吧,朕再怎么罚你,你身上也流着朕的血。” 南宫锦心里的恨顿时消散了,这几个月他都想通了,只是他心里始终有一道坎过不去。 “朕知道你们都恨朕,恨朕不近人情,狠心的要处罚自己的儿子。可是你们费尽心机的想要夺那个位置,就算你们夺了去,你们能守得住吗?你们能守得住天下万民吗?朕守得也很辛苦。” “你母妃和朕是在晋城认识的,她温婉柔情,是才情最好的女子,你是你们兄弟中书读得最好的一个,但你性子软,软得被许威牵着鼻子走,他助你登上皇位,然后你再容忍他从晋城贪到京都,最终苦的都是北朝的老百姓。” 南宫楠这次离宫感触很深,先帝南征北战是为了万民,而自己呢,活在先帝的光耀下不思进取,才会使得这么多贪官污吏横行北朝。 南宫锦突然跪下,眼泪直流:“父皇,儿子错了,您怎么处罚儿子都可以。” 他读了那么多圣贤书,还是忘记了太傅的教诲。 文太傅曾教过“民贵,君轻”,他们身为皇子一直不理解这句话的道理,真是大错特错。 没有民何来君。 南宫锦这一年来受尽了人情冷暖,偿尽了世态炎凉,他原本应该是一个死人,他恨父皇恨母妃,原来荣华富贵全都是过眼云烟, 殿外,大雪纷飞,安西玥裹着毛绒绒的斗篷站在廊下,也不知道六皇子能否真正的打开心结。 门“咯吱”一声从里面打开,南宫锦神色平淡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安西玥一个人站在廊下,“堂嫂。”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向她行礼:“谢谢。” 安西玥也不别扭,见他心情松快,问道:“今后有什么打算?皇上恢复你的皇子身份了吗?” “我拒绝了。”南宫锦道。 “父皇说,他这次出宫感触很深,很羡慕安大人和你弟弟的父子感情,他的儿子很多,每一个人都只想着算计他,包括曾经的我也一样。” 南宫锦脸色一红:“那个位置太诱人了,所以才让四哥和我都迷失了方向,如果我们不是出生在皇宫,而是一个平民人家里,我想我可能会和父皇好好相处的。” 正文 墙倒众人推 安西玥淡淡笑道:“允儿和我父亲的关系并不好,一年前,我爹连抱都不愿意抱他,那时候,他总是一个人躲在假山后面。” 安西玥看了远处的安钰霄一眼,见他和南宫元熠好像在商量着什么事情,又道:“我爹其实也算不上一个好父亲和好丈夫。” 南宫锦听得云里雾里,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安大人以前宠小妾,轻嫡妻,现在他算是改过自新了吧。 他感觉眼前的安西玥太过于冷静,完全不像十六岁的样子。 堂兄会只娶她一个吗? 安西玥岔开话题,浅笑道:“我以为六皇子这次进宫是准备替自己报仇的。” 南宫锦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笑道:“就算我不告状,他这辈子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我何必再去惹得父皇不快。”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这是一个恒古不变的现象。 曾经他吃了多少苦,南宫灏同样也不会少。 南宫元熠走了过来,牵过安西玥的手,关心道:“冷不冷,脸都冻红了。” 安西玥看了一眼安钰霄和六皇子,红着脸道;“不冷,今年的第一场雪,看来会下很久。” “雪景虽美,但大雪停后,可能会有灾情,苦的是百姓。”南宫元熠叹息道。 现在朝中就只有安钰霄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他们刚才商量好了,要在大雪停之前,想出对策,不要再出现饿死和冻死百姓的情况。 今年国库还算充盈,从许氏和林氏的家族里抄的银子能养活大批百姓。 只是要预防再有人暗箱操作,贪污款项。 这时,从远处走进来一个一袭黑色劲装的人。 南宫元熠突然沉声道:“裴炎,以后你就跟着安大人,贴身保护,不许有任何差池。” 裴炎恭敬道:“属下领令。” 裴炎也是龙虎军中培养的人才,自从出了那事,皇上身边的暗卫又重新做了调整,裴炎武功不弱,是皇上主动拨给安钰霄的。 安钰霄震惊道:“世子,这怎么可以。” “您现在是本世子的岳父,又身兼要职,生命安全很重要,这样玥儿也放心。”南宫元熠道。 安西玥笑道:“爹,就让裴炎跟着你吧,安府的护卫虽然会点拳脚功夫,但遇到武功高强的杀手,他们也没办法。” 安钰霄道:“谁会想要杀我,我一个握笔杆子的人,无权无势。” 不过,他最近得罪的人挺多。 苍夷国使臣怀王突然失踪,她感觉京都不太平。 豫王传信来说,怀王已经回了驿馆,但是他失踪的这段时间,去见了谁? 安西玥努力的回忆太后寿宴上的情景,各宫嫔妃、公主都来了,还有谁没有来。 好像没有看到青妃娘娘的身影? 福公公出来朝安钰霄道:“陛下休息了,安大人请先回吧,陛下说下次把安府的小公子带进宫来给他解闷。” 安钰霄又道:“臣的三女儿,陛下可有说什么?” 福公公道:“等晋王案审后,三小姐若与本案无关,再作定夺。” 安钰霄其实也知道,晋王差点害了皇上,后又搜出龙袍,等同于谋反,谋反是死罪,重则处死,轻则流放。 正文 有夫之妇 各宫对南宫元熠的身世都很疑惑,但是皇上没有提,谁也不问。 只是大家心里都埋下了一根刺,南宫元熠是不是豫亲王的亲生儿子。 苏贵妃焦急道:“南宫元熠不是豫亲王的儿子,那他是谁的儿子?睿儿,母妃怎么觉得这件事里透着古怪。” 南宫睿也是想不通,已经证明了他就是豫王和王妃的儿子,但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母妃您早点歇着,儿子先走了。” 苏贵妃连忙道:“这么大的雪,留在偏殿休息明早再出宫,母妃还想和你商量太子妃人选,京都世家小姐待字闺中的不少,母妃听说安院士府上倒也有几个小姐,可惜都是庶出,安钰霄深得你父皇的器重,纳他的女儿为侧妃也是可以的。” 太子一听安府的女儿,叹息道:“再说吧,父皇回宫了,儿子还要把政务交接一下。” 苏贵妃见他神色恹恹,完全提不起兴趣,“今天母妃可看得清楚得很,你整个眼睛都在安西玥身上,母妃承认,安西玥长得不错,可她已经是你堂嫂,你可别犯浑,喜欢谁都可以,别去喜欢一个有夫之妇。” 太子眼色冷了冷,终是没有朝苏贵妃发脾气,只道:“母妃会错意了,儿臣有分寸,当初是她救了儿子,儿子只不过是多留意了两眼,再说儿子是不会和熠堂兄挣的。” 苏贵妃知道儿子不服输的脾气,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变得越来越优秀,被立为太子。 为了打消儿子的妄想,苏贵妃又道:“母妃听说他们已经在新婚夜圆房,有落红帕为证,安西玥已经是世子的女人。” 太子眼色又冷了几分…… 苏贵妃道:“母妃决定让你芷嫣表妹当你的太子妃,至于侧妃,你觉得谁好,母妃都不拦着,过两天母妃办一个赏梅宴,把世家千金都叫来聚聚。” “她是我的表妹,太后本就反感笼络外戚,母妃让芷嫣当太子妃,恐怕有扶持外戚之嫌。”太子沉声道。 “太后不愿意扶持霍氏,难道还不允许母妃帮帮你舅舅们,再说,芷嫣从小就喜欢你,亲上加亲怎么不好,自家人靠得住,你外祖父已经老了,他又一直守在边关,你舅舅一直是个郎中令……” “母妃早就休息吧,儿子还有事就先走了。”南宫睿一怒之下就从苏贵妃宫里出来…… 苏贵妃见自己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儿子还不领情,“这还是本宫的亲生儿子吗?处处替他打算,他就这么不领情。” 茵嬷嬷连忙道:“娘娘您就少说两句吧,您越说太子越反感。” “难道就由着他去喜欢一个有夫之妇,镜花水月不切实际,他是太子,是储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苏贵妃急声道。 太子出来时,正看到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离开皇宫。 因为下雪路滑,宫里的宫车也没有办法行驶。 眼前是一片银白色的世界,烛光的亮度反倒没有雪照得远。 长公主送进宫的梅花,也成了宫中最美的点缀,那梅花花瓣似骄阳般艳丽,可爱极了。 正文 全部入狱 安西玥走了一段路,发现鞋子全都湿了,脚冰得沁骨。 漫天的雪花,仿佛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四周的宫女太监也只留了一小部分巡视。 因为雪太大,福公公替安钰霄准备了偏殿休息,他身边有裴炎照看着也放心。 南宫元熠见她冷得打颤,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宫。 任他怎么替她搓手就是不见暖和:“你是冰做的吗?” 安西玥见他揉得狠了:“我是体寒,回去烤会儿就好了。” 于是,他蹲下了身子:“上来吧,夫君背夫人出宫。” 安西玥瞟了四周一眼,这条路太过显眼,四周都有宫人,今天为了太后寿宴做的准备,使得四周都亮起了烛火,“不要了吧,怪难为情的,你身上还有伤呢,我自己能走。” “这点小伤,只要不使用内力,还伤不到我,如果可以,本世子现在就带你回府。”南宫元熠道。 安西玥红着脸才爬在他的背上:“伞给我吧,我打伞。” 南宫锦站在一旁,也怪难为情的,“世子和世子妃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当着我的面亲亲我我。” “打伞。”南宫元熠佯装着瞪了南宫锦一眼,“若不是看在你送的新婚贺礼的面子上,我都懒得理你。” 又朝安西玥道:“把手放在我的领子里,暖和一点。” “得嘞,小人遵命,等回去我再替你们画一幅雪景里的,闻到梅花香了吧,把这香味也画进去。”南宫锦打趣道,仿佛今天晚上的血雨腥风与他们无关一样。 太子远远的瞧着三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他微微的挰紧了手指,熠堂兄你若不是王叔的儿子,你又是谁的儿子? 他在想,南宫灏说的苗疆余孽到底是什么意思?看来他也应该去翻阅一下资料了。 在大雪纷飞的夜里,晋王府突然被抄家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所有的下人全都被带走,晋王府偏院的几位夫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拷上枷锁。 丹虞怒声道,“我是晋王府的虞夫人,放肆,你们放开本夫人,我要见王爷。” “快走,你们很快就能见到你们的王爷了。”官兵厉声道。 在见到南宫灏颓败的被关押在天牢里时,丹虞终于哭叫了起来:“王爷,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把王府查封了,还说王爷谋反。” 苏苏和霓燕也都只顾着哭了。 官兵把她们推进了一个大牢房里。 进来一看,才看到林静娴和安西琳都在。 安西琳被太医诊治过后,也关进了牢房,只不过,她比别人多了一床被子。 丹虞双手一得了解脱,见着安西琳裹在被子里,怒道:“是不是你害了我们,我知道一定是你,后院只要有狗叫声,我总能看见你出现在院子里等人。” 安西琳肚子还有些痛,“滚开。” 丹虞气急:“安西琳,你一个侍妾床底下哪里来这么多银子,难道是王爷赏赐你的吗?你老实交待。” 苏苏才想道:“丹虞姐姐,她谋害王爷的药,不是在你那里吗?快拿出来啊。”原本她们是想等王爷回府告发安西琳的。 正文 自食恶果 丹虞这才想起,她们趁着安西琳不在,偷偷进了安西琳的厢房,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木匣子,当时她就将那些东西给顺走了,应该是什么药粉之类的东西。 她们又拿去找大夫,想问问是什么东西,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那方面助兴用的,而且还能让人精神恍惚。 对身体更没有好处。 丹虞几人是突然被抓来的,现在药还真在她身上。 丹虞朝着对面的牢房吼道:“王爷,您看呀,这就是王妃和安西琳要共同谋害您的证据,这些药是我从安西琳的房里拿出来的,有好几种呢……” 林静娴原本安静的躲在角落里,一听丹虞说药,立马就来了精神。 她抬头看向丹虞怀中的药,惊道:“这些药,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霓燕也不甘落后,抢着道:“琳夫人房里的床底下有一大堆,王妃姐姐不知道?你和安西琳抢占王爷的恩宠不就是靠它吗?” 苏苏怒道:“王妃装什么无辜,你别想抵赖,我们都找大夫确认过了,这药里有五石散,食后能让人身体燥热、精神亢奋,怪不得你们每次都向王爷送鸡汤,送一次王爷宠幸你们一次,真是卑鄙。” 林静娴掏出身上的小药包,这是安西琳给她的“情蛊”,两人都服用后,就能让双方都爱上对方。 可惜今晚她连接近南宫元熠的机会都没有。 “安西琳,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林静娴怒道。 安西琳冷笑道:“什么怎么回事?现在大家都要死了,我也不妨和你说实话,起初我也以为,这是情蛊,能让王爷爱上我,没想到根本没用,他只有在我打扮成安西玥的样子时才会碰我,五石散确实能让王爷缓解头痛症,但并不能治根。” 这些药都是雪娘给她的,青楼里什么药没有。 “你怎么这么蠢,嫁给王爷了还想着和别的男人双宿双栖。”安西琳不管不顾的讽刺道。 林静娴怒道:“所以上次在长公主府,你给我的迷情香里也有五石散的成分,才让我把南宫灏错当成了世子。” 安西琳怒道:“这个计划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凭他的武功如果不让他将你误认为安西玥,他会睡你吗?” 林静娴恨不能杀了安西琳,她外祖父和姨母都想要接她走,是她自己不甘心,才落到如此下场。 丹虞几人听着安西琳和林静娴的对话,纷纷都吓得睁大了眼睛,像躲避蛇蝎一样连连后退。 她们手里还捧着从安西琳房里搜出来的药,顿时感觉这些药怎么那么恶心。 这时,南宫灏突然抬头冷冷的射向了她们这间牢房。 他头痛症越来越老火,只感觉痛得瞳孔都鼓了起来。 他用身体狠狠的撞着牢门,那牢门仿佛并没有上锁一般,他却轻而易举的打开了牢房的门。 南宫灏的脚上明明锁着铁链,他轻而易举的蹿进了对面的牢房里。 南宫灏一把掐住安西琳的脖子,眸子泛红,怒道:“这些药是谁给你的?” 正文 自食恶果. 南宫灏现在已经知道他头痛症为什么越来越严重的原因了,过多的服食五石散等于是服慢性毒药。 安西琳吓得睁大了瞳孔,她没想到手脚都被锁着的南宫灏,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是雪娘给我的,她是苍夷国怀王的手下,她有很多各种各样的药,但是怀王并不是真正的怀王,他有两张脸,就是上次去王府的那个人……” “我告诉你了,你放开我,疼……”安西琳挣扎道。 猛然,南宫灏头痛得仿佛要炸开了一样,他终于松开了安西琳的脖子,抱着头在地上打起了滚。 南宫灏的脑袋里顿时闪现出轩辕冥的样貌和今晚在宫殿里的使臣“怀王”。 “啊……”南宫灏痛苦的叫了起来。 丹虞等人从来没有见王爷这么痛苦过,平时他对她们总是温文尔雅,就算在床上也从来不粗鲁。 丹虞想到这些,连忙将药递给南宫灏:“王爷,这里有药,能缓解一下痛苦,等咱们出去一定要找那个苍夷国的人报仇,是他害了王爷。” 南宫灏实在是疼得狠了,竟撕开药包不管不顾的喂进了嘴里,他连着喂了好几包才感觉头轻松了许多。 安西琳吓坏了,蜷缩在墙角,这种药每次她都放在烫里稀释过后才会给王爷服,直接服用是会出人命的。 就在安西琳愣神的瞬间,南宫灏已经站了起来,捏着安西琳的下颚骨,眼眸里全是厉色,也喂了两包药进安西琳的嘴里。 南宫灏突然变得狂躁起来,他大声的笑道:“本王喂给你的药,口感如何,和你爬上本王的床时有什么不同,安西琳,你是谁派在本王身边的奸细,说,是太子还是轩辕冥?” “怪不得本王上次刺杀南宫睿时他能成成功逃脱,龙袍应该在太子府,怎么会出现在晋王府,安西琳,你到底是谁的人?”南宫灏又怒吼道,他现在已经分不清身在何处。 安西琳痛苦得摇头晃脑,眼泪也流了出来:“我不是……不是奸细……王爷,您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会害你……” 落了重锁的牢房外,太子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只见他唇角含笑:“要不要救你妹妹,你自己想清楚?” 安亭俊恭敬的站在太子身后,安西琳已经活不成了,服食了那么多五石散。 安亭俊冰冷道:“她自食恶果,我也救了不她。” 太子满意的笑了笑:“苍夷国的暗桩尽快捣毁,一个不留。” “是。”安亭俊跟踪她妹妹,才找到了烟花巷的暗桩地点,当他报告给太子时,太子却叫他不要有任何动作。 “这次本太子能打败晋王,慕渊,你的功劳最大,不过,本太子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安西琳和苍夷国有勾结的。” 见南宫灏的反应,他并不知道安西琳从苍夷国暗桩手里拿药。 这就说明,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想安亭俊应该知道。 南宫灏后院里的那堆蠢女人,还以为那药会无缘无故跑到她们的手上。 安亭俊想到此处,才觉得太子的手段真是高明。 正文 前世因今世果 晋王被关押,皇上可能不会杀他,必竟是皇室血脉,最多废除王位再流放。 太子直接让他死在牢里,连录口供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果然,君心难测。 “是琳儿偶然一次说漏了嘴,微臣觉得奇怪,所以跟踪她才查探到,对方很狡猾,一点证据都没有留下。”反正琳儿已经亲口承认了。 太子心里虽然有疑惑,但也没多想,各国之间相互安插细作,这很正常。 牢房里,只见安西琳已经开始进气少,出气多,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不想死,谁来救救她…… 林静娴见两人都仿佛死了一般,吓得差点晕倒。 林静娴仿佛疯了一般在牢里乱蹿,“死了,都死了……” 南宫灏的瞳孔睁得大大的,耳边传来一个女子宛如银铃般的声音,动听极了。 鬼差用铁链锁住他的魂魄,厉声道:“快走,你人都已经死了,还贪恋尘世,你上辈子坏事做尽,欠了很多人的命,现在本鬼差要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重新炼狱你的灵魂,直到把你的灵魂洗涤干净,再由阎王判你是否重新投胎为人。” 南宫灏明明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他知道那是安西玥的声音,他哀求着鬼差:“有人在唤本王,鬼差大哥你让我去看看,是谁在唤我,我知道我这辈子做了很多坏事,我知道错了,可是上辈子我欠了谁的命?” 鬼差摇摇头叹息道,“看吧,这些都是你欠的命,慢慢还吧。” 顿时,出现在南宫灏眼前的一张张他熟悉的脸,惊得他差点丢了魂魄。 “怎么回事?鬼差大哥,他们明明都好好的活着,怎么会是我害死的呢?” 南宫灏看到了皇上,豫亲王,南宫元熠,梅云峰满门一百三十九口,还有很多士兵,很多人,全都血流成河。 最后他还看到了安西玥,她怎么也在?她也死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差道:“上辈子你做了三年的皇帝,你把你的结发妻子给害死了,又把镇守边塞的大将军给处死了,后来再也没有人给你守边关,北朝就被灭了,你还害死了整个北朝的百姓,所以你看到的就是血流成河的惨状,事实比你看到的还要恐怖。” 南宫灏震惊的问道:“我的结发妻子是谁?” 鬼差翻了翻薄子才道:“她叫安西玥,你现在已经死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前世因和今世果都已经全部不作数,按照上辈子你做下的罪孽,就算打你下十八层地狱都算轻的,你的灵魂应该挫骨扬灰,永世不得再生,可是有人篡改了你的罪孽,才让你少受更多的处罚,现在你该去偿还你上辈子造的孽了。” 南宫灏听到此处,直想撞墙,可是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无论往哪里撞,他都只是一缕游魂。 他耳边隆隆作响,也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脑子里一直出现安西玥的身影和他以前做的那个皇帝梦。 原来他真的当了皇帝,她也是他的皇后,是他自己亲手杀了她,还杀了更多的人。 那个梦也越来越清晰。 “安西玥也死了,那她的魂魄在哪里,鬼差大人带本王去找她。”他要找到她,重新获得她的原谅。 鬼差见他那可怜样:“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有人护着她,她重生还阳了,你与她阴阳两隔永世不见。” 正文 像个家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出宫后,直接去了沁竹雅苑。 听风阁内早就有下人把主屋烘得暖融融的,安西玥一进入主屋就有一股热气铺面而来。 安西玥冷得直打哆嗦,钻进了里屋,脱掉了打湿的鞋袜裹在棉被里身体才暖和了一点。 紧接着她听到屏风外有人端了清香扑鼻的粥和小菜进来。 南宫元熠又命嬷嬷准备姜茶,她才听到关门声。 南宫元熠手里拿着一件白狐披风进了内间,给她披在身上,温声道:“还冷不?今天太晚了,不然带你去泡温泉。” 安西玥摇了摇头,“你早就打定主意回别苑,屋子里暖暖的,进了屋,一点也不冷了,你身上也打湿了,快换了吧,别着凉了。” 突然想到六皇子也被他安排在偏院:“咱们把六皇子扔在偏院,不好吧。” “听风阁是咱们的新房,你想他过来打扰我们吗?”南宫元熠笑得意有所指。 安西玥红着脸打量了一下四周,诺大的厢房内布置得跟新房一样,才道:“比上次来,这里多添置了许多东西,你什么时候布置的?像个家。” “家里有了女主人,当然要重新布置一番,不然会被夫人嫌弃没有烟火气,以前就我一个人住,我可以不在乎,但是现在不同了,有玥儿陪着我,将来咱们还有孩子,你们就是我的亲人,自然事事都要考虑进去。” “新房不是在豫王府的揽月阁吗?你想得可真长远,世子从来就活得恣意,也会为这些生活琐事所烦恼,这还是我认识的南宫世子吗?”安西玥一心仆在她的玉颜霜上,从来没想过。 安西玥觉得“亲人”两个字听着特别的温暖,孩子,他们什么时候才有孩子呢,她记得她因为体寒不容易怀孕。 “这是我娘以前住过的院子,在这里住了好几年,我十岁那年父王把它给了我,这是她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南宫元熠眼中闪过一抹伤感:“所以我想,他们若能看到我成婚生子,好好的活着,应该会很开心。” 安西玥往他怀里拱了拱,抱住他的腰身,撒娇道:“夫君,现在有我在,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南宫元熠见她脸上表现如小女人的模样,原来她安慰人时也如此可爱。 南宫元熠顺势将她抱在了腿上,手就开始不老实滑进了她的衣衫里。 安西玥连忙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闻到粥的香味了,我饿了……” 顿时,南宫元熠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亲了亲她的粉唇,才道:“小妖精,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安西玥见他那模样,不由的噗嗤一笑,将手搂在他的脖子上:“今天晚上在宫宴上,想想都胆颤心惊的,谁还有心情吃东西。” “不知道明天早上皇上缓过劲来,会怎么处理晋王和大公子。”安西玥又道。 “皇上的儿子本就不多,皇子们暗中你争我夺,争的就是那个位置,这次皇上是真的寒了心了,先是六皇子贪污,楚王又让皇上失望,晋王的野心从来都不小,这次应该也是翻不了身了。” “太子在十三岁时苏贵妃就把他送去苏老将军的军营里锻炼,苏老将军对北朝没有二心,是跟着先帝打江山的重臣,太子有野心但也有能力,希望他能好好的辅佐皇上,守住北朝。” 安西玥眉头皱了皱,“整个朝堂,现在太子独大,若他真的没有二心,当然最好,怕就怕他藏得很深,蒙蔽了所有人的双眼。六皇子告诉我,之前他一直暗示六皇子进宫告晋王,他的脸是晋王派人毁坏的,如果太子真的兄友弟恭,六皇子都已经变得一无所有了,太子其实没必要这样做。其二,太子应该是早就查出是晋王的人半路拦杀他,如果是楚王遇到刺杀自己的凶手,估计早跑皇上面前去揭穿了,这次,安亭俊明明可以救安西琳,至少能让她不卷入皇子们的争夺中,可是安亭俊放弃了,我觉得太子在中间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我觉得太子也不简单。” “咱们以后和太子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了,他是储君,咱们是臣,君心难测。”安西玥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是不能走太近了,他眼睛总是不老实,经过这件事,以前我还真是小看咱们这位堂弟了。”南宫元熠唇角勾起浅笑,盯着她道:“以后你若是遇到太子,避开点走。” “什么意思?”安西玥眼珠子一转,假装道。 “你是我的妻子。”南宫元熠宣誓自己的主动权。 安西玥抽出自己的手,大口大口的喝着粥。 皇上失踪,豫王给他下了死命令,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把皇上找回来,这次还多亏了梅宗政,不然天涯可能不会主动把皇上送回来了,以天涯对北朝皇室的恨,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皇上的。 但是天涯不仅救了皇上的命,最后还放过了皇上。 南宫元熠知道,皇帝一定是答应了天涯什么条件,不然,以天涯的执着的性格,他不可能放过皇上。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南宫元熠开门出去,程枫把天牢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安西玥抬眼见他脸色有些难看,道,“这么晚了,是谁啊?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元熠道:“南宫灏和安西琳死了。” 安西玥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死在牢里?”以她对南宫灏的了解,南宫灏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 只听南宫元断道:“狱卒发现时,宣了太医也没把两人救活,死因是服食了大量的五石散……” 南宫元熠把程枫告诉他的话复又对安西玥说了一遍。 安西玥才道:“晋王府被抄,他的小妾们刚好带着一堆药进了牢里,因为后宅女人们的争风吃醋,南宫灏自己服药自杀了,你觉得这可能吗?南宫灏那么喜欢装模作样,他很惜命的。” 南宫元熠也皱起了眉头,“就算因为搜出龙袍被指认造反,还没有过审,龙袍的来源也没有查清楚,他不可能选择自杀。” 正文 吃醋了 南宫元熠现在唯一想到的人就是太子,太子在其中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当他在外面捉天刹门的杀手和搜寻皇上的下落时,太子表面看着平静,其实也没有闲着。 南宫灏和安西琳死了,安西玥心里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她守住了她在乎的人。 “也许这就是他的命数,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和苍夷国本就已经勾结在一起,就算他不现在造反,将来也会卖国,造反和卖国都是死罪,他逃不掉,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会是这种讽刺的死法,后院的女人跑去牢里挣宠,然后把他自己给作死了,只怕放眼各国,都没有这种死法。” 南宫元熠看着安西玥的神色,“他死了,玥儿好像很开心啊。” 安西玥眼眸中闪着异样的光彩,笑道:“难道夫君希望自己的妻子替别的男人伤心落泪吗?他又不是什么好人,我为什么不能开心一下。” 骤然,南宫元熠脸色一沉,紧紧的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鼻翼间是她清冽的发香味,“玥儿,以后不许你这样说,不许你想着别的男人,我会嫉妒的,我要你的心完完全全都属于我,恨也好,怨也好,都只能想着我,我不要你恨任何人,包括南宫灏,我总是猜不透你看他的眼神,那么冰冷,那么无所畏惧,但我就是会因此吃醋,嫉妒,你在乎他的生死,我也会嫉妒。” 安西玥反手搂着他的腰身,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她从来都不知道潇洒风流的南宫元熠会因为她的一个眼神而受伤,但她没有办法解释她对南宫灏的恨从何而来。 自从去了一次晋城,她才觉得,老天爷让她重生,不是要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去恨一个人,而是给了她更重要的使命。 外祖父说过,他济世救民全是为了心中的那点对医术的执着,她也想变成像外祖父那样的人,这听起来可能很可笑。 她更不敢告诉他自己是一个死过一回的人,所以她更惜命。 “自从我决定嫁给你的那天开始,我的心里就只装得下你,你的笑,你的痛,还有你每次翻我家窗户,撩完人家之后,甩手离开,你不管喝没喝醉总是会占我的便宜,我想执子之手白头到老的那个人从来都只有你。”安西玥胡乱说了一大通。 “世子,我爱你。”安西玥又慌乱道。 安西玥原本想要安慰他,谁知道,最后,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直到南宫元熠用唇贴在她的唇瓣上,安西玥才感觉心口跳得“咚咚”作响。 南宫元熠低头,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玥儿,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撩完你之后逃跑了,我会用余生好好的爱你。” 安西玥感觉喉咙滑动了一下,脸颊一直红到脖子根,她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他脸上的笑,仿佛会马上勾了她的魂魄,“我刚刚说了什么?” 南宫元熠抱着她的纤腰,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声音沙哑,带着磁性,“玥儿,现在换你撩为夫了,本来想带你去泡温泉的,可是……” 安西玥只感觉耳朵根痒得很,她能感觉到他此时的心情很激动。 他的唇很柔软,像是在精心呵护她的感受,安西玥整个人都仿佛被烧起来了一般,身上的力气也一点一点在消失…… 突然,他将她打横抱起,朝屏风后的内间走去。 安西玥今天没喝酒,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他的存在,屋内亮着微弱的烛光,床幔内是满满的春色。 安西玥不知道她是被累昏过去了,还是实在太困了才沉沉的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南宫元熠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正睡得香甜,她只觉得浑身又酸又软。 南宫元熠闭着眼睛道:“再睡一会儿,外面冷,别着急起。” 安西玥见外面天光大亮,也不知道今天外面是怎样的光景。 又瞧他紧闭的眼睛上有一双长长的睫毛,轻声道:“你醒了吗?” “没呢。”某人答。 安西玥玩心又起,躲在被子里的手朝着他的腰间摸去,这一摸才知道,原来他里衣还松松垮垮的敞开着。 安西玥顿时拿开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上次新婚之夜,她喝醉了,又因为中途出了意外,天还没亮他就走了,所以避免了很多尴尬。 今天还好是在别苑,不然,王府那么多人,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南宫元熠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安西玥往被子里躲,南宫元熠浅笑着去捞那个滑得像泥鳅一样的身影。 “别闹了,我再也不撩你了。”安西玥笑得呵呵作响,声音似银铃般好听。 南宫元熠翻身而上,一股股冷风直往被子里钻,安西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起来了,我冷。” “温香软玉,为什么要起,从成婚到现在,咱们都多久没住一起了。”南宫元熠厚脸皮道:“咱们生个孩子吧。” 这时,南宫元熠朝她的腹部摸去,安西玥脸上瞬间一红,“顺其自然吧。” 他的薄唇又贴了上来,低声道:“我们共同努力。” 安西玥见他又贴了上来,翻身爬了起来,抢过被子把自己包裹得死死的,“有人来了。” 南宫元熠顿时春光大泄,很快,他真的又听到了敲门声。 “堂兄,你在里面吗?出大事了,快开门,堂兄……”楚王大清早就找到了别苑。 安西玥眨巴着眼睛,“看吧,真的有人来了。” 南宫元熠眸光一沉,连衣服都没有穿,光着膀子随手取了一件衣袍披上:“楚王自从和楚王妃研究闺房之乐以来,性子愈发的活泼了。” 安西玥朝他微微一笑,某些人不是一样的吗? 这时,安西玥上下打量他一眼,只觉得他身材真的好,怪不得她没出力气都觉得累得很,他像没事人一样。 猛然,她定睛一瞧,才道“你腰侧有一个胎记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南宫元熠没甚在意,又将衣袍掀开,“从小就有,长得隐蔽,知道的人很少。” “咱们都这么坦诚相见了,见过也不稀奇。”南宫元熠又无耻了。 安西玥瞪他一眼,心又开始噗通噗通的跳,她感觉他腰侧的这个胎记在哪里见过,又一时想不起来。 正文 你打算多久三妻四妾? 上次黑灯瞎火的,她根本没看清,她连是怎么把自己交给他的都记不清了,怎么还会看见他身上有个胎记。 南宫恒满脸焦急的等在外面:“堂哥,温香软玉的滋味虽然很美妙,但是朝中真的出大事了,你再不出来,我就砸门了。” “我知道你在里面,我都去过豫王府了,知道你不在府中,才来的这儿,你是和堂嫂在里面吗?你不会真的到别苑私会女人吧。” “京都可都传开了,唉!我家王妃可都说了,她现在和堂嫂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你若是对不起她,云侨要找你算账的……” “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你这才新婚,就这样做不好吧。” 安西玥听到,脸又是一阵红,她今天只怕是没脸见人了:“你打算多久三妻四妾。” 片刻,南宫元熠就找了一件深色的劲装穿在身上,腰间的玉带也选了深色的,回道:“正在想……” “你再睡一会儿,程枫他们应该把你的丫头接过来了,一位皇子死在牢中,这不是一件小事。”南宫元熠嘱咐道。 待南宫元熠出去后,安西玥才仔细回忆他腰间的胎记。 她自认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见过的东西绝对不会忘记,但是她为什么只觉得熟悉,而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安西玥摇了摇,“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 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此时,她真的很想去泡一下温泉,对于她这种体寒者来说,泡温泉能缓解寒症。 安西玥很了解自己的身体,前世,她为了调理身体,看了很多医书,甚至自己替自己施针。 姜霜来时,安西玥已经穿戴整齐。 别苑的丫鬟嬷嬷进来添加了火炉里的炭火,见世子妃满面红光,不免多看了两眼。 她们自从来到这里干活,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家的女主人,世子妃长得真漂亮。 安西玥看向丫鬟们的窃窃私语,朝着一个年长一些,脸蛋又不算漂亮的丫鬟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被点名,颤声道:“回禀世子妃,奴婢叫春荷。” 另一个又道:“奴婢叫秋菊。” 安西玥记得别苑没有丫鬟,只有小厮和嬷嬷,这两人的相貌也不算出众,应该是世子特意叫人买回来,他们也不常住这里,也没多问,只道:“以后别苑就有劳你们多照看一些,在本世子妃面前,你们也不必太过拘谨,好好当差就行了,先退下吧。” 两人皆是一愣,还以为世子妃有什么吩咐,恭敬的道:“是,奴婢告退。” 姜霜见两个奴婢走了,才道:“世子还请了厨子进府,以后是不是没奴婢什么事了啊。” 姜霜是直接从王府过来的,来得很早,世子和世子妃也没起,她就准备去替世子妃准备早饭,没想到,厨房里来了大厨,根本不需要她动手。 “让你省点心,你还不乐意啊。”安西玥笑着道:“给我梳头吧。” 姜霜撩起安西玥的发丝,就看见她后颈处有一个吻痕,顿时,脸就红了。 姜霜还是不动声色的替她挽好了发髻,多梳了一些头发下来摭住了…… 正文 考功名吧? 南宫锦被小厮领着来到听风阁时,安西玥正在饭厅用早饭。 “世子妃。”南宫锦依然一袭朴素的青衣,外披一件不算华贵的斗篷,看着却精神抖擞。 就算被毁容,南宫锦依然是皇子中最出重的一位,兴许是遗传了颖贵妃的美貌。 南宫锦四处找寻了一圈,“世子这么早就出去了吗?” “恩。”安西玥吩咐人给他布置碗筷,“还是叫我堂嫂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尽管开口。” 南宫锦摇头拒绝,“多谢堂嫂的好意,我长这么大,好像什么都不会,不过,我不想像以前那么活着了,现在变得一无所有反而轻松了,以后我想自食其力看看能不能养活自己。” 安西玥没想到南宫锦还有如此志气,“不枉费我费劲心力治好你。” 南宫锦不好意思道:“话虽如此说,可是我还没想好要做什么?” 安西玥建议道:“考取功名吧,至于你想要怎么活,随心就好。” “我吗?”南宫锦从来没有想过去考取功名,他以为他可以靠卖字画为生,他自认脑袋里也还有些墨水,文彩也不比别人差。 “对自己没有信心?我知道你们生来就是养尊处优的皇子,皇子身来就富贵,什么都不用做可能就食邑上千户,上万户,但是你拒绝了恢复皇子身份,你就是一个庶民,你想自己养活自己就得自己挣钱,既然读书是你的强项,你何不施展自己的特长谋生。” “听世子说,你以前和他都是文太傅的学生,文太傅曾也是先帝和当今圣上的帝师,学识非凡,能当他的学生,你的能力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堂嫂,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我还可以考取功名谋生?”南宫锦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然你以为寒门书生寒窗苦读十年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博个好的前程。” 南宫锦顿时犹如醍醐灌顶,起身朝安西玥打躬作揖:“我明白了,多谢堂嫂提醒,我这就告辞了。” 安西玥朝姜霜吩咐道:“霜儿,取点银子给六皇子。” “不用了,君子不受嗟来之食,我已经找到挣钱的办法了。” “我闲来没事就在别苑作画,宴清和宴明拿去街上卖了些钱,还挺受欢迎的。” “所以你准备以后都以靠卖字画为生。”安西玥笑道:“画确实画得挺好的,上次你给我画的小陶罐上的梅花很多人都很喜欢,这些钱就当工钱吧。” 安西玥接过一袋银子递给他:“这么冷的天,你总不能还让宴清和宴明上街卖字画吧。” “举手之劳……”南宫锦不好意思的推道。 “走吧,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希望对你有帮助。”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才停下来,整个京都都变了样。 北朝很多地方都开始下雪了,对豪门世家来说,这场雪可能无关紧要,但是普通老百姓就不一样了,百姓的生活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安西玥掀开车帘看向外面,街上的行人依然很多,还是一派繁荣景象。 正文 祸事祸事 同时,晋王死在牢房里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 从晋王府搜查到龙袍这事也不可能包住,整个京都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南宫锦第一次到安平侯府,皇上命安钰霄办了官学,安钰霄请了文太傅到府上讲学,目的是吸引有才能的贤士。 南宫锦心里也很忐忑,曾经他在京都也是数一数二的风流才子,结交的人也全都是达官贵人。 刘管家见大小姐回府,命小厮替大小姐拉马车,连忙迎了上去,“大小姐,您要回来怎么没差人说一声,这么冷的天。” 安西玥笑着道:“路顺回来看看祖母,也没什么要紧事,刘叔您去忙吧。” 安西璃今天也没去绣庄,听说安西玥回来了,欢快得像只鸟儿投入了安西玥的怀抱,“大姐,你总算回来了,上次你回府我都没见到你,你就走了,我好想你啊。”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的刺绣学得怎么样?” “师傅准备教我双面绣,还给我接了个绣活,是有钱挣的。我还给你绣了礼物,可暖和了,就等你什么时候回来好送给你。”安西璃现在每天都忙得很,除了读书就是学刺绣。 “公孙夫人可不随便教人双面绣,你一定好好学。” “放心吧,我知道的。师傅的绣坊生意可好了,京都的名门闰秀都在她那儿做衣服和鞋袜,以后等我学成后,我也开个绣坊。”安西璃很有志向地道。 南宫锦站在一边有些尴尬,没想到安西玥的妹妹对她真好。 “你先去祖母屋里等我,我忙完来找你。”安西玥看了一眼南宫锦,见他满脸的尴尬。 “大姐好不容易回府,竟要赶我,我不去,大姐嫁给了世子我们难得见您一次。”安西璃撒娇道。 安西玥拿她没办法,就依了她。 安西璃这才注意到大姐带了客人回府。 “大姐,这位公子是你的客人吗?”安西璃小声道。 “在下宫锦,见过小姐。”南宫锦抢声道,他并不希望安西玥把他的身份说出来,一个被贬为庶民的皇子,也不是件光彩的事。 “宫锦是我的朋友,也是位读书人,我带他来找轩哥哥。”安西玥解释道。 安西璃端正有礼地朝着南宫锦见了一礼,算是打了招呼:“安西璃,见过公子。”公孙夫人教过她规矩的,一见到大姐就忘记了,现在做起这些规矩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南宫锦见安西璃前后变化挺大,他见过的贵女不计其数,猛然一愣,也不知如何是好,再次作揖回了一礼。 安西璃也不管他,只笑道:“轩哥哥在静雅轩呢,自从爹办了那听学堂,咱们安府的静雅轩就不是安府的静雅轩了,现在咱们都在祖母的院子里读书,祖母管得可严了,特别是琅儿妹妹,挨了不少鞭子……” 安西玥一路上就听安西璃讲安府的事,片刻,她们就到了静雅轩。 只听到有人款款而谈,“晋王以前可是贤德中的楷模,如今他私藏龙袍造反,死在牢中也是罪有应得。” 正文 妄议国事 另一人又接口道:“晋王诬陷世子非豫王亲生,这就是前兆,豫王府势大权大,和皇上又是亲兄弟,豫王怎么可能造反,我推测他想拉垮豫王府,更方便他成事,没想到机关算尽,把自己给算计死了。” “若晋王不死,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判,必竟是亲儿子,总不能杀了,听说六皇子贪污那次,皇上只是将他贬为庶民,赶出了京都。” “唉,皇室的祖先若知道后世子孙这么折腾,只怕要气得撬开棺材板。”白衣书生语带嘲笑,说的全是风凉话。 听到此处,安西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眸子里升出些寒意,安府置办听学堂不是让这些读书人妄议国事,说人是非的。 安西玥看了眼旁边的南宫锦:“我进去阻止他们胡言乱语。” 见他眼中有一丝哀伤,“皇子的德行是天下的典范和楷模,如今皇家皇子个个失德,已经沦为天下的笑话,堵得住一个两个,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这都是他们这些不孝子孙先失了德行造成的。 安西玥也明白,今天街上的酒肆茶楼也是人声鼎沸的在谈论皇家的事,妄议天家之事,按律施以板刑,可是如今北朝的皇室早已沦为众人口中的笑谈,再严格的律法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静坐常思已过,闲谈莫论人非。”安西璃突然气鼓鼓地道:“虽然我不懂政事,但是我也常常听祖母教导背后不要妄议别人是非,否则会遭天谴的。” 安西玥笑着道:“璃儿越来越有学问了。”记得当初她跟着紫苏姨娘时,因为脾气硬,没少受安西琳她们的欺负。 南宫锦没想到小姑娘会帮他们皇室讲话,虽然理是这个理,但天下人的眼睛都是看向皇室的。 安西玥可不想因为这些学子给安府招祸,南宫锦可以当作没有听到,她不能不管不问。 “好热闹呀。”安西玥进了大堂,就见里面有十几个书生打扮的人聚在一起。 安亭轩见安西玥过来,连忙放下书,他原本要叫玥儿的,又想到不妥当,便改了口恭敬道:“世子妃。” 邹衡和霍唯析也在,还有一些从四面八方进京赶考的学子。 能听文太傅讲学,学问自然都不差,但学问再好,德行缺失将来培养出来的也是些贪官污吏。 众人见安西玥前来,由霍唯析带头,朝安西玥见了礼:“见过世子妃。” 众人猛然一愣,她就是安府的大小姐,嫁给了南宫世子。 “霍公子不必多礼。”安西玥礼貌道,“诸位请自便。” 刚才众人发表言论时,霍唯析并没有讲话,他感觉安西玥眸子里有一股冷意,只怕是听到这些学子们的议论了。 安西玥将南宫锦介绍给安亭轩,“这位是宫锦,偶然认识的一位朋友,听说文太傅偶尔要过来讲学,他也想来听听,参加科举考试。” 南宫锦早就被人遗忘,加上脸上毁过容,脸上和以前也有些区别,就算熟人见到,也不一定认识。 正文 旁敲侧击 “宫公子是世子妃的朋友,就是亭轩的朋友,到了听学堂,宫公子不必客气。” 南宫锦也礼貌的颔首。 安西玥浅笑着道:“刚才听闻诸位学子们在讨论今天京都最热门的话题,还谈到了本世子妃的夫君,我也很感兴趣,诸位讨论出结果了吗?” 众人听安西玥如此说,顿时脸上一烫,背后议论人家夫君被抓包,是有些不道德。 白衣书生接话道:“世子妃见笑了,世子当然是豫王的儿子。” 安西玥浅笑看了白衣书生一眼,“诸位都是北朝储备的人才,国之栋梁,大家对国事又如此关心,将来若状元及弟,步步登高,也真是万民之福,相信文太傅有诸位这样擅于言谈的学生,他一定也很欣慰。” 文太傅是两朝帝师,天下的读书人能听到文太傅讲学,简直是祖上烧高香了。 若让文太傅听到,他们也跟着人云亦云,妄议人是非,一定会很失望,想再来听学只怕是不可能了。 邹衡也在其中,他想解释一下,但是他听了却没有阻止或反驳,也算同谋,最后还是忍忍闭了嘴。 霍唯析唇角含笑,没想到世子妃如此疾言厉色,偏偏又让人无法反驳。 安西玥礼仪做到最好,不威不怒:“三哥,祖父在世时,就给咱们立了家矩,其中有一条三哥应该记得凡安姓子女皆须严于律己,三哥今日怎么也跟着人云亦云……” “我……”安亭轩无言以对,只得道:“我会去祖母那里领罚。” 顿时,众人被一个女流之辈说得面红耳赤,纷纷闭了嘴,安西玥旁敲侧击的震慑他们这帮读书人还真让他们面子上过不去,偏偏人家又没指名道姓的指责。 没想到安府的大小姐这么厉害。 他们枉自读了那么多圣贤书。 “文太傅不在,宫公子若想留下便留吧,若不想就请自便。”安西玥原本以为听学堂会是他的好去处,总比一个人躲在别苑里强。 “在下还是留下来等文太傅。”南宫锦也不好驳了安西玥的面子。 姜霜看了安亭轩一眼,就跟着安西玥离开了。 姜霜追了上去,解释道:“轩公子可能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大小姐是不是误会他了。” “他是主人家,却放任学子们在安府制造舆论,不及时阻止,这被有心人听去,只怕要给安府惹祸了。”安西玥知道姜霜对安亭轩的那点心思,只不过以三婶的脾气,是不会接受姜霜的。 姜霜还没想那么远,的确是言多必失,若放任他们高谈阔论,只怕真的是在招灾。 安西玥前脚刚进瑞雪苑,南宫元熠后脚就跟了上来。 “我家玥儿好威风啊。”南宫元熠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身上还穿着官服。 “你都听到了,这么说我爹也回府了?”安西玥左右都没看见安钰霄的人影:“我想找他说点事情,听学堂不适合办在安府,让他移到官学去。” 南宫元熠也点了点头,“世子妃言之有礼。” 正文 世子的礼物 “别贫了,咱们先去拜见祖母。”安西玥见他嬉皮笑脸的,不是说宫里发生大事了吗?怎么他脸上还这么云淡风轻的。 现在在安府她也不好多问。 “元宝。”南宫元熠唤道。 “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安西玥朝拱门外看了一眼,“他人在哪里呢?” “我在这儿。” 只见元宝怀里抱满了礼品盒,小十也跟在后面,累得气喘吁吁的。 姜霜见状,连忙伸手去接小十手里的。 “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安西玥问道。 “礼物,女婿陪夫人回门怎么能不带礼物,上次让你一个人回来,受委屈了吧。”南宫元熠声音轻柔。 安西玥眼睛红红的,上次被安西琳嘲笑得够狠,若不是为了让秋杏去她手里拿秋杏说的“情蛊”,她也不会让安西琳如此嚣张。 “你还真会做人,全家的礼物都准备齐了吧。” “讨好丈母娘不算会做人,要把娘子讨好了才算为夫的本事。”南宫元熠笑着道。 南宫元熠来了安府,顿时,引来安府众姐妹。 瞧见他们在院里亲亲我我,顿时心花怒放不敢上前。 安西琰傲气道:“大姐回来了,谁说他们感情不好的,璇儿,上次是不是你和丫鬟嚼舌根了。” 安西璇瞪了安西琰一眼,“我忘记了,在大姐面前别提这个事儿啊。” 安西瑗也婀娜娉婷的站在一旁,暗忖着:“自己也该到了议亲的年纪,不知道会不会有大姐那么好命,嫁给一个疼她的夫君。” 安西瑗在安府见过好几次太子,只觉得太子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般的男子,不过她虽是嫡女,她爹的官位却不高。 柳嬷嬷听到动静,连忙迎接出来,吩咐丫鬟快去通知大夫人,又转身进了厢房:“老夫人,姑爷也来了,刚才刘管家没说明白。” 玉氏手里抱着暖手炉,连忙从软榻上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柳嬷嬷连忙扶住老夫人:“老夫人您慢点走。” “现在总算放心了吧,大小姐和姑爷感情好着呢,外面传的那些都是谣言。” 老夫人瞧着院中行来的一对璧人,眼角都含着笑。 “祖母,您怎么出来了?”安西玥扶住玉氏的手。 “孙女婿拜见祖母。”南宫元熠礼数很周道。 老夫人连忙道:“世子不可行此大礼,玥儿快带姑爷进屋,外面冷。” 南宫元熠给安府的每个人都带了礼物,他也会投其所好,二夫人和三夫人喜欢名贵的,拿到手里爱不释手。 上次老夫人派了性子泼辣的二夫人去送亲,千叮万嘱不要冲动,其实老夫人也有深意,二夫人性子虽泼辣,却会护着自家人不受委屈。 依二夫人的性格,安西玥嫁过去,遇到了些什么人,二夫人一定会一五一十的回府全掏出来。 老夫人在得知安西玥的那两个妯娌都不是省心的之后,心里也开始担心起来,嫁到王府会受什么委屈。 她见过一次豫王妃,也不算难相处。 上次回门,姑爷没一起回来,安西玥被人说了闲话,老夫人也有些担心。 此时,众人手里接过礼物,脸上都笑嘻嘻的。 安府姐妹纷纷感谢:“谢谢姐夫。” 正文 恩爱夫妻 安西琅自从上次被发现偷盗,就没再准出府了。 她接过礼物,发现里面是一枝精致的玉钗,问道:“我也有吗?”她以前和她姐可没少欺负安西玥。 她娘也没少欺负大夫人,她姐上次回来,还冷冷的骂她是白眼狼。 “玉兰发钗很适合琅儿。”安西玥轻声道。 安西琳已经死了的消息被压下来了,安西玥瞟了一眼安西琅,什么也没说。 整个安府突然间变得欢欢喜喜的,热闹非凡。 二夫人和三夫人连忙帮着大夫人去准备晚饭了。 安西玥带着南宫元熠回了君兰苑。 见一家人都高高兴兴的,所以他们打算吃了晚饭再回去。 安西玥牵着他的手,眼泪突然在眼眶里打转,道:“你下次要感动我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一声,你是世子,这么讨好我的家人也真难为你了。” 南宫元熠把她抱在怀里,“你是世子妃,为了让母妃高兴,不也把她哄得开开心心的,有没有很为难?” 安西玥连忙摇头:“方姑姑说,只有世子才能哄好母妃,所以我就试试,没想到她这么好哄,真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糊弄她的。” “其实我母妃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像姑母一样含饴弄孙。”南宫元熠悄声道。 安西玥听得耳根子发烫,“你故意的是不是?” 南宫元熠替她拢了拢披风,望着君兰苑里的秋千发呆,秋千上全是积雪,也没有人打扫,“玥儿想不想荡秋千?我推你吧。” “不要了吧,很冷。” 南宫元熠固执道:“你手里抱着暖炉,斗篷盖严实一点。” 最后,安西玥亲眼看见尊贵的世子殿下将积雪打扫干净,又进屋拿了垫子铺上,果真把她包得如一个雪娃娃。 安西玥觉得手裹在斗篷里可能会被摔飞出去,为了安全着想,还是握住两边的绳子。 南宫元熠怕她冷,又将握住她的手,“我开始推了……” 安西玥笑得像个小女孩一样,院里的秋千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是她父亲亲手搭建的,后来府里的管事重新加固了一下,但是位置没变。 迎着冷风,她也一点都不觉得冷。 “你怎么像我爹一样啊,小时候他就是这么推我的。”安西玥笑着道。 “原来岳父也不完全是个迂腐的人。” “小时候我爹还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陪我荡秋千,只是后来他只陪着安西琳荡秋千,只去琳琅苑,再也不来君兰苑了,我也很少来君兰苑,甚至做了很多错事。” “我娘整日以泪洗面,后来多亏有了我弟弟,不然我不知道我娘还在不在,我娘教允儿读书写字,就算允儿什么也不懂,她还是坚持教他,当时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傻子,我娘也一直护着他。 我是不是很坏啊,嫌弃我娘,嫌弃我弟弟,无论我怎么嫌弃他,他总是伸着双手要我抱抱,所以……我决定一定要好好的护着他们。” 安西玥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前世她怎么这么笨,若老天爷不给她重生的机会,就算下十八层地狱也救赎不了她的罪过。 他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玥儿,你心里装着什么秘密,才让你这么痛苦:“你护着他们,我护着你。” 正文 心计之重,城府之深 另一边,雪娘经营了几年的怡红楼突然被一股暗势力给捣毁,还好她逃得快。 轩辕冥怒声道:“怎么会暴露的?”可惜北朝不是他的地盘,让他束手缚脚。 雪娘也想不明白,这么多年,她半点错漏都没有出过,“昨晚,小蝶她们全都被暗杀,惊动了官府,今早怡红楼就被查封了,可惜了我培养的那些细作,如果时机成熟,将来投入进北朝,将会起大作用。” 轩辕冥眯着眼睛暗道:“对方挺聪明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捣毁了我这么多年的精心布局。” 雪娘道:“公子,咱们尽快回国吧,南宫灏已死,原本想要扶持他坐上皇位,更好的控制北朝,没想到他这么蠢,外面都在传,南宫灏是因为吃了五石散才死的,可是咱们给安西琳的药量很小,不可能吃死人。” “只有一个解释,药被人动过手脚。”轩辕冥阴恻恻地道。 “可惜安西琳已经死了,不知道她死前把药给了谁,那个蠢女人,枉费我们花这么多银子养她,现在反倒替别人做了嫁衣,让南宫睿坐稳了太子之位。”雪娘厉声道。 “南宫睿一直不在京都,我们掌握的资料很少,这股暗势力很可能是他的人,北朝如果让南宫睿坐上皇位,对咱们将来的计划有影响,我感觉南宫睿很危险。” “我们还查到周国这次来是想要与北朝和亲,原本还想着利用豫王府世子的身世来瓦解两国的关系,以常太傅的脾气定要和北朝翻脸。” 轩辕冥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娇俏的倩影,她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常太傅对苍夷国生了嫌隙。 轩辕冥突然想到,如果是安西玥在背后推动这一切,那么安西玥的心计之重,城府之深。 轩辕冥把所有的事串联起来想了一遍,就想通了:“这件事不必查了,尽量不要有动作,免得打草惊蛇。” “安钰霄现在是北皇身边的重臣,既然是重臣他就有利用的价值,京都的舆论导向是该偏一偏了。” 雪娘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她眼眸沉了沉才道:“本来想利用晋王之死让北朝的那些文人们大作文章。刚才属下接到密报,安西玥回了安府,计划失败了,不知道她发没发现我们的意图,安西玥挺狡猾的,属下想办法除掉她。” 轩辕冥凤眸微冷,看得雪娘一阵哆嗦,她不明白主子是什么意思? 雪娘又道:“怀王现在代替主子处理朝政,属下担心时间一长,他会生二心,主子才登上帝位,雪娘请主子尽快回国。” 雪娘跟了轩辕冥八年多了,她对轩辕冥的爱已经刻入骨髓,她曾幻想着冥王登上帝位的那一天,她可以成为与他并肩的那个女人。 但是主子最近太反常,做事情总是瞻前顾后,已经变得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立志要扫平各国的少年。 雪娘不敢往深处想。 这时,雪娘身体突然柔软了下来,双手缠上轩辕冥的腰身,眸子也荡起柔软媚骨的光芒,轻声道:“阿冥,这些年雪儿很想你。” 正文 女人心,海底针 轩辕冥突然勾唇,冷冷的笑了起来,指尖抬起雪娘的下颚:“雪儿越来越美了,雪儿跟了朕有多少年了。” 雪娘温柔一笑,“八年零六个月一十七天。” “如果安钰霄见到你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他会不会怜香惜玉,无法自拔。”轩辕冥突然沉声道。 猛然,雪娘瞳孔一缩,眼中闪现出一丝怨念,这么多年了,她送了多少女人出去,可是阿冥都没有让她自己牺牲,“可是雪儿已经是陛下的女人……” “以雪儿的聪明,朕相信雪儿会有办法的。”轩辕冥话音一转,推开了雪娘娇弱的身体,不容置喙。 待轩辕冥离开院子,只听到院内传来动听的丝竹声。 这里是苍夷国设在北朝的另一处暗桩,轩辕冥闪身出去,便消失不见。 雪娘满眼痴迷,却也只能接受安排。 …… 安府。 南宫元熠把安西玥抱回了厢房,一直睡到下午,丫鬟才来唤他们去前厅用饭。 丫鬟一直守在院外都没见大小姐和世子出来,也不敢进去打扰。 安亭轩到君兰苑时,见丫鬟一直等在院外,问道:“你们守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还不叫大小姐出去用饭。” 丫鬟红着脸道:“姑爷吩咐不许吵大小姐,说大小姐在休息。” 安亭轩凝眉,世子也太不注重玥儿的名节了,大白天,在娘家怎么可以。 “发生什么事了?”安亭轩问道。 丫鬟道:“刚才我们看到姑爷在院子里陪大小姐荡秋千,大小姐也不知怎么的就哭了,哭得可伤心了,像个小女孩一样,姑爷哄了好半天才把大小姐哄好,直到大小姐躺在姑爷怀里睡着了,姑爷吩咐奴婢们不要打扰大小姐休息。” 安亭轩心里一惊,玥儿哭了?怎么回事?是不是世子让她受委屈了。 可是玥儿已经嫁人了,人家夫妻的事,他只是她的堂哥也无权过问。 因为静雅轩的事,安亭轩心里一直有愧疚,静下来仔细一想,今天他确实不该由着他们在安府高谈阔论,就想着怎么来给安西玥解释一下的。 安西玥这一觉睡得很香,可能是房中都是她熟悉的味道,睡着之后唇角都挂着笑。 她醒来时,就见南宫元熠和衣躺在她的身边,双目紧闭,好看的侧颜平静安详。 听见外面的动静,她扫视了一眼四周,这不是她的闺房吗? 她连忙起身开始推南宫元熠:“我们怎么睡这儿了?睡了多久了,快起来了。” 南宫元熠拖过她的身子,抱住,“我们是夫妻,本来就该睡一起啊。” “可是,这里是我家。”安西玥怒极。 南宫元熠也才眯着没一会儿,没想到她的床睡着这么舒服,虽然不大,让他很是贪念。 以前他怎么一次都没滚上来过。 他满眼的无辜:“我知道这是你家,所以我才什么都没做。” “你太过份了,你这样让我爹我娘我祖母怎么看待我。”安西玥拿枕头摔在他的身上,独自起身。 南宫元熠拿她真是没办法,也不知道是谁把她抱得很紧,不让他走,这会儿睡过之后就翻脸不认人。 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啊,他怎么也捉摸不透。 正文 注意影响 安西玥走到梳妆台前,还好头饰和衣裙都还没有乱,她随便整理了一下就很完美了。 她瞧着铜镜里的自己,脸上有浅浅的泪痕,她刚才还很丢脸的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幸亏她今天没施脂粉,不然真是臭大了。 安西玥找了梳妆桌上的胭脂水粉随便涂抹了一下,就准备出门了。 她提着裙子看了一眼南宫元熠:“走啊。” 南宫元熠也整理了衣袍,微笑道:“娘子请。” 安西玥打开房门,就瞧见院门外站了两三个丫鬟和安亭轩。 顿时,她脸上堆了她认为最得体的笑容缓缓出了房门,南宫元熠紧随其后。 安亭轩见状,脸上一阵躁红,连忙低下了头,安亭轩如今也十八九岁了,若是在乡下都可以娶妻了。 旋即,安亭轩转身就要离开。 安西玥喊住他:“轩哥哥,请留步。” 他们又不是见不得人,他怎么像见了鬼似的。 “见过世子,世子妃。”安亭轩朝他们见了一礼。 安西玥见他那模样,又见几个丫鬟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定是误会了。 想到此处,她又悄悄的掐了南宫元熠的腰身一把。 安西玥道:“宫锦还在府上吗?” “文太傅讲了一个时辰的学,他与文太傅一块儿离开了。”安亭轩答,只是没想到文太傅这么欣赏宫锦。 南宫元熠已经知道宫锦就是六皇子,没想到他还会想着考科举,目前来说,这也不失为一条路。 若他真的去卖字画了,估计皇上得气死,骂他不思进取。 南宫元熠突然朝着安亭轩道:“今日在静雅轩的那些学子,你可有他们的名字,抄录一份给我。” “好。”安亭轩道。 安西玥有一句话提醒了他,大街上的百姓议论纷纷,可以说他们人云亦云,懵懂无知,但是能进入安府听学堂听文太傅讲学的都是经过筛选的,学识和修养都不差。 自然也知道北朝律法严谨,晋王谋反罪名成不成立,陛下也还没有审查,关进天牢不等于马上将他斩首。 可以说晋王其实还有翻身的机会。 他们虽然设了一出连环计,拉南宫灏下水,但是最后留不留他的命还是得皇上定夺。 太子表面最无辜,其实盈利最大,偏偏晋王的死最后查下来就是他后院的那几个女人无意中把五石散带进天牢引起他丧命。 安西玥想到今天有一位白衣书生,随口问道:“那个穿白衣服的叫什么名字?” “他叫文豪,曾还和文太傅戏称与文太傅是本家。”安亭轩道。 安亭轩看了安西玥一眼,不好意思道:“今天这事儿也怪我,文太傅没来,大家原本讨论的是别的话题,我没及时制制止。”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互相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提点道,“敌人都是见缝插针的,以后言行举止小心一点,切不可妄自议论国事。” 安亭轩必竟还年轻,小小年纪就靠上了举人,如果他再勤奋努力,前途不可限量。 他们来到前厅,分别朝老夫人和安钰霄夫妇见了礼,也各自落座。 正文 太子到来 安府三房也全数到齐,因为是家宴,也没那么多拘束,在一个餐厅里,总共开了三桌,男人一桌,姑娘们一桌,老夫人和夫人们一桌。 下人们也在偏厅自备了酒菜。 姜霜、小十,元宝三人虽是下人,但他们现在是豫王府的人,刘管家自然也安排了席面招待他们。 因为老夫人那桌人太少,安西璃就建议道:“咱们把两个女桌拼成一个大桌,我们绣坊人多,就是这么做的,也热闹,家宴嘛,祖母。” 老夫人见着高兴,“反正是家宴,就依了璃丫头吧。” 姐妹几个欢欢喜喜帮忙端菜,下人们也过来帮忙搬桌子。 这时,安亭俊带着一位贵人也赶了进来。 众人一看,来人正是太子殿下。 顿时,全都没了声音,落针可闻,纷纷朝着从外院进来的太子和安亭俊身上看过去。 安钰霄又携带着全家老小连忙起身,恭敬道:“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脸上带着笑,“安大人不必多礼,都免礼吧。” 南宫元熠是世子,自然也跟着朝太子见礼,与太子互相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太子完全没理会因为他的到来,气氛明显变得尴尬了许多,笑着道:“看来本太子今日有口福了,怪不得走到安府门前就闻到饭菜的香味了。” 南宫元熠不禁抽了抽嘴角,暗道:“太子来得可真巧,没瞧见是家宴?太子还缺吃的?难不成苏贵妃看上了安府的女儿,想要娶回去给他当太子妃。” 安钰霄连忙将太子迎上了上位,这就和南宫元熠挨在一起了。 多了两个人自然要多加两个凳子。 安亭峰屁颠屁颠的跑到女方席面上和安西琰挤了一个空隙坐下。 安西琰怒道;“哥,这里是女边席。” “女边席怎么了,两桌菜不一样吗?”安亭峰怼道,他就爱做生意,就是不爱读书考功名。 “祖母,您看他。”安西琰撒娇道。 当着外人的面,老夫人也没说什么。 安西玥连忙替老夫人夹了一筷子菜肴:“祖母,吃鱼。” 另一边,南宫元熠端了酒杯敬了席面上的安氏三兄弟:“岳父,二叔、三叔,小婿敬您们一杯。” 安钰霄和他喝过酒,也还自在,但安钰明和安钰泽就开始手足无措了,端起酒杯,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笑着才把酒喝了。 一位是豫亲王府世子,一位是当今太子殿下,他们何德何能,与人中龙凤同桌吃饭,就算吃龙肉也没胃口啊。 太子听南宫元熠左一口岳父,右一口叔叔的,听着实在有些不舒服,“堂兄,本太子也敬你。” 南宫元熠抬起酒杯,和太子碰了一下杯子,微笑道:“太子请。”旋即将酒一饮而尽, 太子笑着将整杯酒都喝下肚,只觉得喉咙处传来一股辛辣感。 片刻后,他们菜没吃多少,酒倒是喝了不少。 安西瑗见到太子心跳得噗通噗通的,为了压下心中的躁动,她也抬起桌上的酒杯猛灌了一口,女方席喝的虽是果酒,但喝多了也是会醉的。 正文 挣钱了 安西玥不能喝酒,一直在陪着梅云洛和老夫人吃菜,也没注意其他。 夜色渐晚,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老夫人年纪大了,柳嬷嬷就扶着老夫人回了瑞雪苑。 老夫人一走,安府的几个姐妹就放开了许多,平时,老夫人总是叫她们谨言慎行。 安西琇把安西玥拉到一边,悄声道:“芸儿姐姐叫我给大姐的。” 安西玥打开一看,惊道:“哪里来的银票?” “挣的,芸儿姐姐嘱咐我一定要亲自交到你的手上。”安西琇悄声在她耳边道:“玉颜霜效果好,冬天来了,前来寻医问药的人越来越多,现在安心药堂都忙死了,要不是我娘命丫鬟去寻我,我可能没那么早回来。” 安西玥顿时就明白了,看来玉颜霜真的给安心药堂带来了利润。 上次南宫菲儿是治好了才回的府,她认识的人多,在贵妇圈里一宣传,比什么都有用。 “你把这些钱都给你芸儿姐姐,她知道怎么做的。”安西玥道。 安西琇将钱揣在她的怀里,“她就猜到你会这样说,上次你成婚时不是给了她一些钱吗?她全都进药材了,不缺钱。除去玉颜霜的成本和药堂的分层,她说这是你应该得的,不收我回去没法交差,她一定骂我……” 安西玥见她那模样,就知道是李芸儿教的,“都学会撒娇了。” 安西琇亲热的抱着她的胳膊,笑着道:“上次王家那婆子来看病,芸儿姐姐可把她好生的整治了一番,现在他们看见我都躲着走。” 安西璃见两人说着悄悄话,跑过来起哄:“大姐二姐,你们有什么好玩的不带我一起玩。” 安西玥笑得欢快,点了点她的鼻子:“在笑你见了祖母瞬间变成老鼠,祖母一走,你就变老虎了,上蹿下跳的。” “上蹿下跳的那是猴子。”安西琇接话。 安西璃觉得两位姐姐合起伙来欺负她,跑到梅云洛身边撒娇告状:“娘,大姐说我是老虎,哪里有这么漂亮的老虎嘛。”模样倒是可爱的很。 安西玥觉得自从她遇到南宫元熠以后,一切都变得那么和谐美好,连家里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她都快忘记前世是什么样的了。 二房和三房永远恨大房,二婶和三婶为了儿女们的前途暗自较量无数,最后也是以双双失败收场。 老夫人早早过逝,父亲永远都是躲在林婉的裙裾后面浑浑噩噩。 太子倒不知道,安府的女儿们关系这么好,一般人家里,各自只要不变成仇人,就算是万幸了。 安府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这时,安西瑗看太子的眼神有些失神,太子也瞟到了那抹有些炙热的视线,瞬间四目相对。 太子薄唇微抿微微一笑,容颜俊朗似星空中耀眼的繁星,使得安西瑗立即低头,心乱如麻。 安西瑗长得乖巧,鹅蛋脸,绯红的脸颊看着倒有些可爱,从头饰到衣着每一样都透着精致。 安钰霄见女儿们闹疼得厉害了,朝着南宫元熠和太子歉意,道:“小女不懂事,让太子见笑了。” 正文 眉目传情 太子含笑回神,借着酒意道:“其乐融融,正是家家户户都所向往的,本太子也很羡慕安大人。” 太子突然想到安西玥上次喝醉了酒的豪言壮语,安府的女儿们似乎都各有千秋。 南宫元熠也喝多了点,他实在搞不懂太子今晚过来意欲何为。 天空中没再飘雪,到了夜晚,天气还是很冷。 安钰霄也喝多了,还是坚持出来恭送太子和世子。 暗处,突然多了一双眼睛注视着安府门前的一幕。 “俊儿,一定要把太子安全送回府。”安钰霄嘱咐道。 “爹,您也快进府休息。”安亭俊道。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也与太子道别才上了马车。 只听见车轮压着积雪“咯吱咯吱”作响,车夫赶得很慢。 安西玥见他喝得有点多,关心道:“喝这么多难不难受?” 南宫元熠微微眯着眼睛,作势要倒,安西玥连忙接住,将他放在她的腿上:“下次回来别留下吃饭了,省得他们都不自在。” “是太子来了,才不自在。”南宫元熠闭目养神地答。 “无缘无故的,太子来做什么?”安西玥问道。 南宫元熠牵过她的,“想娶安府的女儿呗。” 安西玥睁大了眼睛,惊声道:“我们家几个妹妹,除了琇儿待嫁闺中,其余的都还小呢,琇儿退过婚,贵妃娘娘不可能瞧得上。” “二叔家的琰儿,那丫头从小没规矩惯了,也不爱读书,只剩三叔家的瑗儿,可是二叔三叔官职都不高,太子妃的位置只怕坐不上去。” “太子妃不行,侧妃总行吧。” “我祖母是绝对不允许安府的女儿给人做妾的,宁当寒门妻,也不当富人妾。”安西玥道。 “太子侧妃位分也不低。”南宫元熠提点道。 安西玥气得狠狠的揪了他的耳朵,“位分再不低,那也是妾,也是和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当年我祖父是个县令,但他就只有我祖母一个妻子。” 南宫元熠立马从她的腿上跳了起来,“我终于知道你这脾气跟谁学的了,就跟你祖母。” “我祖母怎么了,她是最明白事理的人。”安西玥道:“当初她要把我嫁给她好姐妹的孙儿,不愿意让我嫁进王府,就是因为怕我在王府受苦。” “邹衡,平城邹氏的独孙,二十岁就已经考上了举人,的确了不起,若他再努力一点二十五岁前应该会进前三甲。”南宫元熠直接道。 “原来你调查人家。” “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南宫元熠又厚颜无耻了:“不然怎么抱得美人归。” 安西玥红着脸瞪他,“太子想娶,我们家没女儿嫁给他。” “也许有呢,人家都眉目传情,只有你没看到。” 安西玥仔细回忆了今天饭桌上谁比较与众不同,惊声道:“难道真是瑗儿?” “我家娘子就是聪明,让为夫一亲芳泽。” 南宫元熠把安西玥轻轻一提就放到了他的腿上,握紧了安西玥的手。 安西玥打开他,呢喃道:“太子果然想得长远,不管是二叔还是三叔家的,瑗儿也姓安,他是不是也开始拉拢朝臣了,如果她父亲没有受到皇上的赏识,安府估计也不会被推在风口浪尖上,真是福兮祸兮。” 正文 太后病了 很快就到了豫王府,姜霜从后面一辆马车上下来,准备要扶世子妃下车,南宫元熠却没让她自己下来。 他直接将她打横抱着跳下了马车。 姜霜识趣的退到一侧。 小十和元宝则见怪不怪,反正他们家世子二十多年一直缺女人,好不容易娶了媳妇回家,自然要好好疼着。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一进外院,便看见豫亲王和豫王妃等在外院。 见此情景,两人眼中闪过几分诧异,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必竟谁都年轻过,也体谅他们新婚燕尔。 安西玥感觉到两股视线朝他们射过来,连忙挣脱着跳下来,她知道他是怕她冷才护着她。 “见过父王,母妃。”安西玥恭敬的朝着他们行了一礼。 南宫元熠怀里一空,唇角勾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道:“父王,母妃。” 豫王闻到一股酒味,眉头皱了皱,咳嗽一声,“准备一下,进宫,太后生病了,我们要进宫去探望。” 安西玥看向南宫元熠,用眼神询问道:“太后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生病了。” 南宫元熠也是一头雾水,平时他与太后也没有多亲近。 因为晋王死在牢里,太后发了火,估计气病了。 晋王小时候是在太后身边养大的,自然多疼惜他一点。 他的亲生母亲也是太后宫里的宫女,还没被升位分就难产死了。 太后养到六七岁,才又养到了贤妃的名下。 前世,她总到太后身边伺候,每次都惹太后不快,因为太后瞧不上她,太后是真的疼南宫灏,所以南宫灏登上皇位后,也得到了太后的支持。 安西玥庆幸今天在安府睡了个很舒服的回笼觉。 两人迅速的换了一袭衣服整理了一番,正要朝前院走去。 安西玥还是能闻见南宫元熠身上的酒味,突然拉住他道:“你坐下,我给你施针试试能不能排除酒味。” 南宫元熠也想到了,乖乖的坐下。 “我可以自己逼出酒味。”南宫元熠道。 “你忘记了,你暂时不能运用内力,相信我,我用银针也可以帮你逼出来。”安西玥道。 安西玥神情无比专注:“晋王一直很得太后喜欢,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错,太后都是怜悯他的,如今晋王刚死,咱们就带着酒味进宫,必会引起太后不快,以防万一,太后这个人让人有些琢磨不透,总让我感觉她藏得很深,不过太后生病了,作为孙子孙媳自然该进宫探望。” “太后不喜欢管后宫的琐事,虽然她是我名义上的皇祖母,但是我不太喜欢与她亲近,每次见她,我都觉得她盯着我的脸像是带着恨意,可能是长得太像那个人了。”南宫元熠也道。 片刻后,一家人又赶着马车朝皇宫行去。 因为是豫王府的马车,到了宫门口也没人敢拦,侍卫恭恭敬敬的将马车迎接进了皇宫。 诺大的马车坐了四个人都不觉得拥挤。 南宫元熠换了身华服穿在身上,酒味也消散了大半,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 正文 太后的怒气 宫里的积雪都被宫人们清扫干净了,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康寿宫。 康寿宫门口跪了黑压压一群人,也不知道太后病得有多重。 各宫嫔妃和宫外的皇子皇孙都来了。 也就是说,他们是最后一个到的。 这时,众人纷纷回头朝着豫亲王等人看过去。 福公公连忙迎了上来:“参见王爷,王妃。” 豫王抬了抬手:“免礼,皇上在里面吗?” “沈太医在给太后看诊,皇上、皇后和长公主在里面陪着。”福公公又悄声道:”老奴也没敢在里面陪着。” 豫王颔首表示知道了。 福公公看了其他皇子公主一眼,悄声道:“可能要委屈世子和世子妃了,给太后祈福。” 这意思很明显,进宫探望太后,太后没有宣见,他们就得在外面候着。 安西玥也明白过来,大家都跪在外面,他们也得跪。 南宫元熠则挑了挑眉头,都跪着就能祈福吗?这里又不是寺庙。 这时,太子也匆匆赶来,“王叔。” 苏贵妃瞥见儿子赶来,轻声道:“睿儿快到母妃这里来。” 太子见母妃带头跪在最前头,也不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眸子一沉,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于是,豫王和王妃被迎进了内殿。 南宫元熠见安西玥跪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满眼的心疼。 安西玥暗示:“我没事,跪吧,咱们不跪便是不孝,不要落人口实。” 太后最喜欢的孙子死了,自然要把人都惊动来折腾一番。 在安西玥的记忆里,太后一般不喜欢作妖,今天她这般折腾是为何。 康寿宫的每一块砖,安西玥都数过,前世,她也没少罚跪,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南宫元熠终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读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陪着她跪在身侧。 太子见状,却选择跪在了安西玥的另一侧。 顿时,苏贵妃凤眸闪过一抹寒光,她的儿子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安西玥心里还想着另一件事,也没管太子,他爱跪哪里是他的自由。 只见青妃也恭敬的跪在了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云淡风轻般。 宫殿内。 太后躺有软榻上,手抵在胸口上,瞧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眼眸中明显是有怒气森森的。 豫王装着没瞧见,待行了礼之后才询问道:“沈太医,太后是什么病?严不严重。” “怒急攻心,伤心过度引起的惊厥,太后要放宽心。”沈太医宽慰道。 这时伺候太后的嬷嬷上前,抹了两滴眼泪道,“自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太后滴水未进,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四皇子薨后,太后伤心过度,泣不成声……” 皇上也是满眼焦急之色:“太后不吃东西怎么得行,太后想吃什么?儿子马上叫人准备。” 皇帝见太后不答,朝皇后吩咐道:“皇后还不快去给太后备些可口的饭菜来。” 皇后一愣,连忙退出去准备膳食去了…… “沈太医,你也出去侯着吧,没有宣召,谁也不许入内。”皇帝又沉声道。 待沈太医也出去后…… “你们主意大了,把哀家当聋子当瞎子,是不是还早就盼着哀家早点死?”太后说这话有些无理取闹,谁都知道皇帝和豫王都十分孝顺太后。 “他和先帝长得一模一样,你们还要骗哀家到什么时候?怪不得灏儿指认他不是豫王之子。” 正文 稚子无辜 皇帝连忙跪下:“太后息怒。”他其实还有些怕太后。 自然豫王和豫王妃互相看了一眼也跪了下去:“太后息怒。” 太后顺手就将榻边的碗砸向豫王,怒道:“你背着哀家做了什么事?你们瞒了这么多年,你们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先帝因何会驾崩,你们不知道吗?就是为了那个妖女。” 豫王被砸中,也无话可说,他们瞒着太后养大了先帝的小儿子,可是他们也是念在稚子无辜,再怎么样他也是父皇的骨肉,是他们的兄弟。 长公主也惊道:“王兄,熠儿真的是父皇和那妖女的儿子?” 昨晚,长公主试探过王嫂,可是王嫂一口咬定熠儿就是她的儿子。 长公主不敢相信的扫视着几人,一夜之间,她疼了多年的侄儿突然变成弟弟,这如何能让她不震惊,更何况,他还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豫王道:“他只能是我的儿子,这是父皇的嘱托。” 其实也是阴差阳错,当年若不是王妃与他的孩子夭折,他也不会想到这个办法,皇室的血脉总要叫他认祖归宗才行。 太后厉声道:“治儿和信儿就不是你的儿子,这么多年,世子之位你们没有传给治儿和信儿,反倒给了那个妖女生的孩子。” “当年先帝本有宏图伟业,没想到最后败在那个妖女手中,先帝把她养在别苑,事事顺着她,宠着她,后宫突然无君主,你们不知道吗?” “哀家还奇怪为什么你会把那妖女住的别苑给了他。” 皇帝终于忍不住开口:“他是父皇的孩子,父皇的孩子被您一个个除掉……” 猛然,太后从软榻上起来,“啪”的一把掌打在南宫楠的脸上,“哀家这么做都是为了谁?他们若不死,楠儿,你能坐上皇位,先帝把那妖女藏了这么多年,最后生下儿子,以先帝对那妖女的感情,这皇位只怕还轮不到你来坐。” 长公主没想到太后如此疾言厉色,在她印象里,太后一直是个很温和的长辈,从小太后对她就很照顾。 尽管父皇对霍昭仪不算宠爱,但在她的印象里,父皇对各宫娘娘都一样。 雨露均沾。 当年靖王造反,若不是太后做主把她嫁进了上官府,只怕她也会命运多舛,长公主曾经也退缩过。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都惧怕太后的原因。 这时,太后看了豫王妃一眼,又冷声道:“废掉他的世子之位,也能给周国一个交待。” 太后是绝不可能把豫王府的权柄交给苗疆族的余孽的,万一他生出不臣之心,那就真的是麻烦了。 外面跪的都是南宫氏的皇子皇孙,若他们不依,太后也不怕把事情挑开。 豫王妃差点吓倒在豫王怀里,此时,只见她脸色惨白,熠儿是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 她和她自己的孩子无缘当母子,她一点也不怨恨老天爷。 豫王妃虽然是周国公主,但现在她是北朝的媳妇,面对太后的强势,她也无能为力。 苗疆族对周国的伤害足以再次引起周国的恨意。 但她只想要儿子,只想要丈夫,她不管什么朝政,不管什么政事。 豫王妃跪拜道:“太后,熠儿他绝无二心……” 正文 都想尽孝 殿外,黑漆漆的夜空中挂着一弯明月,沈太医恭敬的侯在一侧。 他刚才似乎听到了皇室最大的秘史,但他只是一个太医,只能当哑巴和聋子,然后把听到的烂在肚子里。 他也猜出了当年梅院首被罢官的原因,他只觉得可惜了他一身医术。 沈太医有意无意的朝着安西玥跪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众人先是见皇后急匆匆的出来,后又见沈太医也出来,也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了? 太后的病情如何,他们都不得而知。 此时,寒风凛冽地吹进每个人的心底,只觉得冷。 苏贵妃忍不住起身关心道:“沈太医,太后生什么病了?” 沈太医叹了口气道:“从昨晚到现在,太后都没有进食,又因为晋王的事,伤心过度,皇后娘娘已经奉旨去替太后准备膳食了……” 沈太医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安西玥能听到。 安西玥刚才瞧见沈太医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过,只那一眼,安西玥就心念急转,几乎只一刹那的时间,她就想明白了。 安西玥轻声对南宫元熠道:“我们去御膳房。” 与此同时,安西玥能听到沈太医的话,跪着的嫔妃,皇子皇孙也能听到。 他们见南宫元熠和安西玥朝着御膳房行去,纷纷也都赶了过去。 皇后早他们一步到了御膳房,此时,诺大的御膳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御厨们按照皇后的吩咐制作精美的食物,珍馐美味,应有尽有。 顿时,满室飘香…… 苏贵妃进来时,恭敬的朝着皇后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后。” 皇后扫视了一眼跟进来的众人,“你们不好好替太后祈福,来御膳房做什么?” 纪妃也恭敬道:“太后胃口不佳,臣妾也是担心太后的身体,也想尽一番孝心。” 苏贵妃也道:“太后最喜欢吃臣妾做的桂花蜜,臣妾怕御厨们做不好,便亲自过来了,没有打扰皇后吧。” 皇后也不能驳了众人想替太后尽孝的这份心思,硬生生的把这口苦水往肚子里咽。 苏贵妃是太子生母,自从她的儿子被立为太子后,苏贵妃明显傲气了不少。 皇后只暗恨,她的儿子不争气,不会哄太后和皇上开心,如今楚王妃怀孕,明显又胜了一筹,她怎么舍得她来跪着,皇上体恤也没让跪,皇后就更卖力了。 谁想到,还有人与她一样,都很卖力的想要讨好太后的欢心。 安西玥恭敬的朝着各位娘娘见礼。 苏贵妃眼眸寒冷,不理不睬。 皇后则殷勤的拉过安西玥的手,“世子妃也想替太后尽孝,真是难为世子妃了,真有孝心,本宫家云侨刚发现怀孕了,也不便走动,世子妃就多费心一些。” 因为安西玥替官云侨施针开了药膳,才调养好了官云侨的身子而怀孕,楚王又与豫王世子交好,皇后自然也要拉拢。 皇后这话是说给苏贵妃听的,太子还未娶妻,听说苏贵妃为了太子妃人选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安西玥不卑不亢的朝皇后回礼,表示友好。 苏贵妃听了,唇角依然挂着笑,但眼色又冷了几分,一把拉过紧跟进来的太子:“臣妾不打扰皇后娘娘了。” 正文 先吃就是不孝 太子从来没有来过御膳房这种地方,还真不知道宫里的女人为了做道菜也是刀光剑影,暗中拼杀,这就是权力的味道。 他的整个心思都在安西玥身上,上次在别苑,就听说她做的饭菜很好吃,不觉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安西玥找到她想要的食材,甚至她能准确找出食材和药材的摆放位置,不禁令守在一侧的南宫元熠微微诧异。 南宫元熠见太子的眼睛还往这边瞟,这时,他才稍稍挡住了那抹视线,微笑道:“需要为夫帮忙吗?” 安西玥悄声道;“暂时不用,不过刚才你看到沈太医的眼神了吗?好像挺忧心的,他是我外祖父的徒弟,我感觉他那一眼是在担心我们一样。” 南宫元熠心里一沉,一句话也不说。 只见安西玥把斗篷随手解开丢进他的怀里,又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纤细的皓腕,十指纤纤,灵巧敏捷,她捣鼓案板上的食材时,比她翻花时还要精妙绝伦。 前世,御膳房是她呆过最多时间的地方之一,她自然非常了解太后的喜好。 太后其实不是真的病,应该是心症。 她记得,孙思邈在《千金方》中提到:“凡欲治疗,先以食疗,既食疗不愈,后乃用药尔。” 太后一直身体强健,就算用再多药也无济于事,刚好,她学得的一手好药膳恰恰能迎合太后心意。 这也是她的外祖父教给她的。 片刻后,各宫娘娘和皇子公主们各显神通,整个御膳房出现了前所未见的奇观。 不过大多数都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吩咐御厨们做出来,然后他们再选一道自己认为最好吃又最精美的端着离开。 青妃看了一眼众人,唇角挂着似有似无的浅笑,连吩咐都懒得吩咐,选了一碗清淡的鱼粥便命宫女端着出了御膳房。 太后生病,样子总要做做的。 南宫元熠胃里也空空如也,今天喝了太多酒,这个时辰闻到美食,自然早已垂涎三尺,特别是他家世子妃亲自做的。 眼见着御膳房里的人越来越少,安西玥瞟了一眼四周,朝南宫元熠微笑着道:“嘴馋了吧。” 南宫元熠也顾不得其他,连连点头,俊朗的脸上猛然升起一丝哀求,使得安西玥忍不住轻笑出声。 安西玥也不管他,独自寻了一个漂亮小巧的陶瓷罐盛满,又备了碗筷和勺子,御膳房里的食盒也是多种多样,多得数不胜数。 南宫元熠眼巴巴的瞧着那锅美味的药膳被放在食盒里…… 皇后也来瞧了一眼,也嘴馋得很,“世子妃还有这手艺,看着真好吃,有时间本宫叫云侨也来和世子妃学学。” 今天晚上不合适宜,因为太后一直没吃饭,他们身为晚辈怎敢先吃。 先吃就是不孝。 安西玥乖巧的笑道:“娘娘谬赞了,寻了机会西玥亲自替娘娘做一桌子菜孝敬娘娘。” 安西玥嘴巴很甜,使得皇后笑得开怀,怪不得她的儿子和儿媳妇都喜欢和他们结交,实在比苏贵妃那种假模假样的人讨喜多了:“本宫可记在心里了。” 正文 会疼人的媳妇 皇后说完就吩咐宫女把御厨准备好的十道菜肴端上来,与她一起朝着康寿宫行去。 这时,苏贵妃的桂花蜜也做好了,皇后一走,她脸上的笑就消失了,冷冷的瞪了南宫元熠和安西玥一眼,“睿儿,你亲自给你皇祖母送去。” 安西玥特意等在最后,等他们一走,她连忙转身打开锅盖子,“诺,快吃吧,给你留着的。” 南宫元熠瞪大了眼睛,见安西玥眼眸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安西玥悄声道:“偿一下味道应该不算不孝吧。” 南宫元熠唇角含笑,“小滑头,真是个会疼人的媳妇。” 安西玥被他说得脸色又一红:“快一点,别耽误了。” 不过,他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迅速的喝掉了剩下的美食,只觉得不止胃里舒服了,连全身心都舒畅了,还是他的玥儿会心疼人。 安西玥连忙夺过他手里的斗篷披上,催促道:“咱们也快走吧。” 南宫元熠替他整理了一下斗篷,确定不会冷着她之后,才道:“有皇后娘娘和苏贵妃娘娘打头阵,我们不会晚,放心吧。” 安西玥也知道,宫里的争斗从来都不会少。 果然,到了寿康宫,想要替太后尽孝的皇子皇孙多得很,他们根本排不上队。 南宫元熠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着安西玥的手站得远远的。 福公公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一眼就瞧见了南宫元熠和安西玥。 福公公主动走上前来,打躬作揖道:“世子、世子妃。” “皇后娘娘得了应召进内殿伺候去了。”福公公又道。 皇上和豫王还没有出来,但是皇后请了康寿宫的嬷嬷通传,在得了允许过后,皇后领着宫女提着美食进了内殿,现在就连福公公都不知道情况。 南宫元熠也觉得奇怪,福公公是皇上的心腹,太后生病,难道连福公公都要回避? 太子和苏贵妃也领头站在前面。 只见苏贵妃脸上始终带着一股晦暗不明的怒意。 皇后是正宫娘娘,就算她的儿子是太子,她也低皇后一头。 太后当初是位昭仪,后被升为妃,直到最后也没坐上皇后的位置,所以她的太后是由新皇登基册封的。 太后也算有福气,一个儿子当了皇帝,另一个儿子当了北朝唯一的亲王,她在后宫什么也不管,也不拉帮结派,甚至不用自己巩固势力,就变成了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苏贵妃想着这些,不禁就想到了自己的今后。 皇后进入殿内时,只见太后被扶正坐在了软榻上,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皇上和豫王站在一边,豫王妃眼神恹恹,明显是哭过了。 只有长公主陪着太后坐在软榻上。 顿时,皇后觉得殿内的气氛异常怪异,恭敬道:“太后,臣妾准备了清淡可口的膳食,多少吃一点,身体要紧。” 长公主也道:“太后保重身体要紧啊,其他事先放一放,总会想到办法的。” 太后不同意南宫元熠继续坐在世子的位置上,可是先帝与那妖女之事也不能外传,否则北朝皇室就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先帝更会受他国指摘。 此时,只有不动声色的解决这件事才是上策。 太后握着长公主的手,“还好有芷慧陪在哀家身边。” 正文 各显神通 这时,康寿宫的任嬷嬷行了进来,显然她得了苏贵妃的好处的。 任嬷嬷道:“启禀太后,苏贵妃娘娘和太子求见。” “贵妃娘娘亲自做了太后喜欢吃的桂花蜜孝敬太后。” 苏贵妃是储君的生母,谁不惧怕,再说任嬷嬷得了好处自然要把事情办好。 皇后眸光一凛,看来苏贵妃是向她宣示主权了。 皇后唇角温柔一笑,态度无比恭敬:“难为贵妃妹妹也想着太后,竟亲自做了桂花蜜。臣妾听说各宫嫔妃听闻太后不思饮食,都想尽一份孝心,太后想吃什么,臣妾命各位妹妹们都呈上来,太后看着什么可口,挑选爱吃的,也不枉费他们的一片孝心。” 皇帝知道太后正在气头上,皇后这一桌膳食来得正是时候。 “太后,沈太医也说过,膳食才是身体之根本,多少吃一点……”皇帝小心道。 沈太医恭敬的站在一侧,也附和着皇上的话:“太后因为久未进食,现在又是晚上,太后可以食一些清粥,桂花蜜养胃也可以喝一点。” 沈太医是谁也不得罪,皇后呈上来的就有清粥。 太后冷眼看着众人,心里满是不痛快。 但终究不会和两个儿子把关系闹僵:“传进来吧。” 这时,就有太监宫女一一登记检查,才将众人“精心准备”的膳食端进了内殿。 只见满满一桌子的饭菜点心,全都彰显着众人对太后的尊重与看重。 这些全部都是为了讨好太后她老人家而准备的。 太后随意扫视了一眼,便命宫人将苏贵妃的桂花蜜和那碗鱼粥端在前面。 皇后见太后没有挑选自己精心准备的食物,顿时,心里升起了微微的怒意。 皇后突然殷勤道:“太后,这小陶罐挺漂亮的,看着真是赏心悦目,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稀罕的美食,臣妾伺候您用点。” 太后沉声道:“打开看看吧。” 皇后知道里面是安西玥做的药膳,她想让安西玥的药膳打败苏贵妃的桂花蜜,气气苏贵妃。 太子也看见了,他见着那小陶罐正是安西玥做的,当时他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计,可惜他只有看的份,被苏贵妃拉着离开了。 沈太医也瞧见了,连忙殷勤的介绍:“呀,这是药膳,太后身体乏力,是因为胃部空虚,但只进食不进补,于太后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无益。太后伤心过度引起惊厥也正是因为体弱,微臣建议太后以后多命御厨做药膳送过来,太后常期食用,循序渐进,对太后身体很有益处,以食治疾,胜于用药,正是药膳的精妙之处。” 太后见沈太医把这碗乌鸡汤夸奖得神乎其神,不禁多看了两眼。 皇后见太后想要用膳,连忙盛了一碗,“太后先偿偿合不合胃口,臣妾瞧着甚是美味,沈太医说得对,太后胃部空虚定不会舒服,太后膳食都吃不下,又怎么喝得下去难闻的药呢,现在这碗药膳即能治病又能让太后饱腹,真是两全其美。” 太后听皇后和沈太医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也觉得那汤晶莹剔透很有食欲的样子,点头道:“哀家也不能拂了皇后的孝心。” 顿时,皇后唇角的笑更深了。 正文 太后又动怒 于是,长公主亲自接过,伺候着太后把整碗鲜而不油腻的乌鸡汤吃了下去,只觉得汤汁鲜美,入口即是满口留香,鸡肉也是滑而不腻,嫩如豆腐。 很快,太后不知不觉就又吃了一碗。 皇后看着都直流口水。 不过,能让苏贵妃脸上露出浓浓的怒意,皇后已经很满足了。 苏贵妃简直是要气疯了,连忙道:“桂花蜜是臣妾亲手做的,太后偿偿……” 太后也不拂苏贵妃的脸面,细细的偿了一口,微微皱起了眉头,也还是笑着道:“哀家吃饱了,都撤了吧,贵妃有心了。” 苏贵妃笑得温婉,“是。” 皇后突然觉得胸膛中积累的怒意,瞬间消散了,殷勤道:“这药膳不知是哪位御厨做的,能得太后的欢喜,本宫要好好的赏她。” 掌事宫女翻看了登记的簿子,才道:“这碗乌鸡汤药膳正是熠世子和世子妃呈上来的。” 顿时,包括皇上在内的几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太后眸光里闪过一丝愤怒,眸光锐利阴鸷,心底满是对南宫元熠的不满和厌恶。 猛然,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陶罐和瓷碗被太后摔得四分五裂,传出巨大的响动。 顷刻之间,众人见太后脸色瞬间难看极了,连着陶罐碗也猛地摔在地上。 纷纷吓得跪在地上…… 太后厉声道:“没有哀家懿旨,谁允许他们擅自离开康寿宫的,他们既然无诚心替哀家祈福,那就让他们去祖祠跪着,替南宫氏的祖先尽孝。” 皇后、苏贵妃和太子不明所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今晚离开康寿宫去给太后准备御膳的可不止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外面跪着的人可都离开了,并且都是为了太后的身体着想,太后明明很高兴,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皇后原本想说两句的,但太后正在气头上,她不想去触太后的霉头。 苏贵妃唇边的弧度莫名的拉长了一些,原来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太子欲言又止,想要替安西玥说好话,却被苏贵妃死命的拉着,不让他动分毫。 皇上和豫王都知道太后这是在借机找事,就算没有这碗药膳,太后今晚也不会放过他们。 外面冰天雪地,跪在祖祠和外面没什么区别,如果真的跪上一晚,只怕身体都会受不了。 豫王妃急得连忙拉豫王的衣角,太后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的儿子。 豫王示意王妃别急,暗道:“太后虽然发怒,却喝完了这碗药膳,说明很合太后的口味,或许是个转机。” 豫王突然道:“太后息怒,他们也是为了给太后尽孝,忧思太后的身体,不如把他们叫进来问问。” 长公主也道:“太后,芷慧与明凤是手帕之交,如今他娶了梅将军的外甥女,这事也不好闹得太僵。芷慧瞧着世子妃倒是个孝顺的,上次太后用着好的玉颜霜就是世子妃孝尽您的,只不过她也是不知道……”他的身世罢了,后面几个字长公主没说出来。 皇后等人都不知道长公主和豫王在打什么哑谜,越听越糊涂。 正文 如履薄冰 在后宫里,太后最大,她若是想要处罚什么人,那是随便一个油头就可以了。 沈太医适宜地上前替太后诊脉,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恭敬道:“微臣恭喜太后,贺喜太后,太后的脉象从容和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从面色上看,太后精神饱满,容光焕发,看来是药膳起作用了。” 皇帝也道,“太后身体无恙,是儿子最看重的。” 太后看了长公主一眼,“来人,宣熠世子和世子妃觐见吧。” 掌事嬷嬷恭敬的退出去后,就见众人又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嬷嬷高声道:“奉太后懿旨宣熠世子和世子妃觐见。” 顿时,众人纷纷朝着南宫元熠和安西玥望去。 南宫元熠眸底闪过一抹冷寒,只怕太后知道了他的身世,今天故意摆了一桌鸿门宴。 他跪多久都没关系,只不过苦了他的玥儿。 安西玥恭敬起身,因为腿跪麻了显些摔倒。 南宫元熠连忙扶住,悄声道:“就你最老实。” 安西玥也想到了,四周可都是太后宫里的人,如果他们不把姿态摆正,就会落人口实。 安西玥在路过青妃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正好与青妃四目相对。 青妃外披一件雪白色的狐狸毛斗篷,还是那么的美艳动人,眸光中透出一股淡然冷漠的光泽,美得犹如仙子一般,微微勾唇朝着安西玥浅浅一笑。 安西玥也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只觉得那一笑甚是多余。 进入宫殿,地上是碎了满地的陶瓷罐和瓷碗。 南宫元熠微微挑眉,眸底划过一丝冷冽的寒芒,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地上的碎瓷片分明是玥儿特地挑选来盛药膳的罐子。 并且是空的,吃了人家的食物,还发这么大的火,这意思就很明显了。 就算平时他和她不算亲近,也没必要给他这种下马威。 南宫元熠眸底的怒火渐深,瞧着豫王和皇上都在给他递眼色,他才放松了拳头。 “元熠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反正也都知道了,他也没必要自称“孙儿”,唤她“皇祖母”了。 与此同时,只见安西玥神态怡然,这座宫殿她来过无数回,礼仪也练到几乎完美,无人指摘。 自然地上的碎瓷片她也看到了,她依然面不改色,唇角也微微勾起一抹得体的弧度。 她莲步轻移,双手交叠放于额下,恭敬的跪拜了下去:“西玥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安西玥膝盖上有一阵微微疼痛传来,但她还是咬紧了牙关,不卑不亢的受着。 她知道在这宫廷之内,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所以她才特别的讨厌这个地方。 皇后和苏贵妃也跪在地上,她们选的位置自然是没有碎瓷片的。 不过只要想想那碎在大理石地板上的瓷片扎进肉里就一阵疼痛袭上心房。 长公主也不忍见着,稍稍撇开了头,受着吧,太后怒气消了,就过去了。 太后冷冷的看着跪在碎瓷片上的一双碧人,两人衣着均穿的暗色,也不张扬,倒是聪明,竟让她找不出错处。 太后唇角的弧度自然而然的深了些许,先帝留下这贱种的命,孤苦无依的,还不如当初一并将他带走,何必留在世上受苦。 正文 世子的软肋 皇上咳嗽了一声,“太后……”意思是说不要做得太过明显。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的礼仪都做到无可指摘,太后自然揪不住他们的错处。 今天诸位皇子公主嫔妃之所以跪到康寿宫殿门前,是因为太后生病了。 太后扫视了一眼仍然跪着的众人,沉声道:“都免礼吧。” “谢太后。”众人异口同声的道。 南宫元熠亲自扶着安西玥起身,此时此刻,他只想看看她的膝盖怎么样了。 太后瞧着他眼中满是心疼,讽刺道:“世子和世子妃感情这么好,真是羡煞旁人啊。” 果然,和先皇一样,是个痴情种。 “元熠的妻子当然得元熠自个儿疼着,“皇祖母”应该也希望“孙儿和孙媳妇”的感情和睦吧。”南宫元熠声音清冷,不急不徐,迅速地掩盖住眸底的冷意荡出一抹笑意,唇角微勾淡淡道。 太后越是见不得他这张脸,那么他就越是要拿给她看。 太后脸色微微一变,却又找不到由头,这一声“皇祖母”他叫了二十多年,现在听着却感觉堵得慌。 豫王知道南宫元熠的脾气,若要和他耍嘴皮子功夫,没几个人能耍得赢他,可眼前的人是太后。 皇上连忙道:“太后身体欠佳,如今吃了世子妃亲手做的药膳身体已经大好,太后知道你们孝顺。世子妃想要什么赏赐?朕赏你。” 长公主的话提醒了皇上,太后厌恶的人是南宫元熠,太后得顾念着某些旧情,也不会为难安西玥。 梅宗政可是救过他们性命的恩人,想到此处,当初他娶了安西玥,反倒是救了他一命。 安西玥低着头,不卑不亢地道:“给太后尽孝是西玥的本份,西玥不要赏赐,只希望太后身体安康,福寿绵绵。” 皇帝瞧着安西玥那气度,就不禁想到安钰霄的小儿子,顿时笑了起来:“借世子妃吉言,太后一定会福寿无疆。” 顿时,豫王也恭贺道:“太后福寿无疆。” 皇后脸上挂着笑,也跟着行了一礼,喝道:“太后福寿无疆。” 顿时,众人也不甘落后…… 太后脸上的怒意被众人的这一声高喝打得软绵绵的,就算再有怒火也找不到发泄口。 太后撇了一眼众人,最后把视线落在南宫元熠的身上,先帝和那妖女生的孩子竟和先帝长得一模一样,当年,她都不曾心慈手软,现在她难道还拿他没有办法? 太后冷哼一声:“世子妃既会做药膳,不如就留在宫里替哀家侍疾,调理身体,待哀家的病好了再出宫,世子以为如何啊?” 顿时,南宫元熠只感觉胸膛中有一股怒火即将喷发,太后是什么意思?要把玥儿留在宫中钳制他吗? 这时,安西玥微微抬头,脸色煞白,手心中都冒出细汗,很明显太后已经抓住了南宫元熠的软肋。 安西玥暗自苦笑,她从来都不会想到他对她的好竟变成了别人对付他的利器。 如果她的一再退让,给他带来的是伤害,那她将不再退缩,大不了前世她所经历的再重演一遍。 正文 安西玥的打算 猛然,安西玥才微微将头抬起,凝视着太后的眼眸,她这才看清了太后眼中的怒意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看着眼前的太后,安西玥脑海中闪过她曾经做过的一个梦,她梦到当今太后,也就是先帝的霍昭仪和一个绝美的女人正在密谋着什么? 而那个女人正是先帝的正宫皇后,谁也不知道先皇后为什么会被废,并且关进冷宫,是死是活也无人问津。 安西玥只有把从外祖父口中得知的只言片语联系起来。 此时,安西玥脑海里闪过一个猜想,先皇后可能还没有死,找到她,或许就知道灵静公主真正的死因。 当初她被绑架路过冷宫时听到的那声响动是什么,她也想去看一看。 外祖父说,灵静公主是难产死的,或许皇宫里有他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所以,安西玥迅速的做了一个决定,就是留在皇宫中。 豫王妃再也憋不住了,急声道:“媳妇愿意在宫中服侍太后……” 太后见安西玥脸色都白了,半天不说话,只觉得她是吓到了。 又见南宫元熠脸上闪现出前所未有的神色,太后顿时熄灭了心中的怒火,笑着道:“王妃身体不适,世子妃年轻,服侍哀家正是尽大孝。” 突然,安西玥唇角勾起甜甜的一笑,行了一礼,恭敬道:“西玥一定会尽心尽力替皇祖母调理身体。” “西玥的外祖父曾在宫中做御医时,就擅于用药膳给宫中的贵人调理身体,他说这样不仅避免药材本身所带来的苦味及臭味,又不会让服用者反感;即起到治疗作用,又有滋补的功效,所以西玥听了外祖父的教导,也对药膳有所研究。” 安西玥提到她的外祖父,其一是因为知道外祖父在宫中当御医时,其实是很受人尊重的,太后多少会顾及外祖父的面子不至于为难她。 其二也是让南宫元熠不要担心她,如果遇到太后刁难,她自然会想办法脱身,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软肋,他若有想要做的事就放手去做吧。 豫王瞧着安西玥如此会能言善道,目中也带了些欣赏,梅宗政曾几度救太后于危难,这点面子太后还是会给的。 皇后笑着道:“世子妃要留在宫中,本宫也很高兴,刚才太后吃的那一盅药膳,本宫也想念得紧。正好云侨怀了身孕,明个儿本宫把她叫进宫来,沾沾太后的光,也请世子妃替云侨开些药膳滋补一下。” 安西玥答道:“西玥不甚荣幸。” 太子乖乖的站在一侧,一听安西玥要留在宫中,顿时眼眸一亮。 苏贵妃见儿子的眼神,就暗恨不已,也不知道太后今晚是怎么了,接连发火,她要尽快选定太子妃人选,收拢太子的心才行。 长公主虽然也目露焦色,不过一想到太后针对的是南宫元熠,并不是安西玥也稍稍放心,大不了,等过几天她带卫明凤进宫给太后请安,卫明凤再设法把安西玥带回去。 时间一长,太后的怒火也消散一些。 众人都各有心思…… 正文 世子也要留下来 这时,南宫元熠突然撩开衣袍跪地,也不管地上是否有碎瓷片,沉声道:“元熠也愿意留在宫中服侍皇祖母,直到皇祖母身体完全安康,孙儿也很挂怀皇祖母的身体,寝食难安,忧思甚重,只希望皇祖母身体康复如初,所以孙儿愿意替父王母妃天下关心太后的百姓留在太后身边尽孝。” 只见,南宫元熠眼中对太后满满的关心与善意,一字一句都感人肺腑,叫人无法拒绝。 安西玥也看向他,既然太后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太后今晚又摆这一出,南宫元熠是越早离宫越好,留在宫中处处受太后的打压,甚至太后会想各种办法刁难他…… 太后也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口一个孝道,竟打得她无法反击,以前也没见他对她这个太后有多少孝心。 太后冷哼一声,既然他要留下来,这么冷的天,没有炭火,夜里也很难捱吧,宫里不受宠的皇子公主多得很。 太后见他跪在碎瓷片上,那里似乎有血迹。 豫王也皱起了眉头,暗道:“能躲一时是一时他跟着凑什么热闹。” 太后已经对他起了杀心,只不过在等一个时机,万一他真在宫里遇到什么不测,他怎么和先帝交待。 最后太后还是松了口,答应让他留在宫里“尽孝”。 待所有人都出去后,太后怒火更甚:“哀家真是养了两个好儿子,哀家没想到背叛哀家的竟是哀家的亲生儿子。” 桂嬷嬷见太后很多年都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太后不要气坏了身子,他就算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又怎么样,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太后的儿子,皇上和王爷对太后又孝顺有加。” “就算王爷把他养在王府,这么多年,他也没争个功名什么的,瞧他那只知道围着女人转的性子,真是随了先帝的性子。” “换句话说就算先帝爷在世,他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翻不了天,说大了去天下人也不会容忍妖女生的孩子坐大,注定是个受人唾弃的存在,太后何必着急。” 太后忧心道:“豫儿和皇帝始终没有松口废他的世子之位。” “皇上不是同意放治少爷出来吗?况且现在他又主动留在宫中,留在宫中总会有机会让他犯错,他的世子之位早晚留不住。”桂嬷嬷阴沉着眼分析道。 “他娶了梅太医的外孙女,看在梅太医的面子上,哀家就不能太过于为难她。” 桂嬷嬷跟了太后几十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太后的心思,女人狠起来比谁都狠,一旦柔弱起来又比谁都弱。 桂嬷嬷又道:“奴婢瞧着她也是个伶俐的,将来若是不行,留她一命算是还了梅太医的恩情,如果他们愿意和离,咱们就不为难她。” 桂嬷嬷知道太后在乎名,所以后宫之事,太后几乎不会过问,也是个狠角色,斩草除根,太后才会觉得安全。 “今天晚上,奴婢还发现一个有趣的事儿。”桂嬷嬷突然笑着道。 太后靠在软榻上,转眸看向桂嬷嬷:“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么高兴?” “奴婢瞧着太子一个晚上都盯着世子妃瞧,偏偏苏贵妃还一个劲的阻止,太子的心思啊也不知道收敛一些。”桂嬷嬷笑着道。 正文 太子妃人选 太后眼前一亮,道:“当初灏儿也来哀家面前说要求娶安西玥,哀家觉得那安平侯真的是上不得台面,所以就没答应他,如今看来,安西玥倒有些特别,太子这么多年都在军中,见着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小女人,自然会乱了方向,也难怪苏贵妃会着急。” “不过,不管年轻男人还是老男人,都一个字贱,越是得不到的越上赶着要。”桂嬷嬷捂着嘴浅笑:“苏贵妃越是阻拦,太子的心越是慌乱。” “霍家那边传信来没有。”太后突然问道。 “霍大爷家有个嫡女,也是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唯析少爷的亲妹妹,不过遇到大雪封路,可能耽误了时间,现在已经在赶来京都的路上了。” “哀家本不想动用霍家那边,偏偏太子之位不是由灏儿坐,灏儿如今又……”太后哀思道。 “晋王也太糊涂了,如果登上皇位,将来不是有大把的女人任他挑,谁知道他还是栽到女人手里,太后别想了,那是他的命数。”桂嬷嬷安慰道。 又道:“奴婢打听到苏贵妃想立她哥哥的女儿为太子妃,这不是明摆着要扶持外戚吗?现在京都吵得最热闹的就是太子妃的人选。” 太后是最不喜欢扶持外戚的,所以霍家在朝中无官,不过,霍有是余州城第一豪门世家,金银满钵,这也少不了因为太后的名声。 “哪朝哪代后宫安静过,等着吧,让她们去折腾。”太后冷笑道:“哀家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 青妃从康寿宫回到寝殿,正准备休息,跪了一大晚上,腿脚都跪麻了。 这时,突然从内间冒出一个黑衣人。 青妃吓了一跳,在看清来人时,她才稳定了心神,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进宫的?” “上次匆匆一别,来看看青黛妹妹在北朝过得好不好。”男子往软榻上一躺,只觉得不愧是北朝皇宫,看得出青黛很受南宫楠的宠爱,宫里的物件样样都精致非凡。 青妃冷瞪了他一眼,“快走吧,皇上忙完可能会来我寝宫里。” “上次你交待的事,已经在进行中了,太后知道南宫元熠的真实身世后发了好大一通火,我也跟着受了无妄之灾,在康寿宫跪到现在才回来。”青妃道。 “那哥哥就静候佳音了。”黑衣男子道。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住进了皇宫,咱们安插的那个细作暂时别动了,安西玥太过于聪明,我怕被她发现。”青妃道。 太后原本对南宫元熠的身世将信将疑,不过只要有人吹吹耳旁风事就成了。 黑衣男子眸光一冷,“你在北朝和安西玥交过手?你有多了解她?” 青黛想了片刻才道:“安钰霄最宠爱的姨娘就败在她的手里……”青黛把她知道的告诉了黑衣男子。 同时也自动省略了她和上官魏的那段感情,身为细作,她是不能有真感情的。 黑衣男子微微眯起了眼睛,眸光里越发的深邃了…… 正文 沾了媳妇的光 西宫,这是一座算不上破败又算不上奢华的宫殿,只是过于偏僻和冷清了。 同时离康寿宫又不远,太后明明可以把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安排住在康寿宫的偏殿里。 最后,没想到她们会被带到这里。 南宫元熠知道,太后是想要折磨他,勉强给了床被褥也是看在玥儿的面上,这么说来,他还沾了媳妇的光。 宫里不受宠的皇子公主不就是被这般对待的吗? “今天太晚了,世子和世子妃就先在海棠宫处歇息。”宫女吩咐人将油灯和被褥分别放好。 安西玥知道这海棠宫,当初就有一位嫔妃吊死在这宫里,所以长期都没有人居住,还听说时常闹鬼,太后这是要作什么幺蛾子? 安西玥见宫女面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莲花。”宫女答。 “莲花,能不能给我们拿点炭火过来,我怕这么冷的天感染了风寒,明天没有办法伺候太后。” 宫女其实不敢得罪世子和世子妃,但是桂嬷嬷吩咐了,只把他们带过来便是。 宫女为难道,“奴婢也作不了主,桂嬷嬷吩咐的……” 旋即,宫女掏出一个火折子递给安西玥,悄声道:“海棠宫以前也是有人住的,只是住的人往往都住不长久,奴婢检查过了,角落里有些炭火,希望可以帮到世子妃。” 宫女瞟了一眼外面守着的嬷嬷,连忙掏出怀中的药瓶,“这是长公主命奴婢给世子和世子妃的,千万要藏好。” 安西玥了然接过:“替我们谢谢长公主。” 宫女说完转身就要走,安西玥连忙掏出身上的银子递给她,又道:“能不能给我们一壶烈酒。” 宫女没接安西玥的银子,就跑出去了,没一会儿,她真的拿了一壶酒过来:“奴婢先走了,外面都打点好了,世子和世子妃请休息吧。” “多谢。”安西玥道。 待宫女离开后。 安西玥问南宫元熠:“似乎有人比我们自己还想得周到。” 南宫元熠这才将她推坐在床上,床上也垫了被子。 他一边挽起她的裤腿,一边道:“太后要为难我,皇上和豫王还是护着我的,明面上他们不能违抗太后,暗地里还不能做些小动作吗?” 安西玥看着他,心疼道:“豫王和皇上还是真心待你的,只是太后这般刁难,恐怕她不会放过你,宫里不比外面,任由你率性而为。” “皇家比百姓更注重礼孝,更是天下人的表率,太后就是拿这个来说事,就算有皇上和豫王在,今天这种事还是会经常发生,要不,明天你装病,感染了风寒,不便到太后身边伺候。” 安西玥又道:“今天多亏了有沈太医帮忙,不然咱们连遮风的地方都没有。” 沈太医知道安西玥擅于做药膳,故意高声提醒,她才猜到太后装病。 南宫元熠神色微愣,若不是看在太后是豫王和皇上的生母,又为了先帝留下的江山,他也不会受太后钳制,只道:“还好那些碎片没有割进肉里,只是有一些红肿,涂抹点药就好了。” “我又不笨,诺,你看这件斗篷。”安西玥把毛绒绒的斗篷拉过来给他看。 然后又站了起来,手臂一摆,双手放于额前,恭恭敬敬的跪拜了下去,果然她的膝盖正好跪在毛皮上。 正文 跪多了自然就会了 南宫元熠这才被他逗笑了起来,“我还瞧着,你怎么跪得这么坦然自若,原来是斗篷有玄机,你是怎么想到的。” “跪多了自然就会了……”安西玥答,她心里还想着另一件事。 南宫元熠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什么时候跪的。” 安西玥转身去拿酒,又把他拉到床上坐着,避开话题:“现在换我给你瞧了。”她出太后寝宫时,看到他跪的碎瓷片上有血迹。 她不管不顾的掀开南宫元熠的裤腿,膝盖上都被割出了口子,她小心翼翼的检查着,才道:“这是碎瓷片割的,就算演苦肉计也没必要真拿自己的膝盖遭罪,其实你不用留下来,我可以应付,太后想要对付的是你,她不会真拿我怎么样的。” 安西玥边说边把酒倒在他的伤口处:“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南宫元熠见她动作明明很轻柔,眼睛里是满满的担心,眉头也皱成了一个川字,真是个傻丫头,皇宫里如狼似虎的人多得很,他怎么放心把她丢在这里。 若不真的割上这道口子,太后又怎么会相信他的孝心呢。 他越痛,太后越高兴,越得意洋洋,对玥儿的折磨也越少。 南宫元熠满不在意的笑着道:“她是父王和皇上的亲生母亲,我是父王的儿子,理应尽孝。” 安西玥知道他在找借口,也不揭穿他,替他上好了药膏,才又放下他的裤腿:“暂时别动,乖乖坐好。” 她看了一眼四周,桌上有茶壶,有水,不过是冰的,“将就喝一点。” “玥儿,嫁给我让你受苦了,若当初你嫁给了邹衡,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也不必卷进皇家的这些纷争里……”南宫元熠突然道。 “你不要我嫁你,当初为什么要死皮赖脸的缠着我。”安西玥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就算不嫁给你,我也不会嫁给邹衡的,如果你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会选择一辈子不嫁,然后和我外祖父走遍山山水水,悬壶济世,或许在游玩的路途中,再遇到我要嫁的那个人,幸福的过这一生。” 安西玥后面一句话是故意刺激他的,谁叫他私自把她撇开。 突然,南宫元熠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玥儿,我就是你要嫁的那个人,我说过就算不当世子,我也养得起你,你信吗?” 安西玥甜甜一笑,靠在她的胸膛上,只感觉安心和满足,“我相信你,我也能养活我自己的,只不过贪恋着你的宠爱罢了。” 南宫元熠抱紧了她,眸子突然冷了下来,沉声道:“等解决了皇宫里的事,我一定会尽快带你出宫,去过那逍遥而率性的日子,再带你看遍山山水水,跟着你悬壶济世。” “不过,现在我们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安西玥推开他,正色道。 南宫元熠笑着瞟了一眼四周,唇角勾起坏坏的笑:“就算你想要,我也不会在这个地方让你受委屈的。” “你想什么呢,什么想要?”安西玥脸被他逗弄得通红:“你一天能不能正经点。” 南宫元熠也正了眼色,无耻道:“夜黑风高,深宫内苑,寒风凛冽,孤男寡女,寂寞难熬,我们不互取温暖,难道就这么干坐着吗?话本上可不是都这么写的。” 安西玥对他的这些情话已经免疫了,“你以为是演狐仙呢?” 正文 心中的秘密 南宫元熠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笑了起来,叹气道:“原来为夫再也撩拨不到我家娘子了,真是失败啊。” 安西玥也不与他玩闹了,知道他永远都是一副天塌下来也砸不死他的姿态,凑近他的耳旁悄声道:“其实这次我留下来是有目的的,上次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是年轻的太后和先皇后,不知道在密谋什么事,我感觉和先帝还有灵静公主有关。” 南宫元熠顿时冷了眼色,“事情过了那么多年,根本无从查证,我手里查到的所有证据都指向夏皇后,是夏皇后害死了我的生母,所以先帝废后再将她赐死,这些事是皇室的秘史,几乎被封得很死,绝不外传,父王也不希望我继续受此事困扰。” 安西玥大胆道:“如果夏皇后还没有死呢?” 南宫元熠还真没想过夏皇后还没死,这深宫内院里,夏皇后若没死,她能去哪里? 安西玥分析道:“太后就算知道你的身世,她其实也没必要非得将你赶尽杀绝,除非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被人知道,你的身世被揭穿,正好触动了她心中的那个秘密,让她害怕了。” 而这个秘密就是,其实太后才是杀害灵静公主的真正凶手。 “显然,太后虽然不喜欢你,但在此之前,她应该不知道你是先帝的遗孤,否则你估计活不到现在。”安西玥讲出了最残酷的实话,但这些也是他要承受的。 安西玥在南山进入闻山道人的幻影阵法时就感觉很奇怪,她明明和冥帝、灵静公主,甚至南宫元熠都没有任何交集,为什么就只有她一个人能进入阵法,冥冥之中似乎早有牵连。 灵静公主明明是苗疆的蛊医,怎么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妖女。 安西玥重生后看过很多关于蛊虫,蛊毒的书籍,从中她得知蛊毒虽然害人无数,但也是可以救人的,就比如灵静公主,她是苗疆女王的血脉,并没有受到女王的影响,还是一心一意的想要救人。 南宫元熠眼中的伤感也只在眨眼之间,微笑道:“放心吧,逝者已矣,我不会再消沉在已经逝去的人身上,珍惜眼前人才最重要。” 如果太后真的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我不会让她这么容易死去。 安西玥突然上前搂住了他:“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前世,太后对她也没多好,她虽然常常讨好太后,但太后也没多领情,当时,她只以为是太后瞧不上她,所以她才努力把自己变成他们都能瞧上的样子,可谁知,最后还是落得惨死的下场。 安西玥突然想到郭梦兰和尹君给她绘制的皇宫的地图,她研究过,海棠宫的旁边一座宫殿就是入口,并且可以进入皇宫密室。 安西玥拉着南宫元熠往宫殿的门缝望了出去,只见守着宫门的嬷嬷已经在打瞌睡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找夏皇后吗?一个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人?”南宫元熠问道。 正文 皇宫密室 “地图都刻在我脑袋里了,你跟我走就是了,是当初尹君给我的皇宫密室的地图。”安西玥扯谎道。 其实是她根据那张地宫地图推断出来的,前世她也只进去过一次,只看了铁卷一眼。 安西玥从腰间掏出手绢,将一个小药包里的药粉倒在手绢上,悄悄的开门,将手娟拿在两位嬷嬷的鼻息下煽了煽,确定嬷嬷完全昏睡过去,才道:“现在咱们可以放心大胆的走了,只要在天亮之前赶回来就行了。” 还好,西宫冷清,又正值深冬,四周静悄悄的。 南宫元熠询问了她往哪里走之后,才挽住她的腰身,带着她疾速前进。 很快,他们来到一座更加破败脏乱的院子里,借助着火折子微弱的光,安西玥找到尹君说的那个入口。 入口正在床板的下面,掀开就能见到一个石床,石床旁有一处机关,安西玥轻轻的按了一下,石床应声打开,南宫元熠都不知道这宫里还有这种机关。 一进入里面,才感觉别有洞天,南宫元熠戏笑道:“尹君如果没有和兰贵人私混,还真是个人才,这种地方他都能找到,怪不得他们敢肆无忌惮的做那事,简直是天理难容,侮辱皇室尊严。” 安西玥朝他翻了个白眼,“这还不是你们南宫氏的祖先允许的。” 南宫元熠顿时哑口无言,“此话怎讲?又关南宫氏的祖先什么事?” “你忘记咱们在南山时,进入了飘渺山庄的开山鼻祖闻山道人布的阵法了吗?他亲口给我说你们南宫氏会出一个千古第一帝,还说就是冥帝,没想到被灵静公主破坏了他的成就,这些秘道估计就是那老道人弄出来的,也是南宫氏的祖先允许的,不是方便后人吗?” 安西玥几乎咬牙切齿的又道:“我看就是闻山老道自己算错,出现了失误,又悔不当初,才找灵静公主当了垫背的。” 南宫元熠觉得她找的理由太过于牵强,不过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也道:“的确,北朝在建造皇宫时,曾得一位高人指点,有这些密室暗宫也不奇怪。” “北朝历经几代皇帝,只有储君和当今圣上才能进入密室里。”南宫元熠又道。 很快,他们就走到一处石门前,南宫元熠将火折子靠近寻找了一圈,悄声道:“尹君有没有告诉你这密室的石门机关在哪里?” 安西玥摇头,表示没有详细询问。 另一边,楠帝带着豫王直接回了御书房,并命福公公守在殿外。 豫王知道御书房是皇宫中的重地,四周都有暗卫镇守,没有皇上的允许,根本没人进得来。 “皇上,你带微臣进密室做什么?先祖早就立下规矩,除了当朝陛下和储君,任何人不得进入,否则就是违背祖训。”豫王道。 楠帝这次把太子一并带了过来,也是有目的的。 皇帝吩咐道:“睿儿,掌灯。” 太子恭敬的将墙壁上的油灯点燃,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密室,他在被立为太子之后,就深知身上背着南宫氏的重任,守住北朝江山,同时也知道了北朝有这么一个密室。 只见油灯徐徐亮了起来,瞬间照亮了密室的各个角落。 墙壁上是北朝历代皇帝的画像,南宫睿知道等他登上皇位,他的画像也将出现在这密室的墙壁上,受北朝后世皇帝的瞻仰。 正文 先帝的遗诏 最后一幅画像当然是当今圣上的,而他的前面一幅正是冥帝的画像。 太子在见着墙壁上那幅栩栩如生的画像时,顿时,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那画像上的男子十分俊美,头戴金冠,眉宇间带着冷冷的英气,让人望一眼心中就生出一股凛然的敬畏之意。 南宫睿怎么也不能将墙上的这幅画像与南宫元熠的容貌重叠起来,都说南宫元熠长得最像皇祖父,没想到竟这般像。 南宫睿心底升起了浓浓的疑惑感,当初晋王指认他不是豫王叔的亲生儿子,难道他是先帝的亲生儿子? 南宫睿想到此处,几乎不能呼吸,这怎么可能? 豫王叔真的把皇祖父的亲生儿子养在身边,怪不得太后今天晚上无缘无故的朝元熠堂兄发火。 四弟说他是苗疆余孽,一个被北朝冥帝亲自灭掉的苗疆族,冥帝怎么可能和苗疆的女人生下孩子,还养在豫王的身边。 显然皇上和豫王都是知道内情的人。 这时,皇上突然递了一册金箔给南宫睿,沉声道:“太子,跪下。” 南宫睿恭敬的跪了下去。 “朕现在就把金箔交给你,你打开看看吧。”楠帝道。 南宫睿缓缓打开这卷金箔,眼中露出更加震惊之色。 只见皇帝目中似乎在回忆往事,才道:“太子,你是朕选的继承皇位的继承人,当初苏老将军追随先帝替北朝打下万里江山,使得北朝出现前所未有的繁荣盛世。” “但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朕在位二十多年,已经守得很辛苦了,若不是你豫王叔尽心扶持朕,朕也怕守不住,所以现在父皇也想替你找一位真正有才能的人扶持你。” “这金箔中是圣祖皇帝留给后世的金玉良言,先祖希望北朝的后世皇帝替北朝开创一个真正的繁荣盛世,让百姓得到最好的庇护。圣祖皇帝曾得到一个得道仙人的指点,北朝将会出一名千古一帝,这就是说希望有一位千古明君带领北朝走向真正的繁荣盛世。” 南宫睿沉声道:“父皇已经将北朝治理得很好,现在天下没有战火,百姓丰衣足食,在儿臣心里,父皇就是先祖预言中的千古一帝。” 楠帝笑着道:“朕不思进取,使得北朝民不聊生,贪官横行毁坏朝纲,朕的一双耳朵和一双眼睛都被他们蒙蔽住了,朕不敢称明君,更不敢称千古一帝。” “父皇。”南宫睿没想到堂堂天子会讲出这些话来。 南宫豫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出声道:“皇上不必在乎外面的人如何讲,在微臣看来,皇上能听忠言,这就是明君。” “谁敢给朕讲忠言,还不是只有那一个人时常在朕的耳边念叨。” 皇上指的是南宫元熠,他敢对皇帝肆无忌惮的嘲讽,也不贪念权势,如今太后要杀他。 他身为皇帝竟也保不住他,说起来真是个笑话。 皇帝又道:“王兄,若想要保住他的命,只有拿出先帝遗诏,太后才不会逼迫我们除掉他。” 南宫睿更震惊了,先帝为了南宫元熠竟另外留得有遗诏。 正文 赐封南王 豫王知道皇帝是在和他商量,让太子知道他的身世,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瞒不住了,太子早晚会知道,太子是储君,将来当了皇帝,也希望太子不要为难他。 另一边,只见石门突然被打开,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出现在甬道里,烛光渐渐照射在他们的身上。 南宫豫和皇帝同时转身,就看见了他们的身影。 “熠儿,你们怎么……”豫王诧异道。 南宫元熠眼神犀利如鹰,紧紧的盯在皇上手中的遗诏上,沉声道:“他给我留了遗诏……” 南宫元熠眼中满是炙热,他一直以为,他的亲生父母生下他就抛弃了他,曾经他也憎恨自己的身世,他也以为苗疆族的血不干净,他更恨冥帝为什么要和一个仇人生下他。 如果身世被揭穿,是不是会遭受到天下人的耻笑。 是安西玥告诉他,他们就算抛弃他也是爱他的,苗疆族虽然十恶不赦,但错不在他的生母。 安西玥连忙朝众人行礼:“西玥参见皇上,父王,太子。” 安西玥解释道:“刚才我们被宫女带到一个很偏僻的宫殿,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道,所以我们就寻过来了,没想到会到这里……”安西玥都不知道怎么抚平此时的尴尬。 秘道的石门被打开,如果他们不现身,皇上也一定会知道,反正来都来了,南宫元熠就决定进去探个究竟,没想到皇上和豫王都在此处。 “起来吧。”皇帝淡淡道。 “谢皇上。”安西玥起身。 南宫元熠突然道:“皇上,微臣可不可看一眼先帝的遗诏。”这是他的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曾经他也崇拜北朝的战神。 皇帝已经决定公布他的身世,自然也无妨。 南宫元熠接过遗诏,只觉得爱不释手,瞳孔瞬间被染红,似有盈盈水雾,“吾儿元熠,生于北武二十一年,皇七子,见遗诏如见父……赐封南王,封地赐南蛮蜀州……” 皇上已经看过遗诏内容,先帝知道如果将来他的身世瞒不住,这道遗诏就是他最好的身份证明。 南蛮蜀州也是苗疆族被灭之后的新称谓。 如果去蜀州等同于发配边疆了,但至少可以保住他的性命,同时,皇帝曾经也答应过天涯,一年后让他回苗疆族看看真正的苗疆族人生活过的地方。 这是天涯送他回宫的条件,南宫楠答应了。 皇帝也没想到终有一天他会被逼迫着去南蛮之地。 “以皇七子的身份赐封南王,也没必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吧。”豫王道。 当年这份遗诏是先帝当着他们两个人写的,他以为永远都不会现世。 豫王世子的身份足以保护他。 突然,南宫元熠沉声道:“我会去,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不能让先帝的江山被人算计了去。 他也绝对不会逃着去,而是要正大光明的去。 他要证明他的母亲不是妖女。 南宫睿苦笑着,暗道:“没想到南宫元熠突然变成了他名正言顺的王叔,而安西玥变成了他的王婶。” 正文 南王叔有什么吩咐? 出了密室,南宫元熠追上太子的脚步:“太子,请留步。” 南宫睿此时心里只有震惊,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南宫元熠,只道:“熠堂兄……南王叔有什么吩咐?” 听说苗疆族很厉害,苗疆女王能驱使毒物列阵为兵,攻击敌人,他竟真的是苗疆族的后代,怪不得太后会想要他的命。 南宫元熠见太子眼中的恐惧,浅浅一笑,摸了摸鼻子,道:“还是叫我熠堂兄吧,这样听着顺耳。” 太子微微一愣,笑道:“不知堂兄有何事?”他知道此时不是公布他身世的时候。 南宫元熠知道太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也不介意,道:“我知道太子心中一直有宏韬伟略,有勇有谋,皇上对太子也是给予厚望,当初晋王之事……” 太子被他看穿了心思稍稍有些许失落,原来他都知道,轻声道:“熠堂兄请移步,隔墙有耳。” 南宫元熠又近了一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当初晋王之事太子也处理得相当果断,不拖泥带水,通过这件事,我相信你已经知道太后想扶持的人是晋王,所以你才……”他欲言又止,相信太子听得懂。 “内忧外患,相信太子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太子又用雷霆手段解决了苍夷国在北朝的暗桩,解决了很大一个隐患,但是太子想过没有,他们投入北朝的细作真的只有几个暗桩吗?” 太子心中虽然惊惧,也是个聪明人,道:“熠堂兄有什么办法将其一举歼灭?” 南宫元熠这才悄声对太子说了他的计划:“诱敌深入……” 太子眼前一亮,“这个办法真的可行吗?” 南宫元熠勾唇浅笑,“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太子多把心思放在国事上,造福百姓,名留千史,当一代千古明君,灭苍夷指日可待。” 南宫睿知道他一直很聪明,他也从来都活得很恣意,豫王府的钱财也足够他潇洒过下半生。 如果真的如父皇所说,将来他登基为帝有南宫元熠的扶持,北朝将来会越来越好。 他也不愿意和他当敌人,南宫睿暗自苦笑,没想到到头来他还是要借助他来铲除一些势力。 太子更没想到,南宫元熠会对他说出这些激励人心的话,“造福百姓,名留千史”。 他能做到吗? 南宫元熠牵着安西玥离开,安西玥见他心情大好,轻声问道:“你和太子说什么?” “让太子不要打我娘子的主意,否则他一个人坐在太子之位上会很辛苦。”南宫元熠胡乱道:“我还告诉他我的志向是围着我家小女人转,对天下没兴趣。” 安西玥嘟着嘴巴,懒得和他耍嘴皮子,世子之位都保不住,还在这儿高兴。 长公主连夜出宫去了将军府。 卫明凤有早睡的习惯,管家急匆匆的来禀告。 梅云峰夫妻俩才重新穿好衣服出来见客。 卫明凤将长公主迎进了内室,才道:“这么晚了,发生什么大事了?” “原来熠儿是那个妖女的孩子,明凤,你还记得那位一直被父皇藏着的娘娘吗?”长公主震惊道。 正文 早就知道 卫明凤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惊奇,喃喃道:“就算他是那位娘娘的儿子又怎么样呢?二十多年过去了,什么仇,什么恨,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该忘记了。” 卫明凤拉过长公主的手,又道:“他现在是玥儿的夫君,是我卫明凤的外甥女婿,这就够了。” 长公主没有想到卫明凤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这么说来安西玥也知道。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长公主目中有隐隐的怒气:“是那个女人害死了我父皇,你把自己的外甥女嫁给了仇人的儿子。” “他难道不是先帝的儿子,不是你南宫铭钰的亲弟弟?”卫明凤怒怼道。 长公主一时无言,就是因为他同时也是父皇的儿子,她现在才会六神无主。 “就算这样,他也不能活着,父皇戎马一生,不可能因为他留下污点。”长公主得先帝疼爱,更是崇拜先帝。 “你被太后洗脑了吧?难道你现在还看不明白,当初那场宫乱,谁是最大的赢家?”卫明凤沉声道:“太后看似无辜,实则她什么都知道,说不定她就是幕后操手,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 “再说,只有你们皇室才把她当仇人,她与我并没有仇。他是她十月怀胎用命才生下的孩子,该死该活还不由你们说了算。” 长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怒声道:“你从小在皇宫中长大,我父皇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你怎么说出这种话?” “我实话实说,只是希望公主认清事实,撇开他这离奇的身世,他养在豫王身边的二十六年里,铭钰公主就没真心疼爱过他,就这么杀了,你忍心?”卫明凤觉得对待长公主的心理,就该先攻心,再动之以情。 长公主眼中的怒色渐消,喃喃道:“他虽然时常没个正形,玩世不恭,从小就调皮捣蛋的,但最孝顺,比本宫那两个儿子更贴心,什么好的都往本宫的府上送……” 长公主说着眼眶就红了。 卫明凤这才笑着重新拉过长公主的手,又道:“你若不是替他着急,这么大晚上跑将军府来做什么?他若真和你有仇,你眼中表现得那么焦急做什么?唉,依我看啊,你心里也是在意这位弟弟的吧。” 长公主再也忍不住,埋怨道:“你既然知道他是本宫的弟弟,那你还把你外甥女嫁给他,这不是乱套了吗?” “当初不是你自己做媒,拍着胸脯给我保证,夸他千好万好,我才把我家玥儿嫁给他的吗?”卫明凤胡乱扯道。 “再说与我又没有血缘关系,男未娶,女未嫁,情到浓处自然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本宫的禹儿要许给你家儿子的,将来怎么办?这辈份完全乱了。”长公主更急了。 卫明凤心道,你亲孙女还粘着我家允儿呢,将来,如果来个青梅竹马,这不更乱套了。 卫明凤也只是想想没说出来,怕气着她,只道:“反正也没有血缘关系,再说了,你说许就许啊,万一强扭的瓜不甜怎么办,咱们还是顺其自然吧,婚姻自由,恋爱也自由。” 长公主简直没办法和她真的生气,“也只有你看得开,依本宫看,南宫元熠的性格就随你了。” 正文 护犊子的心和她一样 卫明凤浅浅一笑,表示欢喜,她也觉得南宫元熠护犊子的心和她一样。 “太后一定会继续刁难他的,非得让皇上废掉他的世子之位,你就不怕会殃及你家玥儿啊,她可是世子妃。”长公主更无力了,满腔的怒火在见了卫明凤之后,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虚名罢了。”卫明凤道。 长公主这才想到,当初父皇让卫明凤随便挑选他的几个儿子当夫君,她一个也没瞧上。 她一直不在乎这些虚名。 翌日。 皇帝下了一道诏书,废除南宫元熠的世子之位。 诏书一下,顿时所有人都惊吓连连,魂不附体。 另,皇上的诏书上还注明,已经查明,南宫元熠实际是豫王和豫王妃收养的养子。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震惊朝野,使得大家议论纷纷。 养子和亲生儿子的区别很大了,没了世子的身份,也就是说不能继续袭爵,他若没有功名,将来就是个庶民。 不过,虽然是养子,南宫元熠五城兵马司总指挥的官职也保不住了。 现在无权无势,这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想到这些,朝中各官员对他的态度自然也生疏了。 豫王府大公子被皇上释放回府,并没有受什么惩罚。 众人都在传…… 大公子虽然犯错,但他是豫王亲生儿子,自然要护着亲生的,人之常情。 所以人们笑笑也就过了,只是惋惜南宫元熠的人生真是大起大落,从云端掉入谷底的滋味应该不好受吧。 相信这个消息会很快传到民间,众位官员也都纷纷叹气。 只有部分官员心中始终存在着疑惑,怎么看南宫元熠都是皇室血脉,不过废除世子之位的诏书已下。 君元戏言,诏书也绝对无虚假。 就算大家心中疑惑重重,也决定将它烂在肚子里。 朝堂风云,变幻莫测,个个都是聪明人。 安钰霄下朝途中,众官员纷纷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一夜之间由世子岳父变成了平民岳父。 安钰霄没了豫王府护着,只怕又要被打回原形了。 人就是这样的,捧高踩低者比比皆是。 安钰霄淡然处之,坐着马车就回府了。 与此同时,康寿宫。 安西玥正在尽心尽力的服侍太后,这个消息传到康寿宫时,桂嬷嬷高兴得显些笑出了声。 又见安西玥服侍在身侧,桂嬷嬷才收敛了笑容:“奴婢参见太后。” 太后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安西玥,淡淡道:“你先出去吧,哀家乏了。” “是。”安西玥恭敬的退了出去,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待安西玥走后,桂嬷嬷才高兴道:“皇上和王爷还是顾念太后的,今日早朝时,皇上下了一道诏书,废除了他的世子之位,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庶民,不过听说豫王妃求情,最后变成了养子,必竟是豫王妃亲手养大的,也舍不得,好在,最终是皇上向太后妥协了。” 太后顿时心情大好,没了皇室身份就好办了。 安西玥故意慢了一步,瞧见康寿宫的任嬷嬷在听墙角,她也不在意的叫了一个宫女和她去御膳房。 正文 世子被废,满城风雨 皇上诏书一下,很快朝廷的布告就出来了。 这个消息一炸开,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纷纷奔跑相告,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众人议论纷纷:“豫王世子不是豫王和王妃的亲生儿子,是养子。” “真的假的,怎么可能?” “皇上已经下了诏令,布告都贴出来了,废除了他的世子之位,也就是说他再也不能袭爵豫王王位了,没了权柄,他还怎么在京都逍遥快活。” “最惨的是安平侯府,原本以为攀上了皇亲,现在倒好,成婚还没一个月,就瞬间变成了平民,听说五城兵马司总指挥的官职也被卸了,现在去兵马司办交接手续了。” “世子上任期间,我家鸡都没被偷过一只,他怎么就不是豫王亲生的了,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不能卸任他的官职啊,看来我要去找铁匠重新打把锁了。”也有人替南宫元熠惋惜的。 “说得也是,这年头亲不亲生都与咱们老百姓无关,只要能为咱们老百姓着想,我就认他是个好官,可惜了……” “我前天还从我大姑父的二表舅的三姨父那里听说,豫王府的大公子和晋王跑去皇上那儿告了世子一状,就说他是冒充的,还有人证物证,怎么今天皇上的废除诏令就下了。” “晋王已经死了,听说是造反,后来被太子识破,关起来了,谁知道晋王府后院的小妾太多,晋王活生生被他的小妾毒死了。” 因为南宫元熠被废除的消息传了出来,各大书院的学子们也都不淡定了,连读书的心思都没有了。 安钰霄一手创办的官学原本也正开得如火如荼,学子们信心满满,因为他们都觉得,安府和豫王府联姻,安钰霄的仕途突然之间蒸蒸日上,正是豫王世子帮的忙。 现在世子不是世子,不知道朝廷还会不会重视他们,许多真正有才能的寒门学子也正是因为得到了官学资助,他们才更安心静下心来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将来为朝廷效力。 安亭轩一进官学的大门就被学子们围住了:“安兄,请问世子真的不是豫王儿子吗,他被废除了世子之位,皇上还会重视安院士创办的官学吗?” “我们还能听文太傅讲学吗?安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安亭轩也觉得震惊,被吵得耳朵痛,解释道:“我不知道,我也是看了布告才知道的。” 与安亭轩一路的十几个学子,都是内阁学士院的几位大人共同选定,认为他们是最有能力上榜的学子。 其中一人也悄声道:“安亭轩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故意不告诉我们,咱们昨天还在安府的静雅轩读书,今天就到官学来了,安府只怕要落败了……” 邹衡一摆衣袖:“亭轩兄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文豪,你少胡说。” 霍唯析也皱起了眉头,豫王世子突然不是世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要找机会去拜访一下宫里的那位老祖宗才行。 霍唯析想定主意就朝众人道:“诸位仁兄,在下今天就不去官学听课了。” 邹衡拉住他,悄声道:“你怎么也不相信亭轩……” 正文 愣头青喝醉了 “我家中传来书信,我家妹妹今日到京都,我要去接我妹妹。”霍唯析讲的是实话,只是他不知道霍家长辈怎么让妹妹也来了京都,天寒地冻,路上也不安全。 待霍唯析走后,文豪见安亭轩满脸的愁容,建议道:“反正也上不成学了,亭轩兄,咱们去喝酒吧,一醉解千愁。” 另一人一听文豪的提议也来了精神,“喝酒好,管他是不是真世子,与我们又有什么干系……” 邹衡连忙拉了书生一把,悄声道:“说什么话呢,与你没有关系,与亭轩的堂妹有关系。” 书生不好意思的笑笑,满是歉意,安西玥以前可是世子妃,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邹衡道:“你们去喝,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事。” 众人都觉得他扫兴,也没管他。 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就把安亭轩拉到一间还算高档的三层酒楼里。 文豪很大方的点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呼大家陪着喝酒。 众人也都不客气,有酒有菜,看着滋味好得很。 安亭轩知道文豪家条件不好,来自一个乡镇,原本想说两句,今天确实心情不好,也就跟着坐了下来。 很快,安亭轩因为心情烦闷,就多喝了几杯,“文豪兄,你说这人的命老天爷是不是早就安排好的啊,我还以为咱们读书人的春天要来了,我大伯父借了世子的光当上了内阁学士,正三品的官职,这是咱们这些读书人读一辈子书想都想不来的,他却轻轻松松的就……现在皇上突然说世子是豫王养子,还把他给废了……” 文豪也醉熏熏的道:“安兄,咱们继续喝,把所有的烦恼都忘掉。” 这时,酒过三巡,众人都醉得纷纷告辞。 安亭轩又接连喝了几杯,终于被喝趴下了,“文豪兄,我喝醉了,喝不下了。”说完就醉死了过去。 文豪才连叫了几声:“亭轩兄,亭轩兄。” 文豪摇着醉爬在桌子上的安亭轩,连叫了几声,都没把他叫醒。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看了文豪一眼,“人呢?” 文豪道:“喝醉了,把他带上楼。” 三楼就是客房,文豪把安亭轩带上来时。 只见包房里坐着两个美丽的女人。 其中一个女人一见文豪进来,就将身子贴了上去:“文郎,紫儿想你想得好苦。” 文豪眼睛里都透着贪婪与淫秽,也喝了些酒,被女人撩拨得身体一热,但现在办正事要紧,“我已经把人给你带来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雪娘左右翻看了安亭轩的脸,“他是安钰霄?文豪,你把他带来糊弄鬼呢。” 文豪笑着道:“他是安钰霄的侄儿安亭轩,很受安钰霄器重,我观察过了,他若能为我们所用,比你培养的那帮小姑娘管用多了。” “实在是安钰霄身边有人保护,我也没机会接近他。”文豪又道。 “待会把戏演好,只要他能唯我所用就行。”雪娘道。 安亭轩满脸通红,双目紧闭,雪娘上下扫视了一眼,“愣头青。” 紧接着雪娘手绢一挥,安亭轩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雪娘暗道:“若不是怡红楼被毁,也不用老娘亲自出手对付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雪娘边说边脱两人的衣服,直到把安亭轩拔得未着寸缕时,她才安安心心的躺在安亭轩的身边,闭目养神。 雪娘想着旁边睡着个小弟弟,若不是她心中有人…… 正文 被占了便宜 当安亭轩迷迷糊糊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时,安亭轩随手一摸就摸到了一个滑滑的东西,他转头才发现身边躺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 安亭轩吓得连忙缩手。 旋即,安亭轩再看了一眼自己,他也是一丝不挂,顿时,吓得尖叫起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安亭轩的声音将雪娘也吵醒了,雪娘见状,害怕得哭了起来,她还不由分说的捶打在安亭轩的身上,“安公子,你占了人家便宜,还说怎么会在这里,你好没良心啊。” 安亭轩连忙拉过被子裹在身上,眼前的女人长得很漂亮,只穿了一件肚兜,肌肤胜雪的白。 安亭轩脑子里像装了浆糊一样,心里感道一阵不安,语无伦次道:“我占了你的便宜,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吃干抹净就不认账……”雪娘又哭了起来。 这时,安亭轩才看到床单上那一抹花瓣大小的红色,他惊道:“那是你的……” 安亭轩结巴得差点说不出话来,瞳孔睁得大大的,像是吓着了。 “雪儿本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可是你却借着酒意强占了人家,呜呜……”雪儿又哭了起来。 安亭轩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也是心烦意乱,满脸通红:“我怎么可能……” 这时,他似乎听到门外有人声传来,安亭轩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你别哭了,你要多少银子我给你,这事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否则我的仕途就全完了。” 猛然,安亭轩冷静下来才道:“安公子?你认识我。” 雪娘柔声道:“我哥哥与安公子是同窗,他到京都来参加科举考试,你喝醉了,他就拜托我照顾你,可谁知道你竟不管不顾强占了我……” 说到这里,雪娘又哭了起来。 “你哥哥是?”安亭轩问道。 “我哥哥叫文豪,我是他的妹妹文雪娘。”雪娘又道。 安亭轩此时彻底震惊了,脸上五颜六色的,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找自己的衣服穿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这时,门外传来文豪的声音,“妹妹,吃饭了。” 文豪说着就推门进来了,一进门就见安亭轩在穿衣服,而自己的“妹妹”则头发凌乱,衣裳不整的坐在床上。 文豪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怒吼道:“安亭轩,你是不是欺负我妹妹了,你枉为读书人,原来你也是个斯文败类。” 这时,门外的人似乎听见了响动想要过来瞧热闹。 文豪连忙把门关上,“看什么看。”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安亭轩羞得满脸通红,“文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绝对不是故意要冒犯令妹的。” 文豪怒道:“事情都发生了,你说这件事要怎么解决,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入仕。” 安亭轩一听说不能入仕,吓得脸都青了,“我娘就盼着我好好读书,将来有一翻作为,我苦读圣贤书十几年,绝对不能……” 正文 我可以娶她 雪娘又嘤嘤的哭了起来:“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耽误公子,更不会成为公子的污点……” 雪娘说着,就拔下头发上的钗子握在手中,哭着道:“哥,告诉爹和娘,雪儿不孝,没了清白的身子,唯有一死才对得起爹娘。” “妹妹。” 文豪和安亭轩同时跑过去,抢过雪娘手中的钗子,文豪道:“你死了,哥怎么和娘交待,怎么有脸回乡见父母乡亲。” 一时之间,两兄妹哭作一团,凄凄惨惨。 这时,安亭轩突然道:“我可以娶她。” 顿时,两人都震惊了…… 文豪道:“你真的愿意娶雪儿,不会嫌弃我家穷,门不当户不对。” 安亭轩重重的点了点头:“不过要先委屈雪儿姑娘一段时间,待我明年参加科举考中前三甲,定大红花轿,十里红妆迎娶雪儿姑娘过门,文兄,你也知道我娘那性子,若让她知道我不好好读书和女人私混,他一定会打死我,更不会让雪儿进门。” 雪娘没想到安亭轩会说出这翻话来,他以为他要用银子摆平这件事,然后他们就抓住了他的把柄,为她所用。 雪娘在青楼很多年,听了多少学子对楼里的姑娘说,待他上榜之日,就是迎娶之时,可是全都是镜中花,水中月,话讲得很漂亮。 这时,又听安亭轩对着雪儿道:“在下醉酒冒犯了雪儿姑娘,在下罪该万死。亭轩是读圣贤书的,绝对不会辜负姑娘,还请姑娘等亭轩几个月。” 安亭轩说着,就将身上的一个荷包掏了出来:“我身上也没戴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荷包里是我妹妹替我求的护身符,里面有我的生辰八字,送给姑娘当信物。” 雪娘呆呆的接住,暗道,这傻小子还真以为他睡了她。 “公子情真意切,雪儿一定好好珍惜公子的信物。”雪娘柔柔弱弱的道。 待文豪送安亭轩出去后,安亭轩才猛然想起:“文豪兄,我身上就只有这十几两银子,你拿去给雪儿姑娘换个好点的地方住,再给她置身衣裳,如果不够,我再回去问我娘拿,你可千万别让雪儿姑娘在外面乱说。” 文豪连忙道:“安兄有心了,我妹妹能嫁给安兄是她的福气,自然不会影响安兄的前途。” 安亭轩放心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谁也没有看见他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一握,眸光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寒光,还好玥儿早就提点过他。 文豪见安亭轩匆匆离开的样子,就想笑,北朝的才子也不过如此。 文豪回到客栈,雪娘已经穿戴整齐,冷冷的看着他,“刚才他给你什么?” 文豪瞟了一眼窗户,知道她可能已经知道了。 他取出钱袋,道:“这是安亭轩给你的,叫我替你换个好点的地方住,没想到那小子对你这么上心。” “若不是你没用,我也不会亲自出手,主子还等着回信,我先走了。”雪娘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文豪道:“安府人员众多,我根本没机会进入安钰霄的书房,这也怪不得我,安钰霄远比我们想象的要谨慎,很难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正文 太后要作主和离 皇宫,康寿宫。 南宫元熠被废除世子之位并罢免了官位,皇上命他出宫去交接公务去了,说是交接公务,其实就是赶出去了。 皇上又派福公公往太后宫里送了好多好东西,花王国进贡了花茶和金蝉丝绸缎,皇上送了好多到太后宫里。 琳琅满目的,惹得康寿宫的宫女嬷嬷纷纷前来观看。 桂嬷嬷送走了福公公以后,她毫不避讳安西玥也在,神色里满是炫耀,道:“老奴听说,这次各国都进贡了不少好东西,没想到皇上就给太后送来了,皇上真是孝顺。” 太后知道,皇上此番举动是怕她真要了南宫元熠的命,把他变得一无所有也是变相保护他。 这样一来她就找不到借口要除掉他,又送这些东西来,只不过是让她消气。 太后一想到两个儿子瞒了她这么多年,这气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消,明着不能折磨他,暗地里她也不会放过他,绝对不能留有祸患。 安西玥眼眶红红的,好像是哭过了一样,恭敬乖觉的站在一边。 太后喝着安西玥精心准备的药膳,觉得确实可口。 太后轻声道:“怎么,受委屈了?” “西玥……民妇没有。”安西玥违心答道。 “哀家都知道了,明镜公主找你麻烦了吧。”太后淡淡道。 安西玥眼中闪出一股不服气,道:“就因为夫君他不是世子了,公主他就……” 金銮殿上的事一传到后宫,几乎整个后宫都知道了,当然和安西玥结下大仇的南宫明镜自然不会放过安西玥,不仅对她冷嘲热讽,还把安西玥刚做好的药膳打翻了,害得安西玥又重做。 若不是安西玥搬出太后,明镜公主是不打算放过她的,这些事就算安西玥不说,也都原原本本的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太后知道后,也仅仅是一笑了之。 顿时,安西玥觉得言语不对,恭敬的跪下道:“太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夫君怎么不是父王和母妃的儿子了,我想出宫去看看夫君。” 在太后眼里,安西玥也仅仅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娃,成婚也没多久,突然从云端摔入谷底的滋味也让安西玥表现得淋漓尽致。 太后搅动着碗中的莲子,赞叹道:“你做的药膳很合哀家的心意,不如以后就留在哀家身边。”这是不打算放她出宫的意思。 安西玥突然抬头,望向太后,不明白太后是什么意思。 太后看着她带有泪痕的小脸,“现在你夫君已经变得一无所有,如果你留在哀家身边,哀家做主替你们和离,凭你的手艺和长相,将来可以嫁个更好的。” 安西玥没有想到太后在得知南宫元熠落败之后还想着收买她。 猛然,安西玥匍匐在地,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夫君他对我极好,我不愿意和离,就算他变成乞丐,我也还是他的妻子,跟着夫君吃糠咽菜,西玥都愿意。” 太后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冷笑,天下女子,哪个不向往荣华富贵,山珍海味,若让他知道太子对她这张脸有兴趣,她可能不会这么着急拒绝哀家…… 正文 这辈子我就这样了 这时,任嬷嬷恰巧从外面行了进来,其实她也是听了许久的。 任嬷嬷瞟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安西玥,才道:“太后,皇后娘娘派人来请安小姐,说是楚王妃进宫了,楚王妃胎象不稳,请安小姐去瞧瞧。” 太后也没有为难她,“去吧。” 又道:“顺便好好想想哀家的提议?” “谢太后提点。” 安西玥恭敬的退出了康寿宫。 任嬷嬷看了一眼安西玥的脸,愁字都写在脸上,“世子妃……” “以后别管我叫世子妃了,我的夫君已经不是世子了,唉,嬷嬷就叫我夫人吧,幸好我跟着我外祖父学了一门手艺还能入太后娘娘的眼,不然我可能也被赶出去了。” “其实也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不过荣华富贵谁会舍得放手。”任嬷嬷在心底暗道。 任嬷嬷把安西玥送到皇后的坤羽宫才离开。 一进来,没想到正遇上苏贵妃也在。 苏贵妃想要举办宴会,顺便让皇上给太子和苏芷嫣赐婚,宫里办宴会也要和皇后商量,所以她一早就来了。 安西玥往里看了一眼,恭敬的向皇后行了一礼:“西玥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连忙叫宫女扶她起来,笑着道:“快免礼,找个位置坐吧,到本宫这儿来不必拘束,本宫还得感谢西玥留在太后身边尽孝呢。” 皇后见安西玥眼眶红红的,又道:“世子的事本宫都知道了,真是造化弄人,你也别伤心了,今后他就算是王妃的养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皇后也知道了太后昨晚发火的原因,也只把心中的疑惑埋在心底,南宫元熠一看就是皇家的种。 皇后这姿态是摆给苏贵妃看的,她知道,苏贵妃现在一定是想对安西玥百般嘲讽,那她就抬着安西玥。 果然,苏贵妃的脸色变了又变,但当着大家的面,她也不能像贤妃那般直接讽刺。 这时,苏贵妃唇角勾起美丽的弧度,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皇后娘娘真是菩萨心肠。” “谢娘娘。”安西玥仿若未闻道。 范怡和官云侨满眼的担心坐一侧,见安西玥眼眶红红的,就知道她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 官云侨道:“启禀母后,儿臣想和西玥到外院走走。” 皇后关心道:“小心身子,去吧,好好陪陪安小姐。” 安西玥本来就是楚王妃央求皇后叫来的,楚王妃怀有身孕,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出了宫殿,官云侨才急声道:“他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当着我们的面,想哭就哭吧,怎么就突然变成养子了,听说官职都被卸任了,今后你可怎么办啊……” 范怡道:“西玥才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呢,就算南宫元熠不是世子,他们依然会好好的。”她相信她们之间的感情绝对不会因为身份地位而有所改变。 安西玥叹了口气,顿时,只见拐角处一抹白色的狐狸毛斗篷…… 安西玥莞尔一笑:“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感谢你们还能进宫来看我,太后不喜欢提到他的名字,以后在宫里你们别提了,特别是太后面前。” 两人顿时闭嘴,纷纷点头:“我们知道了,不过你别担心,我们还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 “谢谢你们。”安西玥柔声道:“别聊我了,这辈子我就这样了。” 正文 逐一击破 安西玥突然抓住范怡的手关心道:“范怡,上官魏他对你好不好,你们都成婚这么久了,他是不是还没有与你圆房?上次你告诉我这事,我就越想越生气……” 范怡羞红了脸,正要否定,但安西玥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范怡见她的眼色,才答道:“恩,他……” “上官魏太过份了,他不喜欢你,又为什么要娶你?你是御史府嫡女,想嫁什么样的郎君不成,他既然喜欢的是别人,就别吊着你,真是委屈你了。”楚王妃也愤怒道。 范怡羞得面红耳赤,目瞪口呆的盯着楚王妃,“你怎么也知道啊?” 官云侨不好意思的道:“上次不小心偷听到你和西玥讲话,我去找西玥针灸时,还特意问了这个事,不好意思啊,我不喜欢扒人隐私的,我知道自己的丈夫心里想着别的女人有多痛苦。”不过官云侨不知道上官魏心里的人是谁。 安西玥没想到官云侨误打误撞反而增加了可信度,青黛可能以为她和上官魏的那点破事没人知道。 范怡虽然不知道安西玥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但她还是很配合道:“他心里一直有另一个女人,我们成婚那天,他就说过,不可能会爱上我,是我自己痴傻而已。” “我来给你想办法,我既然能治好云侨的病,就不信治不好他的,你回去以后想办法把他留在房中……我这里有药,一定助你们圆房。”安西玥厉声道。 “这样真的好吗?他会恨我的,他喜欢的是……” 安西玥沉声道:“可是你喜欢他,你是他的妻子,不能让他一直想着别的女人,等木已成舟,他就不会想着别人了,等有了孩子,他就会一心一意的对你。就像云侨一样,以前楚王不是一直在外面寻花问柳,现在王妃怀孕了,王爷再也不想着别人了,你不要傻傻的,得会用手段才能勾住男人的心。” “可是夫君他好多天没有回府了,听说是陪着周国的太子和公主游玩,不知道周国使臣什么时候回国,唉。”范怡又叹了一气。 安西玥朝着范怡投去赞赏的一个眼神,才道:“周国公主我见过,长得很漂亮,上官魏天天陪她,都不陪你这个妻子,他怎么这样,所以你更要加快脚步抓紧上官魏的心和身,这样你才有胜算。” 楚王妃仿佛是个过来人的样子,感叹道:“咱们女人一辈子图什么,不就是图个懂得心疼自己的男人吗?范怡,你可长点心吧,不要让别的女人趁虚而入,我觉得西玥的办法可行,不过我听王爷说,各国使臣都陆续回去了,周国的太子和公主留下来是想要和北朝联姻。” 拐角处,青妃原本也是要来给皇后请安,没想到她突然看到安西玥站在屋檐下。 就想听听安西玥她们在说什么…… 这一听,才让她心里猛的一阵抽痛,仿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绞在心脏处,瞬间撕开她快要愈合的伤口,让她鲜血淋漓,她已经决定抽身好好当她的细作,而他也已经娶妻。 正文 痛彻心扉 没想到,这么久了上官魏都一直想着她,还没有和他的新婚妻子圆房。 曾经他们是多么的相爱,他说过会娶她为妻,会好好的疼她爱她,生几个孩子,然后幸福美满的在一起。 可是她的身份从来就见不得光,她也不能拥有爱情。 此时,听到她爱的男人还念着自己,青黛心里有欣喜,又有悲痛。 青黛的心痛如刀绞,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神色慌乱,她心里有一股冲动,想要马上见到他,告诉他,她也爱他。 青黛知道,此时皇上正在会见使臣,范怡进宫了,上官魏应该也在,她要去告诉他,她们悄悄设计他,安西玥真是太阴险了,竟给范怡出这种主意。 就算得到了他的人,她还能得到他的心吗?真是笑话。 青黛转身,宫女连忙追上去,道:“娘娘,您怎么了?” 青黛急速朝着御书房行去,当她远远的看着上官魏一袭深红色的朝服站在人群中时,她傻住了。 只见他俊朗的面庞,微微蹙起的眉,熟悉又让她痴迷。 脑海中还回荡着他竞为了自己,不愿意和范怡圆房。 “娘娘,你怎么了?”冬儿追上来问道。 青黛眨了眨眼睛,“没事,你去看看本宫替皇上煲的汤,拿过来,皇上处理完朝政就可以喝了。” 冬儿恭敬的道:“是。” 福公公第一个发现青妃,上前恭敬道:“老奴参见青妃娘娘。” 青妃道:“皇上还在忙吗?” 御书房一般不准许后宫女人进入,这一点,皇帝还是很有原则的。 福公公答:“老奴去给娘娘通传一声。” 青妃道:“本宫只是过来看看陛下是否还在忙,本宫替陛下炖了汤,既然陛下忙着处理公务,本宫就先回去了。” 青妃也不等福公公反应,转身就走。 青妃神色恹恹的缓缓而行,外面天寒地冻,但此时她的心更加冰冷。 她不自觉的瞟了一眼这高墙碧瓦,她也是一个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拥有幸福? …… 只等青黛失魂般逃跑后,安西玥才放开范怡的手。 范怡当然也看到青妃娘娘跑开了时的模样,“西玥,你这个鬼精灵,你刚才那般把我心脏都要吓出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其实上次醉酒她就和上官魏圆房了。 安西玥笑道:“你不是也很配合,是人是鬼,咱们很快就会见分晓。” 官云侨左右撇了一眼两人:“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安西玥凑近官云侨耳边,“叫楚王去探望南宫元熠,他自然就知道了。” 范怡和安西玥都知道上官魏和青妃的关系,其实她也疑惑过,青黛怎么突然变成了青妃,还进了宫成了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不过青黛长得确实漂亮。 范怡虽然已经和上官魏成了真正的夫妻,但是她心里还是没底。 安西玥看出了她眼中不自信,拉过她的手道:“你要相信你自己,御史府的嫡小姐可是让人不容小觑的哦。” 顿时,几人突然笑了起来…… 正文 宫里很热闹 苏贵妃从皇后宫里出来时,就见她们三人坐在走廊的凳子上,也不知道在傻笑什么? 几人见苏贵妃左手由一个宫女扶着,一袭华贵的宫装雍容华贵,美则美已,就是目光太不友善了,也不知道平时总是温婉得体的苏贵妃娘娘哪里来的怒气。 苏贵妃一想到太子惦记一个有夫之妇,她脸顿时难看起来,走近呵斥道:“在后宫中戏耍打闹,果然没有教养,上不得台面。” 安西玥连忙起身朝着苏贵妃行礼:“西玥见过贵妃娘娘。” 范怡和官云侨虽然也不服气苏贵妃指桑骂槐,还是朝着她行了一礼。 苏贵妃冷声道:“南宫元熠已经不是世子了,他被赶出去,安小姐还赖在宫中不走吗?莫非是存了什么不该有人心思?” 官云侨也不知道贵妃娘娘哪里来的怒火,正要回嘴。 安西玥却抢先一步,微笑道:“西玥也不想留在这里碍娘娘的眼,可是太后她说,西玥的药膳做得好,她舍不得西玥出宫,想多留西玥几日。”她还不想待在这里呢。 苏贵妃气得一摆衣袖,冷瞪了安西玥一眼,敢拿太后压她。 苏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举起巴掌就朝着安西玥的脸上招呼上去。 安西玥本没想躲这一巴掌,她觉得这正是一个机会,闹到太后面前才好呢,也正好给了她接近太后的机会。 可她也没想到,这一巴掌不仅没有落下来,反而被人给阻止了。 只见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的身后,握着苏贵妃的手满眼的怒气:“母妃,安小姐虽然没了世子妃的身份,但她还是父皇封的平乐县主,现在还在太后身边伺候着,闹到父皇面前,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苏贵妃本就是因为太子喜欢安西玥而生气,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又忤逆她这个母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目无尊卑,顶撞本宫,睿儿你……” “母妃。”太子冷声道。 苏贵妃见儿子冷硬的一张脸,突然想到,她本就因为太子妃的人选和儿子吵了一架,现在万不能再把关系弄僵。 这时,楚王和上官魏也赶了过来,看了一眼安西玥,连忙解围:“见过贵妃娘娘。” 苏贵妃收了眼中的怒意,看了安西玥一眼,“睿儿扶母妃回宫吧。” 太子为难道:“儿子还要与大哥和魏弟去探望祖母,母妃累了就先回宫,儿子见过太后再回宫陪母妃。” 太后都搬出来了,她也不能不让太子去,只得道:“你是太后的亲孙子,自然该给太后尽孝。” 这意思就是说,假货就该滚了。 安西玥默默的不说话。 太子看了一眼安西玥,只道:“县主没事吧?” 安西玥恭敬道:“谢太子解围。” 太子原本想再关心一两句,但又想到他母妃确实很讨厌安西玥,南宫元熠又刻意把安西玥留在宫中,就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皇后才赶出来,“恒儿,云侨,你们也该去替太后请安了。” 皇后其实也是有目的的,就是希望苏贵妃也犯错,可是最后被太子阻止了。 自然,动静闹得这么大,也被传到了太后耳中。 太后喝着皇上送的花茶,只觉得清香怡人:“宫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经苏贵妃一闹,太后越来越觉得应该把安西玥留在身边。 当晚,安西玥被桂嬷嬷好好的招呼着,搬进了康寿宫的耳房里,旁边就住着太后。 正文 你很爱钱啊 夜色深沉,透着丝丝森寒的凉意。 今晚太后和桂嬷嬷都睡得特别沉,整个康寿宫也都很安静。 这时,安西玥和衣躺在床上,她在等,等着那双贪婪的眼睛会不会现身。 半夜三更,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透过窗户,她看到任嬷嬷偷偷摸摸的进了太后的主殿往堆放财物的宫殿行去。 宫灯里射出微弱的薄光,视线还算好,安西玥闪身就出了耳房。 等任嬷嬷笑嘻嘻的抱着名贵的珠宝首饰出来时。 “他们花了多少钱收买你,嬷嬷还是这么不够用,敢偷太后的东西。”这时,任嬷嬷耳边响起一道阴森森的女声。 任嬷嬷抬头就见安西玥悠闲的靠在朱红色的大门上,一点声响也没有,似鬼魅一般。 正待她惊叫出声,安西玥眼疾手快的用一根银针抵在了她的命门上,冷声道:“嬷嬷别叫,否则我怕你下的蒙汗药不够份量,吵醒了太后就不好了。” 任嬷嬷眼珠子乱转,感觉脖子上一股冰凉,结结巴巴道:“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些东西我马上还回去。” 安西玥微微勾唇,眸光清冷冰凉如古井幽泉,深不可测,喃喃道:“我想给嬷嬷指条明路,嬷嬷以后再也不用干这偷鸡摸狗掉脑袋的勾当。” 任嬷嬷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怀里的东西抱得更紧了,眼中露出浓浓的贪婪之色,“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安西玥摸出一叠银票,在任嬷嬷面前扇了扇:“我只想知道,你在宫中替谁监视康寿宫。” 对待爱钱的人,她只有投其所好才能拿捏住她。 安西玥不相信苍夷国用心培养出来的细作会是任嬷嬷这么贪财的人,她顶多算个中间传递消息的人,凭一个嬷嬷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把青黛弄进宫来爬上龙床,一定还有更大的帮手。 “我不知道。”任嬷嬷立即否认。 “你原本二十五岁就到了出宫的年龄,可是你出宫二年,就生了两个儿子,一大一小,说明出宫之前你就怀了身孕。原本有丈夫有孩子,多么幸福啊,怎么会又再次进宫呢,辗转反侧你才到康寿宫伺候,累死累活都没爬上桂嬷嬷的位置,甚至时常受桂嬷嬷打压,但你还是愿意留在康寿宫,乐此不疲。” 任嬷嬷终于绷不住了:“你怎么知道?” 安西玥看了任嬷嬷怀中的金银珠宝一眼,又道:“你丈夫是个酒鬼,又是个赌徒,这次他又输了钱要卖掉你的两个孩子,你实在没办法,见皇上又送了这么多好东西和金银珠宝来,你觉得太后反正都用不完,所以你就想替太后分担一些,至于你分担了几次,这件事捅出去,相信以太后的手段也能查个清楚。” 任嬷嬷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连忙看了一眼殿内…… “放心吧,凭你下的那点蒙汗药还不能够让整个康寿宫都变得如此安静。” 任嬷嬷惊道:“是你,怪不得你这么好心要给宫女们也调理身体……” “原来你早就知道,就等着我上套。”任嬷嬷这才后知后觉。 安西玥浅浅一笑:“从我进入康寿宫跪在殿外时,就观察到你了,你很爱钱。” 正文 吓死人不用偿命? 任嬷嬷一惊,却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阴谋告诉太后,这样你也活不成,我一条贱命换县主的贵命很划算。”任嬷嬷威胁道。 “比起嬷嬷您的瞒天过海和在康寿宫当别人的眼睛,我稍稍逊色一些,再说蒙汗药可是嬷嬷您自己下的,我只不过和嬷嬷你耍了几下嘴皮子,你拿得出证据证明我居心不良吗?” 任嬷嬷顿时泄气了,这时才觉得安西玥心机深沉,她只用了两个时辰就收服了康寿宫里宫女和太监的心,他们对安西玥佩服得五体投地。 任嬷嬷看了安西玥手里的银票,咬了咬牙:“我说了这些钱真的能给我,你不告发我。” “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这些钱都是你的。”安西玥轻声道,“把太后的珠宝还回去,你手上拿的那串玉拂价值连城,你拿出去就暴露了,嬷嬷眼光也真好,拿了件最贵的。” “啊!”任嬷嬷吓了一跳,看着普普通通的,也不像值钱的样子。 “周国给太后的寿礼能普通吗?”安西玥看见过这串玉拂,当时常太傅还把它好好夸赞了一番。 “是蔷薇宫的顾昭仪,我曾受过她恩惠,后来她一直补贴我……” 安西玥没有想到苍夷国的细作已经深入到北朝皇室里了,如果真的是这样,轩辕冥的心机也太深了。 安西玥这才知道,原来是任嬷嬷受了顾昭仪的委托,故意在太后耳边添油加醋寿宴上发生了事,这么说来,顾昭仪也知道南宫元熠是先帝和灵静公主的孩子。 北朝知道灵静公主存在的人少之又少,除了外祖父,就是林琥。 当年,如果太后和林琥都是知情者,灵静公主的死可能真的不是意外。 而青黛也不是无缘无故进的宫,顾昭仪因为意外脸已经毁容,根本接近不了皇上,所以才让青黛顶替她的位置。 怪不得青黛在京都这么久都没进宫,所以才和上官魏有了那段感情,只是青黛明知自已细作的身份,还和上官魏牵扯不清,若事情败露,上官魏也脱不了干系。 安西玥想清楚这些之后,喂了一颗黑色的药丸进任嬷嬷的嘴里。 任嬷嬷把手指伸进喉咙想要抠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你给我吃了什么,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毒药,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会给你解药,否则,你会慢慢地肠穿肚烂都死不掉,最后,把你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时,七窍流血才慢慢死去,想活命就乖乖听我的话,自然银子也少不了你的。” 安西玥抽了两张银票给她,声音也似悠扬的笛音,任嬷嬷只觉得她比魔鬼还要恐怖。 小十躲在暗处一阵胆寒,只觉得主子真不应该派她来保护大小姐,她吓唬人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还需要人保护吗? 安西玥瞟了一眼小十所在的方向勾唇浅笑就进屋了。 原本她对任嬷嬷只是怀疑,南宫元熠这么快就把任嬷嬷的秘密查出来了。 在南宫元熠出宫之前,小十化身宫女到了御膳房。 正文 夫君写信来了 连着两日,安西玥都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太后,太后的嘴巴也越吃越刁,非得安西玥做的膳食才合她的胃口。 安西玥前世整整研究了太后五年,当然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这日,楚王妃又来给太后请安,从太后宫里出来,在半路就将安西玥拦住拉在一边说悄悄话。 还偷偷摸摸的递给安西玥一封信,悄声道:“我知道你在宫里受苦了,处处受七公主和贵妃娘娘的刁难,我们是姐妹,我也不想你继续留在宫里吃苦。” 安西玥手里还端着刚做好的药膳,突然见官云侨的动作,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满眼无辜的问道:“这是什么?” “小声点,当心被人听到,南宫元熠托我给你的信。”官云侨见安西玥好傻的样子就想笑,不是挺机灵的吗? “哦,给我放荷包里,我得空就看,现在我还要给太后送吃的。”安西玥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欣喜,心不在焉的。 官云侨见她那样,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暗道,没出事前,两人不是挺腻歪的吗,难舍难分的样子。 顿时,官云侨惊呼道:“西玥,你该不是变心了吧?” “没有,你想什么呢,等太后身体好了,我就出宫和夫君团聚。”安西玥大声道。 “那你快看看他给你写了什么?”官云侨急道。 这一切都被桂嬷嬷看在眼里,她冷冷一笑就朝着内殿行去。 桂嬷嬷把安西玥和楚王妃说悄悄话的事告诉了太后。 太后眉头微挑,“她真这么说的。” 桂嬷嬷点了点头,其实这两天安西玥不仅帮太后调养身体,也帮她和康寿宫的人调理身体,还真没想到,安西玥手艺真不错,经过她的调理,桂嬷嬷觉得精气神都好了许多,特别是她有胃痛的毛病,这几天都没痛了。 桂嬷嬷也活了大半辈子了,一直跟着太后到现在,荣华富贵是享受了不少,可日子太好过,她就舍不得,一舍不得就怕死,药没少吃,身体没少补,就是不见好。 太后想让安西玥留在宫中,她也想。 听安西玥还没放下南宫元熠也有点着急。 太后道:“看来这两天安西玥受的折磨还太少。” 南宫明镜刁难安西玥,太后也在暗中推波助澜了。 桂嬷嬷摇摇头:“依老奴的观察,安西玥似乎动心太后的提议了。” “昨天,太子来给太后请安,安西玥还和太子有说有笑的,刚才也不知道楚王妃拿了什么给她,她表情却淡淡的,我猜一定是那野种给她的信件,等她进来,太后试试她。” 这时,安西玥微笑着行了进来,任嬷嬷老实的跟在她身后。 “西玥给太后请安。”安西玥脸上挂着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太后露出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睛凝视着她:“起来吧,在宫里不必行礼,你既和楚王妃是认的金兰姐妹,以后也和哀家的孙女们一样。”太后又抬着她。 安西玥高兴道:“是,西玥记住了。” “桂嬷嬷,西玥今天替您也熬了一碗鱼粥,鱼肉用药才腌制过的,鲜得很,对您的胃病也有帮助。”安西玥殷切道。 太后和桂嬷嬷看着安西玥做的膳食嘴馋得很,桂嬷嬷连忙按照程序检查了,确定无毒,才高兴的替太后盛满她的那份。 等两人吃完,安西玥欲言又止。 正文 比戏子还要会演戏 太后问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安西玥的眼睛说红就红,眼眶里顿时盈满了泪水,便朝着太后跪了下来,声音都带着哭声:“太后……” 任嬷嬷看着安西玥脸上的表情似乎伤心过头了,嘴角也跟着抽了抽,那一晚上,她威胁她时,可不是这副模样。 现在又变成水做的了。 太后与桂嬷嬷互相看了一眼,关心道:“发生什么事了,桂嬷嬷快把县主扶起来,你这么尽心尽国的服侍哀家,有什么事哀家都会替你做主的。” “西玥就怕今后不能伺候太后,所以心里难过,看到太后和嬷嬷都喜欢吃西玥做的膳食,西玥高兴。” 任嬷嬷见安西玥情真意切,那眼泪犹如滔滔江水奔流而出,简直比戏台上的戏子演得还要真。 太后道:“说什么傻话呢,是不是宫里又有谁拿脸色给你看了,告诉哀家,哀家给你做主。” 安西玥连忙摇头,泪眼朦胧地道:“他们……都对西玥极好。” 桂嬷嬷勾着唇角,只觉得安西玥口中的这个“他们”让人浮想联翩,想入非非,莫非是太子对她也极好。 “那是为何伤心落泪啊。”桂嬷嬷关心道。 安西玥看了一眼桂嬷嬷,又看了一眼太后,才道:“夫君给我写信了。” 两人异口同声“哦”了一声,表示惊呀。 安西玥又道:“夫君说他很想我,希望我出宫和他团聚,望太后成全。” 安西玥说着,就将怀里的信掏出来拿给太后看。 太后朝桂嬷嬷递了一个眼色,桂嬷嬷连忙接过。 太后看了一眼,就羞红了脸。 开头就是“吾妻玥儿亲启,为夫甚是思念与玥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然后南宫元熠又朝着她诉说了一番相思忠肠,再然后,表达了他出宫后受的各路人马的种种嘲笑与瞧不起,令他非常痛苦,最后他说约在某日某时接她出宫,然后他们远走天涯,“离开”京都。 太后看到最后,才暗忖着:“原来他想逃。” 太后冷冷一笑,想逃,没那么容易。 “太后,西玥心里很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抉择,夫君对西玥真的很好,虽然他已经不是豫王之子,但她始终是西玥的夫君,要和西玥白头偕老的人。” 安西玥没想到自己也能讲出这么感人肺腑,又狼心狗肺的话来。 什么叫不能抉择啊? “县主是怎么想的。”太后明知故问。 “西玥的父母兄弟姊妹都在京都,他们都是西玥的亲人,我祖母年纪大了,身体也时常不好,平时,也只是靠西玥做的药膳调养身体,才能颐养天年,若西玥走了,我的亲人怎么办?但是夫君他……” 安西玥说了一大堆,想表达的意思就是她不想走,但又不得不走,她已经是南宫元熠的妻子,就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桂嬷嬷道:“不想走就留下来,留在京都,瞧你细皮嫩肉的,哪里吃得了那个苦,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太后和桂嬷嬷都想拉拢安西玥,放在太子身边做个眼线,谁叫太后中意的孙子死了呢。 太子又对安西玥存了些心思。 安西玥的出现,正好解了太后的难题。 这时,太后抿嘴一笑,目中露出阴沉沉的光,“只要你想,哀家就能让你成为人上人……” 安西玥猛然一惊,盯着太后说不出话来。 她很想知道,太后要怎么对付南宫元熠,让她成为人上人,顺便笼络好她这颗棋子。 正文 霍氏兄妹 这日,苏贵妃宴请各世家小姐公子进宫聚会,其实被她邀请的都是有能力入她眼并且待字闺中的世家小姐。 同样,康寿宫今日也来了客人。 太后亲自招呼了她的远亲霍家兄妹,其实也是太后下了懿旨召进宫的。 安西玥在看见霍唯析时,目中露出惊讶,他怎么在这里? 但,见旁边坐着一个娇弱的美人时,安西玥就了然了。 霍氏是太后的本家,但是太后自从坐上太后之位后,为了避嫌,她并没有支持自己的家族入仕为官,虽不入仕,霍家也是余州第一豪门,金银满钵,富贵滔天。 这些都与太后脱不了干系,但太后的账面却做得很干净,所以也很受人敬重。 前世,南宫灏登基正是得了霍氏钱财上的支持,同时,霍氏也嫁了两个女儿进宫,只不过不是眼前这位。 霍思睛,霍家嫡女,没想到这一世,储君之位都换人坐了,太后也来了这一手。 安西玥不动声色,乖乖伺候在一旁。 只听太后道:“思睛今年也过了及笄礼,可有许配人家。”太后又在明知故问了,许配了人家还会把人接进宫里来吗? 安西玥直想翻白眼,她觉得霍唯析也挺聪明的啊,怎么就忍心把自己的亲妹妹往火坑里推。 康寿宫的人都知道朝华殿此时已经歌舞升平,苏贵妃也正在替太子选各色女人入府陪伴。 只有霍家兄妹不知道而已。 不等霍思睛答,霍唯析恭敬道:“回禀太后,妹妹早些年订了一门亲,后来又退了。” 安西玥瞧着,这就有意思了,订了又退了,不管谁退谁,女方都吃亏,就像安西琇一样。 霍唯析回答得极为巧妙,自从他知道家里的族长把妹妹送来京都是想和皇家结亲,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毕竟是亲妹妹,但又不能忤逆太后,迫于太后的压力,他们不得不进宫。 太后脸色微微一变,但又不能说什么,霍家与她门面上走得远,实际上很亲,霍氏的族长正是太后的亲哥哥。 霍唯析只不过是霍氏的旁枝亲戚,两兄妹也是抱到霍家大房来养的。 霍唯析兄妹,一个文武双全,一个才貌双全,也算祖上积德,才有这么一双儿女,可惜父母都是个短命的。 安西玥面上平静无波,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早已震惊得差点跳起来,原来霍唯析不希望他妹妹攀上太子这颗大树啊。 霍家毕竟是财阀世家,自然身上的每一样首饰都精致非凡,甚至有宫中出品,这一看就是太后平常的“恩赐”。 “听说朝华宫在办宴,哀家也想去凑凑热闹,思睛,陪哀家出去走走吧。”太后关切道,还递给安西玥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安西玥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她若听话,太后就推她当人上人,她若不听话,这人上人多的是人想要。 太后就趁着是今天南宫元熠进宫来带自己远走高飞时有下一步动作 ,所以那日,太后叫她给南宫元熠回了一封信,大概意思就是约定了碰头的时间和地点。 安西玥不禁想到今天宫里又要大乱了就头痛,北朝皇室怎么日日不得安宁。 安西玥知道,青妃准备了这么几日,也只等着这一天。 正文 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宫外,歌舞坊。 雪娘换了身良家妇女的装扮出现在轩辕冥的面前,“主子,宫中传来消息,太后准备要对南宫元熠动手了。” 轩辕冥瞟了雪娘身上的衣服一眼,顾左右而言他道:“这几日你与安府的那小子相处得还挺愉快。” 顿时,雪娘一惊:“雪娘全都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所以雪娘才知道南宫元熠这几日的动向。” 轩辕冥眼眸深邃,唇角勾起浅笑,抬起雪娘的下颚骨,淡淡道:“他若一心一意的想娶你,你也一心一意的想嫁,你说朕要不要成全你们。” 雪娘猛然一惊:“主子,你是不是听紫儿乱说什么了,雪娘绝对不敢背叛主子。” 雪娘又连忙道:“南宫元熠也准备在今晚带着安西玥逃跑,他应该会进宫与安西玥汇合,不过安西玥会不会走,就不一定了。”因为安亭轩说南宫元熠去了安府向长辈们辞行。 这几日,安亭轩带着雪娘逛遍了大街小巷,给她买衣服买首饰,嘘寒问暖,无一不细致,紫儿见了都眼红,只觉得文豪那个没用的男人,不光占她便宜,还伸手问她要钱。 所以紫儿就暗地里想要勾引安亭轩,谁想到被雪娘撞见了,雪娘呵斥了她,紫儿心里就生了怨气,所以就告了雪娘一状。 “紫儿的舌头,朕已经割下来了。”轩辕冥浅浅一笑,“下去准备吧,咱们给南宫元熠送份大礼。” 雪娘胆战心惊的退了出去,紫儿的舌头就是对她的警告。 雪娘没想到主子这么不相信她,这么多年了,她何时敢背叛他,又怎么舍得背叛他。 北朝,他志在必得。 安西玥你在太后身边演了这么久的戏,也该结束了。 豫王府。 南宫元熠刚从南宫豫的房里出来,就遇见南宫治。 南宫治看见南宫元熠甚至有些害怕,他从牢里出来,就被禁足在府里一步也不能出去,王府还加强了守卫,偏偏一个被废掉的冒牌货,还堂而皇之的出入父王的书房。 南宫元熠身着一袭黑色的劲装直接越了过去,懒得理他。 “等等。”南宫治鼓足勇气把他拦住。 元宝跟在身后,一把推开南宫治:“好狗不挡道。”元宝也是气急了。 “让开。”南宫治怒道。 元宝还想怼回去,只觉得这大公子真是蠢得可以,好坏不分。 “元宝,让他说。”南宫元熠淡淡道。 元宝乖乖的退到一则,冷冷的看着他。 “这么多年了,我屡次找杀手刺杀你,你为什么不告诉父王,还有哪天,你是不是故意灌醉我,早就知道了南宫灏的谋划,你为什么不告发我我也参与了,你不是应该恨我吗?” 南宫治也不想问的,但是南宫灏死了,让他有些恐惧。 南宫元熠挑了挑眉,眸光里射出一抹寒光,愣得吓得南宫治后退了两步,却只淡淡道:“你去问父王吧。” 南宫元熠说完就扬长而去,只听南宫治怒道:“我不会感激你的……” 元宝道:“大公子是不是傻啊,被吴忠耍得团团转,他还敢挑衅您,他不知道我们这是在帮他吗?若不把他灌醉,任由他出府参与谋害皇上,只怕他脑袋已经搬家了。” 正文 太子的相亲宴 元宝知道,少爷是看在他是豫亲王的亲生儿子的面子上,才救他的。 少爷不希望王爷白发人送黑发人。 元宝的话,悉数被南宫治听了去。 南宫治觉得皇上废掉了他的世子之位,他心里也不是很开心。 南宫信提着一个鸟笼,从走廊的另一边走过来:“大哥,你气鼓鼓的做什么呢?” 南宫治见亲弟弟又在逗鸟,顿时心里一股气冲上来:“把你这破鸟拿开,碍眼。” “这可是我的常胜将军,花了大把银子才卖回来的。”南宫信不服气道。 南宫治这才觉得怪不得他们处处不如南宫元熠,都说他是纨绔子弟,他们才是真正的纨绔子弟,这些年,南宫元熠嘴巴虽然厉害,但的确处处让着他们。 南宫治一把将南宫信的鸟笼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才离开。 顿时,气得南宫信破口大骂了起来,“好歹一个娘生的,怎么这么对你亲弟弟。” - 夜幕降临,皇宫里却热闹了起来。 太后打扮得异常奢华富贵,在众人的拥戴中来到了朝华殿。 这场宴会是苏贵妃主办的,自然由苏贵妃坐在上首待客。 差不多和皇帝并肩而坐。 皇后称病没有出宫,其实她是不想看见苏贵妃的嘚瑟样。 只见众位京都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全都争妍斗艳,奇招百出,好不热闹。 久未出宫的顾昭仪也在应邀之列。 青妃擅长歌舞,也还是带领着一群舞姬们跳了开场舞,全是为了给苏贵妃面子。 任嬷嬷在看到面纱遮面的顾昭仪时,心里一咯噔,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在这之前,安西玥让她去见了一次顾昭仪,就说在跟踪安西玥时,无意中看见青妃去找了长公主府的二公子,两人还互通了私信。 所以,脸部被毁容的顾昭仪也出宫了。 这时,太监高喝道:“太后驾到。” 皇上也好几天没见到太后了,一个劲的往康寿宫送东西,就是不见面。 此时见到太后,皇帝也殷勤的起身迎接。 “看太后的精神,太后定然已经无恙了。”皇帝边扶太后上座,边道。 太后脸上带着慈爱的笑,看了安西玥一眼:“多亏了平乐县主尽心替哀家调理身体,皇上这次要好好赏她。” 南宫楠看了安西玥一眼,高兴道:“赏,自然是要赏的。” 这时,苏贵妃却适宜地连忙带着众人起身:“臣妾见过太后。” 太后笑盈盈的被迎上了上首位:“免礼,都不必拘礼,请坐吧。” “谢太后。”众人又齐声答。 纵然苏贵妃恨毒了安西玥,但在这样的场合,苏贵妃只得将安西玥也安排入席。 皇上也瞧见了太后带进来的霍家兄妹。 太后道,“这是哀家大哥的孙字辈的两个孩子,进京来探望哀家,宫里有宴席吃,哀家就将他们一并带来了。” “草民/民女参见皇上。”两人也同时行礼。 “都是一家人,不必行礼了,都快起来吧。”皇帝道。 两人恭敬入座。 常太傅一心一意要与北朝和亲,如今见宫殿里俊男美女,不计其数,主动道:“陛下,北朝和周国早已结成盟国,臣此次出使就是想让周国与北朝再亲上加亲,臣见太子丰神俊朗,与思韵公主正是良配。” 南宫楠看了一眼太子,只见太子的心思似乎不在宴会上,道:“睿儿。” 太子回神道:“民间不是有句话讲得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都听父皇的。” 正文 都听嬷嬷的 苏贵妃也看见了周国的小公主,与周国联姻确实不错,但苏贵妃也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自家的侄女。 “皇上,睿儿还小。”苏贵妃有些急切道:“本宫是说周国公主远嫁北朝,她的父皇和母后一定舍不得,再说睿儿和芷嫣从小青梅竹马……” 太后看了一眼众人,亲热的拉过霍思睛的手,微笑道:“哀家瞧着思韵公主和思睛真是有缘分,名字也只有一字之差,将来说不定能成为好姐妹。” 这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霍唯析见太后这么亲昵他的妹妹,真是让他都有些尴尬,他们是霍氏的远亲。 原来今日太后宣他们进宫是早就知道太子今天要选妃,霍唯析自认自家妹妹还不够资格坐上太子妃之位,有太后在一旁助力,顶多是个侧妃。 霍唯析突然把视线投向了安西玥,只见她正把玩着自己的指甲,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霍唯析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安西玥如果愿意,她是不是可以帮帮他们。 太子也看向太后与她身边的霍思睛,今日太后此举,再明显不过,看来太后还真是处处算计啊。 皇上见几方都各有心思,突然道:“歌舞怎么停了,宴会没有歌舞助兴怎么显得热闹呢。” 顿时,苏贵妃朝着远处使了一个眼色。 这时,只见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身着一袭粉色的皮袄,看着娇俏可人,盈盈的也开始吟唱起来,怀中抱着琵琶,袅袅的琵琶声,声声入耳,简直是千古绝唱。 有人开始议论起来:“她就是苏贵妃的侄女,苏芷嫣,她的琵琶弹得特别好。” “贵妃娘娘今天邀请的全是待嫁闺中的妙龄女子,也不知道咱们当中谁能入了太子的眼,进宫陪伴太子呢。”又一闺秀议论道。 “太后身边的那个姑娘没见过,长得也不错,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莫非也想得到太子的青睐。” “怎么安西玥也在啊,她一个有夫之妇来凑什么热闹,上次中秋宴,她一舞惊艳了不少人,幸亏她成婚了。” “可惜世子都不是世子了,是豫王养子,养子和亲生子的区别很大的。” “多么英俊潇洒的一个人啊,就算是养子,安西玥能嫁给他,也是占便宜了,那么俊美……” 四周的议论声响起…… 这时,安西玥看到青黛到主位上辞行,说不胜酒力。 紧接着,顾昭仪也盈盈起身,告辞。 过了片刻,安西玥也朝着太后道:“西玥先去给太后准备夜宵了。” 太后点了点头,安西玥这才离去。 殿内,歌舞升平,群芳斗艳,不绝于耳。 巧的是,安西玥刚出朝华殿就遇见了桂嬷嬷。 “已经准备好了,县主知道怎么做吧。”桂嬷嬷早已在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约的地点准备了杀手。 南宫元熠已经是一个庶民,不得宣召偷入皇宫,再擅闯后宫,就说明他图谋不轨,若遇到禁卫军和御林军都有正当杀他的理由。 这就是太后的计策。 安西玥目露惊骇:“嬷嬷,非要如此不可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县主要走要留,想清楚,富贵不等人。”桂嬷嬷威胁道,意思是说,若安西玥不配合,安西玥也不可能活,为了她的家人。 安西玥仿佛是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都听嬷嬷的。” 桂嬷嬷没有看到安西玥双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只听桂嬷嬷笑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县主是个聪明人,将来大富大贵可不要忘记老奴。” 正文 一网打尽 京都的动静闹得也很大,突然之间,京都城内蹿出了许多长得稀奇古怪的人。 长夜慢慢,注定是满城的血雨腥风。 自那日范怡回府,果然两天后,上官魏就接到青黛的信,邀约他在老地方见面。 上官魏怎么也没有想到青黛会是苍夷国的细作,难道他和她认识的那一年里,全都是虚情假意的。 最终上官魏如约赴约,这里是他和青黛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她是歌舞坊的琴师,其实没有人知道,青黛的舞技比琴技还要好。 黑沉沉的夜晚,这里却灯火通明,一片寂静中,唯有院中的那颗红梅开得妖艳,弥漫出一股淡淡的梅花香。 雪娘从走廊的另一边缓缓行来,一袭妖冶的红色衣裙突然出现在庭院里,无声无息。 上官魏转身,连退了好几步,淡淡道:“请问姑娘你是?” “公子唤奴家雪娘就行了,把公子邀约至此奴家也是情非得已。”雪娘道。 “是你约我来的?我不认识你,你是谁?”上官魏又惊讶道。 雪娘暗忖着:“这就是青黛公主喜欢的男人,可真是像个傻子一样。” “青黛原本约你在城门见面的,可惜你阻挡了她的使命,所以我们就把你约在这儿来了。” 雪娘说完,顿时,从四面八方又冒出来几个女人将他围住。 上官魏惊道:“你们是什么人?把我约在这里来干什么?青黛她又是什么人?” 雪娘眼眸一寒,只见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长剑,指着上官魏道:“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青黛公主有缘无分,若想要做夫妻就等下辈子吧,你到了地底下只要记住是青黛害了你。” “杀了他,断了公主的念想。”雪娘吩咐道:“速度快一点,还有任务。” 顾盼儿早就传信来,青黛想要背叛苍夷国,想要和她的情郎远走高飞,所以她们就斩下他的头颅,送到青黛面前断了她的念想。 上官魏防备着怒声道:“你们想要干什么,你们有什么阴谋。” 雪娘看上官魏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反正你也要死了,我就告诉你,很快北朝就有更多的人来陪你了,你们的京都就要大乱了,不知道明天早上横尸遍野的北朝会不会震惊天下。” 上官魏简直不敢相信这群柔弱无骨的女人心肠这么狠毒:“你们如果真的这样做,害的都是无辜的老百姓,难道你们都不会有怜悯之心吗?” 雪娘没心没肺的道:“战场上何来怜悯之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北朝与你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潜伏进我国等的就是这么一天吧。”上官魏冷声道。 “少和他废话,我看他是想要拖延时间。”另一个女人见上官魏一点都不害怕。 雪娘也警惕起来…… “原来你们真的是苍夷国的细作。” 这时,从外面行进来一群官兵将整个歌舞坊包围,说话的正是安亭轩。 雪娘见来人,眼中露出震惊之色,“是你。” 正文 一网打尽2 “没想到雪儿姑娘看着娇柔似水心肠却这么歹毒。”安亭轩站得笔直,再怎么说他也跟着宇文靖和梅书青学了那么久的功夫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他就枉顾师傅的教导了。 “把人带上来吧。”上官魏吩咐道。 雪娘震惊的看向上官魏,“原来你早就知道那封书信上的邀约地址是假的。” 上官魏道:“她如果要约我见面,绝对不是这间歌舞坊,因为她说过她不喜欢这里。” 这时,只见文豪被人五花大绑带了上来,“雪娘,我们被安亭轩骗了……”。 而跟着官兵一起进来的还有被割掉舌头的紫儿。 雪娘怒声道:“紫儿,是你背叛了我们。”紫儿背叛了他们,这就说明其他暗桩也都暴露了。 紫儿一双眼睛似要杀人一般盯着雪娘,她不过就是说了雪娘几句坏话,主子就叫人割了她的舌头,原本她以为,她只有死路一条,没想到安亭轩找到了她,把她救了。 安亭轩沉声道:“文豪邀约我喝酒,但他一直是个吝啬的人,怎么可能花钱请这么多人喝酒,我就起了疑心,但是我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怀疑他,因为我的确是喝醉了,直到一觉醒来,发现了雪儿姑娘你,我才想到将计就计。” 雪儿怒道:“所以这几天,你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就是为了迷惑我,然后挑拨紫儿和我的关系,令她嫉妒。” 安亭轩道:“紫儿是你们培养的一名细作,你们都能狠心割掉她的舌头,可见你们的下场也不会有多好。” 顿时,跟在雪娘身边的女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就开始动摇了。 安亭轩又道:“如果你们真的团结一致,就不会被我轻易挑拨,你们甘愿当苍夷国的棋子图的是什么,是名?是钱?还是利?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吧。” “不知道你们到了北朝以后,是不是更喜欢北朝的民风和生活呢,听说苍夷国不崇尚练武强身健体,就喜欢养那些恶心的蛇虫鼠蚁折磨自己,我一想就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顿时,雪娘身后的一群舞姬纷纷道:“雪娘,我们不想回国了。” “你们就被他几句话就挑拨了,我们已经暴露了,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另一个舞姬道:“那你前两天跟他满大街逛,不是挺开心的吗?” 这时,雪娘突然冷笑起来,反手一剑就杀了顶嘴的那个女人:“背叛主子的人都得死。” 众人都没有想到雪娘这么狠,吓得瞪大了眼睛,舞姬们也都生出了胆寒之心。 这时,官兵团团将她围住,怒道:“大胆,敢行凶杀人,来人,将她绑了。” 京都城内,安亭俊也带着太子的人全城出动追杀苍夷国的驱毒人,夜空中,莫名从暗处射出来的利箭极速穿梭在夜色里,凡被射中的驱毒人,纷纷有毒蛇从他们身上四处逃跑。 这时,京都城内全是游走的巡城兵,由梅书青和李副指挥使各自带队,他们背上背着灭蛇粉,正挨家挨户消灭毒蛇,百姓家家关门闭户。 正文 发疯的青黛 皇宫,青黛回了宫殿换了身丫鬟的衣服,背上她早就准备好的包袱。 冬儿看了一眼青黛,拦住她的去路:“娘娘,您要去哪里?” “本宫有事出去一趟,你守在宫里,无论谁来都说本宫睡下了。”青黛吩咐道,她知道冬儿是顾昭仪的人。 “可是……”冬儿欲言又止,她觉得这几天青妃一直不太对劲,她晚上还做恶梦,她知道娘娘是要与她的情郎私奔。 猛然,冬儿跪下道:“奴婢求娘娘不要走,你们不会成功的,皇上知道了你们都活不成。” 青黛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怒道:“你怎么知道?本宫待你不薄,冬儿,你不会背叛我的,是吗?” “奴婢不会。”冬儿连忙摇头,她虽然是顾昭仪安排过来的,但是她是真心为青妃娘娘着想的。 这时,顾昭仪直接推门进来,厉声道:“公主,你忘记你来北朝的使命了吗?” “我要走,我已经和他约定好了,今天你们谁也阻止不了我。”青黛突然拿出一个匕首对着顾昭仪:“盼儿,你让我走吧,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青黛怒道:“我也是堂堂苍夷国的公主,为什么要做这么下贱的事,和一个可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同床共枕。” “盼儿,我明明也可以得到爱情的,当初为什么要狠心抛下我的爱情,这个问情快把我逼疯了。” 顾昭仪不可思议道:“所以你知道自己后悔了,就要去找他,重新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北朝的公主,甚至安西玥那样的女人,都可以和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而我们要一直生活在阴暗里。” “凭什么她们都有当母亲的权力和机会,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就像你一样,原本也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毁了容就变成了一颗废弃的棋子,你还不明白吗?” 像她们这种被送到各国的细作是不能怀孕的,因为他们怕一个女人一旦当了母亲就会生出异心。 这几天,这一连串的问题折磨得她痛苦不堪。 顾昭仪虽然震惊,还是冷声道:“公主还是好好呆在这里,你的邀约自然有人替你去赴,此时,他只怕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什么?你们把他怎么了?”青黛惊道。 “你不为自己着想,你也为你的母妃想想。”顾昭仪又道。 顿时,青黛心如死灰,喃喃道:“母妃,她如果知道我这么痛苦,她不会怪我的。” 青黛满眼的愤怒,将匕首架在顾昭仪的脖子上:“你去告诉他,他如果敢伤他分豪,我轩辕青黛定不会放过他。” “公主不要执迷不悟扰乱了主子的计划。”顾昭仪沉声道:“实话告诉你吧,主子准备对北朝动手了,只要今晚的计划成功,苍夷国的大军随时都会对北朝进攻,公主再等等,咱们就可以回国了。” 青黛笑着道:“你和我都是父皇送来的,这么多年了,你脸被毁容,你留在这里再也无用,他们怎么不接你回国,傻子,傻子,从我们被送往各国,就注定是一个死人了,你还想着回国,我是公主都逃不了这样的命运,更何况是你。” 顾盼儿道:“先皇已经驾崩了,新皇登基,新皇不会这么对我们的。” 青黛道:“告诉你一个秘密,父皇没有死,他只不过是把皇位暂时让给了冥哥哥,他去研究他的那些邪术去了。” 正文 有刺客,抓刺客啊! 顾盼儿震惊道:“你说什么?不可能的。” “是冥哥哥亲口告诉我的,父皇的心思根本不在国事上,而是醉心于苗疆的巫蛊邪术,所以我们回国做什么,盼儿,我们一起逃吧,逃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呢?公主,你别傻了,我们逃不掉的。”顾盼儿也不敢相信皇上没有驾崩的这个消息。 她已经把青黛公主送出宫的信给截住,现在应该来不急了。 “公主,快走,他应该是去了歌舞坊。”顾盼儿连忙把青黛推出去。 青黛见顾盼儿异常的举动,问道:“盼儿,你干什么?” “我们两个都逃走,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公主,你逃吧。” 就在这时,宫殿里出现了两个黑衣蒙面人。 青黛连忙往后退,惊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背叛主子的人都得死。”黑衣人厉声道。 顾盼儿目露惊恐,连喊都没喊出声,就被黑衣人一剑刺穿了胸膛,顿时鲜血直流。 青黛见着黑衣人剑尖上滴落的鲜血,吓得尖叫起来,“有刺客……” “苍夷国不留叛徒,奉皇上之命,特来取公主性命。” “是轩辕冥要杀我,我是公主,我是他妹妹,不可能的,他不会杀我的。”青黛不相信轩辕冥会杀他。 青黛手中握着匕首,怒道:“叫他来见我,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杀我?” 就在刺客手起刀落时,猛然一股劲风袭击而来,两名黑衣蒙面人连忙收剑抵御敌人,可是来人太快,也不恋战,瞬间,捞起青黛就逃了出去。 蒙面人知道任务失败,也追了出去。 冬儿早就已经吓傻了,就在她以为自己也会被一剑毙命时,黑衣人只挑翻了烛台,瞬间殿内的火势宛如火龙一般吞噬着寝殿。 …… 西宫,出现了八个黑衣刺客,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他们要伏击的对象。 他们分别躲藏在八个方位上,关键是这里阴森森的,别说是人,连只鬼都没瞧见。 桂嬷嬷领着安西玥躲在早已准备好的隐蔽处。 桂嬷嬷道:“他怎么还不来,不是说从这里带你走秘道出宫吗?” 安西玥也瞟了一眼,悄声道,“信是嬷嬷和太后看着写的,我也不知道啊。” “他该不会是察觉出什么,自己逃了吧。”桂嬷嬷眯着眼睛想从安西玥的脸上看出一丝异样来。 安西玥睁着大大的眼睛,满眼的无辜:“西玥不敢欺瞒太后和嬷嬷。” 与此同时,黑衣刺客感觉被什么东西砸到一样,迅速警惕的拔刀就从隐藏处冒了出来。 这时,从高空中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高叫声:“有刺客,抓刺客啊。” 几乎瞬间,值守的御林军同时现身,当然今晚西院的御林军和禁卫军安排得有点多也是刻意为之。 顷刻间,御林军将刺客团团围住…… 桂嬷嬷见状,“怎么回事?南宫元熠都还没有现身,这些御林军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刚才那声刺客是你叫的吗?这不是我叫的吗?”因为太大声,她感觉是从她身边传出去的。 “嬷嬷,我就蹲在你的身边,我叫的,你听不到吗?我也记得要你叫了,御林军才出来抓刺客,怎么回事啊?” 安西玥眨眨眼睛,又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夫君他没有收到我的回信啊?” 正文 难道今天真的见鬼了 桂嬷嬷一听安西玥如此说,肚皮都要气爆了,没有收到回信,那她们忙活了这么多天都白忙活了吗? 桂嬷嬷正要发作,安西玥看见后宫上空冒起了滚滚浓烟,“嬷嬷,你快看,那边好像着火了,我们先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小十一直藏在暗处保护安西玥,她丢的那几颗石子和扯的那一嗓子,差点没把她的嗓子扯破。 小十从暗处跑出来,一身宫女的装扮故意撞到安西玥和桂嬷嬷:“着火了,快跑啊。” 桂嬷嬷被撞翻,怒道:“站住,你是哪个宫里的,还不扶我起来。” 小十看了安西玥一眼,连忙去扶桂嬷嬷,“嬷嬷小心。” 安西玥也去拉桂嬷嬷,连声道:“嬷嬷,那边好像也有刺客,我们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片刻,桂嬷嬷实在跑不动了,累得气喘吁吁的,“平乐县主跑起来怎么比兔子还快,比猴子还灵活。”偏偏太后叫她把安西玥盯紧了。 她老胳膊老腿的怎么盯得住啊! 桂嬷嬷累得坐在台阶上直喘气,感觉腰都要断了,脚也痛:“我岁数大了,跑不动了,休息一会儿,县主你等等……” 桂嬷嬷见安西玥已经跑远了,又朝着化身宫女的“小十”喊道:“你跟着她一起去,什么情况回来禀告我。” 这时,桂嬷嬷话还没有说完,小十一遛就跟着安西玥跑了。 突然,桂嬷嬷就感觉头顶上有两道黑影闪过,她抬头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难道今天真是见鬼了。” 顷刻间,桂嬷嬷耳边传来“着火了”、“救火啊”的叫喊声。 顿时,桂嬷嬷也不知道为什么,腿脚想动却动不了,坐在石阶上只感觉冷飕飕的:“看来真是老了。” 安西玥带着小十避开了桂嬷嬷的视线,跑的方向却不是碧华宫,那里有太子的人守着,应该出不了岔子。 夜幕下,轩辕冥从碧华宫里救出青黛后一直遭到黑衣人的追杀,同时也惊动了御林军。 奇怪的是当御林军出现的那一瞬间,追杀他们的黑衣人像是遁地了一般,瞬间消失不见。 使得御林军直接把他当成了刺客,还好他跑得快…… 很快,轩辕冥就发现了问题,整个皇宫都在抓刺客,但就是不见南宫元熠的身影。 这时,天空中射出一道信号,是通知他们撤退的信号,这就说明混入北朝的驱毒人任务失败。 轩辕冥这才后知后觉,上当了,南宫元熠的目标不是太后,而是苍夷国埋在北朝的所有暗桩。 轩辕冥带着青黛就进了密道:“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苍夷国,我们现在得出去和我们的人接头,尽快回国。” 青黛甩开他的手:“我不回国,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苍夷国。只要不回国,去哪里都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轩辕冥惊道。 “刚刚要杀我和盼儿的人是谁?他们一直说是冥哥哥要杀我,还是父皇他要杀我们?”青黛怒红了眼睛吼道:“回国之后,你们又准备把我送到什么地方去?” 青黛亲眼看到顾盼儿死在自己眼前,差一点,她就和她一样的下场。 正文 下毒 “你和顾盼儿早就暴露了,歌舞坊也暴露了,这一切全都是你喜欢的那个男人早就设计好了的。”轩辕冥道:“我们得赶快想办法离开。” 很快,轩辕冥成功的出了密道,只是太过于顺利,反而让他很不踏实。 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怀王殿下迟迟不归国,不知滞留我国是有什么意图吗?” 南宫元熠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围上来的还有一排排黑压压的弓箭手。 “南宫元熠。”轩辕冥警惕起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如果没有青黛,他可以成功突围。 只听他又道:“南宫幽冥和苗疆公主是你的生父生母,可惜这种身份活在世上真是尴尬啊。” 南宫元熠挑眉完全不在意轩辕冥知道他的身世,笑道:“陛下初登帝位,竟然有闲情逸致跑到我北朝来玩换装游戏,在下真是佩服佩服。” “是我小看你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拔出了我国安插在北朝的所有细作。”轩辕冥眼眸并无惊恐之色,反而镇正自若。 南宫元熠看向轩辕冥,只觉得他过于镇定了,明明里面外面都是他的人埋伏于此地,他插翅难逃,轩辕冥也完全可以不走这条密道出来。 顿时,南宫元熠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轩辕冥淡然道:“朕如果死在这里,周国的公主也活不了,北朝与周国一直交好,用朕的命换北朝与周国开战,也很值得。” “周国公主一死,一定是你这个养子害死的,周国公主被苗疆巫族的后人害死了,想想还真是有趣。” 顿时,南宫元熠眸光骤然变冷:“你对我母妃做了什么?” 元宝道:“公子,他可能是诈我们的,我们出来时王妃还在府里。” 南宫元熠不敢拿他母妃的性命来堵轩辕冥的命 ,就算他是皇帝,也不值得,苍夷国少了轩辕冥一位皇帝,还有下一任皇帝,而他就只有一位母妃。 “你对她做了什么?”南宫元熠再次道。 “下毒。”轩辕冥淡淡道。 “解药,拿来,我放你走。”南宫元熠直接道,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轩辕冥一直不打无把握的仗,他是苍夷国的战神,也是因为他诡计多端,手段也不光明磊落。 他敢用毒蛇来害北朝的老百姓,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轩辕冥有恃无恐地道:“朕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不费脑子。” “叫你的人躲远一点,否则,朕不敢保证解药是否安全。”轩辕冥冷声道。 “听闻北朝的龙虎军跟着北武皇帝打天下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一支很强的军队,到了你的手里,他们就变成废物了,躲藏了二十多年,不知道他们手中的刀还锋不锋利。” 轩辕冥看了眼跟在南宫元熠身后的一群一袭黑色劲装的黑衣人。 “你什么意思?”南宫元熠握紧了拳头,沉声道。 “坎掉他们的右手。”轩辕冥狂妄道。 这时,以老九为首,怒道:“让属下活捉苍夷国皇帝,把他的狗头砍下来挂在北朝边关的城墙上,让他们苍夷国贼人看看龙虎军的刀是不是生锈了。” 正文 夫人被鬼附身了? 暗处,安西玥和小十也从上次她被掳走的地方一路寻了过来,这条密道她和南宫元熠研究过,可以出宫,但不是到林宅的,上次她听到的水声也只是护城河的水声。 这大概是南宫氏的先祖给后代修的一条逃生之路。 安西玥看到外面的情形,暗道:“轩辕冥太可恶了敢对母妃下毒,南宫元熠这辈子得到豫王妃的庇护,他自然很在乎她,得想个办法分散他的注意力。” “小十,你掩护我,我去偷袭他。”安西玥捏住手中的毒针,还有李芸儿给她的迷幻药,是李芸儿家族祖传下来的。 “我去。”小十恨声道。 没想到她一心一意想要成为龙虎军中的一员,竟被他羞辱得如此不堪。 最可气的是,还敢对主子的母妃下毒,真是卑鄙,妄为一国之君。 安西玥想了一下,“我来吸引他的注意,这根银针上涂有剧毒,刺入他的皮肤里即可,他的武功很高,保命要紧。” 小十点了点,安西玥才不急不徐的走了出去。 “青妃娘娘,您怎么在这里?怪不得陛下翻遍了整个皇宫都找不到您,原来怀王殿下就是您的情郎,你们准备要私奔吗?”安西玥也身着一袭粉色的宫女打扮漫步在夜空下,只不过梳了简单的妇人髻,声音轻柔动听,透着满满的诧异之色。 “安西玥,你怎么会在这里?”青黛警惕着道。 安西玥完全无视南宫元熠等人,笑着道:“自然是来寻找娘娘回宫的,怀王殿下三更半夜拐走青妃,宫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轩辕冥脸上带着人皮面具,是“怀王”的模样。 他来北朝这么久,安西玥一直没有现身。 只见她步伐婀娜,手中持一条素色手绢,像极了从宫中出来的娘娘。 她双眸清明,唇角含笑,竟让人看不出她此时此刻就这么轻飘飘的走出来是何意图。 他记得她没有内力,更不会武功,她想要做什么? “玥儿。”南宫元熠焦急喊道。 安西玥冷瞪了南宫元熠一眼,“太后命我与你和离,咱们从此以后就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念在你我夫妻一场,实话告诉你吧,太后要杀你,你现在留在北朝身份尴尬,赶快逃吧。”安西玥好心劝说道。 元宝和程枫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夫人今天是被鬼附身了吗? 轩辕冥见安西玥小嘴吧嗒说了一大堆,就像说书一般,也微微愣了神。 南宫元熠冷声命令道:“过来。” 安西玥仿佛有些怕他,脖子一缩,怒道:“你现在已经不是世子了,一个庶民还这么凶,本县主要与你和离。” 南宫元熠已经气得全身都冒起了青筋,怒道:“安西玥。” 安西玥一吼,“本县主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南宫元熠身后的龙虎军顿时都不淡定了,纷纷也缩了缩脑袋。 安西玥边说还边往青黛的方向靠,她伸手一拉就将青黛的手腕拉住:“青妃娘娘,快跟我回去吧,与其跟一个王爷亡命天涯,不如回去当皇上的宠妃,受尽万千宠爱,享尽荣华富贵。” 顿时,青黛掏出怀中的匕首架在安西玥的脖子上,“你在玩什么把戏?” 正文 夫君,你别生气了 “啊!”顿时,安西玥吓得花容失色,手中的手绢胡乱的晃动着,叫道:“青妃娘娘,你做什么,我全是为了你着想,跟着怀王真的比跟着我朝皇上强吗?你傻不傻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青妃娘娘可要想清楚。” 安西玥又笑着道:“你把刀入下,你若不愿意跟我回去,我不逼迫你了便是,你想要和谁海角天涯都可以……” 安西玥手绢上是李芸儿家传的迷幻香,随着安西玥的一声尖叫和抖动,已经被青黛和轩辕冥吸入了鼻腔中。 顿时,就在青黛手一松动,安西玥身子像泥鳅一样,一个旋转避开。 她知道轩辕冥比青黛危险,凭她的三脚猫功夫对付青黛没问题,但是要对付轩辕冥,她不会傻到不自量力。 所以她不会近轩辕冥的身,迷幻香随风飘,轩辕冥和青黛没有防备,自然会中迷幻香的毒。 轩辕冥顿时感觉到不对劲,仿佛身体变得轻飘飘的,瞬间,他伸出五撑朝安西玥袭击而来…… 与此同时,小十和南宫元熠疾如闪电般飞驰而来。 南宫元熠目光深邃如狼,目的是救安西玥,小十则是投毒。 轩辕冥受两面夹击,小十用尽了全力,将指尖的毒针刺入轩辕冥的身体里。 轩辕冥只感觉一阵闷痛,反手一撑朝小十打去,小十知道避不开了,正要硬生生的受那一掌。 谁料,就在这时,元宝和程枫等人攻击而上,元宝一剑朝轩辕冥的手坎去。 说时迟,那时快。轩辕冥自然选择保命要紧,他收了掌风逃跑也只在眨眼之间。 青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给钳制住,动弹不得。 中迷幻香者,若定力不足,就会受自身的影响而变得昏昏沉沉,连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轩辕冥则不会,他反应过来时,也只几秒钟的时间,小十和安西玥就是争取的是那几秒。 安西玥如果又下迷幻香,又下毒针,反而会受轩辕冥的钳制,得不偿失。 南宫元熠救下安西玥,眼中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燃烧起了浓浓的怒意,他都不敢轻易挑战轩辕冥。 南宫元熠将安西玥放在地上,冷声道:“看好夫人。” 安西玥见他是真生气了,心里一阵发虚:“夫君,你别气了。” 远远的轩辕冥见青黛还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喊道:“南宫元熠,你不想救你养母的命了吗?” 南宫元熠提气,剑身犹如蛟龙出海,快如闪电,瞬间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你以为我会怕你下毒。” 轩辕冥还是有恃无恐,“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慢慢等,百骨毒的滋味不知道豫王妃能不能承受到你们配置出解药来。” 安西玥瞳孔一缩,百骨毒,顾名思义就是在上百种毒物的骨髓中提取的毒液,中此毒的人,如果三天之内没有找到解药,就会受万毒浸骨之苦,才慢慢死去。 轩辕冥微微勾了勾唇角,“还有最后几个时辰,她就毒发了。” 顿时,南宫元熠将剑靠近了他的脖子,随手一挑,轩辕冥脸上人皮面具就被剑气阵得掉落下来,露出他本来的相貌:“解药。” 安西玥笑着道:“原来是山鬼。” “轩辕冥,你运气试试。”安西玥又道:“你若交出解药,本县主考虑救你一命,没有解药,本县主保证你也有一个痛苦的死法。” 正文 天下奇毒之首 顿时,轩辕冥感觉丹田处真的提不起真气,也就是说他变成了一个没有武功的废人,甚至一提气丹田处顿时传来一股钻心的痛感。 “你给我下的什么毒?”轩辕冥惊道。 轩辕冥没想到就在他愣神的那么一瞬间,安西玥就给他下了毒,并让人偷袭成功。 “当然是致命的奇毒,不然我为什么要冒着身命危险让你中毒啊。”安西玥冷声道。 轩辕冥明明有机会捉住安西玥,但他看安西玥的神色太镇定了,竟被她的表演蒙混过去,他甚至看不到她眼中有任何对死亡的恐惧。 不由的,轩辕冥看了青黛一眼,她也仿佛仍然沉静在自己的虚幻里,“她怎么了?” “中毒了。”安西玥答。 “一命换两条命,你们赚了。”安西玥气定神闲的道:“要不要做这个交易,你自己做决定。” “先给她解毒。”轩辕冥谈了条件。 南宫元熠的剑还搭在轩辕冥的脖子上,“先交出百骨毒的解药,我们怎么知道你手里是不是真的有解药。” 轩辕冥瞳孔一缩,这么谨慎,“解药在他们身上,你只需要保证我安然无恙,解药自然会有。” 安西玥根本不相信轩辕冥:“我曾在宇文靖的毒医上看到过这种天下奇毒,百骨毒的毒性千奇百怪,却也极难制成,除非知道他手中的制毒配方,再对比解药,方才知道他交出的是不是真正的解药,宇文靖也没有给出准确的解药是什么。” 安西玥扒开暗影的保护,走到南宫元熠的身边轻声道:“况且我们还不知道母妃是否真的中毒,先把他们带回去再逼他拿出解药。” 安西玥早就猜测轩辕冥身上根本没有解药,她想知道轩辕冥救青黛的目的和青黛在他心中的分量。 如果青黛很重要,他们就多一份筹码让轩辕冥交出解药。 “只要搜他身就知道他身上有没有解药。”南宫元熠道,他不敢拿母妃的命和他打哑谜兜圈子。 于是,南宫元熠立即派人先回府打探情况,如果真的中毒,便传信号。 再搜了轩辕冥的身,果然没有找到解药。 这时,南宫元熠双眸瞬间染上嗜血的寒意,满身的戾气与杀气:“没想到苍夷国的战神也只是个宵小之徒,专门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真是令人不齿。” 轩辕冥就算落入敌手,眸子里满是傲气,他一直把北朝的南宫幽冥当作榜样,从小就发誓要像北皇一样战无不胜,受人敬畏,所以他把自己的名字也取了一个“冥”字。 此时,看到南宫元熠眸子里满满的鄙夷之色,怒道:“烈国争雄,无所不用其极,非胜即亡,曾经的北朝不也使用各种手段把各国收服令他们成为北朝的附属国。” “巧言令色,放毒蛇杀害无辜百姓就是你取胜北朝的手段,让你们苍夷国的女人进入北朝成为细作就是你们的布局,凭借这种龌龊的手段就想收腹天下,简直痴心妄想,终有一天要自取灭亡。” 南宫元熠的话传入轩辕冥的耳朵里,犹如一记重锤敲在心上。 正文 林琥现身 苍夷国原本也是泱泱大国,因为他们自诩是轩辕皇室的后代,所以投靠苍夷国的人也很多,但是渐渐的就变了。 南宫元熠突然想到天涯说过,苍夷国皇帝突然驾崩传位,这事很突然。 老皇帝醉心苗疆巫术,甚至在苍夷国亲自试验一批驱毒人,目的就是要把他们变成战无不胜的驱毒人,好攻打各国,夺取天下。 所以苍夷国老皇帝这么热衷制造毒人,怎么舍得就这么死了,除非他是假死。 就在他们要带轩辕冥和青黛回城时。 “哈哈哈。”…… 这时,天空中传出来一道阴冷又狂傲的笑声:“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扫除障碍,成为胜利者,以胜者存活于天地间;强者生,弱者死,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清楚吗?” 听到声音所有的暗影瞬间组队进入备战状态,弓箭上手,随时都准备迎敌。 这时,暗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也在扭动着身体缓缓而行。 安西玥的耳力很好,她听到了蛇吐杏子的“嘶嘶”声了。 她道:“不好,是轩辕冥的帮手来了。” 南宫元熠听见那声音,才道:“好像是林琥,没想到他还敢来。”南宫元熠将她拉在身后吩咐道:“保护好夫人。” 几乎瞬间,从远处急速行来一群长得奇形怪状的趋毒人将他们拦住。 只有雪娘从城中逃出来,她知道城外有人接应,没想到接应她的会是苍夷国的新国师。 雪娘见轩辕冥和青黛公主都被北朝人捉住,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南宫元熠见带头的人正是林琥,还有跟在他身边的暗门中人和苍夷国的驱毒人:“来者不善,小心点。” 安西玥定睛一看,“那马上的人好像是林静娴?不是听说她疯了吗?没想到他们把林静娴也救走了。真是苦了英国公和英国公夫人替她求情了。” 这时,只听林琥道:“曾经的南宫幽冥之所以灭掉苗疆族,还不是因为抓了苗疆公主做人质,甚至令其怀孕,才生下了你,他这样的手段又有多高明。”他满身都透着一股阴邪之色讽刺道。 林琥又道:“南宫元熠,你以为南宫楠和南宫豫真的是把你当亲人吗?他们只不过是把你养大了利用你,你的亲生母亲就是被他们所杀。” “南宫幽冥骗取了你母亲的信任,知道了苗疆女王的弱点,然后杀了苗疆女王。甚至把你母亲幽禁在北朝,你母亲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还有你的妻子,她也不是好人,她的外祖父梅宗政,当年放弃了救你母亲的性命,他就是冥帝的走狗。” 安西玥在闻山道人的幻影阵法里清楚的记得冥帝与灵静公主是真心相爱的,根本不是林琥说的这样。 安西玥怒道:“林琥,你卑鄙无耻,先帝和公主都已亡故,还由着你在这儿随意编排,只怕你才是真正害死他们的凶手。” “是不是本尊编排,你们回去问问知情人梅宗政和豫亲王就知道了。”林琥又冷笑道:“南宫元熠,你为了北朝如此筹谋打算,你可有想过,他们是怎么对你,又是怎么对你亲生母亲的,你身上留着苗疆族的血,他们无非是想要把你禁锢在北朝,怕你找他们报仇。” 正文 豫王妃被抓了 安西玥知道林琥是要挑拨南宫元熠和北朝的关系,怒道:“没想到你们不仅手段下三滥,编造的谎言也这么烂,你以为我们会受你的挑拨,痴人说梦。” “梅宗政也是害苗疆公主的凶手之一,这么说来,你是他的亲外孙女,你也是他的仇人。” 安西玥心里一惊,她下意识的看向了南宫元熠,每次她问外祖父这个问题,外祖父都是避而不答。 南宫元熠仿佛没有听到林琥的挑拨离间,防备道:“小十,元宝,待会儿遇到任何状况,你们先保护玥儿离开,林琥突然出现绝对不是偶然。” 安西玥拉住南宫元熠道:“我们手里有轩辕冥,他说的那些话一定是故意激怒你的,先不要正面和他起冲突,现在保存实力才最重要。” 安西玥怕南宫元熠趁此机会找林琥报仇。 “轩辕冥,你确定要让这种背弃过北朝的人操控你的朝堂,你才是苍夷国的皇帝,如果他救不了你,他第一个就是放弃你,你需要这样的臣子吗?”安西玥又对着轩辕冥道:“他绝对不会真心的对你俯首称臣。” 轩辕冥双手被捆绑,上身根本动不了,他也朝着林琥看过去,此人比天涯还要阴邪。 天涯对他尚且不尊重,林琥对他又有几分真心。 轩辕冥苦笑,他忠诚的是父皇,因为他们有“志同道合”的兴趣,那就是研究苗疆巫术来称霸天下。 林琥见他们死到临头,还在说悄悄话,冷声道:“青龙,把人带上来。” 这时,只见他们从暗处带过来一个人,正是已经昏过去的豫王妃。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互相看了一眼,同时一惊,”母妃。“ 雪娘上前把刀架在了豫王妃的脖子上:“放了我们的陛下和公主,否则我就让你们亲眼看看王妃娘娘是如何毒发身亡的,或许还没等到她毒发,我就割下她的一只手或者耳朵……” 南宫元熠眼眸冰冷,一把提过轩辕冥,一字一顿的道:“你若敢碰豫王妃一根手指头,我就割下他身上肉来偿还。” 雪娘眸子明显微闪,“你敢伤他?我就让你母妃被折磨致死,哼,百骨毒,毒发时全身的骨头都会受毒药的折磨,痛不欲生而亡。” 然而,林琥却完全没把轩辕冥的生死放在眼里,今天他来的目的是抓走南宫元熠,他需要苗疆女王后代的血脉来启动苗族圣物。 “南宫元熠,跟本尊走,本尊保证豫王妃安然无恙,世子对自己的母妃最是孝顺,一定不想让她受半点苦。”林琥威胁道。 “好,不过,你先放了我母妃。”南宫元熠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南宫元熠,你不可以答应他,你忘记他是怎么放天涯的血了吗?”安西玥急声道。 “林琥,你们苍夷国的皇帝和公主还在我们手上,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他们,你回去没办法向苍夷国的百姓交代。”安西玥高声道。 林琥笑道:“相信皇上一定会明白本国师的苦衷,得到苗疆女王后代的血比什么都重要。” 雪娘也惊呆了,国师是什么意思?他这次来不是救皇上的吗? “轩辕冥,听到了吧?你们的国师要谋朝篡位。”安西玥故意高声道。 正文 国师要弑君 轩辕冥也没想到林琥会完全不顾他的命,苦笑道:“苍夷国已经有一位想要称霸天下的皇帝,怪不得青黛死都不愿意再回国。” 安西玥也震惊了:“什么意思?” 南宫元熠道:“他的意思是说他只不过是一个代理皇帝,就像当初的林琥和林豹一样,苍夷国的老皇帝和林琥一样,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掉。” “真的吗?皇帝还能假死。”安西玥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这时,林琥朝着南宫元熠丢过来一个药瓶,南宫元熠接住。 只听林琥又道:“打开,喝了它。” “先放我母妃过来。”南宫元熠冷声道。 安西玥盯着南宫元熠手中的瓶子,问道:“那是什么?南宫元熠,不要喝……” 南宫元熠吩咐小十和元宝护住安西玥,才道:“放心吧,他不会舍得我死的,也舍不得让我的血受到污染。” “主子,我们就算拼死也要把王妃救回来。”元宝根本不听他的。 “把王妃放过去吧,百骨毒,没有解药也只不过是一个死人。”林琥放心道:“安西玥,不如你也跟本尊回去,本尊看你在医术上天赋很高,将来说不定你能成为一代蛊医。” 南宫元熠心里一沉,“林琥,你若再多说一句废话,我拼死也要杀了你。” 之后南宫元熠接过豫王妃将她交给安西玥。 豫王妃的唇瓣都呈紫色,毒液正一点一点浸入骨髓,看来真的中毒不轻了。 “玥儿,照顾好母妃,等我回来。” 还没等安西玥开口,南宫元熠突然拿出一块令牌:“龙虎军听令。” “到。”顿时,整齐划一的劲装暗影齐声道,声音震耳欲聋。 “保护夫人和王妃离开,违抗命令者斩。” “遵命。”顿时,以老九带头,包括元宝在内,都不得不听从命令,因为这是龙虎军的军令,任何人都不得违抗。 瞬间,安西玥被保护起来围在中间,“你们让开,本县主不要任何人保护,南宫元熠你给我回来。”她知道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屈服的,他一定是想要刺杀林琥,但是以林琥的武功,他是不可能成功的。 “南宫元熠,你回来啊。”安西玥喊道,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瞬间,安西玥将匕首插进了轩辕冥的肩胛骨,目光幽冷,沉声道:“林琥,你不是不在乎轩辕冥的命吗?那我就让他流血而死,你们老皇帝痛失爱子,你就不怕苍夷国也不待见你。” 轩辕冥感觉一阵闷痛,只看见有鲜血由着刀口缓缓流下。 轩辕冥不可思议的看向安西玥,又看向林琥和他带来的驱毒人,没有一个人愿意救他的命。 他以为他们是在演苦肉计,没想到他的生死,他们丝毫都不关心。 龙虎军也被安西玥的举动吓到了,夫人太狠了,那该有多痛啊。 雪娘惊道:“国师,我们的任务是救皇上,皇上还在他们的手里,你难道要让皇上死在北朝吗?拿出解药换回陛下。” 林琥冷冷的看了雪娘一眼,“堂堂苍夷国的战神,这么容易就被人抓住,留着也是给苍夷国蒙羞。” 雪娘吓了一跳,国师真的要弑君。 南宫元熠冷冷的看着林琥,“解药拿来。” 林琥拿出解药捏在手中,冷声道:“如果你不听话,敢耍什么手段,本尊就将这瓶药化为灰烬。” 正文 真正的情蛊 雪娘见林琥手中握着的解药,骤然间,她纵身一跃,伸手就要去夺林琥手上的解药。 林琥哪里由得她近身,反手一掌,雪娘就被击飞几丈远,她感觉她的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嘴角不停的流血,眼睛死死的盯着轩辕冥的方向:“主子,雪娘没有背叛你……” 轩辕冥怒道:“林琥。” 林静娴呆呆的坐在马上,也吓傻了,她就这么被祖父一掌打死了。 南宫元熠就在她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竟也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手中同样握着一个小药瓶,只要她与南宫元熠同时喝下情蛊,生生世世她与南宫元熠就分不开了。 祖父会带他们离开北朝,永远不回来,她也能如愿以偿的和她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可是,她利用他最关心的母妃和她在一起,不知道他会不会恨自己。 “娴儿,过来。”林琥突然道。 林静娴打马上前,乖巧道:“祖父。” “喝下它。”林琥朝着林静娴道。 林静娴看了南宫元熠一眼,只觉得心也跟着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握着瓶子的手都在打颤。 南宫元熠目光冰冷的如冰针刺向她的心里,使得林静娴不敢有所动作,她觉得他真的很恨她。 林琥又道:“祖父以前忙着练功,没有照顾好你,现在咱们林氏就只剩下娴儿跟祖父两人,祖父一定会让娴儿达成心愿,让你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南宫元熠盯着林静娴,问道:“你们在搞什么把戏?你让我喝的是什么?” 林静娴瞳孔一缩,目光有些闪躲,她不敢看南宫元熠的眼睛。 林琥见林静娴害羞的样子,“娴儿一直心仪的人是你,所以本尊自然要成全她,你们一起喝下手中的情蛊,就会生生世世离不开对方,从此你也会忘记安西玥,深爱娴儿。” 南宫元熠震惊得连退了两步,让他忘记他的玥儿,和林静娴绑在一起,这的确比什么毒药都管用。 只要两人同时喝下情蛊,在蛊虫的驱使下,他们会和对方相爱,如果哪一方敢想别的女人,或变心,就会蛊毒发作而死亡,这是蛊毒中最毒的毒药。 安西玥听见南宫元熠会因为蛊毒而不爱她了,去爱林静娴,她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抽痛起来。 怪不得,林琥要救林静娴。 安西玥吼道:“林静娴,你祖父他就是一个魔鬼,他想把你和南宫元熠都禁锢在身边,你别傻了,靠蛊虫获得的爱情,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你想想英国公,想想你娘,想想纪老夫人,他们一定不想你变成林琥的棋子。” 林静娴猛然抬头,眸光里射出阴冷的寒光,冷声道:“安西玥,我恨你,是抢走了我的一切,是你害得我嫁给南宫灏,是你害得我被关在天牢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很快,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得到世子的爱,得到世子的心。”林静娴好像魔怔了一般。 安西玥知道林静娴恨她如骨,她喜欢南宫元熠,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时,安西玥迅速的拔出银针替轩辕冥解毒,其实她给他下的并不是剧毒,只不过是能令他武功暂时消失的化功药。 正文 敌人相见,分外眼红 “吃了它,你的毒就能解了,杀了林琥,我们放你回国。”安西玥突然镇定下来,她想到了拉拢轩辕冥。 轩辕冥被安西玥扎了几针,感觉手脚都恢复了力气,他盯着安西玥的眼睛,只感觉她的眼里像是碎了寒冰一般,使得他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轩辕冥一口吞了安西玥递过来的解药,调理了气息,顿时感觉好受多了。 “这么多年了,林琥,怎么从你嘴巴里放出来的屁还是那么臭,简直臭不可闻,如同粪坑,如果先帝在天有灵,知道马屁精林琥如今进入魔道,先帝早就抄了你满门也不让你留世祸害人类。”梅宗政突然出现。 安西玥没想到外祖父和天涯外祖也寻了过来,还有允儿。 安西玥仿佛见到救命稻草:“外祖父,天涯外祖,允儿,你们快来救救母妃。” 南宫元熠眸光里也闪过光彩,但林琥见到来人,仿佛一点都不惧怕的样子,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林琥看见梅宗政眉毛胡子都花白了,嘴巴还是这么不饶人,“老不死的狗东西,先帝罢了你的官,命你不能再行医,当初走时你就是两袖清风,如今还是这么落魄,你就不怨恨先帝因为一个女人夺了你的富贵。” 林琥因为练了邪魔歪道的武功,一直还保持着年轻时候的样子,此时,他越看梅宗政的模样越是觉得高兴。 “你年轻还不是变成了一个妖物,可怜虫,林氏一族满门被抄,尸骨无存,就算有滔天的富贵也无福消受。”梅宗政毫不留情的怼道。 安西玥没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外祖父吵起架来也这么厉害,真是惊得眼珠子都差点落下来了。 “百骨毒的解药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得,那它也不是天下奇毒之首了,梅宗政你不是自诩救世救民吗?你不是神医吗?哈哈……” 梅宗政看了豫王妃也摇头道:“这种罕见的毒药一般是由至阴至邪的毒物炼制而成,毒药的成份如果不明确,几乎不可能解毒,除非拿毒药的配方。” 安西玥顿时泄气:“怪不得宇文前的毒医里也只提到有这种毒,并没有说明解药,原来真的无药可解。” “血,天涯外祖,你的血不是百毒不侵吗?你的血是不是解药。”安西玥几乎病急乱投医了。 天涯也摇头:“我的血是后天吸取毒物慢慢形成的百毒不侵,如果强制喂她喝我的毒血,很可能会瞬间毒发身亡。” 安西玥知道南宫元熠是不可能不救豫王妃的,他说过,豫王妃虽是养母,但比亲生母亲还要亲。 安西玥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找宇文靖,他一定可以。” “玥儿,宇文靖回江南了,就算他能解毒,母妃也等不起。”南宫元熠也听到了。 林琥很满意众人的表情。 猛然,天涯身形一闪就朝着林琥袭击而去:“纳命来。” 林琥也随时防备着有人攻击他,天涯自从被林琥放血,他的血有剧毒,也是天然毒药,正是喂养毒物的最佳之物。 天涯元气大伤,加之他的圣物又在苍夷国被盗,功力大减,所以现在天涯想要打赢林琥,几乎不可能。 林琥道:“解药仅此一颗,再纠缠下去,本尊担心它会化成灰烬。” 正文 毒中之毒 “天涯,住手。”南宫元熠高声喝道。 “少主,情蛊一旦喝下去,你与那丫头的缘分就尽了,情蛊是蛊中最毒的蛊虫。”天涯担忧道。 “情蛊也是生死蛊,所谓十年练一蛊,说的就是情蛊。若男女双方在半个时辰之内喝下情蛊毒,则会受蛊虫的影响使对方彼此爱上对方,再容不得其他人,如果有一方生出二心,则会受蛊毒撕心之苦,直到被折磨至死。” 顿时,整个龙虎军也都替主子担心起来,主子对夫人的感情,他们都是清楚的,他们曾轮班保护夫人。 如果让主子不爱夫人,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此时,他们心中燃起滔天怒火,众人都各自有心思,主子要救王妃,但他们也不忍心看到主子和夫人分开。 这时,安西玥却比任何人都要冷静,仿佛一只乖巧的猫,双眸谨慎得如一头蛰伏的豹子,她就那么的眈眈的看着林静娴。 轩辕冥知道安西玥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她不知道武功路数连皮毛都算不上的小女人此时在伺机攫取什么,她明明平静如水,甚至连呼吸的波动都不大,但轩辕冥总感觉,她这样的反应透着凶狠与不善。 轩辕冥暗暗的运气,感觉手脚都不软了,但他的身体里似乎还隐隐做痛,顿时,他才想明白,安西玥怎么可能完全放心替他解毒,她还留有后手,真是个狡诈的女人。 不过,她太小看他轩辕冥了,父皇和林琥的驱毒军队,他从来就不认为,他们能战胜真正的虎狼之师。 这时,安亭允像泥鳅一样钻进了龙虎军的包围圈,跑到安西玥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悄声道:“姐姐。” 安西玥微微低头,正准备叫“允儿” 安亭允立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打开一个布袋子递给安西玥,悄声道:“这是用外祖父的毒血喂养的毒蝎子,毒中之毒。” 安西玥朝着安亭允比了一个赞扬的手势,用眼神示意:“保护好自己和外祖父。” 轩辕冥见突然出现的小鬼头,五六岁的样子,眸子却精灵得很,安亭允看了轩辕冥一眼,冷冷的瞪着他,用唇语道:“笨皇帝。” 轩辕冥读懂了,安亭允又警告道:“敢欺负我姐,天涯不会放过你的,我也不会。” 轩辕冥顿时觉得明明是这两姐弟朝他下毒,谁欺负谁? 另一边,小十见元宝准备行动,陡然,她强压下了元宝的手,冷冷的道:“既然主子已经下达了军令,你身为龙虎军的将领,自然不能违令,否则龙虎军的威信何在,主子的威信何在,军人以服从军令为天职,你若违令就不配成为龙虎军的一员。” 元宝瞪着她,“你想做什么?你别乱来,以你的武功想要对付林琥,自寻死路,自不量力,自取灭亡。” “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小十懒得和他吵嘴。 元宝见这小丫头是长本事了,“你已经是龙虎军中的一员了,主子已经答应了,军令不可违。” “你一辈子的心愿不就是加入龙虎军吗?你一旦违抗命令,就不可能入龙虎军了。” 正文 军令如山 对于他们来说龙虎军就是他们的信仰,是神圣的,所以小十很执着的苦练武功想要成为龙虎军的一员,如今她要放弃了吗? 元宝看向小十冷冰冰的脸,半丝笑意都没有,但他却感觉暖洋洋的,这丫头似乎变好看了。 “不入龙虎军,不算违抗军令。”小十声音更冷了几分,为了夫人和主子,她不入龙虎军也可以。 南宫元熠不知道他的属下都存了别样的心思。 只听他淡淡道:“你这么阴险狡诈,我怎么敢相信你手中的解药就是解百骨毒的药,万一你给我准备的是毒药,让我一命呜呼,你又把解药毁掉。林琥,你觉得我会那么傻吗?” “你想怎么样?”林琥道:“你的血精贵得很,如果你听话,情蛊不会要你的命,本尊留着你还有用,否则本尊就不用费尽心思要捉你,而是杀了你。” “先给我母妃解毒,我再喝下你精心准备的情蛊,万一我喝下情蛊,你又不救我母妃,我又杀不掉你,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况且,以你如此低劣的人品,没有半分信誉。”南宫元熠说道。 “不行,本尊知道你武功不弱,想要从本尊手上逃跑轻而易举,解毒之后,你不喝下情蛊,本尊上哪里找你。” “南宫元熠,你别想耍花招,你再耽误下去,豫王妃就多受一分的苦。你若想不清楚,本尊就走了,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本尊,本尊随时恭候。” “国师的担忧亦正是我的担忧,林小姐不惜一切代价想与我结为夫妻,又想害我的母妃,你觉得靠蛊毒能控制住我的心吗?” 林静娴突然被问道,她吓得不轻,她感觉南宫元熠一点都不恨她,甚至连讨厌都算不上,他就这么把她当成了一个陌生人。 “就算让你喝下情蛊毒,你是不是也不会爱我。”林静娴突然问道。 “是。”南宫元熠想也不想的冷声道。 “你就如此厌恶我,连与我多说一个字都不愿。”她只感觉冷,身体也不自觉的打颤,心更是痛如刀绞。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我先认识你的,我对你的爱不比安西玥少,她到底哪里好?我想知道如果她死了你还会不会爱她?”林静娴吼道。 南宫元熠这才正眼看向林静娴,只听林静娴冷声道:“祖父,情蛊虽然是蛊毒中最毒的情药,但是南宫元熠他心性坚韧,娴儿怕他就算服下情蛊毒也不会喜欢娴儿,娴儿不要一个心里想着别的女人的夫君。” 林琥道:“娴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祖父都依你。” “谢祖父。”林静娴又朝着安西玥看去:“南宫元熠,我知道你想拿自己的命换你母妃的命,但是如果我想拿安西玥的命换豫王妃的命呢?” 南宫元熠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怒色,冷冷的瞪着林静娴:“你敢动她,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林静娴看着他眼里对她终于有了一丝恨意,突然妩媚的笑了起来:“果然,只有安西玥的命才能让你臣服。” 正文 被打了一巴掌 “安西玥,想不想救豫王妃,全在你,反正解药也只有一颗。”林静娴道:“祖父,咱们走吧,反正他也不喜欢娴儿,与其让他被迫与我在一起,也没意思。” 安西玥在推敲林静娴的话,似乎藏着玄机。 “林静娴,你想怎么样,你明说,何必拐弯抹角的。”安西玥冷声道。 “你过来,然后刺自己一剑,我就相信你。”林静娴云淡风轻地道。 “好。”安西玥答得干脆:“你和你祖父最好说话算话。” “夫人,不可……”龙虎军挡在她的身前。 “王妃的命我一定要救,你们让开。”安西玥掷地有声的喝斥道:“你们难道想让王妃死在你们主子的面前,让他痛苦一辈子。豫王妃对他有多好,你们应该比谁都清楚。” 元宝和程枫从小就跟着主子,他们都是孤儿,豫王妃是真的很疼主子,更把他们也当作亲人看待,所以,他们从小衣食无忧,如果可以,他们都愿意用自己的命换王妃娘娘的命。 眼见王妃的毒越来越深,他们却无能为力。 王妃不只是主子的母亲,更是他们的亲人。 人活在世上,谁不渴望亲人,谁又愿意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想要救王妃,你们就全都让开。”安西玥递给元宝一个安心的眼神,仿佛在说,放心吧没事的。 元宝终于体会到南宫元熠刚才的果断从何而来,他默默的移开了步子。 南宫元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安西玥走过来,甚至安西玥还对着他温柔一笑,“玥儿,你回去守好母妃。” “夫君,我说过,这辈子都会陪着你。” 安西玥走到林静娴的面前,将匕首对着自己的肩胛骨狠狠的刺了下去,冷声道:“满意了吧,现在你们总可以交出解药了吧。” 林静娴看着安西玥肩头冒血,“你真的不怕死?就为了他。” “如果我回答是,你是不是会无地自容得钻到地里去,你口口声声称,你比我爱他,你明知道豫王妃是他的母亲,你和林琥还拿豫王妃来胁迫他,这就是你爱他的方式。” 林静娴一巴掌打在安西玥的脸上,只听到“啪”一声脆响。 于是她抢过安西玥手中的匕首握在手中指着安西玥吼道:“上次我都这么算计你了,也没要你的命,今天我要让你身上的鲜血一点一滴的都流干,让他看着你死去。” 林静娴目光阴沉狠毒,冰冷的声音划破夜空,似来自地狱的魔鬼。 安西玥因为受伤,被林静娴的那一巴掌打得翻倒在地,同时,因为林静娴太过于激动,安西玥手中突然多了一个光滑如玉的瓶子。 安西玥单手支撑在地上,惊恐的盯着发疯似的林静娴,她知道这情蛊毒是林静娴给她。 刚才她就一直在观察林静娴,她发现了她眼底对林琥深深的恨意,所以他确定林静娴恨林琥。 “祖父,安西玥已经在我们手上,你把解药给他吧,娴儿相信,世子不会想要安西玥死在他的面前的。”林静娴轻声道:“娴儿不想因为豫王妃让他恨娴儿。” 林琥知道安西玥诡计多端,于是吩咐道:“青龙,好好守着安西玥。” 正文 魔尊 林琥也知道把安西玥掌握在手中更能掌控南宫元熠,但他还是警惕的派了青龙守着安西玥。 “南宫元熠,你若敢耍小聪明,本尊第一个就取安西玥的命。”林琥阴森森的道。 “废话真多,林琥,你能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吗?优柔寡断的一点也不像魔尊。”安西玥冷冷的瞪向林琥。 “魔尊,哈哈,这个称呼本尊喜欢。”林琥突然高兴了起来。 “安西玥,本尊都舍不得杀你了,你和你那没种的爹一点也不像,像安钰霄那种人也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林琥见她肩头还在冒血,她却半句痛都没有喊,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真是个有韧性的姑娘。 如果抓回去试药,可能是个好苗子。 青龙见尊主高兴,也拍了拍他的马屁:“青龙参见魔尊。” 顿时,暗门的杀手也恭敬喊道:“属下参见魔尊,祝魔尊洪福齐天。” 林琥突然一摆手,杀手们顿时变是安静了下来。 “南宫元熠,蛊毒喝与不喝,你再想想吧。”林琥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把玩着:“本尊知道你们的顾虑,怕本尊手里的解药不是真的,放心,本尊以后还要统领天下,自然不会让本尊的名声扫地失信于人。” “世子,静娴相信祖父不会骗你。” 林静娴讨好又道:“祖父,娴儿也不想和世子把关系闹得太僵,豫王妃是他的母亲,我若杀了世子的母亲,他一定会恨娴儿的,反正世子和安西玥都落到我们手上了。” 林琥还是不放心把解药给林静娴,林静娴连忙收回手,看了安西玥一眼。 安西玥捂着伤口,坐在地上,一柄长剑立在头顶,林静娴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南宫元熠握紧了拳头,冷声道:“你点了我穴道,这样你总放心了。”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林琥狂妄的笑了起来,当初他在南宫元熠那里受了不少气,没想到今天会这么痛快。 “我母妃若有半点差池,龙虎军一定会拼尽全力追杀你,林琥,你知道龙虎军是怎么样的一支军队吧,誓不罢休。” 林琥当然知道,当年先帝带着龙虎军四处征战,龙虎军为北朝立下汗马功劳,是真正的虎狼之师。 但,二十多年过去了,年轻一辈的龙虎军威力只怕也大不如前了。 林琥防备着一个闪身点了南宫元熠的穴道,“青龙,把解药送过去。” 片刻梅宗政检查了药,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百骨毒极难配制,解药也确实难配,一般情况下,在炼制百骨毒的同时也会制作出解药,并且一毒一解,独一无二,千金难求。” 林琥笑着道:“算你有见解,本尊没白留你的命这么多年。” 片刻,只见豫王妃唇瓣上的乌紫色渐渐消失,梅宗政道:“是解药。” 顿时,所有的龙虎军伺机而动,齐齐飞身而起,直朝林琥攻击而去。 与此同时,林琥知道龙虎军想要救南宫元熠,他掐住南宫元熠的脖子道:“本尊救了豫王妃,现在该你跟本尊走了。” 正文 伺机而动 顿时,龙虎军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提着剑防备着。 南宫元熠知道林琥舍不得杀他,沉声道:“没事,都退下吧,我暂时死不了。” 林静娴突然笑着道:“祖父,娴儿现在是不是可以和世子永远的在一起了,你掐住他的脖子,世子会讨厌娴儿的。” “祖父现在就帮娴儿完成心愿。”林琥放下手,抬起南宫元熠的下颚。 林静娴恨声道:“我要让安西玥亲眼看着我怎么让世子爱上我的,所以,情蛊毒,娴儿想亲自喂他。” 这时,林静娴发疯似的把安西玥拉了起来,抢了看守手里的刀架在安西玥脖子上,恨声道:“当初你是怎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现在我也要让你瞧瞧失去爱人的痛苦,今后世子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心里也只有我。” 林琥站到了一边,眼睛冷冷的盯在林静娴的身上,“娴儿喂他喝了蛊毒,你也喝了,我们尽快回苍夷国,今后他就是你的夫君了。” 林静娴乖巧的点了点头,将蛊毒亲自喂进了南宫元熠的嘴里,“世子,从此以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林琥见状不疑有他,放松了警惕,转身就走…… 陡然,只见林静娴眼睛里闪过一抹寒光,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猛然转身拼尽了全力朝着林琥的背上刺了下去,顿时,只见林琥身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林静娴厉声道:“祖父,你去死吧。” 几乎同时,安西玥也将藏在身上的毒蝎子朝着林琥丢去。 林琥背上遭到偷袭,毒蝎子也狠狠的朝着林琥身上咬去。 林琥发狂,仿佛根本不受毒蝎子和血窟窿的影响,左右两掌就将安西玥和林静娴击飞。 南宫元熠冲破穴道的瞬间,嘴里喷出一口鲜血,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极速飞奔出去接住了安西玥。 龙虎军也早就伺机而动,一跃而上…… 青龙见尊主受伤也吓得微微一愣神,在他们的心里,尊主不可能受伤。 青龙冷喝一声:“保护尊主。”青龙也带着人加入了战斗。 驱毒人见状,也几个闪身围了上来。 顿时,轩辕冥一个纵身,朝着驱毒人命令道:“全都退下。” 领头人见皇上无碍,连忙跪下请罪:“陛下饶命,是国师说他有办法救皇上,还给我们每人服食了一种能增强武功的丹药。” 轩辕冥从腰间抽出一柄削铁如泥的软剑,也朝着林琥袭击过去。 轩辕冥招招狠辣:“林琥,你不是想要朕的命吗?朕就先取了你的命。” 林琥就算受伤,也凶猛无比:“哈哈,陛下,本国师全都是为了苍夷国的大业,如果你父皇站在本国师的角度,也一定会与本国师做出一样的抉择。” 轩辕冥是一定要杀了他,对他不忠的人,他不能留,他受伤了,正是时机。 程枫和老九带着龙虎军也和青龙的人打了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暗门的杀手武功像是变强了一般,他们接连受挫。 小十和元宝配合得相当默契都被林琥打伤了。 “你们以为你们伤得了本尊。”这时,只见林琥不知道从怀中掏出了一种什么丹药倒入口中。 正文 援军到了 林琥身上的伤却奇迹般的在慢慢复原,只是他中了毒蝎子的毒,被咬过的地方流出了黑血。 连天涯都觉得奇怪,“这种毒蝎子都伤不了他,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恢复得这么快的伤口,简直太奇怪了,他刚才吃了什么?” 梅宗政行医这么多年,救过的人无数,都没有见到过能迅速恢复伤口的神药,林琥这些年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一定是和他吃的药有关。 远处,安西玥被南宫元熠接住,安西玥拉过他的手道:“快救林静娴。” 安西玥忍着胸口的疼痛朝着林静娴爬了过去。 南宫元熠也受了重伤,他强冲穴道,已经伤了身体,“玥儿,别动,你伤得很重,我抱你过去。” 只见林静娴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脸色半点血色也没有,她受的那掌比安西玥重,当时林静娴几乎抱住林琥不让他近南宫元熠的身。 安西玥抱起她,“还有呼吸,外祖父快救林静娴。” 梅宗政和安亭允跑过来,替她把脉,才道:“心脉被震碎,又摔了出去,才会昏迷不醒,林琥刚才受伤所以没有使出全力,否则她早就当场毙命了。” 安西玥掏出金针,虚弱得手都要颤抖,又掏出林静娴悄悄给她的情蛊毒,道:“夫君一定要救她,英国公夫人还等着她回去。” 瞬间,安西玥支撑不住就晕了过去。 南宫元熠看了一眼林静娴,又看了一眼药瓶,“原来她根本就没打算喝下情蛊毒,她喂他喝蛊毒也是因为想要让林琥放松警惕。” 这时,只听见马蹄飞扬,从远处行来一队铁骑,“驾。” 轩辕冥正在和林琥对战,他知道他不能留在北朝被他们抓住,看了一眼晕过去的安西玥,朝着驱毒人喝道:“撤退。” 驱毒人原本就是和林琥一起留在城外接应轩辕冥等人的后备军,没想到林琥真正想抓的人是南宫元熠。 青龙等人也服用了丹药,如果援军不来,他们很快就会占上风,一举将龙虎军抓捕回去。 青龙看了一眼黑压压的铁骑正往这边赶来,急声道:“尊主,现在怎么办?兄弟们都受伤了,再打下去,他们也支撑不了多久。” 他们虽然都服了药,但是如果对方援军赶来,也只有死路一条。 有天涯守在南宫元熠几人身边,林琥又中了毒,此时,他自己也知道继续打下去他们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林琥道:“南宫元熠已经中了情蛊毒,没有蛊师给他解蛊,他活着便会痛不欲身,先撤。” 南宫豫原本在宫中,接到消息说豫王妃失踪,他才连忙出宫,又遇到暗影回府报信。 萧大营也爱到毒蛇了攻击,梅云峰也忙得焦头烂额,还好早有防备,伤亡不重,但苍夷国的毒蛇太厉害了,被咬上一口就瞬间毙命。 “放箭。”梅云峰指挥道。 顿时,一排排箭雨急速朝着青龙等人射出。 最后,断后的暗门杀手全部被射杀,但林琥却让他逃了。 南宫豫翻身下马,朝着豫王妃跑去,“香儿。” 正文 青妃薨了 此时的皇宫中,因为宫里出现了刺客,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也都是世家小姐,所以宫宴早就取消了。 所有人都被安排出宫,碧华宫火势太大,太子全力组织御林军救火,救出被刺客刺杀的顾昭仪时,她早已死透变得面目全非。 西宫的刺客全部被捉住,没有人知道这是太子和南宫元熠早就商量好的,借着太后刺杀南宫元熠,将他国安插在北朝皇宫中的所有细作全部除去。 搜寻整个皇宫,没想到最后还是让青黛逃了。 朝华殿,周国常太傅和太子公主留了下来,皇帝给的名目是保护太子和公主的安全。 太后也焦急的等在朝华殿,迟迟不见桂嬷嬷和安西玥回来,太后就吩咐任嬷嬷出去找人。 太后坐在软椅上,只感觉眼皮突突的跳,心里也紧张,一袭雍容华贵的华丽衣裙差点没被太后揉搓成盐菜。 南宫楠瞧见太后,关心道:“这么晚了还留太后在朝华宫,宫里出现刺客,朕不得不将太后留下来保护,睿儿已经带御林军去捉拿刺客了,太后放宽心。” 苏贵妃也没想到会在她举办宫宴当晚出现这么多刺客,还把青妃的碧华宫烧起来,想必是御林军捉拿刺客的途中,刺客逃到碧华宫,碧华宫才遭此横祸。 苏贵妃脸上满是担忧,心里却乐开了花,如果刺客能顺便把青妃那个狐狸精一块给解决了,就真是太好了。 就算没有解决,刺客半夜三更进了后宫嫔妃的宫殿,只怕也活不成了。 皇后带着宫人急急忙忙的行了进来:“臣妾参见皇上,太后。” 众人见皇后赶来,也起身向皇后行礼。 “皇后免礼,宫里现在不安全,皇后没受惊吧。”南宫楠将皇后迎上了座位,关心道。 皇后顺势柔弱了一回,才道:“谢陛下关心,福公公派人过来时,就有御林军一路保护,坤羽宫上下都平安,臣妾过来时,看见碧华宫着火了,听说是刺客逃进了碧华宫,不知道青妃妹妹如何了?” 皇后说着就害怕的靠在皇上的怀里。 苏贵妃见状,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没表现出过多的情绪。 太后心里也起了疑心,刺客被安排在西宫刺杀南宫元熠,怎么跑到碧华宫去了,桂嬷嬷和安西玥跑到哪里去了,任嬷嬷出去后就没回来,真是急死人了,但太后还是镇定自若,面色一片慈爱,事不关已的稳稳坐着。 片刻后,太子终于熄灭了火焰,带着高统领进来。 太子分别向在座的人行了一礼,才神色沉重的看了一眼太后和皇上:“父皇,青妃娘娘没了,刺客不仅杀了青妃娘娘,还放火烧了碧华宫,还好宫女冬儿救得及时,只是晕过去了,现在太医正在救治。” 皇上眸子一红,却没表现出过多的难过,他的宠妃死了,“礼部安排将青妃厚葬。” 苏贵妃道:“宫里守卫森严,怎么会出现刺客呢,睿儿,可有抓住刺客。” 正文 苍夷国滋扰 苏贵妃今天主办宴会,她也怕担责任,各世家的请柬都是她命人发下去的,那些刺客可能就是从这些人当中混进来的。 “启禀娘娘,是伍队长带人巡逻时,在西宫发现了刺客,除了在逃的刺客还在搜捕中外,臣已经将八名刺客缉拿捆绑,现在就在殿外等候皇上发落。” 太后一听,心里更慌了,桂嬷嬷说的就是安排的八名刺客。 只听高赞又道:“臣派人搜寻了皇宫中的各个角落,除了碧华宫青妃娘娘惨遭杀害,还有顾昭仪和十几名宫女也惨遭杀害。” 皇上沉痛道:“全部厚葬,一定要严查,是从哪里来的刺客,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另外,高赞这次捉拿刺客有功,朕有重赏。”皇帝道。 高赞连忙跪了下去,“臣不敢邀功,这都是太子领导有方,太子组织救火,又命臣各个击破,才能将刺客捉拿归案。”高赞也是个聪明人,他通过南宫元熠搭上太子这条船自然要对太子表忠心。 苏贵妃一听新上任的高统领对自己的儿子赞不绝口,心里顿时高兴起来,高赞是皇上提拔上来的,自然是忠心皇上的,以后有高赞的帮扶,儿子的太子之位就坐得更稳了。 这时,福公公手里拿着一封急报神色匆忙的行了进来:“陛下,梅将军传来急报。” 众人看一向稳重的福公公眉头紧锁,顿时也跟着担心起来。 常太傅心里也在推敲北朝皇宫发生的这一连串怪事,自从他们到北朝,北朝就接连出事,晋王造反失败,南宫元熠的身世被揭露甚至瞬间被贬为庶民,现在皇宫中又进了刺客。 常太傅在北朝的这段时间,也了解了萧大营其实就是驻守保护京都的精兵。 常太傅游走各国自然也知道北朝梅云梅的事迹,梅云峰用十年的时间扫平各方侵扰镇守北朝边塞,保得一方百姓平安。 楠帝召回京都封忠勇大将军,皇上更借机把萧大营的权柄交到梅云峰的手上。 皇帝眉头紧锁:“呈上来。” 福公公战战兢兢的将急报展开递给皇帝,皇帝看后,顿时脸色变成了铁青色,怒道:“苍夷国太猖狂了,朕好酒好菜招待他们,他们竟趁离京之际对萧大营进行滋扰。” 常太傅一听关呼两国纷争,欲言又止:“不知皇上受何事困扰,老臣曾经也出使苍夷国。” 皇上将急报递给福公公道:“常太傅学识渊博,苍夷国也一直与北朝互不侵扰,烦请太傅替朕瞧瞧,苍夷国深夜袭击萧大营是何目的。” 福公公又道:“陛下,送信的士兵就在殿外,是否传他进宫回话,具体详情恐怕只有士兵清楚。” 常太傅也道:“急报上也看不出什么,臣建议宣报信的士兵觐见,方能了解详情。” 片刻,只见满身是伤的士兵一路跌跌撞撞的进了宫殿。 众人见士兵那样子,就知道他经过了一场浴血奋战。 皇帝沉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文 替世子喊冤 士兵朝皇上跪了下去:“启禀皇上,萧大营遭到苍夷国的驱毒军夜袭,那些人个个都长得像怪物一样,从他们身上还能莫名其妙的冒出毒蛇,还好梅将军命士兵们用火攻才击退了敌人,不过,也有士兵被毒蛇咬到,瞬间就死了,死时,他们脸上和身上都发黑。” 众人一听,中蛇毒身亡,前些日子被抄家的林氏一族正是被蛇群攻击,两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常太傅也震惊了,苍夷国的驱毒军队,真是太阴邪了。 顿时,常太傅心里就有了计较,只怕苍夷国来者不善啊。 “儿臣参见父皇,臣等参见皇上。”这时,南宫恒,上官魏,梅书青,李副指挥使等人也灰头土脸的进宫了。 南宫楠看几人那模样,震惊道:“恒儿,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见儿子那模样,更是心疼得连忙从座位上起来,拉住南宫恒左右检查:“快传太医,恒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恒推开皇后,只觉得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的面,她母后也太热情了,“母后,儿臣没受伤,只不过是在消灭毒蛇和追杀驱毒人时染上的避蛇粉。” “这么危险,你也去灭蛇了。”皇后满眼担心与害怕,刚才才听说被蛇咬上一口就会瞬间没命。 皇上冷声道:“皇后,恒儿是楚王,是皇子,自然要带头保护百姓。” 经皇上一提点,皇后立即就住了嘴:“是是是,臣妾该高兴,恒儿也能替皇上分忧了。” 苏贵妃刚才还高兴自己儿子在皇上面前立了功,这会儿楚王却立了更大的功,她眼睛冷冷的,唇角仍然勾起一抹得体的浅笑。 南宫恒道:“启禀父皇,不止萧大营遭到攻击,整个京都都遭到了毒蛇的攻击,一般冬季蛇群早就冬眠了,根不不可能瞬间出现这么多毒蛇,况且这些毒蛇想要攻击的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其心可诛,简直令人神共愤。” 上官魏也道:“启禀皇上,京都混入了大量奸细,现已经被全部捉拿归案,有一部分人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全部击杀,还有些自知死路一条也服毒自尽,臣等也只抓到几人,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他们是苍夷国安插在北朝的细作。” 上官魏没想到青黛也是细作,他以为她会被太子的人在宫中就击杀,没想到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她被人救走了,青黛被人救走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 李超没想到他有一天还能进宫面见皇上,这真是上辈子祖坟冒青烟才能遇到的好事,但他实在忍不住了,京都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巡城兵之所以能保护全城的百姓,这全是南宫世子的功劳。 但是世子突然被废除了世子之位,不仅变成庶民,还被罢免了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官职,他要替南宫世子喊冤。 李超终于鼓足了勇气朝着皇帝磕了个响头:“臣李超参见皇上,臣要喊冤。” 皇后和苏贵妃都皱起了眉头,就连太后脸上也明显出现了不悦,御前喊冤,简直不要命了。 皇帝看了常太傅一眼,笑着道:“让常太傅看笑话了。” 正文 替世子喊冤2 常太傅也只道:“苍夷国着实欺人太甚,臣回国一定要把在北朝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知我国皇帝陛下,苍夷国敢对北朝下此毒手,就一定是蓄谋已久,他们的毒蛇若毒杀百姓成功,必定会引起天下恐慌,各国动乱,好在,北朝人才辈出,个个都是保家卫国的好儿郎,及时扭转了乾坤,才使得百姓们免遭祸乱之苦。” 常太傅是真的夸赞,此时,对太子也更是满意了,这就更加表明了他们要把周国公主嫁给太子的决心,周国本就和北朝交好,北朝有难,周国必定遭殃。 皇帝这么久以来对皇子们的不满全因常太傅的几句话烟消云散,脸上也出现了喜色。 南宫楠这才收起脸上的震惊之色,看向李超,问道:“你是何人?” “回禀皇上,臣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李超。”李超恭敬答道。 “朕听说过你。”南宫楠道:“起来回话。” 李超觉得受宠若惊,梅书青拐了他一下:“陛下叫你起来,快谢皇上。” 李超连忙磕头:“谢皇上。” “你有何冤屈,如实说来,若真的冤枉,朕替你做主。” “臣不是替臣自己喊冤,是替前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南宫世子喊冤。”李超的话震耳欲聋重重的敲击在众人心上。 太后终于坐不住了,怒声道:“大胆,南宫元熠已经被废除了世子身份,他只不过是豫亲王收养的养子,现在已经是庶民,何来的世子。” 李超被太后一吓,显些腿软得又跪下去。 梅书青却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恭敬道:“启禀皇上,不仅李副指挥使要替南宫大人喊冤,整个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兵都要替南宫大人喊冤,臣也替南宫大人喊冤。” 梅书青曾在边塞时就有官职,只不过回京后无事可做,又从晋城一路追随南宫元熠,替他跑腿,倒不是他愿意跑腿,而是他是真心想要和南宫元熠、宇文靖等人打成一堆,这样恣意的日子,无拘无束过着也挺好。 所以,回京后,他主动去应聘了巡城兵的教头一职。 李超见梅书青胆量过人,也道:“我们虽然只是小小的巡城兵,但是是南宫大人教会了我们,巡城兵训练好了也是能保护百姓的好兵,以前兵马司的兵总是懒懒散散的,但是自从南宫大人来了之后,他不仅教我们强身健体,更教我们行兵布阵,还说当个巡城兵也不能把自己变成废人,从小事做起,从保护身边的亲人做起,才能保护京都的老百姓。” “以前人人都瞧不起我们巡城兵,骂我们是看门狗,但是现在家家户户的老百姓看到我们都称一声“好官”、“清官”,甚至还有人说,自从南宫大人带着我们巡城兵巡街,连小偷都不偷盗了,他们也能放心的睡个安稳觉了。” “这次捣毁敌国暗桩和捉住敌国细作,都是南宫大人离任时,给我们布置的任务,我们巡城兵每家每户通知,再分发驱蛇粉,这都是有布局的,否则,我们也不敢保证能否完成南宫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 今日坐陪常太傅的人都是被皇上点名的元老级人物,首屈一指的当属北朝的泰山北斗文太傅就在其中。 正文 都在替他喊冤 文太傅其实也很不理解皇上突然废除了南宫元熠的世子之位,又宣布他是豫王的养子。 他曾任冥帝和楠帝的帝师,自然知道南宫元熠和先帝长得很像,如果没有养子这事,他当然只以为南宫元熠就是豫亲王的亲儿子,但是此事一出,文太傅心里就有了疑惑。 豫王养的可能就是先帝的儿子,只不过其中有什么秘密,这都是皇家的事,他一个文人,打听这么多做什么,不过,南宫元熠是他最得意的学生,这点不假。 所以文太傅也替他说话:“皇上,老臣也想听听他们口中的南宫大人有何冤要喊,老臣相信常太傅也不想带着满腹疑问回国,与其让人妄加猜测,不如把事情说个明白,道个清楚。北朝绝对不会做失信于人,失信于天下的事。” 常太傅游走各国,听了文太傅这番话,连连点头:“南宫元熠虽然不是香公主的亲生儿子,但是听香公主说,他很孝顺香公主,香公主的亲生儿子夭折,也多亏了南宫元熠陪在公主身边,否则公主嫁到北朝也是孤独无依。” “南宫元熠有勇有谋,臣回国以后,禀告陛下,正式让公主收他为养子,以亲生子待之,香公主也有此意。” 太后见连周国的使臣都有意拉拢南宫元熠,如果他真的存了什么居心,等他羽翼丰满,悔之晚矣。 太后脸上难看至极,提点道:“北朝捉住敌国奸细,这关南宫元熠什么事,他无官无职,怎么能命令小小的巡城兵行事。既然恒儿和魏儿他们捉拿贼人有功,按功封赏,其他事就不必当着使臣的面提了。” 南宫恒不服气道:“皇祖母,这次能捉住苍夷国细作和打败驱毒人,全是元熠堂兄精心布局,是元熠堂兄洞察先机才能一举歼灭敌军的偷袭,否则北朝危矣,京都危矣,城中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所以怛儿也要替元熠堂兄喊冤。” 楚王也实在不明白,太后怎么如此讲话,就算是养子,也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也有感情了。 “父皇,就算他是王叔收养的养子,您废除他的世子身份,儿子没意见,但是父皇为什么要卸去他的官职。”楚王不满道。 太后听南宫恒一口一个“元熠堂兄”,气得胸口都疼,怪不得皇后无论怎么扶持他,他都只是个阿斗。 皇后怕儿子惹怒太后,知道儿子说话不经过大脑,所以没把心中的疑惑告诉儿子,连忙阻止道:“恒儿,休得对皇祖母无礼。” “母后,父皇,皇祖母,今天就算你们要责打儿臣,儿臣也要把憋在心中的话说出来。”南宫恒突然跪下高声道。 “从小,儿子就不得父皇喜欢,说儿子贪玩,读书也不好,什么都不好,但儿子就是喜欢和元熠堂兄玩,他带我去斗蛐蛐,带我逃太傅的课,但是每次逃课他都教我一个哄父皇和母后开心的方法,实事证明,你们也被儿臣哄得很开心,所以儿臣更愿意和他玩。” 皇后简直觉得脸都快被儿子丢尽了,怎么尽说这些玩的吃的,不思进取。 正文 只是一个局罢了 南宫恒又道:“上次打败天狼国,直取天狼国皇宫,是元熠堂兄先暗捉了他们的王爷,后又带兵闯进天狼国皇宫,才把他们一举歼灭,当时空谷关受天狼国侵扰,容谷关的百姓天天担惊受怕,若不是元熠堂兄,我们北朝能这么快,用最少的伤亡数就灭了天狼国吗?” “其实那次功劳都是他的,儿臣只不过是沾了他的光。”他当时只管着进酒馆逛花楼了,他哪里懂得打仗啊。 京都的人不知道,但是镇守空谷关的周将军清楚得很,南宫恒又道:“你们如果不信,你们去问空谷关的士兵和周将军,他们最清楚整件事情。” 皇后更是气得鼻子都歪了,她的傻儿子,这么久的事拿出来说什么啊,看来儿子在皇上心中是彻底不受宠了。 苏贵妃也没想到楚王这么笨,当时封赏时,楚王可没少得赏赐,南宫元熠可什么都没得。 皇上满脸为难的看向太后,“太后,您看这事怎么处理,元熠他确实有功。”皇上只希望太后不要再动刺杀南宫元熠的念头。 太后眸子微冷,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皇帝是想要让她认下南宫元熠的身份。 太后淡淡道:“既然有功,就赏赐点金银。”意思是拿钱打发,不能承认他的身份。 太子也站了出来,恭敬道:“父皇,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京都动乱全是苍夷国对我朝故意挑衅,儿臣也想宣宫中的刺客觐见,问清楚,咱们也好早做打算。” “儿臣以为,现在还不是封赏的时候。” 皇帝点了点头,道:“太子言之有理。” 顿时,八名被五花大绑的刺客就被带进殿中。 太子拔出其中一名刺客口中的布团,冷声道:“你们是谁的人,怎么进的宫,进宫的目的,想要刺杀谁,全都老老实实的交待清楚,当着圣上的面,你们最好老实交待,如果你们是谋害皇上,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太子用皇上来震慑刺客,希望他们说实话。 刺客吓得脸都青了,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人不是想要刺杀皇上,是有人给了我们高价钱,秘密带我们进宫,说是刺杀一个闯入皇宫的贼人。” 太后吓得手脚都在发抖,心里再也不镇定了,这些人不是杀了南宫元熠就离宫的吗? 还好她已经嘱咐桂嬷嬷,千万不要透露身份。 皇帝也微微眯起了眼睛:“刺杀谁?” “小人不知,只知道那人说趁着皇宫举办宴会,混进来,并给我们指定一个地方,还说,到了时辰,自然有人带着他们要刺杀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到时,只要杀死他就行了。” 太后听到这里,只觉得头昏眼花,险些要晕倒。 太子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不语。 他们要杀的人自然是南宫元熠,并且还叫安西玥亲自把他带到指定地点。 安西玥在宫里的这几日,可真是过得精彩,不仅把太后哄得团团转,还让他也当了一回箭巴子,如果安西玥真的愿意跟他,他倒是高兴,可惜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局罢了。 正文 一出好戏 皇帝又道:“那人是谁?” 刺客摇头道:“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一个女人,听声音年纪应该有点大,戴着斗篷,看不清她的脸。” “哐当”…… 顿时,太后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使得众人都向她看了过去。 只见太后脸色苍白,皇上连忙关心道:“太后,您怎么了。” “哀家没事,可能是老了熬不得夜,一时没拿稳。” “刺客已经捉住了,朕命人扶您回宫歇息。”皇上关心道。 太后点了点头,又不想走,但是他又怕刺客指认出桂嬷嬷。 皇上四下瞟了一眼,道:“桂嬷嬷怎么不在,还不快去叫她来把太后扶回宫。” 这时,只见任嬷嬷好巧不巧的扶着桂嬷嬷一瘸一拐的行了进来。 皇上见桂嬷嬷的狼狈样,呵斥道:“桂嬷嬷,你不陪在太后身边,你跑到哪里去了?” 桂嬷嬷没发现殿中的异常,只觉得腰背都痛,手脚都冻僵硬了,被皇上一喊,她就乱了方向:“回禀皇上,老奴刚才扭到脚了,老奴这就来伺候太后。” 任嬷嬷也连忙道:“启禀太后,奴婢在西宫找到桂嬷嬷时,桂嬷嬷就摔到了腿。” 顿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桂嬷嬷,西宫,桂嬷嬷跑西宫去做什么?这些刺客也是在西宫捉住的。 难道是桂嬷嬷找的刺客,那她要刺杀谁? 还没等众人把心头的疑问想清楚,顿时,其中有一个刺客突然道:“我认得这个声音,就是她,就是她把我们找来的,她叫我们刺杀一个人。” 刺客当然不想背上谋害皇上的罪名,这可是杀头大罪,这原本是一桩很轻松的生意,而且还有内应,听说那内应会把他们要刺杀的人迷晕,他们只管杀人就是。 没想到,还没见到人就被抓住了。 刺客指的方向正是任嬷嬷和桂嬷嬷的方向。 任嬷嬷原本就扶着桂嬷嬷,顿时她突然露出一个震惊无比,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连忙跪在地上,高声喊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没有伙同刺客谋害南宫世子,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世子你去找杀你的那个人啊。” 任嬷嬷一喊,所有人都知道这些杀手要刺杀的人是南宫元熠。 南宫恒听着就不淡定了,他一脚踢在任嬷嬷的身上:“狗奴才,你刚才说,你想要谋杀谁?你是不是要谋害南宫元熠?” 任嬷嬷目瞪口呆的盯着南宫恒,为了让安西玥替她解毒,她也是拼尽了全力在演戏,“啊,奴婢说了吗?奴婢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任嬷嬷只把目光投向桂嬷嬷和太后之间…… 神色躲闪,就是有鬼。 另一个刺客这才指着桂嬷嬷道:“是她,是她叫我们来的。” 顿时,南宫恒又将视线放在桂嬷嬷的身上,宫里谁不知道桂嬷嬷是太后的心腹,这就说明是太后要杀南宫元熠. 只有知道内情的梅书青和太子镇定自若外,其余人都把目光放在太后身上。 苏贵妃唇角勾起浅笑,现在正是打压太后的好时机,“你们怎么可以冤枉桂嬷嬷,怎么可能是桂嬷嬷,你们再敢胡言乱语,小心皇上让你们脑袋搬家。” 正文 指认太后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真是的这个老女人的声音,你们不信可以搜我们的身,我们每人身上都分了一千两银票。” 顿时,其中一个刺客猛然想起:“我记得她拿银票给我们时,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是她手上戴了一个绿色的玉戒指,好像很名贵。” 桂嬷嬷心下一惊,连忙捂住自己的手,这时,所有人都朝着她的手看了过来。 南宫恒更是气愤的拉出她的手,一颗祖母绿的玉戒指展现在众人面前。 南宫恒怒道:“果然是你。” 于是,高赞但任搜身的工作,顿时就从他们身上都搜出了银票,“皇上这是证物。” 桂嬷嬷吓得瑟瑟发抖,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桂嬷嬷四处扫视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安西玥的身影。 陡然,桂嬷嬷转眸盯着跪在地上的任嬷嬷,明明这个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情只有她们三个人知道。 桂嬷嬷越想越觉得奇怪,刚才她摔倒后突然就起不来了,后来凭空冒出来一个宫女…… 难道是安西玥,她们都被安西玥骗了,她讨好太后都是假的,表现得极想要荣华富贵,那眼泪就像瓢倒的一样,真真是情真意切,可怜得很。 桂嬷嬷想明白这些,才看向太后…… 任嬷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此时,她感觉就像被人丢进油锅里炸一样难受:“奴婢也是不小心听到她们的谈话……” 太后的脸一阵青一阵红,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安西玥现在都没有出现,太后自然也已经知道了这都是安西玥和南宫元熠搞的鬼。 被一个黄毛丫头耍得团团转,太后气得唇瓣都微微打颤,牙齿也咯吱咯吱的响,仿佛是被气得狠了。 皇上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太后,她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南宫元熠。 皇上这几日都在处理国事,连着好几个州县受寒冬的影响,百姓叫苦声不断,他忙得焦头烂额,后宫还纠纷不断。 皇帝自从出了一次宫,更加勤于朝政,所以根本不知道后宫发生了什么事? 就连宫中混入细作也是豫亲王给他说的,为了北朝的脸面,所以他放手让太子全权处理这件事。 皇帝的眼神已经很明显,对太后是满满的失望,南宫元熠就算是先帝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但他并没有谋害北朝的心思,更没有谋取皇位的心思,太后到底在忌惮什么? 苗疆族吗? 南宫楠千思百转,若太后在忌惮苗疆,在他流落在外时,是苗疆人天涯救了他。 这时,南宫楠才觉得,他的亲生母亲怎么能这么狠毒,如果豫王不是她亲生的,她是不是也要把豫王一块除去,这样她才能放心。 南宫恒不知道南宫元熠是先帝的儿子,但也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要杀他。 “太后,就算元熠堂兄不是您的亲孙儿,可是他也是陪着我们兄弟几个一起长大的兄弟,他虽不是皇室血脉,可做的事都是为了咱们南宫氏,您为什么要叫桂嬷嬷找刺客刺杀他?” 正文 先帝的儿子 太后气得连退了几步,一句争辩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她看到了皇帝眼中对她满满的失望,也许是老了,她再也没有年轻时的果断。 桂嬷嬷知道事情瞒不住了,连忙磕头求饶:“皇上饶命,都是老奴的错,这件事与太后无关,这一切都是老奴指使的,是老奴,太后什么都不知道。” 桂嬷嬷连滚带爬的来到皇帝脚边,替太后求情。 皇上知道,太后年轻时做的那些事多多少少都是由桂嬷嬷唆使的。 南宫楠一脚踢在桂嬷嬷的胸口,冷声道:“来人,把这老奴才拉出去乱棍打死,朕看谁还在敢在后宫搬弄是非。” 桂嬷嬷陪了太后一辈子,帮太后出谋划策,一直是太后的左膀右臂,甚至比霍氏的族亲还要亲。 太后知道南宫元熠的身世瞒不住了,再闹下去,只怕皇上会亲口讲出他是先帝的遗孤。 太后忍住胸口的一口鲜血,挡在桂嬷嬷的身前:“哀家看谁敢动桂嬷嬷。” 太后动怒,自然也没有人敢动手。 桂嬷嬷年纪也不小了,乱棍打死有多痛苦,她比谁都清楚,她老胳膊老腿怎么受得了。 只听太后冷声道:“皇帝,你执意要如此吗?他的手段,他的计谋,把你我耍得团团转,哀家的确安排了杀手,想要伏杀他,但哀家为的是什么,哀家为的是咱们大北朝的江山,他是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他是妖女生的孩子,哀家杀妖女生的孩子,这个理由还不够充足吗?” “那妖女将你父皇迷惑得神魂颠倒,不顾北朝之危也要让她留在北朝,这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顿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太后在讲什么?南宫元熠是妖女生的孩子。 “谁是妖女?”这几个字深深的埋进了众人的心里? 皇后心里也起了疑惑,难道南宫元熠是先帝的孩子? 众人的脸上更是出现了五颜六色的神色。 皇帝厉声怒道:“太后,难道您非得逼着朕重查当年元熠他母亲之死的真相吗?” 太后身子不禁颤抖起来,几乎声嘶力竭道:“哀家是你的母亲。皇帝,你要帮着外人来对付你的亲生母亲吗?哀家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竟养出了两个白眼狼,一个私自把他养在身边,一个想要哀家的命。” 太后眼底布满了痛苦,猛然,太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双眼一闭,就栽倒在地上。 皇帝见状,连忙上前:“快传太医。” 顿时,整个宫殿,除了震惊就是慌乱。 先是京都混入敌国奸细,又见太后吐血晕倒,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南宫元熠很可能是先帝的儿子,不是说豫王养子吗? 豫亲王和豫王妃收养的是先帝的儿子,那就是皇子。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怪不得太后要除掉南宫元熠,各朝各代的皇室,从来都是纷争不断。 北朝也如此,先帝的子嗣本就不多,最后留下来的也只豫亲王和皇上,可见当年的太后有多厉害,不过自从皇上登基,太后更是久居深宫,更不理后宫琐事,谁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位面善的太后娘娘如此狠毒。 南宫元熠若不是养在豫王身边,只怕也长不大。 正文 见太后 太后吐血晕倒,沈太医救治后,皇上便命人把太后送回了康寿宫。 皇上气得命人打了桂嬷嬷二十大板,也抬回了康寿宫。 没直接要桂嬷嬷的命,也是因为看在她伺候了太后几十年的份上。 还有另外一件更为棘手的事等着皇帝,那就是怎么应付常太傅。 常太傅心中早有疑惑,经今日一闹,他心中更是疑惑重重。 这时,南宫豫和梅云峰等人也火急火燎的赶来。 跟着一块来的还有梅宗政,他二十多年没有进宫,只觉得恍若隔世,皇宫的繁华依旧,此时见着却早已物是人非。 “草民参见皇上。”梅宗政一袭粗布衣衫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皇帝见梅宗政进宫,他看了一眼豫王,亲自将梅宗政扶了起来,才道:“梅太医,好多年不见了。” “草民已经不是太医,如果草民没有记错,应该有二十七年了,草民游走四方,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进宫,可是为了草民的外孙女和她的夫君,草民不得不进宫,违抗了先帝的圣旨,草民到了地底下自会向先帝请罪。” 梅宗政又道:“草民想进去看看太后。” 南宫楠知道梅宗政对太后有救命之恩,梅宗政来得正好,或许可以请他去劝说一下太后。 福公公见到豫王,就已经简单的把朝华殿的事说了一遍,太后吐血晕倒,此时沈太医正在里面替太后诊治。 沈太医见到梅宗政的那一瞬间,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恭敬的朝着梅宗政行了一礼:“老师。” 梅宗政浅笑,算是打了招呼,问道:“太后怎么样了?” “太后郁气攻心,我已经替太后施针,现在太后已经转醒。”沈太医答道。 沈太医知道太后一直注重保养,可是此时,看着她,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殿内,太后虚弱的躺在床上,目光无神,转眸,却见到了她时常在梦中见到的那个人,顿时吓得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你,你是梅太医?” 梅宗政缓缓走进,恭敬的跪了下去:“草民参见太后。” 宫殿里的烛光照射在梅宗政苍老的面容上,太后顿时想到自己此时也形如枯槁,头发花白,也没有梳妆,厉声道:“你出去,你退出去,哀家不要看见你。” “草民进宫来,只是想替那个孩子求太后,放他一条生路。”梅宗政依然不动。 太后这才正眸看向他,“连你也要保那妖女生的孩子,若不是因为她,梅太医,你会被先帝罢免官职吗?你是太医院院首,医术超群,你甘心吗?” “草民这些年走遍了山山水水,总算没有辜负先帝罢免了草民的官,对得起他的一片苦心。”梅宗政平静的道。 太后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你心里没有一点怨恨,你跟着先帝南征北战,就因为没有救回那个妖女差点被先帝杀了,就不恨先帝对你的冷酷无情,无情无义。” “先帝知道草民志不在皇宫,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让我出宫。”梅宗政实话实说。 正文 不是妖女,是蛊医 “当初是你们合起伙来故意说那个孩子死了,好一招瞒天过海,养在豫王的膝下,谁也不会怀疑。”太后道:“哀家当初亲眼看到她用巫蛊妖术害人性命,没想到连梅太医都被她骗得团团转,哀家以为梅太医是个聪明人。” “不可能,灵静公主绝不会害人,她是苗疆蛊医,医者以救人为已任,太后怎么知道灵静公主是苗疆人的,她的身份除了先帝和草民,没有任何人知道。” 太后知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才道:“是林琥告诉哀家的,苗疆人会祸害北朝的江山,因为她们会妖术,事实也是如此,哀家亲眼看到她用一种虫子,那虫子钻进人的身体里,令人痛苦不堪。” “太后听信林琥的话就大错特错了。你看到的可能是公主是在用蛊虫给人治病……” 太后看他如此镇定,知道梅宗政不会骗她。 梅宗政道:“草民先告退了。” 另一边,御书房,南宫楠知道常太傅也有满腹疑惑。 豫王带梅宗政进宫,就是想让常太傅知道苍夷国的野心。 豫王看了常太傅一眼:“常太傅不必回避,本王这次说的事情也有关周国,苍夷国秘密训练了一支很强的军队,他们的武功和体力都超乎常人,如果苍夷国随时准备和北朝开战,相信他们也不会放过周国,还请常太傅尽快通知周皇,尽早防备。” 常太傅道:“微臣定尽快告知我国的皇上。” 常太傅又道:“臣想问王爷,苍夷国的这支驱毒人是否和三十年前的苗疆族有关,南宫元熠是不是苗疆族的后人?” 豫王知道常太傅会有此一问,这个问题应该也放在常太傅心里很久了。 “常太傅是不是想问本王,熠儿的生父生母是谁?”豫王不答反问。 常太傅点了点头,道:“豫王也知道周国对苗疆的仇恨。但香公主视他为亲子,如果他真的是苗疆的后人,微臣回国不知道如何同皇上说明他的身世。” 南宫楠道:“常太傅不必为难,他正是先帝的幺子,是南宫氏的皇室血脉,朕不日便会公布他的身世,恢复他的皇室身份,苍夷国若想要开战,朕必会全力迎战,周国与苗疆有仇,但与北朝却是盟友,苍夷国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朕希望周皇以大局为重。” 豫王道:“王妃被苍夷国掳劫险些丧命,是元熠和安西玥救了王妃的性命,现在安西玥仍然昏迷不醒……” 常太傅也嗅出了这其中的阴谋,如果他再纠结几十年前的旧事,便是鼠目寸光,的确应以眼前的局事为重。 这时,福公公进来禀告:“皇上,梅太医来了。” “请他进来。”皇帝道。 梅宗政朝皇帝行礼,皇帝给他赐了座才道:“朕正有事请梅太医帮忙。” 梅宗政道:“草民知道,皇上和王爷一定是想问草民,三十年前苗疆挑起战火之事。” 南宫楠点了点头,“当年周国深受其害,但是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世上恐怕只有梅太医知道了。” 正文 一切都是阴谋 梅宗政道:“三十年前,苗疆族侵扰各国,企图称霸各国,先帝决定出兵打压,收复苗疆,可是苗疆女王太强势,苗族人生来就会制蛊,他们更以蛊为生,当时的蛊毒也开始盛行于世,各国闻之变色。” 梅宗政看了常太傅一眼,又道:“当时,我和先帝对其也是深恶痛绝,但是后来,先帝无意中结识了苗疆族的灵静公主,才知道灵静公主是一名蛊医,专治蛊毒,她的族人在施蛊害人,而他们的公主却以蛊虫救人。” “我们得知公主其实心地善良,同时,灵静公主也想要说服女王,让女王放弃争夺天下,公主和女王发生了争执,先帝也去见了女王,但女王依然不听,所以公主就跟着先帝来到北朝,可是公主的身份特殊,所以先帝就把公主安置在别苑里。” “直到公主听说苗疆族被先帝所灭,公主才和先帝闹翻了。公主并不知道当时苗疆女王用自己的血养出了一种可怕的蛊虫,一旦投入敌军,就是毁灭性的灾难,所以先帝杀了女主,同时也伤了公主的心。” “后来,周国就是被这种蛊虫伤了根基。” 常太傅道:“当时,为了消灭这种灾难,大火燃亮了周国的天空,百姓深受其害,若不是北朝相助,恐怕周国早已灭亡,所以周国仇视苗疆……” 梅宗政这才又道:“在周国遭到毒害时,苗疆女王明明已经死了,他们早已溃不成军,而且当时灵静公主也说,她已经说服女王放弃用这种蛊毒害人,女王也答应了公主,为什么周国还会有大量蛊毒出现?” 几人都看着梅宗政,异口同声地道:“有奸细,难道就像现在的北朝一样,苍夷国企图用毒蛇攻进。” “当时,苍夷国老皇帝就觊觎苗疆的这种蛊术,所以我怀疑,这其中很可能是苍夷国在背后捣鬼把周国的那场祸事嫁祸到苗疆人头上,林琥和苍夷国也绝对不是一朝一夕才勾结在一起的。” 常太傅听到这里也震惊了,“这么说,这一切都是苍夷国在背后捣鬼,可是当初苍夷国皇帝手上既然已经得到蛊虫,他们已经重伤周国,他们完全可以用同一种办法再重伤北朝,甚至其他国家,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因为那种蛊虫是苗疆女王的血养出来的,女王已死,他们根本不可能再养出那种害人的蛊虫,女王的血脉就只剩下公主,可是公主与女王不同,她的血恰巧就是女王养出蛊虫的解药。” 梅宗政也是后来亲眼看到南宫元熠救了梅云洛和李芸儿得出的结果。 “这次林琥一心想要捉他们的儿子,就是因为想要再次练出那种蛊毒,可是他们不知道,南宫元熠遗传了公主的血脉,就算捉回去也无用。” “苍夷国的驱毒人也是苍夷皇得到苗疆的养蛊秘术弄出来的,可是他们虽然养出了毒物,他们的人却变得奇形怪状的,依我的分析,他们一直研究毒物却又不擅长,所以才会这样。” 常太傅担忧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苍夷国就真是太可怕了。” 正文 诏告天下 三天后,北朝的温度突然急剧下降,眼看着又有要下大雪的趋势,但今日菜市口斩杀敌国奸细,所有人都感觉不到冷,齐齐上街看官府斩杀贼人。 皇帝这样大张旗鼓的惩治敌国奸细,也是想要震慑各国。 京都因为受到苍夷国毒人的偷袭,使得全城百姓都变得战战兢兢的,家家户户都开始检查,生怕还有毒蛇出没。 他们还记得三日前的清晨,满大街的毒蛇被运走,官府统一将蛇运去焚烧的场景,太过于骇人惊悚。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如果京都因为这些毒蛇咬人变成一座死城,那就太可怕了。 为了不引起百姓的恐慌,太子和楚王带头安抚百姓,并告知百姓所有贼人全部被捕,只等三日后斩首示众,叫大家不要恐慌。 官府还粘贴了告示,提醒百姓,防止敌国奸细再次混入北朝谋害百姓,所有人都要提高警惕。 太子提出的一系列措施得到皇帝的认可,并派朝中得力的官员将圣旨层层传达下去,直至北朝的各州县,乃至乡镇。 顿时,百姓的叫好声一片,特别是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兵更受百姓们欢迎与爱戴。 北朝少了林氏一族的欺压,他们的日子已经好过了许多,就算谁想要再蹦跶一下,贪污点朝廷的赈灾银子,那还得掂量一下他们头上要长几颗脑袋才够坎。 楚王突然受到皇上重用,将余州等地的赈灾之事交由楚王去办理。 皇帝的这一番决策当然又引起了皇后和苏贵妃两派暗中不死不休的较劲,皇上视而不见,这招借力打力还是南宫元熠教给他的。 皇帝又对此次有功之人分别嘉奖封赏,太子,楚王,上官魏,梅书青等人都受到了封赏,就连李超都被提升为五城兵马司总指挥。 巡城兵们也都受到了嘉奖,唯独他们认为功劳最大的南宫元熠被皇帝遗忘。 于是李超回了官衙,就组织上千名巡城兵家家户户走访相告,京都之所以没有沦为一座死城,全是因为他们的总指挥提前部署,由安心药堂牵头,好几家大药堂齐心协力提前配制大量避蛇药粉,这才保住了全城的百姓。 此时,巡城兵在京都给百姓很大的信服力,在南宫元熠任职期间也替老百姓办了不少好事,对别人来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在百姓心中,却是他们人生的大事。 所以,百姓们都纷纷签名,要替南宫元熠请封,李超的意思是要恢复他的五城兵马司总指挥的官职,他还是愿意当个副指挥。 李超在宫中经历了那场太后策划的暗杀,得知了南宫元熠的身世真相,就又对南宫元熠提升了不只一个档次的崇拜。 他的身世真是奇幻得很,由豫王府世子变成庶民,现在变为先帝皇子,关键是这位皇子一心一意为国为民。 皇上在第二天就颁发了圣旨,公布南宫元熠实际为先帝第七子,赐封南宫元熠为南王,安西玥为南王妃并诏告天下,但已经三天了,南王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 圣旨一出,京都就已经炸翻了天,但主人翁至今都没有现身。有消息透露,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在追杀苍夷国贼人时,身受重伤,不过也没有得到证实。 所以又引来一阵议论声。 正文 昏迷不醒 李超替南宫元熠请封,这事他也找梅书青商量过的,得到他的点头,他才敢带着巡城兵们干。 梅书青也是没有办法了,安西玥至今昏迷不醒,南宫元熠派人严守沁竹雅苑,别说是人,就算一只苍蝇都进不去。 做好事不留名,别人还以为南宫元熠真的沉溺在温柔乡里了。 这事,很快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范御史和文太傅等人手持万民请愿书进了御书房。 南宫楠看过这一卷长长的万民书后,怒道:“他们这一个个的,言辞犀利,就为了让朕恢复南宫元熠的五城兵马司的一个小官职,真是胡闹,朕因为余州和章州的寒冻都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李超若不想干,就叫他滚蛋。” 范御史道:“臣以为这帮巡城兵此举也不是没有好处,南王妃至今都没有醒过来,臣听说南王伤心过度,几次晕倒,皇上恢复南王官职,正好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家闺女也天天往沁竹雅苑跑,但都被拦了下来,安西玥受伤昏迷的消息也被封锁了。 连梅宗政都没办法,其他人更是没有办法了。 豫王也道:“这倒是个办法,五城兵马司指挥就让李超担任。梅将军已经回了边塞,预防苍夷国敌军偷袭。萧大营正好缺主将,何不让元熠去萧大营任职,这也总好过,他整天守着他的王妃,再这么熬下去,怕身体吃不消。” 文太傅却道:“这事先缓缓,只怕皇上下了圣旨他也不会去,除非他心甘情愿地去任职。” …… 沁竹雅苑,听风楼。 梅宗政和天涯都找不出安西玥昏迷不醒的原因。 卫明凤这次没跟着梅云峰去边塞,是因为安西玥的身体,此时也是急得团团转。 玉氏倒比其他人都镇定,瞧了孙女面色红润,不像福气薄的,只是暗中也是抹了很多眼泪,整日呆在经房替孙女祈福。 从此以后,梅云洛带着安府众人不间断的在菩萨面前替安西玥祈福。 他们不是大夫,自然不想跟着去添乱。 这日,宇文靖带着飘渺山庄的古庄主进了别苑,元宝见到宇文靖去而复反,连忙将他迎了进去。 古庄主他们自然也认得,所以就没拦着。 进了内院,宇文靖轻车熟路的去了听风楼。 梅宗政诧异道:“古庄主,您怎么来了?” “老夫是受人之托,梅老别来无恙。”古庄主道。 宇文靖这才解释道:“我回江南时,转道回了趟飘渺峰,因为之前苍夷国驱毒人一事,南宫元熠曾问我要灭杀毒蛇的药,我刚好捉了几条苍夷国的蛇来研究,制作出了避蛇散,我将这个配方交给安心药堂的李东家,后来她传信说安西玥出事了,所以我和师祖连夜赶来的。” 南宫元熠一直守在床边,屋里明明很暖和,但安西玥的身体还是冰凉冰凉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没有生气一样。 宇文靖进来时,替南宫元熠把了脉:“你中毒了。” “是情蛊毒,没有解药。”天涯懂得制蛊,他都无法解除,若是他的母亲还在世,可能有办法,中情蛊毒,不能动情,否则便是痛不欲生。 以南宫元熠对安西玥的感情,他怎么可能不动情。 正文 问前缘 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另一半情蛊让一个女人喝下去,蛊毒发作时,只有同房才能减轻症状,但安西玥昏迷不醒,南宫元熠宁愿自己被痛晕过去,也不愿让人喝下另一半蛊毒。 况且这种害人的东西能牵制人的心智,他也不可能给安西玥喝。 这就是让喝下情蛊的男女在一起的办法。但蛊毒还是要真正解除才行,否则蛊毒发作真的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折磨人一生,直至死去。 古庄主道:“有一人可解,那就是苗疆蛊医石灵静。” 梅宗政道:“她若活着,她一定有办法,可惜她生下他时就死了,真是世事难料啊,没想到能救他的人只有他的母亲。” 南宫元熠浅浅一笑,“我根本没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让大家担心了,若玥儿醒不过来,我倒也愿意同她一样。” 古庄主道:“安西玥曾进入过飘渺山庄的开山之祖闻山道人布的幻影阵法,老夫一直想不通,后来就查找了先祖留下来的古籍,终于从中找到了玄机,安西玥与闻山道人应该是有机缘,否则她不可能进入先祖布的法阵。” “她还看到了石灵静与北武皇帝的缘起。” 南宫元熠急声道:“玥儿确实同我说过,当时,她还说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的人就是他们。” “并且,皇宫密室里的确有闻山道人对北朝的预言,说北朝将会出一位千古一帝,玥儿告诉过我,她说在梦里,闻山道人告诉她,他的预言里那人是先帝,可惜因为我母亲的出现阻碍了先帝的道路。” 那天晚上,自从他们进入皇宫的密室看到那张金箔,安西玥也把在幻影阵法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当时他还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也许两者有什么联系。 南宫元熠苦笑道:“当时我陷入执念拔不出来,是她说他们是因为相爱才生下我,并不是因为两国纷争,也不是先帝对母亲的阴谋,她说她在梦里看到并不是这样。但是为什么她能做这个梦,我也进了幻影阵法,什么也没有看到,当时,我好像看到一个女人,但看不清她长什么样。” 古庄主道:“那女人就是你的执念,老夫猜想,应该是你的生母,你年年去南山找老夫喝酒,不就是因为心里想着你的亲生母亲吗?靖儿都告诉我了,所以我才有此推断。” 梅宗政道:“可是在那之前,玥儿与他并无交集,玥儿怎么能进入,还看到先帝和公主的缘分。” 卫明凤虽然也不能理解那什么仙山,什么阵法,闻山道人是谁,她也不知道。不过世界之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就比如她,明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偏偏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 卫明凤听说苍夷国的那批驱毒人和那些杀手服用过一种药物,所以她去看过那些尸体,驱毒人身体应该是长期摄取毒物,才使得身体发生变异,而暗门杀手则服用了一种增强体力的药物。 安西玥曾告诉她,她亲眼看到林琥的伤口迅速复原,不管未来还是现在,这几乎不可能,除非也是药物的催长,就比如一盘花,她放了生长素,一晚上就能成活并开花,人也是一样,林琥可能研制的丹药就是那种原理。 正文 问前缘2 卫明凤想明白这些,才道:“这辈子玥儿和灵静公主没有缘分,或许她们上辈子有呢,闻山道人既然能算出北朝的未来,预言北武帝是那天下第一帝,玥儿又进能入他布的阵法,这两者可能有联系。” 古庄主捋捋胡须,向卫明凤投去一个赞扬的眼神,才道:“只可惜我们学艺不精,只学到一些奇门遁甲的阵法,不过,老夫想试试利用幻影阵法让你看到与安西玥的缘分,或许能有办法唤醒她。” 宇文靖担忧道:“师祖,听说先祖就是因为启动了幻影阵法才仙逝的。” 古庄主现在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了,按照生死的自然定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幻影阵法能窥探人的前世今生,这本就有违天理,人的生死是早就注定了的,这是自然规律。” “古老头,真的如宇文靖所说的那样吗?”南宫元熠不愿意他为了救他和玥儿的命而牺牲自己:“玥儿一定会醒过来的。” 古庄主道:“来之前,先祖托梦给老夫,老夫是受了先祖的嘱托来扭转局势,因为安西玥改变了北朝的运势,救她是先祖遗愿。” …… 南宫元熠进入了古庄主布的幻影阵法里,此时,只见四周是红墙琉璃瓦,巍峨的宫殿,这场景这布置,分明是皇宫。 南宫元熠暗忖着:“古老头的这个幻影阵法怎么把他带到皇宫里来了,他记得古老头说过, 只有进入阵法的人才能看见里面发生的事,难道他和玥儿的缘分是因皇宫而起。” 他被自己的这个猜测吓到了,怎么可能,他第一次见她明明是在静月庵。 这时有几个宫女边走边议论着:“皇后娘娘举办宴会,邀请各世家夫人小姐入宫,是不是又要替皇上选妃。” “皇上登基两年了,皇后为了皇上也是尽心尽力,今天封个答应,明天封个美人,皇上一天都不去坤羽宫,皇后娘娘也不吃醋。” 南宫元熠听到宫女的议论声,又见自己正站在她们的正前方,正准备找个地方躲一下,霎时间,这些宫女穿过他的身体,根本看不到他。 他这才想起,古老头说过,他进入的是梦境,确又是真实发生过的梦境。 “王妃娘娘这边请,离宫宴开席时间还早,皇后娘娘命琳儿先带王妃去偏殿休息。”只见一袭华丽宫裙的安西琳打扮得异常隆重,殷勤的替豫王妃引路。 “真是难为你了,皇上明明已经替你和熠儿赐了婚,可是本宫的那个儿子从来就自由散漫惯了,不服管教,本宫拿他也没有办法。”豫王妃拉住安西琳的手道。 “琳儿不觉得委屈,世子可能不喜欢琳儿,不过王妃放心,琳儿一定会努力让世子喜欢上琳儿的。”安西琳柔声道。 豫王妃觉得安西琳乖巧懂事,长得又漂亮,也很满意皇上的赐婚,谁叫自己的儿子还不愿意娶妻,她病急乱投医才让皇上替他赐了婚,不管家世如何,豫王妃还是很满意的。 正文 问前缘3 豫王妃叹气,暗道:“熠儿一直误解了他的亲生父母,以为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阴谋,所以他一直不愿意娶妻,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让他知道他的身世,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南宫元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替他和安西琳赐了婚,怎么可能,安西琳明明已经死了。 “母妃,离这个女人远一点。”南宫元熠一焦急,就朝豫王妃吼道。 可是豫王妃根本听不到。 就算知道这里是梦境,他看到这样的梦境也很着急。 方姑姑跟在豫王妃的身后,南宫元熠企图去拉方姑姑,让她通知母妃要远离安西琳,可惜没有任何用。 南宫元熠一路跟着,只见安西琳把豫王妃带到了坤羽宫的偏殿,他抬头一看,这里是皇后的寝宫。 安西琳倒了一杯茶递给豫王妃,笑道道:“娘娘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走累了吧,这茶是提神的,娘娘品尝一点就休息一下吧,等开宴了琳儿来接您过去。” 豫王妃不疑有他,的确也感觉到了口渴,便将茶水喝了。 南宫元熠清清楚楚的看到安西琳唇边勾起一抹阴冷的浅笑。 遭了,那茶有问题? “母妃,别喝。” “方姑姑,你们别喝。” 南宫元熠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就像他看见母亲中了百骨毒时,唇瓣呈乌紫色,仿佛要死掉了一样。 安西琳亲自伺候豫王妃睡下,才关门出去。 接下来她又去了另一处宫殿,南宫元熠一路跟着,才发现,这里是御书房。 猛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能破门进入,看见一袭明皇色龙袍的南宫灏怀里抱的正是安西琳。 南宫元熠这才知道,原来,南宫灏当上了皇帝。 南宫元熠此时再也不吃惊了,事情发展到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听安西琳笑着道:“豫王妃已经喝下了毒药,只等豫王和元世子进宫,皇上就可以将他们一举拿下,到时候还怕他们不乖乖交出兵权。” 南宫灏狠声道:“什么元世子,他分明是皇祖父的儿子,养在豫王府,若不是朕看到遗诏,尽早做防备,只怕豫王和南宫元熠要造反,朕也拿他没办法,现在好了,只要捉住豫王妃,就等于掐住他们的软骨。” 安西琳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皇上假意替她和南宫元熠赐婚,只不过是让她接近豫王府,可惜南宫元熠很少回王府,她次次去都没见到人。 安西琳道:“琳儿会抓住这次机会的,先除掉豫亲王再对付梅云峰,一切都听皇上的。” “皇上真的舍得让姐姐去做鱼饵吗?姐姐长得也很漂亮……”安西琳柔声道。“她的舅父是忠勇大将军,皇上的皇位之所以能坐稳也全靠梅将军的支持。” “当初若不是看在梅云峰是她舅父,父皇又很看重他,朕会这么摇尾乞怜的去巴结她,讨她欢心。”南宫灏抬起安西琳的下巴,轻声道:“这么多年让琳儿受委屈了,等朕收回兵权,朕就封你当皇后,她再漂亮也没琳儿漂亮。” 正文 问前缘4 “琳儿不觉得委屈,只要皇上心里记挂着琳儿,琳儿就心满意足了。” 到了晚上,宫宴如约而至。 南宫元熠自从听到安西琳和南宫灏的谈话,他转身就朝着举行宫宴的地方行去。 这一切都是南宫灏和安西琳的阴谋,他们抓母妃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豫王府。 他在人群中搜寻,他在找安西玥的身影,安西玥是皇后,可是四处找了一圈,他都没有找到,怎么回事? 这时,只见豫亲王和他“自己”进入了宫殿,南宫元熠走到他们的面前,还是没有半点作用,他不仅摸不到他们,他们也看不到他。 南宫元熠真恨自己,当初他为什么要什么都不关心,豫王府难道真的就这么被南宫灏除掉了吗? 这时,只听宴会上的南宫元熠朝着豫王道:“父王,我接了母妃就出宫了,今天是母妃的生辰,怎么进宫了?” 豫王道:“皇上替你赐婚都这么久了,你整天不着家,几个月都不见人影,你母妃也见不到你的人影。找个机会见一面你的未婚妻,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婚了。” “他凭什么替我赐婚,我不同意,我也不会娶的,叫她死了这条心吧。” “皇后的亲妹妹,你没见过,长得很漂亮,关键是哄得你母妃很高兴,你会喜欢的。” “什么玩意儿?不娶,我去找母妃了。”他说着就离开了宴会。 这时,安西琳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一袭华丽的宫装,精致的容颜顿时获得了不少夸赞。 她熟练的安排着宴会上大大小小的事物,而正宫皇后迟迟不出现在宴席上受到了不少指责。 安西琳温柔的替皇后向宾客陪罪,情真意切:“诸位先请自便,琳儿去看看姐姐。” 安西琳穿过宴席在宫门口不小心撞翻了宫女手中的酒壶,正当酒壶朝着南宫元熠洒去时,南宫元熠很巧妙的避开。 安西琳连忙上前道歉:“都是琳儿太着急了,世子没事吧。” 南宫元熠只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要走,安西琳突然挡住他的去路:“世子请留步。” “你是谁?”他答。 “臣女是皇后的妹妹,是世子的未婚妻安西琳。”安西琳胆怯的道。 他却根本不听安西琳多说一个句,安西琳努力摆出最优美的姿势,企图勾引他。 南宫元熠眸子里染上一丝厌恶,“本世子同意你当本世子的未婚妻了吗?谁赐的婚,你就去嫁给谁,本世子没兴趣。” 周边的世家夫人小姐都听到南宫元熠当场扫了安西琳的脸面,皇后的亲妹妹又怎么样,长得再漂亮也入不了世子的眼。 安西琳气得脸色微红,“世子真会开玩笑。”没想到还有人不受她的勾引,真是不识好歹。 于是,安西琳笑得更温柔了,“世子是不是在找王妃娘娘,王妃娘娘进宫时身体感觉有些不适,她说感觉胸口沉闷,又提不起力气,所以琳儿就将娘娘安排到了坤羽宫偏殿里休息。” 南宫元熠没想到幻影阵法里会发生这么多事,简真令他咂舌。 正文 问前缘5 只听他又道:“我母妃在坤羽宫?” “琳儿正好要去请皇后娘娘来主持宴会。琳儿顺便去看看王妃身体可否好一些,世子先稍坐片刻。” 安西琳暗道,“让他知道豫王妃身体有恙就一定会着急。” “不用了,本世子就是来接母妃出宫的。”南宫元熠也不管她,大步流星的就朝着坤羽宫行去。 安西琳勾唇冷笑,迅速的跟了上去。 到了坤羽宫,有一个宫女与安西琳碰头,正是安西琳安插在安西玥身边的奸细宝蝉。 宫女朝着安西琳行礼:“宝蝉参见三小姐。” “王妃娘娘醒了吗?世子来接娘娘了。” 宝蝉道:“王妃一直喊胸闷,所以奴婢正要去请太医。” 南宫元熠一听,急声道:“我母妃怎么了?” 宝蝉被南宫元熠冰冷的声音吓得后退了一步,“王妃一直喊胸闷,所以就晕过去了。” 安西琳暗忖着:“关心则乱,果然,抓住他母妃就抓住他的软肋。” 豫王妃双目紧闭躺在床上,毫无生气,仿佛死了一般。 他一眼看见就急红了眼,但等他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安西琳再也不伪装了,南宫元熠中了从西域流传过来的迷情药,任他有多强的定力都逃不过。 要对付豫亲王,就这么让南宫元熠和豫王妃死在这里,不是南宫灏的目的。 南宫元熠咬破唇瓣唤回一丝理智,瞬间掐住安西琳的脖子,怒声道:“你对我母妃做了什么?” 安西琳眼睛里闪出一丝恐惧,“不是琳儿要害王妃娘娘的,是皇后,是皇后要害她,那毒也是皇后下的。” “皇后给娘娘下了毒,解药也在皇后那里,世子放开我,不然王妃也活不成了。” 南宫元熠冷笑:“皇后与母妃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害她?” “因为皇后她想要害死豫王,她舅舅梅云峰想要夺取豫亲王手中的兵权。”安西琳把一切脏水都往安西玥的身上泼。 他这时什么都明白了:“梅将军殚精竭虑,一心为北朝效力,你说的话就像放狗屁,简直牛头不对马嘴,说,解药在哪里?” 安西琳怒气道:“杀了我,你母妃就别想活,她身中剧毒,解药放在皇后宫里的。” 他根本不受她的挑拨,厌恶的瞪着她,“你是南宫灏的人,他登基两年一直想收回豫王手里的兵权。” 安西琳感觉自己快要断气了,“实话告诉你吧,是皇上要杀你,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 这时,宫殿里闪进来一个眉中心带着刀疤的黑衣人偷袭他,可是他中了毒药,对方武功高强,很快处于下风,直到晕了过去。 南宫元熠认得这个刀疤男,武功的确不弱,是南宫灏藏于西域的冷面杀手。 安西玥也认得他:“就是他谋害了皇上,前世皇上根本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杀手暗杀,南宫灏拿出“伪造”的圣旨登上帝位。”其他事南宫元熠也都知道。 这边,安西琳得了解脱,猛烈的咳嗽起来:“你怎么才来?我差点被他掐死。” “把他扶到皇后的寝殿,就算让他死,也让他做个风流鬼再死。”安西琳阴森森地道:“听说元世子不近女色,难道他喜欢男人,今天本小姐就要看看他怎么爬上皇后的床,长得这么俊美,真是便宜安西玥了。” 冷刹在一旁听着,都感觉心底发怵,安西琳真是太狠毒了,元世子和豫王妃都中了西域奇毒,她还在宫里点了迷情香,就是要毁皇后的清白。 正文 问前缘6 片刻,“南宫元熠”就被扶到的皇后的寝殿。 南宫元熠跟了过去,只见已经昏迷不醒的安西玥正穿着一袭薄衫躺在床上。 怪不得他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安西玥,原来她也被人迷晕了。 她的贴身丫鬟是安西琳的人,他恨不能一巴掌拍死她们,可惜没用。 宝蝉进来,关上了门,阴恻恻地道:“皇后已经被迷晕了,等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让皇上知道皇后的清白被毁就有好戏看了。唉,可惜他被打晕了。” 安西琳冷声道:“他马上就会醒过来,我已经给他喂毒药,冷刹说了,这种迷情香和普通的不同,就算定力再强的人也支撑不住,我们先出去,等安西玥失身给别的男人,皇上只怕会更厌恶她。” 安西琳就恨她命好,有个手握重兵的舅舅。 南宫元熠见安西玥睡在床上人事不醒,心里是又庆幸又担心。 还好躺的她身边的是他自己。 与此同时,安西玥一直昏昏沉沉,待她睁眼的那一瞬间,她发现四周的环境怎么那么熟悉,仿佛是到了她曾经居住过的宫殿。 身上披一件薄衫,她四处环顾了一圈,这才惊奇道:“这里是坤羽宫,是前世她居住过的宫殿,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安西玥转眸就发现旁边躺着一个男人,等她看清那人,才惊叫道:“夫君,你怎么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西玥检查了他的身体,整个身体滚烫得像火炉子一样,她摇着他道:“南宫元熠,快醒醒,快醒醒。” 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南宫元熠,觉得不可思议了,玥儿,她在叫他夫君?她是他的玥儿。 “古老头,快出来,我找到玥儿了。”可是任他叫破了嗓子,他也只是一个隐形人。 安西玥记得,她最后是被林琥一掌打了出去,然后南宫元熠接住了她。 “你的脸这么烫,难道是中了情蛊毒。”安西玥慌乱不已,中了情蛊毒是不是意味要与女人同房才能解毒。 安西玥四处找林静娴给她的情蛊,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这时,床上的南宫元熠突然醒了过来,他翻身一把掐住安西玥的脖子,仿佛根本不认识她一样:“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害本世子和我母妃。” 安西玥被掐得咳嗽起来,她想找自己的银针来扎醒他,可是根本找不到。 “夫君,是我,我是玥儿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安西玥连忙道。 “南宫元熠”感觉脑袋根本不听使唤,整个身体像个火炉子一样,被他掐住脖子的女人突然变成了双重人影,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涣散。 南宫元熠真想上前去拉开他,可是他怎么使力都捉不住床上剑拔弩张,仿佛要吃人的他。 “南宫元熠,你放开玥儿,他是你的妻子,你听到没有?”南宫元熠吼道。 古老头说过,幻影阵法里发生的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难道,这就是他们两人在宫里的缘分。 他只感觉无力,看着安西玥满眼的心痛,眼泪也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这时,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放开了她的脖子,胸腔里有一股欲火将他点燃。 他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渐渐的,他的头像是要炸开了一样疼,神志慢慢变得模糊。 正文 问前缘7 安西玥不确定南宫元熠是受情蛊的影响,还是中了其他药,只感觉他的眼睛里满满的情欲,若再不救他,他就要死了。 旋即,她不管不顾的抱住了他的腰身,企图让他冷静,哭着道:“夫君,玥儿会救你的,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林静娴把另一半蛊毒给我了,我可以救你。” 他现在已经分不清是在现实或是在梦境,等他风卷残云地从她身上起来时,他胸口吐出一口黑血,顿时,他直接打了她一掌,直把安西玥打得灵魂出窍…… “南宫元熠……”安西玥下意识的喊叫了一声。 安西玥被他一撑打晕,他这才想起刚才她一直在叫他夫君,为什么会这样?他使终想不通,他们明明没有见过。 他看向床上昏迷过去的女人一眼,眼中没有半分感情。 这时,安西琳和南宫灏赶来,见寝殿内弥漫着的暧昧气息。 安西琳惊叫道:“世子你对皇后做了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皇后,你是琳儿的未婚夫,你怎么可以对姐姐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原来你一直不愿意与我完婚,就是因为你一直喜欢的人是皇后。” 南宫灏眸底闪过一丝冷色,唇角勾起阴毒的浅笑,猛然也是一惊:“堂兄,你和皇后……” 豫亲王紧随其后,看到这个场景,惊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儿子衣衫半开半合,“熠儿。” 南宫元熠现在身中剧毒,安西玥已经被他打晕,他扯下床幔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和满床的春光,直到现在他耳边还回响起她痛苦的哭喊声,她一直在叫他的名字,一直叫他夫君。 这个疯女人,她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他,她到底是谁? 南宫元熠嘴角溢出一口黑血,心痛难忍,仿佛一刀刀割在他的心尖上,痛得他不能呼吸。 陡然,他冷冷的看着南宫灏:“父王,是他陷害我,快去救母妃。” 但南宫灏今天明显摆的就是一场鸿门宴,南宫豫眸子陡然一变,见南宫灏眼中的阴冷之色,豫王就算发现不对劲也已经来不急了。 南宫灏冷声道:“王叔,朕送您去给父皇做伴,交出兵符,朕饶他和王妃不死。” 很快豫王和南宫元熠都被制服,这里是皇宫内院,四面八方都是南宫灏的人。 “想要兵符,下辈子吧。”南宫豫恨声道。 安西琳连忙道:“皇上,姐姐被元世子玷污了身子,现在怎么办?”她的意思是一并杀了。 “留着她,朕还有用,今晚坤羽宫发生的事任何人都不许透露出去,不要让皇后知道。”南宫灏冷声道。 安西琳有些不服气,温柔的道:“琳儿记住了。” 南宫灏又道:“梅云峰是她舅舅,皇后之位暂时不能动,等朕收回所有的兵权,朕自然会让琳儿替代她。” 安西琳知道,当初皇上登基时,就是有梅云峰的支持,不然安西玥怎么可能坐上皇后的位置。 安西琳微笑着靠近了南宫灏的怀里,柔声道:“琳儿知道皇上心里是有琳儿的。” 南宫灏看了床上的安西玥一眼,这些年她一直陪着他,每当他的头痛症发作,也只有安西玥能治,现在他的病好了,也不需要她了。 安西琳见南宫灏看向安西玥的方向,暗恨着:“没想到她都失身给别的男人了,皇上还对她存在一丝不忍。” 正文 问前缘8 与此同时,安西玥的灵魂被打出了身体,一眼就看见站在一旁的南宫元熠的影子。 只见他一袭玄色锦袍,依然俊朗不凡,俨然就是他平时的装扮。 安西玥泪流满面,跑到了他的面前,“夫君?你没事?太好了。” 南宫元熠一把将她抱住,在梦境里他竟然能碰到她的身体,看到她的脸哭成了小花猫,眼泪擦也擦不完:“玥儿别怕,你看到的只是梦。” “夫君?你怎么在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安西玥哭也哭够了,才惊声道,她看到他被人害了,难道都是假的。 他也喜极而泣,“玥儿,你一直昏迷不醒,身体也越来越冰冷,古老头带我进了幻影阵法,他说叫我来找我们的前缘才唤得醒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灏和安西琳怎么还没有死,南宫灏还当了皇帝。”他还亲眼看到他杀了母妃和父王。 安西玥听他讲完,大概就明白了,“正如你所见,这就是我们的前世。” “你怎么知道?古老头说进入阵法的所见所闻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南宫元熠把她抱得更紧了,生怕她突然消失,更怕她是南宫灏的皇后。 “因为我是一个活了两世的人,我重生之后才遇到你,不过,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重生,但在前世的记忆里,我完全记不起在坤羽宫里发生的这些事情,现在我才想明白,是我进入了前世的身体里,以为你中了情蛊毒一心想要救你。” 安西玥是被一个声音叫进来的,她感觉很熟悉,没想到她一路追到此处,拨开迷雾,才知道这里是皇宫,一觉醒来竟发现自己有血有肉的躺在床上。 南宫元熠才道:“我大概知道了,这就是古老头说的,我们前世的缘分,原来前世我们竟然以这种方式冥冥之中才有今世的缘分。” 南宫元熠突然很高兴,“玥儿,他们要害我,所以你是特地来救我的。” “准确的说,我是被一个女人的声音吸引过来的,是她想让我救你,才使得这一切会发生。”安西玥凝眉沉思道。 猛然,安西玥突然想起他们上次在沁竹雅苑同房那次,她焦急问道:“你腰间的胎记是不是苗疆图腾的形状?”刚才她也看到了。 南宫元熠点头:“是。” “难怪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原来这一段记忆本就不属于今生,你腰间的胎记我是在前世见过……” 南宫元熠牵起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玥儿,我们永远都不要再分开了,你也不是他的皇后。”就算知道这些都已经是前世的事了,他还是吃醋,原来他的玥儿和南宫灏也有这样的缘分。 “这只不过是一个梦,我们不会再分开了,闻山老道人可是说过,我的命富贵得很,能活长长久久,唯独没有皇后命,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当南宫元熠的妻子。”安西玥笑着道,她家夫君很喜欢吃醋。 正文 问前缘9 安西玥这才看向坤羽宫,因为她被他一掌打晕过去了,直到南宫元熠和豫王妃被害,她都不知道。 安西玥叹气道:“安西琳和南宫灏就这样把你和豫王妃害死了。” 南宫元熠胸腔中升起了腾腾怒火:“看来这辈子我虐待他真是虐待少了,让他这么轻松的死去,真是太便宜他了。” 他们不知道南宫灏因为作恶太多他的灵魂已经被丢下十八层地狱,正遭受着永生永世的折磨,而安西琳做鬼也不安分,则进入了畜生道永世轮回。 这时,传来古老头的声音:“发生过的事,你们没有办法改变,也不能改变。” “古老头,我们怎么醒过来啊,你在不在?”南宫元熠朝着虚空喊了一声,但没有任何回应。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就在皇宫里一直游荡,转眼二个月过去了,坤羽宫的安西玥发现自己怀孕了,她高高兴兴的跑到南宫灏面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可惜又遭到了他的冷眼。 南宫灏利用安西琳布了这么久的局,总算除掉了头号敌人,可是没有找到豫王的兵符,南宫灏把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在安西玥身上。 南宫灏阴沉着一双嗜血的眸子,冷冷的瞪着安西玥,怒声道:“贱人,朕看见你就烦,滚出去。” 南宫灏气得想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她肚子里的是野种。可是又想到,梅云峰手握重兵,安西玥还不能死。 因为豫王遭到暗杀,朝中大臣也开始起疑,梅云峰接到消息,自然要调查豫王遇难的真相。 南宫灏想到这些,更是气愤,他是皇帝,凭什么要受梅云峰的气。 安西琳突然扭着水蛇腰,婀娜多姿的行了进来,见南宫灏正在发火,她关心的扶起安西玥:“求皇上不要凶琳儿的大姐,大姐现在怀孕了,皇上这样会吓到大姐的。” 南宫灏一听,才收了怒气,转变了态度,温柔道:“皇后身体不适,从今日起就留在坤羽宫里养胎,不要随便走动,朕国事繁忙,所以心烦意乱,没有太多的时间陪皇后,三小姐以后多进宫陪伴皇后吧。” 安西琳关心的扶着她出了御书房,她暗骂安西玥就是一个蠢货,这么多年被她和她娘哄得团团转,她还真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呢。 皇上越厌恶她,安西琳就越高兴。 安西琳想着:“皇上只是留着安西玥还有用,才把那事隐瞒了过去。”这样一想,她心里又好受多了,因为她等了这么多年早就没有耐心了。 这时,只见林琥和林纪突然出现。 安西玥记得这个眼神,当时,就只有她一个人高兴,现在她才明白,当初安西琳害死她时说过的话,她说这个孩子根本不是皇上的孩子,而是她与人私通。 原来前世她怀的真的是南宫元熠的孩子,就那一次,还是她的灵魂附体的原因。 南宫元熠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前世会死在一个柔弱的女人手里,他是被豫王和豫王妃养大的,他把他们当作真正的亲人,豫王妃也真心拿他当亲儿子对待。 南宫元熠听到南宫灏和林纪林琥正商量着如何利用祭祖来除掉梅云峰。 正文 问前缘10 他们故意把豫王是被杀害的消息透露给梅云峰,又有安西玥在手上为人质,所以逼着梅云峰出兵,正好给梅云峰安上一个造反的名头,林纪带兵捉拿判贼,再一举歼灭。 就算梅云峰的军队有多么勇猛,也敌不过林琥的暗门杀手,因为他们服用了丹药,战无不胜,个个勇猛无比,后面又有苍夷国帮助,自然一举拿下梅家军。 只是南宫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他还在做着自己是天下第一帝的梦,很快就会自取灭亡,北朝也会因为他而走向灭亡。 纵然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听见这样的计策都很震惊,但他们也无能为力。 转眼,安西玥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为了这个孩子处处小心谨慎,因为她太想要一个孩子了,皇宫的生活太孤独太难熬。 每当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就觉得什么都不苦了,她时常安慰自己,你父皇国事太繁忙,他没有时间来探望咱们,母后会很爱很爱你的。 这时,一位宫女带来了许多医书,“娘娘,这是姥爷叫奴婢拿来的,叫娘娘一定要看完。” 安西玥高兴的接过:“外祖父又送医书来了,快给本宫拿过来,也只有这些才能消磨时间了。” 宫女噘着嘴道:“娘娘看这些有什么用,您是皇后,难道还能出宫给人治病吗?依奴婢看,姥爷他也和娘娘一样是闲得慌。” 安西玥笑着道:“正是因为这些医书的陪伴,本宫才不无聊,好安静,本宫又研制出了一款……” 安静脖子一缩,连忙道:“娘娘不会又要拿奴婢练习扎针吧,您自个儿折磨自己就够了,坤羽宫的宫女太监都被娘娘扎过针……” “外祖父教的针法,本宫已经很熟练了,本宫是想让你试试这款玉颜霜,效果非常好。” “娘娘,你每天不是研究药膳就是整天看医书,现在又开始研制玉颜霜,您是皇后,你肚子里怀了小皇子,你该去笼络皇上的心,奴婢瞧见三小姐她和皇上眉来眼去的,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安静焦急道。 安西玥拉过安静,“她是本宫的妹妹,以后不许说琳儿的坏话。” 片刻,有一位太监进了坤羽宫宣旨,“皇后接旨,奉皇上旨意,皇后即刻准备随御驾去南山皇陵祭祖……” 南宫元熠见前世的安西玥如此细心呵护肚子里孩子的模样,感觉暖到心里去了,心间就算有再多的恨和怒火,也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而消散。 他明知道这个孩子不可能平安出生,他还是满眼的期待,这是他们的孩子。 安西玥看着曾经的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她活得像傻子一样,沉静在自己的甜蜜里,是她害了所有人,真正该死的是她自己。 南宫元熠看她这么痛苦,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玥儿,振作一点,我会一直陪着你。” 南宫元熠突然想到,难道这就是玥儿不愿意醒来的真正原因,她见到了自己的前世,一直很愧疚。 所以他们才回不去。 到达南山皇陵,整整走了三日。 队伍很庞大,又隆重,安西玥被安排住进了皇陵附近的别苑。 正文 石灵静的执念 没有人比南宫元熠更熟悉南山的环境。 梦境里的南山并不是冬季,而是初春时节,到了晚上南山的寒风灌入,还是觉得冷飕飕的。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不知不觉就到了皇陵附近。 安西玥记得这是她前世被害的前一个月,她肚子已经七个月了,但是还是要随御驾到皇陵祭祖,当时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是一个阴谋,现在她也无能改变。 安西玥看着皇陵才对他道:“他们就安葬在这里面,来都来了,我们祭拜一下他们吧。” 南宫元熠点了点头,“恩。” 他的眸子温柔,满是虔诚,朝着皇陵跪拜了下去:“玥儿,我们这次虽然是以做梦的方式再次来到南山,但我心里对他们是满满的感激,感谢他们生下我,感谢他们赐予你我的缘分。” 安西玥浅浅一笑,也同他一样:“爹、娘我们来看您们了。” 猛然,安西玥仿佛看到从皇陵里走出一个人影正在对着她微笑。 安西玥连忙抓住了南宫元熠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声道:“她,她过来了。” 南宫元熠看着光秃秃的,除了不少来回穿梭的士兵,况且他们根本看不到他们,这只是一个梦,“谁来了?” 安西玥眨了眨眼睛,只见眼前出现的女子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灵气,长得也很漂亮,就像上次她在南山山顶看到的冥帝与灵静公主的前生一样。 安西玥猛然一惊,才道:“您是石灵静,苗疆的灵静公主,您怎么又出现在我的梦里了……”安西玥又揉了揉眼睛,她依然在。 南宫元熠听安西玥如此说,这是古老头用幻影阵法缔造的一个曾经发生的真实的梦境,玥儿看到他娘了吗?可为什么他看不到。 南宫元熠握紧了安西玥的手。 石灵静微微的颔首莞尔一笑,才道:“安西玥,你不用怕我,我是闻山道人留在世间的一抹执念,闻山道人的幻影阵法是因你而布的,现在我终于等到你了。” 安西玥再次一脸懵逼,自己也是重生之人,当然不怕鬼魂,况且还是这么漂亮的鬼魂,于是,她淡定的悄悄调整了自己的呼吸:“他能看到你吗?他很想你。” 石灵静摇了摇头:“我不是鬼魂,你看到的是闻山道人布的阵法,他将我最后的执念留在了南山。” 石灵静看了南宫元熠一眼,“我用我的一抹执念陪了他二十多年,直到我看到有人害死了他,所以我阻碍了你的投胎,将你送到他的身边,用一个梦替你们编织了一场缘分。” 安西玥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道:“您的意思是皇宫里发生的那段“春梦”,可为什么是我?就算我赶到前世替他解了迷情香的毒,最终也没能救下他。” “因为只有你能救我的儿子,你是闻山道人算出的另一个改变北朝运势的女子,前世的因造就了今世的果,你的出现改变了前世所有的劫难,也救了我的儿子。” 安西玥有点反应不过来,她重生到所有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之前,是因为她知道后面南宫灏会当皇帝,她要改变前世所有人的命运。 正文 石灵静的执念2 安西玥来不及想这些,她一直不明白她怎么就重生了,才道:“您的意思是说我之所以会重生,是因为您和闻山老道,您们让我重生的。” 石灵静摇头:“是因为善,因为你内心的善良,你才有机缘进入闻山道人的阵法改变你的命运。” “闻山道人百年以前就算出了北朝的运势,他泄露了天机,所以遭到了天谴,他用毕生的修为布了幻影阵法就是为了等你。” 安西玥顿时觉得好尴尬,“我心中没有善,我嫉恶如仇,前世的蠢笨导致我害了很多无辜人的性命,害得他们惨死,我是个罪人。” 如果她真善良,她也不会设计害死了林婉,明知安亭俊是太子的人,她还把安西琳偷偷给南宫灏服食五石散的事告诉他,借他的手让太子直接杀了南宫灏,这一世,她虽然把自己撇清得很干净,但她知道她是为仇恨而生的。 直到遇见南宫元熠,她心中才有了爱。 石灵静微笑着缓缓道:“安西玥,就算没有你,皇族之间的权力争夺也不会少半分,他们会用尽手段追逐权力,他们只不过是利用了你的善良来作恶,你没有害人之心,所以并不算你的过错,放下前尘旧怨。” 安西玥听了石灵静的话,心情稍稍好了一些:“闻山老道算出您是阻碍冥帝称霸天下的罪人,我听您这口气,怎么还向着他说话。” “他替北朝画了个饼,后来饼被放坏了,依我看,正是他画的饼太过诱人,才使得冥帝年年征战,冥帝若不是遇见您,天下百姓还在叫苦不迭,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天下太平啊。” 安西玥这话是替石灵静不值,外祖父说,灵静公主是蛊医,是个心善的女子,所以冥帝才会爱上她。 “我只知道活在当下,珍惜当下才是最真的,就像他现在就在我的身边,让我很安心,我会因他的喜而喜,因他的悲而悲。” “果然是个通透灵敏的孩子。”石灵静被她逗笑:“安西玥谢谢你陪在熠儿的身边,让他放下心中的执念。” 安西玥看了南宫元熠一眼,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我已经是他的妻子,自然会永远和他在一起,您是他的母亲,我还没向您敬茶呢?” 石灵静笑着道:“你们敬的茶很特别,我很喜欢。” 安西玥瞪大了眼睛,又一脸的懵逼状态,顿时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这里是南山皇陵,他们成婚前,就来拜祭过,并且她亲手做了桑叶茶,安西玥不禁感觉到毛骨悚然:“您的执念也能喝茶。” 安西玥也不去计较这么多,世间万物,稀奇古怪的事常有发生,谁也说不清道不明,“还是谢谢您让我遇见他,成为你的儿媳妇,如果可以,你可不可也进入他的梦里,让他见见您。” 石灵静摇了摇头:“我并没有那个本事,否则这么多年,他早就看见我了,我们母子的情分注定缘浅。” “可是他中了情蛊毒,我外祖父说只有您能替他解毒,您是苗疆族的蛊医。”安西玥已经从南宫元熠口中得知她昏迷过去之后的事了。 正文 醒来 “你外祖父是?”石灵静诧异她怎么知道自己是蛊医,在北朝无人知道。 “他叫梅宗政,您还记得他吧,他已经把您与先帝的事都告诉我们了。”安西玥道。 石灵静眸子明显一亮,“你是梅太医的外孙女,怪不得我见你很眼熟,看来闻山道人真的没有骗我,你与熠儿的缘分早就注定好了的,你的重生只不过是把一切都回归正位,过程曲折了一些而已,好在苦尽甘来。” 安西玥只关心他的情蛊毒能不能解开,焦急道:“您有解毒的办法吗?” “蛊医和中原的医术其实一样,中原讲求对症下药方能药到病除。我们苗蛮族也一样,蛊医就是研习蛊毒的习性,从而找出规律以蛊救人,万物相生相克,有人研制蛊毒,自然就有了蛊医的出生。” “苗蛮族有一位鬼医,她是我的师傅,她若还活着,熠儿的情蛊毒能解,但她可能不会替熠儿解毒,你们日后若遇到她,千万别提熠儿的身世。” “以前我在北朝居住的别苑里,我留下了一本医书,希望帮得到你,不过情蛊毒不会伤及性命,动情则会发作,医书里有一种能压制的办法,要完全解毒还需要配制出解药。” 石灵静眼神中似乎透着一股伤感,当年冥帝也中了情蛊,她以为她有能力替冥帝压制情蛊毒,可是先帝不愿意忘记她,解蛊就是忘情。 两个相爱的人让他们不爱,太残忍了,石灵静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安西玥听得似懂非懂,云里雾里,眼睁睁的看着石灵静消失在她的面前。 她想,石灵静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 南宫元熠满眼的失落,他也只能从安西玥的描述里得知一些关于他母亲的事。 …… 沁竹雅苑,听风阁。 安西玥悠悠转醒,才发现南宫元熠也正平静的躺在她身边,眼前也出现她熟悉的环境,她惊道:“我们回来了。” 安西玥想要翻身起床,却发现肩头被缠了绷带,当初她为了取信林琥,真的刺了自己一刀,伤得不重,不过也够她痛了。 安西玥试着动了一下,发现伤口似乎已经愈合了,“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她发现她的手正被他紧紧的握着,身体已经麻木了。 “夫君,醒醒。”安西玥试图叫醒他。 屋外,卫明凤等人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推门进来。 “玥儿,你终于醒过来了,你们已经昏睡了半个月了。”卫明凤抱住安西玥。 “舅母,让您们担心了。”安西玥看着屋里的人,全是她的亲人,还好他们每一个人都活得好好的:“娘,外祖父……” 梅云洛眼泪直接落了下来,拉过安西玥的手,她不知道她的女儿在梦里经历了什么,闭着眼睛都满是痛苦之色,眼角的泪水从来没有干过。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在梦里亲眼看到他们的亲人一个个死去,痛苦不堪。 几人见南宫元熠还没有醒过来,梅宗政连忙替他把脉,片刻才道:“蛊毒发作昏过去了。” 正文 忘情即解蛊 安西玥连忙起身:“有一种办法可以抑制他身体里的蛊毒,灵静公主曾在别苑里留了一本医书,上面有解毒的办法。” 梅宗政等人齐齐看向她,异口同声道:“你们在梦里见到灵静公主了。” 于是安西玥简短的把在梦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们,当然没把她重生的事告诉他们,她怕吓着他们。 卫明凤却把安西玥的话记在了心里,她要单独找个时间和安西玥聊一聊。 梅宗政才反应过来,于是,他回想了一下这个别苑,这里的布局和二十七年前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是先帝为了隐藏南宫元熠的身世,也做了很大的改变。 于是,梅宗政凭着记忆真的在暗阁里找到了石灵静留下的手稿,这里面记载的都是如何解蛊毒的方法,还有蛊毒的分类。 安西玥看了一眼,几乎是一目十行,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原来,想要压制情蛊,就是要找到一种比它更厉害的忘情蛊,这不就是让他再受另一份痛苦吗?” 安西玥看向天涯:“情蛊真的无药可解吗?” “动情而生,不死不灭,除非他无情无爱,否则发作时便会有撕心裂肺的痛苦,服下忘情蛊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林静娴给我的情蛊呢?我喝下去,是不是就可能减轻他的痛苦,只要不让蛊毒发作,对性命又没有影响,我可以替他解毒。”安西玥焦急道。 天涯又道:“若是简单的情蛊,喝下另一半情蛊毒可能有用,虽不能解毒,至少不会这么痛苦,你们本就是夫妻,但是林琥在其中加了一种控制人的心性的蛊毒,一旦喝下,你们两个人可能都会受林琥的操控,这其实是更毒的毒药。” “没想到林琥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要骗,真是太可恶了。” 这时,南宫元熠醒了过来,他也听到他们的对话。 “如果没有找到解药,我可以忍受。”南宫元熠亲眼看到他们的前世,他们的缘分来得这么不容易,他怎么可能选择忘记她,更不可能让林琥操控她。 “我已经没事了,劳烦诸位了。”南宫元熠沉声道。 “还有一个人可以解蛊毒,苗蛮部落的鬼医。”安西玥突然道。 “我也听说过他的名号,可惜没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更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年方几何,他养的蛊虫能吞噬一切蛊毒,找到他可能也有希望。”天涯道:“不过,这也是传言,因为没有人见过他。” “就算希望渺茫,我也一定会找到他的。”安西玥坚定道。 但北朝被大雪封路,他们哪里都去不了。 林琥自从上次逃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趁北朝受雪灾的影向发起进攻。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私下也分析过,冬季本就是蛇群休养生息的季节,就算他们能驱使蛇群,但也抵不过蛇的本质,苍夷国的皇帝这么辛苦才养成的驱蛇人,他们若没有万全的准备,是不会轻易发兵的,况且北朝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阴谋。 林琥也可能中毒,上次的那几只毒蝎子,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够让他费心思的了。 若是普通人被咬,早就一命呜呼了。 正文 舅母是个小财迷 安西玥醒来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沁竹雅苑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 范怡和官云侨都没能进得来,当然安西玥也不知道南宫无熠把她们都挡在了门外。 不过,南宫元熠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打扰她养伤。 这日,楚王实在没有办法了,因为连着下了好几日的大雪使得北朝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雪灾,很多村落被大雪压垮,使得百姓死伤无数,叫苦声不断。 内忧外患,整个大北朝又一次陷入了恐慌,没粮食就意味着要挨饿。 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和衣服,朝廷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按理说,今年北朝的雨水和天气都挺好,各州各县的粮食收成也很好,但这些粮食就凭空消失了。 南宫恒就差撕下王爷的脸皮在门口破口大骂了。 安西玥为了替南宫元熠研制解药,把天涯和梅宗政留在了别苑,豫王妃来看过很多次了,都只匆匆看了一眼。 安西玥只花了几天的时间,就把苗疆的蛊毒吃透,但也只是纸上谈兵,没有实践过,一切都是空谈。 苗疆人也不是个个都会制蛊,他们也和北朝的老百姓一样,都是普通人。 不过,制蛊比较损人阴阳,他们是绝不会让安西玥碰的。 南宫恒装扮成送菜工终于混了进来,他突然出现在安西玥的面前,满眼的怒气,他左右打量了一眼安西玥,哪哪都是好好的,面色红润,精神也极好,不像是要重伤养病的样子。 安西玥见堂堂楚王殿下这身打扮出现,顿时就被他逗笑了起来:“王爷怎么这幅打扮?” “本王不这样,进得来吗?”楚王又惊道:“本王都打扮成这样了,你还认得出我。” 安西玥一脸懵:“怎么有人不让王爷进来吗?” 南宫恒见安西玥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他还真有些尴尬,不知道是称呼她为堂嫂,还是王婶,看这年龄,她已经是南王妃了,而南宫元熠也已经是南王…… 安西玥又道:“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南宫元熠中了情蛊,舅母替他们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分房睡,不过,南宫元熠还是会偷偷跑到她的房间来。 她也不知道舅母从哪里来的理论,认为这个办法和服忘情蛊是一样的原理。 所以白天,她几乎见不到南宫元熠。 于是,南宫恒迅速把他的来意讲了一遍。 安西玥道:“所以你是来找南宫元熠出主意的?” 楚王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元宝和程枫等人赶了过来,瞧见乔装打扮,满脸贴了胡子送菜工。 于是,几人迅速的把刀架在南宫恒的脖子上。 南宫恒连忙撕掉装扮,“是本王,刀剑无眼,快放下……” “楚王?” 安西玥知道南宫元熠是不想有人来打扰她,突然变成南王妃,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恐怕现在还没有回神。 安西玥把南宫恒带到竹苑,南宫元熠正在练剑,每当他蛊毒发作时,他就靠练剑来麻痹自己,安西玥眼中也有心疼,但舅母说,不要让他看到她眼中的伤感。 安西玥还是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 南宫元熠收剑,朝他们走过来…… 南宫恒连忙朝他行礼:“参见南王叔。” “别假惺惺的,有什么话就说吧。”他已经知道南宫恒的来意。 南宫恒没看出南宫元熠身体有恙,拉着南宫元熠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安西玥看了南宫元熠一眼,迅速的离开了,不管舅母的办法有没有用,只要能让他少受苦,她都愿意配合。 南宫元熠见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苦笑着,暗道:“玥儿,你可知道,你越是躲着我,我越是难受。”不过,他也不想让她看到他难受,专心练剑才能尽快杀了林琥。 安西玥转眸,眼角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回到听风楼,卫明凤就派人搬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过来。 “又去看他了?”卫明凤心疼道。 安西玥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抱着卫明凤就哭了起来:“舅母,你说的办法真的管用吗?我每次见他都心痛难忍,他是不是更苦。” 卫明凤安慰道:“玥儿,舅母有些话想问你。” 安西玥泪眼朦胧的看向她,只听卫明凤叫姜霜守在门外,也不许她偷听。 屋内只有卫明凤和安西玥两个人。 “舅母,怎么了?” “你和南宫元熠进了幻影阵法,这次回来,我看南宫元熠看你的眼神变得深沉了许多,我看得出来,他很心疼你,对你也是真心真意的,看着你们小两口受苦,舅母也不忍心将你们分开。” 卫明凤想了一下又道:“玥儿,从舅母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与舅母想象的不同,你十岁那年,舅母也回京探望过你,你还记得吗?” 安西玥突然抬起了眼睛,“舅母,您相信重生吗?就是玥儿曾经做错了很多事,老天爷让我重活一世来弥补曾经犯过的错。” 卫明凤一点都不觉得惊讶,闻山道人既然能布下那种匪夷所思的阵法,就说明这世上之事,无奇不有:“玥儿是重生之人,还是他也是重生之人?” “舅母,您不怕我?” “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况且我家玥儿这么聪明善良。”卫明凤关心道:“舅母活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活的,虽然我不懂什么高深的武功,但我擅长的是种花种草,还能把我种的花草卖出好价钱,舅母的财富富可敌国,你相不相信。” 安西玥突然点了点头,对卫明凤竟生出十万分的信任,她怎么觉得她家舅母是个小财迷呢,谈到钱眼睛都在发光。 明明她已经是将军夫人,富贵不愁。 卫明凤翻了翻白眼:“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边塞可有二十万的梅家军要养,光靠朝廷的那点银子,远远不够。” 卫明凤又道:“你研制的玉颜霜已经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好东西,但是舅母能让它更好,刚好现在北朝出现了大雪,你的玉颜霜有大用处。” 正文 霍唯析兄妹 另一边,南宫元熠直接将南宫恒带出了别苑。 并没有直接去皇宫面见皇上,而是去了一处私宅。 因为安亭轩传了一封信给安西玥被他截住了。 这是余州霍氏在京都购置的房产,霍唯析自从来京都就一直住在这里,现在霍氏家主把他妹妹也送了过来。 霍唯析见南王和楚王一同前来,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连忙将两人迎进了院子。 “草民参见南王,楚王。”霍唯析恭敬行礼。 “起来吧,本王今日来是想问霍公子一件事。”南宫元熠淡淡道。 霍唯析叫下人替他们奉了茶就退了出去,他谨慎的看了下人一眼,在确定下人没有留下来偷听才道:“亭轩兄已经把我妹妹的事告诉王爷和王妃了吗?” 霍唯析曾私下找安亭轩牵线搭桥联系安西玥,不过,正好遇上安西玥重伤昏迷,这事就没了下文。 南宫恒听得云里雾里,他是来找南王商量余州和章州因为雪灾出现大量灾民之事,要想办法找粮食救命,怎么跑到这里关心别人的妹妹? “说了个大概,不过不是重点,现在太子妃的人选已定,等钦天监择出良辰吉日太子就会娶周国的公主为太子妃,有太后牵线搭桥,你妹妹顶多算个侧妃。” 南宫元熠又道:“你们霍氏一直是商贾,这次太后既然想拉你们霍氏一把,而你来京都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考科举做官吗?这次正好是个好机会,将来若有你妹妹的帮衬,本王相信以霍公子的才学,将来一定会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霍唯析眉头紧皱,突然跪下道:“请王爷救救我妹妹。” 南宫恒越听越觉得无厘头,“发生什么事了?” 霍唯析娓娓道来:“我们兄妹二人一直在霍家相依为命,妹妹原本从小就与人定了亲,但霍氏家主非要把妹妹送进宫,所以这门亲事就被私下作罢,但我妹妹并不愿进宫为妃,现在太后和家主两边施压,草民也是没有办法才去求王妃。” 楚王也道:“听说苏贵妃想要让她哥哥的女儿坐上太子妃之位,没想到,父皇以巩固北朝和周国的两国邦交为由,直接替太子和周国公主赐了婚,苏贵妃都给气病了,太后想要让霍家的女儿入太子府,依本王之见,太后也是坐不住了,现在先让霍姓的人在太子身边占个位置。” 楚王一直有个智囊团。 “本王还听说太后就是拿这次余州的雪灾给太子和皇上施压,让太子娶霍家的女儿为侧妃,霍家才会支持皇上赈灾,从这一点来看,太后还是挺聪明的。” “咱们都是她的孙子,她怎么就不盼着我们都好呢,太子不也是她的孙子吗?如果霍家真的藏了粮食,饿死了百姓,害的不是她儿子的江山吗?” “以前有南宫灏在,太后如果推南宫灏上位,南宫灏自然听她的话,她也不会做这些。可是太子之位换了三皇子坐,太后把控不住他,她当然要替霍家选个人进宫好维系这条关系,不然你以为凭借一个商贾之家能轻易坐上第一豪门的位置。”南宫元熠淡淡道。 正文 有粮食就有筹码 太后在人前把自己撇清得很干净,这就是太后真正高明的地方。 南宫元熠不禁想到,太后与夏皇后之间的关系,害他娘的证据都指向夏皇后,但是霍太后却撇清了关系。 既然霍太后私心里最关心的是霍氏一族,那他就从霍氏入手。 南宫恒一想到太后找杀手刺杀南宫元熠,就对太后亲近不起来。 南宫恒又暗自感叹道:“虽然不是亲孙子,好歹也是皇祖父的亲生儿子。” 霍唯析这才道:“王爷说得没错,霍氏明面上不受任何一方的庇佑,但是家主每每拿出太后的赏赐,别人自然而然就把太后当成霍家的靠山。霍氏曾经还得过皇上的一块亲笔匾额,就挂在家族里。” 霍唯析又道:“其实我和我妹妹都是霍氏旁系的亲戚,因为父母早亡,我们小时候就被接到霍家,养在大房的名下,其实我们在霍家的地位很低,也常常受欺负。” “我从小努力读书,想要出人头地,唯一要保护的人就是我的妹妹。” “以你和你妹妹在霍家的地位,你们现在投靠太子是最明智的选择,最容易摆脱霍氏的掌控,你也可以利用太后这块跳板翻身,你该找的人是太子而不是本王和王妃。”南宫元熠突然道。 “不怕王爷笑话,唯析从小听从父母的教诲,人活一世就要活得顶天立地,如果让唯析利用妹妹升官发财,唯析就对不起死去的爹娘,他们把妹妹托付给我,我也只有她一个亲人,考科举是霍某一生的志愿,唯析只希望凭自己的本事保护妹妹,我知道让妹妹嫁入太子府为侧妃并不是妹妹所愿。” “我到京都几个月了,认识的人里就只有南王妃让霍某佩服,所以凭直觉,在宫里遇见她,我就觉得她能帮我妹妹。”霍唯析直接道:“事实也如此,这次南王妃悄无声息的让太后吃亏……” 霍唯析也不是个笨蛋,宫里发生的那些事,他多多少少都看在眼里,苍夷国奸细被不留痕迹的除掉,只怕南王才是真正的暗中操手。 南宫元熠眸光一冷,握了握拳头,能如此犀利分析当前局势,霍唯析不简单。 不过若是想要利用他家玥儿来达成他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霍唯析是不是找错了人。 楚王虽然差点被他们兄妹的感情感动得落泪,但还是警告道:“霍公子谨言慎行。” 官云侨和安西玥的关系不错,在宫里发生的事,安西玥没有瞒着官云侨,自然南宫恒也都清楚整个事件的过程。 南宫元熠抬脚就往外走…… 霍唯析道:“霍氏在几个月前就大量收购粮食,他们应该是想趁着冬季大挣一笔,没想到余州和章州都发生了雪灾,他们手里有救百姓的粮食。” 现在有粮食就是有筹码。 南宫元熠停住脚步:“霍唯析,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你的聪明用在为国为民上面,本王可以助你,但是如果你的聪明用在家族内斗上,本王恕不奉陪。” “若让本王知道,你打王妃的主意,后果你自己猜一猜。”南宫元熠声音冷沉。 正文 不痛的办法 楚王乖乖跟在南宫元熠身后:“你什么意思?他用霍家的粮食换取他妹妹的自由,我觉得咱们占大便宜了,父皇把这么重要差事交到我的手上,没有粮食,我急得都快疯掉了,你难道不知道国库的粮食已经运出去一批了吗?如果一个国家缺粮,那就危险了……” 南宫元熠突然笑着道:“既然有粮食,你还怕粮食出不来吗?” 南宫恒急声道:“虽然咱们是官,他们是民,但是,我们也不能明抢啊,要不让父皇下一道圣旨让他们把粮食卖给朝廷,就是怕他们坐地起价,不过抄了林氏的家,国库还算充盈。” “圣旨一下,恐怕皇上就遗臭万年了。”南宫元熠道:“朝廷要买粮,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卖,这不是两全其美,何必用强权压人落人口实。” 南宫恒一听这话,就知道南宫元熠是只老狐狸,不知道又在动什么坏心思:“有什么办法?南王叔您给侄儿说说呗。” 在南宫元熠和南宫恒离开后。 霍思晴才从内间出来:“哥,这么快就被南王看出了我们的意图,我们不可能替爹和娘报仇了。” “霍家不攀亲结派全是假象,他们富贵滔天,根本不需要哥哥的功名替霍家光宗耀祖,为了爹娘,思睛愿意顺从家主的安排嫁给太子。” “不行,我是不会允许你沦为他们的一颗棋子的,太后并不是真的亲近太子,太子也知道你嫁给他只不过是充当了太后的一双眼睛。”霍唯析道:“就算要替爹娘报仇,哥哥也不会用你的幸福来做交易。” 他们的父母就是死在霍家人手里,霍氏不允许他爹考科举,一辈子都在大房的鼻息下生活,就是因为宫里有一位不喜欢让人说闲话的太后。 为了太后的名声就要牺牲掉霍氏旁支的前途,霍唯析早就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所以他参加考科举来改变自己和妹妹的命运。 没想到京都皇室的争斗还是波及到了他妹妹,霍家主决定把他妹妹送到太后的身边。 霍唯析看着南宫元熠离去的方向喃喃道:“他们会帮我们的。”霍氏也是南王的仇人。 南宫元熠从外面回来就去了听风楼,他左右扫视了一圈,发现只有安西玥一个人在。 安西玥看了他一眼,又开始忙碌起来:“回来了,楚王的事情解决了?” 南宫元熠突然把她抱在怀里,心里的蛊毒发作隐隐有些痛,安西玥感觉到他气色不对,连忙把他推开:“你快出去,不然你蛊毒又发作了。” 南宫元熠固执的将她圈得更紧了,轻声道,“所以你晚上就用迷香迷晕我,白天也躲着我,晚上也不让我碰你。” “你发现了?”安西玥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揪着疼,比他中情蛊毒还要痛。 “不过我已经在想办法研制解药了,情蛊发作时,主要的表现就是心痛,那我就想办法让你不痛,只要不痛,蛊毒就算在身体里也没有影响。” “所以让你的夫君人事不醒,就是让我不痛的办法。”南宫元熠直接揭穿她。 这是安西玥根据石灵静讲的话推出来的,他们治病救人不就是这个原理吗? 正文 分离疗法 这时,梅宗政和天涯急匆匆的从外面行了进来,旁边还跟着安亭允。 三人见两夫妻抱在一起,又尴尬得连忙退了出去。 安亭允怀里抱了一堆瓶瓶罐罐,眼睛呆呆的盯在他们的身上。 安西玥心虚的笑道:“允儿,你怎么来了?” 安亭允乖巧的将怀里的药递给安西玥,才道:“这止痛丸,不知道有没有用。” 梅宗政连忙解释道:“虽然不能解除他身上的情蛊毒,但是在情蛊发作时暂时止痛还是可以的。” 南宫元熠听到梅宗政的话顿时眼眸一亮,“小鬼,这是你做出来的?” 安亭允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姐夫不相信?那就还给我,反正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这只是治疗心痛证的止痛丸罢了。”安亭允说着就准备将药瓶装回袋子里。 南宫元熠抢了过来讨好道:“允儿啊,你想要什么姐夫给你买,你不是想学武功吗?姐夫教你吧……” 安亭允翻了个白眼,上次他姐夫还不愿意教他,怎么这会儿变脸变得这么快,不过,他还真的需要买几样名贵草药。 南宫元熠边说就边牵着安亭允出去了。 梅宗政道:“余州和章州出现了雪灾,我准备带着允儿过去看看,天涯也与我们一起去,他身上的情蛊毒一时半会儿也解不了。” 于是,到了晚上,安西玥就主动去找南宫元熠说了这事,她想表达的是,“其实我也想跟着去学习一下,因为只有在实践中才能学到更多的知识,舅母也同意,还说我研制的玉颜霜对受雪灾的百姓很有用,她准备出钱大量购进药材去赠医施药。” 南宫元熠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故意道:“这不会又是舅母给你出的主意,分离疗法?” 安西玥撒娇道:“不是,你误会舅母了,舅母给我说有一个国家,有一种情花毒,和情蛊毒差不多,就是用了这种方法,她今天和我说了好多话,她居然猜出我是重生的,你说舅母是不是很神秘?” 南宫元熠眯着眼睛道:“她可能也是重生之人……” 安西玥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舅母也没说啊。” “夫君,那你同不同意我同舅母一起去余州啊?”安西玥又撒娇,声音软软的。 太后的老家就是余州的,霍氏把所有的粮食都收购了,现在北朝出现灾情,正是需要粮食度过难关,他也得去一趟。 不过,这事他没告诉安西玥。 南宫元熠佯装着道:“为夫现在要惩罚你,为什么每天晚上我到你房里都感觉被人下了迷药……” “等等,你现在情蛊毒没发作吗?” 安西玥替南宫元熠把了脉,发现他的脉象正常。 南宫元熠扬起一张俊美的脸,深邃的眼眸透着迷人的光芒,只差一毫米他的唇瓣就碰到她的…… 安西玥突然推开他,心跳得咚咚作响,道:“不得不说,允儿的止疼药还真管用,不过他说也不能多吃,否则越往后就越没用,为了让你少受点痛苦,我们还是继续分离疗法……” 正文 乖一点,配合一点 安西玥转动着圆圆的眼珠子,又眨了眨眼睛,只感觉此时的南宫元熠像一头狼一样,全身都透着危险,仿佛要将她吃干抹净。 南宫元熠知道她想要逃跑,长臂一捞就将她捞进了怀里,薄唇一点一滴吻上她的眉,直到移向她的唇瓣处…… 很快,安西玥就被他吻得全身发软,直到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时,南宫元熠却没有急着要她,而是把她抱进了温泉房里。 安西玥猛然惊醒过来,脸已经烫得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他问过梅宗政了,治疗安西玥的体寒症,泡温泉最有用。 这也是最快让她怀孕的办法,自从让他知道他们前世有一个孩子之后,南宫元熠很高兴,又很失落,他知道安西玥也很想那个孩子。 “当然是泡温泉。”南宫元熠一本正经的道:“乖一点,配合一点。” 安西玥眼睁睁的看着他也进了温泉里,然后整个脑袋都被灌满了浆糊,人也晕乎乎的…… 第二天,安西玥发现自己是在温泉旁边的厢房里醒过来的,昨晚南宫元熠与她同房时情蛊毒没有发作。 安西玥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不过他的蛊毒没有发作,她就要受苦了,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整个人裹在被子里都是他们欢爱过后的暧昧气息。 安西玥拍了拍自己的脸,瞪大了眼珠子,还好南宫元熠不在厢房里。 屋子里也暖烘烘的,自从他们住进别苑,他就叫人把温泉房也修葺了一番,还替她准备了很多衣服,与听风楼相比,这里更适合冬天居住。 小十换了身女装出现在安西玥面前,静悄悄的半点声音都没有。 隔着床幔,安西玥吓了一跳:“小十?你怎么穿成这样?” 小十冷冷的道:“王爷吩咐的,奴婢伺候王妃更衣。” 小十自己都觉得别扭,终于忍不住,抱怨道:“我穿的这些衣服是王爷命裁缝专门替我做的,娘娘,您知道王爷他怎么了吗?” 小十也不知道王爷是抽什么风,非得叫她换回女装。 安西玥倒是想得明白,前世的安静与小十长得一模一样,南宫元熠大概是知道安静是因她而死,所以对小十的态度大转变。 “不过挺好看的。”安西玥道:“王爷他人呢?” “进宫了。”小十如实答。 很快,安西玥替自己换上了衣服,穿戴整齐就回了听风楼。 小十的女装打扮顿时惊艳了别苑的一众下人,连着守了大半个月门的元宝,都差点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对于元宝的反应,小十更加不自在了,一拳打在元宝充满好奇的眼睛上:“看够了没有。” 元宝呆呆的摇了摇头,安西玥瞧着觉得好笑,一把将元宝拉到一边,凑近元宝的身边细声道:“本王妃的这妹妹漂亮吧?” 元宝又呆呆的点了点头:“漂亮。” “要不要本王妃给你牵红线,一举把小十丫头拿下……”安西玥笑得贼兮兮的。 正文 使用美人计就能胜 元宝想到刚刚挨的那一拳,又想到老九护妹狂魔的暴脾气,顿时就退缩了半步,“谢王妃好意。” “胆小鬼,本王妃以前还挺佩服你的,没想到会怕一个柔弱的女子。”安西玥故意激他。 元宝脖子又缩了缩,小十是柔弱的女子吗? 小十见王妃把元宝拉到一边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于是,好奇的凑了上来,吓得元宝夺命而逃…… 小十无辜道:“他怎么了?” 安西玥理了理衣裙,“这发髻是霜儿给你梳的吧,挺适合你的,以后你就穿这样出现在元宝面前,不用打,他就败了。” 小十脑袋没转过来,老实道:“我打不赢他。” “不用打,你使用美人计就能胜。”安西玥笑得开怀。 南宫元熠进宫,沁竹雅苑解封几乎只需要半柱香的时间,这道消息就传到了范怡和楚王妃等人的耳朵里。 顶着天寒地冻的天气,各府的马车就停在了沁竹雅苑的门口。 安西玥见着来人,差点不知道怎么应对。 怪不得南宫元熠禁止所有人入内,原来还是他有先见之明。 范怡拉着安西玥左右打量,好胳膊好腿,差点没哭出声来:“外面都在传,南王和南王妃因为对付苍夷国贼人,重伤不醒,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安西玥连忙命丫鬟替她们备茶备点心,“我就受了一点小伤,不碍事,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西玥,你说你这日子过得挺惊心动魄的,直到现在我都没回过神来,世子是先帝的儿子,你还突然变成了南王妃。” “不管你是世子妃还是南王妃,都是我官云侨的朋友,咱们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本来我还想着等孩子出生,要认你当干妈……”官云侨有些伤感,现在她也不得不跟着南宫恒唤安西玥一声王婶。 “安西玥,本郡主总算见到你了。”这时,从门传进来一个气鼓鼓的声音。 几人寻声望去,只见上官禹身着一袭精致的皮袄长裙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她们原本以为上官禹会来者不善,谁料,上一秒还气势汹汹,下一秒她就哭得稀里哗啦的。 “安西玥,你明明是本郡主的表嫂,怎么突然变成表婶了,你才比我大多少,呜呜……我不要你做我的表婶。” 安西玥连忙安慰她:“发生什么事了?” 官云侨连忙解释道:“太子和周国的思韵公主定了婚,谁料周国的太子也想娶北朝的女子为太子妃,阴差阳错的,周国太子把禹儿看上了,硬要娶她当太子妃。” 范怡也道:“原本想着周国的公主与禹儿年龄相仿,所以周国使臣入住期间就让禹儿去陪公主,不知怎么的,周国太子就看上禹儿了,可是禹儿心有所属,所以一直闹着不嫁。” 安西玥记得上官禹心仪的是她表哥,顿时就明白了,“郡主这么漂亮,有人喜欢也很正常,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上官禹顿时就急了:“谁要嫁给他当太子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堂堂一国太子,竟被说成是癞蛤蟆,再说,她觉得那太子长得挺好看的。 正文 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上官禹也是第一时间得到南宫元熠进宫的消息赶过来的。 她擦掉了眼泪,声音也变得软糯起来,轻声道:“表婶婶,您就帮帮禹儿吧,我不想嫁给周国太子,可是皇叔说为了两国邦交,让我去和亲,他是皇帝,他有那么多女儿,怎么不选他们去和亲,干嘛要让禹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平时瑶儿就是这么向安西玥撒娇的,安西玥也真是吃她那一套。 安西玥瞧她那模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还是喜欢正常一点的上官禹。 安西玥想逗逗她,漫不经心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郡主已经到了及笄之年,就算你不嫁周国太子,长公主还是会替你另择夫婿……” “本郡主就算老死也不嫁。” “那就剃了头发做姑子去,皇上和长公主若是看见你有这样的决心,一定不会勉强你的。”安西玥又道。 “谁要做姑子?”上官禹又急哭了,又委屈道:“我已经是他的人了,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几人同时看向她,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我找了他好久都没有找到他,呜呜呜……他是不是跑了,安西玥,你去帮我把他找回来……”上官禹再也不装了:“以后我都听你的,本郡主的衣服首饰都送给你,呜呜呜……” 安西玥唇角抽了抽,南宫元熠替她置办的衣服首饰她穿都穿不完…… 官云侨和范怡顿时瞪大了眼睛,她们一直都知道上官禹思春了,但是就是不知道她心仪的人是谁。 官云侨生气道:“郡主,是谁欺负了你,本王妃替你把他捉来大卸八块,你是长公主的掌上明珠,怎么可以……” 安西玥从卫明凤那里得知,梅书青带着人去了边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看来上官禹这次真的陷进去了,唉,真是印证了上官瑶的那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安西玥也狐疑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我表哥可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 安西玥怎么听上官禹这话,梅书青瞬间变渣男了呢? 上官禹当然不会告诉她们,是她趁着梅书青喝醉酒偷亲了他,还被她娘当场抓包。 上官禹红着脸道:“反正我已经是他的人了,这辈子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此时,远在边塞的梅书青直打喷嚏,只感觉有一股阴风袭上他的背脊骨,冷飕飕的。 吴副将和一众士兵正押送粮草去军营,见少将军心不在焉的,便起了打趣的心思:“是不是小郡主在想咱们少将军,没有小郡主跟着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另一名副将又道:“少将军,咱们是偷偷出的城,郡主见您突然消失了,那该得有多伤心啊。” “塔塔城主也想招咱们少将军当女婿,不过城主的三个女儿长得没有郡主可爱了,城主想把他家三个女儿都嫁给咱们少将军,唉……” 梅书青坐于马上,潇洒的把玩着剑鞘,沉声道:“你们若是太闲了,就去训练营集中训练,省得你们一天想东想西。” 正文 南王进宫 梅家军的集中训练很严厉,所以梅家军在边塞的勇猛令塞外的胡人都闻风丧胆。 梅书青这次回来,南宫元熠是给他下达了任务的,北朝的边塞之外是胡人族,虽然与苍夷国离得天南地北,但是南宫元熠也怕苍夷国会取这条路线攻击北朝。 梅书青回到边塞只不过是早做准备。 边塞只要有梅家军驻守,便可保北朝边塞无恙,这是梅家军的骄傲。 谁料,梅书青才走到半路,就被一队人马包围了。 “少将军,好久不见。” 梅书青听到这几个声音都觉得很可怕,只见塔塔城主的几个女儿团团将他围住。 几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城主的女儿一样。 梅书青笑着道:“好久不见……”最好永远不见。 “少将军回中原,这次又带了什么好东西来边塞,都给我们瞧瞧,钱不是问题,只要是少将军带来的我们都喜欢。”其中一个姑娘娇滴滴的道。 她们虽然是城主的女儿,但是也谨记一点,梅书青的娘是个爱憎分明和钱财也分明的人,东西不能白给是她的处事原则。 因为她们都想当卫明凤的儿媳妇,所以更不能破了卫明凤的规矩。 梅书青挑眉笑道:“这次我带来了天下独一无二的美容养颜的圣品——玉颜霜,边塞的风沙这么大,对改善肤质很有效。” “我们全要了。”另一个姑娘抢先道。 “不过只有一瓶。”梅书青道。 “一瓶,那就给我。”顿时,城主的三个女儿就因为一瓶玉颜霜争了起来…… 吴副将等人眼睁睁的看着少将军被三个女人围在中间,眼睛都瞪直了。 他们不是带了好几瓶来吗?怎么就只有一瓶。 …… 北朝,皇宫。 皇帝和豫王见南宫元熠进宫,两人见他神采焕发,一点都不像中毒的样子。 豫王已经问过梅宗政,情蛊毒暂时还不能配制出解药来。 只是,此时此刻三人见面分外有些尴尬…… 准确的说是皇帝和豫王有些尴尬。 南宫元熠唤了二十多年的“父王”和皇叔一夜之间都变成了他的兄长。 南宫豫和南宫楠感觉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南宫元熠扬起一张人畜无害,看起来天真无邪的俊脸,关键是他神色淡定自若,总是给人一种天塌下来有地顶着的姿态。 余州和章州等地受雪灾影响,皇上已经派人赶过去了,前一批赈灾粮运过去,维持不了多久,下面报上来的灾民数量也在增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祸不单行。 南宫楠首先问道:“你进宫来是不是想到救灾的办法了?” “皇上不是已经有对策了吗?”南宫元熠淡淡道。 南宫楠心虚道:“朕有什么对策?” “让太子娶了霍家的女人,凭霍家在余州的财富和手段,自然有办法解决朝廷的危难。太后为了霍家的荣耀还真是不遗余力啊,陛下不如直接给霍氏封个王,或者封个国公爷也行,这么多年了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南宫元熠句句讽刺。 正文 你想要什么官职? 南宫元熠又道:“臣还听说了一件奇怪的事,英国公纪老将军在民间带头组织京城周边的百姓捐粮,百姓也积极响应,粮食虽不多也是百姓对灾民的心意,若北朝多出几个英国公,少出几个太后,皇上何苦还会为灾情烦忧。” “梅老也准备启程前往受灾严重的灾区,无偿替灾民们医治,臣想他们这样的做法都不是闲得慌,冰雪天出门意味着什么?其中的危险又有谁能预料?” 南宫元熠的意思是说一个已经退出朝堂的老将军和太医为了百姓的疾苦四处奔走,他们皇室的人在做什么?太后把这次天灾当作筹码继续替霍氏延续富贵。 “太后是豫王和陛下的亲生母亲,她想怎么样,您们都可以无限制的纵容。” 南宫元熠亲眼看到过北朝的灭亡,血流成河的场景太骇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亲眼看到,他都不相信,看似繁荣鼎盛的北朝有一天也要走向灭亡。 并且让它灭亡的不是敌人,而是他们皇室自己人,内里的腐烂比敌人的攻击更可怕。 南宫楠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摔了御案上的砚台,怒道:“南宫元熠,你天不怕地不怕,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皇上息怒。”南宫豫连忙道,“元熠,你误会皇上了。” “北朝突然出现雪灾,余州和章州受灾更重,这是天灾,所有事都始料未及……”豫亲王突然道。 “皇上为了这次灾情也是寝食难安,太后让立霍氏的女人为太子侧妃,这事皇上已经拒绝了。” “太后这些年不理后宫琐事,暗中帮扶霍氏,霍氏因此受益,这些皇上和我多少都知道一些,只要他们没有做出出格的事,不染指北朝朝堂,我们还是要给太后一些面子的。”必竟太后娘家的那位霍氏家主,撇开皇室身份,他们还要叫他一声舅舅。 南宫元熠也不点破,只道:“如果霍氏真的如王兄说的这般清白,我自然不会动他们,但是如果霍氏借助雪灾动什么歪心思,他们的下场恐怕也只有如林氏那般了。” 两人同时一惊,呆呆的看着南宫元熠,异口同声地道:“你准备怎么做?” “皇上封臣为南王,授金册金宝,但并未授予臣官衔,这等同于我这个王爷在北朝就是一个废物。”南宫元熠突然道。 “你想要什么官职?”南宫楠总算看出南宫元熠跑到御书房来找他闹这通是怎么回事了。 “小官,随便给个钦差,赐一柄尚方宝剑,能斩佞臣,就成。”南宫元熠淡淡道。 两人又同时一愣,“钦差是随便给的吗?” “有些事既然皇上和豫王都不方便出手,臣可以代劳。”南宫元熠意有所指,霍氏一族如果真的如霍唯析说的那样,他有一个身份比较方便行事。 南宫楠想了一下,突然道:“朕封你为刑部尚书,另赐朕的随身佩剑,如朕亲临,若遇奸臣挡道,朕准你先斩后奏,这次你若去余州和章州解了百姓之苦,朕再让你兼任辅国大将军一职。” 正文 皇帝的心思 南宫元熠凝眉暗道,皇上这是要给他兵权的意思。 他怎么感觉皇上变了呢,由一只小白兔突然变成一只狐狸了,看来安钰霄没少给他上课。 如果他的身份还是豫王世子,他袭豫王爵位,豫王手中的兵权则落到他的手上,但是后来,他已经放弃了,皇上相当于成功收回豫亲王的兵权。 不管这五十万兵权的兵符,先帝是替谁准备的,最终他是交回皇上手中了,皇上也可高枕无忧。 南宫元熠微微眯着眼睛望向皇上,将来他总有一天要去蜀州,那是他的封地,皇上这会儿让他担任辅国大将军是什么意思? 南宫楠见南宫元熠一直不说话,心里顿时觉得暗爽。 皇帝知道南宫元熠为了先帝打下的江山会好好守住北朝的,他想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让他这个皇帝累得像狗一样,门都没有。 在南宫元熠出了御书房后。 南宫豫才问皇上:“皇上真的给了那小子钦差的身份,他的目的可不只是赈灾。” 南宫楠感觉很无力,“朕当这个皇帝已经感觉很累了,这次太后安排的这出刺杀,最后让一个宫女顶替了罪,再说二十七年前他母亲的死本就是一个悬案,他心中有气有怨,为什么还是忍下来了,朕算是看出来了,为了北朝,他什么能忍下。” “太后若安分守己,朕自然会好好侍奉,让太后颐养天年,这是朕作为儿子的孝道。” “但是朕同时也是南宫氏的掌舵人,是北朝的皇帝,是天下万民的依靠。太后为了霍氏的荣耀可以逼迫她的亲儿子,朕感到很心寒。” 南宫豫没想到皇上会这么想:“如果霍氏一族真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北朝死活,以他的脾气只怕不会轻饶,太后恐怕更恨他了。” 他看似什么都无所谓,又极能隐忍,但豫王感觉,南宫元熠不会放弃追查当年的真相。 “霍氏的根基都没有了,太后也就死心了,朕就不必这么累了。” 皇帝又感叹道:“高处不胜寒,谁又能了解朕的辛苦。” 南宫豫脖子一缩,假装没有听到。 …… 南宫元熠出了御书房,太子就在武门外等着他。 在宫里,南王入宫的消息也传入了各个宫殿。 南宫元熠远远瞧见,表情也是淡淡的,直到走近,他才朝着太子行了一个君臣礼。 太子虽然早就知道他的身份,见面也有些尴尬,也微微回了一礼,唤了声“南王叔”。 “本王听说太子即将迎娶周国公主为太子妃,本王在此先恭贺太子殿下大喜了。”南宫元熠寒暄道。 太子眼中并没有要娶妻的高兴,于他而言,就算当上太子又有什么用,不能娶自己喜欢的女人为妻。 太子妃之位由谁来坐,这也是朝政,所以娶谁都一样。 “南王叔进宫是为余州雪灾之事来的吧?听说英国公组织京都附近的村民捐粮,响应的人很多,本宫也已经向父皇请旨前往灾区赈灾。”太子道。 正文 回豫王府 “太子现在忙着帮皇上处理朝政,还有时间去余州赈灾吗?”南宫元熠幽幽道。 太子浅笑道:“余州和章州的雪灾不正是北朝最大的国事吗?本宫正好想找南王叔商量一下赈灾事宜。” 南宫元熠微微一笑,无言反驳,只道:“太子所言甚是。” 太子现在帮着皇上处理朝政,余州和章州的雪灾的确是北朝最大的国事。 于是,南宫元熠出宫,太子却仿佛狗皮膏药一样把他粘上了。 南宫元熠把沁竹雅苑封了大半个月,太子自然也被毫不客气的阻挡在了别苑外,所以别苑发生了什么事,太子也一概不知。 不过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外面都在传南王和南王妃为追杀苍夷国贼人而身受重伤,甚至有性命之危,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南宫元熠身中情蛊毒,这些太子也都打听到了。 南宫元熠并没有直接回别苑,而是去了趟安平侯府,又回了豫王府。 豫王妃自从被人掳劫,又差点中毒死掉,王府的守卫就更严了。 南宫元熠回府没把安西玥带回来,豫王府眼底有些失落,不过一想到安西玥昏迷不醒的样子,她也心疼得很,便使劲的叫人往别苑送东西,就差没把豫王府的好东西搬空了。 南宫元熠只不过是不想太子跟着他回别苑,思来想去,回豫王府最为妥当。 豫王妃见太子也在,连忙招呼人替他们奉茶:“熠儿现在虽然恢复了身份,但他是本宫养大的,也还是本宫的儿子。” 太子微微点了点头,暗道:“豫王妃对南王叔果真是好,怪不得他愿意用性命去救她,按规矩,南宫元熠恢复了皇室皇子的身份,再称豫王妃为母妃,这的确是不妥当的,不过南宫元熠从小随性惯了。” 不过,这天底下就算是亲生母子,只怕也没有豫王妃对他那般真心相待的。 母妃对他也极好,可惜他还只是才坐上太子之位,母妃就开始利用他太子的身份替苏家打算。甚至不顾他的幸福,硬要把苏芷嫣塞给他为太子妃。 想到此处,太子突然觉得心底有些寒冷。 他堂堂太子,却不能像南宫元熠一样娶自己喜欢的女子为妻。 南宫睿不禁想到,当今的太后也是如此,难道入了宫有了权柄的女人,都会逐渐变得这么可怕吗? 怪不得皇祖父戎马一生,也许是孤独太久了,最后选择爱美人不爱江山,最后为了一个女人而死。 “拜见姑母。”这时,周国太子和公主齐齐过来。 只见齐思韵上身穿一件深红色的绒毛短袄,下着一条浅色的百褶长裙,高挑的身材婀娜多姿,也算一个一等一的美人。 此时,她也瞟向了她的未婚夫婿,脸上瞬间染上淡淡的红晕:“思韵参见太子殿下。” 南宫睿瞟了她一眼,也没有太过热情,淡淡道:“公主不必多礼。” 豫王妃笑着道:“方姑姑,去把如意那丫头叫来陪思韵玩,她性子活泼。” “是。”方姑姑应声连忙去了。 正文 南王妃回府了 周国太子看了自家妹妹一眼,于是,齐思韵微笑着开口道:“姑母,思韵好几日没有见到禹郡主了,思韵想去找郡主玩。” 豫王妃看了两人一眼,为难道:“外面太冷了,出去也不安全,常太傅临走时,把你们可是托付给本宫了的。” 豫王妃突然又道:“熠儿,你去长公主府上把郡主接过来住几日陪陪思韵公主,顺便把瑶丫头也接过来,许久不见,本宫也想她们了。” 南宫元熠眼珠子一转,朝着南宫睿道,“不如让太子送公主过去吧……” “婶婶,本宫和南王叔还有许多赈灾事宜要商讨,就不打扰王婶清静了。”太子突然道。 南宫元熠抿嘴浅笑,他就知道自从常太傅回国复命,周国的太子和公主就搬到豫王府来了,周国太子要以娘家人的身份参加南宫睿和齐思韵的婚礼再回国。 所以他特地把太子带来见见他的太子妃,省得他一天有事没事尽想些有的没的。 南宫元熠突然道:“关于赈灾事宜,太子和楚王不是已经商讨过了吗?本王今天回府就是陪着母妃用膳的,太子若不介意,也可以留下来用了晚膳再回去。” 齐思韵也觉得特别尴尬,连忙道:“太子国事繁忙,怎敢劳烦太子相送。” 谁料,正在此时,安西玥却带着人出现在豫王府门口。 凌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启禀王妃,世子妃,三夫人,南王妃回府了。” 凌管家从小看着南宫元熠长大,因为身份的转变,一时激动也不知道如何称呼了。 现在三少爷的身份是南王,自然该称安西玥为南王妃。 凌管家又道:“楚王妃和上官府的二夫人,禹郡主也一块来了。” “还问了萧太子可否在府上。”这一句话凌管家没敢大声说出来,也不知道合不合礼数。 最高兴的就是豫王妃,连忙道:“熠儿,快去把你媳妇迎进来,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陪着一块回来。” 南宫元熠起身,恭敬道:“是。” 太子眼眸明显一亮,也准备起身,南宫元熠压了压太子的肩膀:“太子先坐着陪未来太子妃喝茶,本王去去就回。” 他这是提点太子,一个储君该知道分寸。 南宫睿自从当了太子,心里也挺苦的,上位者如果没有手段,那他就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他的所有果断决绝遇到女人全都无计可施。 偏偏那个女人还是南宫元熠的女人。 太子微微握紧了拳头,眼眸里闪过一抹失落,乖乖的坐了下来。 一时间,众人只觉得尴尬不已,齐思韵见太子不是特别喜欢自己,心情也有些失落。 南宫元熠一出来,就见上官禹缠着安西玥,上官禹还满脸的忧伤。 南宫元熠扫视了一眼众人,才朝着安西玥道:“玥儿,你怎么回来了?” 安西玥看了上官禹一眼,她真是被上官禹缠烦了,她若不陪上官禹来见一见周国太子,上官禹就赖着不走了,非得叫她去把梅书青给找回来。 安西玥悄声道:“很久没有见过母妃了,来给母妃请安。” 正文 把生孩子的事提上日程 范怡和官云侨同时向南宫元熠行礼,却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参见南王”几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早知道遇见南王会这么尴尬,她们就不跟着来凑热闹了。 南宫元熠见几人的表情像生吞了苍蝇那么难受,特别是上官禹,眼睛红红的,仿佛受了什么委屈。 南宫元熠悄声问道:“她发生什么事了,心不在焉的。” “因为知道你从表哥变成了舅舅,给伤着了。”安西玥胡乱道,她总不能说上官禹为情伤心,还失身梅书青。 安西玥想到这里就一阵心烦,等她替上官禹解决了麻烦,她非去找梅书青问清楚,上官禹虽然看着傻乎乎的,好歹也是一个正经姑娘。 梅书青既然对上官禹那个啥了,就要对她负责任。 “先去拜见母妃,上官禹的事待会再说。”安西玥道。 南宫元熠不知道安西玥的这一系列想法,只觉得今天几人都奇怪得很。 他瞟了上官禹一眼,暗道:“禹儿什么事?小丫头片子……” 安西玥见到豫王妃时,尊敬的行了一礼,她和南宫元熠已经商量好了,私下里对豫王妃唤作“母妃”,民间不是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况且的确是豫王妃把他养大的。 豫王妃这一辈子就养了南宫元熠一个孩子,他虽然认祖归宗,但今后还是要孝敬豫王妃的。 范怡和官云侨也行礼寒暄,豫王妃知道官云侨怀了身孕,连忙命丫鬟替她铺了厚厚的垫子。 还有意无意的往安西玥的肚子瞧:“熠儿和玥儿也要把生孩子的事情提上日程,本宫还等着抱孙子呢。” 顿时,厅内的几人纷纷看向南宫元熠和安西玥…… 安西玥尴尬得红了脸,微微低下了头,南宫元熠对这事也挺热衷的。 他果然是随了豫王妃的性子。 南宫元熠咳嗽了一声,悄声道:“母妃,您觉得现在是说这事的场合吗?” 豫王妃这才觉得有些失礼,尴尬道:“你们先聊着,本宫去厨房交待一下,楚王妃怀孕有些东西是不能吃的,玥儿的身体也得补补。” 太子盯着安西玥看了好一会儿,才被进来送点心的丫鬟挡住了视线。 周国太子也一副痴迷模样盯着上官禹瞧,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齐思韵连忙拉了她哥一把,转头才发现睿太子的眼睛看的方向正是豫王妃和南王妃坐的方向。 不过,这一眼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因为南宫睿发现有人盯着他,很快反应过来,才微微朝着她点了点头。 安西玥见气氛再次陷入尴尬,连忙朝南宫元熠道:“你和太子先出去一会儿。” 南宫元熠见她神神秘秘的,也不多问,起身朝着南宫睿道:“太子不是要与本王商讨赈灾事宜吗?本王估计楚王和上官魏这会儿也该来了,咱们去书房谈吧。” 因为元宝和小十一块跟着安西玥回来,南宫元熠便命元宝骑马去叫两人过来。 皇上的圣旨很快就会下来,他们也的确要商量一下救灾的事。 太子起身就跟着南宫无熠出去了。 正文 表哥默默成了背锅侠 屋内,上官禹拉了拉安西玥的衣袖,只觉得周国太子的那抹视线太过于炙热了,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如意见过三嫂……南王妃。”南宫如意进来见屋内这么多人,正准备亲热地唤安西玥为三嫂时,突然想到她现在是南王妃,心里失落了不少。 安西玥友好的朝着南宫如意微笑道:“郡主不必多礼,待会儿去揽月阁,我有东西送给郡主。” 南宫如意一听,顿时高兴了起来,朝安西玥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安西玥注意观察了周国太子神色,在南宫如意进来时,周国太子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艳,不得不说,南宫如意和上官禹的相貌长得都不差。 但是周国太子是周国储君,是周国未来的皇帝。 顿时,安西玥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却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 这个身份注定了他以后必定会妻妾成群,说不定他的太子府也已经有了侍妾。 照这样看来,以上官禹的榆木脑袋和她大小姐的脾气,将来真的嫁到周国,孤苦无依,也只有死路一条。 安西玥又叹了口气,都怪她那不争气的表哥,谁叫她就这么一个表哥,否则她才懒得来蹚这浑水。 上官禹见安西玥还有心思和南宫如意寒暄,急声道:“萧太子,本郡主今日来是有一件事要和太子讲清楚的,本郡主是不会嫁给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本郡主……” 安西玥连忙拉住她,这傻丫头,她不会是想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已经是梅书青的人了吧,她这样说毁的不仅是她自己的名节,还会害了梅书青的声誉。 若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跑到别苑去找她哭诉。 安西玥连忙道:“萧太子不要见怪,禹儿从小脾气就不好,无法无天,脑子也不太好使,脾气更是暴躁……” 齐思萧已经被上官禹拒绝过很多次了,对于上官禹说不会嫁给他,他并不反感,直接道:“孤觉得禹郡主率真可爱,并不是脾气不好,是天性,所以孤想要娶禹郡主为太子妃。” 安西玥一听萧太子这话,顿时也懵了,萧太子该不会也脑子不好使吧。 旋即,安西玥朝着范怡和官云侨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即懂了。 “我们陪思韵公主出去走走吧,如意啊,你们豫王府可有什么景致没有啊,带我们逛逛呗。” 之后,范怡将齐思韵和南宫如意给成功支开了。 这下总算方便了。 安西玥朝着上官禹道:“有什么话好好和萧太子说,和气……” 上官禹紧紧的拉住安西玥的手不放,悄声道:“你陪着我,我害怕。” 安西玥悄声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敢失身梅书青都不怕,这会儿拒绝一朵桃花就知道怕了。 远在塞外的梅书青若是知道安西玥这么诽谤他,非得气出内伤,再吐血三升。 安西玥尴尬的朝着萧太子笑了笑,“太子请坐,请喝茶。” 萧太子也算是看出来了,直接道:“郡主为什么躲着孤,孤喜欢你有什么错。” 正文 孤对郡主一见钟情 “本郡主不喜欢你,自然不会嫁给你。”上官禹冷声道。 “孤喜欢你,一定会让郡主爱上孤的,我们相处的时日尚短,等以后你嫁到周国,一定会喜欢上孤。”齐思萧很有信心。 “你就这么肯定本郡主会嫁给你。”上官禹气极:“都说周国是礼仪之邦,本郡主不愿意嫁,难道太子还想逼婚不成。” 齐思萧神色微微冷了几分,“郡主拒婚难道是觉得孤配不上郡主,郡主瞧不上孤,还是看不上周国太子妃的位置。” 安西玥见萧太子脸色不好,生怕因为上官禹拒绝婚事而影响两国邦交。 “禹儿绝对没有这种想法,太子英俊潇洒,人中之龙,一表人才,气宇轩昂……禹儿绝对没有瞧不起萧太子的意思。”安西玥又把梅书青给骂了一百遍,关乎两国邦交,他怎么说走就走。 房顶上,南宫元熠和太子悄悄的掀开了一片琉璃瓦,正大光明的在房顶上偷听。 安西玥拍起周国太子的马屁来简直不要脸,南宫元熠嗤之以鼻,他家玥儿真是学坏了,夸奖别的男人脸都不红一下。 太子听安西玥如此夸奖萧太子,也觉得有些违心。 他现在也猜到安西玥的用意了,只不过不知道她要怎么帮禹儿解决难题。 南宫元熠朝着南宫睿问道:“这段时间,朝中还发生了什么事?皇上除了替你和周国公主赐婚之外?” 太子笑着道:“萧太子向禹郡主求婚,禹儿不同意。” 南宫元熠顿时就明白了,上官禹喜欢梅书青,所以去找了他家玥儿做说客,怪不得这丫头今天怪怪的。 两人又同时看向屋内…… 南宫元熠唏嘘道:“周国太子这是想要娶媳妇还是抢媳妇,怪不得禹儿看不上他。” 太子道:“萧太子挺真诚的呀,禹儿嫁过去就是太子妃,将来萧太子登基,她就是皇后。” 南宫睿不知道上官禹心有所属,生于皇权之上的人总喜欢拿权利引诱人。 屋内,安西玥见两人因为喜欢与不喜欢这个话题争得面红耳赤,猛然一拍桌子:“停。” 齐思萧和上官禹齐齐看向安西玥。 安西玥才笑着道:“感情这种事,我本不该管,但是萧太子真的想要一个不爱你的女子当妻子吗?” “太子想过没有为什么非要让禹儿嫁给你呢?难道是因为她率真可爱,空有一副美丽的外表。其实她有一堆坏毛病,脾气还不好,太子刚才也见识到了吧,刁蛮跋扈。” 齐思萧没想过为什么,“等成了婚之后,孤会让她喜欢上孤的,孤对郡主一见钟情。” 安西玥感觉头痛,又道:“那我换个问法,太子娶了禹郡主之后,如果下次再看到一个太子喜欢的女人,太子怎么办?太子妃之位可只有一个。” “孤没有其他喜欢的女人。”萧太子想也不想就道:”况且不是谁想坐上周国太子妃之位就能坐上的。” 意思是这个位置很尊贵,上官禹没理由不愿意。 “我是说如果,太子现在还年轻,你们周国的皇帝陛下年轻时也是太子,难道他这一生只娶了你母后一人吗?” 萧太子想了一下道:“父皇乃一国之君,除了孤的母后,当然还有其他嫔妃。” 安西玥道:“这么说来,太子还是很有可能喜欢上其他女子的,到时萧太子又让她们如何自处呢?” 正文 妒,为其乱家也 “孤保证,禹郡主嫁到周国就是太子妃,没有人取代她的位置,如果有别的女人,她们顶多是个侧妃。” 上官禹怒道:“谁要当你的太子妃,本郡主不稀罕。” 安西玥勾唇一笑,“那本王妃知道禹儿为什么不愿意嫁给太子的原因了。” 萧太子问道:“为什么,难道周国太子妃的位置她都瞧不上。” “这与她是否瞧得上太子妃之位无关,她在乎的是她要嫁的那个男人能否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就是说萧太子若要娶禹儿就必须保证从今以后萧太子的太子府只有禹儿一位女主人。” “甚至太子荣登大宝之时,太子的后宫也只能有禹儿一位皇后,萧太子如果做得到,本王妃马上替您劝禹郡主嫁您为妻,并进宫禀明皇上,请皇上替你们赐婚。” “萧太子不要急着答应,想清楚了再答应,毕竟萧太子将来可是一国之君,要一言九鼎。我国的皇帝赐婚,当然这一条也得写在圣旨上,否则禹郡主誓死也不会嫁到周国去的。”安西玥声音轻飘飘的道。 “北朝的皇帝陛下不也有三宫六院,就算豫亲王娶了孤的姑母之后,也纳了两房侧妃。” “南王如今只有南王妃一位正妃,将来总会纳侧妃,这有什么稀奇的?”萧太子急声道。 “不怕萧太子笑话,南王当初与我成婚时,他就答应了不再纳妾,一生一世只娶本王妃一人,所以本王妃才答应嫁给他。” “那不可能。”齐思萧根本不相信,堂堂一国亲王,就算现在没有,将来也会有:“妒,为其乱家也。南王妃可知这会犯七出之条,是要被休妻的。” 安西玥眸子里微有怒火,但对方是周国太子,她还是知道分寸的。 安西玥态度谦卑,恭维道:“本王妃看得出萧太子对禹郡主是很有诚意的,萧太子也是一个言而守信的人,关乎两国邦交,北朝若要与周国结亲,也是很有诚意的,现在就看萧太子能不能拿出诚意给禹郡主一个允诺。” 顿时,齐思萧陷入了沉思,周国与北朝永世交好,才能换来两国不起战火,这次父皇派他与常太傅出使北朝,目的是让周国公主嫁入北朝和亲,再次结秦晋之好。 现在北朝皇帝已经替他们赐了婚,也算圆满,他的任务也算完成。 安西玥又笑着道:“我瞧太子如今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不知太子府有几位侍妾,禹儿的脾气萧太子也瞧见了,将来她嫁过去,还请太子先打发了太子府的其他女人。” 这时,齐思萧的瞳孔明显一缩。 “不如这样吧,咱们就让时间来证有明萧太子到底是对禹郡主一见钟情还是一时新鲜,反正萧太子还要在京都留一段时间,两人先慢慢培养感情,如果萧太子真的是喜欢禹郡主,肯为她放弃后宫三千佳丽,再请皇上赐婚也不迟。” 齐思萧看了一眼上官禹,只见上官禹一袭华贵的粉色衣裙,脸上对他也没有半分好脸色,突然觉得她没那么漂亮了。 “关于孤与禹郡主的婚事,孤还要写信回周国禀明父皇和母后,两国联姻非同儿戏。”齐思萧慎重道。 正文 有夫君撑腰,不怕 安西玥乘胜追击,“本王妃认为没这么麻烦,男女之间的情爱本就发自于内心,萧太子喜欢禹郡主也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相信禹郡主也感受到了萧太子的诚意,一生一世一双人是禹儿答应这门婚事的唯一条件,不如我们现在就进宫,请陛下替你们赐婚。” 安西玥见齐思萧眼中明显有了退缩之意,朝上官禹眨了眨眼睛。 上官禹原本急得差点哭出来,灵光一闪,也道:“没错,如果太子答应本郡主的条件,本郡主自会请皇叔在赐婚书上写上太子对本郡主的承若,一生一世只爱本郡主一人。” “各朝各代的君王都没有开过这个先例……”齐思萧道。 “殿下为了本郡主就当开此先例的第一人,又有什么不可?本郡主要嫁的夫君一定是此生只爱本郡主一人,否则本郡主宁愿死也不会嫁的。”上官禹又道:“若让本郡主知道他胆敢背叛本郡主,本郡主势必与他玉石俱焚,不死不休。” 齐思萧见安西玥与上官禹无比认真的神色,赐婚容易,可是在赐婚书上让他一国太子做出此承诺,不是要被天下的男子耻笑?那他周国太子的脸面何存,威严何在。 “孤突然想起,常太傅交待孤的课业还没有完成,赐婚之事,孤自会进宫向陛下讲清楚。” “孤先告辞了。”齐思萧说完,就作揖退了出去。 房顶上,南宫睿都觉得不可思议,长公主已经进宫找过父皇很多次了,不同意让禹郡主远嫁他国。 父皇也很头疼,称周国也有公主嫁到北朝,可是萧太子没看上公主,只看上了上官禹。 为了两国交好,这婚不得不赐,否则就会被周国认为北朝有瞧不上周国之嫌。 南宫元熠眉毛一挑,转身就飞下了屋顶,看见齐思萧几乎落荒而逃,浅笑道:“若他一口咬定愿意签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若婚书,看你怎么办?” 安西玥正巧和上官禹从厅堂里出来,“堂堂一国太子,愿意为了一个刁蛮跋扈的郡主,放弃天下的佳人美女,王爷,您信吗?” “小滑头,幸亏常太傅回国了,否则你以为会这么容易蒙混过关。” 南宫元熠宠溺的牵过她的手,他越爱她,心里的情蛊毒发作得越快,不过,他已经学会忍耐和控制了。 “我这不是仗着有王爷撑腰才敢如此放肆吗?”安西玥朝着他撒娇道。 她看了上官禹一眼,又想起了她表哥,又默默的叹了口气。 南宫睿刚好也听到安西玥的这句话,她如此会琢磨人心,是早就料定萧太子不会答应签此一生只爱禹儿一人的承诺书。 南宫睿心里猛然一凉,如果是他,他也身为一国太子,他能做到吗? 如果是南宫元熠坐在他的位置上,他又能做到吗? 南宫睿自己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原来这就是安西玥想要的爱情,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 安西玥张弛有度,这无疑是在打一场心里仗,齐思萧这一仗真是败得很惨。 正文 好,都听娘子的 豫王妃留着几人吃了晚饭,众人才各自回府。 上官禹直到在晚膳的饭桌上都没见到萧太子的身影,总算松了一口气,连晚饭都多吃了两碗。 不过,安西玥为了保险起见,悄悄的给上官禹又出了一个主意,并叫她去找李芸儿。 上官魏接范怡回府时,顺便把上官禹也接回府了。 接下来的几天,上官禹因为不小心学骑马摔伤了脸。 萧太子来看过了,血淋淋的伤口看着别提有多恶心了。 当即,萧太子就进宫向皇上说明,“既然禹郡主不愿意嫁给孤,孤也不再强求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因为揽月阁还给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留着,并且冯妈妈和秀儿也还在揽月阁里住着。 所以安西玥若要留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不知道南宫元熠私下里找豫王妃说了什么。 豫王妃高高兴兴的让方姑姑挑选了一大堆礼盒送到马车上,并亲自送他们出府。 安西玥是怕南宫元熠在豫王府情蛊毒发作,吓到豫王妃,不想让她担心。 马车上,安西玥靠在南宫元熠的身上,问道:“你给母妃讲了什么?使得她这么高兴,我瞧着元宝和小十怀里抱的东西怎么这么奇怪,像各种名贵的药材。” 南宫元熠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轻声在她耳边道:“我就告诉她,多泡温泉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住别苑方便调理身体。” 安西玥感觉耳朵痒痒的,坐直了身子,道:“就只是这样?” “不然玥儿还想让你夫君说些什么?”南宫元熠拉过她抱在怀里,替她拢了拢披风,又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吹了口热气,宠溺着道:“还是很凉,夫君帮你捂暖和,身子冷不冷?” “不冷,很暖和。”安西玥感觉心里暖暖的,摇了摇头,又道:“舅母说有些女子因为体质的原因,十六七岁并不适合怀孕,等身体长大一些更有助于生出健康的宝宝,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我可能就是属于那种体质。” “你会不会很失落啊?”安西玥知道他是因为看到了她的前世才想要弥补她,想给她一个孩子。 南宫元熠浅浅笑道:“小傻瓜,只要我的玥儿身体好,比什么都重要,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就好,我们总会和他相见的。” 安西玥想到他身上有情蛊毒,心情又低落下来,又见他仿佛没事人一样,就知道他一定是又吃了止痛丸。 “下次你别再吃止痛丸了,我可以给你针灸,也能止痛,这样对你身体的伤害小一点。” “好,都听娘子的。” 安西玥知道,他是怕她担心才这么顺着她的,所以,她要加快速度找出解除情蛊毒的办法。 “你进宫做什么去了?”安西玥问道。 “向皇上讨要一个权柄,能斩除奸人,痛杀佞臣。”南宫元熠收起了玩笑之心,眸子里射出一抹寒光,沉声道:“余州和章州的灾情严重,饿死和冻死了许多人,使得百姓怨声载道。” 正文 有更大的靠山 “其实在进入冬季之初,朝廷为了防止有灾情发生,各地方早就提前做了准备,预防过冬的粮食也是有准备的。” “晋城今年也受寒冬的影响,李征能守住晋城百姓的一方平安,为什么余州和章州就不行,说明还是有人不老实。雪已经停了,两州报的灾民数量仍在增多,他们还在向朝廷要粮食。当初楚王在接到赈灾任务时,就由国库拨了一批粮食分别运到两州。” 安西玥也道:“在我的记忆里,前世并没有这场雪灾,就算真的出现灾情,都不会出现无粮可购的情况。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下大雪不假,村落受雪灾影响被毁也不假,但是按照朝廷的部署,余州和章州本就有储备粮,之后朝廷又运去一批赈灾粮不可能会饿死人。” 南宫元熠点头道:“所以余州和章州的粮食凭空消失了,才会出现城中无粮,需要朝廷救济。” “朝廷的粮食每年都是算计好的,今年因为要预防苍夷国突然侵犯,所以拨了足够的军粮给兵部,这样一来,国库的余粮也就不是很富裕,因此皇上拨了二百万两白银向各地商户购买粮食赈灾,却出现了有钱买不到粮食的局面。” 安西玥知道,在这种特殊时期军粮是万万不能动的,所以朝廷向商贾手里购粮赈灾其实也是一个好办法。 灾情发生,粮价和物价都上涨,百姓买不起粮就会饿死。 安西玥听南宫元熠娓娓道来,才又道:“所以能养活百姓的粮食消失了。” “皇上仁善,可惜他的粮食只怕又被贪了,京都离余州和章州都不算近,天高皇帝远,皇上只安排人送粮食过去,至于这粮食能不能到达百姓手中,这谁知道。”安西玥感叹道。 安西玥想了一会儿又道:“我总感觉北朝缺粮这事和苍夷国也脱不了干系,现在祈求那些粮食还在北朝。” 南宫元熠眸子微冷,道:“余州和章州出现天灾,其实是有人暗中借此事生事,早在几个月前,霍氏一族就大量暗中收购粮食,估计是想要等到严冬来临大挣一笔,没想到今年北朝早寒,引发了雪灾,朝廷想从商贩手里购买粮食赈灾,却无粮可买,其实都是霍氏在捣鬼,余州霍氏就是太后的本家。” 安西玥想到此处,突然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暗中收购粮食,并且雪灾也是最近发生的,他们不可能能未卜先知。” “你怀疑霍氏此举也跟太后有关,但是太后不会傻到勾结苍夷国害自己的国家,况且从苍夷国细作之事,我看得出太后是不知道的……” 安西玥在宫中时就知道太后想要扶霍家人上位。 “太后的确没有那么傻,她只不过是想要替霍氏再寻求一份保障,因为她感觉她已经控制不住她的两个儿子了。” 南宫元熠赞赏道:“你说得不错,我觉得余州和章州之事关键点就在太后。就算杀鸡儆猴,皇上接连拔出许氏和林氏两族,他们也该有敬畏之心了,偏偏他们还敢在浪尖上不知收敛,这说明他们觉得自己的靠山更大。” 正文 这跳跃式的人生 南宫元熠也没打算瞒着她,如实道:“是霍唯析想要找你帮忙,太后和霍氏家主都想让霍唯析的妹妹入住东宫,可是霍唯析似乎与霍氏一族有家仇,所以他不愿意让他妹妹参与进来沦为他们的棋子……” “霍唯析其实还是挺有才的,不过就是力量太渺小,人又有些孤高……”安西玥惋惜道。 南宫元熠盯着安西玥:“夫人挺了解他的啊?” “和轩哥哥是朋友,轩哥哥说的。”安西玥眨眨眼睛道。 南宫元熠眸子幽深,沉声道:“他可是点名要让你帮他,夫人难道没有什么和为夫说说吗?” 安西玥瞳孔一缩,笑着道:“其实我前世也没接触多少人,况且现在很多事都被改变了。” 但她唯独认识霍唯析,因为前世霍唯析考上了状元,却很不幸的被南宫明镜看上了,当了南宫明镜的驸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自然被南宫明镜折磨得够惨,安西玥没敢讲出来。 “我说多了算不算泄露天机,会不会遭到天谴啊……”安西玥脖子一缩。 “别说了,反正顺应天意。”南宫元熠突然阻止了她:“我会让霍唯析回一趟余州,能不能抓住机会就靠他自己了。” 自从宇文靖送古老头回了飘渺峰,就没回任何消息,他只接到宇文靖给他的一封信,最终他还是回了江南,走得挺急的。 他知道,古老头布了幻影阵法让他知道了前世,一定没有好结果,所以为了古老头,他更坚定了要守护百姓,还万民一片净土。 “我逗你的……”安西玥话还没说完,南宫元熠又用唇封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怕她真的泄露天机,“玥儿,前世的事都忘了吧。” 安西玥瞪着大大的眼睛,心里想的却是万一他情蛊毒发作该怎么办啊? 回了沁竹雅苑,安西玥又被他丢进了温泉房…… 翌日,皇帝的圣旨就到了,并命他即刻启程。 南宫元熠被封了钦差,赐尚方宝剑一柄。 更令人震惊的是皇上另一道圣旨同时又封了他一个正二品刑部尚书一职。 刑部尚书的职位一直空缺,所有人都想往上挤,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职位是给南宫元熠留着的。 这跳跃式的人生,皇帝的众多皇子都没有享受过。 只觉得他真的是上天眷顾的宠儿。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皇帝是把他当一柄双刃剑在使用。 南宫元熠反倒觉得没什么,皇上给了他权力,他才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两日后。 太子和楚王作为皇室的代表前往灾区赈灾,他们负责从京都押送一批粮食和御寒的衣物赶往灾区,走的是官道。 皇上各给他们派了三千精兵保护他们的安全,余州和章州相邻,没有到过灾区,他们也想象不出灾情的严重性,只听下面的官员说受灾严重,没钱没粮没衣服,惨不忍堵。 英国公组织百姓也捐了一批粮,太子和楚王亲自迎接,说了一大堆声情并茂的话感谢英国公。 英国公却只想在赈灾队伍里找到南宫元熠的身影,感谢他和安西玥救了他外孙女一命。 听说皇上封他当钦差,前往余州赈灾。 皇上的决定使得英国公又看到了北朝的希望。 正文 到达羊角镇 老百姓都捐粮了,各世家大族自然也不能落后,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也是百姓的一份心意,汇聚成海,总能解决一部分人的温饱。 顿时,京都的城门口就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万人空巷。 看着这一车车粮食送往灾区,百姓一片叫好声不绝于耳,感恩北朝皇帝陛下体恤百姓生活,楠帝的仁善又在北朝百姓心中被推上了新的高峰。 李超带着巡城兵维持着秩序,心中仍然对他们的前总指挥很是想念。 南宫恒从来没有这么威风过,“这次,本王绝对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太子道:“父皇把权利都给了南王叔,这次赈灾他才是钦差,代表的是父皇。”他也没想到皇上会下这种圣旨。 南宫恒傻乎乎地骄傲道:“因为只有南王叔才能护住北朝的百姓。” 太子拳头一紧,尽管他如此低调,南王的锋芒再也遮掩不住了吗? …… 此时南宫元熠一行人换了一条路,早就走了好远了。 他们一行人乔装打扮成了药商。 南宫元熠把龙虎军分成几队,每队十人打扮成家丁的身份护送一批药材在前面开路。 跟着他们的只有元宝和小十,不过他和天涯的武功都不弱,一路上也还算安全。 只是离章州越近他们见到的灾民越多。 平时若是想要逃难就够难了,何况雪天的路更不好走,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一路上都是哀嚎遍野的灾民,安西玥问过之后才知道他们是章州境内的老百姓,谁也不想雪天逃难,不逃就更是只有死路一条。 梅宗政一路上赠医施药,可是也只能救一小部分灾民,他们逃走的原因是没有吃的。 十日后,他们总算到了离章州最近的一个小镇。 只见镇子口的门匾上歪歪斜斜的挂着“羊角镇”三个大字。 元宝去探路回来,把情况说了一遍,“镇子里的灾民很多,全都是附近村子里的老百姓逃到这里来躲避雪灾的,现在雪虽然停了,他们也没办法回去了,很多人家的屋子都被压垮了,章州城附近的几个县的粮食是有钱都买不到,因为没有粮食。” “流民太多,最好不要进镇子,如果让他们发现我们的马车上有吃的,恐怕会引起暴乱。”元宝建议道,他们其实也没剩下多少吃的了,一路上粮价也一直在涨,几乎一天一个价。 “这是一个镇子,就一定有镇长,找镇长了解情况。”安西玥道。 卫明凤摇摇头,“估计镇长也逃了,这里是离章州城最近的一个镇子都出现了这种情况,其他远一点的县城或者乡镇情况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南宫元熠道:“按照这种情况看,太子的运粮大军把粮食运来前,恐怕真的会出现灾民暴乱的情况,我们脚程还算快的,都走了十日才到章州,太子他们运粮军队会受积雪的影响,粮食运到余州和章州恐怕还要等些时日。” “多等一日就多挨一天饿,照这种情况下去,只怕真的要大乱了。”梅宗政常年在外行走,天灾人祸谁也避免不了,如果官府得力也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 正文 拿着“武器”的男人们 这时,安西玥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东张西望地从镇里出来。 妇人还牵着两个六七岁的孩子,孩子和妇人脸上都长了冻疮,一双脚连着裤腿都打湿了,看着红肿不堪。 安西玥走了上去,拦住他们的去路,问道:“大姐,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都出城了,你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可不安全。” 他们从京都出来时虽然打扮成药商,但是龙虎军传消息来说,如果离章州越近,就要重新换一身衣服,所以此时,安西玥也只穿了身粗布棉袄,头发也只用布带子挽了妇人发髻。 安西玥见妇人满眼的防备,解释道:“我们也是因为遇到了雪灾路过这里,想找个歇脚的地方。” 妇人见安西玥不像坏人,嘱咐道:“夫人,你们不要往前走了,到别处去吧,我去给我的两个孩子找点吃的,孩子实在太饿了。” “小十,拿点干粮给他们吧。”安西玥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应该是真的饿得狠了。 妇人见到大饼,感激的接过,“谢谢,谢谢。”妇人想也不想就把饼分给了自己的孩子,自己一口都没吃。 两个孩子见到吃的,什么也顾不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小十又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递给妇人:“大姐,你也吃点吧。” “谢谢……” 小十从小没挨过饿,老九把她保护得很好,看到这种情景,心里也酸酸的。 安西玥把妇人扶到一边问道:“大姐,你们都是逃难的吗?朝廷不是已经运了赈灾粮食送到各县,命当地官员分发到老百姓的手上。” 妇人道:“我们都是村里逃出来的,根本不知道官府要发赈灾粮,不过,羊角镇的朱镇长见灾民越来越多,也逃跑了,官府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也有百姓逃到章州城乞讨,可是都被赶出来了,根本不准我们进城,我们没有办法只得到镇里避难。” 南宫元熠也问道:“山安县的方县令难道也不管你们的死活吗?听说他是个清官。” 方县令是李征的老师,所以南宫元熠才决定先到章州了解情况。 “我听逃到镇里的人说山安县的方县令被关进牢里了,好像是放粮救灾,被人告了,还说他偷的是军粮,还说偷军粮是死罪,具体的我们妇道人家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大家都说方县令是好人……”妇人道。 安西玥看了南宫元熠一眼,暗道:“果然有问题,一个县令再怎么冲动也不会去动军队的军粮,按照北朝律法按律当斩。” 南宫元熠担心的是,方县令很可能是正常开仓放粮,被人诬陷放军粮,还有一种可能是,方县令被逼得走投无路,灾民越来越多,他不得不动用军粮救灾,最后还是被人算计了。 能算计他的人估计就是章州知府或者太守级别的官,因为消息被封得太紧,半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 这时,镇子里的人齐齐的冲了出来,团团将他们围住。 来的不是妇人,而是拿了“武器”的一群男人。 小十和元宝立即防备着。 南宫元熠扫视了一眼众人,只见他们手里拿着的“武器”全都是一些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棍棒。 正文 他们是好人 其中一个男人眼神锐利,手握弓箭,应该会些拳脚功夫,看他的打扮像个猎户。 南宫元熠只随意的扫视了一眼对方,就知道手握弓箭的年轻男人是他们的领头人,其实也都是普通老百姓,应该是受雪灾的迫害才带着村民集聚在此避难。 “元宝,小十,你们都退下。”南宫元熠吩咐道:“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 南宫元熠虽然也是一袭朴素的衣袍,但他身高修长,站得笔直,不管怎么打扮天生露出一股王者之气,他淡淡道:“各位村民,我们只是路过贵地,想找个地方歇脚,我们并没有恶意。” 南宫元熠看向男子,衣着打扮像猎户,但神色欠缺一点真正猎户的狠劲。 猎户常期出入山林,并与野兽为伴,自然也训练出了一副敏锐的视觉,对方应该是有身份的人。 安西玥觉得这个男子也才二十岁吧,怎么对他们有这么大的敌意:“我们一家人也是受了雪灾的影响,路过此处,没有恶意。” 男子握紧了手中的弓箭,又见牛婶和她的孩子都在对方手中,警惕道:“那你们放了牛婶和孩子,就尽快离开这里,我们不为难你们。” 握着“武器”的男人们听了男子的话,顿时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武器”作势要进攻,偏偏每个人都饿得有气无力了还在装狠。 牛婶差点没反应过来,连忙道:“阿山,你错了,他们是好人,快把弓箭放下。” 牛婶还把剩下的小半边饼拿给阿山看,不好意思的道:“我们实在是太饿了才想出来找点吃的,多亏了这位夫人,是她拿饼给大狗和二狗吃。” 阿山放下手中的弓箭,见这一群人,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三个是女人,才道:“牛婶回去吧,外面危险,雪天出去很容易出事,不要和陌生说话,很危险的,刚才我还以为你们被他们绑架了。” 元宝一听,满头黑线,那俩孩子的名字叫大狗和二狗,这名字起得也太随便了吧。 元宝忍不住道:“阿山兄弟,你是怎么看出我们要绑架这位大姐和她的两个孩子的,这么冷的天,这么珍贵的干粮,绑匪还会给他们吃的吗?再说,我们老老少少的长得像坏人吗?” 阿山道:“你们快走,我们羊角镇不欢迎外来人。” 阿山说着就防备的带着村民们往回走,眼睛里也总是带着敌意。 卫明凤也看出了一些问题,悄声道:“今晚我们必须想办法留在这个镇子才能打探到更多消息。” 南宫元熠也正有此意,突然出声:“阿山,是你动员村民围攻我们的,我看得出村民们很惧怕外来人员,他们很相信你,这里除了发生雪灾,还发生过什么事吗?” 阿山突然停住了脚步,瞳孔一缩,眼眸里闪过一丝痛苦:“你们快点离开。” 安西玥见阿山神色不对,连忙道:“我们是路过的药商,不是坏人,我们车上有一些余粮,就留给村民们吧,我们只是想找个躲避风雪的地方歇脚,你们能不能行个方便?” 正文 阿山是他们的主心骨 牛婶原本也很惧怕外来人,他们逃难到此处,也是为了躲避雪灾,道:“我看他们不像坏人,和那批人不一样,让他们进去住一晚吧,章州城到处都是逃难的人,再说他们刚才还拿饼给孩子吃呢。” 牛婶又看了安亭允一眼,应该只比自己的孩子稍大一些,还有两个老人,应该也都六七十岁了。 阿山看了一眼天色,赶到余州城恐怕天也黑了,况且就算到了余州城也不一定让他们进去,阿山狐疑道:“你们真的是药商,而不是……” 梅宗政面善,也道:“老夫是个大夫,这是老夫的外孙女和外孙女婿,我们也都是平民老百姓,车上有一些粮食和药材,不信你可以过来瞧一瞧。” 顿时,村民们个个都看向阿山,他们车上有粮食,能拿点来给老人和孩子们吃也是好的。 但他们都怕,只等阿山发话。 阿山看了一眼镇口,想到里面的老弱妇儒,牛婶和两个孩子若不是饿得狠了,也不会轻易出来。 “好,你们把车上的粮食给我们,我们让你们住一晚,但是千万别动什么坏心思。”阿山拿起弓箭威胁道:“前面就是余州城,天一黑,你们也进不去。” 几人都觉得这位阿山太过于谨慎。 进入羊角镇,镇子并不大,看四周的情形好像曾经发生过火灾。 这时,他们才听牛婶道,“原本住在这里的人都逃走了,逃走时还没有发生雪灾,但却发生了火灾……” 所以大部人不是被烧死了就是逃走了,现在镇子里的人全都是从四周的村子里逃到此处避难的。 牛婶又补充道:“阿山是这个镇子上的住户,但是他的爹娘全都被烧死在那场火灾里。” “直到发生雪灾,他都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 安西玥也不免多看了阿山两眼,她感觉牛婶故意说阿山是个猎户,就是怕他们不相信。 有时候故意为之,反而像是在隐瞒什么秘密一样。 南宫元熠见他年龄不大,眼睛里却充满了仇恨,就主动追上了他的脚步:“阿山,我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山安县的方县令被关进了牢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元熠直觉阿山知道山安县令的事情,所以才问他。 阿山停住脚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关心方县令的事?” “因为方县令是个好官。”南宫元熠道。 阿山不禁多看了南宫元熠两眼,瞳孔里似有泪水闪现。 这时,村民们因为听说有粮食全都跑了出来,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布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安西玥见到这么一群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一阵难受,全都是老弱妇孺,他们眸子里满是恐惧与胆颤。 但是此时,他们的目光却全都看向阿山的方向,仿佛阿山已经是他们的主心骨。 南宫元熠没想到这些破败的门后面躲着全是妇孺和孩子。 猛然,阿山一改惆怅,笑着道:“今天晚上我们可以有粥喝了,就是这几位路过羊角镇的贵人,他们带了粮食愿意送我们一些。” 正文 不是真药商 顿时,所有人脸上都扬起了不知是高兴还是感激的笑容,只觉得手足无措。 有妇人道:“阿山,真的吗?”这个镇子本就没有什么可吃的,平时也靠男人们上山打猎维持,人太多,也分不了几口。 “是的,桂花嫂子,你们来几个人,帮着熬粥,男人们捡柴火……”阿山井然有序的安排着。 阿山看着村民们脸上露出的笑容,莫名其妙的朝着南宫元熠等人道了一声:“不管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都谢谢你们。” 他又朝南宫元熠道:“还有谢谢您,您说方县令是个好官。” 卫明凤道:“没想到这位阿山还懂得感恩,是个好小伙,只是防备心太重了。” 阿山其实一直防备着他们的,因为他们车上有粮食能让大家都喝上一口热粥,所以他愿意给村民们一点希望。 南宫元熠觉得阿山很有意思,看着的确是像猎户,但是胆量和见识却不是一个猎户所持有的。 安西玥道:“我们车上的所有粮食也只够这几十号人一人可以分上一碗清粥,可惜吃了这顿,就没有下顿了。”因为他们的粮食也尽了。 南宫元熠却不服输:“我一定会替他们找来粮食的,前面就是余州城,不是说城中无粮吗?真的没有粮食,城里的太守等高官岂不是也被饿得饥肠辘辘了。”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百姓一直挨饿的。”安西玥牵起他的手坚定道,现在她总算明白南宫元熠为什么要向皇上讨要尚方宝剑了,若遇到奸官,绝不姑息。 很快,天色暗了下来,粥也熬好了,人们闻到粥的香味,口水都流出来了。 只听阿山道:“大家都别挤,听我说,粮食不多,但也能暂时让老人和小孩们吃上一口热粥,男人们先紧着孩子和妇人……” 南宫元熠暗道:“阿山年纪不大但很有号召力和组织力。” 安西玥走到南宫元熠的身边:“刚才我们随便去走了一圈,发现男人们都守在外面,老人妇女孩子们都躲在屋子里,因为这个村子发生过火灾,所以完好的屋子没有几间,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都不会想到这里曾经是一个镇子。” “这段时间,阿山一直带着男人们四处找吃的,多半是靠上山打猎维持生计,因为山里的雪很大,雪天进山很危险,猎物不好打,这么多人也根本分不到多少食物。” 这时,阿山忙完以后才走过来,“虽然我很感激你们,但是你们如果想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必须告诉我你们打听方县令的事做什么?” “还有你们根本不是普通的药商。”阿山直接道。 南宫元熠眼眸里露出一丝赞赏,“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们不是药商?” 阿山指着远方正在替村民们检查身体的梅宗政道:“你们车上装的药材并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全都是一些治疗伤寒的普通药材。” “真正的药商,他们是不会带着这种普通药材上路的。” 安西玥惊道:“你懂得医理?” 正文 你也不是猎户 阿山摇头:“我只不过是识得一些药材,山里的村民会采摘药材到镇里或县里卖,所以识得一些。” “羊角镇曾经也有药商到镇子里收购药材,我和我爹时常在山里走动,以打猎为生,四周的村镇自然也都很熟悉,见得多了,耳濡目染,也识得一些。”阿山又补充道。 “你们如果是真的药商,车上为什么只有伤寒药,而不是其他的名贵药材,商人以盈利为目的,你们却不是。” 南宫元熠浅笑道:“章州城发生雪灾,天寒地冻的,我们来自然是做生意的,现在章州城最缺的就是伤寒药,这没什么问题。” “百姓连粮食都买不起,哪里有钱买伤寒药,现在就算章州城里的药铺,他们最缺的也是粮食。” “这么说来,是这一车药材露出了破绽。” 安西玥后知后觉,当时他们出门时要扮作药商,自然要备药材,考虑到余州和章州的雪灾,风寒是最常见的病,所以购买药材时就往这方面准备的。 没想到这位阿山心思这么缜密,竟会往这方面想。 南宫元熠目露赞赏,也道:“你也并不是猎户,你说你和你爹常在山里走动,其实是在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阿山诧异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南宫元熠也不隐瞒他,因为他如果不拿出诚意,以阿山的谨慎是不会告诉他实情的:“刚才我提到方县令时,从你的表情里我看得出来,你很紧张,所以我断定你是方县令的亲人,甚至是血亲。” 南宫元熠见阿山又握了握手中的弓箭,又道:“实话告诉你,我们其实是从晋城来的,受了李太守的委托来山安县看一位朋友。” “李征。”阿山突然道。 南宫元熠也不说穿,既然知道李征的名字,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他基本可以确定了:“你还知道李太守的名字?” 安西玥也不知道南宫元熠在打什么哑谜,只见阿山神色异常,又刻意隐藏,一定是南宫元熠发现了什么。 阿山脑回路也很快:“晋城太守是方县令的学生,我听方县令提过,并且他还引以为豪,还说他的学生当了太守,很是自豪,以前有缘与方县令见过几面,我爹给他送过野味……”阿山的话毫无章法,甚至有些慌乱。 安西玥见阿山这么激动:“你一个猎户对方县令的私事,也知道得这么清楚?” 安西玥看了一眼远处的村民,“看着他们喝着热粥,你是不是感觉心里暖暖的,我外祖父是位大夫,你别看他年纪大了,哪里有灾难,哪里有疾苦,他就喜欢往那个地方去。” 阿山明显一愣,刚才趁着村民们熬粥时,那位老先生竟挨家挨户的去替他们看病,还把他们带来的伤寒药给了村民。 阿山也不和他们打哑谜了,对方报出了李征的名字,他还怀疑他们居心不良,就显得他太笨了。 “我的本名其实叫方山。” “所以你其实是方县令的儿子。”南宫元熠直接点明了他的身份。 方山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与李征的关系,但是父亲被捕前,曾叫我去晋城找李征,他现在是晋城太守,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 正文 盗匪盗粮 安西玥道,“发生灾情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在章州城附近的镇子里,而不是去晋城。” 方山看了村民一眼:“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当时暴乱死了很多人,我走了,他们就真的要饿死了。还有一个原因是,屠太守一直派人秘密追杀我,我只有换了身份混在灾民中间,他们都以为我跑远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南宫元熠道:“所以你并没有去晋城,一直潜伏在章州城附近,准备找机会救你父亲。” 方山看向南宫元熠,“你怎么知道我打算去劫狱,我并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方县令很快会被以擅用军粮罪斩首,你是他的儿子,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害死,而选择自己逃跑。” “一个对陌生百姓都如此有善心的人,又怎么会放任着自己的父亲不管。” 方山对南宫元熠更是佩服了,“你们真的李征的朋友?” “是,我很早就认识李征,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南宫元熠道,“他和我说过,他的恩师是章州山安县的方同,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这次章州的雪灾朝廷拨了粮食,灾情还是那么严重。他说如果其他人要造假,但是方县令绝对不会。” “所以你不防把事情都告诉我们,我们也会想办法帮你。” 方山突然跪下:“你们能不能救救我父亲。” 南宫元熠将他扶起来:“方公子不必如此,就凭你们父子为百姓所做的这一切,我也一定会救他。” 方山没有想到还有人肯相信他的父亲,眼睛里的泪水再也包不住。 于是,方山才缓缓道来。 “雪灾发生前几日,山安县城突然出现了盗匪,县衙的粮仓险些被盗,但是最后我们还是拼死守住了,父亲把这件事上报了屠太守,希望太守引起警惕,可是他却说,既然粮食没被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草草的就叫结案了,并压下了此事。” “没过多久,章州附近的其他县城也遭到了盗匪盗粮,粮食被盗走,屠太守表面上痛心疾首,其实他们根本没有用心追查盗匪。” “我父亲知道这些粮食是为寒冬准备的,冬天一到,就容易引发灾情,当时他说只要好好守住这批粮食,不管发生什么事,章州的百姓总会熬过冬天,所以他就去联系其他县令,准备联名上书,合力追查这伙盗匪。” “最后盗匪没查出来,章州就引发了雪灾,附近村子的房子都被大雪压垮了,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其余县份的粮食都被盗,父亲说山安县有赈灾粮,可以开仓放粮,可是屠太守却不同意,说那是军粮。” “父亲见受灾的村民都往县城里跑,实在没有办法了,眼见灾民越来越多,就把粮食分发到灾民的手里了。” “可是这些粮食是为山安县的百姓准备的,其他县的村民听说山安县有粮,纷纷往山安县挤,这就使得山安县成了重灾区,动用军粮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正文 真正的刽子手 安西玥道:“这么说来,你父亲明知是死罪最后仍然把军粮发放到百姓的手里。” 方山点了点头,“父亲也是没有办法了,就连章州城里都没有粮食卖,他们只有往有粮的地方跑。” 安西玥看着南宫元熠道:“只怕是有人故意把方县令逼到绝境,让他不得不动用军粮。” 南宫元熠道:“朝廷的第一批赈灾粮呢?在灾情不是很严重的时候,朝廷就送了一批粮食到余州和章州。” “朝廷拨的粮,屠太守确实命人发给百姓了,但灾民太多,也是杯水车薪,很多村镇还不知道朝廷拨了赈灾粮,粮食就没有了,比如牛婶他们家,牛叔为了护住粮食,受了重伤,最后还跟着去抢粮,就死了那场事故里,她带着两个孩子逃了出来。” 说到这里,方山眼泪终于忍不住,恨声道:“主要原因是屠太守并没有把粮食分发到各县,而汇聚到章州城,亲自发放粮食,还把放粮的时间卡在灾情最严重的时候,引发了百姓抢粮的局面。” “本来,官兵应该控制场面,设法维持秩序,但是屠太守却任由事态发展,几个县的百姓聚集余州城,就更乱了,所以抢粮的百姓死伤无数。” 没有想到章州发生这么大的事竟没有人向朝廷上报,还故意隐瞒,这样说来,这场雪灾是天灾也是人为。 简直是太可恶了。 南宫元熠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章州的百姓知道他是把朝廷的赈灾粮发到百姓手里了的,做给上面看的,所以才有借口称灾民数量一直在增多,借机向朝廷施压要粮。” 恐怕余州和章州都如法炮制同一种办法向皇上要粮食,百姓抢粮,是百姓的错,而不是官府的错。 百姓抢粮引发暴乱,屠太守等人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真是会撇清干系,和那位的手法很像。 “在几个月前,章州发生过有人大量收购粮食的事情吗?”南宫元熠问道。 方山摇头,“我不太清楚,可能要问问我父亲,有粮商向百姓收购粮食也正常,官府一般不会去注重这些。” “这件事应该是霍氏秘密做的,方山不知道很正常。”安西玥暗道。 “这个镇子好像发生了火灾,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感觉村民很怕外来人?”安西玥想到下午村民们的反应,还有方山的警惕。 “村民们逃到这里时,这里就被烧了,具体怎么会发生火灾,我也不清楚,找到朱镇长,他可能知道,发生雪灾时,朱镇长还没有逃,后来到羊角镇避难的灾民越来越多,章州城里又生出百姓抢粮之事,听说朱镇长的一家,一夜之间就卷铺盖跑了。” “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他却不管百姓死活,真是太可恶了。” “半个月以前,羊角镇也来了一批人,当时正是风雪最大的时候,村民们也是出于好心,才让他们留宿,没想到他们抢了我们所有的粮食,还把我们打的猎物掳劫一空,所以刚才我才阻拦你们进镇。”方山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他们把所有的粮都拿出来了。 正文 百姓的情绪很激动 “是北朝人吗?”南宫元熠问道。 “穿的是北朝的衣服,一男一女,还有十几个护卫……” 方山见他们神色凝重,又见他们谈吐不凡,自然不敢再隐瞒。 安西玥看向南宫元熠,暗道:“会不会是轩辕冥,当时他把青黛救走了。”当时因为她昏迷不醒,南宫元熠受伤,错过最佳追捕林琥的时机。 至于轩辕冥,他还不准备让他死在北朝,如果老皇帝没有死,苍夷国的朝堂需要他这位新皇。轩辕冥想要坐稳皇位,自然会和老皇帝斗下去。 奇怪的是林琥对轩辕冥的态度,再怎么说轩辕冥是苍夷国皇帝,林琥对轩辕冥没有半分敬意,暗门再厉害,也不可能和一个国家的抗衡。 “出了章州再往前可就是花王国的边界了,难道他们根本没准备逃回国,而是去了花王国。”南宫元熠也想不明白轩辕冥跑到花王国去做什么,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北朝的雪灾。 “方山,你敢不敢跟我去夜探太守府。”南宫元熠突然道。 方山惊讶道:“城里城外都是灾民,这会儿城门早就关了,还有重兵把守,我们进不去的。” 元宝走过来:“放心吧,没有我家少爷进不去的门。”况且程枫早就已经混进城里了。 方山只觉得眼前的几人都不是平凡人,他躲了这么久一直想要救他父亲,难道真的是老天开眼,让他遇到贵人了。 方山重重的点了点,又跪了下去:“我敢,如果公子能救我父亲,方山就算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公子的。” 南宫元熠连忙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方公子快请起。” 他感觉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沉重过,百姓们因为喝了一碗热粥,脸上就扬起满足的笑容,还有像方山和方县令这样的人,他恨不能立即斩杀了屠太守等人的头颅。 这时,村民们喝了热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差不多有百来号人纷纷朝着梅宗政等人感谢。 他们与方山相处了大半个月,这里面也有山安县的百姓,自然也都知道方山是县令公子。 只不过全部人都在替他隐瞒身份,很得人心。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男男女女的声音不绝于耳,他们很久没有喝过白米粥了,今天喝到才感觉是那么满足。 其中一个男人感激道:“方公子,谢谢你对我们的帮助,若不是你带着我们上山去打猎,恐怕我们都会被饿死。” 牛婶抱着两个孩子眼泪花花的,可惜她男人看不到了。 “方公子,我们都知道方县令是好人,他是为了百姓才发放的军粮,他是个好官,如果他们要杀方县令,我们就跟他们拼了。”另一个男人喊道。 “对,明天我们就进城,找屠太守他们说理去。”又有人高声道。 “当初方县令不就是想要让老百姓喝上一口粥才开仓放粮的吗?就算屠太守没有允许,可他是为了救咱老百姓的命。” 安西玥见男人们又拿起了他们的“武器”,一声比一声高的愤怒从他们的胸腔里激发出来。 如果任由屠太守之流继续下去,恐怕就不只是章州城发生百姓抢粮暴动。 正文 百姓的力量 卫明凤见状,“这就官员不作为,朝廷不作为,贪官当道,引起的农民暴动,别小瞧了他们手中的棍棒,往往是他们手中的棍子撼动了整个江山,不亲眼见到,谁也不会相信普通老百姓力量的强大。” 安西玥听了卫明凤的话,不禁背脊骨发凉,这些灾民的举动给他们敲了一个警钟。 的确,一个国家的力量源泉全是来源于这些弱小的百姓,如果有人逼得他们把小小的力量汇聚在一起,真的有可能推翻整个王朝。 突然,南宫元熠高声道:“请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南宫元熠的方向,只感觉这位青衣公子气质超群,全身都充满了凛然的正气,眸光冷沉,仿佛睥睨天下的王,只要看向他的眼睛,就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瞬间,四周的声音戛然而止。 南宫元熠沉声道:“十日前,皇上已经派当今太子殿下和楚王从京都出发,他们带了粮食来,只不过北朝受雪灾影响,从京都到达章州路途遥远,雪天的路更是不好走,所以他们走得比较慢。” “京都的老百姓听说灾情严重,他们也都纷纷捐粮捐衣服,所以不只皇上想着大家,其他地方的老百姓也都为你们的担忧,所以你们千万不能冲动……” 这时,就有村民疑心道:“真的有粮食运来吗?上次也有赈灾粮运来,最后却死了好多人。” “这次不会又和上次一样,粮食没分到,反而要了我们的命……” 安西玥见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也道 :“请你们相信我夫君,明天千万不要冲动,你们越是冲动就越会害了方县令和方公子。” 安西玥知道,没有找到失踪的粮食,他们的身份也不能暴露。 “方县令马上就要被斩首了,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他被姓屠的杀害吗?” “听说余州那边的老百姓也很惨,他们官官相互,根本不会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若不是方公子,我们早就饿死了。” 天涯也看不下去了,道“少主,老夫去把人救出来,再杀了姓屠的,他的府上应该有粮食,老夫亲自打开他的粮仓赈灾……” “天涯外祖,千万不能冲动。”安西玥连忙阻止道。 她知道天涯的能力,但是杀一个屠太守并不是他们的目的,他们要揪出余州和章州的所有毒瘤,顺便让整个北朝的官员都真正的为老百姓办事。 想要震慑天下,并不是靠屠杀一个官员就能完成,必须要让他们的罪行公布于众。 安西玥朝着众人笑笑,把天涯拉到一边。 又朝着方山悄声道:“方山,这些百姓都听你的,只有你能劝住他们,明天你们如果真的冲进章州城救方县令,只怕他们都不能活了。” “劝他们各自散去,你父亲我们负责帮你救。”南宫元熠也道。 方山满眼狐疑,沉思片刻,笑着对村民道:“乡亲们,你们都回去,既然朝廷的赈灾粮在路上来了,相信这个冬天咱们一定会挺过去的,这位公子是我父亲的一位朋友,他们有办法救我父亲。” 村民们都愿意相信方山的话,片刻之后,也都各自回了各自屋子里,今晚吃了东西,相信大家都能睡个好觉。 正文 重伤不治?谁传的? 待村民们走后,方山才看这位全身上下都裹在斗篷里的老人,他刚才听见他叫这位公子“少主”。 顿时,方山才反应过来,道:“难道你们是朝廷人的?”不然不可能知道京都的举动。 天涯不明白这丫头为什么拉他,杀进地牢直接把人救走就行了,朝着方山冷声道:“我家少主是皇上派的钦差,当今南王殿下,我外孙女是南王妃,你说他能不能替你救出你老爹。” “你们就是追杀苍夷国奸细,捣毁苍夷国阴谋的南王和南王妃?可是南王和南王妃不是都受重伤不治了吗?”方山惊讶道。 南宫元熠凝眉道:“重伤不治?谁传的。” 方山解释道:“苍夷国混入京都,企图用毒蛇毒杀满城百姓,是京都的巡城兵救了全城的百姓,这事早就传遍了各省各州各县。” “我父亲也接到朝廷的文书,教我们如何预防苍夷国的驱毒人,南王和南王妃被害的消息也传了出来,还说是为了追杀苍夷国敌人而深受重伤。” “传到我们这里估计就都以为是重伤不治……死了,不过雪灾发生后,人人都自顾不暇,也不知道真相如何。” 卫明凤道:“这事是李超和梅书青那两小子搞的鬼,他们为了替你们抱不平,把玥儿昏迷过去的事给传开了,所以全城百姓向皇上递了万民请愿书,请求恢复你的五城兵马司官职,李超是元熠的死忠粉,这事就传出京都了。” 南宫元熠看了一眼元宝,元宝眼神一缩,“主子,你把别苑封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别说消息了,当时王妃昏迷不醒,您一个心思都在王妃身上,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您也不关心啊。” 百姓不知道这位南王殿下是谁,但是方山却是知道的,先帝最小的儿子,如今才被当今皇上封为南王。 皇家秘史他虽然不知道,但是南王智斗苍夷国这事却被传得沸沸扬扬。 林丞相之流被除,林氏一族的罪名公布天下,也是这位南王的手笔,虽然当时他还是豫王府世子,他爹还把世子好好夸赞了一番。 贪官污吏,奸佞臣子,人人得而诛之。 方山虽然激动,但也怕遇到骗子,道:“你真的是南王?是皇上派来救灾的钦差?” “元宝。”南宫元熠吩咐道。 这时,只见元宝手里出现一柄龙纹宝剑,在火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辉。 “本王手里的这柄宝剑正是皇上所赐,它是专门为余州和章州的老百姓而来的,为的就是斩杀奸臣。”南宫元熠冷声道。 方山也是个读书人,自然知道尚方宝剑的意义,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南宫元熠浅浅一笑,“方县令的儿子应该不会太笨。” “草民参见南王殿下。”方山又跪了下去,这次他下跪却是带着敬畏之心,因为他从李征那里也听到一些关于这位南王的消息,后来京都之乱,他就更佩服他了。 最后没想到他是先帝的儿子,先帝是北朝的战神,为保护北朝而生的战神。 “起来吧,本王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南宫元熠提点道。 “草民明白。”方山激动道。 于是,南宫元熠换了身夜行衣带着方山就朝着章州城而去…… 因为是晚上,城里静悄悄的,南宫元熠来的目的很明确,直奔屠太守的府邸。 正文 讨好卖乖的元宝 等南宫元熠从城里回来,他们就告别了羊角镇的村民,前往章州城。 方山也做了一番乔装打扮,扮成了车夫的摸样,道别了村民。 昨天晚上,他们先是去了太守府,又去了关押方县令的地牢,方山亲眼看到他父亲手脚都被戴上铁链,当场他就想冲进去救出他父亲。 方山知道他们带他来见他父亲的目的,所以他更不能冲动。 进城时,因为程枫早已打点好了一切,所以他们很顺利的就进了城,守城的官兵得了好处,自然也没有搜查出方山。 方山就这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进了城,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马车内,安西玥掀开车帘看向外面,“章州城很大,雪停之后并没有受雪灾太大的影响,街道上的商铺照样开门营业,只是街上的百姓很少。” 南宫元熠道:“很多米铺都关了,所以除了买不到粮食之外,其他物品还是有卖的,程枫比我们早两日到达章州,他已经打探过了,真正缺粮的其实是平民老百姓,城里的世家大族根本不缺粮。” “程枫还打探到,章州城其实有粮商卖粮,这伙人很隐蔽,当然粮价也不低,他们自称是从外城来的粮商,用舅母的话说,这伙人就是在发国难财。” “官府的粮食被盗,这些粮食不可能凭空消失,我猜测这批被盗的粮食应该被运进了章州城,程枫打探到的那个秘密卖粮的粮商可能是突破口。” “会不会是他们监守自盗,等百姓没有粮食了,他们再以粮商的身份高价卖粮。”安西玥想到有这个可能。 这时,突然从侧面的一条巷子里跑出来三个衣衫褴褛的男子。 紧接着一帮凶神恶煞的打手也追了出来,将他们包围住,怒声道:“跑啊,敢偷东西,看老子不打断你们的腿,兄弟们上。” 三个男子紧紧的护住怀里的布袋,其中一个男子哀求道:“求求你们放过我们,我家里的钱都给你们了,家里的孩子已经三日没有吃东西了……” 打手根本不顾及男人的哀求,一脚踢在男人的肩头,抢过男人手中的一袋粮食,恶狠狠地道:“拿钱来才能把粮食带走,没钱还敢偷东西,找死。” “兄弟们,给我打,让他们长长记性。”打手又高声道。 正当打手又一脚朝着另一个男人踢过去时,小十从马上飞了下来,凌空一脚就将打手踢了出去。 小十此时一身男装打扮,扬了扬手里的剑,冷声道:“谁敢再动手。” 另一名打手听见小十的声音,明显是个姑娘,也不管被踢飞的同伴,反而开始调戏小十:“原来是个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的,性子野,老子喜欢,兄弟们一起上……” 眼见着小十手中的剑快要出鞘…… 元宝突然现身,疾身飞到打手面前,顿时,刚才出言调戏小十的那名打手头头就被元宝左右开弓,打了十几下嘴巴子。 打手头头莫名其妙的被打,脸上早已红肿不堪,嘴角也溢出鲜血,眼冒金星的,半天反应不过来。 元宝讨好的跑到小十面前:“这种杂碎,怎敢劳烦小十姑娘亲自动手呢。” 正文 又来了一堆不怕死的 元宝看小十时眼睛里都泛着光,又想起昨天晚上他们夜闯太守府时看到的那种火热场面,不得不说屠太守还真是老当益壮。 顿时,元宝的俊俏的脸蛋上瞬间就有些泛红。 小十觉得元宝最近都有点不正常,特别是昨晚从城里回来后。 也根本不知道他脑子在想什么,小十主动退了半步,才道:“那你来。” 这时,打手们见老大被打,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在打了人之后还当众眉来眼去的,就准备一起偷袭小十和元宝。 谁料,元宝目光一凛,只用了几秒的时间,冲上来的打手纷纷倒地。 打手们的哀嚎声响起,眼露惊慌之色,纷纷惧怕的连连后退。 元宝漫不经心的走到打手面前,“得罪了你们的姑奶奶,还不磕头求饶。” 刚才被打巴掌的打手头头见状,连忙朝着小十磕头道歉:“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姑奶奶饶命。” 小十冷声道:“你们为什么追打他们三人?” 打手看着四周围过来的百姓,眼珠子一转,连连叫屈:“他们是小偷,是他们偷了我们东家的粮食,现在粮食这么紧缺,他们还偷粮。” 小十看向三个衣衫褴褛的男子,男子也觉得脸红,辩解道:“我们不是偷,也付了钱的,只是他们突然漫天要价,我们才不得不逃跑的。” 小十看了那三小袋粮食一眼,问道:“这些粮食你们花了多少钱买的?” “总共五两银子,后来他们说又涨价了,要十两银子才肯卖给我们,可是我们实在是没有钱了。”男子解释道。 小十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他们三人手里的粮食若按平常的价格也就值二十文,就算雪灾粮价上涨,他们卖一两银子都算是奸商了,他们竟卖出十两的天价。 “你们卖这么高的价钱,跟抢有什么区别?”小十又要动手。 这时,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男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阴阳怪气地道:“一个愿卖,一个愿买,现在粮食这么珍贵,价钱自然也不低,很多地方有钱都买不到粮食,十两银子还算少的了。” “朱老爷。”打手们见他们的东家赶来,以为就来了靠山:“他们和这三个小偷是一伙的。” “我们不是小偷,当时你们说五两银子,我们是给了钱的。”男人辩解道。 朱贵认得这三个人,一些低贱的平民,强词夺理道:“现在粮食这么珍贵,千金难买,你们区区五两银子就想买三袋米,你们这种形为就是偷。” 此时,朱贵上下打量小十和元宝一眼,“还有你们打了我的家奴,这笔账怎么算?这钱怎么赔?” 小十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既然你承认他们给了你五两银子,那就别怪本姑娘为民除害了。” 小十狠狠一拳揍在朱贵的脸上,顿时,疼得他哭爹喊娘:“你敢打我。” 朱贵气极,怒道:“全都给我上,往死里打。” 元宝看了一眼跟着朱贵赶来的另一批打手们,冷冷一笑:“又来了一堆不怕死的。” 正文 打得很解气 马车内,南宫元熠掀开车帘,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情况。 “这个人可能就是程枫查到的隐秘的粮商?”安西玥道:“元宝不会把人打死吧,为了小十他可不要犯案啊。” 安西玥见元宝对小十似乎很上心啊。 “放心吧,元宝做事有分寸。” 南宫元熠又摇头道:“不是他,他的背后应该还有人,我们可以通过他联系上他背后的大东家。等元宝活动活动筋骨,我们再出去。” 安西玥见他稳如泰山的坐着不准备下车,“把人打了就结仇了,我们还怎么通过他联系他的上家。” 因为只有两辆马车,卫明凤与安西玥他们一车,外面的情况她也听到了。 卫明凤道:“其实在先帝在位期间,就制定了一系列抑制商人恶意哄抬物价,扰乱市场的律法,只是执行力度不够,这样的律法很难实施。” 南宫元熠也听文太傅讲过这一条律法:“听文太傅说,冥帝时期对北朝制定了很多严谨的律法,如果商人在灾情期间想要发国难财,更是罪上加罪。” 卫明凤道:“的确是这样的,可惜从古至今,甚至更超前的朝代,都没有办法遏制这种情况,就像现在,粮价就算贵如天价,只要百姓需要,也逼得他们不得不去买,市场达不到平衡,就永远有这种乱象,所以灾民横生。” 南宫元熠唇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浅笑:“多谢舅母提点,既然北朝有这样的律法,就好办了。” 安西玥见他眸光微亮,仿佛有了主意,问道:“你想让元宝和小十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这伙粮商敢在城里这么横,自然有办法制他们,要打起来才能惊动官府,等着吧。”南宫元熠道。 安西玥看了那朱老爷一眼,愤恨道:“不过,这些人实在可恶,让小十好好的教训他们一下,也解气。” 片刻之后,等小十和元宝打完,真的来了一队官兵团团将他们围住。 朱贵见状连忙上前点头哈腰:“孙大人,这两人当街伤人,他们还偷了我的粮食,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衣衫褴褛的三个男人顿时就慌了,“我们没有偷粮。” 惊动了官府,围观的百姓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反而很惧怕的主动站得远远的。 有百姓悄悄议论道:“唉,这些奸商把粮食卖得这么贵,官府也不管,这两个年轻人要倒霉了。” “他们也真倒霉,明明是那些打手先打的人……” 孙大人也不问缘由,冷声吩咐:“敢在城里闹事,全都抓起来,带回衙门。” 朱老爷连忙跑到孙大人面前,悄悄递了一锭银子给他,悄声道:“孙大人,我的护卫都被他们打伤了,还请大人替我们做主。” 孙大人悄悄的收了银子,厉声道:“把打人的和偷粮的全都带走。” “慢着。”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 这时,只见南宫元熠才从马车上下来,他们准备进入章州城时,就准备恢复药商的身份,所以他今天穿的衣服很符合一个富商的身份。 正文 是有钱人啊! 顿时,只见一位一袭华服的年轻公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给孙大人的第一感觉是,眼前的公子气度不凡,只见他越过人群缓缓行来,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富贵。 是有钱人啊! 孙大人凝眸望过去:“你是什么人?” “在下姓元,他们是我的护卫,是路过章州城的药商。”南宫元熠沉声道:“不知大人以什么理由抓我的护卫。” “打架斗殴。”孙大人道。 南宫元熠又指着三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请问大人又以什么理由抓他们呢?” 孙大人一看,满眼的嫌弃:“当然是盗窃罪,他们偷了朱老爷的粮食。” 孙大人把南宫元熠当作一头待宰的肥羊:“你既然是他们的主子,就跟本官走一趟衙门吧。” 南宫元熠神色自然,不慌不忙,唇角勾起淡淡的浅笑:“刚才我可是听到是他们欺压百姓在先,故意抬高粮价,明明人家已经给了五两银子买粮,他们如何犯的盗窃罪。大人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莫非想徇私枉法。” 顿时,百姓们纷纷交头接耳,“就连官府也帮着这帮奸商,我们老百姓的日子没办法过了。” “刚才明明是他们先打了那三个男人,还高价卖粮,逼得人没有活路……” 孙大人瞟了一眼四周围观的百姓,怒道:“街上有人闹事,他们打伤了人,本官秉公执法,正常办案抓人。” 南宫元熠顾左右而言他地道:“在下刚好听到这三位百姓说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他们的三小袋粮食,朱老爷反悔要十两,所以才起的纠纷。” “按平时的市场价来算,五两银子能买多少粮食,不如请在场的乡亲们帮忙算算……” 众人听到南宫元熠的话,真的算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震惊之色,议论纷纷的,都在骂朱老爷是奸商。 南宫元熠正了正眼色,沉声道:“你们是哪里来的粮商,章州雪灾严重,你们卖这么贵的粮食给老百姓,到底是想要挣钱,还是想要当杀害百姓的刽子手?不是逼得百姓们没有活路吗?” 四周的百姓其实也都是敢怒不敢言,顿时听他这么一说,全都把情绪表现在脸上,他们已经够苦了,家里的钱都用来买高价粮了,只怕等雪灾过去,他们也没活路了。 “奸商。”顿时人群中有人大着胆子骂了一句。 朱贵高声道:“现在四处都缺粮,粮价上涨也正常,我们愿卖,你们愿买,你们管我们怎么定价,各取所须。” “你们打了人,还有理了……”朱贵又高声咆哮了一句:“孙大人,他们打人,我要告他们。” 孙大人手一挥,官兵们就准备上前抓小十和元宝。 南宫元熠又冷声道:“根据北朝律法,商人随意哄抬物价,扰乱市场,视情节的严重而论罪,轻则罚款挨板子,重则下狱,如果在灾慌年想要发国难财,情节严重者,当斩。” “不知孙大人官居几品,北朝的律法可有读熟。”南宫元熠淡淡道。 孙佐其实只是一个小官,负责章州城里的治安工作,协助章州城的通判。 同时,他在章州城也很吃得开,是个地地道道见钱眼开的人。 “你一介商贾敢数落本官。”孙佐怒道,也听出了南宫元熠的讽刺之意。 正文 入住过云居 南宫元熠完全不把孙佐的威胁当回事,好心提醒道:“在下并非数落大人,而是为大人好。大人秉公执法、刚正不阿,老百姓都记在心里的。” “相反,如果大人……”南宫元熠没把话说完,相信他听得懂。 孙佐有意无意的瞟了四周一眼,又想到刚接到上头的密令,皇上派了大人物来赈灾,现在正在路上…… 南宫元熠又道:“在下经商多年,自然熟读北朝律法,犯法的事在下绝对不敢做,如果大人不信,即可回去翻阅北朝律法,到时孙大人就知道在下是不是在危言耸听。” 孙佐听了他的话,不禁想到通判大人和太守大人的谈话,听说朝廷如果想要从粮商手里购买粮食赈灾,朝廷出的价格也只会是市场价,不会任由粮商漫天要价,所以只要不经过官府,商人们如何暗箱操作,他们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顿时,孙佐看了一眼朱贵,悄声道:“你们怎么搞的,怎么把人追到街上来了,待会儿,你们见机行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朱贵也被那句“当斩”给吓得背脊骨发凉,北朝真的有这样的律法吗? 也怪他们贪心,想要多挣五两银子,他们手底下的人也想捞点油水。 朱贵暗恨道:”难道我们就白白的被打了?”朱贵已经把眼前打他的几人记恨在心底了。 “先走吧,等过了这个当口再说。”孙大人悄声道。 “不知道大人觉得该案如何断?他们卖高价粮还伤人,不如在下就陪这三位百姓走一趟衙门,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南宫元熠见他们交头接耳。 朱贵见南宫元熠从头到脚都富贵不凡,再见他的两个护卫,又武功高强,如果不是有钱人,谁请得起这么厉害的人当护卫。 朱贵当机立断,叫着十几个打手一溜烟就跑了。 孙佐佯装着命官兵去追,自己却留了下来,左右看了一眼,故意道:“今天的事,本官自然会去禀告通判大人,不知元公子在何处歇脚,如果通判要传唤元公子问话,还请元公子协助本官办案。” “大人客气了,协助官府办案是草民应该的,只是如果章州城真的有人蓄意抬高粮价,意图挑战北朝律法,还请大人多多放在心上,不然在下的药材生意也做不下去。” “夫君,我们是不是在过云居酒楼歇脚,赶了这么远的路,我累了。”安西玥微微掀开一条缝隙,适时的出声。 过云居酒楼可是章州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特别是此时物价飞涨的雪灾期间,几乎没有人敢居住在过云居这样昂贵的酒楼。 孙佐一听马车内传出的女人声,又见他们的马车平凡无奇,不过也很正常,驾驶太豪华的马车上路,反而不安全,不过从他的衣着打扮上看,才能看出此人的富贵。 两日前,就有一队人马入住过云居,他们押送了满满的三大车药材,难道眼前的这位公子就是他们的东家。 南宫元熠也不管孙佐脸上惊奇的变化,淡淡道:“孙大人如果需要在下协助,可到过云居酒楼找在下,在下先行告辞了。” 正文 大人明察秋毫 这时,南宫元熠走到三位跪在地上,吓得魂飞魄散的男子面前,掏了一锭银子递给他们:“快把粮食带回家去吧,家里的孩子还等着粮食救命了。” 男子看着手中的银子,连忙磕头道谢:“谢谢公子,公子真是好人,如果没有粮食,孩子就要饿死了。” 南宫元熠心里微微动容,面上却朝着孙大人浅浅一笑:“你们要谢就谢孙大人吧,是他明察秋毫,章州城出了奸商,孙大人是朝廷命官,官府不会不管的。” 男人顿时一愣,就是因为官府不官,他们才落得这个下场,但是此时保住了怀里的粮食,又不用被抓,已经很幸运了:“谢谢大人……” 孙佐脸上一愣,“粮食是你们买的,自然是你们的……” 南宫元熠随意一瞟,就见孙佐望着男人们手中的钱发呆,浅笑着回了马车。 孙佐暗道:“可真有钱啊,随便打发个叫花子出手都这么大方。” 南宫元熠回到车上,安西玥正掀开车帘看孙大人的反应,轻声道:“夫君是觉得这位孙大人和那个奸商认识,通过他能查出这批粮食的线索,所以故意在他面前露富。” “他官职不高,碰运气吧。”南宫元熠道:“一个人眼睛里有欲望,就说明他有价值。” 南宫元熠感叹道:“很明显,孙大人和那位朱老爷认识,朱老爷和那批打手也是他故意放走的,一般这种小事,散场了就像没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老百姓也只是听听罢了,他们也不能拿当官的怎么样。” “不过,朱老爷已经记恨上了,他们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卫明凤赞赏道:“刚才你搬出北朝律法时,就把他们吓唬住了,你没看见百姓的眼睛,当他们听到粮商恶意哄抬物价有可能受罚时,他们眼睛里都有光,说明先帝的这一项举措是正确的,只不过没有真正得到实施。” “这也很难实现,特别是现在不仅百姓缺粮,朝中也缺粮,物价只高不低这是常态。”卫明凤感叹。 “只要清除贪官污吏,官员们真正的替百姓做事,这就不难实现。”安西玥给他们打气。 很快他们就到了过云居酒楼。 程枫出来迎接:“主子,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南宫元熠点了点头,“为了安全着想,天涯和外祖父一间,舅母和小十一间,元宝你负责允儿的安全……” 天涯反抗道:“我要与小允子住一起。” 梅宗政抗议道:“不行,允儿不能和你呆在一起,还有你身上的毒血也不能给他喝了。” 天涯一把抱过安亭允:“这次带他出来,不就是要让他历练的吗?跟着你这个老古董,你这乖外孙都被你教傻了,我百毒不侵的体质就是这么来的,要从小培养。” 安西玥听见两人的争吵,直接道:“允儿过来和姐姐一间。” 南宫元熠冷着眼睛瞪向安亭允,安亭允接收到他那抹仿佛要杀了他的眸光,乖巧道:“好啊,允儿要与姐姐一间。” 旋即,安亭允也朝他瞪了回去。 正文 各自选房间吧 南宫元熠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投降,用眼神示意:“这想不想姐夫教你武功……” 安亭允也觉得头疼,姐夫又用这招威胁他,不过姐夫武功的确很高。 安亭允读懂了他的警告,也用眼神威胁道:“情蛊毒发作时别问我要止痛丸。” 卫明凤勾唇浅笑,“大家都不用争了,过云居这么大的酒楼,一人一间都没问题。” 众人都看向卫明凤,只见她熟门熟路的朝里走去,唤道:“云掌柜。” 这时,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迎了出来,脸上笑咪咪的,关键是上来就朝着卫明凤恭敬的行了一礼:“在知道小姐要来时,过云居就不接客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安西玥惊声道:“舅母,掌柜怎么唤您小姐,您和她认识?” “当然认识,不然我长途跋涉和你们来章州做什么,因为这里有我的产业,正如你们所见,过云居是我开的,放心入住吧,我累了。” 南宫元熠也愣声道:“程枫两日前就入住了过云居,不是不接客吗?” “他是我外甥女婿的人,自然要招待,左右我们不都是要住进过云居的吗?这可是章州城最好的酒楼。”卫明凤道:“好了,有什么事待会再说,云掌柜,备水我要梳洗一下,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互相看了一眼,只觉得震惊,怪不得舅母说她有钱,她远在边塞,连章州都有她的产业。 南宫元熠笑着朝各位见了一礼,拉着安西玥就上楼了:“既然如此,各自选房间吧。” 安西玥被他一拉,脸上也开始泛红,还没等她朝长辈们打招呼,她就被南宫元熠拉着消失在了楼梯口。 安亭允见他那无耻的姐夫,也跟着两个老头走了。 另一边,小十、元宝和方山去套马车了。 方山看着富丽堂皇的过云居,惊讶道,“这间酒楼生意极好,当然消费也不低,山安县离章州城也仅一天的脚程,因为章州城更繁荣,周边的老百姓有山货或者草药也都会选择到章州城来卖。” “特别是能入住过云居的客商,都是有钱人,他们给的价格也高,我曾经也到过云居来卖过草药。” 元宝听到他的感叹,“你一个县令公子也卖过草药啊,真是稀奇得很。” 方山不好意思的道:“我爹的俸禄也不多,一大家子人要养活,我又喜欢上山打猎,也认识一些人,他们就是靠采摘草药为生,我也跟着他们学了一点。” 方山打扮成一个车夫的模样进了城,刚才,他看见小十英姿飒爽的把那批打手打得落花流水,顿时对她升起了崇拜感。 此时,方山追上了小十的脚步,脸色微红,崇拜道:“小十姑娘,你武功真好,能不能教教我,你三两下就把那些打手打跪地上了,是怎么做到的。” 小十道:“很简单,我教你。” 小十也挺喜欢方山的,就因为他独身一人救了那么多百姓。 方山脸更红了,“谢谢你,小十姑娘。” “不客气。”小十笑着道。 元宝第一次见小十对着男人笑,还笑得那么开心,感觉心里堵堵的,暗道:“小十这丫头也不是自来熟的人啊,怎么唯对方山和颜悦色的。” 正文 分开沐浴 安西玥进了过云居酒楼后,完全愣住了,原来刚才他们完全跑错了地方,前厅的三层楼只不过是仅供客人用饭的包厢。 进入后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布局四四方方的,院中有凉亭、小桥、流水、精致的盆景等等景色,就像一副美丽的山水画,然而东西南北四个方位都各有妙处。 前院的一层是护院,也是酒楼里的杂役小二护卫等人的憩息之地。 后院则有一个偌大的厨房,还有马房和草料房等地。 而真正的客房却是在西厢院,占地也极广,房间布置得也很独特,各种风格的布局都有,每间客房的名字取得也很别致,给人一种诗情画意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楼层之间都有看台,用鲜花布局较多,不过现在是冬季,只有抗寒的绿植,就算只是盘景绿植,看着也很养眼。 而整个东厢则是酒楼主人家居住的地方,不过平时也没有人居住,云掌柜也一直叫人打扫,看着非常的干净整洁。 最重要的是过云居的整体设计风格一点都不“奢华”,给人一种居家安逸的感觉,但又处处透着贵气,如果来往的旅客因为长途跋涉而身心俱疲,在这样的客栈里休息,心情应该会很好。 “玥小姐,这就是东厢沐浴的水房,水都是从水房接通的热水。”云掌柜微笑着道。 小十也没想到就算远离京都,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谢谢云姨。”安西玥知道云掌柜其实是舅母的家仆,这间酒楼也是云掌柜和她的夫君在打理。 云掌柜已经知道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的身份,没想到她一个王妃一点都不娇惯,甚至在她的面前没有半点架子,云舒就更喜欢她了,和小姐脾气也有些像。 “玥小姐不必客气,有什么吩咐随时喊我。”云掌柜道。 这边,南宫元熠还以为可以和安西玥洗个鸳鸯浴,没想到过云居的布局这么奇特,浴房和水房几乎是相通的,单独劈出了几间沐浴,还分男女。 在舅母的地盘,他自然不敢太过放肆,他还记得舅母替他们想的“分离疗法”也挺折磨人的。 “主子,舅夫人独自拥有这么大一栋酒楼,她得多有钱啊,梅将军的俸禄虽然不低,奖励也不少,但是这栋酒楼的价值应该在十万两往上了,舅老爷不会是个贪官吧。”元宝一边替他搓背一边吐槽道。 南宫元熠却沉思道:“东厢院的男女浴房是不是紧挨着的。”他家夫人好像被云掌柜带到女浴房去了,这会儿玥儿应该在女浴房里…… 听见主子提起浴房布局,元宝没精打采的道:“我检查过了,过云居的男女浴房都设计得相当私密,也相当安全,我们的人也装扮成家丁入住了过云居,不会有事的,还有小十那丫头在呢……” 元宝一想到小十对方山的那抹浅笑,就恨得牙齿痒。 南宫元熠见元宝的心思根本没和他在一条线上,轻声道:“对啊,小十好像也陪着王妃进了女浴房……” 元宝一听,脸瞬间红成了一个熟透的柿子,小十进了女浴房,进浴房当然要脱衣服洗澡…… 元宝幻想着,差点没流鼻血。 正文 深情 这时,南宫元熠起身,自己擦掉身上的水渍和将头发擦干,再悠闲的穿衣,系腰带,挽发,几乎一气呵成。 南宫元熠见此时的元宝像个傻子一样,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看来本王要给你张罗娶个媳妇了……” “思春思到小十身上去了,让老九知道你垂涎他妹妹,可有苦头吃咯。”南宫元熠幸灾乐祸道,见元宝仍没有反应。 南宫元熠暗忖着:“元宝今年也二十三四了,该娶媳妇了,怎么像傻了一样?” 元宝的心思根本没在南宫元熠的话上,突然道:“主子,您没事给小十做衣服干什么,还都是女装,她喜欢穿男装。”他想起来了都是小十穿女装害的。 “您突然对小十这么好,是不是想纳小十为侧妃。”元宝猛然一惊。 “傻了。”南宫元熠觉得他家玥儿说对,元宝没救了。 盯着元宝又叹了口气,“自己慢慢想。”就朝着女浴房走去。 安西玥穿戴整齐刚好洗好了澡从浴房里出来,准确的说她是被小十赶出来的。 “玥儿,天这么冷,怎么不披件斗篷?”南宫元熠见安西玥穿得单薄,头发也没完全擦干就出来了。 安西玥撇了眼紧闭的浴房门,她想说小十在里面沐浴,但是她害羞,不要人帮忙。 “不冷,里面可暖和了,就像温泉房一样。”安西玥朝着他甜美一笑,看着唇红齿白,香甜诱人。 南宫元熠喉咙微微一滑,她的一颦一笑都印在他的心上。 他感觉身体微微有些燥热,心口也有些许疼痛,南宫元熠仿若四周无人般将她抱了起来,进了厢房后又关上了门,让她捂在被子里,轻声道:“冷不冷,先把头发擦干,免得感染风寒。” 安西玥红着脸又轻轻应了一声:“夫君帮我擦。”她这才背过身去,将头发完全交到他的手里。 只瞧着她头发乌黑顺滑,过云居的香胰子每一块都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花香,就连皂角水都是香香的。 南宫元熠想替她挽发的,但是他只会挽男人的发,顿时眉间就升起了一抹忧愁,他自言自语道:“闺房之乐,除了描眉画花钿,还有挽发吗?” 安西玥感觉他的手指太过轻柔,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丝间使得她痒痒的,她沉溺在他的温柔里,转过头问道,“你说什么?” 南宫元熠低头在她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你的丫鬟不在身边谁替你挽发?”小十自己都不会,指望不上。 安西玥微愣他突然的举动,像是习以为常,笑着道:“我自己会。” 她感觉他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太过温柔深情。 于是,安西玥拿过他手里的梳子,作势就要下床…… 毫无疑问,南宫元熠突然伸手拉住她的皓腕,轻轻的替她把耳边的发丝挂在耳上,露出莹白如玉的脸颊,紧接着他突然摸向她的耳垂。 现在明明是冬季,但她感觉后背好像有汗珠渗出来,一股燥热突然开始由身体蔓延。 他抱着她的腰身,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温柔的唇瓣亲吻在她的脸颊上。 之后,他却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甚至连平常的嬉笑打闹都没有,他只将头埋在她的发间,把她抱得很紧。 正文 来月事了 安西玥却感觉出了他的异常,发现他的身上出了好多细汗,也不是因为情欲。 安西玥第一时间翻身下床翻找她的银针,又将他抱在怀里:“夫君,你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她知道,此时,她不能慌乱,必须全神贯注,这一套针法能止痛,实在不行就让他吃药。 安西玥迅速扒开他的衣服,找到引发他疼痛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银针刺入穴道,银针能缓解他的痛苦,也能麻痹他的痛觉,正是因为他身体里的蛊虫躁动所以引发了蛊毒发作。 好在,经过安西玥的一番努力,南宫元熠总算平静了下来,除了脸色有些惨白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她替他切了脉,总算放心下来。 南宫元熠的意识完全是清醒的,只是他刚才情不自禁,如果刚才她不替他施针,他想他应该能忍过去,一个人的忍耐力可以无限增强,他绝对不会妥协。 安西玥隐去眼角的泪水,朝着南宫元熠嫣然一笑,“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南宫元熠躺在床上,也朝她勾起浅笑,拉过她的手,又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静静的抱着,“只要有我的玥儿留在身边,吃什么都无所谓。” 安西玥靠在他的肩头,躺在他的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腰上,“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这时,南宫元熠又不老实的翻上她身,眸光魅惑,柔声道:“夫人,你把为夫的衣服脱了想做什么?” 安西玥连忙推他:“扎针。” “为夫怀疑过云居的香胰子里被下了情药,让为夫替你解毒吧。”他笑得痴迷。 “有你个大头鬼……” 安西玥的怒骂声被他狂风热浪的吻给淹没了…… 南宫元熠最后还是没成功,因为安西玥来月事了,他的火瞬间就被消灭了。 之后,安西玥起床替自己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再将多余的头发辫了根麻花辫。耳鬓两边落了点点碎发,看着清新可人,妖艳如花。 南宫元熠盯着她的麻花辫看,下定了决心道:“下次为夫要把闺房之乐改为替夫人挽发。” 安西玥斜他一眼,“别凭了……” 突然,她感觉小肚子微微有些疼痛,也提不起精神。 他见她面色有些白,虽然没有涂抹脂粉,也不至于这么难看,关心道:“怎么了?” “估计小肚子受凉了,有些疼,没事,忍忍就好了,来月事时都会有些不舒服。” “怎么治?”南宫元熠知道她是来月事了,刚才他连她的衣服都没脱掉,就被她一声惊叫给吓到了。 “治不了,喝点热水就好了,如果在京都,我可以给自己做碗补血的药膳。”安西玥解释道。 “平时也没见你疼得这样难受。”南宫元熠焦急道,将她又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在家里我很注意调理身体的,所以很少会疼。” 这时,南宫元熠突然开门出去,“等我一下,我去找找治女人肚子疼的药。” 南宫元熠说完就朝厨房走,刚好遇见卫明凤。 卫明凤刚才从房里出来就听见云掌柜说,南宫元熠那小子把安西玥抱进房里了。 “臭小子,玥儿年龄还小,你可别为了自己的私欲,太放纵了,会伤了她的身体的。”卫明凤脸不红心不跳的直言道。 正文 不是什么大病 南宫元熠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浅笑道:“我哪敢啊舅母,玥儿来月事了,肚子正疼呢,我去找外祖父拿点止疼药,顺便给她做碗补血的药膳。” 卫明凤知道安西玥的身体,她体寒,很可能是宫寒才会痛,像她这个年龄,也正常,有些女人的身体长大一些这种宫寒就会自动消失,不是什么大病。 “先去厨房找厨娘给她冲碗红糖水,再找云掌柜拿个手炉放在小肚子上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卫明凤提点道。 南宫元熠朝卫明凤拱手作揖谢过之后,就离开了。 卫明凤瞧着南宫元熠那傻样,笑道:“臭小子,还算有良心。” 这时,南宫元熠又折回来,笑得有些奸诈:“舅母,我想请云掌柜替我办点事。” 原本,他可以等鱼饵自动上勾,但是他不想再拖延时间了,百姓等不起,他也等不起,蛊毒的发作越来越平凡。 …… 朱贵被打得鼻青脸肿回了的住所。 一个衣着花枝招展的美妇见朱贵脸上挂了彩,看着惨兮兮的。 美妇一边替他上药一边心疼道:“老爷,发生什么事了?谁打的?” 朱贵推了美妇一把,“轻点,疼疼疼,你想害死老子呀……” 这时,孙佐在离开大街之后,派人去调查姓元的药商,打探到的消息是过云居酒楼全部被他们包下来了,能包下过整个云居的人都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孙佐把消息打听清楚,也紧跟着朱贵的脚步来到他的住所,看能不能借助他的人脉做成另一笔生意。 朱贵见到孙佐却是满脸的怒气,平时,他可没少给孙佐好处,今天见他被打得这么惨,他也不说帮帮他。 “孙大人可真是稀客啊。”朱贵讽刺道。 孙佐知道朱贵是他的财神爷,一进来就赔笑道:“朱老爷不要生气,今天若不是本官救了你和你的那帮打手们,只怕你和你家东家就要吃官司了。” “吃官司,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朱贵又傲慢道:“孙佐,你知道我家东家背后的靠山是谁吗?一个小小的药商就把你吓得这么怂了,这世上能让我家东家吃官司的人还没出生呢。” 孙佐也不生气,又道:“是是是,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特地回了趟衙门,翻看了北朝律法,粮商如果在灾情期间恶意哄抬粮价,严重者可判死刑,那可是杀头大罪。” 朱贵眼神阴冷满不在乎地道:“那又怎么样?不靠现在挣钱,还等什么时候,况且他一个小药商,老子还怕他不成,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的靠山是屠太守,敢和老子作对,晚上就找人把他给灭了。” “你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个管治安的小官,跟着我们东家混,一定亏待不了你,你喜欢的无非就是钱,我们最不缺的就是钱。” 孙佐担忧道:“我听通判大人说,朝廷的赈灾粮很快就要到章州了,到时百姓有了粮,他们就不会再买你们的粮食了,怎么办?” 朱贵得意道:“章州有十多个县,七、八十个村,朝廷拨的那点赈灾粮根本不够赈灾,我们还得到消息,朝廷拨银子向粮商买粮,但粮商也不笨,根本没粮食卖给朝廷,到时百姓照样会来咱们这儿买粮。” “况且,我还听到一些小道消息,朝廷的粮恐怕运不到章州城了……” 正文 添了一把火 孙佐听到朱贵的话,顿时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他什么意思?上次章州引发百姓抢粮,这次他们要做什么? 朱贵瞧着孙佐那胆小如鼠的模样,笑着道:“放心吧,有你朱爷一口肉吃,绝不让你喝汤。” 朱贵想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已经开始飘了。 孙佐和他一样爱钱,爱钱的人都有共同话题,也很好收买。 孙佐又赔笑着道:“朱爷说得对。” 孙佐原本想来和朱贵商量一下,现在整个章州缺少的不只是粮食,还缺少药材,想问问他们要不要找那位大药商做做药材生意,应该也很挣钱,他再从中挣点小钱。 不过,此时,他听了朱贵的话,顿时有些退缩了,朱贵后面的人大有来头,况且还有屠太守当他们的靠山,他一个小小的管治安的小官,趁机捞点油水也是好的。 他自从翻看了北朝律法后,胆子也变得有些小了,他在街上利用身分替他们周旋,但是他们并没有分给他多少。 今天,那位元公子的话点醒了他,他只是一个虾兵蟹将,如果犯死罪,恐怕他们第一个要推出他来当替死鬼。 朱贵原本正在气头上,此时,见孙佐在他面前像个孙子一样,完全不像早上在大街上时威风,不过,当官的在百姓面前摆威风才更有震慑力。 所以,朱贵愿意给孙佐继续送甜头。 孙佐从朱贵那里出来,又想到章州来的财神爷,能包下整个过云居,那应该真的很有钱,他们是来章州做药材生意的。 孙佐突然觉得那位元公子很面善,说不定他能靠着他们再发点财,就不用再胆战心惊的了。 朱贵的粮食卖这么贵,他也没给自己多少。 孙佐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过云居的那条街上去了。 好巧不巧的,他遇见了过云居的云掌柜。 云掌柜正埋头走路,突然和孙佐撞上,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咦,云掌柜,这么急你去哪里?”孙佐问。 云舒开门做生意,自然也没少给孙佐好处,毕竟章州城的治安这块还得仰仗孙大人。 云舒态度很是恭敬:“孙大人,好巧啊,你今天不当值吗?” “今天休息。”孙佐心里在想事,问道:“听说你们过云居被大药商包下来了,谁这么有钱,敢包下整座过云居。” “的确是位大药商,他们也是听说过云居是章州最大的酒楼,来章州城做生意当然选择在过云居歇脚。” “两日前就派人来交了五千两的定金,这不,今天他们的东家刚入住,我去买点好货,顺便买点粮食,二十几个人的大商队,过云居有了这单生意也不愁过不去这个冬天了。” “听说他还带来了医术也很厉害的郎中,这不,就在过云居门口摆了义诊,看病不要钱,出手也豪气,还送药呢。” “不要钱?现在缺医少药,他们免费替人看病?”孙佐震惊道。 云掌柜八卦道:“依我看,义诊只是幌子,此时来章州做生意的哪个不想要发一笔横财,药材和粮食最为稀有,正是挣钱的好时机,他们就算再有钱也不是傻子,难道还上赶着跑到章州城来做慈善吗?这可是个无底洞。” “不过,我听元公子好像说,他们初到章州,人生地不熟的,正想要去拜访一个什么官,应该是想搭上屠太守那条线……” 正文 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孙佐觉得云掌柜言之有理,但心里更着急,仿佛白花花的银子马上就要从他的面前流失掉一样。 他得抓住机会,屠太守已经挣得腰包都撑破了,他如果再和一个大药商联手,岂不是更没他什么事了? 孙佐暗道:“今天早上,他已经卖给元公子一个人情了,现在去拜访他,应该不会唐突吧。” 云舒说完就要走,陡然,孙佐却突然拦住她的去路:“孙某想请云掌柜帮个忙,不知云掌柜方便吗?” 云舒为难道:“我这正要去忙,元夫人想吃燕窝……”大冬天的,燕窝可珍贵了。 “如果这次云掌柜帮了本官,本官保证今后过云居不会受任何人的骚扰。” 孙佐一声“本官”就是用官威压人,又给了个云掌柜都无法拒绝的“甜头”。 甚至他连让云掌柜考虑的时间都没有。 使得云掌柜不得不答应。因为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说的就是孙佐这种人。 云掌柜故意狐疑道:“孙大人想要做什么?过云居可是正经酒楼,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事我可不做,元公子虽然有钱,可也付了银子给我的。” 孙佐又放低了姿态:“我是官,能做这种事吗?元公子不是入住过云居了吗?像他这种有钱的大人物,我一个小官也接近不了他。再说他身边有高手保护,我只不过是想让云掌柜替我引荐一下,让我见到元公子本人,这事就算成了。” “就只是这样?”云舒眼珠子一转。 孙佐朝她点了点头。 云舒算是应下了,又笑着道:“不过,以后过云居就全靠孙大人庇护了,如果遇上吃饭不给钱的公子哥,我可随时去叨扰孙大人帮忙……” 孙佐笑着满口答应:“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此刻吧。”刚好他们才进城,他怕元公子直接去找屠太守,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此时,只见过云居的门口贴了几张布告,免费看病。 梅宗政领着安亭允真的在过云居的大堂里坐诊。 孙佐见状,问道:“他们把过云居的大厅当成了药堂,云掌柜不怕影响过云居的生意吗?” 云掌柜笑着道:“人家给了钱包下整座酒楼,自然是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有钱,我不在乎,况且现在雪灾严重,除了想到章州来挣钱的商人,谁会来住店。” 孙佐点头,暗道:“也对。” 很快,孙佐就被云舒领进了过云居最豪华的包间里。 云掌柜示意孙佐在外面等着,她先进去通报一声,免得唐突了。 孙佐连忙点头:“那就有劳云掌柜了。”孙佐看了一眼过云居里面的环境,只觉得舒坦,他什么时候能拥有这么宽敞富贵的院子啊。 南宫元熠正在屋里和安西玥用饭,这碗药膳看着普通,实则也是下了功夫的,毕竟是梅宗政亲自指挥,南宫元熠再亲自下厨。 “元公子,元夫人,在用饭呢。”云掌柜故意提高了声音。 南宫元熠见云掌柜这会儿来,眉毛一挑,笑道:“云掌柜有事吗?” 云舒道:“外面有位客人想来拜访您们,托我进来传句话,他是咱们章州城的官老爷孙佐大人,说是找公子您做笔买卖,他还说今天早晨,与元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正文 有钱的才是真大爷 这时,安西玥瞧了南宫元熠一眼,傲气道:“孙大人?哪个孙大人?是不是今天要抓咱们的那位小官,不见。” “今天我是答应过他要配合他调查粮商高价卖粮这事儿,莫非这么快就有结果了,才几个时辰,看来这位孙大人办事效率很高啊。”南宫元熠夸赞道。 云舒又高声替孙佐说了几句好话,南宫元熠才答口道:“让他进来吧。” 安西玥又道:“夫君,咱们初来章州城,你怎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这显然是不愿意让她夫君见孙佐。 孙佐等在外面,把里面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暗道:“看来,元夫人因为早上的事很不待见他啊。” 这时,云舒出来,皱了皱眉头,悄声道:“别看元公子很有钱,都是元夫人说了算,待会儿进去,有些眼力劲,别把我的客人给得罪了,这年头有钱的才是真大爷。” “谢云掌柜了,我明白。”孙佐道。 很快,孙佐就成功的见到了南宫元熠。 此时,南宫元熠正在哄媳妇吃饭。 孙佐见到那场景时,别提多养眼了,怪不得云掌柜说都是元夫人说了算,这样美的女人,只怕天下没几个。 孙佐只看了安西玥一眼,只觉那女子正当韶龄,肌肤胜雪,仿佛吹弹可破,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一双眸子清冷幽深,不可逼视,发誓轻挽,无半分点缀,却也看出了她平时的生活有多养尊处优, “小十,给夫人摭方面纱。”南宫元熠冷声吩咐道,仿佛她是他的珍宝,不容任何人觊觎。 小十依然一袭男装打扮,恭敬的递了面纱过来,安西玥嫣然一笑,接过,瞬间遮住了她的容颜。 安西玥眼神闪过一抹幽怨,看向南宫元熠。 孙佐差点看痴了,一听他如此吩咐,连忙收回视线,谄媚道:“元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南宫元熠仿若未闻,继续讨好安西玥用饭。 片刻,才道:“孙大人,请坐。” 孙佐战战兢兢的坐下。这时,南宫元熠又瞥了小十一眼,“给孙大人奉茶。” 小十本就冷酷,小脸长得也漂亮,但在孙大人看来,一般有钱人家的下人都傲慢,这也正常,因为人家有傲慢的资本。 小十得了吩咐,才恭敬替孙佐上了茶水,退到一旁。 气氛又一度陷入尴尬中…… 安西玥总算吃饱喝足,乖巧的坐在一边,轻声道:“夫君,我们不是还要去拜访章州的屠太守吗?咱们的另外十几车药材马上就到章州城了,等这批药出手,我们还要去余州。” 安西玥的意思说,他们时间宝贵,为什么要接见一个小小的治安官,浪费时间。 况且孙佐这官也不是考进去的,花点钱就行了。 孙佐也听出了弦外之音,终于沉不住气了,急声道:“元公子来章州城是做药材生意的,现在章州各大药堂都缺药,刚好我与章州的好几个大药堂都相熟,需不需要孙某从中替元公子周旋一二。” 南宫元熠有一瞬间的呆愣,微笑着道:“孙大人什么意思?在下不太明白。” 正文 南宫元熠的嘴 孙佐知道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轻声道:“元公子这个时间来章州卖药材,无非就是为了挣更多的钱。” “如果你们找屠太守合作,以屠太守的胃口,一定啃得你们连骨头都不剩,不如直接将药卖给药堂,我可以帮公子去从中周旋。” 南宫元熠自动忽略其他信息,诧异道:“屠太守是章州最大的官,整个章州城都是屠太守说了算,我的药材能搭上屠太守这条人脉,将来我元氏就在章州城站稳了脚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个道理孙大人懂吧。” “再说我凭什么要舍近求远去找不稳定的药堂做生意,将来他们完全可以不在我元氏购药,而是去找其他药商。” 南宫元熠又一本正经的道:“我还得到可靠消息,今年朝廷颁布了一项对医药行业的规定,朝廷为了控制药商扰乱市场,防止假药进入市场害人。各个州县的药材都要经过官府的检查才能卖到各大药堂,现在屠太守应该正为章州没有药材而发愁,我为什么不趁此机会牵上屠太守这条线呢。” 南宫元熠的意思是这次就算不挣钱,他也要稳住章州这个市场,他又不是只做这一次生意。 安西玥在一旁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南宫元熠忽悠起孙佐来,完全展现出了他的那张巧嘴的本事呀。 怪不得京都人都说南宫元熠的嘴,那就是骗人的鬼。 真不知道他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不过,朝廷真的要颁布这一项规定吗? 这大概是上次郭氏的假药事件给了南宫元熠的灵感,不过不得不说南宫元熠脑子转得很快。 换句话说如果官府把控严格,或许也是个办法。 安西玥又暗暗叹气:“不过有利也有弊,只怕真把权力都交到各州县官员的手中,药商怕是都要去贿赂官员了,不知道又会增加多少贪官污吏。” 孙佐感觉眼前的这个元公子头脑太过于聪明了,怪不得这么有钱。 这使得他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刚才孙大人说屠太守胃口很大,何以见得呢,都说屠太守为了赈灾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南宫元熠言归正传道。 突然,安西玥担忧的插了句嘴,悄声道:“夫君,我觉得孙大人过来提点咱们,也是好心,我们在章州人生地不熟的,这次我们带了几十万两的药材上路,原本准备挣几百万两回去,我们也不知道屠太守是否好相处……不如我们请孙大人替我们去周旋一下,给他点报酬,也少走弯路。” 这话刚好被孙佐听进了耳朵里,顿时他心里又升起了希望,急声道:“屠太守我也相熟,我可以帮元公子牵线。” 南宫元熠皱了皱眉头:“可是余州那边……” 孙佐又道:“公子还准备把药卖到余州吗?孙某也可以帮忙,余州城我也有熟人。” 安西玥终于朝着孙佐露出了一个笑脸,“孙大人人脉这么广吗?余州城都有熟人。” 孙佐听他们要挣几百万两银子回家,眼睛都直了,连忙道:“余州的冯太守与我们屠太守是朋友,我自然熟悉。” 正文 骗人的鬼 “你们听说过余州城第一豪门霍氏吗?我跟他们也很熟,自然第一豪门与上头两位也很熟,霍氏的来头很大,连太守见了霍家家主都要礼让三分。”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互相看了一眼,明显不信,“你一个管治安的小官,会认识这么多大人物?吹牛吧。” “再说堂堂太守会怕一介商人,反正我不信。”南宫元熠主动替孙佐添了杯茶。 孙佐感觉元公子亲自替他续的这杯茶就是一种拉近距离的信号。 孙佐眼里满是得意,道:“就是今天你家两个护卫打的那人叫朱贵,就是霍家的人,余州霍家,霍家家主是谁?你们不知道吧?” 南宫元熠勾唇浅笑,换了话题:“你是说朱贵的背后是霍氏,余州不是很缺粮吗,他们怎么跑到章州来卖粮了,古怪得很。” “霍氏家主名叫霍坤,人称霍国舅,是当今太后的亲哥哥,屠太守和冯太守自然要给霍家主几分薄面。”孙佐越说越起劲,直接搬出大人物,生怕他们不信,更想震慑他们一下。 南宫元熠又露出孤陋寡闻的表情,仿佛是吓到了:“你是说余州霍氏其实是太后的亲戚,我怎么没听说呢,听说霍氏家族的确很大,涉及生意也很广,其中药堂就开了二十多家,所以这次我还想直接去余州城把药材卖给霍氏,现在他们应该也很缺药,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孙佐见他们表情满是惊色,又道,“所以,如果我替元公子牵线搭桥,你们的药材想要卖进霍氏的药堂,轻而易举就能办成,毕竟我和朱贵也熟。”、 南宫元熠高兴道:“如果此事办成,元某愿意付十万两白银给孙大人当酬劳。并且以后余州和章州的生意,我都想请孙大人帮忙。” 孙佐已经吓傻了,十万两银子那该得有多少钱啊,靠他那点俸禄,他要几辈子才能挣这么多钱啊。 南宫元熠豪爽的给了孙佐一百两银子,“孙大人,这些钱给你喝茶,等牵上霍氏这条线,该付的酬劳,我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 孙佐打开装银子的袋子,感觉沉甸甸的,银子也是白花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是给我的……” “夫君,我觉得此事我们还是和父亲知会一声再做决定,这么大的生意,孙大人说朱贵是霍氏的人,我们也没真正的见过霍家主,再说一直是朱贵在卖粮,我们得到的消息明明是霍氏也很缺粮,朱贵真的是霍家的人吗?” 安西玥阻止道:“太后又真的是霍家的靠山吗?无凭无据的,我们也只是一介商人,辛辛苦苦挣点钱不容易。” 孙佐已经不想放下这一百两银子了,听安西玥如此说,生怕他们会把钱要回去,连忙道:“他们真的有粮,从雪灾发生开始,朱贵就开始卖粮,他们人手不够时就一直找我帮忙。” “你知道他们的粮仓在哪里?”南宫元熠道。 孙佐摇头道:“他们很谨慎,粮食都是分批运来的,我天天在街上巡逻,只知道他们一直有粮食运进章州城,有时他们为了方便也会给我一些好处,有时也跟着出城,不过每次都要蒙眼睛。” 安西玥眉毛一挑,冷冷道:“我还以为孙大人真的认识霍家主,看来也是骗我们的,夫君,咱们还是直接去拜访屠太守吧,天底下怎么有这种事。” 正文 人也是你,鬼也是你 “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孙佐为了十万两银子的酬劳也是拼了,“夫人觉得孙某只是个管治安的官,但是章州城的每条街和每个巷口,我都清清楚楚,并且我已经猜测出他们藏粮的地方应该不止一个,而是很多个。” 安西玥又道:“孙大人这么说也很有道理。” “为了保险起见,夫君你还是和孙大人去看一眼吧,如果朱贵真是霍家人,我们到章州来确实是来对了。记得带上程护卫,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安西玥关心道:“多带点银子,遇到什么事也好打点。” 孙佐觉得这位元夫人太谨慎了一些。 南宫元熠宠溺地看了安西玥一眼,真是人也是你,鬼也是你。 安西玥亲自送他们出门后,就去了卫明凤的房间。 这边,南宫元熠和孙佐出来后,孙佐就找了两套士兵的衣服让他们换上,并叫他们乔装打扮了一番,这模样就算穿士兵的衣服,看着也挺富贵。 南宫元熠自然明白,乔装打扮,他最会的就是这个。 孙佐带着他们左拐右拐穿过几条街,大摇大摆的到了朱贵藏粮食的一个小仓库。 南宫元熠看了一眼四周的地形,里里外外都有打手,打手的手上都拿着刀,应该不是一般的打手。 南宫元熠越看这些人越觉得他们像盗匪乔装打扮的。 想要从这里把粮运走而不惊动人,还是很困难的,对方很谨慎。 这时,只见三五个人从另一个房门里出来,领头的一个壮汉一眼就看见孙佐,“孙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孙佐笑着道:“巡逻到这里,过来看一下。” 领头的又看了孙佐身后的两人:“他们是孙大人的手下,我怎么没见过?” 孙佐道:“新来的,第一次跟我出来,我带他们熟悉熟悉环境,周大兄弟今后如果有什么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尽管开口。”孙佐意有所指:“他们是我的亲戚,信得过,家里揭不开锅了,我才给他们找了个路子,跟着我当差,总不会饿死。” 周大点了点头,“正好我们的粮食快没有了,我要带兄弟们去拉一批粮食到城里,孙大人如果不忙,搭把手,到时候我们送两位兄弟点粮食。” 南宫元熠哑着嗓音连忙道谢:“谢谢周大哥。” “老规矩,晚上出发。”周大朝着孙佐道。 南宫元熠突然躬身道:“我家里还有老父老母,几个哥哥家也很缺粮,他们凑了点银子,周大哥能不能卖我一些粮食,几十口人等着吃饭,实在没办法了……” 周大掂量了一下南宫元熠递过来的钱袋子,不轻。 旋即,他朝着身后的兄弟使了个眼色,悄声道:“晚上和我们去搬粮食时,你叫个人躲在暗处,到时自然有粮食给你,你是孙大人的亲戚,我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周大哥。” 南宫元熠瞟了一眼仓库,明明还有粮食,看来这些人也不老实啊。 朱贵把粮食卖这么贵,这些人只怕是看着眼红,朱贵的钱又进不了他们的腰包,自然也生出了异心。 正文 离间计1 从仓库出来后,南宫元熠递了个眼色给程枫,命他回去准备,顺着周大这条线索,再顺藤摸瓜尽快找出其他藏粮的地方。 程枫领命离去。 南宫元熠突然问道:“章州城除了过云居,还有别的有名的酒楼吗?在下想请元大人吃顿饭,不知道大人可否赏脸?” “元公子真是太客气了。”孙佐笑着道。 于是孙佐把南宫元熠带到了另一间豪华的酒楼。 酒楼的掌柜也和孙佐相熟,连忙将他们迎接进了包厢。 包间里,孙佐随口问道:“刚才那位也是元公子的护卫?孙某感觉他们都是武功很高的练家子。” 南宫元熠浅笑道:“像我们这种各国游走做生意的生意人,身边不多雇佣几个人是很不安全的,武功高,但也贵。不过钱财乃身外之物,自己的命最重要。” “公子说得有道理。”孙佐突然问道:“元公子是哪里人啊?” “江南。”南宫元熠浅笑道:“江南宇文氏的宇文鸿正是在下的外祖父,不过宇文氏的生意遍布各国,元某也是沾了外祖一家的光,才有如今的成就。” “江南可是个好地方,听说那里的人都富得很。元公子这么年轻就把生意做得这么大,真是年轻有为啊。”孙佐恭维道。 北朝有几大家族,霍氏在余州和章州等地稳居第一豪门之位,永久不衰。另外江南富商宇文氏也是享有盛名的,没想到元公子是宇文氏的外孙,怪不得这么有钱。 “既然孙大人人脉这么广,为什么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协助使?还有孙大人为什么说屠太守的胃口很大啊?这些我都不太明白。”南宫元熠疑问道。 “官场的关系很复杂,与你们商人做生意不一样,孙某一直在吴大人手底下干活,当初我们吴大人和屠太守一直在争太守的位置,可惜最后还是让屠魁坐上了太守之位。” “真是可惜了。”南宫元熠感叹道。 孙佐又悄声道:“所以这次章州雪灾,吴大人一直不满屠太守,因为好处都让屠太守占了,我们吴大人就得靠边站。官场就是这样,谁大谁说了算,吴大人也只能捡屠太守剩下的,我们就更惨了……” 陡然,南宫元熠眸光一凛,目中透出一丝冷色:“吴大人既然这么憋屈,何不取而待之呢?为什么要仰人鼻息生活?” 孙佐惊得手上的筷子都掉了,目瞪口呆的盯着南宫元熠。 南宫元熠替孙佐捡起筷子,笑着道:“商场如战场,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取代和消灭。” “不如你回去劝劝吴大人,和元某合作,抓住机会把章州城掌控在自己手里,想要当老大,只有除掉占了位置的敌人……”南宫元熠随口道。 孙佐陷入了沉思…… 南宫元熠循循善诱又道:“就比如那个周大,他是替朱贵做事的,但是朱贵挣的钱都是霍氏的吗?孙大人觉得朱贵没有中饱私囊,他一心一意为霍氏卖命吗?我相信自己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 “元公子果然洞察力惊人,只看一眼就能看出这么多门路,孙某佩服。” “刚才元某的提议,孙大人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这次雪灾也许就是孙大人和吴大人翻身的机会,难道孙大人真的只想一辈子当个小官。” 孙佐暗忖着,他平时也靠着吴大人挣些小钱,朱贵和周大也会给他回扣,钱不多,但也总比没有强。 孙佐顿时就有些心动了。 正文 离间计2 于是,到了晚上,孙佐就带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到了过云居。 来人正是章州同知吴梁,孙佐想要办大事,自然要找上自己的顶头上司。 孙佐也是深思熟虑的想过“元公子”的话,这次如果真的是一次翻身的机会,他们就发财了。 屠太守,冯太守靠着霍氏发财,并没有他们什么事。 凭什么?所以他就说通了吴大人…… 后来,经过南宫元熠的一番三寸不烂之舌。 吴梁主动认了南山宫元熠当军师,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他也该拼一把了。 孙佐原本和吴梁就是一伙的,这次只不过是想借着一个有钱有野心的商人再联盟。 大家各取所需,很公平。 于是,吴梁把屠太守准备拿山安县令当替罪羊这事透露给了南宫元熠知道。 南宫元熠听了并没有感觉到诧异,方县令被关了这么久都没有被杀,他就猜到了屠魁的用意。 “如果元某替吴大人铲除了最大的障碍,今后章州的药材生意,吴大人只能让给我元氏药行。当然该有的回报,元某半分都不会少你们的。”南宫元熠直接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吴梁道:“那是自然,元公子是孙佐的朋友,今后也是吴梁的朋友。” 孙佐一直是吴梁的左膀右臂,孙佐已经把南宫元熠的来头告诉了吴梁。 吴梁原本有些怀疑,但是在见到南宫元熠之后,他又打消了怀疑。 因为南宫元熠把一个商人唯利是图的本性展露得淋漓尽致。 但南宫元熠的手段更高明,想要拉屠魁下马,不需要他们找刺客去刺杀屠魁,而是借力打力。 此时,孙佐和吴梁完全不知道南宫元熠已经琢磨透了他们的心理。 屠魁在章州的所做所为,完全让他们眼红了。 朝廷的赈灾队伍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日就会抵达章州,听说这次来章州赈灾的官员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只要把屠魁的罪证交到太子面前。 屠魁自然就完了。 并且南宫元熠还给吴梁保证,他会动用宇文氏的关系帮吴梁赈灾,这样一来,吴梁在太子面前赈灾有功,章州太守的位置自然会交到他的手上。 南宫元熠还告诉了他们一个更完美的计划,不过需要他们一起配合。 两人听后满口答应才回去。 因为这个计划不管成不成功,对他们都没有任何损失,如果成功了,他们跟着升官发财,如果没成功,元公子就是罪魁祸首。 不过,不得不说,他年纪轻轻,竟然如此的不择手段,是个狠角色。 晚上,程枫带回来了一袋粮食,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一路上都很老实,元宝留下来当苦力了。 到了半夜,南宫元熠才从外面回来,有了孙佐,他在章州城行走,几乎是畅通无阻。 安西玥已经睡下了,突然发现身边的动静,她才惊醒问道:“回来了?” “嗯。”南宫元熠是脱了衣服才上的床,怕冷到她,他才没有过大的动静:“快睡吧,只等明天的结果了。” 安西玥因为肚子不舒服在房里睡了一天,现在反而睡不着了。 她翻身见他双目紧闭,眉宇间仿佛皱成了一个川字,心疼道:“很累吧。” 南宫元熠把她抱在怀里,仿佛睡着了一般,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她也就不吵他了。 这时,她替他抚平眉头,喃喃道:“希望吴梁和孙佐能拿出屠太守的罪证,这样就有替方县令洗脱罪名的证据了。” 正文 离间计3 翌日,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盛装打扮去了屠太守的府上拜访。 他们朝门房递交了名帖。 门房看了两人一眼,只见眼前之人全身上下衣着华贵,一看就是很富贵的人。 安西玥今天穿了件价值不菲的雪狐披风,通体的雪白色,看着宛如仙女一般。 南宫元熠也一袭玄色华袍,站在门房面前,微笑道:“我们是来拜访屠太守的,麻烦小哥通传一声。” “请稍等。”门童拿着名帖转身进了内宅。 远处的走廊下,九姨娘的贴身丫鬟正巧看过来,拦住门房问道:“小六子,门外是什么人?” “碧莲姐姐好,他们是江南来的商人,专程来拜访大人的,我正要去禀告大人。”小六道。 碧莲一眼就看见安西玥身上的披风,应该很值钱,暗忖着:“她身上穿的那件披风,九姨娘看见了一定也很喜欢。” “去吧。”碧莲朝小六挥了挥手,就连忙朝着九姨娘院里去了。 - 这边,屠太守听说有一男一女要见他,问道:“他们是做什么?问清楚了吗?为什么要见本太守?” “他们说是来章州做生意的。”他刚才被两人的容貌吸引,也没多问。 屠太守嫌弃的看了名帖一眼,也懒得打开看里面的内容,恨铁不成钢的敲了门房的脑子,“本太守公务繁忙,不要什么人的名帖都接,本官是太守,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接见的?” 小六无缘无故被骂一顿,暗忖着:“不是有钱的人都接待吗?” 就在小六十分苦恼又准备要走之际。 这时,九姨娘摇曳着婀娜多姿的身段行了进来:“老爷,我刚才听碧莲说咱们府上来客人了,人在哪儿呢?” “回禀九姨娘,客人还在门外,小人这就去把人赶走。”门房连忙道。 “回来。”九姨娘厉声呵斥道。 门房惧怕屠太守,又惧怕九姨娘,因为九姨娘最得太守的宠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办了。 只听九姨娘道:“我听说那客人身上穿的斗篷是雪狐狸毛的,老爷,你不是答应送我一件吗?叫他们进来,问问那斗篷在哪里买的。” 屠太守一听,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如果真是雪狐狸的皮料,确实很值钱。 旋即,转身问门童:“来拜访的人姓什么?” “好像是姓元,说是江南来的商人。”门房道。 九姨娘是眼馋那件价值不菲的雪狐披风,她刚听碧莲禀告,就连忙出来了,以为老爷把人叫进来了。 “能穿这么好的衣服,一定是富商,老爷见见吧。”九姨娘撒娇道,她是一个极度奢华的女人,凡是见到漂亮衣服首饰,遇到上好的皮料,她是想方设法都想要弄到。 这也是安西玥今天为什么要穿这件披风来的原因。 因为屠太守的九姨娘是霍家的女儿。 霍氏和屠太守若有书信往来,应该会通过九姨娘之手传递。 这时,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等在门外,很快,门房就把南宫元熠和安西玥领进了太守府。 正文 离间计4 九姨娘在见到安西玥身上的衣服时,两只眼睛都发着绿光,直勾勾的盯着安西玥的披风瞧。 安西玥瞬间就让九姨娘嫉妒上了。 屠魁也没有想到来拜访他的人是如此养眼的一对碧人,真是郎才女貌。 “草民见过太守大人。”南宫元熠拱手道。 “你就是江南来的元公子,不知道元公子找本官何事。”屠魁开门见山,也不想浪费时间。 南宫元熠没想到屠魁这么直接,“在下备了点薄礼,望太守大人喜欢。” 屠太守一听,是来送礼的,顿时心花怒放,眼中闪过一抹贪婪的光芒。 紧接着,小十就将“薄礼”奉上了。 只等小十将礼盒打开,屠太守一看,眼色立马就暗淡下来。 南宫元熠道:“听闻太守大人为了章州百姓劳心劳力,心力交瘁,屠太守真是为民为国的好官,在下也是慕名而来。正好在下是做药材生意的,特地给太守挑选了两只上好的人参,望太守保重身体。” 屠魁听他话讲得很好听,马屁拍得也很响,也没有立马翻脸,“为百姓做事,那是本官职责所在,元公子谬赞了,元公子有什么话就说吧。”一听就是来找他帮忙的,不过这点见面礼未免太寒酸了。 “在下知道整个章州都缺粮食和缺药材,所以我从江南运来了一批粮食,不日便会抵达章州。” 屠魁一听,惊道:“你手上有粮食?”可惜章州和余州的所有粮食都被霍家垄断了,他虽然也有一批粮,可是早就卖完了。 现在只眼睁睁的看着霍家人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兜里揣。 南宫元熠不急不徐地道:“在下当然有粮,几个月前,我家就开始收粮准备运往各地卖,没想到碰巧遇上章州和余州等地发生雪灾。” “不过我也听说章州盗匪横行,很不太平,所以我怕粮食运进来不安全,太守可有安全的粮仓借给元某,我可以付费租赁,只要能保我的粮食安全,我可以多付点租金。” 屠太守现在听说有粮,心里已经动心了,霍氏在他的地盘卖粮已经挣翻了好几倍了。 虽然他也能抽成,但是谁会嫌弃银子多呢。 屠太守也知道,一般的粮商没有他的手令进不来章州城,霍家那边也在向他施压,他也不敢得罪霍国舅。 屠太守道:“你想要进入章州境内卖粮?” “还请屠太守通融一下,给个方便。” 这时,屠太守却看了九姨娘一眼,只见九姨娘瞳孔一缩,听到这个消息,九姨娘的心思也没有停留在安西玥的披风上面。 旋即,屠太守佯装着道:“元公子有粮食支援章州百姓,本官当然很高兴,因为灾情严重,闹事的百姓也很多,上次章州就发生了一起百姓抢粮事件,要不是本官让官兵镇压,这事就不好收场了。” 南宫元熠道:“所以在下也想寻求官府的帮助,不希望发生盗匪劫粮之事,章州是屠太守的地盘,相信太守一定有办法的,到时侯租仓库的租金,咱们也可以商量。” 这时,吴梁带着孙佐正巧来向屠太守禀告灾情情况。 正文 霍家的庶女 吴梁见屠太守有“客人”在,拱手道:“下官参见太守大人。” “吴大人怎么来了?”屠太守不明白他的来意。 “山安县、永丰县等好几个县受灾严重,因为“那边”的粮卖得太贵,所以好多百姓都买不起粮。”吴梁道。 孙佐也道:“启禀大人,朱爷的粮卖得太贵,下官也接到好多起报案,可是粮价贵,下官也没有办法,一时为难……。” 吴梁又道:“不知京都的赈灾粮需要多久到达章州,如果再没有救灾措施,只怕赈灾官员到达之时,又会是一场灾难。” 屠大人仿佛没有听他们的汇报一样,独自陷入沉思,如何在赈灾粮到达前再挣一笔。 南宫元熠适时地突然开口道:“既然太守大人有事,在下就先行告辞了,在下现在暂时住在过云居酒楼,太守如果有什么吩咐,元某随时恭候。” 屠魁惊道:“过云居是你们包下来的,还有义诊和施药。” “正是在下,元某初来乍到,义诊和施药能吸引人……”南宫元熠轻声道。 ”小六送元公子出去。”屠太守连忙阻止,生怕吴梁和孙佐听到他们有粮食要在章州卖。 南宫元熠微笑着退了出去。 安西玥的眼睛微微瞟向九姨娘,只觉得这个霍家的女儿长得也挺漂亮的,不过就是太年轻了,怎么就嫁给屠魁作妾了,她也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随即,屠太守连忙向九姨娘使了个眼色,九姨娘才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九姨娘追上他们的脚步,轻声道:“元公子请留步。” 南宫元熠微微点头,“夫人有事吗?” 九姨娘瞥了一眼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只觉得眼前的这位元公子长得真俊朗,笑着道:“这位是元夫人吧。” 安西玥微微向九姨娘扶了一礼,乖巧道:“屠夫人好,屠夫人真漂亮。” 九姨娘妩媚一笑:“元夫人嘴真甜,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屠夫人,我只不过是太守的九姨娘。” 安西玥有些不好意思,尴尬道:“九姨娘好。” “元夫人叫我思思就行了。” 安西玥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 霍思思,比她也大不了几岁,屠太守都可以当她爹了,霍家的庶出女儿。 霍思思又忍不住瞟了一眼安西玥身上的披风,“不知元夫人这件披风在哪里买的,我刚好差一件成色这么好的狐狸毛斗篷。” 安西玥诧异,脸上染上一抹红晕:“这是我夫君在外跑生意时,偶然遇上买来送给我的,九姨娘喜欢吗?” 九姨娘笑道:“不怕元夫人笑话,我见到好看的衣服首饰就忍不住喜欢。” 南宫元熠眼里带着防备,这件皮料是他送给玥儿的礼物。 霍唯析说得没错,他这位远房的堂妹的确很特别啊,一件衣服就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安西玥微笑道:“下次如果有机会,我送一件给九姨娘,我夫君经常在外面跑生意,时常也做皮料生意。” 九姨娘想要,但人家都这么说了,“其实我追出来,是大人的意思,两位跟我来吧,等大人接待了吴大人他们,自然会来见你们。” “多谢九姨娘,如果我们的粮食真的能平平安安在章州卖掉,我们一定会报答九娘娘的。”安西玥道。 九姨娘又看了安西玥身上的斗篷一眼,越看越喜欢。 正文 霍家的庶女2 霍思思把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带到了偏厅。 这时,他们才好好观察了一番,屠太守的府邸装饰得也很奢华,看似低调,但细看之下才觉得无一不精致。 这边,屠魁送走了吴梁之后,只觉得他们带来的两只人参碍眼,因为他比较喜欢银子,银子更实在一些。 所以屠魁也不喜欢古董古画,他觉得那些东西都没有银子耐看。 南宫元熠自然不舍得送银子给一个贪官,想来想去,送两只人参最为恰当。 不过,当吴梁来汇报了灾情之后,他就觉得就算他们不送银子,送粮也是可以的。 因为现在粮食可以换成银子,他接到的线报是,京都虽然又送来了一批赈灾粮,可是那些粮食根本不够救济两州百姓,所以霍国舅才能有恃无恐的卖粮。 他还打听到,皇上已经拨款赈灾,这就说明朝廷有银子。 现在他想要知道这位元公子手上到底有多少粮,他才好安排下一步计划。 朝廷拨的赈灾款也是用来买粮的,如果他手上的粮食多,不就是瞌睡遇上枕头,妙哉,妙哉。 南宫元熠没有给他明确的数量,只说,他们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低价收购粮食,屠太守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于是,屠太守拿了私章写了一道过关手令交给他的心腹,再让心腹跟着这位“元公子”。 只要他确实运来了粮食,这道过关手令就能起大作用。 一切谈妥之后,南宫元熠和安西玥正式起身告辞。 这边,等他们离开后,屠太守就将九姨娘单独留在了偏厅里。 九姨娘知道屠魁宠爱自己的原因,一是因为她是霍家的女儿,当初他们把她送给屠魁时,就注定了她的命运只能是屠魁的女人,所以她让自己活得很恣意,花屠魁的钱满足自己的欲望没什么不好的。 其二是因为她很听话,屠魁不是一个容易相信人的人,包括她。 这时,屠魁一把拉过霍思思抱在腿上,阴恻恻地道:“思思喜欢元夫人身上的雪狐披风吗?” 霍思思勾住屠魁的脖子,勾起了红唇,柔声道:“思思喜欢又怎么样,那是元公子送给他夫人的礼物,思思就算再喜欢,也没有办法。唉,老爷对思思已经很好了,少了那件披风思思也觉得没什么。” “只要是思思喜欢的,我哪一次没有满足你啊。”屠魁拉着霍思思一阵亲热。 他是希望霍思思保密,这次的事他不希望霍思思传到霍家去,他要真正的把霍思思变成他的人。 …… 片刻之后,他们才从太守府出来。 孙佐和吴梁躲在暗外,见屠太守的亲信跟在“元公子”的身边。 与此同时,南宫元熠自然也知道孙佐和吴梁躲在暗处,他细心地扶安西玥上马车,便命车夫直接回了过云居。 这边,程枫突然出现在孙佐和吴梁的身后,顿时吓了他们一跳。 程枫道:“公子说一切按计划行事,到时侯,你们只需要配合我们就行了,所以公子让我通知二位大人,不必担心。” 孙佐已经得了一百辆银子,不过他没有告诉吴梁,他自然是百分之百相信他们,“屠太守连自己的亲信都派出来了,吴大人就放心吧。” 正文 不平静的夜1 回到过云居,安西玥又给霍思思发了一张请帖并送了一份礼物给她,邀请她今晚到过云居做客。 屠魁知道后,亲自到霍思思的院子里,叫她一定要去赴宴。 因为只叫了霍思思,屠魁只以为是“元公子”为了巴结他,所以叫元夫人与他的九姨娘结交。 晚上,霍思思如约而至,她外披一袭华贵的貂皮斗篷,全身上下都盛装打扮,看着富贵非凡的出现在了过云居的门口。 安西玥连忙迎接了出来,亲自将她扶下马车:“九姨娘快请进。” “元夫人真是客气,思思本该尽地主之谊,本该请元夫人到府上做客的。”霍思思寒暄道。 “我第一眼见九姨娘就觉得咱们有缘分,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所以亲自准备了些酒菜,也不知道九姨娘喜不喜欢。” 安西玥指的是霍思思瞧上她的那件雪狐披风之事,所以她回来后,又重新挑选了一件首饰送到九姨娘手上。 霍思思进入包房,随意瞥了一眼桌上的菜肴,真是道道精致,一看就是过云居的厨子做出来的菜品。 霍思思惊讶道:“这些都是元夫人亲自做的吗?” 安西玥微微一笑,“我平时也没什么喜好,就喜欢研究些菜品,让九姨娘见笑了。” 霍思思左右瞟了一眼:“元公子不在吗?” “夫君带着人出去办事去了,因为关系到要把粮食运进章州城,他不放心手下的人,亲自过去了。”安西玥替霍思思倒了一杯酒,笑着道。 霍思思一听运粮,瞳孔一缩,眼睛里闪过一抹异色,屠魁已经警告过她了,让她好好和元夫人打好关系。 安西玥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依然热情的替霍思思布菜:“九姨娘偿偿这道鱼,鲜嫩可口……” 霍思思有些心不在焉,身边跟着屠魁的人,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趁现在想办法把消息传给霍家那边的人知道。 这时,窗外好像有一些异常的响动声。 安西玥仿若未闻,只微笑着和霍思思寒暄,“我今日身体不便,不能陪九姨娘饮酒,我以茶代酒敬九姨娘一杯,希望九姨娘在屠大人面前替我家相公说说好话。” 霍思思微笑着连声应好…… 门外,有一群黑衣蒙面人正悄悄靠近,朱贵带着杀手成功的蹿进了过云居,据他得到的可靠消息,过云居里只有几个女人。 朱贵为了报仇,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并且他和孙佐打了招呼,不管今天过云居酒楼的这条街发生任何事,孙佐都必须把官兵调开。 此时,整座院子都异常安静,四周挂着马灯,微弱的光照射在走廊下,更显得此处阴森森的。 朱贵朝着身边的黑衣人做了一个手势,顿时,黑衣人们便熟悉的跃上了二楼的楼梯,朝着亮着灯的那间包房行去。 这时,安西玥突然起身,“九姨娘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是不是我夫君回来了。” 霍思思点了点头:“元夫人请自便。” 待安西玥走后,霍思思瞟了一眼身后的几个丫鬟,又看了碧莲一眼,道:“碧莲,过来替我布菜。” “是,九姨娘。”碧莲是九姨娘从霍家带过来的人,自然也是她的人。 正文 不平静的夜2 隔着一堵墙,朱贵感觉他像是听到了霍思思的声音,正要去看时…… 这时,安西玥从包房里出来突然出现在走廊上,吓得朱贵等人连忙往暗处躲。 此时,他们见出现在视线里的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长得还挺漂亮的,顿时就放松了警惕。 刚才他们畅通无阻的进入过云居,简直太让他们意外了。 安西玥沿着长长的走廊缓缓朝着另一头走去,就在刚拐弯之际…… 朱贵冷笑一声,厉声吩咐道:“杀了她,本大爷有重赏。”他知道这位元夫人在姓元的心里的重要性。 此时,安西玥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明艳的浅笑,眸光一凛。几乎瞬间,向她袭击而来的黑衣人瞬间被蹿出来的小十制服。 安西玥凛冽一脚踢在朱贵的胸口,扯下他脸上的黑巾,浅浅一笑,淡淡道:“朱老爷找这么多人来只为杀我一个弱女子,未免大材小用了吧。” 顿时,朱贵吓得连连后退,看了一眼突然冒出来的小十一眼,“你们是故意设下圈套……” “错,不是我们要杀你,我们只是来章州做生意的,图的是钱,不图人命。”安西玥轻声道:“本夫人还想问你,为什么要偷袭本夫人?” 朱贵眼珠子一转,“元夫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来找人的……” 安西玥瞳孔突然睁大,“你们是来找谁的?” 猛然,朱贵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突然朝着安西玥撒了一把药粉。 顷刻间,朱贵见势转身就逃了。 小十连忙接住安西玥,惊声道:“夫人,你怎么了?”。 在朱贵逃跑后,安西玥才睁开眼睛朝着小十浅笑道:“先把这几个人控制好。” 朱贵原本想要逃跑,但这里是二楼,既然对方给他设了圈套,他们一定不会让他轻易逃跑。 突然他转道夺门进了包厢。 霍思思见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朱贵,惊叫道:“三姑父,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成这般这样?” 朱贵不答反问道:“真的是你,思思。” 紧接着,朱贵拉住霍思思的胳膊,厉声道:“屠魁和姓元的在密谋什么?” 霍思思瞟了丫鬟一眼,惊声道:“什么事也没有啊。” 这时,从外面传来小十的声音,“去那边搜,一定要把人找出来,刺客害了夫人,公子此时不在,捉不到刺客,我们没办法和公子交待。” 旋即,小十推门进来,四处扫视了一圈,见九姨娘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子前吃美食,小十恭敬道:“我家夫人被人害了,现在晕了过去,九姨娘千万不要乱跑,我先去把刺客抓住再来送九姨娘回府。” 霍思思惊讶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十道:“九姨娘不要惊慌,还请稍坐片刻。” 小十恭敬退出去之后,只听到小十的声音传来:“你们几个到那边搜。” 朱贵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思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三姑父?” 碧莲突然朝着朱贵跪下:“回禀朱爷,思思小姐正要派奴婢去传信,是屠太守要与姓元的商人合作在章州卖粮,企图抢家主的生意,姓元的商人邀约思思前小姐来也是想要拉拢屠太守。” 就在刚才,霍思思和碧莲已经拿银子堵住了跟过来的两个丫鬟的嘴。 正文 不平静的夜3 朱贵刚才落入圈套差点被捉住,又联想到“元夫人”刚才说的那句话,得出的结论是屠魁要杀他。 他知道屠魁当了几年的太守,一直暗中敛财,这次一定是屠魁看见霍氏挣了钱眼红了。 若不是他阴差阳错想要杀了姓元的商人,他还不知道屠魁敢暗中和姓元的勾结在一起。 “敢和霍氏抢生意,简直自不量力,况且家主把章州的粮食交给我来运作,就是家主对我的信任。”更重要的是,他从中也捞了不少好处,怎么可能让屠魁的阴谋得逞。 “思思,你要帮帮三姑父逃离这里,我要尽快把消息传回霍家,把屠魁的叛变告诉家主,家主若知道屠魁联合其他人破坏家主的计划,他的太守之位怕是坐不久了。”朱贵狠声道,屠魁要杀他,他一定要把屠魁挫骨扬灰。 霍思思惊慌道:“当初祖父把我送给屠魁时,他怎么没想到屠魁会有背叛他的一天,三姑父,屠魁虽然宠爱我,但他其实并不信任我,这里是章州的地界,我怎么帮三姑父逃跑……” “思思,你别忘记了,霍氏背后的靠山是谁?你再想想你的母亲……”朱贵威胁道,他也怕霍思思脱离霍家的掌控,屠魁这么抠门的人对这位九姨娘也算极好。 单看霍思思嫁给屠魁之后,衣服首饰,霍思思过得不比霍家其他女儿差。 霍思思猛然一惊,抬头望向朱贵:“三姑父想思思怎么做?”她这三姑父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到章州做生意还找了个女人陪在身边,不过她也只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罢了,左右她还是姓霍的,她敢得罪霍氏,她的好日子也过到头了。 于是,片刻后,霍思思突然出现在走廊上,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小十仍然带着人四处搜查。 紧接着,霍思思成功的引开了小十的注意力,让朱贵成功逃脱。 另一边,厢房内。 小十把满目焦急的霍思思带过来时,卫明凤和梅宗政也在。 梅宗政正在替安西玥诊治:“还好伤得不重,休息几日就好了。” 卫明凤则恨恨地道:“让老娘捉住下毒手的那个人,老娘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我就说咱们出门做生意要低调,不要露富,这些人一定是咱们在路上听到的那批章州境内的盗匪。” 霍思思进来,正巧听到卫明凤的话,关心道:“元夫人,你没事吧,你们初到章州城怎么会招来杀手刺杀,真是太危险了。” 只见安西玥脸色苍白,满目惊恐,虚弱道:“让九姨娘担心了。我当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若不是我的丫鬟会些拳脚功夫,只怕会发生其他更可怕的事……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后怕……” 小十道:“刚才在与刺客纠缠的过程中,我无意中扯下了他的面巾,我记得他好像是昨天早上咱们在街上遇到的那帮打手,当时元宝把那帮打手教训了一顿,今天晚上他们可能是想趁着公子不在找咱们报仇,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他跑了。” 正文 不平静的夜4 “章州受雪灾的影响,使得盗匪横行也正常,还好元夫人没事。”霍思思听见小十如此说,她把今天的刺杀推到盗匪的身上,否则,让元夫人和元公子透露给了屠魁,可就遭了。 这时,安西玥作势要爬起来:“还好盗匪没有伤到九姨娘,否则我的罪过就大了,原本是想要请九姨娘吃饭的,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安西玥听霍思思如此说,就知道她最终的选择还是站进了霍氏一族的队伍。 另一边,正当朱贵成功逃离过云居之后,他直接回了住所写信,只是他不知道,暗中有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紧紧的跟着他。 …… 与此同时,章州城附近的夜晚也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南宫元熠带着早就埋伏在章州附近的龙虎军全部出动。 屠魁的心腹已经被他安排到接应点,只是此时正呼呼大睡。 他们只等粮食到手,百姓就有救了。 “根据线报,霍氏在章州附近总共有十几个藏粮窝点现在被我们的人全部缴获。”老九身着一袭夜行衣出现在南宫元熠的面前恭敬道。 “霍氏的人全部被控制住了,因为粮食太多,我们想要在一夜之间搬空这些粮食还差一些人手。”元宝也犯了难,他也没想到这些毫不起眼的房子里堆满了粮食。 甚至还有些是被藏到除近的庵堂里。 这时,南宫元熠朝着虚空唤了一声,“出来吧,别躲着了。” 南宫睿从暗处走了出来,“接到南王叔的消息,我们就一直埋伏在章州城附近。” 只见南宫睿也换了一袭装扮出现在南宫元熠的面前。 “来得正是时候,按我传给你的计划行事,粮食太多,你们连夜运一批粮食与赈灾队伍一同赶往余州。”南宫元熠朝着南宫睿道。 其实他们从京都出发,带了二百万两赈灾银,但粮食并没有带多少,有了这一批粮食救急,的确给朝廷减轻了不少压力。 南宫睿起初也很忐忑,粮食不够,他们的队伍就算到达了章州和余州也无济于事,没想到南王敢直接盗取霍氏的粮食。 霍氏藏在章州境内的粮食目测应该有四百万石左右,就算在粮价最低的时候收购,应该也花了不少钱来囤积这批粮食,如果他们藏的粮食一夜之间被盗,到时候传到霍坤的耳中,只怕气也要被气死了。 南宫睿暗暗心惊:“南宫元熠的这一番不太“光明磊落”的操作,又拉着他这个太子下水,真是让他出乎意料。” 南宫元熠朝着他微微挑眉,“一路上,各处的灾情情况,太子也看到了,在雪灾发生时,就发生了盗匪将章州各粮仓洗劫一空的事情,所以我们这样做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太子不必有心理压力。” 南宫睿看着一车一辆的粮食被运出来,终于问出了埋藏在心底的疑惑:“王叔怎么知道霍氏藏粮,并且这么快找出藏粮地点?” “当初赈灾队伍从京都出发时,父皇拨给我们的粮食根本不够两州赈灾,可是父皇依然派了我和大哥从京都出发,出了京都之后,王叔又让大哥带着所有的粮食改道章州,如果没有这批粮食,余州的灾民怎么办?” 其实,南宫睿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并且他派人查过那个人,发现那个人比他们还要早离开了京都。 正文 有粮了 南宫元熠浅笑道:“只要能解章州和余州之难,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不是吗?” 霍唯析和他合作之事,是霍唯析要求不要告诉任何人,即使霍唯析对这次赈灾有功,他也不愿透露,所以南宫元熠也选择什么都不说。 南宫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暗忖着:“希望他们永远不要站到敌对面。” 好在他们带的人个个都是高手,留在藏粮地点的霍氏护卫全部被制服。 周大此时手脚都被捆绑在一起,当他亲眼看见一袋一袋的粮食被黑衣人往外搬时,惊得他眼珠子都要掉了,他不记得章州和余州还有其他的山贼。 - 经过一夜的努力,很快,十几个藏粮点被一夜搬空。 直到到了寅时,天空中仍然雾蒙蒙的,南宫睿带着他的人正式与南宫元熠道别。 南宫睿带着几百万石的粮食和三千精兵直接从章州转道朝余州城而去,他也不知道南宫元熠在卖什么关子。 然而,原本要去余州的另一支赈灾队伍也正在赶往章州城的路上…… 此时,离章州城不到二十公里之处,有一队人马正整装待发向章州城内行去。 南宫元熠带着二十多个人护送十几车粮食进章州城,顿时,长长的队伍瞬间在城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过,有屠魁的亲信在,就算有百姓看着这一车车的粮食运进城,百姓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上次的抢粮事件给不少人留下了阴影。 队伍中有一人名叫屠风,正是屠魁的亲信,入城的通关手令在他手中,所以他们轻而易举的进入了章州城。 屠风直接让人把这一车车的粮食运进了指定的仓库,令南宫元熠没想到的是,这个存粮点是章州城存放官粮的仓库。 屠魁的胆子很大啊。 而屠魁此时就等在那里,他在见到这一车车粮食时,眼睛里都冒着贪婪的绿光。 “元公子的这些粮食是藏在哪里的,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屠魁知道他派去监视他们的亲信被下了迷药,具体的藏粮点屠风并不知道。 “章州盗匪横行,有粮食当然得藏好,关于在下藏粮的地点,屠太守还是不知道为好。”南宫元熠沉声道。 “还是元公子考虑得周全。”屠魁笑着道,也不在意眼前的“元公子”略带傲慢的态度,他只感觉这些粮食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安全。 屠魁又道:“粮食也有了,元公子从现在开始可以着手卖粮了,关于粮食的定价多少,元公子随意,如何抽成,咱们再行商议。” 南宫元熠微微点头,并不作答。 这时,只见一个官兵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禀告大人,外面有百姓聚集闹事。” 屠魁怒声道:“没看见本官正在接待贵客吗?有人闹事,派人打发了便是……” “镇压不住啊,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官府要开仓发粮了,就齐齐挤过来了。” “什么?发粮?官府的粮食早就发给他们了,他们还要发粮?本官哪里有粮食发给他们,轰走,全都轰走,叫孙佐和吴梁派兵镇压,要怎么做还要本官教你们吗?快去。”屠魁怒声道。 正文 有百姓闹事 士兵被骂得一愣一愣的,难道又要像上次镇压百姓那样吗?他们是灾民,又不是敌人。 如果再像上次那样就真的是太残忍了。 但官兵也无可奈何,依然领令而去…… 南宫元熠见屠魁的那张丑陋的嘴脸,真想一巴掌扇死他,但恶人自然有恶人来收拾他。 收拾他的人应该在路上来了。 “屠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你说的镇压是什么意思?实在不行,反正在下粮食很多,捐些粮出来给章州百姓,搭建粥棚施粥也不是不可……” “元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屠魁生怕他拿这些粮食免费赠送给那些刁民。 “可是,如此闹下去,大人不怕引发暴乱吗?”南宫元熠问道。 “城里就这么点人,能发生什么暴乱。”屠魁满不在乎着道:“你把粮食捐出去了,他们都吃饱了谁还来买你的粮食,如果他们再敢闹,本官自然有办法……” 南宫元熠捏紧了手指,沉声道:“那可是人命啊。” 屠魁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还主动出主意道:“本官想到一个好主意,公子不如趁现在人多,把你手里有粮的消息放出去,本官派人协助你,一传十,十传百,很快粮仓里的粮食就会销售一空了。” 南宫元熠道:“大人的意思是说,大人与在下利用这些粮食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没想到元公子一点就通,有了本官的帮助,元公子的粮食在章州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屠魁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危机,只觉得这批粮食来得正是时候。 “那就都听屠大人的。”南宫元熠咬牙道。 衙门外,只见闻风而来的百姓越来越多,屠太守似乎对于处理这种紧急情况早已得心应手,连城门也派兵镇守,也就是说,如果城外的百姓得到城中有粮的消息,他们也会齐齐赶来章州城。 有了官兵镇守,百姓自然进不了城,除非是想要买粮食的百姓,这就是屠魁的打算。 只见官兵纷纷拔出了手中的大刀,刀口对准的却是普通老百姓。 顿时,吓得百姓连连后退,纷纷闭了嘴。 屠魁远远地见到这样的情景,似乎还挺满意。 这时,只见屠魁身着一袭官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露出一张道貌岸然的嘴脸,“诸位父老乡亲们,你们先稍安勿躁,不要拥挤,本官为了章州百姓能度过这场雪灾,是想尽了办法,心力交瘁,夜不能寐。” “本官已经向朝廷递上奏折,朝廷的赈灾粮也正运往章州,但是还需要等些时日,所以在这段时间,本官听说章州来了一位大粮商,后来才得知他从江南运来了粮食,本官已经和这位商人谈妥当了,大家可以自由到他那里购买,价格也很公道。” 这时,就有百姓提出疑问:“屠太守,章州城以前的粮商就是您找来的,朱爷的粮食卖出了天价,我们花光了积蓄都活不下去了,这次的粮价准备定价多少才是您说的公道价格?” “是啊,屠太守,我们已经没有银子了,我们是听说官府要发粮救济百姓,不要钱,我们才赶来的,再在怎么要买……” 正文 牙尖嘴利的百姓 屠魁没想到这些百姓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但他依然压下心底的怒意,和颜悦色地道:“如果不要钱,谁还敢来章州卖粮食,乡亲们,你们不要听信谣言,既然又有粮商到咱们章州卖粮,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百姓中又有人高声道:“我听说朝廷向章州拨了一百万的款来买粮赈灾,雪灾都发生了快一个月了,屠太守为什么不拿这个钱购买粮食赈灾,我们的钱都用完了,哪里还有钱买粮食。” “朝廷真的拨了一百万两银子到章州吗?屠太守,真的有这个钱吗?”百姓们质疑道。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又有人道:“大人不说话,难道这个钱被屠太守贪污了?” 屠魁听到百姓的议论,怒声道:“你们从哪里听来的谣言,简直胡言乱语,朝廷根本没有拨款到本官手上。” “屠太守,您的意思是说章州发生这么严重的雪灾,朝廷根本不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吗?”又有高声道。 屠太守没想到百姓会提出这种无稽之谈的质疑,“本官没有这么说过。” “屠太守,雪灾发生这么久了,你是百姓的父母官,你为什么不开仓放粮,在雪灾没有发生之前,我们向官府交了税,交了粮,这些钱和这些粮食都去哪里了。” 屠魁脸色铁青,他想让屠风去把那些企图激起百姓愤怒的人全都抓起来,但是人越来越多,眨眼之间,刚才说话的人就不见了。 南宫元熠站在一侧,把屠魁拉到一边,悄声道:“屠太守,怎么会突然之间来了这么多人,依在下看,这件事不简单,好像是冲着我们的粮食来的,他们每句话都在针对您,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是咱们今天运粮来,被什么人知道了,想要阻止我们卖粮……” 屠魁原本也觉得奇怪,经“元公子”一提醒,他突然微眯起眼睛看向百姓,难道是朱贵故意煽动这些百姓闹事? 如果朱贵来找他,他也早就想好了说词,章州灾情严重,他不得不另外找一位粮商来供应章州的粮食,因为到他这里告朱贵的人越来越多,他也是被逼迫得没有办法。 南宫元熠见屠魁的脸色就知道,他一定已经怀疑到朱贵身上,因为章州突然多了一位大粮商,让朱贵的利益受到了损害,所以朱贵现在挑衅屠魁,是在搞破坏也是在威胁他。 南宫元熠又道:“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为了屠大人的官声,在下建议,大人何不把百姓心中的疑问都解答了,才能破了有心人的故意刁难。” “我还听说京都的赈灾队伍已经进章州境内了,此时,百姓如果引起暴动,发生流血事件,只怕大人不好和钦差大人交待。” 屠魁想了一下,也觉得对,当初官粮被“盗”时,对外,他并没有做出说明,心想着,时间一久,人们自然就淡忘了。 突然他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痛心之色,高声道:“本官原本早应该向百姓解释这些备用粮去了哪里,唉!当初章州发生雪灾之时,突然出现一批狠毒的盗匪,把章州储存粮食的仓库都洗劫一空,粮食一夜之间被盗走,本官一直在查。” 正文 其实是有人带头闹事 顿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道:“粮食被盗匪盗跑了?真的还是假的?” “屠太守,你说粮食被盗,为什么当初山安县的方县令开仓放粮,山安县的百姓也都领到了救灾粮,我们怀疑那些粮食根本不是被盗匪盗走了,而是被人中饱私囊了。” 这时,屠太守总算看清说话的人是一位中年男子,即刻,他向屠风递了一个眼色,那位青衣男子的脖子上就被架上了一把刀。 众人吓得连忙退后。 青衣中年男子却依然毫无惧色,“屠大人,你是什么意思?草民只是实话实说,山安县县令为什么有粮食发放到百姓手中,屠太守却说粮食被盗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屠太守,当初山安县的方县令明明开粮仓放粮做好事,结果被你抓起来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触犯国法,挪用军粮,按律当斩。”屠魁没有想到,这些百姓在这个当口提这个事情,此时,他的怒意几乎瞬间被激发出来。 “方县令开粮仓放粮,救了百姓,你却要斩他。屠太守是章州的父母官,不但不管百姓死活,拿朝廷俸禄,连百姓的救命粮都守不住,最后只拿一句粮食被盗了来搪塞我们老百姓,屠大人的说法怎么服众。” “我们不服,方县令没有错,屠太守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那些粮食到底去了哪里。” “我们不服,放了方县令……” “方县令是好官。”…… 顿时,百姓的声音比刚才的声音更大。 青衣男人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给人一种镇定安心的感觉。 屠魁急声道:“大胆,你们要造反吗?” 青衣男人又道:“放了方县令,否则我们全都进京告御状。” “对,我们去告御状……”因为很多人都替方县令不服,但是没有人带头,他们也就不敢出声。 现在百姓的怨愤被激发出来,纷纷都说要进京告御状。 就连手握大刀的官兵们也有些动容百姓的举动,他们吃的军粮,但是他们的亲人也都是章州的老百姓。 这时,一个身穿官服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一把打下屠风架在青衣男人脖子上的刀,厉声道:“下官也觉得当初的盗粮案有蹊跷,一夜之间官府的粮食全部被盗走,几乎不可能,除非衙门里有奸细,方县令开仓放粮是为了救百姓,下官也认为,他并没有错,当初如果大人下令把其他粮仓打开,这批粮食不仅能救章州百姓,更不会发生后面章州无粮而引发的抢粮事件。” 屠风的刀被打开,怒道:“杨兵,你想做什么?” 杨兵平时就见不得屠风,认为他是屠太守的走狗,“屠兵,你拔刀架在百姓的脖子上,想杀人灭口吗?刀剑无眼,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 “你……”屠风愤怒道,他想动手,但又打不过杨兵。 屠魁也微微眯起了眼睛,一个小小的司狱副使也敢带头挑事:“杨兵,你还不快带人去维持现场秩序,把带头闹事的人抓起来。” 正文 钦差到城门外了 “下官只是实话实说。”杨兵也想救方县令,只是他人微言轻,官职不大。 杨兵看了一眼跟着他一块来的官兵们,“百姓并没有过错,下官不能无缘无故的抓人,请大人见谅。” “杨兵,你也想跟着百姓造反吗?”屠魁气得差点吐血,这些气势汹汹的百姓,他们的眼神仿佛要撕了他一般。 “下官不敢,百姓们提出他们的质疑,屠大人是百姓的父母官,替百姓解惑理所应当。”杨兵依然不怕死的地道,今天他也是豁出去了,沉静了太久,想要爆发了。 大不了就是丢了官职。 此时,百姓几乎一拥而上:“屠太守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屠魁吓得连忙往后躲,悄声道:“孙佐死哪里去了,还不快去把他找来。” “启禀大人,您不是命孙大人镇守城门吗?”官兵提醒道。 屠魁气道:“混蛋。” 南宫元熠也同时看向那位叫杨兵的官兵,目中带着赞赏,他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屠魁的官。 紧接着,南宫元熠朝着青衣男人看了一眼,示意他控制场面,之后也跟着屠魁进了后衙。 屠魁被逼得躲进了衙门内,他拉过南宫元熠:“元公子,这下怎么办啊?没想到百姓闹得这么厉害,现在叫他们买粮,只怕是不行了。” 南宫元熠点点头,“再这样闹下去也不行,现在所有人都在替方县令说话,如果屠大人不放人,他们真的到京都告御状,屠大人的官路也走到头了。” 这时,吴梁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进来,他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进来:“启禀大人,京都的赈灾队伍到章州城了,钦差大人带着运粮队伍和大军正等在城门外。” 屠魁惊道:“什么?太子殿下到了,不是说还有几天吗?” “来的人不是太子,而是楚王和钦差南王殿下。”吴梁又道。 屠魁急得直冒冷汗,“快点疏散城里的百姓,不要让他们阻挡了钦差的路。” 吴梁也满脸的死灰:“这正是下官这么着急来禀告太守大人的原因,不知道为什么城门外也聚集了百姓,全是从各县和各乡镇赶来的百姓,此时,赈灾队伍就被堵在城门外进不来,还好楚王和南王带的全是铁骑精兵,孙佐又带兵在城门外维持秩序,才没有使得百姓引发暴乱。” “什么?怎么会这样?”屠魁只想真的晕倒,他脑袋已经完全运转不过来了。 吴梁从来没有见过屠魁的脸色如此难看,又道:“现在还有一个紧急的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屠魁瞪大了瞳孔,惊声道:“又有什么事?” “方县令的儿子方山也突然出现,他要替他父亲翻案,现在已经拦在了钦差的座驾前,因为百姓太多,下官和孙佐一起拦截都没把他拦住。”吴梁其实还推了方山一把,主动替他清理了障碍,只等着方山将屠魁的罪证交到钦差的手上。 屠魁急得不行,他见“元公子”如此的镇定自若,只好请他出主意:“元公子替本官想想办法。” 南宫元熠唇角含笑,轻声道:“这些百姓为什么会来,还不是因为粮食。” 屠魁摇头道:“不对,刚才本官一直以为是朱贵在幕后操控这些百姓,现在方山突然出现,他应该是早有预谋,煽动百姓在衙门门口闹事,借要粮之事,而想要逼本官放了他的父亲。” 正文 要放方县令 南宫元熠沉声道:“既然如此,屠大人就放了方县令,以正屠大人的清白。在下相信这些百姓见到方县令平安无事,自然不会再闹,况且楚王和南王一定会明察秋毫,屠太守并没有犯大错,相信他们不会怪罪你的,毕竟屠大人还是章州太守,这点面子,他们也还是要给的。” 屠魁留着方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让他当那场抢粮事件和衙门粮仓被盗事件的替罪羊,现在放人,岂不是他当初的打算都落空了。 屠魁摇头,喃喃道:“不行,方同不能放,他未经本官批准,私自开仓放粮,才引起盗匪知道章州的各衙门有粮,而且只有山安县的粮食没有被盗,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现在屠大人还在打这个主意就大错特错了。”南宫元熠惊讶道:“如果你主动跑到钦差面前去说方同开仓放粮,是为了救百姓,钦差大人明察秋毫,方同不仅没罪,也许还会被嘉奖,到时候太守大人就得不偿失了。” “唯今之计,屠太守不仅要放了方同,还要把章州官粮被盗之事推到别人身上,才能洗脱嫌疑。”南宫元熠道:“至于城外的百姓,他们应该也是知道了城里有粮食一事,才会齐齐挤进章州城,他们要的无非是粮食。” 屠太守喃喃道:“推到别人的身上?”他能推到谁的身上,官粮是他派人盗的,钱也已经进了他的腰包。 吴梁道:“下官也觉得应该先放了方同,至于推到谁的身上,下官觉得章州城谁有粮食就是谁盗的,朱贵一直以高价卖粮,现在京都的赈灾粮已经运来了,朱贵的粮食再也卖不出去了。” 这时,南宫元熠看了吴梁一眼,狠声道:“大人就一口咬定是朱贵找人盗的官粮,大人对百姓也有了交待。” “大人快想清楚,等钦差进了城,见官衙门口堵满了百姓,到时楚王和南王听信了百姓之言,大人也吃不了兜着走。”南宫元熠又道。 屠魁只觉得疲惫不堪,他现在才开始后悔,真不应该把这批粮食运到官衙的仓库里。 屠魁朝着官兵吩咐道:“来人。” 这边,屠风也被这些百姓弄得头昏脑涨的,若不是现在正是大白天,百姓又越来越多,他非杀了这些煽动百姓闹事的人不可。 屠风听见屠魁叫人,他也进来:“大人有什么吩咐?” “去把方同带来,记得取下他的脚铐,替他换身衣服。”屠魁打算放了方同,这下方山对他就是诬告。 “为什么要放了方同,就是因为他不听大人的命令,私自开仓放粮……”屠风很是不解。 “快去……”屠魁怒:“外面都是替方同喊冤的百姓,现在京都的钦差已经到了章州,他们见到方同就会散去了。” “可是他们说,衙门有粮食,非得叫大人发粮,不然就不走。”屠风怒声道,“就连杨兵也跟着闹,非得让官府分粮给百姓……” 屠魁道:“元公子,这批粮食您看怎么办?” “既然朝廷的赈灾粮已经到了,在下就命人把粮食运走,运到余州去,反正在章州也卖不到好价钱了。”南宫元熠满眼的无奈:“没想到第一次和屠太守合作,就发生了这种事。” 正文 怒怼屠太守 “元公子,你不能把粮食运走,更不能运去余州。”屠魁突然道。 南宫元熠眼色一冷,沉声道:“屠大人,既然朝廷的赈灾粮已到章州,百姓还会花高价买元某的粮食吗?如今只有尽快把粮食运到余州,才不至于使元某亏得血本无归。” “并且我得到可靠消息,朝廷这次拨了二百万两银子赈灾,楚王运了充足的粮食到章州,说明太子一定是把赈灾银运去了余州,现在元某手上的这批粮食想要尽快卖出去,只有去余州把粮食卖给太子,我估计各方的粮商如果知道太子要购粮赈灾,一定会纷纷把粮食运到余州城。” “除了霍氏有粮,余州城根本不可能有粮。”屠魁又斩钉截铁地道:“只要有霍氏在,本官敢保证你元氏的粮绝对卖不进余州城。” 南宫元熠故作惊讶之色:“不可能,赈灾款一到,余州的商户一定会把粮食卖给朝廷,他们不可能这么傻,有钱不挣,霍氏是什么来头,他们还敢阻拦太子购粮震灾吗?” 屠魁冷笑道:“因为霍氏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收购粮食,几乎垄断了整个余州和章州的粮食,所以那些小粮商手里的粮食根本所剩无几。” “怎么可能,霍氏收购这么多粮食,他们又不知道会有这场雪灾,如何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囤积这么多粮食。”南宫元熠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有钱有权,就算没有这场雪灾,霍氏也不会担心他们的粮食卖不掉。”屠魁更是信誓旦旦地道。 “他们什么来头?”南宫元熠眯着眼睛道。 “朱贵就是霍氏的人,霍氏背后的靠山是当今太后。元公子你一介商贾,你拿什么和霍国舅斗。”屠魁眼露惧色。 南宫元熠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在下从江南运来的粮食不仅仅是这十几车,还有很多都已经在路上来了,这可是花光了元某毕生的积蓄啊。” 屠太守笑着道:“所以元公子的粮食不能运往余州,否则很可能会死于非命。” 这时,小十跟着一位官兵急匆匆的赶进来,见到南宫元熠,她满脸的担心与害怕:“启禀公子,昨天晚上过云居发现刺客,夫人显些丧命。” 南宫元熠满目担忧着急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有刺客?玥儿怎么样了?” “混入过云居刺杀夫人的是奸商朱贵,不过还好姥太爷当时也在,救得及时,夫人现在已无大碍。”小十禀告道。 南宫元熠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转而,他又朝屠魁沉声道:“屠太守,你刚才说朱贵是霍氏的人,难道真如您所说,是霍氏的人要杀在下?在下与他们无冤无仇。” 这时,南宫元熠突然想起,才道:“我与太守的交易也仅仅我们两人知道,是谁透露出去的……” 猛然,还没有等屠太守反应过来,南宫元熠连着怒声又道:“屠太守,是不是你联合朱贵害我,目的就是想要白得在下的粮食。” 正文 犯罪的证据 “元公子误会了?本官怎么会做这种事?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我怎么可能害元公子呢。”屠魁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他的九姨娘是霍家送给他的女人,他以为他对霍思思的警告足以让霍思思站在他这边。 南宫元熠怒气森森,一摆衣袍就朝着粮仓走去,旋即,他冷声道:“所有人听令,把我们的粮食全部装上车,运走。” 元宝带头恭敬道:“是,公子。” 屠魁眼睁睁的看着三十多人动作麻利的把才运来的粮食又装车,准备要运走,焦急道:“元公子,你消消气,本官真的不知道朱贵刺杀元夫人一事。” 小十也怒声道:“屠大人,昨晚我家夫人好心好意请九姨娘吃饭,没想到饭吃了一半,我家夫人就遭到了刺杀。你若不知道,这些刺客是怎么进的过云居?” “霍思思是霍坤送给本官的小妾,一定是那个贱人通风报信。”屠魁道。 南宫元熠脸色冷若冰霜,“屠大人真会说笑,九姨娘是您的女人,她为什么要通风报信,你有钱挣,难道你的女人不高兴?屠太守你蒙谁呢?” “他们送女人给本官无非是想堵住本官的嘴,霍坤那老东西专干见不得人的事,因为他是太后的哥哥,又仗着是皇上的舅舅,谁也不敢得罪他,霍氏的钱多半是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他虽是一介商贾,但余州和章州的官老爷,哪个不卖霍坤三分脸面,这其中的水深得很……”屠魁连忙道。 屠魁现在正愁没有粮食来安抚外面的百姓,因为外面的百姓已经逼得他没有办法了,他一定要想办法留下他的粮食,来堵住城里百姓的嘴。 “这么说来,屠大人手里有霍氏犯罪的证据?”南宫元熠问道。 屠魁点头,虽然他也不干净,但是至少比霍氏一族好。 他当太守才几年,喜欢的也只是银子,可是霍氏就不一样了,根基深厚,遍布都是他们的宅子、山庄、田地。 最后,屠魁把南宫元熠带到一个很隐蔽的地方。 于是,他从屠魁那里得到了一个账簿和一些重要证据。 南宫元熠看了屠魁一眼,淡淡道:“没想到屠大人把这些东西藏得还挺深的,如果不是屠大人本人,恐怕没人找得到吧。” “本官为官十几年,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为官之道本官还是精通的。”屠魁又道:“这下元公子相信尊夫人不是本官派人刺杀的了吧?” 南宫元熠勾唇笑道:“元某自然是相信了,如果将来元某要向霍氏发难,还请屠大人作证。” 屠魁吓了一跳:“对付霍氏,元公子不是在开玩笑吧?” 南宫元熠并不回答他的话,只道:“在下运进城的粮食,屠太守可随意支配。” “元公子是什么意思?”屠魁问道。 南宫元熠将证据还给屠魁才道:“如果元某把这些粮食捐给章州的百姓,应该能够为大人挽回名声。朱贵的粮仓应该还有粮食,大人现在派人过去将那批粮当作丢失的官粮追回,应该还来得急。” 当然,这些能证明霍氏的罪证转眼就又回到了南宫元熠的手里。 正文 释放方县令 屠魁没有想到元公子的心机如此深,朱贵刚刚运一批粮食进城,他就叫他带兵端了朱贵的粮仓,这就把盗匪推到朱贵的身上去了,当初官粮被盗时,还没有发生雪灾,也就是说这事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等他们回了衙门,屠魁当众宣布要给百姓派粮,并称这些粮食是江南富商无偿捐给章州百姓的粮食。 屠魁还解释道:“刚才是本官一时失言,误以为是元公子要卖粮,原来他们是来捐粮的,不仅捐粮还在过云居设了义诊。” 屠魁的话使得百姓们纷纷称赞和感激,过云居有人免费替百姓看病这事,有一小部分人是知道的。 众人议论纷纷:“那位老先生的医术很好,还有他家小孙子,诊断起病症来也是头头是道,真是好人啊。” - 另一边,方同也被放了出来,方山在见到他父亲的第一眼,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爹,你受苦了。” 方同看了一眼接他出狱的杨兵,感激道:“这些日子多亏了杨副使关照。” 杨兵道:“方县令不用客气,杨兵只是举手之劳,并没有帮到方大人。”杨兵也知道,如果屠太守要杀了方县令,他也救不了。 这时,屠魁满脸堆笑的朝着方同走来:“这些时日让方县令受委屈了,本官已经查到盗取官粮的盗匪下落,很快本官就会将他们缉拿归案。” 方县令四十多岁了,蹲了二十多天的牢房,整个人看着憔悴极了。 当初山安县出现盗匪盗粮,这本就蹊跷:“屠太守若真的抓到盗粮人,下官希望大人能公正执法,刚正不阿。” 屠魁眼眸一眯,方同敢教训他,但又想到钦差已经到了章州城的城门外,他还是忍下来了:“方同,本官希望待会儿见到钦差,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方县令自己掂量掂量。” 屠魁眼中的威胁之意十足。 方山见状,连忙赔笑脸:“屠大人放心,我爹也吃了这么多苦头。大人不仅找来粮商捐粮,还查明了我父亲无罪。” 方同觉得他的儿子有些变了,不过刚才方同见到儿子的第一眼,悄悄告诉了他几个字。 他说他在见到屠魁时,让他只点头或摇头就行了。 所以,此时方同也只是朝着屠太守点了点头,算是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 周旋了几个时辰,楚王和“南王”的大军终于被迎进了章州城。 百姓见一车一车的粮食运来,欢呼声一浪接着一浪,响过天际。 屠魁也带着章州的大小官员到城门口迎接:“下官屠魁见过楚王,南王。” “下官参见楚王,南王。”…… 换了一袭官服的方同也在其中。 南宫恒四处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的身影,低沉着道:“诸位大人免礼。” 而身边的“南王”更是突然从半路杀进来的,还带来了一批粮食。 楚王和太子从京都出来,在到达章州和余州边境时,才遇上的宇文靖。 只见宇文靖身着一袭华贵的玄色衣袍变成了钦差大臣“南王”,他微微一笑,朝着屠魁招了招手,沉声道:“今日城门外的那批灾民是怎么回事?” 正文 命中贵人啊 屠魁见“南王”眼神凛冽,猛然一惊,这位传说中的南王殿下不仅身世了得,更是用雷霆手段消灭了苍夷国安插在京都的所有细作,深得皇上和豫王的信任。 现在又被委任钦差一职到章州和余州赈灾,手中的权利比太子和楚王还要大。 旋即,屠魁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连忙道:“启禀殿下,自雪灾发生以来,下官一直在想办法让章州的所有百姓安然度过这场天灾,下官偶然识得一位江南富商,通过下官的一番努力,富商不仅答应到章州免费义诊,更是捐粮……” “和捐钱。”屠魁补充道。 “城外的这些百姓大概是听到城里有粮商捐粮,所以他们都往城里来了。”屠魁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原本他不想提捐钱这事的,但是“元公子”说为了得到楚王和南王和信任,他可以再捐点钱。 不过,元公子的粮已经全部捐出来了,所以捐钱这事只有他自个儿掏腰包,假装这些钱都是江南的富商捐赠的。 屠魁知道姓元的是江南富商宇文氏的人,他们想要吞并霍氏,所以从他那里拿了霍氏犯罪的证据,将来如果宇文氏真的取代了霍氏,他捐出去的钱连本带利的给他挣回来,并且源源不断,甚至更多…… 屠魁想到那些金山银山就心动了。 这时,屠魁又被“南王”冰冷的眼神一吓,惊得他主动多说了“捐钱”两个字,话一出口,他才觉得肉疼得很。 此时,他已经被逼到骑虎难下的境地,眼见城里城外越来越多的百姓,楚王和南王也完全没有任何预兆的到了章州城门外。 “南王”浅笑道:“这么说来屠大人为了章州百姓做了很多好事,本王该向圣上替屠太守讨要嘉奖才是。” 屠魁一听要嘉奖他,顿时,感觉肉也没那么疼了。 如果他能利用那些银子升官,也能脱离霍氏的掌控。 屠魁越想越觉得划算,“元公子”简直是他的命中贵人啊。 楚王看了扮成“南王”的宇文靖一眼,他也没想到以前常跟在南宫元熠身边的人是江南的富家公子,现在又这么帮他们。 楚王沉声道:“本王刚到章州,就接到百姓联名状告屠大人草菅人命,陷害忠良的状纸。本王还听说,章州的粮食卖出了天价。屠太守能给本王解释一下百姓的状告是否属实。” 屠魁当场就跪下了,“下官实属冤枉啊。” “冤枉?难道章州城门外的万千百姓都来冤枉你吗?”南宫恒怒声道,“当初朝廷拨了赈灾粮到章州,发生了一起重大的百姓抢粮事件,还死了不少人,屠太守,有没有这事?” “容下官解释,实在是事出有因,不过很快,下官就妥善解决了,也平息了这场风波。”屠魁瞥了一眼方同道:“方县令可以作证。” 其实上次发生的踩踏事件,也有霍家的人在背后推动着,目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不过他替霍国舅办事,报酬是一定不会少的。 方同沉声道:“发生抢粮事件时,下官不是正被太守大人关押在牢里吗?下官怎么知道章州发生过百姓抢粮案。” 正文 捉拿朱贵 屠魁没想到方同会如此说,眼色一冷,又急声道:“方县令啊,我把你关押起来,也是情非得已,但是现在盗粮的匪徒都已经查出来了,本官也派人去捉拿了,总算还了方县令的清白。” “下官不是因为私自挪用军粮罪被太守大人关起来的吗?” “现在本官已经查清楚军粮是被盗匪盗走了,方县令开仓放的是救济百姓的官粮,都是误会,这段时间,让方县令受苦了,本官也是职责所在。”屠魁就这样把当初抓捕方同时的罪名给洗脱了。 方山也没想到,屠魁当初发誓要将他父亲斩首示众,死了那么多人,他一句话就给打发了,若不是因为他知道南王的计策,真想上去揍他一顿,牛叔也是因为那场抢粮事件而活活被人打死的。 这时,人群中的方山突然高声喊道:“屠太守,既然你已经亲自洗脱了方县令的罪名,当初章州十几个县的官粮被盗,你又做何解释?刚才你说已经查出盗粮的贼人,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在官兵的眼皮子底下盗走粮食?” “是啊,屠太守,这些粮食到底被何人所盗?”百姓们也纷纷道。 屠魁朝着方山投去一抹狠色,又见四周的百姓纷纷附和着,才道:“这个贼首就是一直在章州秘密卖粮的朱贵,章州本就缺粮,本官已经查出朱贵卖的粮就是被盗的官粮。” 四周的百姓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朱老爷是盗粮人。 不过,朱贵的粮食卖得不便宜,人人都恨他,自然也希望官府将他缉拿归案。 方山又道:“既然是朱贵,他一直在章州高价卖粮,太守是百姓的父母官,为什么一直放任不管,不及时将他捉拿归案呢?” 楚王和“南王”同时看向屠魁,也想知道答案。 明显,屠魁从中得利,只是楚王和宇文靖都只静静看戏。 方山又道:“是不是屠太守和朱贵合谋盗了官粮……” “方山,你敢诬蔑本官……”你就不怕你父亲再被捉进监牢。 方山也看懂了屠魁的威胁之意,但是他亲眼目睹了这段时间,百姓的苦楚:“是不是诬蔑,请钦差大人一查便知。” …… 另一边,杨兵带着官兵赶到朱贵的住所时,朱贵正收拾包袱准备跑路,见来的人是一群官兵,朱贵也没有什么惧意,依然嚣张道:“你们私闯民宅,想要做什么?” 杨兵手里拿了屠魁亲自盖章的逮捕令在朱贵的眼前一晃,才道:“这是逮捕令,朱贵,你被捕了。” 朱贵怒道:“你们凭什么抓我?” 杨兵冷声道:“朱贵你伙同盗匪盗了官粮,你们粮仓里的粮食就是证据。” 随即,杨兵命官兵丢进来几个装粮食的袋子,“这些都是在你们的粮仓里搜出来的……” 朱贵看了一眼这些装粮的袋子,也即刻反应过来:“好你个屠魁,敢阴老子。” 还没等杨兵的人冲进去将朱贵抓捕,就在这个时候,从四面八方闪出二三十个黑衣杀手将朱贵保护起来。 朱贵狠声道:“告诉屠魁游戏已经开始了,他敢和姓元的设计老子,老子一定让他死得很惨。” 朱贵已经把消息传回余州,他一直在等霍氏的人来,只是他不知道他传出去的信会晚一些被送到霍坤的手上。 等章州的消息传回余州,南宫睿应该也已经把粮食运进余州城。 正文 有埋伏 杨兵带了十几个人过来,他们见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眼中闪出畏惧之色。 其中一个官兵道:“杨副使,有埋伏,怎么办?对方人数太多。” 杨兵也反应过来,皱起眉头暗道不好:“怪不得屠风叫他带队捉拿朱贵等人归案,一定是屠风给朱贵通风报信了。” “咱们现在怎么办,他们人太多,恐怕捉不住朱贵。”另一名士兵分析道。 朱贵见状,冷笑道:“杨副使,带着你的人滚开,否则别怪老子大开杀戒。” 杨兵也不是吓大的,他虽然只是一个司狱副使,他也大着胆子道:“穿上这身兵服,本官就没怕过,你们作奸犯科,偷盗百姓的救命粮,罪不可恕,我劝你们束手就擒,争取从宽处理……” 朱贵怒声道:“少废话,既然你们都想找死,老子就不客气了。” “和这些兵小子玩玩,不要让他们死得太舒服。”朱贵声音阴冷又道。 几乎眨眼之间,杨兵带来的官兵和朱贵的人打了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黑衣人完全不让杨兵等人有喘息的机会,万锋凛冽,招招都下死手。 眼看着杨兵等人处于弱势,几乎每个人都受了伤,反观黑衣人那方,仿佛在逗着杨兵玩似的。 这时,只见屠风从暗处走出来,朝着杨兵冷笑道:“杨兵你平常不是挺横的吗?武功也很好,今天我就让你偿偿肉被一刀刀割下来的滋味。” 杨兵的胳膊和背上都受了伤,他见屠风突然出现,狠狠的骂了一句:“阴险小人,没想到你和朱贵是一伙的。” 屠风被骂,眼睛里闪过一抹杀意,“杨兵,你死到临头,嘴巴还这么厉害。” “实话告诉你吧,我叔叔和朱爷也是一伙的,只不过他听了姓元的挑拨,等解决了你们,自然有人收拾姓元的,本爷保证让他永远也回不了江南……” “你们……”杨兵也不敢相信他听到的,可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背上又被黑衣人砍了一刀。 这时,屠风见杨兵等人都受了伤,并且伤得还不轻,手中也握了一把大刀,笑道:“朱爷,杨兵的命让我来解决。” 朱贵点点头,朝着黑衣杀手道:“全都退下。” 旋即,屠风知道杨兵已经受伤,料定杨兵不再是他的对手,猛然,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朝着杨兵砍去。 杨兵握着剑也全力挡刀,就在杨兵决定和屠风同归于尽之际…… 南宫元熠一个闪身,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杨兵的面前,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屠风手上的大刀像是长了翅膀一般,猛的掉转了个方向,朝着屠风的右手砍去。 此时,只感觉空中有一股凛冽的冷风袭来,屠风的右手随着抛物线的弧度抛了出去。 瞬间,空气中有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啊……”屠风疼得直不腰,直在地上打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被自己的万砍断,更痛得他要死。 朱贵见屠风的一只手就这样没了,吓得脸色铁青,他看向南宫元熠,直觉告诉他,眼前的江南富商并不简单,一个普通的药商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武功。 朱贵喃喃道:“你是谁?” 正文 全部押进牢里 南宫元熠面对这二三十名黑衣杀手半丝惧意都没有,唇角反而还勾起一抹完美好看的弧度,微微挑眉,沉声道:“昨天晚上,你带人进入过云居刺杀我的夫人。” 朱贵只觉得眼前的男人眼神过于冰冷,自从他出现后,连空气都透着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朱贵扬言道:“我是霍国舅的人,你联合屠魁想要害我,霍国舅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南宫元熠扫视了一圈,他朝着二三十个黑衣人挑衅道:“一起上吧,省得麻烦。” 杨兵见救他的人是和屠魁做生意的富商,原本他很是看不起这位江南富商,认为他和屠魁官商勾结。 没想到,竟是他以一招救了自己,并且还一脚踢飞屠风的刀,让他自食恶果。 杨兵眼中露出感激之色,才道:“元公子小心,这帮人不像是普通的盗匪,像是专门养的杀手。” “带着你的人退到一边。”南宫元熠沉声道。 黑衣人见南宫元熠太嚣张了,怒吼一声:“杀。” 之后,黑衣人也没有一句废话,就齐齐朝着南宫元熠攻击而去。 “主子,剑。” 元宝从高空中丢了一把剑过来,南宫元熠接住后才瞥了他一眼:“速战速决。” “是。”元宝一个纵身也飞了下来,站在南宫元熠的身边,轻声道:“楚王和宇文公子已经进城了,不出主子所料,屠魁当众承认方县令放的仅是官粮。” 南宫元熠点点头,虽然方县令在被逼之下确实放了军粮给百姓,但是按照北朝的律法,这也的确犯了罪,所以屠魁当众承认那批军粮其实是跟着其他县的官粮一起被盗。 片刻之后,杨兵等人和黑衣人的局势瞬间被扭转,二三十个黑衣人瞬间被打趴下,也开始惊慌起来。 朱贵见状,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见黑衣人被打倒,他转身就想跑。 但直到元宝的剑搭在他的脖子上时,朱贵都还想着向元宝撒毒粉反击。 “又是同样的招数,朱贵,你当真以为你手中的药粉害得了夫人?” 元宝只觉得朱贵蠢,但,他虽蠢,却不能死,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点都没有意思。 朱贵也听懂了,“昨天晚上,你们故意放我去见霍思思,就是想要让我相信屠魁和你们勾结,然后再故意放我走,你们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看来朱爷也不笨嘛。”元宝道:“不过,朱爷放心,你传给霍家主的信会安然无恙的送到霍氏的手上。” 朱贵平时也挺圆滑的,眼前的这位富商,他根本玩不转。 杨兵也机灵,虽然身受重伤,还是迅速命人将朱贵和屠风绑了起来,他朝着天空中放出一道信号。 片刻之后,又来了一些官兵。 杨兵道:“王队长,你来得正好,把这些人绑了,带回去先关进牢里。” 屠风手被砍断,此时,他早已痛得晕了过去。 杨兵知道屠风是屠魁一手提拔上来的,并且两人还有血缘关系,此时对于屠风的处理,杨风却犯了难。 南宫元熠朝着杨兵道:“一并绑了关进地牢,屠魁和朱贵犯的案,钦差大人自然会处理。” 杨兵顿时就明白了,平时,他虽然见不惯屠风欺男霸女的作风,但也不敢真正动他,因为他一个小小的司狱副使,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在章州,得罪屠风就是得罪屠魁。 正文 收网 就在百姓齐齐挤入章州城的时候,安西玥也去了太守府。 安西玥道明了来意,她是来找九姨娘的。 门童认得她,也没有拦着,将她迎进了花厅。 这时一个紫衣丫鬟过来看了安西玥一眼,才道:“元夫人请在此处等候片刻,我这就去请九姨娘。”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安西玥都没有等到九姨娘出现。 安西玥觉得奇怪,就拉了一个丫鬟,试探着问道:“请问一下,碧莲姑娘可在府上?” 丫鬟想了一下回道:“好像整个早上都没有看见碧莲姐姐了。” 安西玥回忆着:“刚才进去的那个紫衣丫鬟她昨晚看见过,跟着霍思思一起到过云居。” 安西玥起身朝着后宅走去,正好在屋檐下碰到了那个紫衣丫鬟。 丫鬟一见到安西玥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安西玥追上她的脚步问道:“九姨娘在哪里?” 丫鬟显然有些被惊吓到了,“我不知道。” 顿时,安西玥眸子冷了下来,捏住丫鬟的皓腕,压低了声音冷冷地道:“九姨娘给了你多少钱收买你?如果让屠太守知道你收了九姨娘的钱而出卖了他,你还能在太守府干活吗?”她以为霍思思不会这么警惕,没想到跑这么快。 紫衣丫鬟脖子一缩,四下看了一眼,才悄声道:“是碧莲姐姐吩咐我这样说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所以,刚才我进太守府时,你根本没有去后宅请九姨娘。” 丫鬟点了点头:“嗯,他们天还没亮就悄悄离开了,还说如果有人找她们,就叫人在外面等侯,至于等多久,我也不知道……” 安西玥放开丫鬟的手,转身就出了太守府。 看来霍思思真的离开了。 安西玥刚从太守府出来,就见南宫元熠在门口等她,她高兴的跑到他的身边,亲昵地唤了一声:“夫君,你怎么过来了?忙完了吗?”她知道他们去清除朱贵在章州的卖粮点了。 南宫元熠一晚上没睡,又和屠魁周旋,在见到她的瞬间,身上的疲惫瞬间就消失了,他朝着她微微一笑,“其他事都交给程枫他们去办了。” “不会有问题吗?布置了这么久……” 南宫元熠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放心吧,有白先生在,不会有事的。” “白先生就是那位龙虎军的军师白严?这次赈灾他也来了吗?” 南宫元熠点点头,“恩,有他在会安排好的。现在我们去见楚王和宇文靖,安排妥当了我们再赶往余州。” 安西玥这才想起,“霍思思不见了,她会不会回余州了,如果她把屠魁的事告诉了霍氏,会不会打乱你接下来的计划。”安西玥担忧道:“毕竟霍氏一族在余州的根基很深,想要撼动他们的地位,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南宫元熠牵起她的手,“霍坤早晚会知道,朱贵被抓了,霍思思去通风报信,正好我也想看看霍坤在知道他的粮食全部消失之后的愤怒的表情,况且我已经拿到和霍坤同流合污的官员名单,是时候收网了。” 正文 收网2 这边,楚王和“南王”的马车被直接迎接进城,朝廷的赈灾粮抵达章州的消息一下子就炸开了。 只见长长的运粮队伍瞬间鱼贯而入,左右两边是精锐的骑兵,百姓们知道,这是朝廷给章州百姓的救命粮。城里城外的百姓瞬间跪了一地,纷纷感谢高呼叫好。 南宫恒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这是他第一次做这么有意义的事,平时享乐惯了的大皇子瞬间湿了眼眶,他们大北朝的百姓怎么个个看着都像是乞丐一样,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还好他带了粮食来,南宫恒愤怒的看向屠魁,只见他肚子圆滚滚的,一点都不像受了灾的样子。 这时,南宫恒突然道:“章州的乡亲们,你们先各自回去,赈灾粮本王已经运来了,很快这些粮食都会分发到诸位的手上,一定让你们过一个安心的年。” 顿时,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呼鼓掌声又响起,百姓们连连叫好,感谢楚王,感谢南王,感谢皇上……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也赶来,不过他们没有现身。 安西玥见楚王说的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调侃道:“楚王此时的做派与那位京都的花心大皇子的形象完全重叠不起来。” 南宫元熠听见她这么形容南宫恒,解释道:“他身后有一个智囊团,虽然是皇后帮他筹划的,但的确很有用,这次皇上把赈灾之事交给楚王,皇后一定会好好让他表现一下的。” 又听南宫恒怒道。“即刻召集章州所有官员来见本王。” 屠魁殷勤道:“王爷与诸位将士舟车劳顿,下官已经安排了驿馆,王爷不如先去驿馆休息,等休息好之后再商讨……” “本王的话,你是听不懂吗?”南宫恒冷声道。 此时,吴梁恭敬的站了出来,派了南宫恒的马屁:“启禀王爷,下官已经命人去请各县的官员赶来了,此时,他们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南宫恒看了吴梁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吴梁,是章州同知。” “吴梁,由你来安排,本王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要一份章州各县的百姓统计名单,尽快把赈灾粮发到百姓的手中,你做得到吗?” 南宫恒是带了他的智囊团来的,虽然这个智囊团是皇后给他组建的,但是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他们还是很顶用的。 吴梁听见,高兴得满口答应:“下官定不负楚王和南王所望。” 屠魁眸子一眯,他悄悄的望向吴梁,总觉得今日的吴梁与平时不太一样,难道他想要在两位王爷面前抢功。 屠魁更不知道,吴梁很快会参屠魁一本。 很快,南宫恒和宇文靖被带到章州城的衙门内。 果然,章州的各级官员都赶来,等在衙门外,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钦差在里面,怎么不叫我们进去?” 更有一部分官员唯唯诺诺,胆战心惊的立在一旁。 方同也与各县的县令站在一起,当他们看见方同一身官服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都很诧异,“方县令怎么被放出来了。” 正文 收网3 “我听说,他自命清高得很,所以屠太守才拿他开刀。”又一个微胖的男人讽刺道。 “方同当初打开了粮仓,百姓们都认他是清官,搞得我也很被动,粮食被盗,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啊。”说话的是与山安县相邻的永丰县县令。 “在来的路上,我打听到,好像有什么人在帮方同,刚到城里,就听百姓在议论,屠太守当众替他澄清,他现在不仅无罪还有功……” 方同还记得当初山安县出现盗匪劫粮,是方山带着人拼命守住了那些粮食,后来,他知道事情很严重,亲自找过屠魁汇报此事,可是屠魁直接将他打发走了。 这时,南宫元熠走了过来,刚好听到诸位大人的议论声。 只见他越过众人朝着方同走去。 众人见状,骂道:“这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傲慢无礼。” 方同见了来人,目露惊色,容貌绝佳,气质不凡,难道这位就是阿山说的真正的南王殿下,皇上派到章州的钦差。 方同知道是他救了自己,连忙想要向他行礼,南宫元熠阻止道:“方县令不必客气。” 方同朝着南宫元熠点了点头,也还是恭敬的作揖行礼。 众人又是七嘴八舍的朝着他们指指点点…… 孙佐此时也正好赶来,老远,他就看见南宫元熠在和方同说什么,孙佐高声道:“元公子,您怎么来了?”钦差抵达章州,这些官员纷纷赶来拜见很正常。 孙佐压低了声音道,“难道元公子也想来会一会钦差大人,他们身份尊贵,元公子你只是一介商贾,还是等着传见吧,那件事,就交吴大人,放心吧。” “屠风和朱贵是一伙的,现在已经被关押进了地牢,这件事,孙大人听说了吧。”南宫元熠突然道。 孙佐一直在城门口维持秩序,因为楚王承诺尽快会将粮食发放到百姓手上,他们看到了希望,所以百姓们才纷纷离开。 孙佐在来的路上也听说了杨兵带人抓捕朱贵一事,听说他们都受了伤,最后还是把朱贵捉住,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更不知道屠风也被捕。 南宫元熠微笑着向孙佐,淡淡道:“孙大人可知京都的五城兵马司?他们也都是普通的巡城兵,和你带领的治安兵有异曲同工之妙。” 南宫元熠说完,就抬脚往里走去…… 孙佐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元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的屠魁完全摸不清这位楚王和“南王”是什么意思,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战战兢兢的陪在左右。 楚王把人叫来,而此时官员们都等在外面,他却不开口了,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屠魁找了个理由出来,正巧见到南宫元熠的身影出现在衙门里,屠魁也是一惊:“元公子怎么来了?” 他见南宫元熠表情淡淡的,又道:“本官已经按照元公子的计划,把仓库里的粮食都捐给百姓了,也捐了钱,这次多亏了元公子帮忙,只是楚王似乎听了百姓的谣言,不太相信本官,元公子可有什么办法再帮帮本官。” 正文 原来是南王 屠魁想到吴梁巴结楚王,偏偏楚王还把赈灾粮交到吴梁的手上分发,这就说明他堂堂章州太守在钦差面前失宠了。 南宫元熠沉声道:“屠太守不如和楚王实话实说,当初百姓抢粮案的实情如何,毕竟只有屠太守知道。” 屠魁觉得“元公子”的声音太过冷沉,眼眸太过犀利,与他平时见着的完全不一样。 “见过南王叔。”南宫恒突然出来,高声唤道:“就等您来主持大局了。” 南宫恒终于放下紧绷的神经,虽然他一个智囊团一路给他出主意,但是让他和这些官员斗智斗勇,他还真是有些胆怯,也提不起兴趣。 “刚才在城门外讲的那几句振奋人心的话不是说得挺好的吗?”南宫元熠瞪他一眼,皇后替他操碎了心,他也只能当个扶不起的阿斗。 屠魁猛然抬头,眼睛死死的盯在南宫元熠的身上,惊得嘴巴睁得大大的,如碗口那么大。 南宫元熠神色淡淡,眉宇间满满的威严与冷傲。 突然,他朝着屠魁淡淡一笑,吓得屠魁手脚发软,身子也开始不自觉的打着寒颤,双腿立即软了下去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道:“南……南王饶命……命。” 南宫元熠眸光锐利如刀,“本王要好好听你解释自章州发生雪灾以来,你与霍坤是如何勾结、怎么商量着把百姓们的钱财都收刮一空的。” 屠魁吓得差点晕倒,“王爷饶命,这一切都是霍国舅的主意,我也是被逼迫的……” 南宫元熠根本不听屠魁狡辩,他和他周旋这两日,早就知道屠魁是什么人,不是为了收集霍氏的罪证,他也不会费心与他虚与委蛇。 “去把衙门外的官员都叫进来。”南宫恒此时才开口道。 花厅内,南宫元熠和楚王分坐在上首的位置,宇文靖见自己总算可以退场,顿时感觉身心都舒服多了。 原本他想要去找安西玥的,但被南宫元熠阻止了,只得留下来看他们捉老鼠的戏码。 片刻后,众官员得了命令全都进入了花厅内,还好这是章州总衙门内,花厅很大。 孙佐紧随其后也跟在后面,当他看见南宫元熠与楚王并排而坐时也吓得魂不附体,而此时,南宫元熠正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唯独方同脸上并没有惊讶之色,他反而恭敬的朝着南宫元熠行礼跪拜道:“下官方同,参见南王殿下,楚王殿下。” 不用说,众位官员都很震惊,刚才他们一起等在衙门外时,方同和这位“元公子”打招呼,他们还说了不少方同的坏话,不知道被南王听去了没有。 孙佐在听到方同的那一声“南王殿下”时,也是吓得差点魂不附体。 孙佐想要直接晕倒,这些天,他都做了什么?他邀请南王和他合谋抢占章州药材生意的市场,还收了南王给他的一百两银子的贿赂款。 紧接着孙佐也跪了下去:“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南王殿下恕罪。” “孙大人何罪之有?”南宫元熠沉声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都看向身子软成一团的屠太守,他们都不知道“元公子”到达章州后干了什么事。 正文 都吓傻了 众人见孙佐和屠魁战战兢兢地跪在南王面前,都一脸懵。 此时,他们也不得不一个一个跪下行礼,“下官参见楚王,南王。” 只是他们不知道孙佐和屠魁行“跪拜”礼是因为被吓得跪了下去,双腿发软。 而方同则是因为感谢南王的救命之恩,这一跪代表的是感激。 南宫元熠淡淡地看向跪了一地的官员,并没有叫他们全体起身的意思,唯独朝着方同道:“方县令请起。” 这十几个人,他只叫了方同起身,南宫元熠这算是对方同另眼相待了。 方同感激的站了起来,“谢王爷。” 南宫元熠又道,“方大人先请坐。” 此时,众人更加不淡定了,都在暗暗猜测南王是什么意思? 又听南王继续道:“今天本王召集大家来,是想要了解章州和余州两地雪灾的情况,相信诸位大人都对自己辖区内的灾情情况了如指掌,也希望诸位大人尽快拿出一个派粮及营救方案,灾后百姓的生活保障等问题,本王希望今天之内得到一个结果。” 众人一听,今天就要拿出方案,得出结果,这位南王殿下怕不是故意在为难他们。 此时,官员们的脸上都露出叫苦不迭之色。 南宫元熠看了众人脸上出现五颜六色的表情,又道:“关于章州百姓抢粮一案和各衙门的官粮被盗一案,本王会重新调查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大家有什么线索也可以告诉本王。” “本王再提醒诸位大人不要想着侥幸隐瞒或在本王面前玩什么心机,一经发现,本王决不轻饶,诸位大人也好好地思量一下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能不能稳稳当当,安然无恙的过一个平安年。” 南宫元熠声音虽轻,却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一股厚重的压力袭击内心,只感觉空气沉重得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下官不敢。”官员们齐声连忙答道,甚至某些本就心虚的官员额头上还冒出了汗珠,后背也冒出冷汗打湿了衣襟。 随即,南宫元熠又换了脸色,淡淡道:“当然,诸位大人若都尽心尽力为国为民,积极救灾,尽快解了百姓之难,本王自会启奏陛下给予嘉奖。” 屠魁抬头,把他这话听进了耳朵里,南王并没有抓他,此时说这话是不是在提醒他,如果他主动交待,甚至指认霍国舅贪赃枉法,南王也会给自己一线生机。 现在他算是想明白了,南王假装江南富商把他骗得好惨,他从自己手里得到的证据全都指向霍氏,此时,他也不难猜出,南王和他玩了这么多心思,目的就是要找出霍氏犯罪的证据。 这时,南宫元熠突然道:“诸位大人都别跪着了,都请起吧。”他这是打了他们一巴掌,又和颜悦色的赏颗甜枣的姿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也还是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谢王爷。” 南宫元熠看了孙佐和屠魁一眼,冷声道:“屠太守和孙大人的腿是不是跪麻了,要不要本王亲自扶你们起来。” 正文 孙佐投城 两人哪里敢由南王亲自扶起,就算腿真的跪麻了,跪断了,他们也不敢让南王亲自扶起来。 屠魁不知道南王什么意思,也猜不透南王此时此刻的态度,更加小心翼翼了。 想到仓库里的那批粮食和他捐出来的银子,横竖都是由南王在说,他就像个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他感觉南王刻意接近他是另有目的。 “下官谢王爷不罚之恩。”这时,孙佐却恭敬道。 “希望孙大人记住本王说的话。”南宫元熠看向孙佐。 孙佐心里猛然一惊,南王刚才在门外和他说京都的巡城兵与章州的治安兵有异曲同工之妙,传言中,南王曾经就是巡城兵的总指挥,一个小小的六品小官。 原来南王在进入章州城的那个早上开始,就把他算计在内了。 “方县令。”南宫元熠突然道。 方同腰杆站得笔直,恭敬道:“下官在。” “本王希望在最短的时间见到诸位的赈灾成效,所以从今日起就由方同负责监察,期限是过年之前完成。” 南宫元熠这是有意提拔方同,赈灾粮有了就是解决了最大的难题。 如果想要将粮食发到真正的灾民手中,却需要一个真正为民的官来统筹计划。 “让下官来监察吗?”方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想到南王会如此信任他:“可是下官……” 方同也不是没有抱负,只是这么多赈灾粮如果再交到一位贪官的手上,只怕还会出事,百姓们再也经不起更多的折腾了。 “希望方大人不要辜负本王和百姓的信任。”南宫元熠做这个决定也是调查过方同的,知道他为官多年,一直都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是因为他不合群,不喜欢攀附和巴结,也很得民心。 “下官定不负众望。”方同感激道,眼睛里有泪花闪现,他放粮那次,也是因为雪灾太严重,很多村子都背雪灾毁了,害得百姓有家不能回,四处流离失所,只为活命。 南宫元熠正准备离开。突然,孙佐挡住了南宫元熠的去路,“下官愿意协助方大人赈灾,请南王殿下给下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下官愿意把从朱爷那里和王爷手上得的钱,全部捐出来赈灾。”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又道:“下官一定把下官知道的都告诉王爷。” 南王提醒他巡城兵的事,他斗胆猜测,南王是另有深意,就看他能不能主动抓住。 与此同时,屠魁见众位官员都走了,南王都没有对他怎么样,简直是不管不顾。 这时,屠魁眼巴巴的瞧着他朝自己走了过来。 南宫元熠在路过他身旁时,挑了挑眉头,轻声道:“屠太守的九姨娘此时应该不在府上了吧。” 屠魁心里一惊,霍思思跑了?还是回霍氏通风报信去了:“王爷饶命,” 南宫元熠又朝着佐浅浅一笑,越过孙佐抬脚就离开了。 孙佐被南王那一笑搞得有些愣住了,南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叫他们主动交待…… 正文 当真是嚣张啊! 而南宫恒则全场都处于懵逼状态,在出了衙门之后,他才问道:“王叔手上有证据,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们关进地牢审问,我们带来的人足够平息章州的这场灾情。” “孙佐虽然贪财了些,但在他任职期间也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他在章州城只是一个管治安的兵头头,却混得如鱼得水,说明他处事很圆滑,这样的人需要震慑而不是打压,如果有机会收复,唯我们所用就更好了。” “章州的雪灾还需要当地的官员去处理。” 南宫元熠想的却是把这些官员打磨成一把游刃有余的利器。 北朝这个时候也经受不住再一次的大换血,经过这么多事,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强将手下无弱兵,反之呢,一将元能,则累死三军,此时的北朝之所以变成这般模样,归根结底都是没有一个好的统领者,所以杀了他们并不能解决问题。” 南宫恒又道:“屠魁呢,他做了这么多坏事,这种人死不足惜。”方山递给他的状子上说得很明白,当初的那场百姓抢粮案,屠魁就是罪魁祸首。 南宫元熠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握紧了双拳,冷声道:“现在还不是处置他最好的时机。” 吴梁也有野心,甚至和孙佐是一路人,所以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敲打他们。 之后,南宫元熠又带两人去了章州地牢亲自审问朱贵。 朱贵见到他,自然是恨得牙齿痒。 在得知他钦差的身份后,朱贵也没有表现出惧怕来,反而很是嚣张的认为南王不敢杀他。 南宫元熠知道朱贵的嚣张气焰完全来源于霍氏一族。 霍氏的人当真是嚣张啊! 直到下午,南宫元熠带着南宫恒和宇文靖回到了过云居,安西玥已经替他们准备好了接风宴。 南宫恒这一路上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也算是尽心尽力了,见到安西玥亲自做的一桌子饭菜,道:“本王肚子里的馋虫早已饿得不安份了,到了章州这个地方,能看到这些美食,也只有现在最高兴了。” 宇文靖也道:“好久没有吃小玥儿做的菜了,也不枉本公子千里迢迢跑这一趟。” 南宫元熠拉住安西玥的手,“下次别亲自做了,累人。” “你们在外面忙,我也帮不上忙,正如楚王所言唯有美食才能让人忘记烦恼。” 安西玥又道:“赈灾粮运到章州,百姓们就有救了,所以今天咱们也庆祝一下。” 宇文靖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酒,“既然要庆祝,怎么能没有美酒。” “有有有,酒来了。”卫明凤满脸的高兴,徐徐而来, “舅母,你回来了?你不是和云姨出去了吗?” 卫明凤又道:“舅母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不过我不能和你们去余州了,舅母想去边塞找你舅父,快过年了,总是要团团圆圆才算过年。” “我就把玥儿交给你了。”卫明凤把安西玥的手重新交到南宫元熠的手心里:“好好照顾我的宝贝外甥女。” 南宫元熠点头,“我会的。” 正文 谁还嫌钱多? 酒过半巡之际,卫明凤才想起来,从腰间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白色玉佩交到南宫元熠的手里,“这块玉佩给你们,希望将来能帮到你们。” 南宫元熠接过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图案也没什么特别的,似乎是雕刻了一朵花。 安西玥仔细看了看,惊道:“舅母,这上面是不是玫瑰花?”她记得玫瑰花只有花王国独有,这块玉佩代表着什么意思? “以前我有幸结识了花王国皇室的朋友,你研制的玉颜霜我准备推销到花王国,如果你们拿着这块玉佩,会方便一些。”卫明凤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 南宫元熠听懂了,“舅母在花王国有人脉,用这块玉佩方便我们敛财,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卫明凤瞪了他一眼道:“谁还会嫌弃钱多,这叫各取所需,玥儿有这方面的天赋为什么不加以利用。” 安西玥看了南宫元熠一眼,舅母说的天赋是挣钱的天赋吗? “你们年轻人慢慢喝,我有些醉了就先去休息了。”卫明凤也喝了些酒,云舒见状,连忙扶她去休息了。 “玥儿不要忘记舅母的话。”卫明凤临走时还不忘嘱咐她。 云掌柜早就替宇文靖和南宫恒准备了两间上房,两人贪杯多喝了些酒,有了醉意也去睡了。 - 厢房内,南宫元熠拿着玉佩反复看,喃喃道:“这块玉佩应该是花王国皇室身份的象征,舅母怎么会有?” 安西玥替他拿了替换的衣服进来,“一身酒气,快把衣服换下来。” “你夫君酒量没那么差。” “是是是,夫君千杯不醉,宇文靖和楚王还是那个样子,有酒喝什么都忘记了。” 南宫元熠突然道:“自从花王国成了北朝的附属国,两国的经济贸易一直都走得很好,花王国兵力不强,但是却很有钱,听说花王国是与其他国家贸易往来最多的国家。” “然后呢?”安西玥问道。 “舅母的建议我觉得咱们可以考虑一下,多挣点钱傍身。” “夫君很缺钱吗?”她记得他用钱如流水,不像缺钱的模样。 南宫元熠拉过她过到身边,也装着卫明凤的模样,浅笑道:“谁还会嫌钱多?” 这时,门外传来小十的声音:“主子,孙佐和吴梁来了,现在正在过云居门外想要见您。” 安西玥朝着他问道:“他们是来投城吗?” 南宫元熠点了点头:“应该是,不过这两人一直在狼狈为奸,背地里不知道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吃了的总要叫他们吐出来。” “咱们就去见见他们,看他们怎么说,这个时候来,他们应该还想保住官职。” 安西玥已经知道关于分发粮食的事已经交给方县令去办了,只等粮食发到百姓的手里,他们也该功成身退了。 只等南宫元熠和安西玥来到前厅,孙佐和吴梁诚惶诚恐的朝着他们行礼跪了下去。只见他们两人都身穿一袭白色的里衣,更是把官帽也摘了下来,看着有些滑稽。 吴梁更是鬼哭狼嚎地道:“下官有罪,请王爷大人有大量饶了下官的这条贱命吧。” 孙佐已经把南王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吴梁。 吴梁听后,差点奔溃,狠狠的把孙佐教训了一顿,最后还是在孙佐的劝说之下,他们才决定要亲自登门道歉。 正文 再次敲打 南宫元熠瞧两人的装扮,满眼的嫌弃,“二位这身白色的丧服打扮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当着本王的面诅咒本王吗?” 孙佐和吴梁同时一愣,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没穿丧服啊,只不过是脱掉了外袍。 听他这么一说,吓得冷汗直流,这个主意是孙佐出的,脱官服和官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南王看到他们的诚心。 孙佐跪爬在地上,连忙解释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王爷一定会长百命岁,福星高照,万寿无疆,寿比南山,长生不老……” 安西玥捂着嘴巴偷笑,看了南宫元熠一眼,孙佐这是把她夫君当不老不死的妖怪了。 南宫元熠冷瞪了两人一眼,旋即带着安西玥越过两人,坐在了主位上。 安西玥打量了两人一眼,穿白衣素服应该是孙佐的主意,此人一看就是个很圆滑的人。 孙佐拿出一个包袱打开,小心翼翼地道:“这些是下官的全部身家和从朱贵那里得的银子,还有王爷赏赐的一百两,下官分文未动,请王爷明查。” 吴梁也道:“下官的也带来了,请王爷明查……” 南宫元熠挑眉微微一笑,“两位大人是什么意思?带这些东西来是想贿赂本王?” “下官绝无此意,南王为百姓捐粮捐钱,我们也想替百姓尽一份心意,这些都是我们自愿捐出来赈灾的。”孙佐道:“希望王爷看在我们认错积极主动的份上,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知道错了。” 南宫元熠也懒得和他多废唇舌,脸色陡然一变,冷声道:“你们为官这些年贪墨百姓钱财,向百姓收取保护费,岂是一句“知错了”就能抵消的。章州百姓抢粮发生踩踏事件,死的伤的都是老百姓,当时那样的血腥场面,因为抢粮而血流成河,你们身为父母官,看到那样的场景难道你们的良心都不会痛吗?轻飘飘的一句“知错了”能挽回无辜死去的百姓吗?” “孙佐,本王知道你有些小聪明,但在本王面前,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些花花肠子,朝廷拿钱养你们,不是给你们铺路让你们为所欲为的,本王随时可以杀了你。” 南宫元熠冰冷的声音直击他们的心底,使得两人同时一颤。 吴梁和孙佐都是章州本地人,只是他们来自不同的乡镇,为官越久,他们就越把自己的内心给腐蚀了,当初他们也想阻止的,可是屠太守不发话发粮,谁也不敢动。 两人同时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在他们来之前,他们还商量着如何在南王面前过了这一关。 安西玥想到牛婶的丈夫也是在那场抢粮案中丢了性命,留下孤儿寡母,后面差点饿死。 此时,听南宫元熠提起,安西玥的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人命在当权者手中真的不值钱吗? 安西玥沉声道:“雪灾固然严重,也不可避免,但二位大人应该好好想想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朝廷的粮食已经送进章州城还会发生死人事件,事情发生后,章州的官员没有一个人往上报,反而隐瞒此事。朱贵那样的烂人,也值得孙大人与他同流合污?” 正文 想要提拔孙佐 孙佐突然看向安西玥,喃喃道:“人祸,好像的确是人祸,赈灾粮到了,官府不发粮赈灾,然后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饿惨了的百姓疯狂的抢粮,从各个县乡镇赶来的成千上万的百姓,如洪水猛兽一般,这背后的操纵者是谁,他们似乎也心知肚明,只是最后选择了当哑巴,才会发生这起人祸。” 他这时才想起,那些喊着救命的百姓,被打得头破血流的百姓,全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他负责章州城的治安,却眼睁睁的看着官兵与百姓陷入了混战。 还有那些无缘无故丢失的官粮,为什么偏偏丢了百姓的救济粮,而专门放军粮的仓库完好无损。 孙佐苦笑道:“我虽然贪钱,收了些贿赂,但也没害过人性命。上次那场“人祸”孙佐难辞其咎,王爷教训得是。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王爷和王妃提点,下官先告辞了。” 吴梁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孙佐提着银子和自己的家当离开了。 吴梁满头雾水,追了出去:“怎么就这么走了?” “大哥,南王没有惩罚我们,要的不是咱们认罪,他一步步设计的也不是咱们,你还看不懂吗?我们如果好好当好百姓的父母官,南王自然不会向咱们发难。” 吴梁道:“当初我建议尽快把粮食发下去,可是屠太守一意孤行,一直拖着不放粮,咱们进去给南王说清楚,虽然我们是收了些贿赂,但也没姓屠的灭绝人性,南王怎么不处罚他……” “这背后的牵扯岂是咱们能猜测的,屠魁做了什么,南王心中早就有数,先回去吧。”孙佐道。 这边,南宫元熠看见孙佐离开的背影,唇角突然扬起浅笑,淡淡道:“我以为他会把我的那一百两银子给留下。” “夫君暗示他去为百姓干实事,所以他把你的钱也带走了,这不是夫君应允的吗?”安西玥道。 南宫元熠沉声又道:“看来孙佐也不是一个只会唯利是图的人,与那些满面狰狞却装得衣冠楚楚的豪门世家相比,孙佐确实可爱多了。” 安西玥被他的话逗笑了,“孙佐若知道夫君你这么夸奖他,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么坚定的离开,只怕会回来抱夫君的大腿继续拍马屁。” 南宫元熠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道:“娘子又调皮了。” 安西玥打下他的手,“孙佐如果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你是不是真的会卸了他的官职。” 南宫元熠挑眉看向她,露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又听安西玥道:“今天晚上孙佐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把吴梁一块叫来了,孙佐如果真是个小人应该不会管吴梁的死活,偏偏他官位没人家高,还想着拉他一把,说明此人心性不坏。” “我猜王爷是想提拔孙佐。” “看来什么都瞒不住我家夫人。” “现在章州和余州这么乱,正是用人之际,我调查过孙佐,他没有背景,除了贪财一点,也没干什么坏事,处事圆滑,明明是一个小小的治安官,却活得八面玲珑,这也算一种本事了。” 正文 屠魁被捕 与此同时,屠魁回了太守府,果然没有见到霍思思的身影,甚至连她最喜欢的衣服首饰都带走了。 于是,屠魁也想收拾包袱逃跑,可惜折腾了一个晚上,都没逃成,因为暗中监视他的那个人太能折腾了。 不过,屠魁也没有勇气自杀,只得和监视他的人干耗着,直到精疲力尽,他才放弃了继续折腾。 屠魁又差点被逼疯,他被关在太守府,实在受不了了,才亲口承认当初官府的粮食被盗,是他和屠风所为,不过,在雪灾刚发生,那批粮食就被他们换成了钱。 后来,屠魁被关进了大牢,终于见到断了一只手的屠风,这时他才知道屠风的那只手是被南宫元熠亲自砍下来的。 屠魁想死又不敢死,只整日整日的受着折磨。 三日后,章州的灾情基本稳定,街上的百姓又多了起来,街道上的店铺也重新开张营业,章州城逐渐又热闹了起来。 朝廷虽然运来了赈灾粮,也不能再让百姓们坐吃山空,还得想办法增加各州各县的商业往来,促进经济。 所以,官府发了布告,鼓励各行各业的商人进入余州和章州等地经商,凡在余州和章州做买卖者,官府承诺会根据量的多少实施免税政策,最长可免除一年的税。 免税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节省不少钱,所以他们都很愿意到两地经商。 特别是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粮、盐等行业,官府还会嘉奖,在运输上提供便利,甚至朝廷答应承担运费,就算是冰雪天,有了官府这条线,他们也不怕在路上被抢被盗。 有粮的商人自然不会把粮食放在仓库里等着明年再卖,自然是希望把粮变现换成银子握在手中最为保险。 这条布告一发,商人们都纷纷雀雀欲试。 小麦、大米等纷纷运往章州和余州。 当然,最生气的还是余州第一豪门霍氏,他们的生意也遍布各行各业,以前是他一家独大,现在商人们都进城做生意了,卖粮的人一多,价格不升反降,朝廷还给他们免税,就算米价降了,他们也有钱挣,自然也是欢喜的。 孙佐没去帮方同赈灾派粮,他利用以前在章州的人脉,一家一家的去动员那些关起门来避难的商人们募捐。 天寒地冻的谁愿意捐钱,也不知道来年是个什么光景,所以愿意捐钱的人很少。 可谁叫孙佐是离他们最近的治安官,章州城的治安都归他官,哪家遭个小偷,或者扯皮什么的,都由他管,所以商人们看见孙佐上门,自然也卖他一个面子,不管多少,也是他们的心意。 南宫元熠在听到孙佐的所做所为之后,只问道:“这些钱,他准备怎么办?” 白先生带着人一直在帮方同和吴梁处理赈灾粮的发放一事,偶然有一天,南宫元熠见到白先生,才从他的口中得知,孙佐募捐的粮食和银子都发放到了那些因踩踏事件而失去亲人或者受了重伤的人手中。 正文 离开章州 这日,南宫元熠等人离开章州城,刚走到城门外,就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南宫元熠问道:“怎么回事?” 元宝打马过来,禀告道:“王爷,路被人拦住了。” 这时,安西玥掀开车帘,看向外面的百姓,都是当初他们在羊角镇见到的那些百姓,就连牛婶和她的两个孩子都在。 不过,此时每个人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不一样了。 感激、畏惧、胆颤,高兴等等情绪闪现在他们的眼中。 他们没有想到,当初在羊角镇住了一晚的人是皇上派来的钦差,若不是方山告诉他们,他们还不知道是钦差救了他们。 此时,只见方山和孙佐同时出现在人群中,高声道:“草民/下官恭送南王和南王妃。” 倾刻间,百姓们也纷纷下跪行礼,高声道:“草民恭送南王和南王妃。” 南宫恒和宇文靖同乘一辆马车,他们并没有带走三千铁骑,而是将铁骑随白先生暂时留在章州处理后面的事。 因为章州的贪官污吏该惩罚该罢官,都必须有一个结果。 所以他们算是悄悄离开,没想到还是惊动了百姓。 “夫君,怎么办?”安西玥问道。 南宫元熠也看了一眼外面,朝元宝道:“去把方山和孙佐叫过来。” 元宝打马而去。 旋即,方山和孙佐同时被带到马车前。 “参见王爷。”两人异口同声道,此时他们的心情很复杂。 南宫元熠推开车门,并没有要下马车的意思,只看了他们一眼,神色不愠不怒,淡淡道:“元宝,拿一百两银子给孙大人。” 孙佐惊慌得连忙跪下,“王爷,下官真的知道错了。” “听说孙大人为了救灾民,散尽了家财。孙大人这么爱银子,难道就不心疼那些银子吗?”南宫元熠问道。 “下官……”孙佐脸色一红,当然心疼,不过那些银子都是不义之财,捐出去了反而心安一些。 “拿着吧,赏你的。如果本王一走,孙大人没有钱又开始重操旧业敛财就说不过去了。” “本王可不想陪孙大人演了这么久的戏都白演了。”南宫元熠说话的声音变了,没有那么冷了,仿佛是一个朋友。 孙佐又看了南宫元熠一眼,对他其实很是佩服的,戏演得好,他也被南王骗得团团转,但南王最终的目的全是为了百姓。 为了百姓这么费力演戏的王爷,他是第一人。 这些天,他利用职务之便筹集了许多钱和粮食,在送到那些含着泪感激他的百姓手中时,他除了耳根子红之外,还有满足感,这么爱钱的他,散尽了钱财竟会觉得满足,真是奇怪得很。 安西玥见孙佐仍然不敢接那钱,也道:“孙大人拿着吧,这个钱来路清白,孙大人可以放心大胆的用,你可不要辜负了王爷的苦心。” 孙佐瞪大了眼睛,王爷的苦心,难道南王一早就不想真的惩罚他,根本没想卸去他的官职。 听方山说,南王手中有一柄尚方宝剑,但到了章州这么久,南王都没拿出来震慑过任何人。 “方山。”南宫元熠突然道。 “在。”方山呆呆地答道:“请王爷吩咐。” 南宫元熠抿嘴浅笑,“你无官无职,无功无名。但是如果你想要参军,如果你够强,可以到京都来找本王。” 白先生准备重新招募龙虎军,再替北朝打造一支虎狼之师,他觉得方山如果加以训练是个好苗子。 方山瞬间愣了愣,又听南宫元熠道:“难道你想打一辈子的猎?” 方山摇了摇头,连忙道:“我想参军,像王爷一样保家卫国。” 正文 奸诈的元宝 元宝一听方山要参军,还要去京都,去京都不就意味着他有更多的时间和小十那丫头相处吗? 这时,元宝急声道:“方山兄弟,我觉得你还是适合考科举,将来像你父亲一样,做一个造福百姓的父母官,造福一方百姓也是保家卫国。” 方山微微一愣,喃喃道:“好像也对。” “是啊,方山兄弟,你想想如果当官的都像你父亲一样清正廉明,一心一意为百姓着想,咱们还会四处奔波吗?百姓日子好过了,战乱就少了,你参军还有什么意义呢?”元宝继续忽悠道。 这时,方山看向小十的方向,脸颊微红,喃喃道:“我觉得练一身好本事,武功高强,上阵杀敌,应该会更让人有安全感吧,比如小十姑娘就……” 元宝见状连忙挡住方山的视线:“上阵杀敌,那可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命就没了,命都没了你还怎么保家卫国?” 突然,方山拍了拍胸脯,满目的坚定:“我不怕死,我一定会把自己变强,然后再去京都找你们……” 方山话还没有说完,就又看了一眼小十:“小十姑娘,你相信我吗?” 小十原本表情冷冷的,突然朝着方山礼貌的笑了笑:“方公子只要努力一定没问题的,欢迎你到京都做客。” 方山脸更红了,“我一定来……” 元宝气得简直想吐血,小十那丫头就这么喜欢方山这小子吗? “王爷,咱们该起程了,再晚就赶不到余州了。”元宝直接打断了方山和小十继续“眉来眼去”。 直到他们一队人走了很远,元宝还看见方山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元宝看向一身男装的小十,独自嘟囔了一句:“幸亏他没看见你穿女装的样子。” “你说什么?”小十与他并肩打马而行,问道。 “没什么。”元宝得了一惊,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才又道:“你哥说在外面叫我照顾好你,怕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外面被人骗了。” “怕我被骗?我哥叫你照顾我,什么时候说的?”小十明显不信,她只记得他哥说谁也不要相信,特别是元宝,是个油嘴滑舌的笨蛋。 现在看来,果真是个笨蛋,小十想想都觉得好笑,自从出了京都后元宝的脑袋确实不太灵光。 元宝不知道小十暗暗在心中吐槽他,只道:“离开京都时他和我说的,他说此去一路极为凶险如果有什么不测,他就把你交给我照顾了。” 程枫在一旁听着,差点笑喷出来,压低了声音道:“老九若有不测,他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为什么?”元宝问道。 “因为你忽悠他亲妹子。”程枫如实道。 “闭上你的臭嘴巴。”元宝扯着唇角威胁道:“你是不是对人家姜霜姑娘有意思,上次还夸人家做饭好吃……” 程枫也不淡定了,伸手就是一拳朝着元宝打去,元宝身子如灵蛇一般避开,一跳就跃上了小十的马背,将小十护在身前,高声道:“王爷我们先去探探路。” “驾。”…… 还没有等小十反应过来,马儿已经绝尘而去。 程枫在后面喊道:“你的马不要了……” 正文 快乐的吵架时光 安西玥掀开车帘看着跑远了的两人,笑着道;“看来元宝是被刺激到了,方山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危机感,不过,小十和元宝也挺相配的,一静一动,正好互补。” 南宫元熠拉过她的手,“老九是护妹狂魔,如果让老九得知元宝喜欢他妹,非得找元宝拼命。” “有这么夸张?我瞧老九平时也挺和善的呀!”安西玥明显不信。 “他是不相信元宝。”南宫元熠直言道。 “为什么不相信,元宝长得好看,人又善良有爱心,嘴巴又甜,而且我记得豫王府的那些丫鬟见了元宝都很殷勤,想嫁给他的姑娘很多。”安西玥毫不避讳的夸奖元宝。 南宫元熠突然凑近安西玥,在她耳边轻声道:“因为有一次元宝拉着老九去逛……,所以从那以后,老九每次见到他妹妹,都会告诫小十四个字——远离元宝。” 安西玥听后捧腹大笑:“所以元宝现在算是自食苦果。” 南宫元熠挑了挑眉,“算是吧。” “等等。”安西玥突然安静了下来,微眯着眼睛,盯着他的脸道:“元宝天天和夫君在一块儿,他去逛青楼,夫君在做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他们去逛青楼的,难道你也……” 南宫元熠眼神一闪,果然报应来得真快。 被她误会,真是比窦娥还要冤枉啊! “玥儿,你怀疑你夫君吗?”南宫元熠尴尬道。 “纨绔世子二十多年来都没逛过青楼,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安西玥捏了捏他的耳朵。 南宫元熠扬起迷人的笑,连忙将安西玥抱到自己的腿上,无比认真地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多看那些姑娘一眼,连头发丝都没有碰一下。” 安西玥摆出明显不信的表情。 他又解释道:“我去逛青楼不是为了女人,就喝点小酒。我和南宫恒不一样……” “元宝和程枫他们都可以做证,我发誓,除了你,我没碰过别的女人。” “元宝自己还逛青楼呢,他还能给你作证?”安西玥心里还有些吃醋,其实她是相信他去青楼真的只是喝酒,但心里还是酸酸的。 其实元宝也没干什么,当时,他就是为了故意整老九,得了,现在倒好了,把他自个儿也搭进去了 元宝也一定想不到多年以后,他会喜欢上老九的妹妹,真是报应不爽。 南宫元熠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了,他以前名声那么不好,玥儿一定以为他和南宫恒一样。 南宫恒看见美女脚都走不动路,他又时常和南宫恒为伍…… 安西玥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我相信你就是了。” “什么叫就是了,本来就没有,喝花酒也不一定去睡女人……”南宫元熠只感觉自己的掉进了一个大染缸里,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 安西玥有些生气了,推开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赌气道:“我都说相信你了,现在你反倒不相信我说的话了,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喜欢逛青楼,喝花酒,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都做得,还不许我们女人问问。” “我没有……”南宫元熠突然大声道。 正文 快乐的吵架时光2 这时,安西玥瞟了一眼车窗,只感觉马车缓缓而行,她不想和他在马车上吵架,外面还有车夫。 再说也没什么大事,她嫁给他,就一定是相信他的,可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了,她也是暗恨不已。 顿时,车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也有些变了。她的眼角还不争气的有了水雾,只感觉委屈极了。 明明刚才还温言软语的两个人,这到底是为什么要吵? 南宫元熠从来没有这么小心翼翼的看过安西玥,其实她不相信也正常,他为什么要凶她呢? 他现在后悔得要死。 突然,南宫元熠眼珠子一转,就朝着一边倒了下去…… 安西玥听到动静转身见他晕倒了,眼角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夫君,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安西玥担忧的抱着他,此时也是悔恨不已,她明明是相信他的,为什么还要和他说那些话,真是该死。 “我没有不相信你,阿熠,你忍忍,我替你施针……”安西玥急得都开始发抖,外祖父和允儿此时又没有和他们一起上路,他们去救人去了。 安西玥告诫自己镇定,不要慌,深呼吸…… 猛然,南宫元熠突然睁眼,翻身把她抱在怀里,“玥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安西玥见他醒过来,一时高兴,又道:“阿熠,你没事了……” 南宫元熠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唇角扬起勾人心魂的浅笑。 瞬间,他吻上她的唇,直到她不能呼吸,心跳加速。 然后他再慢慢的吻掉她眼角的泪水,动作轻得差点让她软成一滩水,她只感觉她的眉梢、耳垂,脸颊都被他亲了一遍…… 马车不知道怎么停了,南宫元熠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手也开始不老实的伸进了她的里衣里。 安西玥感觉到他的身体发生了些许变化,才睁眼呢喃道:“夫君,你快放开。” 南宫元熠这才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抱紧了她的腰身,深情的望着她,问道,“玥儿,你相信我吗?” 安西玥勾住他的脖子,脸也害羞的埋进他的胸膛,点了点头:“恩。” 南宫元熠把她抱得更紧了,微笑道:“我知道玥儿一定是相信阿熠的。” 突然,车外传来南宫恒焦急的声音:“王叔,发生什么事了?王婶怎么了?” 宇文靖也站在一边,咳嗽了一声,“应该没事,如果有事小玥儿早就喊我们了。”应该是情蛊毒发作了,不过他身上有止痛丸,南宫元熠应该不会这么大意。 车内,安西玥想要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却被南宫元熠阻止,镇定的清了清嗓子,才道:“没事,继续赶路。” 片刻,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满眼的疑惑,这才又上了马车,命令队伍继续前行。 安西玥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真是好险,我还以为楚王会突然推开车门。” “快放我下来吧……” “不要。”南宫元熠固执道,压下她的头让她继续靠在他的身上,细声哄道:“玥儿,靠在我身上睡一觉,很快就到了。” 安西玥只感觉他的那张绝世美颜像有魔力一般,让她舍不得移开。 之后,她又丢脸了,只见他长长的睫毛,好看的眼睛里全是自己的倒影。 安西玥不知不觉的抚上了他的脸颊,他的吻如洪水猛兽一般落下,直到她真的睡在他的怀里。 正文 叮咚,被套路了 章州离余州很近,骑马也只需要一天的时间,但他们驾了马车,稍稍要慢一些。 令人欣慰的是一路上没再遇见灾民,这表明在章州的灾情解决了的同时,余州的灾情应该也得到解决。 南宫元熠在章州发了一道布告,说明是有用的,太子手里不仅有粮,还有银子。 商人们愿意卖粮给朝廷震灾,他们同样能享受免税政策,这样的诱惑没有哪个傻子抵挡得了。 南宫睿自然也不是软柿子,霍氏再有钱,将来的北朝是他的天下,他可不想自己还没有登上皇位,就被太后控制,所以想要摆脱这种局面,他很乐意和南宫元熠合作。 南宫元熠手里的那支龙虎军真的很强,人数虽然不多,但不需要朝廷养,并且经费也一直由豫王府出。 此时,南宫睿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很厉害。 所以,南宫睿进入余州城之后,就算接待他的官员想要搞什么小动作,他们听了章州雪灾已解之事,也都开始在心底掂量,是霍国舅大还是他这个太子大。 再加上,余州城也渐渐有商人进入卖粮,不过南宫睿还发现一个事实,余州比章州更富裕,商人也更多,他们不是没有粮,而是因为某些原因直接不敢卖粮。 这就使得余州情况很是畸形,余州真正缺粮的是乡镇上的老百姓,相反余州城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节日的气氛也很浓郁。 所以,太子带来的粮食都发往乡镇,他也是忙了几天几夜,在接到南宫元熠他们从章州出发的消息时,南宫睿估算了他们进城的时间大概是要等到明天早上才到余州城。 入夜,驿馆里黑灯瞎火的,唯独太子居住的厢房里还有光。 南宫睿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他怎么也睡不着,便找来安亭俊喝酒。 “这次你跟着本太子赈灾有功,等回了京都,本太子向父皇请旨,给你封个官。”南宫睿朝着安亭俊道。 安亭俊眼睛里闪过一抹异色,却也恭敬道:“谢太子殿下,这些都是慕渊应该做的。” “有功就要赏,有罪就要罚,你也不必谦虚。”南宫睿道。 不知道南宫睿喝了多少酒,就在他头微微有些昏沉时,他仿佛看见了安西玥的影子。 不知不觉的,南宫睿叫了一声“玥儿”就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安亭俊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殿下,对不起,多谢您的知遇之恩。” 翌日,当南宫睿酒醉醒来,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女人的身上还到处都是与人欢爱过后的痕迹。 南宫睿看了自己一眼,脑袋昏沉沉的,“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被吵醒,迷迷蒙蒙睁开了眼睛,柔声道:“殿下……” 南宫睿感觉到不对劲,翻身掐住女人的脖子,厉声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本宫的房里。” “太子饶命,小女子霍念儿,昨晚我和太子发生了……”霍念儿捂住胸口,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是祖父派人送我们过来的,命念儿来伺候太子殿下。” 南宫睿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问道:“你们有什么阴谋?还有谁?” “还有我妹妹她在安公子的房里,昨晚你们都喝醉了。”霍念儿柔声道。 正文 送来的女人 南宫睿只想掐死眼前的这个女人,他虽然喝了酒,但绝对不会酒后乱性。眼前的情景,他也分不清是不是真的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霍念儿的脖子还被他掐住,连忙求饶,呢喃道:“太子饶命,念儿真的很喜欢殿下所以才……”。 南宫睿真的恨不能即刻杀了这个女人,霍坤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算计他,就一定做好了对付他的准备。 他努力的保持着一丝清醒的理智:“你们是怎么进的驿馆?是谁送你们来的?”驿馆里到处都是他的侍卫。 “我们是等着驿馆里的人都睡了,才被送进来进了太子的房间,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太子到的那天,她看到太子的容貌就觉得很迷人,心想能嫁给太子就好了,没想到家主会送她去伺候太子。 南宫睿调整呼吸将手放下,紧紧的握成拳头,怒道:“滚出去。” 霍念儿眼角的泪水不停的流着,被南宫睿冰冷的眼神吓得连忙跑下床,跪在地上哀求道:“念儿已经是殿下的女人了,求殿下不要赶念儿走,就让念儿伺候殿下吧。” 南宫睿怒不可揭,他怎么这么大意,明明很谨慎还是被霍坤算计了。 南宫睿迅速的起床穿好衣服,打开门没看见自己的亲卫兵。 他又朝着安亭俊的房间走去,一脚将门踢开,果然看见满地的衣服。 安亭俊被吵醒,见身边躺着个女人,也是吓得尖叫起来:“你是谁?” 安亭俊抬头看了门外的太子一眼,“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赶紧穿好衣服滚出来。”南宫睿冷声道。 安亭俊这才翻身起床,片刻,他就穿戴整齐出现在太子面前,满面羞愧,歉意道:“属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我的房间里怎么有女人,我明明在殿下的房里喝酒,昨晚我回房后,好像闻到了一股香味,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南宫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发现异常,才道:“我们被人算计了,她们是霍家的人,是霍坤送进来的。” 安停俊惊得睁大了眼睛,“驿馆里都是我们的人,怎么可能?他们是怎么被送进来的……” 这时,南宫睿的随身侍卫秦格赶来:“殿下,我们的人都被人下了迷药,是昨晚上的饭菜有问题,厨师也消失了。” “一群废物,饭菜被人下药了都不知道。”南宫睿怒骂道,霍坤敢这么做,厨师应该被他们灭口了。 “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果然,片刻的功夫,门外就来了一大群霍家的人,不过带队的是霍府的管家钱福来。 霍家的人找上了门,声称他们家小姐被太子带走一夜未归,他们是来接小姐回府的。 南宫睿不知道霍坤想要干什么,难道是因为在京都时他没有纳霍家送去的女人为侧妃,现在他们直接无耻地把人送上他的床,半点脸面也不要。 他们当真以为太后是他们的靠山,他就不敢动他们吗? “既然他们敢上门来闹,就把那两个女人丢出去,让余州百姓看看霍氏的女人到底有多无耻。”南宫睿冷声道,他是气糊涂了。 “殿下,万万不可这样做,殿下此次是来赈灾的,万不可闹出丑闻,依属下之见先稳住外面霍氏的人。”秦格阻止道。 正文 嚣张的管家 安亭俊没有想到,那个人会连他一块算计了,他暗暗的握紧了拳头,不动声色的站到一旁,他也不想落得个声名狼藉的下场,也建议道:“殿下,臣也认为先看看霍家想要做什么?这事不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片刻后,霍家的人被带进了驿馆。 来人正是霍家的管家钱福来,只见此人满脸的假笑,进来就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礼:“草民钱福来参见太子殿下。” 南宫睿眸光冷沉,他第一天进余州城就见过这位管家,也知道冯太守与霍氏是一伙儿的。 钱福来见太子不说话,笑得更殷勤了些:“草民是霍府的管家,是来接我家小姐回府的,不过国舅爷也说了,太子殿下若喜欢她们,也可以将她们留在太子身边伺候,如果不满意国舅爷的安排,霍家的女儿多得很,直到殿下满意为止。” 南宫睿勾唇一笑:“钱管家怕不是搞错了吧,本宫何时见过霍府的小姐。” 钱福来也不急躁,跪在地上,将额头贴在地上:“如果太子坚持这样说,草民也无话可说,不过国舅说很快百姓们应该也会知道霍家的女儿在驿馆消失这事。太子应该也不希望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他们既然敢把人送进来,就不怕人会凭空消失。 南宫睿一脚踢在钱福来的身上,直接他踢得四仰八叉的,“狗奴才,凭你也敢威胁本宫,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钱福来好像早就预料到太子会动怒,只道:“殿下息怒,奴才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是太子的身份尊贵无比,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 南宫睿现在的确走得步步惊心,他是储君,是天下人的表率,余州和章州的雪灾更是百姓们最关心的话题,他请旨赈灾却在灾区睡女人,传出去,只怕真的会声名狼藉。 霍家把这事传到太后的耳中,只怕又要作什么幺蛾子了。 余州是霍氏的地盘,他们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霍坤派一个管家来就敢如此嚣张,可见霍氏一族在余州有多狂妄。 南宫睿想清楚这一切之后,才道:“霍坤想要什么?直说吧。” 钱福来从地上翻爬起来,满脸的谄媚,活脱脱一个笑面虎的模样:“霍家的女儿能陪伴在太子左右是霍氏的荣幸,怎么还会给太子提要求?国舅爷还说,将来太子登基,霍家是一定会支持殿下的。” 太后在京都时没有把霍家的女儿送进太子府,既然太子来了余州,他们自然要抓住机会。 说直白一点就是,如果太子让霍家的女人生下孩子,他们会直接支持那个孩子。 其心思,真是昭然若揭啊! 南宫睿暗道:“霍氏就是靠这样的手段延续他们的富贵的,真是心机算尽。” 不过,霍坤也太小看他了,他堂堂北朝太子,岂是一个女人就能威胁他的。 这边,南宫元熠等人的马车一进入余州城就直接被守城的士兵拦下了。 南宫恒直接亮了身份,士兵吓得连忙跪下行礼:“卑职参见楚王。” “免礼吧。”南宫恒道:“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连忙起身,恭敬道:“回禀楚王,卑职是门卫兵队长何丛。” 南宫恒此时没了主意,吩咐亲卫兵到后一辆马车去询问南宫元熠的意见。 南宫元熠道,“我们到余州的消息,霍氏应该也知道了,反正都已经亮了身份,我们就光明正大的进城,命他们迅速传余州官员来见本王。” 正文 挥马鞭的女人 待士兵走后,城外就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足足有二十多匹马朝着城门冲了过来。 “驾。” 这时,一个响亮的女声传了过来,长长的马鞭肆意的挥舞着,马鞭是朝着过路的百姓和守城的士兵打去的。 女人蒙着面纱厉声骂道:“滚开,全都滚开。” 士兵见状谁也不敢阻拦,纷纷退到两侧躲了起来,显然他们见惯了这种情形。 与此同时,南宫元熠他们的马车原本也是停在路边的,因为挥舞着的马鞭太凛冽惊动了他们的马儿,一时间,使得马儿开始咆哮起来,就连车夫也摔下了马车。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原本稳稳当当地坐在车内,此时却突遭变故,南宫元熠连忙扶住安西玥钻出了车厢,但马儿似乎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事情发生得太紧急,安西玥被带出来时就见车夫似乎摔疼了,躺在地上直不起身来,就在马蹄要踩上车夫的肚子时,安西玥叫道:“夫君,先救车夫。” 因为场面太混乱,南宫元熠抱起安西玥一个璇身,大长腿一伸一脚踢翻了马儿,这才救下受伤的车夫。 这边,宇文靖和南宫恒同乘的那辆马车的马儿也受到了惊吓。 只等他们都稳定下来时才看见扰乱城门的人是一群嚣张跋扈的人,男男女女足足有二三十人。 领头的正是那位挥舞马鞭的女人。 霍思微原本根本没有把路边的这些人瞧上眼,但她在见到南宫元熠的第一眼,眼中闪出一抹惊艳之色,眼前的男人长得真好看,不过他怀中搂着一个女人,那就十分的碍眼了。 旋即,马鞭一甩,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时,只见她扬言道:“你,过来。”她的马鞭是指向南宫元熠的。 跟在她身后的一群人纷纷开始调侃道:“思微小姐,咱们还在比赛,你怎么中途调戏起男人来了,咱们可是早就说好的,谁先进城,算谁赢,我们先走一步了……” “是啊,思微小姐不会是看上一个有妇之夫吧,长得挺俊俏的,不过他怀里可抱着一个女人……”又有人戏言道。 “本小姐没有进城,你们进一个试试?比赛还没有结束,你们先等着。”霍思微坐在马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南宫元熠,厉声道。 顿时,所有人真的都不敢动了。 她又朝着南宫元熠吼了一声:“喂,本小姐叫你过来,你耳朵是聋了吗?” 南宫元熠救了车夫,也才扶安西玥站稳,就听见刺耳的声音传来。 但此时,他只把马上像狗一样吼叫的疯女人当个隐形人,“玥儿,伤到没有。” 安西玥摇摇头,她瞥了一眼马上的人才道:“我没事,这些人太嚣张了,如果不是我们的马车拦在路边,他们这样骑马进城,一定会伤到城中的百姓。” “玥儿想怎么做?夫君给你报仇。” “男人打女人,未免太难看了,有损夫君的威名。况且这些只不过是一群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安西玥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根银针捏在指间,眸光里闪过一抹凛冽之色,“看我的。” 正文 教训女人 这边,南宫恒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跋扈的女人,正要发怒,却被宇文靖阻止,悄声道:“那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敢肖想小玥儿的男人,不用王爷动手,自然有人教训她。”一看就是一群纨绔子弟,没有什么武功。 只见安西玥朝着马背上的女人走近,冷声道:“不知这位姑娘唤我家夫君做什么?” 霍思微上下打量了一眼安西玥,眼前的女人未施粉黛,长得挺美,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怒道:“本小姐看上他了,怎么样?”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身边的人一阵哄笑,仿佛习以为常了似的。 安西玥却半点怒意也没有,反而一脸的骄傲,冷冷地道:“本夫人看你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姐,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不知礼义廉耻,光天化日之下姑娘是想要强抢我的男人?” 南宫元熠惊得瞪大了眼睛,他家玥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彪悍了,不过他喜欢,南宫元熠满脸的宠爱,此时他心甘情愿的躲在她的身后当个小男人也挺好的。 但对方的人就不淡定了,这位小娘子长得不仅漂亮,说出的话也厉害,整个余州还没有人敢这么对霍思微这么说话。 真是嫌命太长的节奏啊! 不过眼前的女人似乎柔弱得很啊。 顿时,他们纷纷退后,生怕待会儿霍思微发飙抽人,溅他们一身血就不好了。 “你身后的这群公子哥,都是姑娘的男宠吧。”安西玥直言又道。 霍思微眉头一皱,眸底划过一丝厉色,扬起马鞭就朝安西玥挥去,“你是什么东西,敢嘲笑本小姐。” 就在马鞭即将落下,千钧一发之际,安西玥迅速地旋转身子一躲,整个身子滑到霍思微的身边,还没等马上的女人反应过来,安西玥手中的银针已经刺向了她的小腿上。 安西玥微微一笑,整个动作完成只用了两秒,她就将马上的女人拉下了马,狠狠的摔在地上。 霍思微摔了个狗啃泥,痛得她龇牙咧嘴地嚎叫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眼睁睁地看着本小姐被人欺负。” 安西玥冷声道:“刚才你的马鞭惊了我家的马,害得我家车夫受伤差点丧生马蹄下。” 安西玥捡起马鞭,狠狠的朝着地上这个嚣张的女人抽去。 顿时,疼得霍思微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这一鞭子是为那些被你吓得四处逃跑的百姓和士兵打的。”安西玥冷冷地道。 正要上前替霍思微拼命的帮手见安西玥眼眸犀利,出手狠辣,纷纷不敢再上前,他们是被安西玥身上散发出来的狠色给吓住了。 平时也只有霍思微抽打别人,什么时候她被人抽过,他们看都不敢看。 心想,这位彪悍的女人完了,在余州得罪了霍氏,只怕不能活着走出余州城了。 霍思微冷瞪了身后的人一眼,这时,终于有一个女人下马将她扶了起来:“大姐,你没事吧。” “废物,你们就看着我被人欺负啊,还不快给本小姐帮忙,给我撕烂她的脸。” “冯阳阳,过来,给本小姐打死这个女人。”霍思微捂住火辣辣地伤口,她没想到被马鞭抽打这么疼。 正文 我打的不是女人 叫冯阳阳的男生听见霍思微喊他,也连忙驾马前行,手中握着马鞭正要朝安西玥抽去。 突然,南宫元熠十指一弹,几颗石头被弹了出去。 瞬间,男生手中的马鞭掉落在地上,他的马儿突然受惊,冯阳阳也栽倒下马。 紧接着向安西玥袭击而来的另外几个人也与冯阳阳同样的下场,还没有靠近安西玥,他们就都纷纷栽下马背摔在地上。 安西玥朝着南宫元熠微微一笑,“夫君,你怎么又调皮了。” 南宫元熠浅笑道:“我打的不是女人。” 霍思微觉得他们太嚣张了,发了狠话:“你们给本小姐等着。” 这时,何丛战战兢兢地从门后伸出头来,又是这位霍家的刁蛮大小姐怒气冲冲的,平时他们门卫兵可没少受这些有钱人的欺负。 没想到南王殿下给他们报了仇。 何丛其实是故意这么晚出来的。 顿时,只见何丛突然冒了出来,恭敬道:“霍大小姐,你可知道你们冲撞的人是谁吗?” 霍思微是霍家大房的嫡出小姐,平时就是一位不得了的人物,谁也不敢惹她,她带着这帮余州的显贵公子小姐跋扈得很。 “何丛,今天你倒是聪明,知道躲到门后。”霍思微傲声道:“你也给本小姐等着。” 何丛吓得张大了嘴巴,他上有老下有小,可经不起霍氏的人折腾啊。 这时,冯太守带着众位官员才姗姗来迟,见城门口混乱不已。 何丛眼尖,连忙迎了上去:“见过太守大人,霍大小姐冲撞了钦差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冯海自然知道钦差是谁,章州的事早就传到了余州,屠魁被捕,朱贵入狱,他每天都活得胆颤心惊的。 “下官迎接来迟,还请南王殿下、楚王殿下恕罪。”冯太守带头跪下。 他身后的一众官员也连忙道:“下官来迟,请王爷恕罪。” 他们跪的方向是南宫恒和宇文靖…… “你就是余州太守冯海,本王还没有进城,就被这帮人拦住了去路,这个女人可真是凶悍啊,敢公然拦路抢男人,她是有多饥渴,本王看她想男人想疯了吧。”南宫恒直接讽刺霍思微。 冯海瞟了一眼霍思微,虽然戴了面纱,他自然认得,也知道霍府的这个女儿有多混账,可是她是从大夫人肚子里出来的,刁蛮任性也没人敢管。 “思微,还不快给王爷赔罪。”冯海连忙道。 “姑父,是我被他们打,凭什么要我陪罪,是那个女人她打的我。”霍思微半点惧意都没有,指着安西玥道。 冯海这才瞧见另一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人都气质出尘,莫非他们就是南王和南王妃。 冯海又看了同样一身华服的宇文靖一眼,他又是谁?他竟把他们认成了南王和楚王。 “爹,救命啊。”这时,从摔下马的男人中传来一个嚎叫的声音。 冯海一听,这赫然就是他儿子阳阳的声音。 冯海连忙寻声找去,冯海的脸上已经破皮了,“儿啊,你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正文 赔礼道歉 “爹,你可要给儿子报仇,是他们欺负儿子。”冯阳阳指着南宫元熠和安西玥道。 冯海的汗都吓出来,连忙叫儿子闭嘴,恭敬地道:“下官参见南王、南王妃,都是小儿不懂事,王爷王妃大人有大量,饶过小儿。” 冯阳阳一惊,南王?南王妃? 南宫元熠眸子微冷,“原来这帮在城门肆意纵马的凶徒都是冯太守的亲戚,怪不得他们敢如此嚣张,原来冯太守是他们的靠山。” “本王在来的路上听到一些关于冯太守的谣言,说冯太守只手遮天,难道余州真的是冯太守的天下吗?” “下官惶恐,请王爷明查,这些都是不实的谣言。” 不用猜,冯海都知道这个主意一定是霍家的人出的,但他不能这样说,因为他也不能得罪霍家,“儿子,快向南王和南王妃道歉。” 再说,能只手遮天余州的人只有姓霍的人。 冯海连忙掐儿了的胳膊,冯阳阳终于拗不过自家老爹,只得道:“对不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南王和南王妃。” “还有她,本王妃希望她能给所有她撞的人道歉及赔偿损失……”安西玥手指着霍思微的方向。 霍思微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从她出生到现在,就知道余州是他们霍氏最大。 冯海为难道:“她是霍国舅的孙女……” 原来如此,霍氏一族的人都知道。 “既然如此,就请太守大人秉公处理,本王不怕和霍大小姐对薄公堂。”南宫元熠冷声道:“本王的马车也是被他们撞坏的,车夫受伤,该怎么赔偿,本王相信太守大人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冯海更为难了…… 南宫元熠直接吩咐道:“来人,将这些人全都押入地牢。” 顿时,跟着霍思微和冯阳阳为非作歹的少年少女们纷纷跪下求饶,“王爷王妃饶命,我们都是被霍思微逼迫的,是她叫我们一起赛马,我们并不是有意冲撞南王殿下和南王妃的,要赔多少银子,我们都愿意赔。” 一时间,这些人纷纷开始从身上掏银子递了过去。 霍思微硬气的挺直了背脊骨,骂道:“你们这群叛徒。” 安西玥摇摇头,暗道:“霍家的人真是嚣张啊,连关地牢都不怕,那他们怕什么?” …… 另一边,霍府。 南王和楚王到达余州的消息很快也传进了霍府。 同时,霍唯析也接到了南宫元熠抵达余州的消息,他回到余州之后就一直蛰伏着,霍氏在章州的藏粮仓库位置也是他想办法弄到的,只是他没想到,南王如此雷厉风行,直接把霍氏的粮仓搬空了。 此时,他独自一个人在屋内来回踱步,心情也很紧张。南王到余州了,就说明他终于能替父母报仇了。 这时,“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霍唯析打开门,见是霍大爷院子里的丫鬟,问道:“什么事?” 丫鬟在门外低着头,红着脸道:“唯少爷,老爷请您去书房。” “知道了,马上就去。”霍唯析淡淡地道。 正文 冲撞了贵人 片刻,霍唯析简单的收拾了一番,怒力的做了个深呼吸,心情保持平静之后才出门。 到了书房,霍唯析在这里再次见到霍坤毫无意外,说明霍家又有大事发生了。 霍唯析恭敬的行礼:“唯析见过祖父,父亲。” 霍坤如果要做什么事,一般都会派霍家的其他人出面传达,因为他很惜命。 霍唯析曾经也想过刺杀他,最后还是被自己的想法否定了,他不能轻易冒险,否则他和他妹妹都会有危险。 “南王已经到了余州,屠魁被捕,恐怕他早就把我霍家给卖了,所以我们要早做防范。”霍坤道。 “父亲,朝中有太后给我们撑腰,再说您可是皇上唯一的亲舅舅,南王他不敢把我们霍氏怎么样的?”霍老大道。 霍坤瞪了儿子一眼,“霍氏的粮仓失窃,咱们的人也消失了,我感觉南王来者不善,如果他真的敢动霍家,咱们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唯析,这次你做得很好,没让祖父失望,为了家族的荣耀,不要整天都只知道读死书。” “祖父,孙儿知道了。”霍唯析恭敬道,霍唯析回余州时就把京都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霍坤,还带回了太后传达的消息,那就是暗杀南王。 他只有这样说才能取得霍坤的信任。 “太子到了余州这几日,咱们霍府也该尽地主之谊邀请他们到府中做客,唯析,你身为霍氏的嫡子,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霍坤道。 “是,孙儿一定不辜负祖父所望。”霍唯析微笑道。 “父亲,太子那边送过去的人,他会收吗?”霍老大道。 霍坤笑着道:“人都让他睡了,他不收也不行。” 霍唯析恭敬的站在一边,心底冷笑道,“霍氏贯用的手段,就是把霍家的女人一一送出去笼络人心,无所不用其极。” 这时,钱福来屁颠屁颠地回来了,他把驿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道:“太子让奴才给国舅爷带回了话,他说南宫氏和霍氏永远都是亲戚,请国舅放心。” “这么简单,就把太子收服了吗?”霍老大不敢相信地道:“我们算计太子,他会不会报复咱们。” 霍坤摇摇头,“太子也不笨,不管他是在和我们虚与委蛇,还是他是想真的与霍氏合作,至少明面上,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况且他们还有太后这个大靠山。 在霍坤的心里,太后是皇帝和豫王的亲生母亲,所以太后是北朝地位最高的女人,而他是太后唯一的亲哥哥,要继续延续霍氏的繁荣,太后自然也会一心一意替霍家打算。 太后带给他们富贵,他们也要替太后除掉南宫元熠这颗眼中钉。 “不好了,老爷。”这时,霍大夫人流着眼泪走了进来。 霍老大冷瞪了她一眼,“毛毛躁躁地做什么?” “老爷,不好了,思微被抓起来了。”霍大夫人又道:“妹夫派人传话来,说她赛马冲撞了贵人。” 霍老大怒道:“多大点事,叫冯海放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冲撞了谁?”霍坤问道。 “好像是从京都来的什么钦差大人。”霍大夫人也不是很清楚,接到女儿被捕的消息她也很震惊。 正文 都在算计 霍唯析也没有想到刁蛮大小姐霍思微会得罪京都来的钦差,这下有好戏看了。 “唯析,你带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冯海不可能抓霍家的人,一定是南王和楚王搞的鬼。”霍坤道。 霍唯析被点名,不动声色地道:“祖父,南王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咱们如果强行把思微妹妹带走,南王一定借机找我们霍氏的麻烦,到时候得不偿失。” 霍唯析说的全是实话,他越说实话,霍氏才会越相信他。 霍大夫人见霍唯析说话不痛不痒的,怒声道:“什么叫不能把微儿带回来,难道让她留在那里受苦吗?不是你的亲妹妹,你当然不关心。” 霍大夫人对霍唯析兄妹一直有意见,根本不相信霍唯析会这么好心的接回自己的女儿。 霍唯析暗暗握紧了拳头,脸上依然挂着笑:“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从京都回来,也了解南王的一些行事作风,微儿的性格越是强硬南王越不会放人的……” “啪。”还没等霍唯析把话说完,霍大夫人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注意你的身份,微儿不是你一个外人能随便指摘的。” “闹够了没有……”霍坤呵斥道,手上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还有没有当家主母的样子,唯析现在已经是在大房名下,希望你们记住这一点。” “以后谁要敢再对他们动手,就滚出霍氏。”霍坤这话是说给霍大夫人听的。 霍老大连忙拉霍夫人,“不要惹父亲生气,微儿的事父亲会想办法的。” 霍大夫人脖子一缩,立即住了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霍唯析这次回来后,老太爷对他似乎有些另眼相待,可微儿才是他的亲孙女呀。 “唯析,你继续说。” “是,祖父。”霍唯析恭敬道:“姑父是余州太守都没能放了微妹妹,如果我去,只怕南王也不会见我,这件事,孙儿觉得,可以找太子殿下帮忙。” “既然太子有意拉拢霍氏,相信太子去当这个说客,南王一定会给太子这个面子,这样一来,我们既不会得罪南王,又能试探太子与霍氏合作的诚心。” 霍坤听后连连点头,“还是唯析考虑得周全。” “福来,你再去一趟,请太子帮忙,把大小姐带回来。”霍坤道:“唯析也一起去,在钦差离开余州之前,让微儿收敛一些。” “是,祖父。”霍唯析脸上挨了大夫人的一巴掌,唇角却挂着一抹隐晦的冷笑。 只是让霍唯析没有想到的是,霍坤敢算计太子殿下,南王一定还不知道这个事情,他要尽快把消息给南王,好让他早做防范。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霍坤才拿出一封密信递给霍老大。 霍老大打开信件看了一眼,惊声道:“那个神秘人让咱们活捉南王和南王妃,可太后叫我们杀了他啊,会不会是唯析带回来的消息有误。” “不会,到时候见机行事,左右让他们回不了京都。”只有霍坤知道,太后是真的想杀了南宫元熠。 当年,霍坤也没少当太后的刽子手,他们与那人联手,各自得利,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先帝又冒出一个儿子。 …… 正文 余州团霸 同时,霍思微也被押到衙门,由于她太过嚣张跋扈,只有她一人是被官兵押着走到衙门的。 其余人都是各自排队自己走的,所以待遇差别就大了。 霍家的大小姐,谁不认识,余州城有名的刁蛮大小姐,不过霍家的女儿很多,像霍思微这么尊贵的却没几位。 其中,就属霍大小姐最肆意妄为,是霍大夫人的掌上明珠。 一路上,街上的百姓对她指指点点,议论道:“听说霍大小姐在城门口打了钦差大人。” “听说她在城门口被人抽了好几鞭子,还摔下了马。” “抽得好,上次我家孙女不小心挡了她的路,被霍大小姐抽了好几鞭子,她还逼得我家小孙女给她道歉,真是报应啊。” “总算有人能治治这帮余州团霸了,他们的马一上街,我的生意准做不成,今天我生意都不做了,也要来看看钦差大人怎么惩治这帮恶霸。” “嘘,小声点,当心有人跑到霍府去告你的状。” 刚才说话的男人吓得立即不敢说话了。 顷刻间,赶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衙门外挤得人山人海的。 冯太守急得冷汗直冒,他的儿子也在当中,他已经悄悄派人去通知霍家了,就是希望霍家来人救霍思微,顺便也救救他的儿子。 而其他跟着霍思微一起胡闹的公子小姐,此时全都畏畏缩缩地站成了两排,冯太守也派人分别去叫他们的父母前来。 南宫元熠等人坐在椅子上看戏,这二十多个人当中,全是余州富人家的孩子,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甚至更小的只有十二岁,被人称作“余州团霸”。 而另一边则是刚才在城门被这帮团霸误伤的百姓和受伤的车夫。 安西玥也在其中,她是替她家车夫讨公道来了。 何丛也跟着来了,他是见证人,但他不敢得罪霍氏啊,虽然刚才看南王妃抽霍大小姐马鞭时,看得很过瘾,但现在他只想当个隐形人,两边都得罪不起。 偏偏霍思微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悔改,眼睛冷冷的瞪着安西玥,就是她出手打的自己,所以等她出去,一定会找她报仇。 这时,官兵陆陆续续地带着这些孩子的父母赶来,每个人都看见了自己家的孩子,他们在来的路上花了些钱,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打听清楚了。 “下官/草民参见王爷。”来的人一进来就跪拜了下去。 南宫元熠看了一眼冯太守,淡淡道:“今天这起恶意纵马伤人案就由冯太守亲自审吧。” 冯太守也跪了下来,“还是由王爷审理,下官旁听,下官的儿子也在其中……” “恶意纵马伤人案”这几个字听着怎么这么让人打寒颤呢? 其实哪里有这么严重,不就是这些孩子们不懂事,跑马比赛吗?但冯海也不敢放肆,只敢在心底抱怨。 同时,太守夫人来哭过好几回了,她的儿子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伤,此时,她也把南宫元熠等人给记恨上了。 她是霍家的人,知道只有霍家能救她的儿子,所以她也跑去霍府搬救兵了。 南宫元熠只是随便问问,懒得和冯海啰嗦,朝着衙门的师爷沉声道:“那就有劳吴师爷费心了,本王在审案过程中一字一句都要记录详细。” 既然让他撞上,今天他就给霍家先演一场大戏。 他相信,狗被逼急了,总会跳墙。 “草民职责所在,定当竭尽全力。”吴师爷恭敬回道。 正文 审案 安西玥默默的坐在一旁,静若处子般,她好像第二次看他审案了,依旧风流倜傥。 她知道他一定不会按常理出牌,刚进入余州就去招惹霍家,并不可取,反而会打草惊蛇。 但她会这样想,霍氏也会这样想。 虽然他行事乖张了些,但她会默默的支持他的夫君替百姓伸冤。 听见南宫元熠神情冷冽威严,沉声道:“堂下何人,一一报上名来。” “下官赵良参见王爷,不孝子赵松正是下官的儿子,下官管教不严,请王爷责罚。” “草民教子不严……” 司狱使家的赵公子,盐商范氏的小姐,粮商王氏的公子,布商的小姐,药商,茶商…… 真是精彩绝伦啊,能和霍家的大小姐为伍的人,他们的父母与霍氏又怎么瞥得清关系呢? 南宫恒坐在一旁只觉得愤怒,听他们报名,看来今天余州的富人圈都上了公堂了。 但到现在霍氏的人都没有到。 南宫元熠看向众人,直接讽刺道:“本王这次来余州,真是长了见识了,诸位都是余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你们的孩子却在街上肆意纵马,用皮鞭肆意抽打他人,毁坏秩序,余州城被这一堆小破孩子弄得乌烟瘴气的。” “冯太守,你可有什么是要向本王解释的?”南宫元熠直接把矛头指向冯海:“你身为太守,百姓的父母官,此时,你的儿子也涉案其中,你不怕百姓戳冯大人你的脊梁骨?” “下官……下官冤枉啊,下官的儿子平时最是乖巧懂事,今天这事一定不是他挑的头……” 这时,衙门外有人高声道:“太子到。” 只见南宫睿身着一袭黄色的蟒袍,整个人看着英姿飒爽,气度不凡,走了进来。 太子自从来余州赈灾就获得了不少好名声,众人见太子殿下也来了,纷纷跪下行礼:“下官/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南宫睿四下看了一眼,沉声道:“全都免礼。” 南宫睿和南宫恒都是作为赈灾使臣前来赈灾,但是赐封钦差和赏赐尚方宝剑都仅有南宫元熠一人。 同时,南宫元熠和南宫恒也起身向太子拱手行礼。 南宫睿连忙回礼:“王叔,大哥,不必多礼,我今日只是来旁听的,事情的经过我也都听说了,王叔继续……” 南宫元熠朝着跟进来霍唯析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霍唯析身边的男人一眼。 钱福来以为他是霍氏的代表,脸上满是傲气,连给南王和楚王行礼都忘记了。 直到霍唯析恭敬的朝着他们行礼,钱福来才不情不愿的弯了弯腰。 南宫睿坐在主位上,他一眼就看见坐一侧的安西玥。 安西玥接收到太子的视线,微微朝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之后便看向了南宫元熠的方向。 南宫睿暗自苦笑,安西玥对他的态度一直如此,礼貌有加,满脸的疏离。 片刻之后,整个案件过程都被理清楚了,除了霍氏姐妹以外,所有人都开始认罪求饶…… 正文 上梁不正下梁歪 原来这帮公子小姐经常骑马在街上肆意横行,这次更是过份,原本他们是打算直接冲过城门,也就是说不用考虑门卫兵和过往百姓的安全,他们要闯城门。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很可能引起门卫兵拔刀发生流血事件,或者门卫兵知道来人是他们惹不起的人,任由他们乱闯,伤到更多的人。 这时,只听南宫元熠道:“事情已经清楚了,纵马者现已经缉拿归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冯太守连忙道,“事态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后也急时阻止了,不如让他们赔钱……”他的儿子也参与其中,他已经警告儿子,要息事宁人。 “大人,我们愿意赔钱。”赵大人也附和着,他也不傻。 “他们都是孩子,还不懂事,请大人从轻处罚,我们都愿意赔钱。”又有人道。 就在这个时候,从人群中挤进来一个一袭紫色华衣妇人和去而复返的冯夫人。 来人正是霍思微的亲生母亲,她满头的金银首饰,华贵的衣裙,价值不菲的貂皮斗篷,气场十足。 霍大夫人见到跪在地上的女儿,满眼的心疼与怒气,道:“微儿,你伤到哪里了没有?” “娘,我疼。”霍思微见到她亲娘,就开始抹眼泪,“他们打我,还拿鞭子抽我……” “女儿,你先等着,娘给你出气。” 霍大夫人一听更气了,朝着冯太守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女儿可没伤人,她平时也乖巧懂事,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伤害,现在诬赖她杀人,这种诋毁声誉的事情传出去,我家女儿的名声谁来负责。” 冯夫人也埋怨道:“孩子们也没杀人,怎么要杀人偿命?我家儿子摔下马,还摔了腿,谁来赔。” 冯太守的夫人也是霍家的女儿,此时,这两姑嫂在公堂上唱起泼妇的戏码。 安西玥突然轻飘飘地道:“看着这一张张丑陋的嘴脸,若不是亲耳听到,简直不敢相信,怪不得你们教出来的孩子被人称为余州团霸,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呀。” 霍大夫人见安西玥与普通百姓坐在一起,长得虽有几分姿色,从她的衣着打扮上来看也不像什么有头有脸的人,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教训本夫人。” 安西玥朝南宫元熠等人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旋即,不疾不徐地道:“巧了,我正是替我家车夫向令千金索要赔偿的苦主,和几位受伤百姓一样,是一名请求钦差大人伸冤的普通人。” 霍大夫人眼中满是轻蔑,冷笑道:“这真是本夫人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余州霍家的名号……” 冯夫人连忙去拉她大嫂,轻声道:“这位就是南王妃,就是她打了微儿,让微儿坠马,听说这位南王妃厉害得很。” 霍大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安西玥,还是没有把南王妃几个字放在眼里,对于她来说,霍氏比京都的贵人还要尊贵,太后和皇帝都是霍家的亲戚。 霍大夫人又朝着太子的方向看过去,见霍唯析和钱管家一左一右站在太子身后,她知道太子是来帮霍家的。 想到这里,就算知道对方是南王妃,她也没有半点敬意。 正文 恶人告好人 又听安西玥淡淡道:“余州霍家的名号?哦,本王妃知道了,余州霍家,是不是他们说的霍国舅府上啊?太后娘娘的娘家好像就是在余州,难不成夫人您是太后娘娘的亲戚。” 霍大夫人傲气道:“正是,霍氏正是太后娘娘的本家。” “这么说,霍夫人和霍小姐都是皇亲国戚,伤了人也不用赔偿,是这个意思吧?”安西玥问道。 霍大夫人气得脸色发青,“凭什么要赔偿,我女儿也被王妃打了几鞭子,都伤成这样了。” 安西玥嫣然一笑,提高了声音:“难道你们霍家还能大得过国法?当街纵马伤人不该赔偿,纵马者不该惩罚吗?至少也得挨几十板子,打个血流不止才行,这样才能给老百姓一个交待呀。” “你敢打我女儿,这里是余州不是京都。”霍夫人急声道。 “霍夫人这是在威胁本王妃吗?” “霍夫人不是这个意思。”冯海连忙阻止:“请南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霍夫人只是爱女心切。” 冯海瞥了一眼南王和楚王,又看了一眼太子殿下,此时,几人都不像审案,更像是看戏,只怕南王妃再多和霍夫人说几句话,霍夫人真的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冯海连忙朝着自己的夫人使眼色,示意她把大嫂带走,别来添乱。 但冯夫人也是霍家人,骨子里也自然生出了几分霍家人的傲气,她见冯海唯唯诺诺的模样,厌恶极了。 儿子伤了脸,也不知道会不会破相,冯海却一点都不关心儿子,所以她才找到霍家,刚好碰到大嫂才把霍思微的情况说了一遍,急得大嫂也跟着来了。 冯夫人道:“启禀钦差大人,我们要告王妃殴打我家侄女至重伤,臣妇知道王妃是南王的妻子。不过,王爷应该不会包庇王妃吧?” 冯夫人来时就和霍夫人商量好了,他们的女儿和儿子虽然当街纵马,但是南王妃打伤了他们,这也是实事,他们就拿这件事做文章,斥责南王妃当街打人,反咬她一口,让南王下不来台。 在她们心里她们的孩子无非是调皮了一点,赛马又不是什么大错,况且是在城外,并没有进城。 冯夫人此话一出口,顿时引得堂内堂外的人都唏嘘不已,原本他们以为终于可以惩罚这帮为非作歹的纨绔子弟了。 只见众人纷纷摇头,刚才他们还高兴南王妃教训了霍家的这位刁蛮大小姐,现在恶人反而要告好人。 南宫元熠也不着急,问道:“要告南王妃,这是霍大夫人的意思吗?” 霍大夫人想也不想,“是,是我的意思,王妃也打伤了我的女儿,民妇可以状告王妃打我女儿吗?” 刚才南王妃还想要打她女儿的板子,难不成南王当着太子的面还敢徇私。 霍大夫人和冯夫人都暗自高兴。 南宫睿稳稳的坐在一旁,神色没有南宫元熠淡定,他知道以安西玥的聪明,这些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但他心里还是跳动了一下,有些紧张。 “当然可以。”南宫元熠道。 正文 王妃,少耍嘴皮子 众人的议论声又起…… 南宫元熠见状,眸子微冷,惊堂木一敲:“肃静。” 顿时,所有人都不敢再出声了,只觉得这场“纵马伤人案”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南宫元熠瞟了安西玥一眼,淡淡道:“本王身为钦差,又是该案的主审官,此时,霍夫人要告王妃,本王本该避嫌的。” “冯太守,不如此案由你来审?” 冯太守吓得连声道:“下官认为,王爷任主审官再合适不过,有太子殿下监审,相信百姓都无异议。” 突然,南宫元熠看了目瞪口呆的吴师爷一眼,提醒道:“吴师爷,笔录一定要记详细,记得拿给百姓签字,当个见证人。” “霍夫人,本王把两个案件并作一个案件审理,你没意见吧?”南宫元熠又道。 霍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当即点了点头:“我没意见,还请王爷公正审理。”霍夫人补充的这一句简直是挑衅南王,也在提醒南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南王也不敢包庇王妃。 吴师爷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案件,令他即兴奋,又忐忑不安。 不过,南王不止一次提醒他记录详细,点点滴滴都不能漏是什么意思? 他也不管那么多,一字不落的全程记录,这是一个师爷的职责。 只见安西玥气定神闲地道:“本王妃今天算是见识了霍家人的无耻,贼喊捉贼,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同时本王妃也真替太后娘娘不值,唉!真是寒了太后娘娘的心啊。” 霍大夫人听懂了前半句的意思,她是在骂霍家。 不过,后半句她听不懂。 “王妃,少耍嘴皮子,霍夫人要告你,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南宫元熠声音清冷,眼眸里却满满的宠爱。 “是,王爷。”安西玥恭敬道:“王爷,我虽然打了霍家大小姐,但是我并没有犯罪。” 霍大夫人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既然王妃承认打了我的女儿,还想狡辩吗?” “谁说打人就是犯罪。”安西玥冷声道:“当时的情形如何,我想请在场的人替霍夫人还原一下,霍夫人满身的铜臭味,平时应该也不怎么读书吧。” 此话一出,又引起了满堂的哄笑,霍家世代经商,的确不注重读书,也不靠考取功名来光宗耀祖。 所以霍氏的确不怎么读书,不过有钱是真的。 霍夫人不知道百姓们在笑什么,怒道:“笑什么笑?王妃既然承认打了我女儿,就别想抵赖。” 安西玥冷瞪了她一眼,懒得和她多说,高声道:“我想请当时在场的门卫兵何队长来说一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队长,你应该愿意替本王妃做证吧?” 何丛脸都吓青了,他虽然很亢奋,但是他也害怕啊。 安西玥看出了他的胆怯,又道:“何队长不必担心,本王妃不是要你帮忙做伪证,而是要你实话实说就行了。” 何丛连忙点头,“好,卑职愿意。” 安西玥微微一笑,沉声道:“当时,霍大小姐摔下马之前,是不是霍大小姐拿马鞭要抽本王妃?” 何丛想了想,点头道:“是,当时我亲眼看到霍大小姐拿马鞭打向王妃,但是没有打到,被王妃躲开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霍大小姐就从马上掉下来了。” 正文 做证 安西玥紧接着问道:“所以是她拿马鞭打本王妃,没有打到才摔下马的。” 何丛道:“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门卫兵都看到了,当时还好有王妃的马车停在城门口,才使得我们门卫兵幸免于难,多谢王妃。” 安西玥浅浅一笑,表示感谢,才道:“霍夫人听到了吧,是你的女儿要打本王妃,本王妃可没拉她掉马。”当然,她朝霍大小姐的小腿上刺了一针,她还故意激怒她用鞭子抽她。 “你胡说。”霍思微怒道:“是你骂我,我才抽你的。” “哦,本王妃骂霍小姐,那本王妃是如何骂的,霍小姐当着众人的面说一下。”安西玥笑着道。 霍思微一直戴着面纱,也不知道她脸怎么了,不过安西玥也不关心。 此时,众人都看向霍思微,只见她恶狠狠的盯着安西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反而不知道如何开口。 安西玥骂她不识廉耻,强抢男人,还养男宠,这些话当真要当着这些人的面说出来吗? 霍思微气得脸色发青,男女之事她经历了不少,但是那都是藏在背地里的事。 这时,她又见里里外外的人纷纷朝着她看,仿佛他们正在向她吐脏水。 霍思微从来没有怕过,余州是她的地盘,她可以横着走,什么时候被人逼迫到这种地步了。 “这么说,本王妃并没有骂你咯。”安西玥见她不说话,微笑道。 “我明明感觉到是你拽我下马的,我的小腿上有证据,是你……”霍思微想到坠马前她腿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让她没有知觉,所以她没坐稳,才掉下了马。 安西玥朝着那两排站着的纨绔道:“你们看见我拽她下马了吗?” 众人此时已经被带入了,纷纷摇头,其中一个女孩子道:“我没看见,当时霍思微朝王妃递鞭子时,我都吓到了,以为那鞭子要打到王妃的脸上。” “你抽我鞭子,当时何丛也看见了,你们都看见了。”霍思微指着站成两排的跟班,气得要死。 只见他们全都缩着头,不敢看霍思微。 还没有等何丛点头,安西玥又道:“霍大小姐当时拿鞭子抽本王妃,本王妃不过是出于本能反应想要保护自己,怎么就变成抽打霍大小姐了呢?” “难道你们姓霍的抽我就是理所应当,本王妃出于意识防卫就是犯罪,如果霍大小姐拿刀砍我,我也不躲不闪,任由你砍吗?” 安西玥声音清冷,掷地有声,顿时,又引得百姓议论纷纷。 “冯小公子,当时你也在场,霍大小姐指使你们纵马闯城门,伤了无辜百姓和本王妃的车夫是真的吧。” 冯阳阳也被吓着了:“我,我不知道,好像是……” 霍思微怒道:“冯阳阳,你站哪一边的?” 顿时,惊堂木重重一敲,响彻每个人的心底,顿时,叽叽喳喳求饶的人纷纷闭了嘴,此时诡异地气氛更是吓得他们冷汗直冒。 “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霍思微纵马伤人案……”南宫元熠沉声道。 正文 帮倒忙 这时,每个人都看向南宫元熠手中的惊堂木,只觉得那声音能震破他们的耳膜。 霍大夫人也不淡定了,“明明是南王妃鞭打我的女儿,怎么又变成我女儿纵马伤人了。” 她急声道:“我女儿没有纵马伤人。” “霍唯析,钱管家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 钱福来暗暗摇了摇头,显然大夫人是来帮倒忙的,微小姐是她的心头肉,受不得半分委屈。 “霍唯析,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要救我的女儿。” 此时,整个公堂只有霍大夫人一个人的声音。 如果按往常像霍大夫人这样扰乱公堂的人早拖下去打板子了,偏偏南宫元熠脾气很好的纵容她继续闹。 霍唯析虽然满脸写着无奈,却也还是迁就着他这位名义上的“母亲”。 “让王爷见笑了。”霍唯析朝着南宫元熠拱手作揖,又朝着霍大夫人道:“母亲,您先回去吧,你大闹公堂,更会害了微妹妹受罚的。” 顿时,霍大夫人反手一巴掌又要朝霍唯析打去,却被霍唯析避开,“母亲,这里是公堂。” “吃里扒外的东西。”霍大夫人一点都没藏住她对霍唯析的厌恶。 霍唯析知道,此时无论他说什么霍大夫人都会发伙。 在场的人看向这种情景,都愣住了,又议论起来:“霍大夫人生不出儿子,所以才抱养了霍氏宗族的孩子过继到霍老大名下,亲生的女儿胡作非为,抱养的一双儿女却是余州的才子才女,没想到霍大夫人是这种人,私下里没少虐待他们……” “又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当然不心疼,霍家的女儿多如牛毛,也像大白菜一样,都是随便送的。” 这时,钱福来又悄悄看向太子,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希望太子出面替我家小姐说说情。”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 太子突然朝着南王道:“既然王妃抽打霍大小姐的案件纯属子虚乌有,现在继续审霍思微等人的纵马伤人案。” 紧接着太子又看了一眼钱福来,轻声道:“钱管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家小姐,当时你叫本宫来时,也没说她当街打了南王妃啊,好歹王妃也是皇亲贵胄,身份尊贵,她怎么能打王妃呢,现在本宫爱莫能助。唉!不如你劝劝你家大夫人,叫她多赔点钱给苦主,本宫想办法将这事给圆过去,百姓不闹,官府这边自然好办。” 钱福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大夫人怎么会跑来大闹一通。 不过,此时时间不等人,也不容他多想,立即点了点头,就朝着大夫人身边走去,也不知道他在霍大夫人耳边说了什么? 只见霍大夫人脸色更冷了,她又悄悄看了太子一眼,既然太子保证,她也没继续闹。 南宫元熠假装没有看见霍家的人和南宫睿互动,也不知道霍家抓住太子什么把柄了。 这时,南宫元熠眸子微冷,沉声道:“根据北朝律法,凡无故于街市镇店,驰骤车马,因而伤人者,杖刑一百,并赔偿相应损;若伤人致死者,杖刑一百并追埋葬银两,流放三千里永远不得归故里,情节更加严重者,可处死刑。” “你们纵马闯城门,甚至恶意赛马,鞭打百姓,踩伤他人,事后还不积极配合官府……这罪名已经不轻了。”南宫元熠又冷幽幽地补充道。 正文 全倒戈 南宫元熠的声音刚落,顿时这些小屁孩都吓傻了,纷纷跪下求饶,他们都怕死,更不想被流放。 “王爷饶命,赛马是霍思微的主意,不关我们的事啊。” “王爷饶命,我们都是受了霍思微姐妹的教唆,她还许诺了五千两黄金的彩头。虽然很诱人,但是我们谁也不敢真的去赢她的钱。” “都是霍思微姐妹和冯阳阳出的主意,我们也不敢骑马上街,也怕伤到无辜的人和自己,今天闯城门赛马也是她们的主意,她们说这样才刺激,根本没有想到这样做有危险……” 顿时,二十多个人纷纷倒戈指责主谋是霍氏姐妹和冯太守的儿子,连他们的父母也开始喊冤叫苦。 他们当中大多数都是商人,“利”字当头,并不熟悉律法,此时,也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哪里还管他们和霍氏的交情。 霍思微有霍氏撑腰,但他们却只是平民老百姓,现在想要自保只有指出霍氏的恶行…… 一时间,整个公堂又变得热闹了起来…… 南宫元熠微微挑眉,勾唇浅笑,只见吴师爷已经开始奋笔疾书,都开始站起来写了。 另一边,又引起了不小的波动,衙门内的众人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而衙门外的百姓则又开始议论纷纷。 “没想到上街纵马伤人也是犯罪,现在看这帮纨绔子弟怎么办,最好重重的处罚他们,以后,我们余州街上就清静了。” “真是大快人心,北朝还有这样的律法,唉,咱们老百姓又没读过书,以前真是白白让他们欺负了。” “只要在余州都是霍家的人说了算,小说话,少惹事,不说话就不惹事,谁敢得罪霍国舅,直到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见霍府的人吃瘪……” 这时,衙门外胆子大的人高声道:“启禀钦差大人,我们也有冤,要控告这帮小霸王,不知道可不可递交状纸索要赔偿?” 南宫元熠见百姓们的热情如此高涨,立即道:“吩咐下去,告诉百姓本钦差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专程到章州和余州查案的,乡亲们如果有什么冤屈,都可向本钦差递交状纸,本王如果查证属实,定不轻饶,还万民一个公道。” 百姓又开始交头接耳,瞬间,整个衙门外像是炸开了锅,纷纷道:“启禀钦差大人,我有冤案,我要状告霍家三爷,他抢了我家铺面……” “我也要告……” 场面太过混乱,南宫元熠朝着元宝和程枫示意,命他们带人去维持秩序。 片刻之后,百姓再也不乱了,而是有序的按照要求到一边递交状纸去了,全部由钦差的人收集,绝无弄虚作假。 并称可匿名也可实名,这话一说出来,百姓更是高兴,因为他们有一大部分人也不敢乱说,怕遭到报复。 冯海的脑子完全转不过弯来,这些百姓是疯了吗? 不过,百姓要伸冤,冯海也不得不跟着去处理,今日之事闹得这么大,他若处理不好,只怕会和屠魁一样的下场。 最后,霍思微被判了赔偿受伤者的钱之外,还要被打了二十大板。 霍大夫人听见还是要打自己的女儿,又不依不饶。 正文 甘愿当替罪羊 钱福来又找了太子说情,太子也道:“本宫刚才已经私下里找南王说过了,但他是钦差,此次出巡代表的是皇上,本宫也有心无力,按照国法,霍大小姐原本要被杖责一百板,还好你们愿意出钱,这才说只打二十大板,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钱福来也没听进去,反正南王是半点脸面都没有给霍氏留,大小姐细皮嫩肉的,二十大板打完后,只怕不丢命也站不起来了。 “唯少爷,您想想办法啊?”钱福来又朝着霍唯析道。 霍唯析也有些为难:“我虽然在京都呆了一段时间,一直听说南王宠爱南王妃,微妹妹又当众承认她打了南王妃,母亲又大闹公堂,我现在也是着急,王妃不会轻易放过微妹妹,这板子一定是要打的……”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但足以让霍大夫人听见。 霍大夫人听见霍唯析和钱福来说悄悄话,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的女儿不能被打。” 猛然,她抓了霍家的另一个女儿,准备把她推出去:“你去承认,这一切都是你鼓动微儿做的,与她无关,你去说你才是主谋。” “母亲……”霍思静惊恐地盯着霍大夫人。 霍思静本想着逃过一劫,南王只判了霍思微一人挨板子,没想到大夫人让她去顶罪。 霍大夫人阴狠的瞪了霍思静一眼,威胁道:“你不去,谁去,霍家的女儿当中,只有你今天跟着微儿一块去赛马,要不要去,自己好好想想……” 霍思静心都在滴血,她们同样是霍家的女儿,每次闯祸都是她们替霍思微背锅。 不过,她也只得认命,二十板也要不了人命。 就在这个时候,正当霍思微被架在长凳子上,板子准备落下时,一个女声响起,“住手。” 霍思静突然高声道:“这一切都是民女唆使大姐做的,大人要打就打民女,与大姐无关。” 所有人都看向霍思静,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一切只不过是霍思静替霍思微背锅。 安西玥也朝着霍思静看过来,一个小姑娘主动认罪,霍夫人为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小姑娘,你说话要负责任,代人受过,吃苦头的人可是你自己,你真的要替霍思微受这二十大板吗?” 霍大夫人冷冷的看向安西玥:“王妃这么说什么意思?静儿见事情败露良心不安才会主动认罪。” 霍思静咬了咬牙齿,如果不听话,她就要像其他霍氏姐妹一样被送出去,“这一切的确都是我的主意,与我大姐无关,我愿意受罚。” 安西玥彻底怒了,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让她想到了霍思思和霍思晴。 她紧紧的捏着手指,眸底升起浓浓的怒意,她们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当替罪羊吗? 若不是她知道南宫元熠闹这一出是想挑起余州各世家与霍氏的隔阂,否则这些人统统该罚,现在也不会让霍大夫人随意推出一个人来认罪了事。 南宫元熠对商人们手下留情,明显此时这些商人们对他是感恩戴德了。 安西玥努力地忍下了胸腔中的怒火。 这时,南宫元熠不动声色的朝着安西玥摇了摇头,如果太过于强势,接下来他们和霍氏的戏就唱不下去了。 他们已经有了打开霍氏的钥匙。 安西玥也明白,找人替罪也是豪门里最常见的一种手段。 正文 命运与价值相连 此时看来,霍家的庶女与嫡女之间的待遇相差也很大。 霍唯析看了一眼霍思静,对于霍大夫人来说,她也只不过是小妾生的庶女,可以说,她们的命运与她们的价值紧密相连,这就是霍家的女儿。 此时,正是体现她价值的时侯了,霍唯析越想越觉得讽刺,他的妹妹不就是被送到京都体现她的价值去了吗? 所以这一仗他一定要打赢。 而另一边,只见霍思微被换了下来,反而大摇大摆地走到安西玥的面前挑衅,“王妃现在是不是很生气呀,处处针对我,现在我却什么事都没有,我说过王妃动不了本小姐,会有人来救我的,现在你信了吧?” “还有王妃打本小姐的那一鞭子,我记住了,本小姐一定会打回来的。”霍思微最后一句压得很低。 安西玥上下打量了霍思微一眼,瞧着她满脸的嘚瑟样,眼中反而没有了刚才的怒意:“随时恭候。” 突然,她朝着霍思微浅浅一笑,道:“霍大小姐怕不是有神经病,脑子也不好使,哦,平时是不是也经常发疯啊,就像现在这样不由自主的尊卑不分。” 霍思微突然变了脸,怒道:“你又骂我……” “本王妃骂你了吗?”安西玥提高了声音。 原本他们正观看霍思静受刑,却被安西玥的声音吸引。 顿时,周边的人正看着霍思微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南王妃,看着嚣张极了。 众人都朝着她指指点点,“霍家的人简直太嚣张了,她想要对南王妃做什么?难道她还想要打王妃吗?就算他们霍氏再有钱,也该收敛一点,人家可是王妃。” “我就没见霍家这位微小姐对谁客气过,她还不是仗着宫里的那位太后娘娘才敢这么无礼。” “别说了,以后离她远一点,真像有病的样子。” 霍思微听见旁边的议论声,简直要疯了,尖叫道:“你们住嘴。” 这时,钱福来去处理了赔偿一事过来,见微小姐和大夫人拦在南王妃的面前,生怕她们又惹事,连忙过来打圆场:“都处理好了,夫人和微小姐先回府,我和唯少爷还要留下来处理一些事。”刚才他看见有很多人去告微小姐和霍家,这件事他也要尽快回去禀告家主,生怕她们又生事端。 安西玥看了钱福来一眼,继续道:“既然你家小姐有疯病,就好好看管着,不要随便让她出门,她发病不要紧,但是伤害到无辜的百姓,这也还是霍家的责任。再有今日闯城门伤人之事发生,下次恐怕就不是随便推一位出来顶罪就能解决。” 钱福来冷不丁的一愣,他看了微小姐一眼,微小姐有疯病吗?没有啊。 霍思微见钱福来向她投来异样的眼神,心中的怒气终于又爆发。“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说谁有病?我没病。” 安西玥的话像是触发了她的某根神经,几乎让她发狂。 安西玥连忙退后,怕被殃及池鱼,她盯着霍思微的面纱看,下面藏着什么秘密。 “微儿,冷静一点,娘带走回府。”霍夫人连忙抱住她的女儿,又怕她把面纱给扯下来,朝着丫鬟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小姐扶回去。” 霍思微被带走时,气得连走路都困难。 隔着面纱,安西玥仿佛看见了面纱下有一条红色的血痕。 奇怪的是,霍大夫人听见她这么羞辱她的女儿,她竟没有反抗,难道霍思微真的有疯病。 正文 有疯病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啊!”这个声音是霍思微自己发出来的。 她站在人群中,脸上的面纱也不知道是被谁给扯了下来。只见她左脸上有两条红肿的疤痕,虽然早就已经结痂,但还是像小虫子在蠕动着,难看极了。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霍大小姐的脸怎么长这样?” “看着好恶心,平时看她这么嚣张跋扈,一副谁也瞧不上的模样,原来她自己才是最丑的一个。”说话的是余州另一世家的千金小姐,长得也不是特别漂亮,此时,她竟觉得自己比霍思微长得漂亮好几倍。 听见别人的议论声,霍思微的身体突然开始抽动起来,瞳孔涣散,意识也渐渐变得不由自主的狂躁起来,露出凶神恶煞的眸子,猛然,她挣脱开丫鬟的搀扶猛地朝着周围的人攻击而去。 众人吓得四处逃跑…… 霍夫人也吓到了,“微儿,我是你娘啊,快跟娘回家……”女儿的病怎么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霍思微仿佛不认识霍大夫人了一样,拉起霍大夫人的手就咬了下去,直到满口鲜血也没有要停下来。 霍大夫人疼得眼泪直流,霍思微再不松口,她手背上的肉就要被咬掉了。 顿时,人们现在更是慌乱起来,四周的人纷纷逃窜,尖叫道:“霍思微要吃人了……” 与此同时,安西玥听见声音也跟了出来,见此情景,还来不及细想,掏出银针朝着霍思微的几处穴道刺去,霍思微瞬间昏迷过去。 霍大夫人的手得到解脱,才看向安西玥,怒道:“你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 安西玥眸光一冷,看了霍大夫人一眼,“她是不是有疯病?”因为她观察霍思微很久了,这种病不发作时几乎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她的眼睛骗不了人。 霍大夫人看了四周的人一眼,结结巴巴道。“微儿,她,她没疯病,你不要胡说。” “霍夫人,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如果不让她昏迷,她会做出更多过激的行为,甚至伤害自己。”安西玥猜测她脸上的伤应该是她自己弄的。 霍大夫人的瞳孔明显一缩,避开安西玥,吩咐丫鬟将女儿直接抬到马车上迅速的驱车离开。 很快,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安西玥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霍大夫人似乎也是一个有秘密的人。” 与此同时,衙门里也是热火朝天的,百姓不仅要状告霍氏,甚至还牵扯出许多余州各行各业的阴暗事…… 南宫元熠又翻看了余州商人提供的笔录,得出原来霍氏惯用的手段就是低买高卖,甚至强买强卖,垄断的不仅是粮食业,还有盐业,换句话说,霍氏一直在贩卖私盐,一经查处,这可是重罪。 不管是哪一个朝代哪一个国家,私盐的利润是很可观的,霍氏贩卖私盐,也就是说他们逃脱缴纳盐税,这可真的是暴利了。 商人们都畏惧霍氏,如果听话,大家都有钱挣,如果不听话,霍氏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其铲除。 霍氏的产业不仅遍布余州和章州,甚至相邻的几个州县里也有霍家的产业。 “霍国舅”这三个字真的是很好用,他打着皇亲国戚的旗号敛财无数。 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办法直接查霍氏的账目,他相信,余州的部分官员也很想保住自己的饭碗。 正文 各有心思 冯海送走南宫元熠等人,就直接回了太守府。 冯夫人一路上都满脸的不高兴,回了家见冯海还是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冷嘲道:“瞧你那样,真被南王给吓着了,南王闹那么大的动静,不是也没把咱们怎么样,还有那南王妃,不是也挺嚣张的吗?最后还不是乖乖放了微儿。” 冯海简直恨铁不成钢,怒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蠢妇。” “你骂谁蠢妇?冯海,你别忘记了,你能当上太守是靠了谁,还不是我们霍氏提拔你,若不是有霍家帮忙,你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 冯海在外是太守,人人都巴结他,但是回到家里他却要看妻子的脸色,如今屠魁被捕的阴影还停留在他的心里,使他烦闷不已。 这时,冯海早就被冯夫人吵得心烦意乱,猛的一巴掌扇打在她的脸上,怒道:“就是因为你们霍氏,我才活得提心吊胆。” “冯海,你敢打我。”冯夫人被打,觉得很不可思议。 “蠢妇,若不是今天你和霍大夫人跑到公堂上来闹,那些商人也不会抖出这么多事来,咱们就要大祸临头了,你还敢提霍家。” 现在冷静下来,冯海才想明白,在南王决定要将霍思微等人押回衙门时,他就要借审案之名收买余州的那些商户,甚至离间霍氏和商户们的关系,所以最后惩罚的只有霍氏的人,就连他的儿子,南王提都没有提一句。 这明显是要针对霍氏的意思。 冯海又道:“霍家如果出事,他们一定会第一个拿我当替罪羊,你和儿子都跑不了,你左一个霍家,右一个霍家,叫得真是亲热。” “他们不会这么对我的,我是霍家的女儿。”冯夫人依然很得意。 “霍家的女儿算个屁。”冯海其实早就看明白了,只不过这十几年一直相安无事,风平浪静,他又如愿以偿的步步高升,直到坐上余州的第一把交椅,霍家帮助了他,同样,他也给了霍氏许多的便利,所以他们谁也不欠谁。 他有预感,余州将会发生一场很大的变动,不是霍氏整死钦差,就是钦差直接捣毁了霍氏的老巢。 冯夫人从来没有见冯海脸色这么难看过,刚才她还嘲笑冯海,不过细想过之后,她才意识道,当年的冯海只不过是一个小官,后来得了家主的赏识,相对于其他姐妹,嫁给冯海当主母,她算是幸运的。 “夫君,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冯夫人其实也知道,她虽姓霍,却不是霍家家主的女儿,不管当年她是怎么嫁给冯海的,现在她都只是冯海的妻子,她要维护的只有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现在,我们得想办法和霍氏撇清关系才行。”冯海道。 - 同时,钱福来和霍唯析回府,把衙门里商户倒戈之事告诉了霍国舅。 霍坤听后,只一笑而过,淡淡道:“他要查霍氏,霍氏世代经商,与官府并无半点关联,他没有理由抄一个商户的家,再说他也不敢,霍氏是太后的本家,他动不了。” 然后,霍唯析又把霍大夫人大闹公堂之事告诉了霍坤,在霍坤看来,霍唯析这么迫不及待的告状,显得他很肤浅。虽然他早晚会从钱管家口中得知,但此时霍坤看他的眼神明显是放心的。 “霍府的接风宴,顺便把那些商户一并请来作陪。”霍坤突然道。 霍唯析知道因为今天商户们对钦差有意无意的拉拢,霍坤要借着对付南王来杀鸡儆猴,如果南王败了,商户们和官员们都会更畏惧霍氏。 正文 去霍氏赴宴 待他们住进了驿馆之后,霍氏直接给南宫元熠等人送了几张请帖,请帖写得很漂亮,邀请他们到霍府做客,霍国舅要亲自给南王和楚王接风洗尘。 太子比他们早到这么多天,霍国舅没说替太子接风,明摆着他是冲着南宫元熠来的。 驿馆内,南宫睿命安亭俊带人守好各个角落。 几人看着霍府送来的请帖,都面色凝重。 南宫睿也已经把霍坤算计他和安亭俊的事告诉了他们。 南宫恒道,“霍坤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计太子,今天我们又得罪了霍家,反正我不相信霍坤这么好心替我们接风洗尘。” 南宫元熠也没想到霍氏的能耐这么大,霍家的女人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爬上太子的床,亏得太子今天在衙门里还这么好脸色。 南宫元熠道:“霍坤此时送请帖来,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场鸿门宴。” “既然是鸿门宴,我们还去不去?”南宫恒又道。 “去,当然要去。”太子厉声道,他不去亲自会会霍坤,怎么甘心。 这时,安西玥才带着小十进来,并带来了霍唯析传递来的消息。 安西玥一进门就朝着南宫元熠身边走去,又看了太子一眼,才道:“霍坤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送太子一个霍家的女人……” 安西玥刚才去见了霍念儿,在和霍念儿的谈话中,安西玥感觉霍氏一族简直是奇葩,偏偏霍念儿还以被送上男人的床为荣,估计对方的身份是太子,才让霍念儿这么欣喜若狂,以为凭借霍氏她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 南宫睿的脸色更冷了,他感觉是受了奇耻大辱,像是被迫逛了一次青楼。 安西玥拿出霍唯析传来的消息递给南宫元熠:“这是老九刚传来的。” 南宫元熠打开信件,才道:“霍坤不仅请了我们,还给余州的各商户也发了请柬。” “他们现在可能更加慌乱,霍氏这么大张旗鼓的邀请他们,既然这样,我们也没必要和霍坤兜圈子了。”太子道。 如果南王没有在衙门里闹那一出,他们的儿子女儿没有上公堂,他们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怡然自得的去霍府赴宴。 此时,各个世家都因为钦差的到来变得战战兢兢。 霍氏是余州第一豪门世家,又是皇亲国戚,而南王第一天到余州不仅半分情面都没有给霍氏留,还当众处罚了霍家的小姐,这已经很打霍氏的脸面了。 偏偏霍氏跟个没事人一样,完全没把钦差放在眼里,只怕想要扳倒霍氏他们得再加一把火,余州的这些世家可能会为了自保不会出来作证。 南宫元熠突然道:“霍坤手里还有一本账簿,上面应该有霍氏贩卖私盐的罪证,能替霍坤做这种账的人一定是霍坤的心腹。”就连霍唯析都不知道,说明霍坤很谨慎。 “霍坤之所以这么嚣张,是料定我们手里没有能治霍氏的罪证,屠魁交出的名单,也只能说明霍坤都与哪些官员有过往来,想要一举将霍氏连根拔起得先找到他贩卖私盐的账簿。”南宫元熠又沉声道。 正文 去霍氏赴宴2 安西玥见几人神色凝重,想要颠覆根深蒂固的霍氏一族,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 安西玥道:“也许我们可以拉拢霍大夫人帮忙。” 顿时,几人同时看向她,安西玥又解释道:“直觉告诉我,霍大夫人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想去会会这位霍大夫人,顺便套套她的话,也许能找到账簿的线索。” 她怀疑霍大夫人根本已经背叛了霍老大,霍思微有病这事也许只有霍大夫人本人知道,不过没有得到证实,她不会乱说。 “进入霍府本就凶险万分,玥儿,你不要轻举妄动。这次霍坤请咱们进府,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他知道宫里的那位早就想置他于死地,又怎么会放弃这么好杀他的机会呢。 敌暗我明,更会让他们防不胜防,南宫元熠不会让安西玥跟着去冒险。 “正是因为凶险,我才要和夫君共进退。”安西玥拉过南宫元熠的手,“放心吧,我没有你们想象的弱。” 陡然,安西玥又道:“今晚的宴会,咱们把霍府的女人一块带上,咱们就陪霍国舅好好演一出戏。” 南宫元熠见安西玥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带上她们做什么?” “有霍家的人在方便沟通,霍国舅想要拉拢太子,那就让他如愿以偿。”内宅女人的那些斗争他们男人不在行,但放在后宅的女人们身上可是谁也不输谁的。 南宫睿恨不能拍死霍念儿那个死女人,让他和霍家的女人一起演戏,他不愿意,南宫睿即刻否定:“我不同意带她们去霍府。”他也没打算让这两个女人再露面。 安西玥知道太子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她看了一眼南宫元熠,旋即带着小十就出去了。 她知道南宫元熠一定有办法让太子同意的。 …… 到了晚上,安西玥等人如约去霍氏赴宴。 只见路上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的驶进了霍府,各世家的队伍好不壮观。 霍府占地上百亩,宽广奢华,四处的装修更是精致豪华,府中的亭台楼阁一座挨着一座,湖中心的拱桥一路延伸到各条道路,拱桥两侧的桥身雕梁画栋,富贵奢华。 他们的马车停在外门,便下车步行,路上早就有下人排队迎接宾客。 一路上,他们也遇见前来赴宴的其他官员及各世家家主,他们见到太子等人,纷纷恭敬的行礼。 安西玥是同霍念儿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的,这是南宫睿作出的最大让步。 此时,霍念儿换了一袭精致的衣裙和安西玥同车同行,自然给了她极大的脸面。 霍念儿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风光的回府,看人的目光自然微微抬高了些。 一路上都有丫鬟小厮向她行礼问安,更让她体会到了人上人的滋味。 安西玥早就对她说过,等他们回了京都,太子一定会封她为侧妃。 “霍府真是漂亮,念儿小姐能否带本王妃四处去转一转。”安西玥突然朝着霍念儿道。 霍念儿瞟了一眼太子,只见太子的心思根本没在自己的身上。 正文 去霍府赴宴3 正当她们走到一处走廊处,这时,从远处传过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哟,这不是念儿吗?”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趾高气扬地朝着她们走了过来,她扫了一眼霍念儿身上的华丽衣裙,讽刺道:“瞧这一身行头,看来是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这次又攀上了哪颗大树?” 霍念儿脸色一红,咬紧了牙槽,她下意识地看了安西玥一眼,见安西玥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们的身上,才悄声道:“当着南王妃的面,今天我不想和姑母吵,姑母还是识趣一些,南王妃可是家主请来的贵客,并且,我很快就会和南王妃回京都了。”入住太子府了。 后一句她没讲出来,南王妃说得没错,家主虽然让她勾引太子,可是想要成为太子的女人不能毁掉自己的名声,不然会被人笑话的。 妇人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霍思微得罪的那位南王妃,街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不过她也疑惑霍念儿的举动,她什么时候攀上南王妃这颗树了。 “民妇朱霍氏见过王妃娘娘。” 朱夫人心里想的却是霍念儿为什么和南王妃回京都,难道霍念儿攀上高枝了,听说南王长得俊美不凡,她的大女儿已过了及笄之年,若被京都来的贵人看上,他们也跟着富贵了。 旋即,霍念儿主动的挽住了安西玥的手,亲热道:“王妃娘娘,这位是念儿的姑母。”霍家女儿太多,没有顺序之分。 安西玥微微一笑,问道:“夫人的夫家姓朱?冒昧问夫人一句,你的夫君可是粮商朱贵?” “正是。”朱夫人答道:“王妃怎么知道?” 安西玥见朱夫人神色如此平静,莫非朱贵被捕的事还没有传回朱家。 安西玥道:“我们也是从章州过来的,听说章州也有个粮商名叫朱贵,被屠太守关起来了,好像是犯了偷盗罪,要被斩头了,听说连他的家人也要受牵连,事挺大的。” “不过,应该不是朱夫人的夫君,余州的朱贵是有夫人的,我还见过,长得很漂亮,是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安西玥淡淡道。 顿时,朱夫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朱贵是什么德性,她比谁都清楚,她也知道南王妃嘴里说的朱贵正是她的夫君。 当初朱贵离开余州时,不就是去做粮食生意的吗? 而且,她还记得他说是家主交给他的什么任务,朱贵很得家主的看重,他若出事,家主不可能不知道。 朱夫人想清楚之后,转身就准备离开。安西玥却突然叫住她,轻声道:“我看朱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 “我没事。”朱夫人道:“念儿,你先陪王妃四处逛逛。” 待朱夫人转身离开后,安西玥才问道:“你的这位姑母挺奇怪的呀。” “王妃说的朱贵是不是长得挺胖的,大概这么高。”霍念儿边说还边比动作。 安西玥思索了一下,点头道:“是的。” “看来就是他了,真是报应啊,他也有今天。” 安西玥听后,只觉得咂舌,霍念儿这语气像是和她有仇一般:“你姑母好像也不喜欢你。” 正文 去霍府赴宴4 “王妃说的那个朱贵应该就是我的姑父,姑母明知道朱贵不是个东西,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而且霍家的人很多,特别是女人,全都互相不喜欢,这很正常,霍家的女人要是都互相喜欢了才不正常呢。” 霍念儿又花痴道:“实不相瞒,念儿能去伺候太子殿下,也是念儿费力争取来的,我第一眼看见太子,就喜欢上他了……” 安西玥听霍念儿这么敢说,也是满脸的尴尬,只浅笑道:“哪个豪门府邸没点糟心事,都一样,念儿姑娘勇于追求真爱……真是了不起。” 霍念儿像是找到了知音,“王妃也这么觉得吗?霍家的女人,命运都不会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但我不认命。”霍念儿一提到太子,脸就不由自主地红了。 她也只比安西玥小一岁,于是,霍念儿就朝安西玥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霍坤把霍氏的女人嫁给朱贵,就是因为朱氏兄弟一直是霍坤的左膀右臂。偏偏朱贵是个不知足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自然,他就把手伸到霍家其他人身上,比如霍念儿的亲生母亲也惨遭毒手,这只是其中之一。 安西玥暗道:“朱夫人也是蠢,不敢找朱贵的麻烦,反而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到朱贵勾搭的女人身上,连带着霍念儿她也厌恶,怪不得霍唯析不愿意让他的妹妹住进东宫成为太子的女人,这样一来,他们永远也摆脱不了霍氏的标签。” 安西玥还从霍念儿那里得到一个消息,朱贵的兄长名叫朱清,不过没几人知道。 安西玥把所有事都联系到一起,朱清不就是羊角镇逃跑的朱镇长吗?难道朱镇长也是霍家的人。 当初羊角镇突然遭到大火吞噬,使得镇里的百姓逃的逃,死的死,后来朱镇长也逃了。 她记得天涯说过,羊角镇留有驱蛇人留下的痕迹,虽然那场大火烧灭了所有的证据,但是天涯一眼就识出驱蛇人曾在羊角镇停留过。 “走,我们先去宴会厅。”安西玥突然道,他们虽然知道来霍府会有危险,但是危险到底有多大,他们却预料不到。 如果霍坤与林琥也有勾结,南宫元熠就有危险。 …… 宴席摆在霍府的正前厅,是一座很是别致的院子。 正厅中,此时一派歌舞升平,但客人们脸上就没多少笑容了,若是平时霍府举办宴会,他们一定携带妻子儿女齐齐到场凑热闹,但是今天却不同,凡是被邀请的世家和官员,都是只身前来。 使得气氛很是尴尬诡异…… 整个厅堂里,恐怕只有舞姬们和霍坤等人言笑晏晏,桌上摆满了美食佳肴。 霍坤明明已经六十多岁了,但看着精气神依然旺盛得很。 霍唯析也陪在一旁,太子被迎接上了主位,南王和楚王则坐在下首。 霍坤端着酒杯寒暄道:“太子和二位王爷到余州赈灾,老夫原本早就该设宴款待的,后来太后娘娘也传信来,吩咐老夫好好招待诸位殿下,这么久了才请太子过府叙,老夫先自罚三杯。” 正文 下毒捉人 “霍国舅有心了。”南宫睿寒暄道:“本宫离京时,皇祖母也让本宫代她老人家向国舅问好,太后她也一直很惦记你,如果有机会,霍国舅可以亲自进京去探望一下她。” 南宫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客气,别人自然会猜她是有些拉拢的意思。 霍国舅也不是糊涂人,面上虽然带着笑,但眸光里却划过一丝冷芒,朝着场中的舞姬投去一个暗示的眼神。 随即,大厅里的舞姬突然朝着坐位上的宾客们迎了上去。 随着舞姬的靠近,空气中突然出现一股很难让人察觉的香味,就算被人吸入也只会觉得这些香味是从舞姬身上散发出来的。 倾刻,如此绝美的佳人们陪伴在侧,这些世家老爷又怎么拒绝得了,有美人倒酒,很快众人都放下了紧绷的心态,渐渐放开了许多,也开始畅饮起来,也许是他们想多了,连太子都靠向了霍国舅那边。 南宫元熠满眼的嫌弃,冰冷的眸子似有冰刀射出,使得舞姬立在原地动都不敢再动。 这时,钱福来急匆匆的走到霍坤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霍坤突然站了起来,“太子殿下,老夫有一些家事要处理,容老夫先行告退,去去就来。” 南宫睿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紧接着他又朝着霍唯析道:“唯析,你先陪着客人,我去去就来。” 霍唯析恭敬道:“是,祖父。” 众人又是左右寒暄之后,霍坤才跟着钱福来出了大厅。 一出来钱福来就道:“刚才顺子传来消息,说是冯太守亲自带着人去抄了霍氏的铺子,带走了很多账本。” 霍坤皱起了眉头,“冯海想要干什么?” “冯太守说因为接到许多百姓举报,现在钦差要查余州官衙的账目,并且查霍氏商铺也是钦差下的命令。”钱福来道:“还有一件事,听说有人在暗中打听朱清的下落。” “冯海要闹就让他闹吧,他是余州太守,当然怕钦差查他,所以他想要自保。”霍坤冷笑道:“你去通知朱清,让他先秘密离开余州,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想办法除掉朱贵,他既然已经被抓了,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霍坤又厉声道。 “是。” 旋即,钱福来转身就出了霍府。 与此同时,朱夫人正被人捂住嘴巴躲在假山后面,原本她是想来找家主问清楚朱贵的事,没想到刚走到拐弯处就见钱管家和家主鬼鬼祟祟地站在一边说悄悄话。 正当她要上前去问个清楚时,却被人一把拖走藏了起来。 安西玥捂住霍念儿的嘴巴,小十却紧紧的捂住朱夫人的嘴。 四人两两相望,连呼吸都变得薄弱。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哐”一声脆响从大厅内传了出来。 “王老爷,你怎么了?”摔倒的人是富商王氏。 “张老爷,马老爷……你们怎么了?”又有人高声道。 霍坤在听到声音时又返回了大厅。 只见霍坤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浅笑,看了南宫元熠一眼,只见南宫元熠也艰难的撑起了身子。 霍坤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霍唯析走向霍坤,恭敬地道:“祖父,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不仅南宫元熠中毒了,大厅内的所有人都中毒了。 正文 霍狗除外 瞬间,从四周冒出来一些打手站在霍坤的身后,似乎是早有准备。 “本宫怎么也感觉头昏沉沉的……”南宫睿也道。 “霍国舅,你对我们做了什么?”南宫元熠高声问道。 霍坤不答他的话反而“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南王殿下是不是不胜酒力,来人,扶诸位殿到客房休息。” 南宫元熠怎么可能乖乖让人扶去客房,霍坤不敢明着杀他。 “本王可是滴酒未喝,怎么会醉?”南宫元熠语气十分平静,一字一句都让在座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怕不是国舅爷给本王下了毒吧。” 顿时,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纷纷道:“毒?我们都中毒了吗?霍国舅,你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毒。”他们又不是傻子,连中毒和醉酒都分不清吗? “霍国舅,我没有背叛你。” 一时间,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惊恐的表情,纷纷哀求霍国舅放过他们,并保证一定会听话。 霍坤没有把毒药下在酒菜里,而是这些舞姬的衣裙上,他是提前服用过解药的。 霍坤道:“大家稍安勿躁,本国舅和诸位都是朋友,怎么会害诸位呢?今天请诸位前来,只不过是想让诸位陪钦差大人喝喝酒而已,听说钦差大人刚到余州和诸位就很聊得来。”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他针对的人是钦差。 “霍坤,亏本宫那么信任你,你敢谋害储君,你有多少颗脑袋够坎,你不要以为你是太后的哥哥,就能为所欲为。”太子也怒声道。 南宫恒也怒声道:“霍国舅,你敢谋害本王,你想要做什么?你把这么多商户的命捉在手中,你有什么阴谋?你以为你下毒威胁商户们,他们就不会举报你称霸一方的事实吗?实话告诉你,我们手上早已经有你们霍氏犯罪的证据。” “太子殿下,楚王殿下请息怒,老夫并无心要害殿下,说多了也没有意思。”霍坤边说还边看向南宫元熠:“况且老夫只是受人之托请南王殿下去做客,并没有想要害南王的意思,大家不要误会。” 南宫元熠听到此处,脸上反而挂起温和的浅笑,道:“这么说来,国舅爷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抓本王。” “我真的很奇怪,我与国舅无冤无仇,国舅爷为什么要下毒害我。”南宫元熠说完,还咳嗽了一声,脸色也变得有些惨白,明显是中毒已深之状。 霍坤没有想到南王这么容易捉住,现在他又中了毒,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但霍坤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派了几个人过去将南宫元熠押住。 南宫元熠也很配合,并没有挣扎反抗,但正是他什么也不做,才让霍坤有些惴惴不安。 “把南王带走。”霍坤直接道,他怕夜长梦多,太后下了命令要杀他,霍坤当然得照办,不过,他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他。 南宫元熠缓缓起身,直到走近霍坤的身边才道:“霍国舅除了替太后做事,你还是谁的走狗?使得国舅爷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旺旺声叫得这么响亮。” 霍坤狠声道:“死到临头,还有闲情讽刺本国舅,看来传言不假,南王殿下真是厚颜无耻的野种。” “啪”地一巴掌打在霍坤的脸上,声音清脆又响亮。 就算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南宫元熠还是一巴掌煽在霍坤的脸上,“本王不打女人,也不打老年人,但霍狗除外。” 正文 早准备好伏击 霍坤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被人打过,此时他只觉得是受了奇耻大辱,简直不敢相信刚才自己挨了一巴掌。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都闭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因为南宫元熠与霍坤的对话宴席上的商户都没有听见,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南宫元熠那一巴掌已经扇完。 不过他们都觉得很解气,霍坤给他们下毒,摆的这一出鸿门宴,恐怕也只有南王殿下敢这么反击了。 霍坤一直仗着自己国舅的身份暗中欺压他们,他们也不能反抗。 此时只有霍坤气得瞪圆了眼珠,“你?” 南宫元熠却笑着道:“不知一巴掌国舅爷尽兴了吗?” “南王真的这么有恃无恐吗?这里是余州,不是京都。” “怎么?国舅爷这副样子是不服气挨了本王一巴掌?余州也好,京都也罢,霍国舅该明白,北朝是掌握在南宫氏的手里的,而不是霍氏,更不是太后。”南宫元熠气死人不偿命地又道:“更何况霍国舅大半截身子已被埋进土里的人还能蹦跶几年。” “霍氏一族在余州借着皇亲国戚的名号作威作福,陛下还会容忍霍氏继续危害北朝的百姓吗?” 霍坤微微眯起眼睛,他依然坚信,太后是皇上的亲娘,霍氏是太后的娘家,有太后在,霍氏就会继续繁荣昌盛下去。 所以霍坤根本不相信皇上会对霍家下手。 “来人,来人……”霍坤连声叫道,“老夫倒要看看南王殿下死鸭子嘴硬到什么时候,现在你已经身中剧毒,料你武功有多高,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瞬间,只见一排黑衣蒙面人现身将南宫元熠团团围住。 南宫元熠顿时收起眼中的锋芒,故作害怕状:“霍坤,你……” 霍坤很满意南宫元熠脸上出现的惊恐状。 旋即,南宫睿连忙阻止道:“霍国舅,你想要做什么?叫你的人退下,放开南王叔,他是皇上委派的钦差,你不得无礼…” “太子殿下难道不希望老夫替您除掉这一颗挡路石?听说,有他在,太子一直受着欺压。” 南宫睿脸色微变,霍坤见状又道:“太子殿下放心,等南王消失,老夫定送太子安然回京。” “南王突然在余州消失,就算本宫回京也没办法跟父皇复命。”南宫睿的态度明显松软了下来,又看了一眼在座的二十多个商户:“况且国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绑架南王,就不怕此事传出去,对国舅爷的名声有影响。” “这一点,太子殿下就请放心,老夫敢保证,南王被害绝对不是我们的责任。”霍坤笃定他能撇开关系,这些商户他就更放心了,中了毒,他们也只能将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否则他也不客气。 霍坤又道:“因为真正要抓他的人不是老夫,太子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按他的想法,直接杀了一了百了,他好和太后交待,但是那个人要活的,所以他就勉强卖他一个面子。 此时,霍唯析听到这句话也看向了霍坤,太后的意思是杀掉南王,难道霍坤背后还有人,连他也不知道。 顿时,霍唯析也有些担心起来,霍坤敢明目张胆的捉拿南王,就说明,他有十全的把握。 正文 不知悔改 另一边,安西玥带着霍念儿等人并没有急着进入大厅,而是转道去了霍大夫人的院子。 霍念儿的表现的确没有让她失望,事实是,经过和她的相处,安西玥终于知道为什么霍念儿能成功爬上太子的床。 很快,霍念儿带着她们左拐右拐就到了霍大夫人的院子。 她知道此时霍老大并不在府上,可能是替霍坤出去与什么人接头去了。 霍思微回府,霍大夫人喂了药,现在她的情绪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听说前厅在举办宴会,她也准备去凑一下热闹。 就在这时,霍思微再次见到安西玥时,更是急红了眼,她打量了一眼出现在内宅的安西玥和霍念儿等人,满眼的怒意:“贱人,你怎么和她在一起的?” 霍念儿脖子一缩,急忙躲在安西玥的身后,因为她也怕霍思微的马鞭,这位大小姐脾气怪得很,动不动就喜欢挥动鞭子教训人。 霍家的姐妹,都挨过她的鞭子。 安西玥见霍思微又戴上了面纱,脾气还是如此暴躁,简直是目中无人,“霍大小姐脸上的伤应该没有霍家另一个替你受罚的小姐的伤严重吧。” 听说,代她受罚的姑娘,行完刑后,并没有一个霍家的人将她抬回府,而是好心的百姓送到霍府的。 霍思微最恨别人提起她脸上的疤痕,怒道:“你不要以为你是什么王妃就敢到本小姐的地盘指手画脚的,这里是余州,是霍家的地盘。” 霍思微腰间挂着马鞭,正在她准备抽打安西玥之际,小十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你再敢对王妃不敬,我就卸下你一条胳膊喂狗。” 小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得霍思微连连叫唤:“疼疼,你放开本小姐。” 这时,霍大夫人带着丫鬟过来,见女儿又被人欺负了,她看了安西玥几人一眼,连忙小跑去拉小十,可是拉不动,“南王妃怎么在霍府后宅?又来欺负我的女儿是何道理?” “放开她。”安西玥淡淡道。 小十恭敬的退到了一侧,安西玥又才道:“思微小姐的这个疯病是遗传的吧?据我了解霍氏家族里没有这个病的遗传史,除非……” 霍大夫人顿时愣住了,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打颤,紧张道:“南王妃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在京都时本王妃时常进宫到太后娘娘身边伺候,她总喜欢和我说一些霍家的事,我就大胆做了些猜想。”安西玥淡淡道。 “南王妃,请借一步说话。”霍大夫人连忙阻止道。 霍思微见自己的母亲突然的转变,硬气道:“娘,咱们没什么和她说的,叫她走。” 霍大夫人朝着丫鬟使眼色,吩咐道:“大小姐累了,扶她去休息吧。” “我不睡觉,前厅在举办宴会,我也想去看看。” “微儿,听话。”霍大夫人声音冷硬,眼睛却是盯着安西玥方向的。 厢房内。 霍大夫人盯在安西玥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她,才忍不住开口道:“南王妃刚才没有把事情说明白,霍府有没有疯病的遗传历史,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正文 假毁容真有病 “既然夫人把本王妃拉到屋里关起门来谈了,夫人就没必要和本王妃再拐弯抹角了吧。不过我还真是挺佩服大夫人的,能想到这么“特别”的方式保护自己的女儿。” 安西玥是真心夸奖霍大夫人的,又道:“抛开霍大夫人对霍思微的娇惯与溺爱,在霍氏这样没有人情味的家族里,霍思微算是幸福的。” 霍大夫人眼神躲闪,问道:“王妃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特别的方式?我听不明白。” 她不相信安西玥才和她们见过一面,就看出她这么多秘密。 安西玥浅笑道:“我的意思是说思微小姐脸上的疤痕是假的,不过毁容是假有病是真,我这样说霍夫人听明白了吗?” 霍夫人连忙走到门边朝外看去,在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她才压低了声音道:“你,你怎么知道,微儿脸上的疤痕瞒了七、八年,没有任何人看出端倪。” “或许别人看见她脸上两道红肿的疤痕时,第一反应是害怕和躲闪,所以才让她隐瞒这么多年。” “曾经我看见过比这可怕一百倍的疤痕,所以我敢确定霍思微脸上的疤痕是假的,在得知她有疯病时,我就更疑惑霍大夫人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做法。” 安西玥替南宫锦治伤这么久,又研究玉颜霜这么多年,就算再厉害的化妆技术也都会有破绽。 “明明是霍氏的嫡出小姐,凭霍家的荣华富贵,霍思微含着金汤匙出生,为什么要故意扮丑呢?” 霍大夫人觉得眼前的南王妃洞察力太惊人了,“就算是这样,你凭什么说微儿有疯病?还有你凭什么说她不是霍家的人……” 她隐藏得很好,这种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只要不发作,不受刺激,也没什么事,所以平时,她什么事都依着女儿。 “猜的。” 霍家的女儿她也见了好几个了,都挺正常的,唯独霍思微很特别,她在衙门里的表现,还有霍大夫人心甘情愿让她咬一口连哼都没哼一声,她就更确定了。 “霍思微能被自己的母亲如此保护是她的幸运,但霍氏其他的女儿呢,她们被他们当成礼物一样送出去,所以霍夫人很早就意识到等霍思微长大,可能也会遭受同样的命运,所以霍夫人很早就开始打算了。” 但霍家其他女儿却没有霍思微幸福了,只能任人摆布。 霍大夫人见安西玥轻飘飘的说出霍氏的肮脏事,心底的恐惧瞬间被激起,“你说得没错,霍家男人的小妾很多,霍府的女儿也有几十个,没人记得住她们是哪房的小姐。” “因为他们都是霍氏家主用来拉拢贿赂别的男人的,余州第一豪门也不过是靠女人来发家致富的世家,这话说出去谁能相信。”霍大夫人又道。 靠裙带关系拉拢各方势力在世家大族里其实屡见不鲜,但霍氏这种做法,简直令人愤恨,因为他们可以随便送出小姐,比青楼里的女人还要随便。 正文 霍氏一族的女儿们 霍大夫人娘家其实也是名门望族,霍氏在各世家里的声望其实也很高,家族之间也需要通婚来维系关系。 所以霍大夫人就是用来维系两个家族关系的,甚至,她放弃了一切。 但朝中的局势几度发生变化,霍国舅其实也慌了,他也希望霍家有女人入住东宫,保住霍家的地位。 想保住地位没有错,但霍国舅不该拿百姓的性命来当筹码。 突然,安西玥盯着霍夫人的眼睛问道:“如果世上没有霍氏一族,霍夫人还会不会让你的女儿戴着面纱过一辈子,生活在霍家,如果让人发现她毁容是假的,她最终也只能成为一颗棋子被送出去取悦别人,这不是枉费了夫人您这么久的布局了吗。” “怎么可能没有霍氏,霍氏最大的靠山就是太后,谁敢得罪。”霍夫人亲眼看见霍家的女儿被送出去,她突然道:“微儿不能受刺激,也不能被他们送走……” 安西玥又道:“所以,现在太子和钦差都在霍府,正是扳倒霍国舅的最佳时机,太后已经老了,她还能帮霍氏多久。如果霍坤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被暴露出来,太子和钦差都不会股息的。” “今天在衙门的状况,夫人也看到了,反抗霍氏的人很多,霍氏经不住查。” 霍夫人突然看向安西玥,章州的事她多少也从他们口中听到一些,也知道当初是霍坤授意屠魁制造章州的混乱。目的就是要把霍家的女儿送到太后身边。 其他人不清楚,但她却是知道的。 “王妃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就算我知道内情,我也不会去指认家主的,虽然他们做的不是人做的事,但霍家有钱有势,我不会挑事。” 安西玥微笑道:“我以为霍夫人是个聪明人,没想到还念着与霍老大的夫妻情份,真是夫妻情深啊。” “我和他没有任何情份,霍松这些年娶了一大堆女人,生了一大堆孩子,日子过得比皇上还舒坦,可我的女儿永远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霍夫人看了安西玥一眼,焦急道:“哪个母亲愿意亲手“毁”了女儿的容貌,更不能正大光明的治病。” 霍坤这种人只顾自己的利益,根本没有把霍家的女人当人,霍家的女儿挺多的,但是都被送出去了。 霍大夫人为了不让霍思微被霍坤利用,像霍家其他女儿一样被送出去,她亲手让女儿毁容,然后一直让她戴着面纱,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 这时,霍大夫人的心腹妈妈急匆匆的赶来,道:“大夫人,不好了,府里出现了许多黑衣人,不过府门外也来了许多官兵,冯太守亲自带兵来了,前院都闹起来了。” 陡然,安西玥眸光微冷,沉声道:“大夫人想清楚了吗?” “我有一个条件,我可以帮你们,但如果霍家败了,你们必须保证我和我的女儿的安全,她的病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只想让女儿脱离霍府。 安西玥浅笑,轻声道:“我与夫人从来都不是敌人。”当然也做不了朋友,不过霍坤倒了,依附霍氏的其他人自然会土崩瓦解。 正文 青龙舵主,真是久违了 另一边,就在霍府突然冒出来一大批黑衣人的同时,冯太守也带着官兵赶到霍府。 冯海见黑衣人包围了南宫元熠,又见现场气氛这么诡异,空气中渗出的寒气冷得他背脊骨发寒。 冯太守双腿都在打颤,他下意识的想要打退堂鼓,没想到霍国舅真的敢刺杀钦差。 不过,冯海想到钦差在余州的做法和屠魁的下场就一阵胆寒,想要保住性命,他绝不能和屠魁一样,必须要先发制人。 霍坤见冯海那怂包模样,满眼的轻蔑:“冯海,你带人搜查了霍氏的商铺,可有查到什么?” 霍坤眼中的威胁之意很明显,现在钦差在他的手中,风向怎么摆,冯海应该清楚。 冯海就算再胆小,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本官接到百姓递交的状纸,有百姓状告霍氏霸占他们的商铺,还有百姓状告霍氏强占民田,以低价强收百姓秋粮,害得他们无粮过冬……霍国舅,本官接到百姓状告霍府的罪行足足有上百条,直到现在还有百姓在衙门排着长长队伍状告霍氏。” 冯海拿出一份名单,道:“奉钦差的命令,本官现在将霍氏涉案人等全部带回衙门,霍松,霍高,霍坤……” 霍坤怒道:“冯海,你是眼睛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哪里有什么钦差?滚出去。” 众人听到霍国舅如此说,皆是一愣,纷纷将眼睛移向南宫元熠的方向,只见他脸上还是没有过多的表情,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依然镇定自若,不慌不乱。 钦差大人不就在霍国舅的人的刀下吗? 众人都中了毒,也不敢发出声音,看来就算官府来人,霍国舅依然很嚣张。就连太子殿下都默认了霍国舅的所做所为。 霍坤又道:“今晚是本国舅替太子殿下办的接风宴,冯太守如果太闲也可以坐下来吃吃宴席,还有你带来的官兵都过来坐,酒菜管够。”他直接当着太子的面贿赂官兵。 这时,领头的黑衣蒙面人扯下面巾道:“霍国舅,你和他们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不听话的直接杀了,至于南王,我们就带走了,其余人随你怎么处置。” “又是你?”这时,南宫元熠才沉声道,“青龙舵主,真是久违了。” 青龙将刀架在南宫元熠的脖子上,冷声道:“世子,哦,现在应该称呼您为南王殿下,没想到南王殿下身中剧毒还是这么嚣张,南王就不怕我一刀下去,您的脑袋和脖子就分家了吗?” “你可以和本王试试,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本王的剑快。”几乎在眨眼之间,南宫元熠抽出腰间的软剑抵在青龙的胸口。 青龙这才惊醒,“你没中毒,刚才你明明表现得很虚弱,难道都是装的。” “兵不厌诈,青龙舵主当了这么久的杀手,这个道理都不懂吗?难道你只是一个只字不识的莽夫。” 青龙眸子一冷,看向霍坤:“霍家主,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霍坤见状,也惊道:“他不可能没有中毒。” “唯析,难道是你……你身为霍家的子孙,你竟然背叛霍氏……” 霍唯析此时也不装了,冷声道:“我是祖父亲自挑选的继承人,不过祖父也没想到吧,这个世上最恨你的人也是我。” 正文 暗门杀手的悲哀 “我爹一直想考科举,凭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他不想依附霍氏,可是你们却强逼他放弃科举,甚至阻断他的乡试会试,他不听你们的话,你们就把他逼得走投无路,最后还害死了他们,所以我要替我爹娘报仇。” 青龙眸子里发出凶狠的光芒,朝着黑衣杀手道:“这里的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我知道南王殿下武功高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相信南王一定愿意看见这些商户是因你而死的场景多么的壮观。” 顿时,在场的商户吓得差点尿了裤子,霍坤给他们下毒,现在凭空冒出的杀手要杀他们泄愤,真是倒霉透顶了。 南宫元熠用余光瞟了一眼大厅里的商户,他知道青龙手段狠辣,如果这些杀手对毫无还击之力的商户动手,今晚一定会血流成河。 青龙跟着林琥,真是变得越来越残暴了。 南宫元熠眸子突然变得凛冽,冷声道:“林琥叛逃北朝,归顺了苍夷国,但你们都是北朝的男儿,为什么要帮着敌国杀害自己的同胞,你们的父母妻儿也都是北朝人,如果苍夷国攻打北朝,你们的家人也不可能幸免。” 顿时,黑衣杀手全都退缩了,纷纷看向青龙,青龙怒道:“你们不想活了,别听他挑拨,只有跟着尊主,你们才有出头之日。” 南宫元熠见黑衣杀手有些动摇,又道:“本王知道,你们以前只是普通的杀手组织,加入暗门,也只是为了求财。” “自从林琥叛逃,他是不是给你们吃了一种增强武功的药,但是这种药是会损害身体的,如果命都没有了,你们拿钱来做什么?你们的亲人也一定不希望你们靠卖命换钱。” 黑衣杀手们又退缩半步,手中的刀都有些松动,他们的确服用了一种药丸,临阵杀敌时,一人可以打几十人,非常厉害。 其中一个黑衣人朝着青龙道:“舵主,魔尊给我们吃的药是不是真的会损害我们的身体。” 青龙吼道:“别听他胡言乱语,魔尊都是为了我们好,你们不正是因为这些奸商才被逼迫得当杀手的吗?想想你们的家人,他们饥寒交迫,挨饿受冻时,这些人却在大鱼大肉,他们都是剥削百姓的刽子手。” 青龙的话很管用,瞬间就激起了杀手们的共鸣,齐声道:“没错,都是这些有钱人,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商户们吓得快晕倒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因为有钱而被人围杀。 南宫元熠见杀手们又开始蠢蠢欲动,捉拿霍坤才是他的目的,让更多的人死并不能达到目的。 南宫元熠高声道:“本王保证,如果你们缴械投降,回归良民,你们就还是北朝的子民,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就可以回家和你们的家人团聚,过回正常人的日子,马上就要过年了,难道你们都不想和自己的家人团聚吗?” “你们跟着林琥逃到苍夷国,应该也见识过苍夷国的驱毒军队,他们已经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已经变成杀人的工具,林琥现在是给你们喂药,将来一定也会把你们变成驱毒人。” 这时,南宫睿也道:“本宫也可以做担保,一定杀尽危害百姓的贪官污吏,除尽奸诈商贾,一定还百姓一个太平天地。” 正文 杀手也反了 南宫元熠朝南宫睿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又道:“当今太子殿下作保,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有相信北朝,你们才能脱离林琥的钳制。” 此时,杀手们也开始议论纷纷,“早就听说南王殿下一心一意为国为民,如果南王和太子都不追究我们的过错,我愿意回家陪亲人好好过年,也不愿意大雪天四处东躲西藏。”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也想我家婆娘了,以前加入暗门,就是为了好接活,但是现在的暗门早就变了,变成叛国贼了。” “什么狗屁魔尊,如果不是南王和南王妃揭露林琥和林豹的阴谋,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暗门其实一直是替林琥做事。” “苍夷国的那些怪物,现在被打得连北朝的国门都不敢进,听说边塞的梅家军又开始操练,随时准备和苍夷国开战,如果真的打起来,魔尊一定让我们打头阵。” “对,他现在逃到苍夷国当了国师,派我们来替他冲锋陷阵,老子不干了。” 顿时,几十个黑衣杀手纷纷放下武器,齐声道:“舵主,我们不干了,我们要回家。” 青龙气得鼻子都歪了,“你们还敢造反,你们忘记了,出来时,魔尊可给你们吃了药丸,实话告诉你们,那不是强身的药丸,而是毒药,如果你们没有完成任务回去,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杀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中毒了,“以前在暗门时,我们就一直追随你,相信你,没想到你和魔尊一起害我们。” 青龙也急了,眼中露出蔑视的冷芒,“大家都是为了钱财,当杀手的,谁会相信谁。再说魔尊不这样做,难道任由你们和天逸一样当叛徒,你们不要忘记天逸的下场,今天你们敢背叛魔尊,天逸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杀手们一听天逸,眼中露出胆惧之色,天逸舵主对他的属下重情重义,他原本可以逃的,可是他为了他的兄弟甘愿留下来。 南宫元熠听到天逸的名字,难道是因为当初天逸在林府时帮了他,所以暴露了才害了他。 顿时,南宫元熠一脚踢在青龙的胸口上,冷声道:“林琥把天逸怎么了?” 青龙嘴角溢出血渍,冷笑道:“天逸背叛魔尊,现在已经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了,这就是背叛魔尊的下场。” 南宫元熠手起刀落,想也不想,一剑砍掉青龙的右手,顿时,大厅内鲜血横飞,引起一阵尖叫声。 与此同时,青龙痛得哀嚎道:“啊!我的手……” 所以人都吓傻了,南王殿下太狠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怒道:“还不快现身。” 顿时,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一群家丁打扮的人突然出现,隐藏在霍府的老九终于现身,他看了地上的断臂一眼,只觉得血淋淋的:“主子。” 青龙见状,“原来你们暗处早就埋伏得有人。南宫元熠,你不要忘记了你身上还有情蛊毒,魔尊早晚会杀了你,魔尊的武功天下第一。” 青龙很是崇拜林琥的不死之身,他也想成为林琥那样的人,所以现在就算没了一条手臂,他依然发着狠话:“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杀了他们,你们身上的毒只有魔尊可以解,你们服了增强武功的药丸,完全有能力杀掉这些人。” 所有的杀手都迟疑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林琥给你们下毒只不过是想控制你们,他并不是想要毒死你们,否则杀了你们谁替他做事,谁替他杀人,所以你们也不要慌,就算中毒,也不是不能解毒。” 只见安西玥和宇文靖一前一后的从外面赶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霍家的女人们。 正文 霍国舅犯叛国罪 众人纷纷抬头朝安西玥的方向看过去,杀手们听说他们中的毒可以解,眼睛里都闪现出异样的光芒。 刚才南王和太子已经表明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这代表着他们是不是真的可以摆脱暗门杀手的身份恢复自由身。 这时,安西玥走近之后才对着黑衣杀手们高声道:“飘渺山庄,你们都听过吧,一直以制毒闻名天下,他们不仅会制毒,也会解毒,如果你们暗门的人愿意改邪归正,都可以到飘渺峰寻医求药,并且分文不收。” 因为宇文靖的关系,飘渺山庄越来越有钱,如果研制解药需要花大量的钱,他们也会想办法补上,分散暗门的势力拉拢人心最重要。 宇文靖朝安西玥翻了翻白眼,她还真敢说,不过越是有挑战的毒药,他越愿意试,也就不和她计较了。 顿时,杀手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齐声道:“我不干了,就算要死,老子也要死在北朝,当杀手这么多年,没想到当得这么窝囊。” 在林琥叛逃之前,他们当中很多人都不知道暗门组织是当朝丞相操控的,所以他们莫名其妙也跟着成了叛国贼,也有人不满,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青龙冷笑着道:“你们不要相信他们,只有魔尊才能替你们解毒,魔尊才是天下第一。” “你们以为魔尊只给你们下了毒药吗?你们背叛了魔尊,你们的家人也跑不掉。” “青龙,我们跟着你出生入死,没想到你这么歹毒,连我们的家人也出卖给了魔尊。” “你怎么这么卑鄙,怪不得天逸舵主一直和你不对付,他比你光明磊落得多……” 青龙只笑这些人蠢,“他再有能力又怎么样,他把你们当兄弟,他还是败了,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逞什么英雄,不自量力。” “你……” 这时,杀手们纷纷看向南宫元熠,现在他们根本不可能再相信青龙,暗门这么做一定是早就想要控制他们,根本没拿他们当人看。 突然,老九将剑架在青龙的脖子上,“都到这份上了还不老实,你害了这么多人,我一剑解决了你……”他也看不下去了。 南宫元熠阻止道:“先把青龙押下去,严加看管,解药的事,我们来想办法。” “吊着他的命就行,不要让他这么舒服地死了。”南宫元熠又补充道。 “你想要对我做什么?魔尊会来救我的,一定会……”青龙没想到自己败得这么彻底,当初他还把天逸踩在脚底下羞辱他。 待老九把青龙等人带出去后,南宫元熠才看向霍坤,“霍国舅,你的罪名又多了一条,勾结叛贼林琥卖国,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霍坤一下子就慌了,急声道:“我没有叛国,你冤枉我?他们想要抓的人是你,与我没有关系,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卖给林琥一个面子。” 霍坤又朝着南宫睿使眼色,道:“太子,您说句话啊,我只是一个老实本份的生意人。我没有叛国,你们没有证据,不能诬陷本国舅,我的亲妹妹是当今太后,我怎么可能背叛太后和皇上,南宫元熠,你这样说是何居心?” 正文 霍国舅喊冤 南宫睿微微一愣,也感到诧异,淡淡道:“国舅想让本太子说什么,你通敌卖国,罪证确凿,难道还想让本太子替你求情,今天就算皇祖母在场,她也不会饶过你,你祸害的是北朝的江山啊。” 霍国舅惊讶道:“太后也想要除掉南宫元熠,太后这么做都是为了替太子和皇上铲除绊脚石,若没有太后,皇上能这么安稳坐上皇位吗?只怕北朝的江山早就换人坐了,太子你清楚留下他的后果吗?”如果不除去他,先帝很可能把皇位传给他,最后这句话霍坤没有说出来就被阻止了。 “霍国舅你还敢胡言乱语,诬蔑太后,你们打着太后的旗号在余州胡作非为,简直罪不可恕。”南宫睿一改常态,怒声道。 皇室的丑闻,南宫睿还是要遮掩一下的。 南宫元熠微微一笑,自然也知道太子的意思,随口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国舅还敢喊冤,本王也想听听国舅的冤屈能比百姓的冤屈还要冤吗?” 这时,安西玥突然开口道:“霍国舅你在喊冤的同时,怎么不转身看看您身后的那些女人们,霍家主为了权势和钱财,害了多少无辜的女人,把她们当礼物一样送出去替霍氏巩固地位与拉拢关系。当你们这样做时,你可有问过她们是不是愿意被你们这样安排。” 安西玥了解到,霍家送出去的不仅仅她知道的那几个,甚至还有更多,就算想要反抗也投路无门,只有任人宰割。 紧接着,安西玥又气愤道,“你到现在还敢舔着脸说你只是一个老实的商人,你们霍府的藏宝阁里堆满了金银珠宝,这几十年来,你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存这么多钱财。” 霍坤瞪了霍氏的那堆跟着安西玥来的女人一眼,眸子里冷光闪现,警告道:“你是什么东西?霍府与谁家婚配是我们的自由,你一个女人还管起别人家婚媒嫁娶的事情来了,只怕南王殿下也管不着吧。” 霍坤又道:“本国舅是个商人,存点钱不犯法吧。” 安西玥知道霍坤会这样说,霍氏一直经商,并未涉足朝廷,朝廷自然没有办法查他。 安西玥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嘲讽道:“所以这就是霍国舅的高明之处,霍氏之所能光明正大的敛财,又自认为官府捉不住你的把柄,自然没办法处置你,今天如果我们拿不出让你心服口服的证据,霍国舅就算到了阴间也会向阎王爷喊冤吧。” 南宫元熠朝着安西玥微微挑眉,抿唇浅笑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要让霍国舅心服口服。” “霍大夫人,你把你刚才对本王妃说的话当着众人的面再说一遍。”安西玥直接道。 霍大夫人看了一眼霍坤,只感觉他要吃了她一样,在安西玥投来鼓励的眼神时,她才战战兢兢地道:“当初余州百姓疯狂抢粮,其实是家主授意屠魁故意这么做的,当时,霍松和家主在一起密谋,我不小心偷听到他们计划此事。” 霍坤眼睛都瞪大了,骂道:“贱人,你胡说什么?”霍坤没想到老大媳妇会背叛霍氏。 正文 霍氏是抢粮案真凶 霍大夫人脖子一缩,有些害怕,但又想到安西玥答应过,不会为难她们。 又继续道:“其实很早以前,霍氏就开始大量收购粮食,霍家的几个兄弟以威逼利诱的方式迫使老百姓低价卖粮。” “后来雪灾还不是很严重时,朝廷的赈灾粮就来了,但是家主怕朝廷的赈灾粮会影响霍家卖粮,就想了这个办法,听说余州当时死了很多人,在背后捣鬼的人就是霍氏家主。” “当时因为抢粮而死的人,他们还让屠魁向朝廷谎报称他们都是冻死和饿死的,其实是被踩死或打死的。” “刚才我还到霍松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些书信,这些都是他们和屠魁秘密往来的书信,不过他们为了欲盖弥彰一直由霍思思帮助传递书信。” 霍思思喜欢皮草,所以霍家对她也不吝啬,这也是在变相的收买屠魁。 这就是为什么雪灾发生后,他们一直向朝廷上奏折称没有粮食和死了很多人的原因,也是灾情很大的原因之一。 顿时,包括商户在内,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霍家在主导,其实霍氏想要垄断市场,他们也知道,人家是霍国舅,他们当然不敢和霍家抢。 但是他们不知道那场骇人听闻的抢粮事件,背后凶手是霍氏。 霍坤气得差点摔倒,身体一向硬朗的他此时脸色铁青,“贱人,你嫁进霍氏,霍氏待你不薄……你……” 霍大夫人一听家主提到这个,顿时就来气,“家主为了给霍家开枝散叶,让霍家的男人们娶小妾,多生女儿,仅仅我们大房,就住了满院子的小妾,霍家与我们家联姻,无非也都是因为利益。” “微儿是嫡女,当年微儿也才十岁,家主就给她想好了去处,家主忘记了当年的事吗,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京都来了大官,你们商量着把微儿送出去给人糟蹋,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是当朝的林丞相,若不是我早就察觉,我的女儿早被你们害死了。” 只是霍大夫人不知道,当时那人是假冒林琥的林豹。 这时,又有一个紫衣妇人哭诉道:“当年微小姐幸免于难,但是民妇的女儿却惨遭毒手,这事家主也知道,却严令不准任何人提起,家主口口声声自己是国舅,却连霍家的女儿都保不住,后来我才知道,家主根本没想保护她们。” 顿时,喊冤的霍家女人纷纷哭诉霍国舅的罪行。 冯海听闻吓得连忙跪下,没想到霍大夫人第一个反水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冯海为了自保,连忙跪下认罪:“下官有罪,一直知道霍国舅贩卖私盐,但是霍坤利用国舅身份压制下官……” “你的罪,本王慢慢和你算,霍家女儿都成了冯太守的夫人,这些年,冯太守也没少收霍府的贿赂吧。”南宫元熠讽刺道:“还有你的太守之位是怎么得来的,冯海,你最好也老实交待清楚。” 南宫元熠看了在座的商户一眼,沉声道:“本王知道,你们以为天高皇帝远,只要小心翼翼,朝廷就不会查你们,你们就可以任意妄为,官员与商人勾结,大量敛财,奢侈无度,这些本王会慢慢查。” 正文 免死金牌VS尚方宝剑 商户们虽然没有霍氏那么骇人听闻,但是多多少少也勾结贿赂过官员,此时见钦差大人冰冷的眸子里半分温度也没有,都吓得低垂着脑袋。 霍坤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南宫元熠都想要让他死,急声道:“我是国舅,是太后的亲哥哥,是皇上的亲舅舅,你不能处置本国舅……” 这时,霍坤从怀中掏出一块免死金牌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你们想处置本国舅,本国舅就让你们看看这是什么?皇上亲自给我的免死金牌,南王殿下,你不能处置本国舅,否则你就是等同违抗皇上,我要进京见太后。” 霍坤能拿出皇上亲赐的免死金牌,就一定是想好了退路。 就连冯海都捏了一把冷汗,没想到霍国舅有免死金牌,就算南王是钦差大人,也不敢动持有这块金牌的主人。 冯海叹息着暗道:“霍国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了。” 显然,霍坤还不知道南宫元熠在京都的名声如何,他以为一块免死金牌就能保住他的命,简直是低估了南宫元熠的能力。 以前是纨绔世子,现在是纨绔南王,哪一个都不好惹。 也只有他才敢向皇帝讨要一方尚方宝剑亲手结束霍国舅的性命,顺便给霍太后致命的一击。 南宫元熠就是想让太后知道自己一心想要护着的霍氏被他亲自灭掉的痛苦。 南宫元熠很期待霍太后得知这个消息时,会不会被气得吐血,现在他娘是如何死的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当年是霍太后与林琥勾结在一起残害皇嗣。林琥早就入朝为官,或许,当年的霍昭仪也是林琥帮忙送到先帝身边的。 所以霍坤愿意和林琥合作共同除掉他,他才不觉得奇怪。 就在霍坤高枕无忧地以为南宫元熠会放了他时。 陡然,一柄满身闪耀着金龙的宝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顿时,全场一片哗然,南宫元熠长身玉立,似主宰世间的王者,好看的眸子里射出一道凛冽的冷芒,又仿佛似笑非笑,淡淡道:“本王忘记告诉霍国舅了,皇上赐封本王为钦差时,顺便赐了本王一柄尚方宝剑,上斩贪官,下斩佞臣。” “如遇奸佞小人,本王可用此剑将小人先斩后奏,霍国舅为非作歹这么多年,就算太后在此,她老人家也保不住你咯。” 当看客许久的南宫恒在见到皇上的这柄佩剑时也惊艳到了,听说这柄剑是先帝的随身佩剑,是皇室最高的身份象征,他也是第一次见。 果然,只人南王叔才能震慑住霍坤这个老贼。 宝剑一出,如皇帝亲临,包括太子在内,都必须跪下三呼皇上万岁。 南宫睿自然也知道这个规矩,否则就是藐视皇上。 霎时间,只见以太子和楚王为首,带领着在场的所有人高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霍坤早已吓得腿脚发麻,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他不敢相信,他是国舅,怎么可能就这么败了,太后也不会不管他的。 “冯太守,先将霍坤收押大牢,待开堂审理后,再斩立决。”南宫元熠冷声道。 冯海早就吓得整个身子都软成一团,此时,他哪里还有力气。 不过,钦差已经吩咐,他当然要照办。 正文 霍国舅被捕 此时,夜色深沉,越来越浓厚的黑云布满了夜空,空气中的寒意浸入骨髓,冷得他直打寒颤,霍坤到现在都想不通,他风光了一辈子,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在霍坤押入地牢不久后,霍氏的其余人员,凡是被百姓举报者通通押入地牢待审。此时,整个地牢里哀嚎一片,全是霍家人。 霍松和钱福来被押进来时,在地牢门口遇见了霍唯析。 “唯析,发生什么事了,霍府怎么被抄家?”霍松身上还绑着绳子,他想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 霍唯析看了霍松一眼,淡淡道:“家主打着给太子和钦差接风的幌子,竟想要刺杀钦差大人。” 霍松打量了霍唯析一眼,觉得事有蹊跷,刺杀南王不是他们一起合谋的吗,霍唯析怎么会没事。 猛然,霍松反应过来才道:“霍唯析是不是你要害霍氏?是你,一定你,怪不得这些天你这么殷勤。” “伯父怎么会如此说,唯析只是个读书人,怎么有能力害霍氏,霍氏被抄家,都是因为霍氏多行不义必自毙的结果,老天爷开眼了。” 霍唯析只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气得霍松怒骂声一片。 霍唯析亲眼看见霍氏的人被关进大牢,心里只觉得痛快。 突然,霍唯析跪了下去,朝虚空磕了三个响头,冷声道:“爹娘,儿子终于给您们报仇了。” 其实太后自从刺杀南宫元熠失败,她就没再出过康寿宫,霍唯析带回来的消息也是假的。 太后想杀南宫元熠是真,但在南宫元熠的身世被揭露,霍太后就没有能力能再杀他了。 另外,面对皇帝和豫王的强势太后也不得不妥协。 明知南宫元熠狡猾,太后更不可能让霍氏再去招惹他,自然是避他越远越好,奈何霍氏越来越不满足于现状。 霍坤不知道这是霍唯析捣的鬼,他一直以为霍太后给霍氏下达了刺杀南宫元熠的命令,霍坤自然会全力以赴完成刺杀。 霍唯析提前回到余州时,霍坤就在布置这场谋杀,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霍氏和林琥一直有往来。 如果今天晚上,南王被林琥的人带走,霍唯析也会借此机会杀了霍坤替他的父母报仇。 这时,从远处走过来一个人影,霍唯析抬头朝人影看过去,惊声道:“安公子。” 安亭俊见霍唯析脸上的泪痕,问道:“霍公子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霍唯析只觉得有些尴尬,又道:“这么晚了,安公子怎么会来?” “奉太子的命令,过来看看。”安亭俊找了个借口。 还没等霍唯析再说话,安亭俊又道:“霍公子为父母报了仇,真好。” 霍唯析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觉得安亭俊很是奇怪,他曾在安府也见过他好几面,只不过没说过话,他一直觉得安亭俊不爱说话,甚至很是深沉,明明他是安府的大公子,给人的感觉却很疏离与冷漠,在安府时,似乎他只会和安西玥说话。 安亭俊的亲生母亲是林琥的女儿,所以从血缘关系上来说,安亭俊要唤林琥一声外祖父。 在整个安府里,安亭俊偏偏和安西玥走得最近,这两人不是应该有仇才对吗? 正文 你不恨她吗? 这时,安亭俊突然自言自语道,“明明都是至亲之人,亲人之间的感情却很淡薄,他们为了利益可以不顾亲人的生死,是不是觉得很悲哀?” “安公子怎么这样说,据唯析所知,你们安氏一族一直很和睦,怎么也有这样的伤感。”不像霍氏,全都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安亭俊看向他,浅浅一笑,霍唯析立即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唯析不是有意……”他的亲生母亲和亲妹妹都是死了的,并且和安西玥还有些关系。 “霍公子不必觉得有歉意,曾经的安府其实和各世家一样,各房勾心斗角,兄弟姐妹更是水火不容。自从她过逝后,安府几房反而消停了,玥儿也越来越好。” “你不恨她吗?”霍唯析突然道。 安亭俊疑惑道:“谁?” “安西玥。”霍唯析试探道,“毕竟你母亲的死多多少少和她有些关联,你就没想过要替母报仇。” 安亭俊眼中突然闪现出一抹冰冷,笃定道:“她是我的妹妹,我永远不会伤害她。” 霍唯析却觉得此时的安亭俊异常的冷静,和他的年龄一点都不符合。 …… 南宫元熠等人回驿馆时,驿馆门前跪了一排排余州的官员。 见到他们下了马车,赵良第一个行礼:“下官赵良参见太子,南王,楚王。” 紧接着就是余州一众官员,齐声道:“下官参见太子,南王,楚王。” 南宫元熠看了太子一眼,牵起安西玥就进了驿馆,轻声道:“看来他们都是来自首的,今天晚上太子殿下就多费心接见一下,也许有意外的收获。” “可是南王叔才是钦差……”南宫睿这句话还没讲完,就见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双双走远了,两人还耳鬓厮磨似在说悄悄话一般。 “太子辛苦了,大概是南王叔心疼王妃了,也辛苦了一天,就让他们好好休息吧。”南宫恒说完也紧跟了进去。 南宫睿看了身边的亲卫兵一眼,怒道:“安亭俊跑哪里去了?” 秦侍卫道:“他去执行殿下交待的任务了啊。” 南宫睿这才想起霍坤算计他这事来,也没再追问安亭俊的下落。 于是,他走到赵良等人身边,沉声道:“你们来找本太子,有何事?” 赵良当然不敢说他们是来见钦差的,只得道:“回禀殿下,下官听说章州的官员因为这场雪灾纷纷给百姓捐款赈灾,我们也想效仿他们为百姓尽一点力。” 南宫睿扫视了一眼众人,暗道:“他们和霍氏多多少少也有些牵扯,甚至有部分人的府上还有霍国舅送给他们的小妾,今天晚上霍坤没有邀请他们陪客,反而邀请了余州的商户们。霍坤以为这样做就能撇清和官员勾结的关系?” 众人见太子脸色极其难看,听说南王在章州并没有处罚那些官员,只捉了几个真正罪大恶极的押入大牢。 所以,他们也想舍财免灾,没想到钦差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们。 顿时,众人心里都没底了。 只听太子道:“既然你们要捐钱赈灾,就捐吧,本宫很欣慰,诸位大人能这么替百姓着想,等霍氏的案件审理下来,本宫再一一对诸位另行嘉奖……” 正文 三日后斩首 骤然间,官员们全都吓得额头冒汗,明明是大冷的冬天,温度低得寒入骨髓,他们还是觉得热。 众人齐声道:“下官不要任何奖赏,只求这场雪灾尽快过去……” “哦,诸位大人的愿望正是本太子的愿望。”南宫睿面无表情地淡淡道。 “本宫这几天也查了好几个县的灾情情况,余州很多乡镇的房屋都受雪灾的影响破损得很严重。” “下官即刻命人去修。”赵良抢声道。 “下官也即刻命人去替百姓修好房屋,一定让百姓舒舒服服的过年。”又一个官员道。 南宫睿此时心中有一团莫名的怒火正缓缓升起,他冷冷的看了官员一眼,“既然要做好事,你们怎么能假手于人呢,亲力亲为才能更显诚意。” “啊……”众人皆张大了嘴巴,太子的意思是叫他们去替百姓修房,天寒地冻的,他们连走路的觉得冷。 南宫睿眸子一冷,沉声道:“怎么,不愿意?” 此时,官员们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纷纷点头,“当然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求之不得。” “都去吧。”南宫睿直接赶人,又道:“本宫见诸位应该都带了银子来的吧。” 不等他们答,南宫睿又道:“秦格,诸位大人捐了多少钱,都记录好。” “是。”秦格恭敬道。 旋即,南宫睿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离开,纷纷猜测道:“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前几天在他们面前平易近人的太子都是假象。” 他们也是受了章州官员和商户捐银捐粮的启发,才趁机赶在天亮之前赶来,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太子也太不近人情。 南宫睿进了驿馆,路过南宫元熠的房间时,准备要敲门的,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直到里面的油灯熄灭,南宫睿才抬脚离开。 翌日,霍氏一族被抄家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对于余州的这轮大换血,可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同样,霍氏的下场也炸开了附近几个州城的天,这个消息也很快会传回京都,甚至传到霍太后的耳朵里。 霍坤的罪行公布天下,人人咂舌,霍坤利用国舅的身份敛财无数,霍府的暗室也就是霍坤的藏宝阁里,金银珠宝不计其数,更有一箱箱的金灿灿的黄金,古玩字画全都价值不菲。 另外,官兵还从霍坤的藏宝阁里搜出好几本账簿,里面清清楚楚记录着这些钱的来历,全是不义之财。 最后,霍坤和霍松,还有钱福来被判了斩首之刑,其他人也都受到相应的惩罚。 官府的布告公布出去后,百姓纷纷奔走相告,“霍国舅要被斩首了,就是三日后的菜市场行刑。” “真是大快人心,霍氏嚣张了这么多年,皇上总算派钦差大人来治他了。” 同时,章州那边也传来消息,屠魁和朱贵也被判了死刑,部分涉案官员该罢官的也都罢官受牢狱之灾。 冯海被卸去太守之位,因为认错态度好,提交了很多有利的证据,命总算留住了,但他的前途也完了。 南宫元熠将这些事都交给了太子去处理。 此时,他有更重要的事做。 只是最后寻找下来,他们还是没有找到朱清的下落,其实早在钱福来去通知他逃走之前,他就逃了。 正文 叫好声一片 这日,霍坤等人被押上菜市口斩首,同时屠魁和朱贵也被押往余州,一时之间,整个余州城被围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比肩接踵,热闹非凡。 百姓们更是议论纷纷,普通老百姓对霍氏一族及贪污官员是骂声一片,怎么骂解气他们就怎么骂。 手中的烂菜叶子也没停过,场面几度差点失控。 而读书人则是对这次前来赈灾的南王及太子等人纷纷歌颂赞扬,当然也有“讨论”的声音频频发出。 “霍家称霸余州几十年,霍国舅做了这么多坏事,老天爷终于开眼将他收了。” “听说霍国舅想要刺杀钦差,他以为手中握着免死金牌就能为所欲为,没想到皇上赐了钦差大人一柄尚方宝剑,专门杀霍国舅这种坏事做尽的恶霸,当时霍国舅都傻眼了,我猜皇上也是早就想惩治霍国舅,只是碍于太后。” “皇上命南王为钦差,赐尚方宝剑,可见皇上是很信任南王殿下的,自从楠帝登基,还是头一次给钦差赐尚方宝剑。” “听说南王一直由豫亲王养大,现在身世暴露出来是先帝的儿子,皇上立即就赐封他为南王,本来亲情对于皇室的人来说是最淡薄的,没想到当今圣上和豫亲王这么偏爱南王。” “我还听说南王殿下在京都时就替百姓做了很多好事,苍夷国细作混入京都想要作乱也是南王殿下一举将其歼灭的。” “以前贪官当道,像霍氏这样的奸商不计其数,多亏了有南王这样的王爷,才能洗清天下,真正的为百姓牟取福利。” “所以像霍坤这种仗着有太后和皇上这门亲戚撑腰的人早该惩治了。以前明里暗里的欺压百姓,大家都只敢怒不敢言,现在总算有南王这样的人替天行道了。” 霎时间,整个余州城叫好声一片。 霍坤等人坐在囚车里,全身上下都被丢了臭鸡蛋烂菜叶子,还有人朝他们泼墨汁。 同时,屠魁终于见到霍坤,对他更是又辱又骂,临死还在喊冤枉:“钦差大人明鉴啊,下官是受了霍国舅的蛊惑,罪不至死啊。” “霍国舅,都是你出的主意,为了卖你们霍家的粮食,害得本官跟着遭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霍坤回骂道:“当初章州官粮被盗,也是本国舅叫你盗的吗?屠魁,你这个蠢货,监守自盗之后还让人抓住把柄,真是够蠢,本国舅也是被你连累了。” 朱贵正四处寻找,都没有看到朱家的人来给他送行,反而来了很多霍家的女人。 朱贵这个畜生总算要死了,最高兴的就是曾经被他欺负过的女人。 人群中,只见一位身穿红衣的妇人,两只眼睛正恨毒了般瞪着他,此人正是霍思思的亲生母亲,霍松的第十七位姨娘,因为长得好看,曾经被醉酒的朱贵欺负过。 霍松知道过后也没说什么,最后霍松还把她的女儿送给了屠魁当小妾。 朱贵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十七姨娘,霍思思一定也在人群中。 可是任由朱贵四处寻找,都没瞧见霍思思的身影,朱贵朝十七姨娘怒骂一声:“贱人……” 十七姨娘仿若未闻,只朝着朱贵勾起一抹挑衅的冷笑。 正文 霍思思现身 霍氏一族被抄家,霍家也有很多受害者,南宫元熠作主,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处罚,只是将其家族遣散了。 “老实点。”护送的士兵见朱贵骂骂咧咧的,朝他抽了一鞭子,道:“临死了还这么嚣张。” 朱贵吓得手一缩又朝着霍坤那辆囚车喊去:“国舅爷,是霍思思出卖了我们,当初南王妃和霍思思见面,我就觉得奇怪,原来是她。” 此时,霍坤只想亲手杀了朱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当初你传信回来说是屠魁为了钱,派人盗了霍家的粮仓,还准备杀你灭口。” 朱贵满眼的疑惑,“我信里还提到了姓元的商人,他们合谋,还叫家主早做防备,可是这么多天了,家主一直没派人救我,也没有任何回信。” 霍坤这才和道,他收到的这封信被动了手脚,可是已经晚了。 只是他也没想到,霍氏一族陪养了这么多女儿,最后竟会是霍家的女人出卖了他,就算是死,他也死不瞑目。 …… 与此同时,远处的酒楼里,只见霍思思身着一袭华贵的貂绒斗篷静静的站在窗户边,她唇角微微扬起一抹浅笑,眼睛盯着大街上的囚车。 这时霍思思突然转眸盯着身边意气风发的霍唯析,眸子里布满了浓浓的情愫,“总算他们都要死了。” 霍唯析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只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霍思思知道自己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她和霍唯析是名义上的远亲,可她始终是姓霍的,她知道她心里的那份情感,她不应该表露出来的,但她还是忍不住会想念他。 “唯哥哥,我能不能……” “不能。”霍唯析阻止道。 “你不喜欢我,还是觉得我脏……”霍思思鼓足了勇气才道。 霍唯析知道霍思思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思思,你还年轻,你可以带着你娘离开这里,过更好的生活,我会把你当作和睛儿一样,都是我的亲妹妹。” “亲妹妹,我不是你亲妹妹,你知道的。”霍思思怒吼道:“你不喜欢我,当初你为什么要写信给我?” “因为我知道你也不甘心,你也恨他们。” 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安西玥突然出现在门外。 她扫视了一眼包房,缓缓走了进来,霍唯析和霍思思两人同时愣住:“南王妃。” 安西玥微微一笑,淡淡道:“希望没有打扰到二位叙旧。” 霍思思见到安西玥满眼的惊慌之色,“南王妃?你怎么……” 安西玥进来,叫小十把门关上,又顺着窗户往下面的大街看了一眼,才悠悠地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感觉胃里暖和一点了才道:“二位也请坐吧,不要这么拘束啊。” 今天是她一个人来的,她相信霍唯析是个聪明人。 霍唯析这才坐下,开门见山地道:“王妃想要问什么?”既然安西玥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行踪,他也没必要询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西玥微微勾起唇角,“我们替霍公子报了仇,但霍公子背地里做了些小动作就太不够朋友了吧。” 霍唯析心里猛然一惊,眼中露出一抹尴尬之色。 霍思思却抢声道:“霍氏一族本就该死,王妃看看街上的百姓,霍氏倒台他们有多高兴。” “屠魁,朱贵,霍坤以及霍家其他人,他们勾结在一起害了多少人,王妃也是看见了的啊。” 正文 戏中戏 安西玥不愠不怒,表情依然淡淡的独自品着茶。 霍唯析一直觉得安西玥很聪明,问道:“王妃是怎么知道思思她躲在余州的。” 安西玥浅笑:“霍公子是想问我,是如何知道你与思思姑娘的关系的吧?” 霍唯析面色又一红,却不知道如何回话了。 “霍公子曾提到屠魁的九姨娘是霍家的女儿,很喜欢收集奢侈名贵的皮料披风,所以我就想到或许可以从她那里打探到霍家的消息。” “可是等我再去找思思小姐时,她早就收拾包袱逃了,当时我就在想,九姨娘逃跑还不忘记带她的那堆皮料,细想下来,才觉得蹊跷,若没有人提前给她通风报信,她怎么逃得这么悄无声息。” “但明明是霍公子去求我夫君替你父母报仇,按理说,霍公子与我们应该是一伙的,既然屠魁身边有眼线,霍公子为什么不与我们明说呢?除非又有不能说明的隐情。” 这时,安西玥看了霍思思一眼,霍思思就算逃命依然穿得这么张扬,又道:“第一次见九姨娘时,我也特地穿了一件雪狐披风吸引九姨娘的视线,我以为很成功。” “后来,我又以为是我在和思思姑娘演戏,没想到思思姑娘也在同我演戏,朱贵带人到过云居绑架我,其实只是听了孙佐的建议,包括朱贵传消息给霍坤,都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唯独漏掉了霍坤的得力助手——朱清。这么多人都在找他,他却成功的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逃了。” “霍公子,你能替我解开疑惑吗?” 霍唯析没想到安西玥这么早就开始怀疑他和霍思思是一伙的,但他还是不想让安西玥误会,解释道:“其实思思是朱清的女儿,如果我们要报仇势必会牵连朱清,思思不想朱清死。” “霍府的事,很多都是他经手的,朱清到羊角镇当镇长,也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安西玥眸光一冷,“所以羊角镇的火是朱清自己放的,害得羊角镇的百姓流离失所。你们要替自己的亲人报仇,此时此刻,你们可有想过,那些被朱清烧死的人,他们是不是也想找朱清报仇。” 陡然,霍唯析看向霍思思,满眼的不可思议:“真的吗?真的是朱清放的火。” 霍思思瞳孔一缩,连忙解释道:“他也不想的,他是被逼迫的。” “当时羊角镇被烧之后,他就逃到了城里来找我,其实在此之前,镇子里来了一些异国人,他们不是北朝的人,当时霍国舅吩咐他招待好那些异国人。”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逐渐有百姓失踪,他知道是那些异国人搞的鬼……” 安西玥越听越气愤,苍夷国的驱毒人直接拿羊角镇的百姓做试验,他们用毒物使得百姓们中毒身亡,朱清知道后,怕这事瞒不住,若被捅出去就是他的责任,所以他准备制造一起火灾,让人误以为那些死去的人是被烧死的。 可是后来,因为火势太大,烧了几条街,他知道火势控制不住了,所以他就逃了。 正文 真面目 霍唯析简直要气死了,他不知道朱清还放了一把火,害了那么多人,否则,他也不会帮助他逃跑。 安西玥知道霍唯析可能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在羊角镇被烧时,他早就去了京都。 安西玥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只道:“朱清现在在哪里?他手里应该有一本很重要的账簿。” 并且很可能还从霍府挪走了一笔钱,因为他们在霍国舅的藏宝阁里发现了假的金条,这件事也只有朱清敢这么做,还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霍唯析想明白了之后才道:“请王妃转告南王,我一定把朱清带回来,让他交出手里的东西。” 就在霍唯析要离开之际,霍思思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哀求道:“不要杀他,求你们了,你们杀了他,我娘怎么办?”他们已经决定等霍国舅斩首之后,他们就离开余州,或者离开北朝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去生活。 若不是她还想要见霍唯析一面,也不会被南王妃撞见。 霍唯析推开霍思思,眼中满是恼怒,“你为什么不把朱清做的这件事告诉我?” 只见霍思思眼神闪躲,呢喃道:“我,我当时也吓傻了,就想着让他尽快躲起来,没想到这么严重。” 安西玥冷笑道:“既然思思姑娘什么也不知道,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朱清现在一定没有离开余州,只是躲起来了,他应该是要等霍坤斩首之后才会现身。 “好吧,我可以跟你们走,拿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必须放我离开。”霍思思配合道。 安西玥想了一会儿才道:“没问题。”霍思思虽然酷爱奢侈品,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 就在他们走出包厢时,陡然,霍思思眼眸里闪过一丝冷色,她绝对不能让他们捉住朱清,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都在他的手里。 就在电光火闪之间,她悄悄从披风里掏出一柄匕首朝着安西玥的胸口刺去。 安西玥毕竟学了些防身的功夫,在她感觉到一股冷风袭击来时,旋即,她侧身一躲就躲过了霍思思的偷袭。 可还没等安西玥开口,与此同时,突然从外面冒出一批打手也朝他们袭击而来…… 霍思思道:“南王妃,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显然这些人是来保护她的,她又道:“我只想要过回平静的生活,你们放我们离开,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 这时,只见小十眸光里射出一股凛冽的冷光,几乎在杀手出现的那一瞬间,她就拔出了剑回击,听到霍思思的话,她一剑就刺穿了一个杀手的手臂,冷酷道:“你敢偷袭王妃,还有什么不敢的。”小十也不敢离开安西玥太远,她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 而此时,黑衣人们见同伙伤了手,震惊之后也连忙后退。 霍思思也吓傻了,她觉得小十也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没想到这么厉害。 这时,安西玥,霍唯析,小十已经站成了一个三角形,不过霍唯析此时却站在安西玥的前面,如果黑衣人要刺伤安西玥,霍唯析准备以身挡剑,若不是因为他,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正文 霍府出事了 另一边,霍思思则被黑衣人蒙面人保护起来。 霍唯析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他盯着霍思思看了好一会儿,没想到霍思思身后还有人保护她,连忙道:“思思,你想干什么?你约我见面,难道是想杀我吗?” 霍思思连忙否定:“没有,他们只不过是朱清派来保护我的,现在余州很乱,我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安西玥一直听霍思思称朱清的名字,并没有亲昵地唤他一声“父亲”,在霍思思心里,大概是不想认朱清为父亲的。 这时,安西玥突然冷声道:“你拔出匕首要偷袭本王妃,这是不会伤害的表现吗?霍思思,就算朱清是你亲生父亲,但他和苍夷国的驱毒人待过一段时间,万一他不是好人,你不是从狼窝又跳进了虎窝,况且霍唯析说到底也只是个读书人,你和你爹真不该这么算计他。” “唯哥哥,这次就算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没想过伤害你,你相信我。”霍思思急声道。 还没等安西玥再说话,打手突然朝他们仍出一个烟雾,顿时一片白烟升起,他们的视线瞬间被挡。 瞬间,黑衣人就将霍思思救走了。 片刻后,南宫元熠带着人赶到时,安西玥等人也已经追了出来。 南宫元熠问道:“玥儿,发生什么事了。” “霍思思被人救走了,从后门走的,他们应该早有逃走的路线。”安西玥又道:“她还是朱清的女儿。” 霍唯析在见到南宫元熠时,突然低下了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南宫元熠瞪了霍唯析一眼,“你的确有错,本王等着听你的解释。”在京都时,霍唯析给他保证过,他虽是霍家人但没有害过人。 在回驿馆的路上,南宫元熠又朝着安西玥道:“谁允许你私自行动的。” 安西玥脖子一缩,讨好道:“我不是留了字条吗?我想着今天你们应该会很忙,所以就没敢打扰……” “不过,救走霍思思的人只是救走了霍思思,什么事都没有做?不像与苍夷国有关。”安西玥疑惑道。 “先回去吧,霍府出事了。”南宫元熠语气凝重。 …… 当他们赶到霍府时,霍大夫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不治身亡,而凶手正是霍思静,满身的血,吓得瑟瑟发抖,不过,霍大夫人死了,她脸上反而扬起了笑容。 另一边,霍思微身上也染了血,不过好像不是她的血,目光呆凝,像是吓坏了。 经过了解过后,霍思静之所以要杀霍大夫人,是因为她知道霍大夫人带着霍思微要逃走了。 霍大夫人以前没少欺负她,霍家所有人都被惩治了,偏偏霍大夫人还能离开,她怎么也不甘心,所以才下了死手。 安西玥不敢相信,霍思静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戾气这么重,曾经她以为朱清可能是霍思微的生父,不过后来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霍唯析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并没有过多的震惊,霍大夫人对他和他妹妹也是时常打骂。 正文 接连出事 安西玥满眼疑惑看向霍思静,甚至有些生气,问道:“自从霍坤等人被捕,霍氏的人也纷纷被遣散,你不是说要去投奔你的亲戚吗?又回来做什么?” 安西玥在霍思静的身上看到了安西璃的影子,所以霍氏一族解散时,她给了她一些银子当作盘缠,内心里她不希望看到霍思静走上不归路,就像当初的安西璃一样,小小的年纪眼睛里就有一股韧性,就算挨板子,她也没吭一声。 可是最终她还是杀了人,杀了人就要惊动官府。 这时,只见霍思静的眼泪像水倒的一样,看着双手的鲜血结结巴巴道:“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脑子里很乱,我记得我不小心扯下了霍思微的面纱,她好像疯了一样朝我仆过来,然后,大夫人打了我一巴掌……” “我为什么要扯掉她的面纱?”霍思静又自言自语地问道:“该死,她们都该死。” 安西玥见霍思静精神有些失常,好像魔怔了一般。 随即,安西玥替她切了脉,这才惊讶道:“你回霍府时,见了谁,又吃了什么?做了什么?” “十七姨娘。”霍思静眼睛闪过一抹恨意,“十七姨娘说得没错,大夫人该死……” 安西玥看向南宫元熠,“她被人下了精神失常的药。” “是朱清,一定是他。”霍唯析恨声道:“十七姨娘就是霍思思的母亲。” 南宫元熠脸色一沉,冷声道:“朱清要逃走,霍府发生命案应该也是他布局,目的就是要引开我们的视线。” 霍唯析又道:“王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相信霍思思的话,我知道他躲在哪里的……” “他既然想要逃,还会在原地等你吗?”南宫元熠冷声道。 安西玥道:“现在怪他也没有用,关键是朱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挪用霍坤的银子的,挪用了多少,还有他与苍夷国是不是有关系?” “如果他单纯的把这些钱挪用占为已有,我们反而不怕他,只要找到他,他迟早要把这些钱吐出来。” 此时,难得从南宫元熠的脸上看到一丝惆怅,“程枫,吩咐下去,一定要找到朱清。” 程枫领令而去:“是。”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躲着一个妇人突然发出一道声响。 霍唯析走上前去,将妇人抓了出来,“张妈,怎么是你?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我……”张妈不知道怎么说,有些嘴笨,又害怕,话还没有开始说,就哭了起来。 安西玥见状,知道她应该是吓到了,微笑着询问道:“张妈,你别怕,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张妈眼睛更红了,安西玥又问道:“霍府的下人都遣散走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张妈很老实,只知道哭,霍唯析道:“自从霍念儿的亲娘死后,就一直由张妈照顾,她应该是在等霍念儿。” “霍念儿不是走了吗?”安西玥疑惑道。 在霍氏的女儿当中,霍念儿是最机灵和聪明的,当初霍坤被捕,她知道霍氏不再是她的靠山,她还说太子并不喜欢她,如果可以选择,她不会再缠着太子了。 正文 走不掉了 张妈眼泪又流了下来,急声道:“念儿小姐不会走的,她说过要带我一起走,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还有欢儿小姐也不见了。” 霍唯析道:“霍念儿重感情,一直由张妈照顾,她如果要走,是一定会带上张妈的。” 安西玥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霍念儿和霍欢儿都不是霍家大房所出,当初她在驿馆见过她们,是霍坤送给太子的礼物。 安西玥看向南宫元熠,用眼神问道:“是不是太子把她们。” 南宫元熠握住安西玥的手,“我们回去问一下就知道了,别担心,没事的。”他也知道,霍家的很多人都是霍坤的棋子,案件审理完,在确定她们无罪之后,都没有关押她们。 …… 城郊,霍思思和她娘赶到时,朱清早已经准备就绪。 只见朱清换上了一袭粗布棉袄,见到十七姨娘时,他即刻迎接上去:“珊儿,咱们快走吧。” 唐珊身着一袭红色的披风,因为人长得漂亮,此时看着更加风韵犹存,看着养眼得很。 见到朱清时,她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轻声道:“清哥。” “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就永远不会分开了。”朱清欣喜道。 霍思思瞪了朱清一眼,扶着丫鬟碧莲的手独自上了马车,催促道:“你们还走不走?” “思思,别没大没小的,他是你父亲。”唐珊打着圆场道。 霍思思冷瞪了朱清一眼,“凭什么我要叫他爹,当初霍坤把我送给屠魁时,他怎么没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朱清脸色一红,当时,他还不知道她是他的女儿,况且他不在余州,等他知道时,已经晚了。 再说,他也没有能力和霍国舅斗。 能不惹麻烦,朱清就尽量不惹麻烦,现在余州早就不清静了,所以他才要选择尽快离开,逃得越远越好。 就在他们要启程之际,这时,一大群人马朝着他们这边行来。 马车突然停下,朱清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吓得结结巴巴道:“老爷,有,有刺客。” 朱清掀开车帘,只见一个一袭黑袍的人骑在骏马之上,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朱清。 朱清见到这批人只觉得恐惧,让他想起了当初在羊角镇时的情景:“你,你,你们是那批奇怪的异国人。”他虽然不认识其他人,但是他认识那件黑袍,简直一模一样。 “朱老爷,你从霍府顺走了什么?交出来吧。”黑袍人直接问道。 霍思思与唐珊以为她们要去过好日子去了,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些黑衣杀手,一定是朱清得罪了人才会连累她们。 霍思思拉住她娘的手,暗道:“朱清顺走的除了钱,还能有什么?难道这些人是强盗,想要抢他们的钱,但愿朱清别那么笨把所有的钱都带在身边。” 朱清见黑袍人与上次的那位有些不一样,就连声音都还很年轻。 “你们如果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必须放我们走。”朱清和他讲条件:“否则你们也别想得到钱。” “钱也要,人也要。”黑袍人冷声道:“你逃不掉了。” 正文 留下了线索 整个余州城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因为程枫带着人在城效发现了打斗痕迹,经过现场清理,发现了杀手的尸体和一些女人的行李,后来才确定这些衣服的确是十七姨娘的。 对方的痕迹半点线索都没有留下,躲在背后的人就像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悄无声息的来,再无声无息的走。 “躲在背后的人抓朱清是什么目的,我们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他的下落,对方对朱清的行踪却了如指掌,难道他能料事如神。”安西玥问道。 南宫元熠微微凝眉,道:“不是他们料事如神,而是对方快我们一步,否则也不会等到朱清现身才捉住他。” 南宫元熠猜想,对方的目的应该也是朱清手上的那笔钱。 “我猜想除了青龙带来的人,余州应该还有另一股势力。”南宫元熠道。 安西玥震惊得看向南宫元熠:“会不会是林琥?”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我猜想不会是他,如果真的他,在霍府的那个晚上他就该现身了。” 安西玥点了点头,“也对,林琥一心想要捉你回去,他不会错过机会。” 南宫元熠又道:“今天你出门时,给我留了字条。” “是啊,你不是看过了吗?”安西玥道。 南宫元熠突然看向安西玥,“我并没有看见你留的字条,而是遇见了安亭俊,是他告诉我的,他说你跟着霍唯析去了酒楼。” 安西玥这才后知后觉,“我写的字条里没说我要去酒楼……” 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会是安亭俊捉走了朱清。 他又有什么目的呢?难道是为了朱清手里的金子? 猛然,安西玥朝着安亭俊的房间跑去。 她四处寻找了一圈,房间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安西玥又去翻找了安亭俊的行李,行李也全都在,包括衣服鞋袜,每样都没有带走。 这时,安西玥在行李箱底发现了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安西玥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手工编织的流苏和一张纸。 与此同时,南宫元熠也跟了进来,接过信纸,只见信纸上写着一个“苍”字,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字眼。 “这条流苏是我送给大哥的,因为当时他一直在找他的亲生父亲。”安西玥已经猜到了安亭俊留这条流苏的意思,还有那个字,代表的应该是苍夷国。 安亭俊这样做的目的似乎是在提点她,又好像是给她留下了一个线索,只不过线索太隐晦,这条流苏也只有安西玥认识。 南宫元熠不知道安西玥还送了一条流苏给安亭俊,并且被保存得这么完好,“娘子和你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关系挺好啊,还编了一条流苏送给他。” 南宫元熠已经知道安亭俊不是安家的孩子。 安西玥原本心情挺沉重的,见南宫元熠好像是吃醋了,眉眼弯弯的,却不又像是吃醋。 顿时,安西玥起了逗弄之心,“我和大哥关系是挺好的啊,其实他人也挺好的,也有些可怜……” 正文 线索 陡然,南宫元熠抢过安西玥手里的流苏,跑到安西玥的正对面,目光深情的盯着安西玥的眼睛,对着她露出一抹危险的浅笑,沉声道:“玥儿,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况且,你还当着你夫君的面这么夸奖的他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安西玥瞪着大大的眼睛回视他,呆呆的点了点头,南宫元熠每次对她露出这种笑,她就感觉他没安好心。 “夫君,你该不会连这种醋都吃吧?”安西玥躲开他的视线道。 骤然间,南宫元熠突然搂住安西玥的腰,蜻蜓点水般朝着她的唇瓣亲了上去:“你送别的男人流苏,我还不能吃醋啊。” 猝不及防的亲吻惹得安西玥脸色微红,只见她眼睛里满是羞涩,郑重其事地道:“别闹了,他给我们留了线索一定是想提醒我们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事?说明他和苍夷国牵上线了呗。”南宫元熠也万万没有想到安亭俊隐藏得这么深,真是看不出来啊。 这时,南宫睿和南宫恒一回了驿馆就直接朝厢房方向行去,他见安亭俊的房门是开着的,以为安亭俊回来了。 但脚还没跨进门,就看到南宫元熠搂着安西玥的腰身正准备…… 安西玥娇羞的推开南宫元熠,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发出清脆的欢笑声,像林间欢愉的鸟儿。 这时,突然见门口出现的两个人,安西玥有些傻眼了,这里是安亭俊的房间。 同时,南宫恒一进来就道:“今天街上人山人海的,场面可壮观了……” 南宫恒眼中露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调笑道:“哦,怪不得南王叔不去监斩,原来是在这儿和王婶……” 南宫睿原本面色也一红,他悄悄的瞟向安西玥的方向,而同时,南宫元熠感受到南宫睿的目光,南宫元熠有意无意的将安西玥摭挡在他的身后。 旋即,南宫元熠瞪了南宫恒一眼,立即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性格,朝着太子沉声道:“安亭俊去哪里了?他有跟太子说过吗?” 南宫睿哪里不知道他的意图,只轻咳了一声,才勉强答道:“他出去办点私事。”就是替他去处置霍家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在公共场合打打闹闹也是常事,更别提南宫元熠时常都对她眉目传情,安西玥早就练就了一张厚脸皮。 “霍念儿失踪了……”安西玥悠悠地又道:“霍家也发生了命案。” 这时,南宫睿看安西玥的眼神有些闪躲,“是吗?” 顿时,安西玥已经明白了,只不过对方是太子殿下,她也不能说什么。 南宫睿一定是以为她说的命案是霍念儿被杀害了。 …… 此时,只见朱清,霍思思,唐珊双手都被捆绑着,待他们醒过来时发现这里是一个山洞。 霍思思是第一个醒过来的,她随意的瞟了一眼,瞧见朱清时,她怒声道:“你得罪了谁?害了我和我娘受你的连累。” 朱清朝洞口瞟了一眼,悄声道:“嘘,小声点,这帮人咱们得罪不起。” “清哥,他们真的会放了我们吗?” 正文 白忙活了 霍思思也埋怨道:“你把钱都给他们了,我们不是白忙活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替别人做了嫁衣,我可不想过没有钱的日子。” 霍思思现在后悔得要死,当初她和霍唯析合作,这些事,她不该瞒着霍唯析的,都怪她贪心。 朱清心情也很烦躁,压低声音道:“现在急也没用,只希望他们得到钱之后放我们离开,只要我们一家三口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能保住命比什么都重要,当初我亲眼看见是他们制造了羊角镇的那场灾难,实在太恐怖了。” 他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把所有的钱都告诉他们,不过朱清也有私心,如果他能逃出去,那笔钱才是他的救命钱。 “那场大火不是你放的吗?怎么现在变成胆小鬼了。”霍思思又瞪了朱清一眼,要不是为了她娘,她才懒得搭理他,真该让他一块被斩了才好。 朱清被怼得脸色青一块紫一块,“我不放那把火就逃不掉。” “你也不怕半夜被鬼敲门,被冤魂索命。”霍思思毫不客气。 朱清看向唐珊,道:“我也是想好好和你娘过日子,远离这个地方。” “好了,思思你也别和你爹吵了,现在我们应该想想怎么才能逃出去,你们都少说几句吧。”唐珊有些感动,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男人想要和她好好过日子,道:“清哥,你别生思思的气,她小孩子不懂事。” “思思她心里委屈,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有保护好她。” 霍思思并不相信朱清,在她看来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没有一件衣服珍贵。她欣赏霍唯析,喜欢他,当得不到他时,她也能尽快的收手。 不过她觉得她娘不一样,不管朱清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每次看到她娘脸上都挂着欣喜,她也同样很高兴。 霍思思懒得搭理他,拼命的挣扎着手上和脚上的绳子,可是并没有任何用处,他们被关在一个山洞里,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霍思思不知道,很快,她和她娘也将陷入一场劫杀,并且朱清果断地放弃了她们。 不知过了多久,这时,有几个黑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直接吩咐道:“把他们带走。” “钱我已经给你们了,你们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朱清吓得胆颤心惊,“我不会把你们的秘密说出去的,求你们饶了我们的命。” 黑衣人一巴掌打在朱清的脸上,怒声道:“少废话,再啰嗦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路,要求饶,去黄泉路上给阎王爷求饶吧。” 另一个黑衣人又道:“老子当杀手这么多年,都没你的心黑,你们这些奸商。” “好了,别吓唬他了。”这时一个黑衣领头人也走了进来:“天一黑就把朱清带走,魔尊要见他。” 朱清微微一愣,他们说的魔尊是谁?难道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朱清吓得连忙后退:“我不去,你们不是答应会放了我们吗?钱我已经给你们了……” 正文 杀了吧 “去不去可由不得你。”黑龙道。 在这些黑衣人进入山洞时,霍思思就乖乖地不讲话了,从他们的谈话中,她感觉到他们并不想杀朱清,或许是她们自救的一个转机。 为了活命,霍思思已经豁出去了,她要等待时机,陡然,她将视线移向领头人。 领头的人名叫黑龙,是暗门的另一个舵主,和青龙一样,原本只是暗门的杀手头头,手底下也带了一帮兄弟,后来直接跟了他们口中的魔尊。 此时,黑龙直接看向了美貌的霍思思,只觉得她的眼睛像是能勾住他的魂魄一般,不过很快,黑龙还是很理智的出去了。 安亭俊知道,黑龙只是名义上听令于他,实际上是林琥派到他身边监视他的。 黑龙安排好了才走出来道:“少主,这两个女人怎么办?带着他们上路会很麻烦。”黑龙道:“魔尊只命我们把朱清带回去……” 安亭俊全身上下裹在一件黑色的袍子里,冷声道:“杀了吧,留着碍眼。”他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黑龙监视着, 学会心狠手辣就是取信他们的第一步。 陡然,黑龙突然看向安亭俊,有一瞬间的愣神,旋即,即刻道:“是。”他没想到少主年龄不大,心性却如此冷静。 安亭俊握紧了黑袍里的双手,他瞟了一眼她们,狠了狠心,转身就离开了。 黑龙追了上来,问道:“少主,青龙还在他们的手里,我们是不是想办法救他们出来。”黑龙和青龙以前可是搭档,自从青龙带着人埋伏进了霍府,里面的消息也传不出来,他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青龙被捕的消息,还是安亭俊带出来的。 “暗门现在应该很缺这笔钱吧,为了它,我已经暴露了,你以为我此时再回去,他们不会怀疑我吗?青龙既然被捉,就只能说明他技不如人,我也无能为力。” “走吧,我们什么时候去见魔尊。”安亭俊突然道。 “现在到处都是南王的人,我们很难逃出去,再说路途遥远……”黑龙也犯难了。 这时,黑龙看向安亭俊,“属下有一个办法,不仅能捉住南宫元熠,还能让我们顺利离开。” 安亭俊微眯着眼睛看向黑龙,“什么办法?” 黑龙道:“我们捉不住南宫元熠就没办法向魔尊交差,不如我们直接抓南王妃,只要她成为我们手中的棋子,南宫元熠自然会投降乖乖的跟我们走。” 突然,安亭俊深深地看了黑龙一眼,“这也是魔尊交待给你的任务?” 黑龙微微低下了头:“魔尊知道少主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一直在安府长大,和姓安的感情深厚,不过少主不要忘记了,魔尊才是少主真正的亲人。” 此时,安亭俊藏在黑袍里的手握得更紧了,“南王妃身边也有人保护,你们有什么办法捉住她。” 他只希望安西玥看到他留给她的记号,因为当初在驿馆时,他也被人给算计了,所以此时他不确定太子身边是不是也混入了其他奸细。 正文 下一步计划 “这就需要少主配合一下,如果少主亲自捉住安西玥,相信魔尊一定会很欣慰的。”黑龙看向安亭俊,一字一句都在试探:“属下现在还不能告诉少主具体的计划。” 安亭俊知道可能是黑龙并不信任他,甚至青龙被捉住,黑龙也以为是安亭俊搞的鬼。 暗门的巢穴一直很神秘,安亭俊只有真正的取得他们的信任才能摸清具体位置。 安亭俊神色如常,语气明显冷了几分,道:“魔尊如果不信任我,我也没必要跟着去自讨没趣了,请转告你们的魔尊,在下告辞了。” 安亭俊转身就要走,黑龙连忙阻止道:“少主请留步,不是属下不相信少主,实在是事关重大,一定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太子和南王一直在捉朱清,若不是我快他们一步打探到朱清的消息,朱清早被他们捉走了,这么多钱会落到黑龙舵主之手吗?” 黑龙见安亭俊是真的生气了,这次出来,魔尊虽然吩咐他们监视安亭俊,但也称他一声“少主”,就凭这声“少主”他们也不能真正的得罪他。 突然,黑龙朝着手下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顿时,只见霍念儿和霍欢儿也被绑了双手双脚带到了安亭俊的面前。 安亭俊见状,眉头紧皱,眸光微冷,太子吩咐他将这两人杀了,但是他知道,她们也只是霍坤手里的棋子,错并不在她们,所以他其实已经故意让她们逃跑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抓了。 此时此刻再见霍念儿两姐妹,安亭俊也更加确定他一直被监控着。 “给她们把绳子解开。”黑龙又吩咐道。 霍念儿和霍欢儿吓得瑟瑟发抖…… 只听黑龙又道:“现在给你们一个晚上的逃跑时间,如果你们能逃回去,就能活命,否则只有一个字,死。” 霍念儿眼睛死死的看向黑龙,“你们真的愿意放我们走?” 黑龙朝她们点了点头:“我是说如果能逃跑……” 旋即,霍念儿拉起霍欢儿拔腿就开跑,尽管四周漆黑一片,甚至还有深深的积雪,山里的温度也很低,冷得他们牙齿打颤。 这时,朱清和霍思思也被带了过来,黑龙又道:“看到了吧,刚才逃跑的那个女人也是霍家的人,你们如果谁能杀了她们,我就放了谁?” 黑龙又道:“也就是说你们五个人当中,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活命,谁能把握住机会,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山路不好走,游戏开始了。” 朱清吓得张大了嘴巴,他看了霍思思和唐珊一眼,心中就已经有了衡量。 同时,霍思思也看向朱清,只有一个人能活,凭什么?这些人就像是魔鬼,她怎么会落入魔鬼的手里?都是朱清害的。 安亭俊扫视了几人一眼,他不明白,黑龙到底想要干什么?不是说魔尊要见朱清吗? 黑龙简直是一个疯子,安亭俊似乎明白了黑龙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些人都是他的鱼饵,准确的说是林琥的棋子。 正文 有了安亭俊的消息 另一边,南宫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只不过是派他去处置霍家的两个女人,怎么会这么久。 南宫睿把整个事情梳理了一遍,才察觉到异常。 安亭俊在他身边做事情一直尽心尽力,对他也是忠心耿耿的,他不愿意相信安亭俊会背叛他。 南宫睿等到半夜,终于等来安亭俊的消息。 “启禀太子,发现慕渊的踪迹了,他放出了信号弹求救,应该是遇到麻烦了。”这时,南宫睿的亲卫兵迅速赶来禀告。 自从安亭俊跟了南宫睿之后,他们一直称呼他为慕渊,南宫睿私底下却称他为安亭俊。 “他在哪里?”南宫睿急声道,他一直想要一个答案。 “应该是义县的方向。” 南宫睿微微眯起了眼眸,暗道:“义县离余州城不远,但安亭俊怎么会出现在义县,曾经他们一起去义县发过赈灾粮。” 同时,南宫元熠已经派人对余州进行地毯式的搜寻,余州的龙虎军几乎全部出动。 这次,暗门的人似乎变聪明了,完全处于静止状态,天寒地冻的,使得他们搜索也加大了难度。 在南宫睿接到消息的同时,南宫元熠也接到了消息,余州城附近发现了琉球。 自从知道安亭俊带走了朱清之后,他们谁也睡不着。 安西玥有些不放心,道:“夫君,这个时辰传来他的消息,会不会有诈?我和你一起去吧。” 南宫元熠穿衣服起床,替她盖好被子,又亲吻了她的额头,“暗门的人还不能拿我怎么样,放心吧,你跟着去我会分心的。” “叫上宇文靖一起,有他在,如果真的遇上林琥,他还能帮你。”安西玥又道。 “他留下。”南宫元熠道:“他的武功比小十的高,留下来我放心。” 安西玥知道,他的龙虎军此时正在外面辛苦的和敌人战斗,南宫元熠是他们的主子,自然需要他去指挥布局。 安西玥向他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夫君放心去抓坏人吧。”青龙被抓住,但暗门组织有许多像青龙这样的人。 - 南宫元熠出门后,远远的,他看见南宫睿早已收拾妥当站在了走廊下。 南宫元熠命人先去牵马,走近南宫睿,道:“外面危险重重,太子还是留下来吧。” “安亭俊是我的属下,他一直跟着我的身边,也算是出生入死过,现在突然失踪,我也想亲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南宫睿自问待安亭俊还算亲厚,如果他没有背叛他,将来说不定,他会封他一个将军。 南宫睿又道:“朱清手里的钱是北朝的,我身为太子,也绝对不允许北朝的银子被偷走。” “走吧,一起去看看。”南宫元熠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本来想问问太子,如要安亭俊真的背叛了他,他会怎么办? 南宫睿也这么快得到消息,说明他也已经疑惑安亭俊了。 原本,他们不想这么快牵出安亭俊的身份。 南宫睿似乎是看出了南宫元熠的顾虑:“我知道分寸。” 正文 被咬了 同时,小十和元宝一直守在对面的房间里,两人大眼瞪小眼,正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子旁,气氛感觉很是怪异,隔着窗户纸才有一丝丝微弱的烛光射进来。 小十原本不愿意和元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但这是主子交给她的任务,她不得不遵从。 今天晚上很特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料。 不过,小十怎么也想不通,既然是暗中保护王妃,王爷为什么把元宝安排到她的房间里? 而此时,元宝满脑子想入非非,见她一晚上都没有休息,眼中闪现出一抹心疼,她终究只是一个女孩子,却跟着他们干这么危险的事。元宝指了指不远处的床,道:“你上床去休息一下,我来守着。” “我不困。”小十冷冷道。 此时,屋子里漆黑一片,小十本就有些别扭,上次凭白无故被他占了便宜,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在怀里。 “你是女孩子,这么守一晚上怎么可能不困,听话,去休息。”元宝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宠爱。 顿时,小十脸上莫名的染上了一抹红晕,心脏也开始没有规矩的跳动了一下,还好没有光,否则真的是很丢脸。旋即她又板着脸冷声道:“我说了我不困。” 元宝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握住小十的手腕,准备拉她去休息。猛然,小十惊道:“你干什么?” “嘘,小声点。”元宝捂住她的嘴,“你忘记王爷和王妃的嘱咐了吗?我只是怕你困,想让你去休息一下,一个女孩子,不要这么倔强,如果今天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岂不是白白受罪。” 小十脸色更红了,下意识地连忙退让,这时脚好像绊倒了凳子,因为屋里太黑,她差点摔倒。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元宝眼疾手快扶住了凳子,也扶住了小十。 此时,屋内的气氛更尴尬了,小十没等来凳子落地的声音,她也突然落入了元宝的怀里,两人同时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元宝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平时他虽然吊儿郎当的,但到了关键时刻,他却怂了。 现在怀里抱着一团柔软,元宝愣是吓得背心冒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十知道是自己大意,耳根子更红了,连忙道:“没关系,你先放开我……”小十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刚才元宝是好心,并没有要轻薄她的意思,只是她太紧张了。 小十明显是太单纯了,前一秒的元宝像个翩翩公子,后一秒的元宝却露出了真面目。 元宝第一次见小十像个女人,声音也软软糯糯的,特别诱人,所以接下来的一幕令小十一辈子都忘不掉。 元宝鬼使神差的朝着小十的唇瓣吻了上去,搂住她腰身的手也更紧了一些…… 天雷勾地火般的感觉汇聚成一股强烈的电流袭击全身,两人同时都忘记了尖叫。 小十也忘记了推开他,目瞪口呆的盯着近在眼前的那双眼眸,待元宝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时,他的唇瓣已经被小十咬破,鲜血直流,这一口,小十下得有些狠了。 正文 有危险 紧接着,只听见“啪”地一脆响。 小十这一耳光打得响亮又清脆。 元宝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满眼的无辜,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小十的唇瓣像是有魔力一般。 小十只感觉手指发软,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他亲她,他怎么可以亲她? 小十狠狠的瞪向他,该死的元宝。 这时,走廊上传来细细的脚步声,他们才警惕起来,同时看向房门处。 隔着窗户,走廊上微弱的烛光照射出一个人影,待两人来到窗户边往外看时,才看清那人影正是失踪了的安亭俊…… 元宝和小十互相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道:“如果他敢对王妃动手,即刻杀了他。” 元宝又用唇语道:“可能还有人躲在暗处,你自己小心,不要逞能。” 而此人是在确定南宫元熠和太子带着人离开后,他才敢有所行动,所以才现身的。 现在已经是五更天了,不过因为是冬季,外面漆黑一片,只见他缓缓朝着安西玥的房间走去。 可是还没等他掏出迷烟,屋内的烛火突然亮了起来。 安西玥朝地上摔了一个杯子,门外的人瞬间停止了下一步动作。 “小十,是你吗?茶壶里怎么没有水了,我要喝水。”安西玥朝外喊了一声。 “安亭俊”听到声音收起迷烟,才答道:“玥妹妹,是我,我回来了。” 片刻后,安西玥打开门一看,果然见到安亭俊出现在门口,问道:“大哥,你去哪里了,王爷接到你失踪的消息,已经去找你了,听说,你遇到了危险。” 自从南宫元熠走后,安西玥其实一直没有睡,她一直合衣躺在床上,待看清屋外的人影时,她才起身摔了杯子。 “我被一帮黑衣人捉住,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我还看见他们四处放琉球,想要烧死百姓。” 这时,安亭俊还掏出了一个琉球出来递给安西玥看:“其实这种琉球里埋藏的是炸药,这个是我偷出来的。” 安西玥上下打量了安亭俊一眼,不只身形外貌像,连声音和神色都很像。 顿时,只见她不动声色的皱起了眉头,满脸的担心:“炸药?糟了,王爷和太子岂不是有危险。” 还没等“安亭俊”继续有下一步动作,突然,安西玥抓住他的手腕,“我要去救王爷,通知他有危险……” 安西玥迅速的来到对面小十的房音,这时,小十点燃了屋子里的油灯,隔着一条门缝,小十问道:“王妃,发生什么事了?” 安西玥朝着小十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来的人也不是真正的安亭俊。 只听安西玥又道:“王爷有危险,咱们必须尽快赶过去,快准备一下。” “是。” 小十又把门关上,朝着元宝比划了一个手势,表示暂时安全,稍安勿躁。 “大哥,你也准备一下,一定要找到王爷和太子,是什么人这么可恶,用琉球害人。”安西玥突然拉住安亭俊的手。 “安亭俊”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安西玥这么容易就上当了:“我猜他们的目的是捉王爷。” 既然她愿意跟他走,就省了很多麻烦,如果用迷烟强行带她走,免不了有一场硬战要打。 正文 入虎穴 就在安西玥进房间收拾东西的瞬间,突然从暗处闪出一群士兵装扮的人,紧紧的跟在“安亭俊”身侧。 屋内,安西玥用余光瞥了一眼门外,听到门外的动静,她依然不疾不徐地收拾东西。她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南宫睿的亲卫军,这些人出现得神不知鬼不觉,做得滴水不漏,看来林琥这次是做了势在必得的打算了。 片刻后,安西玥披了件斗篷,神色淡然地才出了房门,“大哥,我们走吧,希望能尽快追上太子和王爷。”安西玥又瞟了“士兵”一眼。 “安亭俊”接收到她的视线,解释道:“我怕路上有危险,所以调动些人跟着。” “还是大哥想得周全,余州现在的确有些不太平。”安西玥缓缓道。 突然,“安亭俊”试探道,“不如妹妹就留在驿馆,我去通知太子和王爷。” 安西玥知道他在试探自己,瞬间,脸上布满了担心与不安,连忙道:“王爷中了毒,一直没有配制出解药,只有到王爷身边我才会放心,毒发时,我还能施针替他缓解痛苦,不然就真的危险了。” “唉,也不知道那些琉球会不会伤及无辜的百姓,雪灾刚刚缓解,现在又是琉球,真是祸不单行,我留下来也不安心。”安西玥又道。 “安亭俊”暗道着:“如果趁着南宫元熠毒发作时捉住他岂不妙哉,不过听说他武功极高,能和魔尊一较高下,他们还是不要冒险。” 这时,一袭红衣翩翩的宇文靖突然冒了出来,他迷迷糊糊的瞧了众人一眼,又上下打量了安西玥一眼,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打扮,宇文靖随口问道:“南王妃,这么早,你,你们是要去哪里?” 就在宇文靖突然冒出来的同时,安西玥似乎听到了“士兵”们手中刀剑的轻响声,安西玥连忙道:“王爷有危险,我要去通知他?把宇文公子吵醒了真是不好意思。” 安西玥以为宇文靖会一直藏在暗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现身了。 安西玥的想法是入虎穴探个究竟。 “南王有危险?我也去,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宇文靖朝着安西玥挑了挑眉:“我和南王是朋友,他有难,我是一定要帮的。” “安亭俊”听到宇文靖说他也要去,瞬间动了杀念,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变数。 “我知道你们宇文氏是江南的富商,富可敌国,家里堆着金山银山,几辈子都用不完,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这次出去很危险,你一个富家公子万一出点什么事,王爷怎么和宇文家主交待。”安西玥微笑道。 “再说还有大哥保护我,不会有事的。” 安西玥说着还亲昵的唤了安亭俊一声:“是吧,大哥。” “安亭俊”神色微愣,微微点了点头:“恩。” “既然如此,我跟着去,就更没有问题了,安公子带了这么多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宇文靖轻松的笑道:“凭本公子的经验,没有什么事是不能用钱解决的。” “安亭俊”暗中朝士兵们做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动手,因为刚才安西玥提到这位宇文氏的公子很有钱,他们暗门有这么多人要养活,原本就是杀手起家,“有钱”自然是他们第一重要的事情。 这次他说不定再给尊主带一个财神爷回去,岂不是两全齐美。 正文 拼命劫杀 另一边,安西玥和宇文靖一唱一喝的也装作看不见安亭俊的小动作。 安西玥的立场是,宇文靖太有钱了,又是家里的独苗,不能去冒险。宇文靖一副纨绔富少的姿态,越是冒险他越要去。 两人争论不休。 “依我之见,我们把驿馆的人都调走了,宇文公子独自留下来也不安全,不如让他和我们一起去吧,宇文公子说得没错,有时候,钱能解决很多问题。”安亭俊突然道。 “还是安公子见解独到。”宇文靖这次来不仅是送粮,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替南宫元熠找出解情蛊毒的办法,师祖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只不过还有一些困难。 此时,既然“安亭俊”都答应了,接下来,宇文靖自然就要开始使劲的作了。 有钱人家的少爷,当然得处处精致。 于是,离他们出门,又延后了一个时辰。 这时,宇文靖雇佣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安亭俊”不放心车夫,还让他的手下亲自架车。 小十和元宝自然是以保护王妃的安全为已任,对王妃寸步不离。 “安亭俊”是暗门排位第七的舵主,名叫飞鹰,最擅长的就是易容术,还有变声的口技,对于演戏他也最在行,以前就靠一张嘴混口饭吃,后来跟了暗门魔尊,手底下也多了几百号人,最重要的是跟了魔尊之后,他的武功发生了突飞猛进的变化,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安西玥从见到飞鹰的第一眼就主动占领了主导位置,此时,她在飞鹰的眼中是被劫持了,但又行动自如,一路上跟着宇文靖也挺享受生活的。 毕竟宇文公子是大财主,有钱好说话。 飞鹰安排的路线也挺独特的,不是朝着义县的方向,而是远离余州城往南边去了。 宇文靖和安西玥该吃吃,该喝喝,杀手们的冷眼丝豪都不影响他们享受生活。 飞鹰感觉这次出任务是最简单,轻松的一次,他带的杀手也跟着受了眷顾,一路上没少受安西玥和宇文靖的糖衣炮弹的攻击。 飞鹰身为安西玥的“亲大哥”,自然也得好言相向了。 另一边,南宫恒也想跟着去,但是余州此时没有太守,余州的消息传回京都,皇上再派新太守到余州也需要一些时间,好在,南宫恒身边有个智囊团派上了很大的用处。 楚王的身份摆在哪里,霍氏一族被抄家斩首,已经轰动了整个北朝,余州的那些人自然也蹦跶不起来了。 …… 另一边,黑龙的动静闹得很大,令他没想到的是霍念儿带着她的妹妹成功的逃了,消失在了山林里,而朱清为了活命,狠心的丢弃了霍思思母女,霍思思和她娘在逃跑的过程中中了暗箭,伤到了要害,只怕也活不成了。 安亭俊原本以为黑龙会让他回余州城将安西玥带出来,没想到,他只是让他放了求救的信号,又放琉球故意引起龙虎军的注意,目的就是让他们自顾不暇。 安亭俊心中虽然有怒意,但是他不能打乱黑龙的计划。 直到安亭俊再次见到安西玥,他才知道当初黑龙说要让他亲自捉住安西玥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南宫元熠和太子当日就赶到了义县,有人对百姓下手,他们自然是第一时间组织人员救百姓。 当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黑龙的人也被追杀得够呛,老九和程枫带着人拼命劫杀。 正文 钱被劫了 在黑龙的人肆意骚扰余州各地时,黑龙以为他制造的人肉车轮战足以使余州再次陷入混乱。暗门的人就算死伤无数也是值得的。 因为他们的银子成功运出去了,并且飞鹰传来消息,南王妃现在在飞鹰的手里,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等他们把这个消息传到南宫元熠的耳中时,他相信南宫元熠一定会束手就擒。 正在他沾沾自喜之时,两天后他接到一个令他崩溃的消息,他们的运银队伍被人拦截了,钱也被不明身份的人劫持了。 此时黑龙也顾不得继续和龙虎军再做纠缠,果断的离开了义县,现在霍家的那笔钱最重要。 黑龙离开义县,义县的危难自然解除。 “怎么回事?他们是干什么吃的?”黑龙朝着送信的人一顿怒吼,为了这次行动,他们动用了整个暗门的人,并且银子也是分批运出去的,隐秘得很好。 安亭俊紧跟在黑龙的身边,见黑龙鼻子都气歪了,一句话也不说,只听他发脾气了。 突然,黑龙将视线移向安亭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通风报信。” “这几天我一直和舵主在一起,一切行动都是听舵主的吩咐。”安西玥冷声道:“会不会是你们自己的人出了问题,泄露了消息。” “不可能,他们不敢。”黑龙笃定道:“我们先离开这里,追上飞鹰。” “飞鹰?他又是谁?”安亭俊疑惑问道。 现在安西玥已经被带走,黑龙想着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才道:“少主这段时间的一举一动都在飞鹰的掌控当中,还好少主没让我们失望。” 安亭俊冷声道:“所以你们还是不信任我。”现在他才知道,藏在他身边的人叫飞鹰,偏偏他是真的没有察觉到。 其实也不怪安亭俊不警惕,飞鹰这次是真的藏得很深,他们查探不到他的气息很正常。 “我们也是以防万一。” “你别忘记了,朱清是我亲手交到你们的手上的,他手中的钱也是交到你们手中了的,现在却出现这种情况,不是我的责任。”安亭俊又道。 “那些钱是他们用命换来的,再说难道黑龙舵主就没有半点责任吗?” 顿时,黑龙的属下纷纷将视线移向黑龙,他们现在逃跑的只有几十个人了,这么多人死的死,伤的伤,黑龙真的替他们考虑过吗? 要撕裂一个组织,不是将其一个个击杀,敌人是永远也杀不完的,如果能击垮这些人的内心,暗门人数就算再多,也会瞬间土崩瓦解。 黑龙这一次命他们埋琉球,虽然效果很好,同时也伤到了他们自己人。 经安亭俊一提醒,他们在逃跑的过程中,看到同伴怨怼的眼神,他们为了活命也无能为力,如果有一天自己陷入困境,是不是也会被他们放弃。 …… 另一边,白先生将拦截到的黄金送到南宫元熠的手中时,南宫睿才道:“朱清换了这么多钱,看来是布局了很久,对霍坤早就生了不臣之心。” 正文 无耻的朱清 同时,南宫元熠已经接到元宝传来的消息,他们已经离开余州城了。 不过有宇文靖在身边,他也比较放心,为了捣毁暗门组织,找到他们的具体的巢穴,安西玥才决定挺而走险。 南宫睿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安亭俊,他心里其实是有疑问的,到了义县,他已经明白了,当初安亭俊的那支求救信号是故意放的,目的就是要引他们前来。 还好龙虎军提前布局,才没有让余州的几个县城毁于琉球。 这时,朱清才被带了上来,他胆颤心惊的四处瞟了瞟,还没等南宫元熠和南宫睿发话,他已经吓得跪了下去:“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这些坏事都不是我做的,是霍坤,全部是他,还有霍松,我这里还有他们盗卖私盐的罪证,账本也在我的手上,请钦差大人明查。” 朱清想着,霍坤和霍松已经死了,他虽然跑路了,但是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有罪。 朱清也知道,落入钦差的手中,钦差一定会查当初羊角镇失火案,只听朱清又道:“当初羊角镇的纵火案也是霍国舅所为,因为当初霍国舅和一批异国人来往,那些人喂百姓的毒药,使得百姓死于非命,霍国舅为了掩盖事实,就故意制造了一起天灾。” “这些事,我全都可以证明,当时,霍国舅还让我假死,可是我良心实在过不去这道坎,我害怕霍国舅,所以我就暂时离开了羊角镇。”朱清说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南宫元熠神色淡淡,只当是听朱清的认罪实事。 南宫元熠这时才道:“我们在山里找到了霍思思和她娘的尸体了。” 紧接着他又瞥了朱清一眼,“霍思思是你的亲生女儿吧,她死了,你怎么没有一丝伤心难过。” “她是不是我的女儿还真难说。”朱清回嘴道,“当初觊觎唐珊身子的人可不止我,还有朱贵和霍松……” “再说,霍思思从来没有叫过我一声爹,她喜欢的是我的钱,花大量的钱替她买新衣服,她一件皮草就要成百上千两银子。” 隔着一道门板,里间奄奄一息的唐珊差点没气得吐血,原来朱清是这么想她的,她一直把他当成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南宫元熠瞥了一眼门内,又道:“朱镇长就这么翻脸不认人,不怕她们化作厉鬼来找你的麻烦,毕竟你换的这些银子她们也帮了许多忙。” 朱清可不怕鬼魂之说,如果真有鬼魂,羊角镇的那些村民早把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任南宫元熠如何说,朱清的心态都非常好,除了表现的怕死之外,他依然脸不红心不跳。 这时,霍唯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首先朝着太子和南王行了一礼,才道:“启禀太子,王爷,朱清藏在义县的钱,已经全部找到。” 霍唯析这次这么卖力也是想要将功折罪,因为他一直觉得朱清的逃跑正是因为他。 朱清听到后,瞳孔猛然睁大,藏在义县的钱是他最后的筹码,没有了这些钱,岂不是让他瞬间成了真正的穷光蛋。 霍思思虽然也受了伤,但是她被救起时,还没有完全死掉。 正文 无耻至极 霍思思也没有想到朱清这么会装,平时装得对她娘情深义重的模样,现在她才知道,他就是个骗子,简直无耻至极,她恨不得杀了朱清。 偏偏到现在她娘还是不相信是朱清舍弃了她们,她们被追杀的时候,朱清拿她们当了挡箭牌,独自一个人逃了。 只听唐珊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外,虚弱地呢喃道:“思思是你的女儿,是你的,清哥……” 她只感觉进气少出气多,容颜越来越憔悴,半点血色都没有,她替霍思思挡了一箭。 “娘,你怎么了?”陡然,屋内传来霍思思的尖叫声:“大夫,大夫……” 霍思思又气又担心,她恨她娘怎么这么蠢,去喜欢朱清那个混蛋。 最后,霍思思忍着身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出现在朱清面前,还没等朱清反应过来,霍思思怒声道:“我娘要见你,你快进去。” 朱清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见霍思思出现在他的面前,“你,你们没死……” 南宫元熠一脚将朱清踢了进去,瞬间,朱清摔倒在唐珊的床前。 “清哥,思思真的是你的女儿。”唐珊强调道。 朱清回头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几人,又看向奄奄一息的唐珊,最后把视线落在霍思思的身上,一时之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真的是他的种? 刚才他在外面说的那些话她们一定听到了,他又不知道如何面对霍思思。 此时,直到朱清亲眼看到唐珊断气,他都没有朝着唐珊说一个字,他不知道说什么? 她长得很漂亮,作为男人,很难不对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不动心。 “娘,你醒醒啊,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醒过来。”霍思思握住她娘的手哭道。 这时,一个青衣郎中才从外面行了进来,南宫元熠道:“你是郎中?” 郎中点了点头,“是,小人黄平。” 之后,南宫元熠叫郎中去看过之后,摇了摇头:“伤到了要害,已经断气了。” 突然,霍思思对朱清拳打脚踢,怒骂道:“你还我娘命来,你这个混蛋,都是你害死了她,她这么信任你,她说过要逃出去好好和你过日子的。” “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她,我恨你,我不是你的女儿……” 霍思思平时奢侈无度,唯一的软肋就是她娘。 霍唯析怒声道:“朱清,你还是不是人啊,当初若不是思思一心为了救你,你脑袋早就搬家了。” 如果不是朱清自私自利藏了一笔银子,他也不会被捉住,如果他带着霍思思母女俩人逃脱,说不定唐珊也不会死。 “珊儿。”朱清突然喃喃道。 “不许你提我娘的名字,你刚才见她怎么不说话,你为什么连让她死也死得不安心。”霍思思哭诉道。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朱清眼睛盯在唐珊的脸上。 南宫元熠又一脚踢在朱清的身上,冷声道:“朱清,羊角镇的火是不是你放的?那些百姓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那些杀手为什么直接找上你要银子 ,而不是霍坤,霍坤的钱怎么也比你的多吧。” 朱清瞬间就慌了,羊角镇就是他的噩梦…… 正文 火灾实情 经过一番审问之后,南宫元熠才知道,朱清口中的黑袍人应该就是林琥。 当初林琥在羊角镇利用百姓养蛊,这并不是近期发生的事,而是在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后来,养蛊失败,他们不得不放火来毁灭所有的线索。 北朝律法规定,在北朝玩弄巫蛊邪术是重罪,轻则抄家流放,重则灭族,林琥远离京都养蛊,自然也不希望被人知道。 当时,林琥还是北朝的丞相,只不过,一直在朝中的人是他的同胞弟弟林豹,所以林琥才有机会一直在外面。 朱清还告诉他,他手中有一本养蛊秘术,不过,就算林琥有秘术,他也不一定会成功。 因为林琥是个外行人。 南宫元熠推断,这就是为什么林琥一直想要寻找苗疆族后代的真正的原因,他偿试过后自己一直不成功,他以为找到苗疆族的后人,就一定会成功。 直到他的身世被曝光,林琥一心一意要抓他,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当初朱清也参与其中,而他口中的异国人,其实就是苍夷国的驱毒人,这就说明,林琥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参与了苍夷国老皇帝的养蛊计划。 而暗门是近十年间逐渐崛起的一个门派,主要就是笼络江湖上的人加入,其实就是林琥暗中准备的后备军。 就像这几天出动的全是暗门的人,以前是杀手,现在无全沦陷为死士。 霍坤一直和朝中的“林丞相”有往来,也秘密做着贩卖私盐等生意,真正的林琥对钱财的管理并不熟悉,林氏一族有多少钱,他也不清楚。 林氏一族被抄家,林琥也没带走银子。 朱清是霍坤的左膀右臂,他才找上朱清。 不过,安亭俊在其中也起了很大的作用,他要投城,就得拿出诚意。 事实也如此,朱清跟了霍坤十几年,掌握了朱清,就掌握了霍坤的账目。 朱清和唐珊联合转移霍氏的钱,也是因为朱清怕了,怕这些捣鼓巫蛊邪术的人早晚有一天会连累他,但他又不能对任何人说。 朱清放火毁灭了养角镇的证据,也害了更多的人,自然要受到处罚。 最后,朱清被押走时,他才看了唐珊一眼,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也听不清楚。 霍思思也被押回了余州城。 等赈灾事宜处理完之后,南宫睿也要带人启程回京。 通过余州和章州之事,南宫睿不得不承认,南宫元熠的龙虎军远远的强过他的亲卫兵。 这时,南宫睿见南宫元熠带着他的人要走,连忙阻止道:“王叔,不一起回去吗?” “太子和楚王赈灾有功,理应尽快回京复命。” 南宫元熠又道:“这些账簿就交给太子,霍坤之死,总要给太后一个交待,这样太后才会心服口服。”她这些年到底纵容了一个怎么样的家族。 “王叔不亲自去解决吗?”他指的是太后。 南宫睿心里其实在打龙虎军的主意,听说龙虎军是先帝的亲卫军,之后以这么厉害,其实是北武皇帝的功劳。 同样,将这样一支虎狼之师留在南宫元熠身边,对帝王也是一种威胁。 正文 传回京都 帝都,金銮殿上。 南宫楠稳稳当当的坐在龙椅上,手中是暗影传上来的密报。 只见他神色越来越凝重,看得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胆颤心惊,也不知道密函里传来了什么消息,使得皇上瞬间变了脸色。 因为北朝受雪灾影响,皇帝为了节省开支,命所有人都不许铺张浪费,所以今年的年夜饭家家户户都过得很朴实,所有的宫宴也被取消了。 此时,南宫楠看了豫亲王一眼,命福公公将密函交到豫亲王的手中。 原来是南宫元熠命人快马加鞭送来了余州的消息,霍国舅伏法,霍氏一族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余州和章州的部分官员也受到了处罚,甚至被斩杀。 南宫楠没想到北朝在他的带领下,竟生出这么多贪官污吏来,前有许威和林琥,现在又有霍坤和那些小官小吏。 豫亲王看了之后,他知道这个消息很快也会传到太后的耳中。 看着这触目惊心的密报内容,南宫豫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霍坤早就该死了。 南宫楠突然道:“霍国舅贪赃枉法,藐视皇权,勾结余州和章州的官员自导自演了一场大戏,使得灾情更加严重,此等恶人,现已经伏法被斩。那些无辜死去的灾民,朕闻之也很痛心疾首。” 此时此刻,朝堂上的官员也不敢轻易发言,毕竟霍国舅是太后的娘家,只表现出哀伤的神情。 这时,豫亲王高声道,“霍坤借着皇室的名号做了这么多恶事,被斩杀也是他死有余辜,臣以为,霍坤之死正好给北朝的官员提个醒。” “为了北朝的江山基业,臣向皇上觐言,将霍国舅的罪行公布天下,以儆效尤。” 他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引得百姓,甚至各国的猜忌,但是为了彰显北朝大公无私,让官员们不敢再以身试法,震慑人心起到很好的作用。 当初南宫元熠向皇上讨要尚方宝剑的目的就是不想给太后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 太后若要力保霍氏一族,会让皇帝和豫王都下不来台,所以他先斩后奏。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南宫元熠甚至已经猜到消息传回京都时,所有人的表情。 此时,众官员纷纷点头称赞,表示赞同豫亲王所言。 顿时,安钰霄突然拱手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将霍氏的罪行公布天下不可行,北朝乃泱泱大国,是诸国表率,霍坤其实只是存在于北朝的一只毒虫,也只是其中之一。公布其罪行固然能震慑人心,但臣也担心,一旦公布他的罪行,北朝会陷入各国的舆论风波,有损国体。” 顷刻间,也有官员纷纷点头,范御史道,“安院士所言不可不考虑,臣也以为此事要慎重处理。” 况且还有太后的颜面也要顾及,毕竟霍氏一族一直是以不沾染朝堂的形象出现,如果公布天下,北朝皇室也会陷入天下人的诟病当中。 南宫楠又看向豫亲王,毕竟是太后的娘家,如果让太后知道霍坤已死,霍氏一族也已经被抄家,还不知道她要如何闹。 正文 皇室家丑 霍国舅是太后的亲哥哥,打着皇亲国戚的名号胡作非为。 算起来,他的所作所为也算是皇室家丑了。 南宫豫看到密函只觉得气愤,根本没往国体上面考虑,他对太后可以说是失望透顶,后宫中的女人要扶持外家的比比皆是,但太后是他们的亲生母亲,她不向着自己的亲儿子,却向着外戚,简直是不可理喻。 在儿子和哥哥之间选择,太后可能会选择儿子,但是在百姓和她亲哥哥之间选择,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她的亲大哥,她心中没有一丝大义,更多的是勾心斗角。 待南宫楠下朝回了御书房,康寿宫的人就来了,宫女战战兢兢地连头都不敢抬,“太后命奴婢来请皇上去康寿宫……”她也不敢来的,但是太后发了好大的脾气,谁也不敢触霉头。 福公公见皇上脸色不好,连忙叫宫女先退下。 因为霍国舅做的那些事,害的不仅是北朝,更打了皇上的脸面,偏偏被南王殿下查了个底朝天,还当场斩杀了。 福公公记得,当初太后替霍国舅讨要过一块免死金牌,面对生死,霍国舅一定也动用了金牌,只不过南宫元熠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越是难啃的骨头,他越是要将其嚼碎。 豫王参加了早朝就出宫了,明显也是不想面对太后的质问。 “她到底是不是朕的亲生母亲?”南宫楠也发了脾气,怒声道:“去告诉太后,霍坤已经被处决,霍氏也已经消失了,没有霍氏了……” 福公公自然不敢把原话传到太后的耳边,只吩咐太监去传话说:“皇上公务繁忙。” 另一边,果然也不出南宫元熠所料,当太后知道这个消息时,整个康寿宫都乱了。 太后气得把所有的东西都摔了,怒骂道:“他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哀家,哀家已经在他手上败了一次,不准备和他斗了,南宫元熠他到底想怎么样?” “他亲手灭了霍氏一族……杀了哀家的亲大哥,他是想要杀给哀家看的吗?” 猛然,太后怒极攻心,吐出一口鲜血…… “太后,您怎么了?”桂嬷嬷焦急道,“快传太医。” 太后拉住桂嬷嬷的手,“哀家要见皇上,快去。” 桂嬷嬷此时也已经接到太监的通知,皇上不愿意来。 桂嬷嬷道:“太后放宽心,皇上忙完就过来。” 桂嬷嬷的伤已经好了,不过因为年纪大,板子打在她身上还是留下了后遗症,此时,她也是恨到了极至。 太后从小就跟在霍国舅身边,也很疼爱她,所以当初有机会进宫为妃时,是霍坤的愿望,希望她从此变为人上人,她通过自己的努力也做到了。 相比较于其他嫔妃,她没有显赫的身份,更没有强硬的靠山,她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坐上太后的位置的,她双手沾满了鲜血又怎么样,后宫的女人,哪一个女人是清白的。 林琥帮助过她,帮助她笼络过皇帝的心,帮助她塞钱打点,老天爷也很偏爱她,让她很快怀孕,还生下了两个儿子,想要在后宫中永久不衰,就要除去身边的所有绊脚石,这是她进宫时霍坤告诉她的。 此时,霍太后怎么也想不通,她的亲生儿子会联合一个外人来欺骗她。 她更不相信南宫元熠这么轻易就将霍氏一族灭掉了。 霍太后突然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哀家要去见见那个人。” 桂嬷嬷当然知道太后想要见谁,这么多年了,留着她的性命,太后也有自己的想法。 正文 被藏在冷宫的故人 冷宫,是所有人的噩梦,不管是嫔妃还是宫女,凡是犯错被罚的都会往里面送。 静谧的暗夜下,冷宫里久违的升起了一星点的烛光。 若是有人眺望冷宫方向,只感觉那一星点的烛光宛若鬼火,渗人得很。 此时,太后和桂嬷嬷乔装打扮了一番,将整个身子都包裹进了暗色的斗篷里,当她们推开宫门时,只见一个看不清全貌的白发女人蜷缩成一团,一动也不动的躲在角落里。 这时,太后捂住鼻子,冷宫的味道真是恶臭难闻,太后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个白发女人,疑问道:“她真的是那位吗?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时间太久,霍太后已经忘记了,是自己让她变成这副模样的。 桂嬷嬷扶着太后的胳膊,点了点头:“就是她,吊着命呢,暂时还死不了。” 白发女人双脚被砍,舌头也被人割了,两只眼睛也瞎了,蓬头垢面,简直比叫花子还不如。 她只能凭耳力认清来人,她装疯卖傻二十多年了,总算让她再次听到这个声音了,她知道,来人正是当年的霍昭仪。 突然,白发女人发疯似的发出咿咿呀呀地声音,像是无声的控诉,可是她再怎么激动,都无能为力,因为她不会说话。 这么多年了,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知道是她先死,还是霍昭仪先死。 她不仅害了她,还害了她的儿子,甚至夏氏满族…… 当年,明明她被冥帝赐了鹤顶红自缢,她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正是霍昭仪。当霍昭仪灌下她毒药时,她就知道了这是阴谋。 后来,当她以为自己早就死掉时,她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双腿,眼睛和舌头都被人摘除了,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冷宫里,别人都叫她渝妃,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皇后,是冥帝的发妻。 这么多年了,她早就想清楚了,当年发生的一切都是霍昭仪设计,她明明是去别苑接那个女人进宫的,最后却变成了谋害。 她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赐了毒药。 当时的冥帝因为痛失爱人,失去了理智,一切的罪证都指向夏氏,包括在别苑出现的杀手。 太后走近,朝着白发女人喊了一声:“夏皇后,咱们又是多少年没有见了。哦,对了,哀家不应该这么唤你,现在哀家应该唤你渝妃,因为你一直是以渝妃的身分活着的,你不再是尊贵无比的皇后,而是一个死去的阶下囚。” “看到现在你,哀家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满足。” 此生除了权力,她心中还是留有遗憾的,当初为什么要留下夏皇后的命呢。 大概是因为她看见夏皇后对皇上的一片深情错付,也许是她知道她自己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对夏皇后感到一丝愧疚。 可她不知道夏皇后活着比死了还难受,拔掉她的舌头不就是让她无处伸冤吗? 夏皇后仿佛听不懂她的话一般,明明眼珠子都没有,还是露出狰狞的表情,似魔鬼。 正文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太后又道:“当年,您说过,您做鬼也不会放过我,所以哀家让你连做鬼的机会都不留给你,因为哀家怕了呀,怕冤鬼索命,哈哈,事实证明,您也做了这么多坏事,还活得好好的。” “世上哪有什么冤魂,最可怕的是活人才对,您说是不是啊?” 太后又看了夏皇后一眼,“哀家知道您不能说话,您听着就行了。今天哀家来是想告诉“渝妃”娘娘一件事,苗疆的那个妖女,她的孩子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哀家知道,当年,您也想要那个野种的命……” 夏皇后再也不闹了,她想笑,此时,她的笑却比鬼哭还要难听,她不敢想象,当年的那个女人伤得这么重还能生下孩子。 顿时,只见太后捶胸顿足,仿佛极其悲痛的样子,又道:“呵!他还好好的活着,和先帝长得一模一样,哀家骗了所有人,却被自己的亲儿子骗得团团转,您说活人是不是比死人更可怕。” 太后像是在找人诉苦一般,整个面部扭曲得异常恐怖。 “当年,真的让皇后娘娘接了他们进宫,先帝是不是会赐封那妖女的儿子为太子……” “斩草不除根的报应就是让他来找哀家报仇,他做到了,霍氏家主被他杀了……” 夏皇后总算听懂了,那个孩子回来报仇了,找霍昭仪报仇了,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夏皇后朝着太后爬了过去,仿佛在说:“霍昭仪,你也有今天?” 桂嬷嬷连忙拦住,她也不想碰夏皇后,因为太难闻了,太后怎么突发奇想到冷宫来。 桂嬷嬷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整个皇宫,最会养生的就属太后,就算当了二十几年的太后,依然有着持久不衰的容颜,此时,只见她的鬓发上染了一片白雾,和平时相比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 如果夏皇后能开口说话,或者能看见,她一定好好的朝着太后讽刺一番,可惜她除了胸腔中的愤恨,也做不出过激的动作来。 她只有在心中呐喊:“霍昭仪,本宫祝你不得好死。” 太后看到夏皇后的表情,突然笑了,“如果当初是哀家斗败了,你的儿子会坐上皇位,你会是当今的太后,而哀家可能也如你这般,所以哀家错了吗?” “为什么他们都在怪哀家?哀家精心替他们筹谋,哀家错了吗?”太后反反复复地道。 她想不通她的两个亲儿子为什么不和她站在一条阵线上,为什么要留下其他女人的孩子。 她为了他们甚至不让霍氏族人参加科举考试入朝为官,尽力当一个人人称颂的太后,从她坐上太后的位置开始,她就决定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她就算名不正言不顺又怎么样,她就算不是皇后又怎么样,她是太后,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她知道,有人在背地里议论,南宫氏的孩子莫名其妙的死去都与她有关,唯独她的两个儿子还好好的活着,一个当了亲王,一个当了皇帝。 所以,她一直很低调,就是为了不让天下的人背后说他们的坏话,她错了吗? 正文 太后要疯了 她双手沾满了鲜血,血淋淋的,太后此时像是疯了一样,她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拔掉了发髻上的金银首饰。 夏皇后听得云里雾里,她感觉到霍昭仪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这些年,她一直装疯卖傻,才躲过了许多的折磨,冷宫就像人间地狱让人生不如死。 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桂嬷嬷见状,连忙扶住太后,“太后,您怎么了?您怎么把首饰都扔掉了,咱们先回宫……” 太后一把推开桂嬷嬷,“你走开。” 桂嬷嬷惊道:“太后,我是桂嬷嬷,您不认得老奴了吗?是我呀。” 顿时,太后目瞪口呆的盯着桂嬷嬷,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太后目光中的桂嬷嬷也只才二十多岁,而她自己虽然三十多岁了,也生了两个孩子,但越瞧越妩媚动人。 霍昭仪长得典雅,是唯数不多的嫔妃中较出类拔萃的。 桂嬷嬷端了养生汤过来:“娘娘,请喝汤。” 霍昭仪看了桂嬷嬷一眼:“是梅太医开的药膳?”霍昭仪特别钟爱药膳,当初她两次生产,都是靠药膳调理。 “是。”桂嬷嬷恭敬的道。 特别是医术高超的梅院首,霍昭仪自己都没有发现每当她用药膳时,唇角都带着笑。 这时,从暗处走进来一个黑衣人,霍昭仪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时,她才命桂嬷嬷出去守着,桂嬷嬷是她的心腹,对她也很忠心。 “你怎么敢夜闯皇宫?” 只见黑衣人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浅笑,冷声道:“宫外的那位娘娘要生了,以现在皇上对那位的宠爱,只怕你的儿子永无出头之日了,想要保住霍氏的荣华富贵,就不能让那个孩子生出来。” “这次你想要什么?”霍昭仪直接道:“没有人能进得去别苑,就算那个女人要生儿子,我也没办法,谁当太子,只有听天由命了。” “霍昭仪难道还不明白一个道理吗?在皇宫中生存,光生下儿子是没有用的,你要让他们抢占了那个位置才是真正的赢家。” 霍昭仪知道他指的是她的儿子恐怕坐不上皇位。 皇上已经中年,常年在外征战,却始终没有立下太子。 霍昭仪看了黑衣人一眼,只觉得今晚的林琥眼神异常冷凛,“林丞相有何高见?”她知道林琥一定是另有所图,不过各取所需,她也懒得猜。 “杀人何须自己动人,昭仪娘娘可以找皇后帮忙,听说皇后一直在打听宫外那位娘娘的消息,皇上为了她几日不早朝,闹得朝野不满,正是时机。” 意思是说怂恿皇后带头去闹。 “不是有消息传出别苑的那位娘娘其实并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苗疆人。” “霍昭仪难道就不想猜测一下,那个女人住在别苑已经三年了,皇上为什么不带她进宫,三年前,正是北朝攻打苗疆族的那一年。” “当时皇上一直在外征战,哪里有时间认识其他女子,除非那个女人就是来自苗疆。” “皇上不敢带她进宫,也正是因为她的身分不能暴露在人前。” 正文 早有合作 霍昭仪心下一冷,她知道最恨那妖女的不是自己,而是深爱着皇上的夏皇后。 夏皇后是夏阁老的女儿,就算她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也有人撑腰,有整个夏氏一族撑腰。 霍昭仪又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权和钱,你都有了,甚至我们霍家还一直在支持你,你也不是差钱的人啊。”霍昭仪道。 林琥眼中露出一抹精光,里面似有熊熊燃烧的烈火,就算让他散尽家财,钱也可以慢慢挣。 他得到了一个可靠消息,苗疆的公主就在北朝,并且苗疆女王留给公主一本秘术,是制蛊秘术,听说学会苗疆族的制蛊术,比他炼丹药有用。 在他当上丞相之前,夏阁老一直在反对他,以他是商户为由抵制他,北朝有难,他捐钱最多,努力在官员之间表现出仁慈之心,又几乎散尽家财,才换回一个丞相之位。 偏偏夏阁老还看不他,他怎么会服气。 林琥又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浅笑,“昭仪娘娘只需要记住,林氏和霍氏永远会是盟友。” 于是,趁着夜色,霍昭仪去了夏皇后的坤羽宫。 夏皇后本来就在气头上,她还是在一个月前在御书房看见过皇上一眼,现在过去一个月了,外面都在传,皇上在宫外养的女人是妖女,专门迷惑皇上,迷得他鬼迷心窍。 “臣妾参见皇后。”霍昭仪突然赶来恭敬道。 “霍昭仪,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皇后冷声道。 “臣妾来找娘娘商量要事……” “……” 皇后撑起了身子,疑惑的看着霍昭仪:“你说的法子真的行吗?皇上真的会回心转意。”哪怕分她一点点的疼爱也好。 霍昭仪恭敬道:“娘娘试试不就知道了吗?现在反对皇上的声音那么多,如果皇后和夏阁老支持皇上把别苑里的女人娶进宫来,皇上封她为贵妃,皇上不就不会再出宫了吗?” “到时,皇上不仅不会出宫,还会对娘娘另眼相待。” 夏皇后听完,有些心动,皇上常年在外征战,后宫的嫔妃原本就不多,除去守不住寂寞的渝妃已经被打入冷宫,仅剩的也没几位,皇上原来就不贪念女色,一心都在国事上。 谁想得到,皇上竟对一个民间女子深情至此,夏皇后始终都不愿意相信冥帝对她相敬如宾,其实那并不是爱情,帝王的爱本就凉薄,三宫六院,嫔妃无数,相比较于其他帝王,冥帝的后宫不算多。 让别苑的那个女人进宫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夏皇后没有想到,她听信了霍昭仪的建议,不仅害死了石灵静,也害了夏家满门。 霍昭仪的一箭双雕设计得真是好。 林琥也趁机潜入偷走了苗疆秘术,这其实才是林琥的真正的目的。 霍昭仪一直在坤羽宫内呆了一个时辰才离开。 之后就是夏皇后着手开始安排,派人收拾了一个华丽的宫殿出来,此时,她也不知道,就在她去别苑的那一天里,整个夏家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时,太后的视线被拉了回来,夏氏被皇帝灭了,而霍氏呢,是被那个女人的孩子灭了。 正文 冷宫秘密 待霍太后离开冷宫后,苏贵妃从暗处走出来,看了一眼阴森的冷宫,只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刚才她只听见冷宫里传来疯狂的尖叫声,并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 旋即,待两人走远后,苏贵妃才命心腹李嬷嬷进去打探情况。 片刻后,李嬷嬷吓得脸色都青了,连忙从里面跑了出来,结巴着道:“鬼,有鬼,里面有鬼,太吓人了。” 苏贵妃也吓得不轻,冷宫四周阴森恐怖得很,她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今晚太后的表现很异常,又让她很好奇,苏贵妃掐住李嬷嬷的胳膊:“怎么会有鬼?别自己吓自己,若真有鬼,刚才太后也进去了,她怎么没事?” “娘娘,咱们快走吧,我听说冷宫里关的都是些疯女人,没什么好看的。”李嬷嬷阻止道。 苏贵妃还是不甘心,低声问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吓成这样?” “一个没有腿的白发女人爬在窗户上,我拿烛火照了一下,吓死我了。”李嬷嬷想起那抹黑影都渗得慌,只想逃离这里。 “奴婢太害怕了,也没有看清她的长相,不过,她好像没有眼睛,腿好像也不好,太黑了,奴婢也没有看清。” 苏贵妃冷声道:“太后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跑到冷宫来,她平时装得比谁都清高,现在睿儿又查出霍家做了那么多坏事,将霍家就地正法,只怕太后会因此记恨上睿儿,本宫得想个办法,抢先占领先机。” 苏贵妃下定决心要查出太后的秘密,于是她命李嬷嬷秘密查平时打理冷宫的管事。 在宫里,太后对谁都不算热络,也甩过苏贵妃脸色,因此,她背地里早就将太后给记恨上了,只不过谁都不敢得罪太后,她们在太后面前必须孝顺温顺。 苏贵妃暗忖着:“听说皇上和豫王都躲着太后,就说明太后是真的失势了。” 苏贵妃也有自己的私心,以前太后是宫里最尊贵的女人,自从她的儿子成了太子,她也有了许多打算。 不过,太后这么大半夜跑到冷宫,还真是奇怪得很,苏贵妃有意无意地朝着冷宫里瞟了一眼,冷宫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 另一边,太后和桂嬷嬷回了康寿宫。 桂嬷嬷的心疼地将太后扶到床上,见太后的模样,她知道太后是被皇上和豫王伤着了,桂嬷嬷跟了太后一辈子,心里也很心疼太后,不知道怎么安慰。 顿时,太后拉住桂嬷嬷的手道:“阿桂,去看看楠儿和豫儿是不是来给哀家请安了,他们的舅舅被人给杀了,哀家要给大哥报仇。” 桂嬷嬷只叹气,却不和道如何回话,她已经命人去请过皇上了,但是皇上以公务繁忙为由,一直不肯来康寿宫。 桂嬷嬷从来没有见过太后这般模样,桂嬷嬷也暗中怪起了皇上和豫王,他们是太后的儿子,怎么可以帮着外人欺负太后,太后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 当年夏皇后为了她的儿子也是百般算计。 正文 动之以情 几日前,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外面天寒地冻,寒风呼啸,客栈里的气氛却凄凄惨惨,一片惆怅哀凉。 大过年的,家家户户自然都在团团圆圆过大年,唯独飞鹰带的这些暗门杀手还在外奔波。 片刻后,安西玥到厨房亲自准备了一桌美食,摆在了客栈的大堂内。 鲜美的食物看着色香味俱全,成功的开启了他们的味蕾,此时,人人都目露向往,但此时飞鹰不在,他们都老老实实地等着飞鹰回来,顺便守住人质。 安西玥若无其事的忙碌着,这几日“安亭俊”一直找各种理由改变路线,他们也表现得恍若未察觉一般。 “安亭俊”给的最后一个解释是,因为投放琉球的杀手逃跑,南宫元熠带着人去四处追查杀手去了。 此时,只因下雪天路滑,外面不安全,所以“安亭俊”又带着人出去打探消息去了,让他们留在客栈等着。 宇文靖等人围着火炉子,锅里还冒着热气腾腾的羊肉锅底,宇文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大冬天的,能吃上如此美味的羊肉,简直比什么都要幸福啊。” 安西玥却朝着“士兵”们无比真诚地道:“一路上你们一直在保护我们的安全,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过年,还害得你们不能回家陪自己的亲人。不过,相识即是缘分,有缘分咱们才能相聚在一起,咱们今晚就简单的过个年。” 听安西玥把话说完,杀手们的神色更失落了…… “坐吧,别都站着,冬季喝羊肉汤,非常暖胃。”安西玥又微笑着道,完全没有把他们当暗门的杀手来对待。 顿时,众人面面相觑,甚至有些感动,他们第一次绑架的人质要请他们过年。 安西玥看了十几个人一眼,又道:“别不好意思啊,你们平时跟着太子行军打仗也挺辛苦的吧,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也知道你们都是北朝的英雄,北朝的百姓有你们相护是很幸福的,你们虽然都没能回家过年,但是你们的亲人也一定为你们骄傲的,所以都别不开心了。” 安西玥朝着元宝使了一个眼色,元宝的性格本就活泼,这些天和这帮暗门杀手也混熟了,也算成功打入了敌人内部,元宝也笑着道:“兄弟们,你们有口福了,我家王妃的厨艺可是非常顶级的,都坐下吧,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杀手们早就被美食吸引了,安西玥和元宝说的每一句话都情真意切,让他们感动不已,顿时,就没管住他们的嘴,纷纷朝着位置上坐落下来。 内心里,他们其实还挺不好意思的,他们穿着士兵的衣服,被安西玥一口一个英雄的夸赞着,还有他们的亲人,其实他们不会以他们为荣,他们干的是杀头的买卖,第一次,他们感觉自己当了回人。 甚至有部分人悄悄的抹了眼角的眼泪,今晚,原本就该回家与亲人团聚的。 也许过了今晚,他们就该思考,加入暗门成为杀手的意义何在。 正文 和和气气 安西玥安抚好了杀手们,不急不徐地往宇文靖那桌走去。 宇文靖瞟了杀手一眼,暗暗的叹气,真是一群毫无心眼的杀手啊,真是可怜。 安西玥只要随便给他们锅里下点药,就能将他们一锅端了。 片刻后,“安亭俊”从外面回来了,还多带来了几个人。 只见来人正是换了一袭普通衣服的黑龙和恢复了原貌的飞鹰,而安亭俊在进入客栈的第一时间,就将目光投向了安西玥。 杀手们见来的是暗门的两位舵主,纷纷放下了筷子,胆颤心惊的盯着他们。 顿时,客栈里的气氛瞬间又变了,变得冷凛起来,他们似乎在害怕门前突然出现的人。 黑龙看了飞鹰一眼,眼中射出冷光,用眼神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和和气气的……” 一路上,安西玥都挺照顾他们的,飞鹰也习惯了,不管是用何种方式,他们的目的只是带走安西玥。 黑龙正因为败在了南宫元熠的手中而怒火冲天,此时,热闹的气氛瞬间就点燃了黑龙了怒火。 明显,空气中突然升起的杀意是来源于门口的黑龙。 安西玥神色依然淡定,不慌不忙,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浅笑,假装不知道气氛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只道:“大哥,你回来了,快过来坐,今天过年,出门在外就只能凑合一下了。” 安亭俊朝着安西玥浅浅一笑,目光却是盯着她腰间的荷包流苏上,她竟然将流苏随身携带着,看来她都知道了。 安亭俊怕黑龙对安西玥动手,也很配合的朝着安西玥走去,“我出去没找到南王的踪影,我只打探到他是追着凶手往南边逃了。” “这两位是太子的副将,我出去打探情况时,正好碰到他们。”他们在进客栈前就商量好了托词,“南王留下口信,叫咱们去南疆与他汇合,太子还派他们跟着帮忙。” 安亭俊又看了黑龙一眼,才道:“那批杀手正是来自于南疆。” “南疆……这么远?”安西玥有些埋怨道:“他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也好替王爷准备换洗的衣物。” 安西玥没有想到,林琥会在南疆,藏得可真深啊。 南疆是三不管地带,位于北朝和苍夷国的中间,紧邻的国家还有周国。 安西玥又热情的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二位大人请坐,都不要客气,你们是去帮我夫君的,我在此谢谢了。” “安兄,快叫两位副将坐下吃菜,他们是太子的人,不能怠慢了。”宇文靖吹了一个彩虹屁:“我最崇拜当兵的人,他们在我的心中是真正的英雄。在下宇文靖,是个生意人,今后……请多多关照。” 飞鹰拉了拉黑龙,他已经知道黑龙的任务失败了,现在正在气头上,飞鹰悄声安慰道:“把南王的王妃带走,南王自然会出现。”现在最重要的是带着她尽快离开北朝。 这个主意是黑龙想出来的,他自然知道万无一丝。 片刻后,黑龙的气才消,总算有一件事是做对了,那就是成功将南王妃骗到南疆。 他瞧着南王妃那傻样,也只有十六七岁,没想到这么容易骗。 正文 夫妻相见 夜色越来越厚重,外面的雪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今晚,所有人都喝多了,包括黑龙和飞鹰在内,辛苦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吃了一顿好的,又喝了些酒,所以在酒足饭饱之后,人就容易犯困,所以他们都进入房间睡觉去了。 小十和安西玥被安排住一间,元宝和宇文靖安排住一间。 突然,一抹黑影顺着窗户飘了进来,小十很警惕,拿起床头的剑就朝着黑影刺了过去。 黑影的轻功很好,几乎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很轻松的就躲过了小十的剑。此时,安西玥也醒了过来,阻止道:“小十住手。” 小十收剑,黑影收手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这时,安西玥已经将屋内的油灯点燃。 南宫元熠一袭黑色的夜行衣,扯下面上的黑巾朝着安西玥挑了挑眉,“我还想试试她的武功有长进没有,就被夫人打断了。” 安西玥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明明知道小十打不赢你,还闹这么大的动静干什么?整个客栈都是暗门的杀手,吵醒了他们就不好了。” 虽然她知道南宫元熠会出现,可能早就有部署,但是能不打草惊蛇最好。 小十原本想反驳一句的,不过,细想下来,她的确打不赢主子,她能感觉到,和以前相比,主子的速度似乎又快了不少。 在京都时,南宫元熠就一直在练自己的速度,就是想要再次遇见林琥时,能打败他。 南宫元熠当着小十的面走到安西玥的面前,牵起她的手道:“你不是下了蒙汗药的吗?今晚他们应该能睡一个好觉。” 安西玥走到窗户边,收起她挂上去的记号,又将窗户关好,才道:“霍家的那几个女人怎么样了?”她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南宫元熠之所以能准确的找到安西玥的房间,是因为他们早就有约定,南宫元熠一路追着她的记号跟了过来。 “你啊,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着别人。”南宫元熠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小十实在看不过去,主动的推门出去守门去了。 以前在京都时,两人就时常腻歪,小十自己都不知道,以前她是冷漠以对,没什么感觉,现在她是觉得害臊。 小十一出来,就遇到了等在门外的元宝,小十脸一红,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元宝却主动的走了过来,手中还拿了一件斗篷,他变得异常安静,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问道:“主子来了?” 小十神色呆呆的点了点头,脑子里想的却是:“元宝刚才在做什么,他给她穿披风,他一直等在门外吗?” “主子要来,我早就知道了,早就算定你会出来,外面这么热,你又这么倔强,唉,是需要一个人好好照顾你了,女人嘛,柔弱一些不丢脸。”元宝简直是欠揍。 “那你还问我。”小十道。 元宝面色一红,也不说话了。 此时,如果突然被暗门的人抓包,也只能说明,他们是一对两小无猜的情侣,趁着夜色私会来了。 小十全程无声,她想着过往的种种,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感觉暖融融的。 正文 想送她回京 屋内,南宫元熠告诉她,太子已经回了余州城,只等余州的事处理完,太子和南宫恒会先赶回京都。 朱清还承认霍大夫人的死与他也有关系,是唐珊给霍思静下了药借刀杀人,因为十七姨娘和霍大夫人有私仇,他们是想要在离开余州之时借刀杀人报仇。 事世难料,霍大夫人死于霍思静之手,唐珊却受了朱清的连累死于非命。 安西玥叹气道:“生活在霍氏这样的大家族里的女人们,谁也说不清哪个是好人,哪个又是坏人,她们害过人,但也被命运推着走,只希望她们都有一个好的归属。” 南宫元熠见安西玥眉头紧皱,替她抚平了眉头,又将安西玥抱在怀里,沉声道:“我家玥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伤感了,别人的事就让别人去忧愁吧,我只希望玥儿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做你喜欢的事。” “安心药堂现在生意这么好,玥儿回去后可以和李芸儿一起治病救人,救死扶伤,做你自己喜欢的事,什么也不用担心。” 得到南宫元熠的关心,安西玥笑得无比满足,她搂着他的脖子亲呢道:“我一直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啊,你今天怎么了?” 南宫元熠突然道:“我想让人送你回京都……” 安西玥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固执道:“我不回去,你说过,阿熠在哪里,玥儿就在哪里。” 南宫元熠见她又对自己撒娇,只得和她实话实说,“南疆并不太平,我怀疑林琥在南疆偷偷养蛊,那东西邪乎得很,此去南疆一定危险重重。” “所以,你就想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危险。” 南宫元熠什么都不怕,他只是怕安西玥也中蛊毒,蛊毒发作时的痛苦,他很清楚,“去了南疆不仅会撞见林琥,很可能会和苍夷国的人正面接触。我还是觉得你跟着暗门的人去见林琥太冒险了,我又不能跟在身边。” 安西玥道:“就算他们会驱使毒物害人,我也不怕。万物相生相克,咱们总会找到制衡那些毒人的办法的。” “几十年前的南疆也是属于苗疆族的一部份,苗疆族被人传得也很邪乎,但是根据天涯外祖的描述,他们其实和北朝人一样都是普通老百姓,也并没有传说中的可怕。” “我知道,夫君心里一直牵挂着苗疆的族人。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不管走到哪一步,我们都要共同进退。” 安西玥猜测先帝留下的遗诏赐了南蛮之地为南宫元熠的封地,不仅仅是希望他能回去,更多的原因是为了灵静公主,他想让南宫元熠守住南蛮的平安,或许更是替冥帝当年的杀戮赎罪。 石灵静希望他能不掺杂任何权势平安的过一生,或者永远也不要回苗疆。但冥帝留下的诏书已经说明的一切,冥帝希望他回去。 安西玥暗道:“现在已经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能左右他的了,而是现在的情势推着他不得不去,明知道有危险,他也不得不去。” 正文 夜里看雪景 “我是你的妻子,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危险呢。”安西玥目光坚定地再次强调道:“以后别再拿为了我的安全着想这些话来甩掉我,况且我们还有秘密武器……” 南宫元熠几乎无言以对,他又一次对她妥协了,只道:“路上一定要小心黑龙,此人心思极深,又心狠手辣,如果让他察觉你们在收买暗门的杀手,他可能会起疑心,这样反而就危险了。” 这时,门外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说话声。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黑龙睡了一觉,中途醒了过来,他还是不放心,瞧见二楼的房间似乎点了灯,于是,他屏住呼吸悄悄想上楼去一探究竟。 正当黑龙上了二楼转角处时,却瞧见走廊上站着一男一女…… 元宝反应也极快,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他迅速地将手搭在小十的肩膀上,淡然自若的转头,旋即又朝着黑龙招了招手:“龙副将,你也睡不着出来看雪吗?” 因为楼道里挂着马灯,微弱的烛光照射在小十和元宝的身上,黑龙这才看清两人,黑龙心中还是存有疑惑,冷声道:“你们是南王妃的随从?这么晚了你们还在外面看雪?” 元宝呵呵的笑了起来,“我们……也睡不着出来看会儿雪景,夜晚的雪景更美……”这么冷的天,谁会没事半夜出来看雪景,此时他们的表现明显就是在私会啊。 小十被他搂在怀里,只感觉从耳根子红到了脸颊,像是与人偷情被人抓包似的,此时她也只得继续和元宝把戏演好。 黑龙见他们两人挨得很近,打消了心中的疑虑道:“二位慢慢看。”看雪景,是看女人吧,黑龙又在心里嘀咕道。 黑龙又朝安西玥的房门看了一眼,见屋里还亮着灯,突然又停住了脚步,问道:“这么晚了,南王妃也没有休息吗?” 小十道:“我家王妃娘娘睡觉不喜欢灭灯,她早就睡了。龙副将有什么问题吗?” 黑龙听小十把“龙副将”三个字加重了语气,也尴尬地道:“没什么问题,随便问问。”此时,他的身份是太子身边的亲卫兵,听命于安亭俊,他不应该问这么多。 旋即,黑龙又下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元宝和小十亲眼目睹黑龙离开,此时,元宝似乎没有要放开小十的意思,嬉笑道:“咱们再看会雪景,是推美的……”小十一语双关,最主要的目的是夸赞小十长得漂亮。 小十一拳打在元宝的肚子上,元宝痛得连忙后退,却忍住没敢叫出声来,他怕黑龙又上来瞧热闹。 主子和王妃在屋里呢。 不过,此时黑龙听着却像是两人在打情骂俏,这么冷的夜还有心思看雪景。 屋内,南宫元熠拉过安西玥坐在床上,漫不经心地道:“孺子可教也,元宝那傻小子终于开窍了。” “所以夫君特地让他等在外面,就是为了制造他和小十单独相处的机会,夫君什么时候喜欢给人当红娘了。”安西玥道。 正文 到了邪风城 “如果天下能太平,我们没事可做时,就去给人当红娘,也不失为一件伟大的功绩。”南宫元熠突然一本正经地道。 安西玥盯着他的眼睛,坚定道:“等夫君除掉林琥这只大害虫,一定会天下太平的。” “林琥想当的是魔尊,他若听到你叫他大害虫,一定会被气吐血。” “他这么喜欢捣鼓那些害人的毒虫,他不就是名副其实的大害虫吗?” 片刻后,南宫元熠和安西玥闹腾了一会儿,他就又翻窗离开了,两人都恋恋不舍,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还得继续陪黑龙把戏演下去。 待安西玥等人走了五六日之后,南宫元熠的密函也送到了京都。 同时,太子和楚王安排好了一切,也准备回京。 当然,朱清和青龙也被押回京都,霍家的事还得留两个证人回京。 看着恢复秩序的余州城,南宫睿此时也是感慨万千,此时,他明白了守住一座城和守住一个国家同样重要。 来时,一直由安亭俊替他打点大大小小的事务,现在离开了,安亭俊却不问缘由的离开了。 最郁闷的是南宫恒,自从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离开余州城消失以后。 太子并没有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所以南宫恒被迫处理了一些政务,好在有人指导监督,他也做得像模像样的,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南宫恒高兴道:“总算要回京了,这次赈灾之所以这么顺利,还真是得感谢南王叔,没想到连霍国舅都被他杀了,没了霍国舅,就算皇祖母到来,霍家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 一个月后,他们的马车总算到了北朝边境。 为了方便,自从出了余州境内,安西玥和小十都换了男装。 此时,安西玥看见高高的土城城门上挂着“邪风城”三个大字。 此处人烟稀少,偌大的邪风城内居住的百姓并不多,出了邪风城,再往前走,就是三不管地带。 四周的百姓见城里来了陌生人,原本想要凑上前看热闹的,突然,待他们看见黑龙和飞鹰的真面目时,纷纷一哄而散,逃得远远的不见了踪影。 小十道:“我们是鬼吗?他们怎么了,见了我们还逃跑了。” “公子,要不要我去问问。”小十又道。 “算了,咱们先找一处客栈落脚吧。”安西玥心里默念着邪风城三个大字,名字也取得阴邪阴邪的。 明明好好的一座城池,怎么会有邪风呢。 这时,突然出现一个异族服装的男人,他扫视了一眼安西玥等人,最终把目光移到了宇文靖身上,就恭敬的行礼道:“小人参见宇文公子,客栈都已经准备好了,请……” 宇文靖原本就想欣然接受,“有劳了。” “小玥儿,走吧,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有人给咱们付住宿费。” 突然,黑龙上前道:“等等。” 男人立即停下了脚步,看着黑龙…… 与此同时,累得精疲力尽的众人也同时看向黑龙,杀手们一路上没少受黑龙的教诲,时不时的抓他们念叨几句,无非就是怕安西玥跑了,让他们看紧点。 到了邪风城,安西玥都还没有跑,不过自从黑龙来了之后,他们的伙食越来越差了,心里也有些抱怨。 正文 突然冒出来的朋友 进了城,杀手们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进入了他们的势力范围,他们竟然怕黑龙突然对安西玥等人动手。 相处了这些时日,总是会相处出别的情绪出来,他们不只一次给自己的内心做工作,反复告诫自己是暗门杀手。但南王做的事都是为了惩奸除恶,他们却要抓他回暗门。 如果让黑龙知道他们生出了这种心思,一定会没命的,所以他们心里更纠结了。 其实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开始慢慢的动摇了,他们也向往生活在阳光下的生活。 邪风城,顾名思义就是城里时常都透着一股阴邪之风,这里住着他们的家人,更像是被另外开辟出来的一片天地。 平时也有过路的商人,邪风城其实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因为离京都很远,基本上没有官府管。 这时,只见黑龙上下打量着男子,朝宇文靖问道:“宇文公子在邪风城也有朋友?” 宇文靖不回答黑龙的问题,却是对着异族服饰的男子道:“我也正想问,你认识我吗?怎么连客栈都替我们准备好了?” 顿时,黑龙脸色一黑,满头黑线,刚才他还很热情的接受这个男人的安排,敢情他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 异服男子也不尴尬,解释道:“小人名叫叶凌,听说宇文公子今日会到邪风城,所以提前来准备住宿,不过,小人也是奉了老爷的命令到周国跑生意的路过此地,顺便……” 宇文靖突然道:“真的是顺便吗?” 叶凌又恭敬道:“替公子准备住宿都是老夫人和夫人的意思,其实也不是顺便,老夫人担心公子在外面受苦,所以才……” “你们宇文氏一直掌握你的行踪啊,你的家人一定是太想你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追过来,早知道你回家陪自己的亲人,省得跟着我们受累。”安西玥道,他知道这个叶凌应该是南宫元熠安排的人。 难道南宫元熠比他们早到邪风城,如果这里到处是暗门的人,安西玥好奇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宇文靖瞥了安西玥一眼,“上次我向宇文家的商铺调了几百石粮食,他们当然了解我的行踪,还不是为了帮南宫元熠,不然我也不会这么长途跋涉跑这里来。” 安西玥见黑龙竖起耳朵听他们讲悄悄话,微微提高了声音调侃道:“有钱人家的少爷,真是不同凡响,我们也跟着沾光啊,既然你们家人都替我们铺了路,搭了桥,我就跟着欣然接受了。” 黑龙将信将疑,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把她骗进邪风城就是骗进了他们的圈套,只等他们成功钳制住安西玥,再把消息放出去。 黑龙和飞鹰暗中在搞小动作,安西玥和宇文靖也仿佛没有看见一样,依然淡定自若的跟着叶凌去了客栈。 相对于安西玥脸上表现出来的轻松,安亭俊就紧张多了,他知道黑龙随时随地都盯着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 正文 又换身份 待叶凌将他们带到客栈后,黑龙和飞鹰一起进入了安亭俊的房间。 安亭俊突然见到两人,惊讶道:“你们怎么来了,小心被人看见。” 黑龙冷笑道:“被看见又怎么样,进入邪风城,她插翅也难飞。” “什么意思?难道魔尊也在邪风城里。”安亭俊满目惊讶,他们一进入这里,就感觉这里的百姓都透着古怪。 黑龙并不回答安亭俊的话,只朝着飞鹰道:“现在麻烦少主和飞鹰换一下身份,从现在起,你就是飞鹰,飞鹰就是你。” 安亭俊知道飞鹰又要易容成他的样子,“你们这样换来换去很容易被发现的……”安西玥已经知道他是真正的安亭俊,现在飞鹰变成他的模样出现在安西玥的面前,他们一定是要动手了。 “这就不必劳烦少主担心了。”黑龙道。 旋即,黑龙瞬间点了安亭俊的哑穴,“少主,得罪了,先委屈你一下。” 安亭俊只想冷笑,他以为点了他的哑穴,就万无一失了吗? 片刻后,黑龙和“飞鹰”才从安亭俊的房间里出来。 元宝突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疑惑道:“你们怎么在这里?请问大公子在屋子里吗?我家王妃有请。” 黑龙看了一眼“飞鹰”,不动声色地道:“安将军在里面,不知道王妃找将军有什么事?” 元宝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安亭俊现在是飞鹰的模样,他只希望安西玥能看出端倪。 …… 安西玥每次见到安亭俊都会习惯性的摆弄一下她身上的配饰:“大哥,请坐。”安西玥又道:“小十给大哥上茶。” “安亭俊”微笑着接过,安西玥也端起茶杯瞟了他一眼。 显然,再次见到“安亭俊”时,他见到流苏后并没有什么反应,不可否认的是飞鹰的模仿能力真的很强,不仅举手投足间很像,就连声音也找不出一丝错漏出来。 “玥妹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安亭俊喝了茶之后才道。 安西玥直接道:“大哥,你不是说王爷叫我们到南疆后与他汇合吗?一个多月了,我也还没有联系上他,我一直很担心他,他找不到我一定很着急。” “我们也在路上给他留了标记,怎么会一直没有消息呢。”安西玥知道标记都被黑龙抹掉了。 “大哥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他追查的那批杀手到底是什么人,这些天我总感觉心神不灵,常常做噩梦,梦见王爷被琉球炸伤,身上血淋淋的……”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安西玥又道。 “安亭俊”本能的一愣,他听安西玥做梦都能梦到琉球,心里一惊,不会这么邪乎吧,“安亭俊”喃喃道:“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 “唉,希望王爷平安无事。”安西玥也喃喃道。 这时,安西玥突然道:“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安亭俊”又是一愣,“出去吗?” 正文 又相见 安西玥又道:“说起这个,我觉得有些奇怪,我们进城时,那些百姓见了陌生人为什么那么害怕呀。”安西玥无耐的摇了摇头,真正的安亭俊是绝对不会受她邀请上街去逛的。 其实她和安亭俊虽然是兄妹,并不像平常的兄妹那般走动。 “安亭俊”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见了陌生人害怕吧,其实老百姓都是很朴实的,他们只想要好好的生活,并不想像“他们”一样……”谁有好日子不愿意好好过,非得打打杀杀的。 其实邪风城的百姓大多数都是暗门杀手的家眷。这里自从被暗门占领之后,原来的城主也归顺了暗门,像宇文靖那种大富商,几乎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了。 安西玥突然看向他,暗门的杀手也会觉得老百姓朴实,这真是奇怪得很,这位飞鹰舵主除了易容术很厉害之外,还真是个特别的人啊。 飞鹰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突然撇开了头:“走吧。” …… 安西玥和“安亭俊”刚到街上,他们就瞧见一排排红楼,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的灯笼,现在是白天,红楼的大门紧紧的闭着,明显还没有营业。 安西玥穿的是男装,皮肤也做了些修饰,不那么白皙,此时,她的气质与男人一般无二。 “安亭俊”瞟了红楼一眼,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暗道:“看样子这里是邪风城的花柳巷啊,也就是青楼。”他又解释道,他怕安西玥不知道花柳巷是什么地方。 这时,当他们路过一间看着还算体面的红楼门前时,突然从里面飞出来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她只穿了一件肚兜和一条透明的底裤,外披一件薄纱衣,被打得鼻青脸肿,头发也乱糟糟的,狼狈极了。 很明显,她刚刚受过欺辱。 女人正摔在安西玥的脚边,此时,只见她突然抬头,明明被打得很惨,却朝着安西玥咧嘴一笑,不算漂亮的脸上更是荡起一抹魅笑,看着很是瘆人。 安西玥原本想要去将她扶起来,但当她看见那抹勾人的笑时,她突然缩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又从门里跑出来一个油腻的男人,男人衣衫半敞,长得不高,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脸上的笑意也未减:“小桃红你怎么跑出来了……” 安西玥听见这个男人的声音都想要吐,这姑娘明明是飞出来的。 小桃红为了挣钱,不管什么客人,她都笑脸相迎。 只见小桃红从地上爬了起来,拢了拢原本就很透明的薄衫,朝着油腻男人走了过去:“洪爷的劲可真大。” 安西玥听见小桃红说话的声音还如此矫情,她刚才差点出手,还好她没有冲动。 顿时,正当小桃红和洪爷相邀要进门时,这时,门外为数不多的百姓纷纷围了上来,议论道:“小桃红又接客气,洪爷还是她的客人。” “自从小桃红的男人死了以后,她就主动卖身到醉红楼了,好好的一个姑娘来受这种苦,也不知道她图啥,真是造孽哟。” 安西玥听到百姓的议论后,不免多看了小桃红几眼,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一个青楼姑娘没有被人骂,反而有些让人同情。 这姑娘到底是什么心态啊! 还有这里的百姓,她也感觉怪怪的。 一番打听之后,安西玥才知道,原来这位作孽的“洪爷”不是别人,正是邪风城的城主洪伍。 而邪风城虽然位于北朝边境,但是这里并没有官兵和县令,也就是说,洪伍就是他们的管理者。 安西玥惊叹道:“有这样一位城主,他怎么治理得好邪风城。” 飞鹰微有感叹,突然呢喃道:“他只不过是挂个城主的名号罢了,其实这里的真正的主人是……” 安西玥见他突然不说话了,问道:“是什么?” 飞鹰突然意识到差点说漏了嘴,连忙收回视线,“这边太乱了,我们还是先回去了吧。” 安西玥知道他不会说,也不逼问,假装不在意,朝着另一边走去。 小十和元宝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暗处有一抹视线一直盯着安西玥的方向,待他们离开后,那个人影也朝着另一个方向行去。 …… 夜色深沉如血,透着让人喘不上气的沉闷。 只见一个衣袍华丽的华衣男子立于风中,头上戴了一顶斗笠,眸光同样也冷沉如冰。 他的属下将邪风城内的情况禀告给他之后就又消失了。 这时,华衣男子目光一凛,突然朝着虚空道:“老朋友,跟了一路了,还不现身。” “你是本王见过最有闲情逸致的一位皇帝,真是个奇葩皇帝,你不在你们苍夷国的皇宫里处理政务,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做什么?”早就做了乔装打扮的南宫元熠突然现身,调侃道。 “朕再闲也没南王殿下闲,跑这么远是为了什么?”轩辕冥也嘲讽道。 “你的人跟了本王的王妃一路是想干什么?”南宫元熠又道,“你可别忘记了,当初林琥要杀你,是我们放过你,才让你有机会逃跑。” “呵呵,南王也会有怕的时候。” 南宫元熠微微的捏紧了手指,“本王今天不是来找你打架的,而是有一些事要问你。” 轩辕冥笑着道:“知无不言。”他已经表达了他的诚意。 “当初你逃跑之后,并没有和林琥一起回苍夷国,而是改道去了花王国,期间你曾路过章州发现了章州附近留下了驱毒人的痕迹。” “是。”轩辕冥如实道,他已经把青黛送到了花王国藏了起来,如果回到苍夷国,还不知道要接受什么样的命运。 “苗疆圣物在林琥手里还是在苍夷国老皇帝的手里?”南宫元熠又问。 “在我父皇手里。” “最后一个问题,你与安亭俊是什么关系?”南宫元熠突然道。 顿时,轩辕冥突然看向了南宫元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知道什么?” 南宫元熠挑了挑眉,笑着道:“只是我的猜测,我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也不做无谓的部署,相信轩辕帝也是如此。” 正文 身世是皇子 这时,轩辕冥也收起了玩味之意,沉声道:“还好当初我尽快做出抉择,没有把你当成我的敌人。” 南宫元熠直接怼他,“你是无路可退,才退避三舍,别把自己说得那么识时务。” 探子来报,轩辕冥在苍夷国名义上是皇帝,实际的掌权人还是老皇帝,偏偏老皇帝热心养蛊,什么事都听林琥的,所以他这个皇帝当得可有可无。 轩辕冥感觉心口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似的,南宫元熠说话要不要这么毒,这么直白啊,堂堂苍夷国的战神如今也被逼成这般模样。 轩辕冥叹气道:“自从林琥成了苍夷国的国师以后,他为了养出蛊虫控制人,现在整个苍夷国的军队都已经被他控制了,他要把苍夷国的军队全都变成驱使毒物的军队,现在苍夷国的百姓人人自危,我是皇帝,竟保护不了我的子民,当真是可笑。” 他从小立志要成为北朝战神南宫幽冥那样的统治者,现在却成了名义上的皇帝,老皇帝现在非常信任林琥,再这样下去,苍夷国的子民恐怕就没有容身之所了。 轩辕冥又道:“其实我父皇和林琥早就暗中勾结在一起了,我还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安亭俊就是我父皇的私生子,林琥有意接他去苍夷国,想要支持他坐上皇位。” 南宫元熠突然看向轩辕冥,道:“原来如此。” 起初他也只是推测,安亭俊明明有很好的前程他为什么突然向林琥投城,其实他最在意的是自己真正的身世,没想到他会是苍夷国皇帝的私生子。 安亭俊本人应该也不知道,不然他可能不会给他们留下线索。 轩辕冥又道:“他们想要效仿苗疆族称霸天下,一旦养蛊成功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北朝。” 只见南宫元熠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中的怒意毫不避讳,于公于私,他都该和林琥做一个了结了。 轩辕冥突然问道:“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南宫元熠突然朝着他浅浅一笑,似在等着他的问题。既然是盟友,就要真诚相待啊。 “你如此为北朝筹谋打算,想没想过取而代之,想不想坐上那个位置?”轩辕冥指的是他会不会想要争夺北朝的皇位,他相信,凭他的智谋,如果想要夺那个位置应该会很容易。 “你猜。”南宫元熠又只送了他两个字。 顿时,轩辕冥只想发狂,他怎么感觉他这么找抽呢。 “轩辕帝与其整天关心别人,不如好好练练你那不入流的武功。”南宫元熠有些嫌弃地道。 “南宫元熠,你太狂妄了吧,你不要忘记了曾经你也只是我的手下败将。”轩辕冥感觉自己男人的尊言被他践踏了,不服气地吼道。 “打一架吧。”南宫元熠又冷声道:“正好我也想试试这段时间的成效如何。” 旋即,两人趁着夜色,打得如火如荼,轩辕冥的武功其实很厉害,但南宫元熠的速度更快,如果真的要分出胜负,只怕他们再打上三天三夜都分不出胜负。 南宫元熠已经找到对付林琥的诀窍,那就是快,快过他身体自动修复的时间,他就赢了。 轩辕冥没有想到南宫元熠比一年前更快了,照这样的速度打下去,他会很更吃力。 正文 突然来的病人 另一边,黑龙带着人开始在客栈的各个角落埋琉球,杀手们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也不得不听命令行事。 安亭俊见状,知道问了也得不到答案,黑龙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捉拿南宫元熠,所以他只默默无声的等着,总会有办法的。 安西玥和“安亭俊”逛了好几条街,也发现了些端倪,不过更多的感觉是邪风城很穷,还没有余州富裕,真不知道这些百姓靠什么生活。 街上就算有商贩叫卖的声音,光顾的人也很少,街边也有茶楼酒肆,客人更是少得可怜,他们开门做生意,大概就只是打发时间过日子。 安西玥打听下来,才知道,因为受了苍夷国的影响,很多人都搬走了。 其实留下来的人也只是暗门杀手的家眷们了,杀手们靠接生意挣钱来养家糊口。 原来的邪风城其实也不像现在这般冷清,这里至少是周国、苍夷国和北朝的贸易口之一,来往的商队不计其数,再怎么说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荒凉。 回到客栈时,天已经黑了,宇文靖把黑龙等人的动作告诉了她,她也把在外面打探到的情况告诉了宇文靖。 这时,只听宇文靖道:“为了抓他,黑龙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接下来咱们一定要小心。” 安西玥点了点头,又担忧道:“如果琉球一旦被点燃,那些无辜的百姓可能也会被殃及。” 宇文靖也凝眉,“在南宫元熠现身之前,他们不会动手,我们还有时间,就是人手太少了,现在整个邪风城都被黑龙的人监视着。” 这时,一个名叫杨六的杀手急匆匆地赶过来,只见他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身边还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年龄不大,也只有二十多岁。 杨六一见到安西玥就朝她跪了下去,眼里泪水横流:“南王妃,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求你了,再不救她,她就死了,我知道你的医术很好,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 跟在杨六身边的妇人也哭泣道:“求求王妃救救我家花儿,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王妃的。” 安西玥跟着他们来邪风城的路上,也用银针救过人,杨六知道她会医术并不奇怪。 只是,此时杨六明明是太子亲卫兵的身份,现在他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还抱着孩子闯了进来…… 安西玥一直穿的是男装,一定是杨六将她的身份告诉了他的妻子。 安西玥也顾不得这么多,现在救人要紧。 于是,她连忙接过小女孩,将她抱进厢房让她平躺在床上,检查了小女孩的呼吸,呼吸极其微弱,在确定还有救时,才开始替她检查。 片刻后,安西玥才震惊道:“她中了蛇毒,怎么没找大夫替她医治,再晚送来一步,她就没命了。” 妇人道:“当时我以为替她吸出毒血就会没事,我相公又不在身边,所以就耽误了,都是我不好……” 宇文靖喂了小女孩一颗丹药护住她的心脉,才道:“孩子太小,她的体力很弱,现在余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想要彻底解毒,除了针灸必须配合药浴逼出毒素,只是我担心,她太小了,会承受不住……” 正文 双方都暴露了 “如果是大人,这一点余毒也不足为惧,偏偏是一个小孩子。”宇文靖又道。 安西玥检查了她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还好天气不热。 “邪风城有没有药堂,我们需要几种药材。”安西玥道。 杨六连忙点头,“有的,我去买。” 妇人羞涩道:“他们的药卖得太贵了,我们根本买不起……”不然她也不会延误医治女儿。 安西玥这才知道,其实邪风城以前也开了好几家药堂,也有几位大夫,后来都悄悄的逃了。 因为邪风城开了一家莫氏药堂,他们几乎垄断了整个市场,药价和出诊费自然都不低,纵然这些杀手靠卖命挣了一些钱回来,也是入不敷出,捉襟见肘。 杨六突然扬了扬他手中的刀,怒声道:“需要什么药,我去找来。”他这是要抢啊。 安西玥听完后,朝着杨六道:“这会儿知道着急了,你为什么不带着你的妻子和孩子逃离这里,他们就是在吸你们的血,你们不知道吗?” “逃跑,准备往哪里逃啊?”顿时,黑龙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同行的还有安亭俊和飞鹰。 安西玥瞟了黑龙一眼,朝着“安亭俊”冷声道,“大哥,你的两位副将对本王妃似乎有些目无尊卑啊。” “安亭俊”看向黑龙,也不知道说什么? 杨六把他的妻子和孩子带过来,不就是暴露了吗? 飞鹰其实也挺为难的,现在他顶着安亭俊的一张脸左右为难。 黑龙突然冷声道:“杨六,你怎么跑来打扰王妃休息。” 杨六在见到黑龙时,就吓得全身开始冒冷汗,他也是没有办法了:“大哥,求求你,花儿再不医治就要死了,王妃是好人,一定能救我的女儿的……” “安亭俊”突然商量道:“要不先把孩子救了再说。” 黑龙眸光一冷,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冷声道:“来人,把他们带走。” 这时,从门外行进来几个生面孔的杀手,并不是一路跟着他们的那批人。 宇文靖等人见状已经准备动手…… 就在这个时候,安西玥突然沉声道:“慢着。” 顷刻间,所有人都看向她,只听安西玥又道:“这个孩子,本王妃今天一定要救。” 孩子还这么小,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在黑龙的印象里,安西玥平时总是和颜悦色的,仿佛很好说话,更像一个任人拿捏的小女人。 此时,只见她声音冷沉如冰,眸光凛冽直射向黑龙,让人为之一震。 黑龙没有想到她一个小姑娘的眼神竟然这么犀利,“这件事情,我劝王妃最好不要管,否则……” 安西玥勾唇冷笑,“否则怎么样呢,黑龙舵主。” “原来你一直知道我们的身份。”黑龙沉声道。 “黑龙舵主不是也没准备继续瞒着吗?”安西玥眸光更冷了几分,都开始在客栈埋琉球了。 黑龙几乎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就连飞鹰也不可思议地看向安西玥,如果安西玥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那她知不知道他与安亭俊互换身份这事。 飞鹰知道,安西玥已经惹怒黑龙了,其实他并不希望她这么快死在黑龙的手上。 于是,飞鹰凑近黑龙的耳边道:“安西玥现在还不能死,魔尊留着她还有用处。” 正文 都是戏中人 黑龙当然知道安西玥不能死,不然他们费这么大的力气把她弄到邪风城来做什么? 原本他们只想稳住安西玥,没想到会发生这事。 安西玥道:“你们若是不想惹出事端,就让我救了这个孩子。” “王妃真的只是想救孩子,没有想要逃跑?”飞鹰问道。 安西玥对飞鹰的印象还算好,答道:“我为什么要跑,我的亲大哥护送我来的,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大哥您也是和他们一伙的。” 她这声大哥依然是对着顶着安亭俊面孔的飞鹰说的,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保护安亭俊,虽然暴露了,但她不想让安亭俊跟着暴露。 安西玥又对着黑龙道:“况且,你们的主子也舍不得我这么快死了吧。” 此时的飞鹰就是她的亲大哥,听到这话,他怎么感觉有些脸红呢。 就不应该听黑龙的建议,说是让他近距离的接近安西玥打探消息,怕她私下里和南宫元熠有联系,原来人家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都是戏中人,只是此时看戏的人却变成了对方,真是让他汗颜啊。 真正的安亭俊此时等待在一旁,反而莫不作声了。 在黑龙接到线报称杨六抱着孩子找来了时,他就一直在等,不敢轻举妄动。 黑龙暗自做了一番计量,既然撕破了脸皮,他也不必偷偷摸摸的了,正好正大光明的将安西玥控制起来,省得他提心吊胆,想方设法的与她周旋。 片刻后,客栈里的杀手就多了起来,黑龙道:“从现面开始,就委屈王妃在此处歇息了。” 他又看了孩子一眼,看样子是要死了,哼,杨六的孩子,如果他不让安西玥救她,只怕会引起手下的内乱,“杨六,如果孩子死了也是南王妃害死的,你记住了。” 杨六突然一愣,连忙道:“花儿有救了,谢舵主不杀之恩……”他亲眼看见安西玥只用一根银针救活过人,所以杨六非常相信安西玥。 此时,正待黑龙要离开时,安西玥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黑龙看向安西玥:“又怎么了?” “我需要一些药材,我们开个方子,你让你的人去抓药。”安西玥毫不客气。 黑龙知道整个邪风城只有莫家药堂有药,并且卖得还很贵,不过如果他出面,那价钱就好商量了。 安西玥又道:“为了孩子的性命,相信莫家药堂一定会卖黑龙舵主一个面子的。”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黑龙想要让杀手们听他的话,他就必须给个说法,杨六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他们把家眷迁移到邪风城就是为了好好照顾家人,所以现在他不能动杨六。 “大哥,下一次出任务的佣金我可以不要,只要能救我的女儿。”杨六又急声道。 黑龙扫视了一眼四周,迫于压力终于松口:“什么药,我派人去取。” 安西玥抿唇一笑,黑龙今天冲动了,千不该万不该招集这么多人来监视她。 于是,安西玥叫宇文靖写了药方,递给黑龙道:“那就有劳黑龙舵主了,救了这个孩子,也算是替您自己积功德了。” 安西玥说完就直接转身,直接赶人:“你们还要留下来看本王妃如何救治孩子的命吗?” 安西玥的气场太强大,愣是吓得跟进来的杀手纷纷退到了门外。 安西玥直接将门一关,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黑龙更是被那股冷风撞击进了心里,这个女人太不识好歹了。 正文 暴跳如雷 此时,黑龙也被关在门外,气得暴跳如雷,“她凭什么这么拽?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她不知道她是我们的人质吗?” “来人,把杨六给老子关起来。”黑龙朝着手下冷声道。 顿时,和杨六关系较好的几个人纷纷求情,“求舵主不要责怪杨六,他也是为了救他女儿的命。” “你们都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他敢背叛魔尊,你们也想跟着他背叛魔尊吗?”黑龙更气了。 “属下不敢。”众人齐声道。 飞鹰连忙把黑龙拉走,待只有他们两个人时,他才劝道:“再怎么说她救的是兄弟们的亲人,他们投靠暗门的目的就是为了钱,但是现在暗门的情况,你也知道。” “现在的暗门本就没有什么钱了,能留住兄弟们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杨六虽然冲动,但他是因为走投无路了才会找上南王妃救他的女儿。” 林琥的重心不在暗门,以前有林义和林豹经营着地下钱庄,他们来钱的路子也很广,现在林豹和林义死了之后,北朝几乎没有暗门杀手的容身之地。 这些杀手自然也跟过街老鼠一般,人也越来越少,若不是因为他们都被药物控制着,只怕这些人都会造反。 黑龙恨声道:“那批钱都到了手,到了半路又被人给劫了,是谁泄露了消息……” “安西玥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的身份的?” 黑龙突然将视线移向飞鹰,他记得当初丢银子时有人提醒过他,可能是自己人出了问题,黑龙疑惑道:“飞鹰,是不是你……” 飞鹰气得跳了起来,“你怀疑我?你竟然怀疑我?” “当初劫持安西玥的事只有你和我知道,这件事情也是你去做的,她分明是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才这么有恃无恐,除了你……” “你是不是被她收买了?”黑龙突然拔出刀对着飞鹰吼道。 “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拿刀对着我?黑龙,枉我一直拿你当兄弟,信任你,你就这么怀疑我。”飞鹰气得想吐血:“既然这样,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的兄弟我也带走,反正这种日子我也过够了。” 黑龙见飞鹰扯下人皮面具,恢复了自己的容貌,连忙解释道:“飞鹰,你别走,我说错话了,对不起,魔尊交待的任务完不成,你知道是什么后果,现在青龙又被抓走了,那药一直是青龙在发,没有药我们的武功根本不会这么强。” “魔尊给我们吃的增强武功的药真的那么厉害吗?为什么每个月他都要发一次……”飞鹰怒声道,他怎么感觉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魔尊的武功这么厉害,魔尊是不会被任何人杀死的,他有不死之身。”黑龙也很羡慕,他杀人无数,也怕被人杀,所以拥有一副不死之身才能长命百岁。 提到魔尊的不死之身,飞鹰瞳孔也里露出羡慕之色,但是一想到那些毒人,他整个人都开始打颤。 黑龙也想过,安亭俊也许就是那个泄密者,但是分析下来,也找不出破绽,安亭俊一直很老实,况且,安亭俊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劫持安西玥。 正文 都很穷啊 这时,黑龙气得一拳打在柱子上,他不相信他们能洞察他所有的计划。 顷刻,他眼珠子一转,突然道:“跟着我们来的不是还有一个财神爷吗,江南宇文氏的富商,咱们把他绑了叫他的家人拿钱来赎人。” 飞鹰也微咪起眼睛,点了点头道:“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 另一边,安西玥和宇文靖忙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毕竟孩子太小,谁也不敢保证,好在救治得急时。 安西玥打开门就瞧见十几个大男人全都等在门外,安西玥认得他们,是一路上“护送”她到邪风城的杀手。 只见杀手们满目愁容,纷纷关心道:“花儿怎么样了?” 安西玥见一群大老爷们仍然守在门外,心里一阵感动,他们虽然是暗门杀手,提着脑袋在刀口上添血也只是为了生活啊。 安西玥对着众人道:“花儿救过来。” 杨六和他媳妇第一个朝着安西玥磕头,感谢道:“谢谢王妃娘娘,谢谢……” 众人也称赞道:“王妃真是个好人。”他们没有想到,她明明已经知道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还愿意和黑龙作对救了孩子一命。 正当众人高兴之时,安西玥又道:“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要连泡三天的药浴才能完全清除蛇毒,你们带回来的药材刚好只够今天晚上。” 众人议论纷纷:“就那些药,杨六已经欠了黑龙舵主许多钱了,这可怎么办啊?” 安西玥看了宇文靖一眼,只等他们讨论完,才开口道:“我今天在街上逛了一圈,发现这里的百姓都很穷啊,这里应该也有田地,百姓们为什么不种庄稼自给自足,而是在家等着不农耕也不秋收。” 安西玥又在明知故问了,当杀手的人,他们哪里有时候种地,又不稳定,随时都准备逃命,这些人也是从四面八迁移到邪风城来的。 以为是来过好日子的,没想到日子越过越难。 众人脸色又是一红,家里的劳动力都出去挣钱去了,唯留老弱妇孺在家,况且也没有农活给他们干啊。 其实在暗处,同样也守着几十个暗门杀手,正是因为杨六要救他的女儿暴露了身份,黑龙才将他们调过来,将客栈围得水泄不通。 只是,此时暗处的众人纷纷都竖起了耳朵听客栈里的动静,现在明明已经很晚了,客栈周围的人还都没有睡意听得津津有味。 此时客栈里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也飞不进来,况且客栈里埋了琉球,自然不怕有人来将她劫持走。 众人奇怪的是,安西玥明明是被他们劫持了,她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和众人谈天论地,这大概是他们这一辈子劫持的唯一一个不怕死的女人。 元形中,众人心中都对她升起了一丝佩服,真是个女中豪杰。 这时,只听安西玥又道:“今天救治花儿的那些药,其实都是很普通的解毒草,只要识得药性,山里随处可见,我瞧着邪风城四周多山多水,气候适宜,比起北朝的许多地方,这里应该是块宝地啊。” 正文 群蛇盘踞之地 杨六媳妇却悄声道:“山里有很多蛇,还有其他毒虫,可不敢随便上山,我家花儿就是不小心在山里被咬的。” 又有一人接话道:“别说是女人,就连城里的男人也不敢随便上山,再往前就是南疆,一直有传言称,南疆地界的人都会巫术,他们厉害得很,还会吃人。” 宇文靖听到此处,也暗忖着:“有蛇群盘踞的地方必定有蹊跷。” 以前宇文靖也四处游历,他也听过南疆的巫蛊之术很厉害,不过北朝禁蛊,苗疆也已经归顺北朝,很多年前,苗疆人就不捣鼓那玩意了。 不过,他听说,还是有人暗中在养蛊,因为的确比较损阴损阳,又阴邪得很,所以即使有人养蛊,也没人会去管,慢慢的南疆成了三不管地带。 安西玥心中也早已经有了思量,她突然道:“都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杨六和你媳妇留下来照顾花儿。” “那药怎么办?”杨六道。 “不是说这附近的山上有蛇吗?一定也有解毒草,明天我去踩一些,就够用了。”安西玥道。 “那里有毒蛇,可不能去……” 安西玥笑而不语,她身边就有一个擅于制毒解毒的高手,区区毒蛇还难不到他们,当初宇文靖抓了几条苍夷国喂养的毒蛇,研制出了避蛇药粉。 安西玥脑袋里顿时有了一个想法,笑着道:“杨嫂,明天就劳烦你替我带一下路。” 她称杨六的媳妇杨嫂,更让人觉得她平易近人。 杨嫂还是拘谨答应了,人家上山采药是为了救她的女儿,她不能忘恩负义,做牛做马她都愿意。 片刻后,黑龙就得知了安西玥和宇文靖要上山采药救花儿的消息。 两人听后同时一愣,看来安西玥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在得知安西玥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反而带着她的丫鬟进屋睡了时,黑龙更是怒声道:“她真的没想过逃跑?” “没有。”报信的人摇头道:“宇文靖也回屋了,好像是睡觉了……” 飞鹰听后也想睡觉了,忙了一天了,黑龙没有累,他早就累了。 黑龙道:“从现在起派人封锁邪风城的城门,可疑的人一律不准进入或者出去,既然他们要上山采药就放他们去,多派点人跟着就行。”他倒要看看南宫元熠会不会现身救人。 飞鹰看向黑龙道:“你不限制他们的自由吗?还有怎么突然要封城?” “我猜测南宫元熠一定在附近,我已经发信号给魔尊,只等他现身了。” “你想直接捉南王,可是他不是那么容易捉住的。”飞鹰担忧道。 其实飞鹰心里还有一个疑惑,为什么魔尊一定要他们活捉南宫元熠? 飞鹰以前是听命令行事,但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和其他人一样,想得都越来越多,他们的魔尊是苍夷国国师,他想要干什么,苍夷国又想要干什么? 还有那片他们谁也进不去的密林到底是干什么的,飞鹰擅长口技,擅长易容术,现在却活成了别人的棋子,不死之身和武艺高强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正文 二个老头,一个小孩 翌日,安西玥一觉睡到大天亮,竟是一夜好眠。 小十早早起床等候在一旁,见她如此轻松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问道:“王妃,咱们真的是在贼窝里吗?” “恩。”安西玥边替自己挽发,边答道。 安西玥今日依然是一袭男装的打扮,将满头青丝挽成了高高的马尾,露出精致光洁的额头,安西玥漫不经心地照了照镜子,又往脸上涂抹了一番,肤色顿时暗沉下来,确定看不出明艳才又看向小十,问道:“怎么了?我身上里哪里不妥帖吗?” “听元宝说,他们以前经常和暗门杀手交手,为了完成任务,几乎也是杀人不眨眼。咱们现在暴露了,我担心他们会对王妃不利。”整个客栈都被包围起来了。 “昨晚上,你没睡好吧,担心了一晚上。”安西玥问道。 小十的确是很担心,也只是在实在困得狠了时,睡了一小会儿。 “有什么可担心的,今时今日的暗门再也不是当日的暗门了,都落魄成这样了还能把我吃了啊,放心吧。” 片刻,只等一切收拾妥当,吃过早饭之后,他们叫了叶凌一起出发。 黑龙远远的看着,并没有叫人阻拦,只吩咐人暗中跟着。 仿佛昨晚上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此时,邪风城二十里之外,天涯和梅宗政带着安亭允也赶到了边境。 他们并没有配备马车,而是准备了几匹马,只是精贵的小公子此时像一个叫花子一样,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淬炼他的眼神更加犀利有神了。 就算衣服不光鲜亮丽,甚至脸也没有以前白皙了,安亭允还是上天恩赐的宠儿,一路上天涯和梅宗政都争着传授他医术和毒术。 也许是喝多了天涯的毒血,很多毒物接近他时,都像是有魔力一般,不仅不会伤害他,甚至会供他驱使,简直比苍夷国的驱毒人还应对自如。 这时,风中立着一个指示方向的立牌,安亭允左右看了一眼,问道:“我们该往哪个方向去。” 梅宗政道:“前面就是邪风城了,很多年前我也游历到过这里,似乎没什么变化啊。” “荒山野岭,能有什么变化?”天涯道:“苗疆和苍夷国相临,我们已经在边界上了,不过这里仍属于北朝的地界。” 天涯在苍夷国担任国师期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也是一心一意想要练一批厉害的驱毒人出来。 当时,他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要找北朝的皇族报仇,当时真是可笑得很,一辈子那么短,他一辈子都在想报仇的事。 现在每天跟在梅宗政身边,四处走走,看着他替人看病,真是比报仇还要畅快啊。 顿时,安亭允布袋里的毒蝎子仿佛有灵性一般,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邪风城方向爬去。 安亭允朝着蝎子吹了一声口哨也无济于事,天涯见状,惊声道:“前面有吸引它们的东西,所以它们才迫不及待的爬出来,有时候动物昆虫比人聪明。” 旋即,三人就跟上毒蝎子朝着邪风城的方向去了…… 正文 赤峰岭 杨六媳妇直接把安西玥等人带到了赤峰岭,这里地势险峻,成一个峡谷状,越往里走越是阴森,甚至感觉山里白雾茫茫一片,透着一股怪异。 不过,当他们赶到赤峰岭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往山里走,而是 顺着山腰巡视了一圈。 顿时,安西玥和宇文靖都发现了这里的奇怪之处,山林间竟听不到一声鸟叫或有鸟儿飞过的痕迹。 林中无鸟,确实怪异。 以宇文靖的经验来看, 赤峰岭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诡异,其实他们来采药是假,探路是真。 宇文靖武功比较好,只等他探路回来后才道:“不能往里走,里面全是瘴气,往里走会中毒。” “林中之所以没有鸟,是因为这些瘴气,这种现象只能说明赤峰岭内部可能有巨毒之物的尸体,并且是很多,所以才会产生这么大片的瘴气。” 安西玥自然明白宇文靖的意思,由于瘴气的原因,所以林间才没有鸟兽。 他们现在只是在赤峰岭的边缘位置都看不到一只鸟兽飞过,正是这一点才让人觉得奇怪。 安西玥突然道:“会不会是蛇的尸体腐烂而产生的瘴气?” “我刚才也只敢在周边探寻了一番,这里的确有蛇出没。”宇文靖点了点头,“我在飘渺峰的古籍里看到过一种邪术,以人血养蛇,蛇会变得极有灵性,这应该就是苍夷国驱毒人惯用的手法。” 安西玥突然皱起了眉头,“你怀疑这里之所以会有这么多蛇,也是与苍夷国的驱蛇人有关。” 宇文靖打开一个袋子,里面是他捉的几条蛇,“捉回去研究看看就知道了。”一般饲养过的蛇和森林里的蛇还是有区别的。 “不过咬花儿的蛇只是林间普通的毒蛇,并不是苍夷国的那种蛇,苍夷国的蛇剧毒无比,被咬一口根本不能活命。”安西玥立即反应过来道。 “所以才奇怪。”宇文靖点了点头。 暗处,黑龙带着人也跟了上来,远远的,他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见安西玥等人一直徘徊。 黑龙暗道:“他们不是来采药的吗?一直嘀咕些什么呢?这片山林有什么疑问吗?” 黑龙也不知道赤峰岭其实是苍夷国老皇帝和林琥的养蛇之地。黑龙更不知道,因为他不听劝诫,他终究会进入赤峰岭成为驱蛇人中的一员。 黑龙环顾了一下四周,不要说人影,连个鬼影都不知道。 南宫元熠如果在附近,他不可能不来和他们汇合。 顷刻间,他仿佛听到了马蹄声,几乎同一时间,黑龙即刻进入了警备状态,猜测道:“难道是南宫元熠知道消息来救人了。” 黑龙惊叫一声:“人一出现就准备放箭,捉住他重重有赏……”他今天特意招集了百来号人来,他就不相信这么多人抓不住一个南宫元熠。 黑龙朝着手下投去戒备的眼神,可还没等他们准备好,疾驰而来的马儿毫无章法,已经冲破他们的布阵朝着密林冲去。 顿时,躲在暗处的杀手瞬间现身,纷纷朝着冲破他们布阵的人追去。 正文 来了个小破孩 安亭允之所以跑这么快,他是去追他的毒蝎子去了,他养了好久的毒蝎子可不能就这么丢了。 待所有人看清马背上只是一个小孩子时纷纷都惊呆了。 其中一个杀手道:“舵主,好像是一个小乞丐。” 其余人也纷纷诧异,“怎么会是一个小孩子。” “这箭是放不是不放啊……”小孩子骑马来救人,怎么也觉得不对劲啊。 “一个破小孩搞这么大的动静。”黑龙怒声道:“给我拦下他的马……” 与此同时,安西玥等人也听到了马蹄声,由远及近…… 待安西玥看清马背上那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安亭允时,几乎惊呆了,她不敢置信再次见到弟弟,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安亭允还在拼命往山林里冲,他看见他的毒蝎子进去了。 宇文靖也看见了,他的这个小徒弟真是一次比一次让他意外,不过,里面是瘴气林,他可不能让他往里闯。 宇文靖纵身一跃就跳上了马背,即刻制服了狂奔的马儿,安亭允也看清了几人,来不急细想:“师傅,我的蝎子跑了,我追了它们一路,它们朝着山林里钻进去了。” 宇文靖知道安亭允在飘渺峰时,就开始养毒蝎子了,顿时,满头黑线。 安西玥现在没有时间问安亭允怎么会突然闯进来,还学会了骑马,不过安亭允骑马好像是在京都时南宫元熠教他的。 顿时,黑龙追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时,黑龙还在吼,“该来的人没来,来了个小破孩,抓过来审问,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他埋伏了这么久,带了这么多人,就被这么破坏了。 安西玥见突然现身的几十个杀手正用刀剑对着他们,安西玥道:“黑龙舵主,你要干什么?你不会小气到要抓一个小孩子泄愤吧。” 黑龙怒道:“安西玥,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南宫元熠到底在哪里?” 安西玥见他发怒的模样都想笑,“我能有什么把戏,你不是看到了吗?杨嫂的女儿被毒蛇咬了,我们来寻找些草药。” “哦,对了,黑龙舵主,你知道这赤峰蛉里面有毒蛇出没吗?” 安西玥仔细的凝视着黑龙,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些异样,比如,他身为暗门舵主,知不知道这山里的秘密。 只见黑龙怒声道:“山里当然有蛇,不然杨六的孩子是被什么咬伤的。” 显然,让安西玥失望了,看来黑龙一心只想抓南宫元熠,并不知道林琥的其他勾当,这一点又让他很是欣慰。 或许林琥也知道暗门的人不好控制,除了青龙等一小部分人是知情者之外,其余暗门的人都以为,他们一直在拿钱卖命。 如此想着,安西玥稍微好受一些,至少像飞鹰和杨六他们不是真正的想要背叛北朝。 这时,安西玥看了一眼跟着黑龙的百来号人,既然人都来了,她就利用这片密林打破这些人的梦境。 顿时,安西玥突然道:“你们知道你们追随的暗门魔尊是什么样的人吗?” 正文 被迫现身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问题他们私下里也猜测过,传言很多,众说纷纭,但都没见过真正的魔尊。 安西玥冷冷一笑,以前就听说暗门杀手遍布各地,“我猜,你们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吧,你们由暗门各大分舵和堂主招集在一起,以前只知道接生意挣钱养家糊口。” 安西玥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被蒙在鼓里,“我告诉你们,你们跟着的暗门魔尊其实是北朝叛国丞相林琥,现在他是苍夷国国师。” “当然,你们可能都知道苍夷国,但你们见识过苍夷国的驱蛇人吗,因为以血养蛇,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不知情的人纷纷看向黑龙,知情人则纷纷低下了头颅。 有人问道:“叛国贼林琥,真的是他吗?” “我们加入暗门是为了更好的接生意挣钱,我们可担不起卖国的罪名。” “黑龙舵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苍夷国国师是我们的尊主吗?” 只见黑龙脸色突然变得铁青,他其实也很少见到魔尊,不过以前青龙在时,有青龙牵线搭桥,他得以见天颜,更看到了他的绝世武功,所以才像青龙一样直接听令于魔尊。 黑龙也知道他们的魔尊是苍夷国的国师,更深一步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魔尊的武功却是他和青龙都很向往的。 “你们不要听她胡言乱语,你们想想,自从有了魔尊,大家的武功是不是都有增进,现在比以前也更顺手了。”黑龙道。 安西玥冷冷一笑:“黑龙舵主,你不会是收了林琥的什么好处才编造了这么一个诱人的谎言吧。” “增进武功只不过是吃了林琥配制的一些丹药,如果你们不继续服用丹药,武功反而会后退,从而被丹药控制一辈子,直到你们变成一个真正的废人。”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杀手们仿佛纷纷引起了共鸣,好像是这么回事。 暗门原本有三十多个分堂,规模也算是大的,是北朝最大的杀手组织,现在人越来越少,甚至他们还被追查,听说全是一个叫暗影的线报组织一手操控的。 杀手们听到服了增强武功的药后会依赖那种药,甚至被控制,顿时又震惊了:“黑龙舵主,真的是这样吗?我们其实服用的是毒药。” 黑龙被你一句我一句问得头痛,怒道:“你们不要听她胡言乱语,直接把她抓起来交给魔尊,那个不是毒药,是增强武功的药。” “如果你们不听魔尊的话,统统都得死,包括你们的家人。”黑龙又道:“抓住南王妃你们才能活命。” 安西玥等人立即防备着,这些杀手都很惜命,他们不想死,这时,有人道:“捉住他们,魔尊能给我们解药吗?” 黑龙肯定道:“只要你们听话,魔尊不会害你们的。” 这时,又有刀剑对着安西玥等人,四面八方都是黑龙的人,而反观他们只有几个人,想逃也逃不掉。 安亭允没想到,他追他的毒蝎子会遇到他姐姐,还遇到这么多人杀手。 正文 飞鹰劝降 顿时,安亭允连忙从兜里掏出毒药粉递给他姐,道:“姐姐,这些毒药是新配制的……” 安西玥觉得她这个看着聪明的傻弟弟啊,他们手里拿着弓箭呢,此时,毒药对他们没有作用,伤不了几个人,只有让他们主动放下武器,让他们知道林琥真正的用心。 这些人也真傻,林琥不管不顾的和苍夷国老皇帝狼狈为奸制蛊虫害人,他真的愿意拿解药放过他们吗?也不动脑袋想想。 这时,小十和元宝也极有默契的将安西玥和安亭允护在身后,随时准备和这些人干架。 估计也准备为她捐躯了,安西玥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南宫元熠应该在这附近吧,再不出现,他们就要变成筛子了。 这时,飞鹰带着十几个人赶来,阻止道:“住手,你们都住手。” “黑龙,你快叫他们住手?千万不要伤了南王妃。”飞鹰生怕那些箭不长眼睛。 “你怎么来了,飞鹰你真的被他们收卖了吗?”黑龙不可思议道。 飞鹰连忙走到黑龙的身边,黑龙救过他的命,他也认黑龙当大哥,是真的不希望黑龙死于非命。 飞鹰在黑龙的耳边呢喃道:“我接到消息,咱们暗门的人只有邪风城的这点人了,听说他们都知道了魔尊的阴谋,全都投降了。” 黑龙震惊道,“怎么可能,好几万人只剩几百人了吗?” “千真万确,北朝有一支秘密的军队一直在搜查暗门,不止是暗门,就连那些新崛起的小门派也被查了,主动认罪的不但不会受罚,朝廷还会分配田地免费给他们耕种,林琥的罪名传播开以后,其他地方的分堂舵主都不干了……” 飞鹰把消息告诉了黑龙,旋即,他又看了一眼安西玥,又道:“大哥,收手吧,在没有铸成大错之前,也许我们还有机会。” 黑龙握紧了手中的剑,突然架在了飞鹰的脖子上:“你胡说八道什么?飞鹰,枉自我把你当兄弟,我说过如果你背叛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这条命是大哥救的,大哥要拿去,我也没有任何怨言,我真的不想再这么躲躲藏藏下去了。” “大哥,你一直把我当兄弟,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吗?” 黑龙突然看向他,他们当杀手的只有一个代号就行了,说不定哪一天就死了,也许连尸骨都找不到,知道真名做什么? 飞鹰突然笑了起来:“我叫顾离,小时候家里遭了洪水,家里人都死了,后来我也与大哥走散了,我被一个戏班子收留,老班主教了我本事,可是班主也被人打死了,我也差点被人打死,若不是大哥你救了我,让我跟着你,我也活不下来。” 飞鹰知道黑龙一直想变得强大,这是他的执念。 这时,黑龙突然放下刀,就在飞鹰以为黑龙要投降时,他突然飞身而起,朝着安西玥袭击而去。 黑龙的武功也算高强,再加上,他刚服用过药物,此时,他的体力几乎瞬间增强了几十倍。 正文 冥顽不灵,技不如人 “黑龙,你要做什么?”飞鹰被黑龙一脚踢飞,他忍着疼痛怒吼道。 他知道黑龙吃了魔尊给的能增强武功的药,短暂的时间里,他一定是很厉害的,他也怕黑龙真的狗急了乱咬人,害了南王妃,他们这帮杀手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就在这个时侯,眼见着近在咫尺的剑要逼近安西玥时,陡然,从安西玥的身侧射来一道快如闪电般的暗器,瞬间将黑龙的剑打掉。 而正准备跟随黑龙加入战斗的杀手们见这一突发状况,纷纷住了手不敢再上前一步,“什么情况?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接下黑龙舵主一剑,并且还很轻松。” 只见黑龙痛得在地上打了个滚才翻身而起,在他抬头的瞬间,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道:“是你?你是谁?”他不是宇文靖的家仆吗?身手这么厉害。 黑龙也从来没有见过出手这么快的人,就算他服了药也被他一招制服。 乔装成“叶凌”的南宫元熠朝着黑龙挑了挑眉头:“怎么,黑龙舵主一直想要抓本王,竟连本王是谁都不知道,这不是闹了个大笑话吗?” 小十和元宝又是极其默契的一激动:“主子?”两人异口同声,互相望了一眼,这么多杀手,他们担心真的打起来,会自顾不暇。 黑龙是认识南宫元熠的,只是他没想到南宫元熠会乔装打扮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出现在邪风城,他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跳梁小丑,自以为天衣无缝,没有想到人家早就快他们一步到了邪风城。 “没想到南王一直藏在邪风城里,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现,算我认栽,技不如人……”黑龙知道自己打不过,瞬间从怀中掏出一个毒烟蛋朝他们丢了过去,旋即,他想也不想就钻进了赤峰岭。 “黑龙,出来……”可是就在飞鹰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黑龙,你出来啊。”飞鹰其实也已经发现赤峰岭的怪异,只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和黑龙说清楚,他不希望黑龙走上不归路。 这时,众人才看向换了一副相貌的南宫元熠, 安西玥听见声音已经确定他是南宫元熠,不过邪风城里是不是他,她好像有些分不清楚了,开始左右打量,道:“你是叶凌,叶凌是你?” 顶着一张叶凌面貌的南宫元熠朝着安西玥眨了眨眼睛,“真的没认出你的夫君吗?” 安西玥不答他的话,暗忖着:“不可能啊,叶凌虽然也很高,但是和南宫元熠的身形和身高都不一样,不然昨天见到叶凌时,她不可能认不出。” 除非昨天的叶凌是真的叶凌,而今天的才是南宫元熠。 他什么时候和叶凌调换身份的,她一点都不知道,难道在是来赤峰岭的路上。 看样子林琥是不会出现了,所以他才现身的,刚才黑龙袭击她时,小十和元宝都在他身前,黑龙也伤不到她。 她还是很相信小十和元宝的武功的,况且,最近小十和元宝的默契也越来越好了。 正文 不愿叛国 这时,南宫元熠撕下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貌,好看的眼眸盯着安西玥,光明正大的朝着她放光,唇角含笑,轻声道:“现在看清楚了吗?” 其实在邪风城的叶凌的确是真正的叶凌,白先生调教出来的龙虎军中的一员猛将,他们在出了邪风城时,就换了身份。 安西玥咳嗽一声,用唇语道:“别闹,正事要紧。”身后还有这么多杀手,还不知他们心性如何呢? 其实,还在京都时,南宫元熠就想过两套方案,其一就是收复他们,其二就是消灭他们。 猛然,南宫元熠才正了正身形,脸色瞬间一沉。 杀手们见到南宫元熠早就混了进来,纷纷后退,黑龙舵主一个人逃了,他们怎么办?难道也要逃跑吗? 飞鹰刚才的举动已经说明的一切,他想了一晚上,总算想明白了,从他劫持安西玥离开余州时,他们就被人监视着,与其跟着林琥,不如主动投降,只是黑龙一直冥顽不灵,一心想要学魔尊的神功。 此时的飞鹰心里也很忐忑。 只见南宫元熠神色威严,全身透出一股王者之气,扫视了一眼四周的杀手,冷声道:“官府很快会来接手邪风城,你们若想要跟着黑龙逃跑,把你们自己变成叛国贼,本王必用所有手段将你们捉回来铲除。” 此话一出,包括飞鹰在内,所有杀手都为之一颤,明明对方只有几个人,反观他们,再怎么说也有上百号人,如要真的打起来,他们不一定会输。 不过,光是南宫元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让他们害怕,纷纷开始思考,他们真的要逃跑吗?他们是北朝人,不愿意当叛国贼,但是他们又受制于魔尊。 飞鹰突然道:“诸位兄弟,请听我一言,放下你们的刀剑,相信南王殿下会给我们一个机会的,你们的亲人还在邪风城,你们应该都想回去和他们团聚吧。” “南王殿下,我们要捉拿你,你真的会给我们机会吗? ”其中一个堂主疑问道,他怕他们投降后,南宫元熠会捉他们关进大牢,毕竟他们的身份是暗门杀手。 南宫元熠沉声道:“你们都想清楚了,一旦回归北朝,本王可以既往不咎,如果让本王知道你们当中还有人存有二心,本王一定亲手杀了他,如果想在继续做北朝的子民,绝对不允许叛国,叛国者“斩”。” 南宫元熠眼神犀利,深沉如冰,声音更是直击人心,使得众人更是为之一震。 安西玥没有继续用糖衣炮弹来劝解他们,面对这样一群长期在刀口上逃命的杀手,劝解他们投降并不适合,唯有震慑。 顿时,只见以飞鹰带头,杀手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齐声道:“我们是北朝的子民,我们不愿意当叛国贼。” 南宫元熠突然朝着宇文靖道:“他们身上中的毒,就交给你了。” 宇文靖瞪他一眼,“本少爷就知道,你不把本少爷榨干,你势不罢休,当初就不应该跟着你来。” 正文 安亭允的变化 “姐夫,还有我,我也可以帮忙。”安亭允一听要替人解毒,他就想雀雀欲试,研制毒药和制作解药他也很喜欢。 安西玥见安亭允听见“毒”这个字,怎么比见到她这个姐姐还兴奋啊,看来她是越来越不了解她的弟弟了。 不过,李芸儿说过,她弟弟是个有天赋的小神童,想到他替南宫元熠制作的止痛丸又很欣慰。 罢了,只要不伤害到他自己,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外祖父和天涯外祖怎么没和你一起,他们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上路。”安西玥这才有时间问安亭允。 “外祖父老了,骑马太颠簸了,走得慢,天涯不放心外祖父,自然陪着他一起,我担心我的……应该快到了吧。”安亭允没敢把毒蝎子几个字说出来就主动跑到南宫元熠的身边去了。 谁料,南宫元熠朝安亭允冷着个脸道:“待会儿我要考你的基本功,看你这段时间偷懒没有。” 安亭允脑袋一缩,找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教他武功,压力就是这么大,一见面就要考试。 飞鹰听见南宫元熠如此说,暗道,“南王还准备替他们解毒,难道一开始,南王就没准备对他们下手。” 飞鹰武功没有黑龙厉害,但是他并不笨,跟随黑龙纯碎是因为受了黑龙的恩惠,如果能完全脱离暗门,他当然高兴。 甚至飞鹰还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能让他跟着南王,他也愿意…… 南宫元熠道:“飞鹰,你带着他们先回邪风城,进城之后去福德客栈找一位白先生,他会有安排。” 飞鹰本能的一愣,邪风城可是他们的地盘,什么时候多了一位白先生,黑龙还派人封了城,就是怕有人混进城,没想到在他们回城之前,南王的人早就埋伏到城里了,他们竟一点没有察觉到异常。 …… 这时,安亭允丢失的那几只蝎子突然从密林里窜了出来,迅速的回到了安亭允的布袋子里。 安西玥震惊问道:“允儿,刚才那些是什么?” 安亭允知道他姐姐不愿意他碰这些毒物,连忙将布袋藏在了衣袍里,“姐姐,它们不会害人的。” 安西玥见他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暗道:“真是拿他没办法,难道允儿将来会和天涯外祖一样,变成一个小毒物。” 安西玥拉过安亭允,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污渍,“真脏,你是有多久没有洗澡了。” 安亭允也很无奈,跟着两个糟老头吃睡都在野外,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就在这个时候,梅宗政和天涯才慢悠悠地赶到。 还没有等安西玥和他们打招呼,瞬间,天涯顺着味道,一把扯下了安亭允挂在腰间的布袋。 只见里面的毒蝎子被天涯倒了出来,惊道:“它们刚才去了哪里?” 安亭允小手一指,指向了山林中:“从里面出来的……” 安西玥和宇文靖刚才已经分析过赤峰岭的怪异之处,纷纷看向地上惊得四处乱窜的毒蝎子,道:“它们有什么问题吗?” “应该是受了惊吓。”天涯自言自语地道。 众人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都看不出这几只蝎子进了一次山会有什么问题,纷纷又看向了天涯。 只见天涯第一次变得如此安静,仿佛陷入了沉思,幸亏大家都不是个急性子,都在等待他瞧出了什么问题。 天涯又道:“它们刚才应该吸了另一种巨毒物的血,那里面有吸引它们的东西,可是一碰了之后,又让它们害怕。” “我进去看看。”天涯想一出是一出。 安西玥道:“瘴气很重,进入会有生命危险。”瘴气中有剧毒,天涯一辈子和毒物打交道,不可能不知道。 “我就是一个大的毒源体,谁还能比我更毒。”天涯傲娇道。 片刻后,天涯真的不管不顾的钻进了赤峰岭内部,只是去了许久都不见他回来。 此时,天也渐渐黑了,南宫元熠等人在附近升起了大火。 梅宗政和安亭允一直在边缘徘徊着,眼里满满的担心,梅宗政很珍惜他和天涯的师兄弟之情,他是天涯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安亭允基于好奇,原本他觉得自己天天喝天涯的血,应该可以跟进去瞧瞧情况,老毒物不会中瘴气的毒,他应该也不会,最后还是被安西玥阻止了。 今晚的夜空挂起了一轮明月,难得的他们能静下心来看天上的星星。 安西玥问道:“你怎么知道林琥不会现身的?我以为他会来。” 南宫元熠替她搓了搓手,再把火堆里火挑大一些,才道:“因为我有线人,林琥现在忙得很,忙着制蛊。” “你在苍夷国还有这么厉害的线人,他能监视林琥的一举一动,我不相信。”安西玥明显不信,因为谁能近得了林琥的身。 这时,宇文靖走过来,他手里摘了些药草,递给安西玥,道:“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安西玥接过:“断魂草?遇水则剧毒无比,有什么用?” 宇文靖双招来安亭允,“徒弟,借你的毒蝎子一用。” 安亭允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不太愿意,因为刚才它们就被天涯揉捏了一顿,现在都还没有还过魂来呢。 安亭允眼珠子转得挺溜,它们才还魂,难道师傅双要让它们断魂,安亭允捂得有些紧,“要它们做什么?” “抠门。”宇文靖自然知道制毒的人有多宝贝得来不易的毒物,因为毒蝎子每吐纳一次毒素之后会进入修正时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提毒的,也是有量的。 安亭允身上的毒粉或者毒丸,有些其中就有毒蝎子的毒液。 最后,安亭允还是不情不愿的交出了一只,只见它全身呈暗红色,甚至像暗黑色,尾部的毒液也很饱满。 宇文靖狠了狠心,直接将毒蝎子放进了断魂草化的水中,只见毒蝎子喝到毒水后,就开始拼命的摆动着它的尾部,直到尾部都直立起来时,宇文靖才取出它尾部的毒液。 正文 小白鼠试验 宇文靖取毒蝎子毒的手法很娴熟,不过就连安亭允都知道,他的这只毒蝎子还没有到提毒时间,突然被这么折腾,安亭允给心疼得。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养的毒蝎子这么配合,仿佛受了什么控制一样。 安亭允惊奇道:“咦,师傅,这是什么?它怎么了?” “别碰,有剧毒。”宇文靖连忙打开他的手,解释道:“断魂草的根、茎、枝、叶都有大毒,你们刚才看到蝎子的反应了吗,这只毒蝎子相比较于普通的毒蝎子更毒,它受了断魂草毒汁的刺激主动分泌毒素,这说明什么?” 这时,几人纷纷看向宇文靖,“说明什么?” 安亭允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梅宗政也围了过来,道:“说明断魂草的毒性控制住了毒蝎子的毒性,主导了毒蝎子的所有动作,类似于一个人被人控制住了神经,所以蝎子才会被迫分泌毒素。” “所以断魂草的毒性比毒蝎子还厉害,所以你找到了吗?”安西玥眼睛里都闪着光,她记得宇文靖对她说过,他正在找一种剧毒之物来解南宫元熠的情蛊毒。 宇文靖皱起了眉头:“刚才我只是摘取了断魂草的叶子放入水中,药量少,所以蝎子没被毒死,不过还是让它受了不小的刺激,所以毒性也不好控制。” 宇文靖又看向了南宫元熠,“古老头说过,想要解了情蛊毒只有以毒攻毒,所以我正在研制一种能解除情蛊毒的毒药,或许这断魂草就是其中的一味药引,不过,在用量上稍有不慎,它的毒性反而会要了人的性命。” 梅宗政知道在制毒上,飘渺山庄的确更胜一筹,古庄主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安亭允又左右打量着毒蝎子,发现它分泌了毒素之后只是晕过去了,并没有伤它的性命,突然高兴道:“我是不是可以采摘这断魂草来制作一种更毒的毒药,比我的毒蝎子还厉害。”不知道能不能毒倒天涯。 宇文靖瞪他一眼,“世上能制作出剧毒的人都是做出了很大牺牲的,制毒如果这么轻松,人人都去制毒害人,世道不是全乱套了。” “飘渺山庄是毒宗也不能为所欲为,更不能伤害别人的性命去研制毒药,这是大忌,小子,你年龄还小,千万要记住了。”宇文靖提醒道。 安亭允圆圆的眼珠子转动着,突然道:“断魂草的量不同,所以毒性也不同,师傅是不是在苦恼怎么制一种不伤性命又能解毒的毒药。” 几人纷纷看向安亭允,只听他又道:“我舅母曾经对我说过,她梦到过一个地方,他们从来不用活人试药的功效和用量的多少。” 宇文靖顿时来了兴趣,“不用人来亲自试验,那用什么?” “可以用老鼠或者兔子来做试验,好像叫小白鼠试验……”安亭允缓缓道:“当时舅母就是这么教我的,她还说这是人类世界文明的什么遗产,我也没太听明白,只觉得好像很有道理。” 正文 苗疆族人 众人都听得目瞪口呆,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是安亭允在京都时喜欢研制那些药丸,卫明凤教了他一个办法,叫他先找一些老鼠或兔子来试验,这样在用量上更精准,效果更好一些。 梅宗政频频点头,称赞道:“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没想到他那个大大咧咧的儿媳妇脑袋瓜这么聪明。 安西玥问道:“所以你给我的那些各种各样的药丸都是这么弄出来的?” 当初舅母好像说过林琥的不死之身的秘诀,好像也是什么生长素,恢复能力比别人强的作用导致的,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没想到她的这些奇奇怪怪的理论还挺管用。 安亭允又眨了眨大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啊,舅母说她虽然不懂药理,但是她教的办法一定管用,我就随便试了试。” 安西玥突然看向南宫元熠,眼睛里隐约有泪水闪现,“这么说,夫君你身上的毒有办法解了。”每次看到他痛得全身发抖,甚至晕厥过去,她的心更痛,又怕靠近他。 初春的夜晚依然凉飕飕的,此时,南宫元熠将安西玥拉到身边,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花:“小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吗?” 宇文靖见两人当着他们的面就开始你侬我侬,佯装着咳嗽一声,轻声道:“你们就算把我当个透明人,好歹也顾及一下还有长辈和小不点在场吧,真是没眼睛看你们。” 南宫元熠道:“宇文靖,你娘来信说叫你回去相亲。” 顿时,宇文靖就乖乖的不说话了:“老拿这事威胁我。” 安西玥突然岔开了话题:“天涯外祖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会不会遇到危险。” 他们不敢进赤峰岭内部,找了一处能避山风的地势休息,又不敢离开,怕天涯有危险。 片刻之后,只听到山风似鬼魅一般,所有人都戒备起来。 安西玥道:“好像有人?” “程枫带着人在附近,可能是他们找过来了。”南宫元熠道。 这时,从远处来了一队人,他们是寻着火光找过来的。 只听领头一个男子咿咿呀呀地说着他们都听不懂的话,他们身上都背着弓箭,此时满目惊悚,应该是受了惊吓。 顿时,待梅宗政看清对方的衣着打扮时,暗忖道:“他们是苗疆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梅宗政的记忆里,苗疆人不会出现在北朝边境。 安西玥道:“他们好像很怕我们,他们在说什么啊?” 梅宗政上前也咿咿呀呀地朝着对面的苗疆人比划着,说着他们都听不懂的外族话…… “没想到外祖父还会说他们的话。”安西玥道。 南宫元熠也看向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看到这些人的第一眼,心里就有一股熟悉的亲切感。 南宫元熠突然握紧了安西玥的手,安西玥感觉到他的异常,轻声道:“怎么了?” 待梅宗政了解了情况之后,才走了回来,他悄悄的看了南宫元熠一眼,只道:“他们说他们的族人突然消失了,他们是在寻找他们族时才到了这个地方,并不是有意要冒犯的。” 正文 消失的苗疆族人 从他们的谈话中,他感受到了这些苗疆人的卑微感,梅宗政也很无奈,他是唯一一个见到那场战争的人。 不管前人如何,都与他们无关,也不是他们的错。 在梅宗政看向南宫元熠的同时,南宫元熠的眼睛也一直盯在那些人的身上,安西玥却看向了梅宗政的那个奇怪的眼神。 安西玥问道:“外祖父,是他们的族人不见了吗?他们的族人是……”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没想到他们会在此处遇见天涯描述的苗疆族。 “就是苗疆族。”梅宗政叹口气道,当然的苗疆女王是何等的威风,没想到她的族人会落魄成这样。 南宫元熠听见那几个字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是他娘的族人,天涯不是说,他们早就成了一个隐居的民族。 “他们的族人怎么会不见,外祖父,您再问问他们。”南宫元熠急切道。 梅宗政慈眉善目,再加上又会说苗语,所以他们对梅宗政没有防备心理,便一股脑的将族人消失的经过说了。 原来是在一个月前,他们的族人陆陆续续的消失,他们隐居在南疆的深山里,早就与世隔绝,从不与外族人往来,怎么可能突然消失,除非另有什么原因。 “外祖父,他们好像很饿很冷,我们带的干娘还有一些,叫他们过来烤火,先把肚子填饱。”如果天涯外祖回来看见他的族人为了寻找同伴这么潦倒,他一定又要心疼了。 片刻后,他们虽然听不懂苗疆族人说的话,但是从他们的眼神和动作里,他们看得出他们是在感激他们。 一群懂得感恩的族人,他们又怎么会被贴上恶人的标签呢。真正的恶人是那些玩弄权术的人罢了。 安西玥又看向南宫元熠,“夫君,苗疆族人突然失踪这事,你怎么看?” 南宫元熠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自从女王死后,几十年来,他们都与世无争,怎么会消失,除非是被人掳劫了。 “看来我还得找一下轩辕冥打探情况。”南宫元熠突然道,怪不得他会这么笃定我会答应与他合作。 安西玥疑问道:“轩辕冥?你见过他了吗?” 南宫元熠很快收回自己的思绪,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点了点头道:“我已经见过他了,他想要夺回实权,坐稳苍夷国的皇位,但是现在苍夷国被林琥和老皇帝把持,他想要与我们里应外合铲除林琥。” “林琥对他的皇位有威胁吗?”安西玥问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国师,难不成还想当苍夷国的皇帝,苍夷国的大臣们也不会同意吧。” “不是,是林琥准备推另一个人上位……”南宫元熠把安亭俊的身世告诉了安西玥。 安西玥惊讶道:“你是说安亭俊是苍夷国老皇帝轩辕鲲的私生子,怎么会这样,当时林婉一直说乌王八,我就猜想是天狼国的乌达愚。” 安西玥又道:“他之所以会杀了林琥的夫人,其实是林老夫人设计的要把当年的林婉送给什么王爷。” “按时间推算,当年的轩辕鲲早就是苍夷国的皇帝,他不可能出现在北朝,除非,这位老皇帝也与他儿子一样,喜欢扮成别人的模样暗中潜入北朝,如果大哥真的是轩辕鲲的儿子,这就更能说明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猛然,安西玥突然道:“飞鹰带着暗门向咱们投降了,我大哥呢,他还在邪风城呢。” “我已经告诉白先生,让他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让安亭俊和飞鹰逃跑,既然他是林琥想要推上位的人,咱们就成全林琥的野心。” “可是,我大哥自己可能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世,到了林琥身边会不会有危险。” “他向你留下线索的那天开始,就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算他突然被告知他是苍夷国的皇子,他应该也懂得如何取舍。我猜当初林琥找上他时,他就做好了和林琥战斗的打算。”南宫元熠又道:”不过,也不排除他真想当皇帝。” 南宫元熠眉头紧皱,“现在我更担心一件事,可能是林琥抓了这些苗疆族人去养蛊。” “你是说林琥以为抓了苗疆族人,用他们的血养蛊就能成功。”安西玥虽然知道他们听不懂她说什么,还是朝四周看了一眼,降低了声音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林琥这次很谨慎啊,他不现身,就没办法确定。”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已经传信回京都,向皇上请旨出使苍夷国,轩辕冥大婚。”南宫元熠道。 “夫君是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安西玥不反对他去,笑着道:“到时咱们一起去苍夷国恭贺轩辕冥大婚。” 他们已经在边境,只等皇上的出使文书一到,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以使臣的身份前去苍夷国。 “这次,你不许去。”南宫元熠强硬道。 “为什么?” “因为为夫还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办。” 安西玥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夫君,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去哪,我就去哪儿。” 南宫元熠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放心吧,这次不是我一个人去,还有北朝的使臣,我只是其中一个。” 其实在他们从余州出发,南宫元熠就派人将边境的情况打探清楚了,如果朝廷派兵来好好管理南疆,这里的百姓也会和晋城,余州等地一样。 安西玥等人等了天涯一晚上,都没有等到天涯从赤峰岭回来。 天微微亮,他们就起程回了邪风城。 而那些苗疆族人,南宫元熠则让梅宗政告诉他们,让他们先回南疆,并告诉他们,等有了消息会与他们的族长联系。 天涯在苗疆族里辈份应该算高的了,报上他的名号,他们自然懂。 …… 刚回到邪风城,南宫元熠等人就被一群人给拦住了。 迎面而来的正是邪风城的城主洪伍。 只见他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傲气道:“给我把这些人拦下来。” 正文 踢飞,又踢飞 旋即,其中一个握刀壮汉摊开了他手中的画像,又看了一眼南宫元熠,惊叫道:“洪城主,是他,黑龙舵主命我们抓的人就是他。” 他们还以为整个邪风城都还是他们的人。 此时,安西玥悄声道:“带队要抓你的那个胖子就是邪风城明面上的城主,叫洪伍。” 南宫元熠瞟了洪伍一眼,道:“现在还有人守在城门口,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守着抓我,说明飞鹰带着人回城时并没有惊动洪伍,他们还不知道暗门的人已经投城。” “黑龙逃跪了,邪风城的消息一定会传到林琥的耳中,这个洪伍也是听命黑龙行事,没什么价值……” 只听洪伍得意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将他们全都绑了交给黑龙,也就完事了。”办完这事,他还继续去喝花酒。 就在这个时候,还没等洪伍威风完,小十突然从马上蹬腿跃起,整个人给人一种酷酷的,嫌弃的表情,瞬间,洪伍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被小十赐飞了出去。 “呯!” 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和空气被冰凝固的声音。 只见洪伍肥胖的身体呈一道弧线,重重的摔出十几米才落地,顿时,洪伍除了伴随着哀嚎声之外,嘴角还流出了鲜血。 好在他的命还在,也感觉得到疼。 顿时,洪伍撑起身子,“扶,扶,扶我起来。”他又朝着他的人道:“快,快去通知黑龙,他要的人出现了。” 显然,洪伍还不知道黑龙已经逃跑了。 洪伍直勾勾的盯着小十的脸,“女扮男装的小娘子,挺辣的。” 此时,洪伍也顾不得哀嚎了,怒声道:“再多叫一点人来,敢踹老子,等捉住你,老子要你好看……” “呯。” 洪伍的狠话放了一半,他又被踢了一脚,踢飞了…… 元宝朝着小十笑道:“刚才那一脚踢得太轻了。” 小十直接给了元宝一个白眼,默默地退到了一边,意思很明显,让你来。 元宝纳闷暗道,他没得罪小十啊。 瞬间,洪伍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肋骨断了几根,瞳孔也有些涣散,嘴里依然喊道:“快去叫人,抓……抓他们……”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盯着小十,脑海里频频出现的是:“什么情况?这姑娘今天难道是吃了炸药了吗?” 南宫元熠与安西玥同乘一匹马,在小十出腿时,南宫元熠不自觉的抱紧了安西玥的腰身,问道:“什么情况?那一脚够狠的呀!” 安西玥也吓得瞳孔一缩,摇了摇头,她也没有料到小十会突然凌空一脚。 顿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向了元宝,暗道:“难道是元宝得罪了她,最近元宝和她走得比较近。” 这时,元宝终于收了腿,对着同样吓傻了的守城护卫随意了比划了两下,愣是吓得阻拦他们的那些人纷纷主动避开了道路。 小十刚才颇有独自踢山门,占山为王的架势,众人却不知道,小十是因为看到了洪伍凌虐女人才会遭此一脚,这股气憋在她心里两天了。 “王爷,他现在不是邪风城的城主了吧?”小十突然朝着南宫元熠道。 正文 不是城主 南宫元熠点了点头:“邪风城既然是北朝的地界,就没有城主一说。”只不过是因为邪风城与南疆紧邻,朝廷管理不当,使得邪风城落入无人管理的境地。 “你和他有仇?”南宫元熠突然变成了好奇宝宝。 小十直接道:“女人和他有仇。” 紧接着小十又安静的退到了一边。 安亭允眼里冒光,突然道:“小十姐姐,我要学刚才那一脚,真厉害。” 这时,安西玥仿佛知道了小十踢出去的那一脚是怎么回事了。 那天在街上,洪伍当街把一个青楼里的女人折磨得摔在了大街上,当时,小十就想上前去凑洪伍一顿,只不过后来她见那个女人似乎是自愿的,又不清楚邪风城内的情况,便没让小十多管闲事,这事她以为就此过了,没想到小十还记着呢。 不过,不管那女人是不是自愿的,洪伍都该打,这一脚踢下去,连安西玥都觉得解气了,也让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这时,白先生和程枫也正赶来。 “白先生,您来得正好,邪风城……他准备拦路抢劫本王,先把他押下去,等袁大人到任之时,再将他交给袁大人。”南宫元熠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顿时,只见南宫元熠手中突然多了一块精致的令牌,他又朝着跟着洪伍拦在城门的护卫们道:“现在邪风城暂时由本王接管,直到朝廷派官员到任。” 这时,紧接着而来的还有邪风城投降的那一批暗门杀手,有妻子儿女的带着他们的妻子儿女,有年迈老父老母的带着他们的父母。 令人震惊的是,赶来的人足足有上千人之多,看来邪风城里的其他杀手也被他们的同伴说服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隐瞒了洪伍,由此可见洪伍平时有多令人讨厌。 “欢迎南王,南王妃。”众人齐声道。 跟着洪伍的那批守卫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全都呆愣在原地,暗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特别是早已经被制服的洪伍看着这黑压压的人头,在他当城主时,这些人都没这么整齐过。 洪伍后知后觉地道:“难道他们全都叛变了,怎么可能,黑龙明明说他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洪伍也想叫两嗓子,但是他的肋骨好像真的断了,痛得他吸气都难受。 这时,突然从暗处冒出来一个人头,此人正是莫氏药堂的掌柜,而跟在他身侧的则是莫氏少主莫君豪。 当莫君豪看见宇文靖时,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宇文靖,真是冤家路窄。 他们莫氏好不容易找到了商机,到这偏远之地来开药堂挣点钱。 莫君豪看着这些举动奇怪的百姓,暗忖着:“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在跪拜谁,南王又是谁,他怎么没听说过。” 莫君豪什么也不关心,只关心怎么依靠郭氏挣钱,他也很感谢他的好姐夫给他出的好主意,一家独大做生意的确没有压力,还有人保护,真是让他心里也美滋滋的,但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 正文 家里来客人了 瞬间,邪风城被南王接管的消息就传开了,紧邻邪风城的几个城市也瞬间沸腾了,二十多年了,自从苗疆族女王死后,南疆的归属权也没有明确,就这么放任着不管也好多年了。 当时的确是冥帝打败了苗疆女王,南疆的归属权虽然没有明确,与之相邻的苍夷国和周国也不敢将其占有,这一放就是二十多年。 没有朝廷的管理,南疆境内的城池逐渐变得荒凉,苗疆族的普通百姓也躲了起来不再现世。所以三不管地带逐渐产生,也变得越来越乱。 此时,南宫元熠掌握了这些资料以后,很快,他便着手开始整顿,每天都变得忙忙碌碌。 周翰接到皇帝的诏令随即点齐三万兵马支援南宫元熠,周将军一直守在空谷关,但自从天狼国被灭之后,周将军便闲暇下来,当他得知要赶往南疆支援的人是南宫元熠时。 所有的士兵都很兴奋,纷纷赶到军帐报名想要支援南王,其实他们最想的还是再见南宫元熠一面,当初的天狼国之战太令他们兴奋了。 周翰的兵是在三日后到达的边境,南宫元熠和白先生亲自带人迎接,之后的时日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当然,北朝的这一举动也引起了各国的猜测。 特别是周国,当年北朝的救命之恩,周国皇室也铭记在心,不过,基于南宫元熠的身份特殊,让了解一些内情的常太傅也很忐忑。 好在周国的公主即将嫁给北朝太子,坐上太子妃之位,这一点倒也给周国皇帝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不管北朝如何强大,周国和北朝都是盟友国。 各国也猜测道:“如果当年冥帝不死,北朝恐怕早就占领南疆了。” 根本没有人知道,冥帝自从爱上苗疆公主就不打算收服苗疆,所以南宫元熠的这一举动便是让所有人都误会了。 这日,南宫元熠终于闲暇下来,他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了周翰和白先生等人便甩手走了。 刚进门就闻到了满院子的香味,他知道他家玥儿又在做好吃的犒劳他了。 南宫元熠心里美滋滋的,唇角都不自觉的勾起浅笑,暗道:“他和玥儿果然是心有灵犀,知道夫君要回来。” 还没进门,他就听见厅堂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的声音,此时,他用余光瞟了一眼院中,似乎多了一辆马车,暗忖着:“家里来客人了吗?” 南宫元熠已经有两天没有回来了,其实安西玥也很忙,梅宗政和宇文靖也帮忙一起研制解除暗门杀手身上的毒,整日整夜的忙,夫妻俩见面的时间也很少。 因为白先生将暗门有资质的杀手收编成了一个军队,如果条件允许,将来他们就是守护南疆的强兵强将,这样一来,他们不用再愁生计,当然,也更能发挥他们自身的作用。 不过,盗匪若要整编成兵,白先生还得费很多功夫,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南宫元熠大步跨了进去,就见两个身形俊俏的白衣公子背对着门而坐,正和安西玥有说有笑,关键是其中一个还拉拉扯扯的和安西玥抱在一起…… 正文 谁想她了? 南宫元熠脑袋顿时就蒙了,刚才的好心情瞬间就没有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来陪她,她似乎并不想他。 她不知道,他们已经有两天没有见了吗? “阿熠,你回来了。”安西玥微笑道:“快来看看,谁来了?” 南宫元熠还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淡淡道:“哪家的公子?” “什么公子?是芸儿和姜霜,感觉好久没有见到京都的朋友们了。”安西玥没顾得上南宫元熠有些疲惫的眼神,主动的拉着南宫元熠就往里走。 李芸儿和姜霜为了路上方便行事,特地也乔装打扮了一番,此次出来,她们有两个目的,其一是为了跑生意,其二是为了找安西玥,至于她们是怎么知道安西玥在南疆的,当然是有人告诉她的。 此时,李芸儿朝着南宫元熠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眼睛哭得红红的人自然是姜霜,此时也道:“奴婢参见王爷。” “这里又不是京都,不是王府,这些虚礼都免了吧。”安西玥道:“今天没有主仆,咱们都是朋友。” 南宫元熠也礼貌的点了点头,纵使脸皮最厚如他,此时也微微有些尴尬,刚才他是不是吃了一个女人的醋。 这时,又有人来了,宇文靖和元宝也赶上了好时候,宇文靖闻着味道首先就去了厨房,高声道:“炖的什么汤,好香啊!可馋死本少爷了。” 安西玥听到声音,这才想起来,惊声道:“遭了,我的乌鸡汤,还差一味药没放呢。” “慢点跑,别摔了。”南宫元熠关心道,声音里却是满满的宠溺。 安西玥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这可是我煲了一个早上……” “一个早上……”南宫元熠接话道,难道是替他熬的,上次玥儿好像说过要替他补补身体,还嫌弃他太瘦了。 “玥儿,你先陪李姑娘聊天,为夫去阻止宇文靖那只无耻的偷鸡贼。” 还没等安西玥说,“这鸡其实是宇文靖采药时捉的。”南宫元熠就溜走了。 顿时,南宫元熠又高兴了,在宇文靖将鸡汤喂进嘴里的那一瞬间成功的阻止了。 宇文靖怒气森森,“南宫元熠,你干什么?干嘛抢我鸡汤。” “这是玥儿为他的夫君煲的汤,补身体的……”南宫元熠不要脸地道。 “这只乌鸡是我上山打的。”宇文靖不服气了,“你要点脸不?跟着你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吃不好穿不好,还供你差遣,好不容易有炖肉吃,你还想独吞了……” “宇文靖,我发现你脾气渐长了……” “有脾气怎么了,每天累死累活,还不让本少爷有脾气啊。”宇文靖说着就去抢他手里有碗。 南宫元熠眼珠子一转,想要逗弄一下宇文靖:“你这样是找不到媳妇的,难不成你想孤独终老,一辈子不娶媳妇。” 宇文靖道:“你别跟我娘似的。” “难不成你还想着莫纤纤,她亲弟弟就在邪风城开了一间莫氏药堂,说不定莫纤纤也会到邪风城来……” 南宫元熠没有动莫氏药堂,不管他是一家独大,还是另有靠山,邪风城需要一间药堂。 宇文靖气得鼻子吹灰,“谁想她了。” 正文 日常惹事 “你不想她吗?真的吗?哦,我知道了,难不成你心里其实另有其人了,是不是那个十万两……”南宫元熠坏坏的一笑,此时,他哪里有在军营里当将军的模样,简直就是八卦大爷。 “你今天哪里来这么多话啊……”宇文靖知道他要说什么,这辈子他又让南宫元熠抓住一个把柄,宇文靖朝着他吼道:“我说过了,帮助李芸儿的那十万两银票纯粹是因为想要帮助她们渡过难关,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怎么老是拿这说……事。” 此时,李芸儿和安西玥已经站在了厨房门外,见两人像个小孩子一样,打打闹闹的。 当宇文靖见到女扮男装的李芸儿时,顿时,他整张脸都吓傻了,瞬间从耳朵根红到脸上,再到脖子,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她怎么在这儿?他刚才说了什么?她又听到了什么? 几个人当中,反应最快的是李芸儿,只见她微微一笑,道:“宇文公子,好久不见。”李芸儿很有礼貌的打招呼,假装没有听见宇文靖的话。 李芸儿气质本就偏冷,又长得漂亮,此时,一袭白色男装打扮更显得她仙气飘飘。 宇文靖呆呆地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安西玥也觉得尴尬,“芸儿,我还准备了其他菜,要不你来帮我的忙吧,咱们今天晚上替你和霜儿接风。” “好啊,不过我不太会,没有西玥你的手艺好。”李芸儿笑着道。 安西玥冷冷的瞪了南宫元熠一眼,抢过他手上的碗,用眼神示意:“你惹宇文靖做什么?今晚别吃饭了。” 宇文靖又发什么疯?什么十万两? 李芸儿的内心其实很脆弱,安西玥觉得最应该拥有幸福的就是李芸儿了,因为她活得最努力。 南宫元熠欲哭无泪,果然做了坏事报应的只有自己。 以前他见宇文靖和李芸儿眉目传情,难道是他会错意了,两人根本没那意思。 宇文靖也还想着那个有夫之妇? 南宫元熠使劲的朝安西玥挑眉,却还是被安西玥赶了出去。 之后的整个做菜过程,安西玥都用心的教李芸儿,李芸儿的医术很好,但是在做饭上,的确差很多,李芸儿笑着道:“我以后也不嫁人,厨艺没必要学多好,以后我天天到你家来蹭饭,西玥你可不要嫌弃我呀。” “谁说你不嫁人,我们家芸儿聪明善良,医术又好,性格又好,将来咱们一定找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男子当你的夫君,舅母还说了,等你出嫁时,她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成为最美丽的新娘。” “偷偷告诉你,你干娘可有钱了,她的钱咱们随便花,使劲花。”安西玥又道。 突然,李芸儿眼中有感动,但还是瞬间就被安西玥逗笑了,“在我心里,西玥你是最视金钱如粪土的人,现在怎么变成小财迷了。” “是不是缺钱了,你可是安心药堂的大东家,现在咱们的生意很好,你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缺钱,因为咱们只是卖玉颜霜就很挣钱了。”她刚刚听到宇文靖说他们似乎很久没有肉吃了,不应该啊。 安西玥笑道,“套用舅母的一句话,谁会嫌钱多啊。” 李芸儿知道安西玥可能真的遇到难处了。 南疆山好水好,就是太穷了,这里的百姓更穷,不过,安西玥有信心,一切都会好的,因为她对南宫元熠有信心。 钱,当然有,不过是用来养军队的,至于百姓,不能家家户户都送钱,得想办法让他们凭自己的双手挣钱才行。 正文 忙里偷闲 另一边,宇文靖把南宫元熠拉了出来,朝着他劈头盖脸一顿怒骂:“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李芸儿来了,还提那十万两银子做什么,事情都过去了,当初我纯粹是想帮帮安心药堂,方正是宇文氏的钱,不用白不用。” “还有你为什么故意提起莫纤纤,这都多少年的事了,你还提她有意思吗?” 宇文靖几乎暴跳如雷,南宫元熠从没见他情绪波动这么大过。 就算宇文靖被莫纤纤背叛,他都没这么激动过。 南宫元熠依然雷打不动,扬起一张欠揍的脸,突然道,“宇文少爷,你耳朵怎么红了。”。 宇文靖急得连忙用手去扯耳朵:“没有红。” “还有你的脸,红得像个熟透的柿子,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风度翩翩的宇文少爷。”南宫元熠又拿他打趣。 宇文靖突然感觉有些燥热,连忙跑到水井边,打了一盆水,将整张脸都放了进去,片刻后,他才直起身来,问道:“现在还红吗?” 南宫元熠见他慌张的举动,摇了摇头,道:“你现在是不是心也跳得咚咚咚的。” 宇文靖怒道:“没有。” “没有什么?”安西玥突然走了过来。 宇文靖连忙朝着安西玥的身后看过去,没有见到李芸儿的身影,才吐了一口气道:“李姑娘怎么来了?” 安西玥道:“不是你告诉芸儿,我们要来南疆的吗?所以她就来找我了,顺便跑跑生意,安心药堂请了几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坐诊,她也得个清闲。” 宇文靖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才想起,他帮安心药堂牵线搭桥拉生意这事,给她去过一封信,里面无意间提了一嘴他们的动向。 听安西玥的语气平静淡然,李芸儿似乎什么事都不瞒着安西玥啊,还有人家根本没有那意思好吧。 “她真的只是来找你的。”南宫元熠问道。 安西玥点了点头:“她就是这样说的。” 安西玥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南宫元熠身上:“你们刚才提的十万两是什么?你们为什么把莫纤纤和李芸儿捆绑在一起。” “当初宇文靖自掏腰包帮我们破案,后来那十万两银票追回来了,他没要,让我假公济私给安心药堂送了一批药,其实就是帮李芸儿解决难题……” “这事不许再提。”宇文靖连忙阻止,生怕李芸儿听到,当时他也没别的意思,就觉得李芸儿经历了这么多事,还那么努力的经营药堂生意,是个坚韧的姑娘。 南宫元熠见宇文靖转身就走了,喊道:“你不吃饭了,鸡肉让你了。” 宇文靖懒得理他…… 安西玥这才知道,还有这事,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人了?还做好事不留名。 怪不得,当时安心药堂这么缺药,原来是宇文靖在后面帮了一把。 安西玥冷眼瞪了南宫元熠一眼,“军营里的事,你是不是忙完了,这么喜欢当媒婆,感情的事,咱们没法替别人做决定,我知道宇文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也希望宇文靖重新有一份感情。” “可是芸儿心里其实特别脆弱,她吃了很多苦,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宇文靖是个很专情的人,他心里是不是已经完全忘了莫纤纤,谁也不敢说。 正文 受宠若惊 南宫元熠立即拉过安西玥将她抱在怀里,搂住她的腰身,细声哄道:“我是忙里偷闲,我只操心夫人的事。” “他对别人有意思,又不敢行动,我就推他一把,谁会想到宇文靖这么怂,真是让本王好生失望。”宇文靖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朋友。 “就你厉害。”安西玥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了,“说到脸皮厚,夫君的确无人能及。” 于是南宫元熠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厚脸皮了,他凑近安西玥朝她的耳朵轻轻的吹了一口气,轻声道:“多谢夫人夸奖,晚上咱们……” “讨厌,别没正经,芸儿还在厨房里呢。”安西玥依偎在他怀里,她也好几天没有这么轻松了,靠在他的怀里反倒让她很踏实,再累,她也不怕。 “玥儿,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南宫元熠也没有想到南疆的情况会这么糟糕:“再给我一点时间。” “嗯。”安西玥搂紧了他的腰身,“我不苦,只要能和夫君在一起我就不觉得苦。” 初春的天气,暖暖的日光洒在身上感觉暖融融的,院子里的桃花也开了,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希望的种子也悄悄的在萌芽。 桃花树下的一对碧人,自成一副美丽的画卷,似神仙眷侣。 李芸儿唇角勾起浅浅的微笑依靠在门上,默默地祝福着他们,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大概就是安西玥和南宫元熠这样子的吧,不离不弃,一生相依,羡煞旁人。 一个时辰后,宇文靖去而复返,此时,他手里又多了些野味和提了两壶酒,再见到李芸儿时,他脸上挂着自信满满的浅笑,神色无常地和她打招呼。 李芸儿微笑着点头,礼仪得体,主动接过宇文靖手里的野味,宇文靖却避开,笑着道:“以前我和南宫元熠在南山时,我们也时常打野味打牙祭,李姑娘如果不嫌弃,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李芸儿笑着道:“唉,早知道有这么多好吃的,我早就来了。” 安西玥也从屋里出来,满目震惊的和南宫元熠互望了一眼,“宇文靖会做饭?” 天天吵着要她做饭给他吃的人自己会做饭。 南宫元熠点点头,压低声音道:“为了讨好某人,没少受累,刻苦专研过。玥儿,咱们今天有口福了,他很多年不下厨了。” 安西玥知道,讨好的某人指的是谁,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 “只等着吃?真的吗?” “恩。”夫妻两人一唱一和。 她还以为宇文靖又躲起来找地方喝闷酒去了,没想到是去打野味去了。 难道真被南宫元熠猜对了,宇文靖对李芸儿有些与众不同。 此时,只见两人神色如常,就像许久不见的朋友,甚至有些相谈甚欢的感觉。 到了晚上,梅宗政带着安亭允也回来了,梅宗政随便吃了点饭就又去研制解药去了。 饭桌上摆了满满的一大桌子好菜,小十,元宝,姜霜也上了桌子,最是挑食的宇文靖今天亲自动手了,色香味俱全,真是让他们跟着受宠若惊。 正文 夫君,咱们生孩子去 只有安亭允道:“姐姐,是不是芸儿姐姐来了,你才做这么多好吃的。”显然,安亭允是后来人,不知道情况。 安西玥指了几样菜,道:“这些是你师傅做的,唉,姐姐今天突然没了用武之地。”安西玥调侃道。 安亭允睁大了眼睛,“师傅,真的是你做的吗?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宇文靖突然骄傲的挺了挺胸膛,“那是当然,师傅一般不轻易自己动手,算你小子有口福。”又给安亭允撕了一只烤兔腿肉,外焦里嫩,真的是酥软可口。 “芸儿姐姐,先给您吧,好像很好吃。”安亭允很懂礼的将烤肉递给了李芸儿。 在安心药堂时,李芸儿也没藏私,李氏的典籍,安亭允也看过,安亭允懂得感恩这让宇文靖很欣慰。 “臭小子,知道讨好姑娘了啊。” 安亭允道:“芸儿姐姐是漂亮姐姐,当然先给她,师傅,这一点,你得改正。” 旋即,李芸儿微微一愣,宇文靖也尴尬道:“李姑娘拿着吧,喝酒吃肉这样才痛快。” 安西玥故意道:“允儿偏心了啊,姐姐也要吃肉。” “姐夫恨不能把整桌子菜都放姐姐碗里……” 安西玥也一愣,脸色一红,允儿真的是长大了。 “还有元宝哥哥,你为什么老盯着小十姐姐看……”安亭允是整张桌子上最清醒的人,一点一个准。 元宝脖子一缩,猛喝了一口酒,差点呛到,真希望这小祖宗快去睡觉。 小十的脸也瞬间红透了,像喝了酒的瓷娃娃,红润有光泽,她只有努力缩小自己的身影,反正就是不能接话。 安西玥一喝酒就醉,但是今天李芸儿来了,她很高兴,也就没顾得上,便也端起酒杯道:“咱们今晚不醉不归,就祝我们大家永远开心,顺顺利利,再祝天下没有坏人,国泰民安,南疆百姓早日脱离苦海,还有……” 南宫元熠阻止道:“酒还没喝呢,你就说了一堆祝福话,这让我们大家该怎么接话……” 安西玥俏皮一笑,害羞道:“我这不是怕我自己喝醉后,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呆会儿发生什么事,夫君你护着我,可千万不要让我出丑。”安西玥又除附在南宫元熠的耳边悄声道。 南宫元熠摸了摸她的头,悄声道:“有我在,不会让玥儿做出出格的事的……”事实是,他也阻止不了。 “芸儿,我敬你,谢谢你来看我。” 李芸儿酒量很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顿时让宇文靖和元宝等人都为之叹服,“真是女中豪杰。”邪风城可没有什么桃花酿。 “宇文靖,我敬你,谢谢你一直帮助我们。” 安西玥两杯酒下肚,果然就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记得了。 好在他们找的这处院子比较安静,邻居之间的距离隔得也不近,就算院子里有人要唱歌跳舞也不影响别家。 安西玥自告奋勇跳舞的糗事,她也只有第二天请人帮她回忆了。 南宫元熠没有办法,只得宠溺的依着她。 看来他家玥儿的酒量永远也练不好了,他还得时时防备着不能让她在外面喝酒。 今晚,安西玥说过最霸气的一句话是:“夫君,咱们生孩子去。” 南宫元熠差点没一口酒喷出来,再之后便去生孩子去了。 姜霜一直在照顾安亭允,顿时,她连忙捂住安亭允的耳朵,自己的耳朵也红了大半。 正文 见到林琥 同时,南宫元熠占领邪风城的消息也传到了林琥的耳朵里。 半个月后,安亭俊和飞鹰安全的进入了苍夷国见到了林琥。 此时,两人站在林琥面前,心里虽然极其忐忑,但他们是带着任务来的,就算再害怕,也必须强压下心中的恐惧。 林琥坐在高位上,全身上下都带给人一股阴邪的感觉。 “飞鹰参见魔尊。”飞鹰恭敬地跪了下去,他见过林琥两次,但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说过话。 “邪风城被南宫元熠的龙虎军占领了,兄弟们也被俘虏了,我和少主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猛然,林虎衣袖一挥,飞鹰和安亭俊同时被打飞,两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唇角都被打出了鲜血,他们心里都没有底。 “他们都被捉了,你们两个是怎么逃出来的?”林琥满眼疑惑,先帝的龙虎军可不是吃素的,这一点林琥比谁都清楚。 安亭俊用手擦掉嘴角的血渍,冷声道:“不是魔尊请我来的吗?现在魔尊又要杀我了,是什么意思?” 安亭俊和飞鹰逃出邪风城后,的确在赤峰岭逗留了几天,他们最终的目的是吸引林琥的注意,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见到林琥。 其实赤峰岭内一直有苍夷国的驱毒人。 “凡是背叛本尊的人都得死。”林琥冷冷的眸子射向安亭俊:“包括你。” 林琥自从被自己的亲孙女背叛后,就变得很谨慎了,他一直以为他的不死之身没有任何破绽,但是上次,他还是受伤了,这事没有任何人知道。 安亭俊突然冷笑道:“背叛了安府,背叛了太子,也回不去北朝了。既然魔尊认定我们背叛了你,此时我们在魔尊的眼睛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我有一个请求,还请魔尊看在我娘是您亲生女儿的份上,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林琥听安亭俊如此说,倒是提起了他的兴趣,“你有什么请求?” “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白先生告诉他,就算林琥对他起疑心,也不会杀他,他想知道为什么。 “林旭之说他是林豹,我要知道真相,我不想到了阴曹地府还被人指着背脊骨骂,如果真的是林豹,魔尊能不能行行好,在我死后,把我身上的血放干,我嫌脏。”安亭俊几乎怒声道。 飞鹰也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林琥磕头:“尊主,我们真的没有背叛您,请你相信我们,我和黑龙一样,一直很崇拜尊主,希望像尊主一样有一身绝世武功。” “自从黑龙逃进了赤峰岭,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一直把他当亲大哥,可是他却被他们害死了,我要给大哥报仇。” 林琥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黑龙已经死了?” “因为我听说进了赤峰岭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来,其实我们逃出邪风城以后去赤峰岭找过我大哥,但是没有找到,我们又不敢进去,就一直在边缘等,也没有等到黑龙,我猜,他一直是死了。” 这时,有一个侍从进来,恭敬地道:“启禀国师,太上皇命人来传诏安公子进宫,太上皇要见他。” 安亭俊猛然抬头,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林琥,问道:“苍夷国的太上皇为什么要见我?” 林琥道:“因为你的真实身世是苍夷国皇子,见到太上皇你应该称他作父皇。” 安亭俊紧紧的盯着林琥,只听他又道:“以后要叫我外祖父,我自然会把你变成人上人。” 正文 天涯也到了苍夷国 安亭俊突然之间变成苍夷国皇子,认祖归宗,赐封辰王,并赐了上百亩辰王府,家仆上千,可谓是风光无限,又成了人人追捧的皇族公子哥。 苍夷国皇帝大婚,迎娶新皇后,原本就是一件举国同庆的大事。现在又找回流落在外的皇子,真是双喜临门。 此时,整个苍夷国都热闹非凡,只有轩辕冥知道,这样的平静不会维持太久了。 苍夷国,御书房内,夜。 轩辕冥正在处理公务,太监总管行了进来恭敬道:“启禀皇上,梁昭仪在殿外等候了一个时辰了,要不要宣她进殿?” “现在已经很晚了,皇上是否就寝?” 轩辕冥头也不抬,沉声道:“她爱等,就让她等着吧。” 梁昭仪的父亲是户部侍郎,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以皇上此时的处境,也不宜得罪。 朝廷中已经有好多官员暗中投靠国师,所有人都想要长生不老药,所以林琥用丹药收卖他们,梁侍郎也是其中一员。 刘全见皇上不急不躁,也是真替皇上着急,皇上再不想着拉拢大臣们,只怕都去投靠国师了。 片刻后,轩辕冥才合上奏折,似乎没有听见刘忠说什么,见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只道:“各国使臣还有多久到达都城?那边传消息来了吗?” 轩辕冥一直在等南宫元熠的消息。 刘全摇了摇头,“使臣们这一两日就会到,北朝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似乎还没有进苍夷国。” “等着吧,他会来的。”轩辕冥突然道,他知道林琥和太上皇新捉了一批人,他们是苗疆族的族人。 轩辕冥之前已经接到南宫元熠在南疆境内操练新兵的消息,北朝的队军也驻扎进南疆。 奇怪的是林琥和太上皇没有任何动作,轩辕冥安插了心腹到太上皇和林琥身边,可惜他们全都被林琥喂了药,甚至把他们变成了驱毒人。 现在皇宫里的侍卫也变成了驱毒人,如要谁不听话,他们手中的毒物随时让人丧命。 殿外,突然传来宫女的惊叫声:“梁昭仪晕倒了。” 轩辕冥继续批阅奏折,刘忠叹了口气,便出去了,只听他焦急道:“还不快扶娘娘回宫,传太医。” 轩辕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些女人啊,又开始演套路了,一晚上总要晕倒好几个,她们也总是孜孜不倦。”但轩辕冥怎么也提不起兴趣,主动将她们归为庸脂俗粉那类了。 自从轩辕冥登基,他的后宫就一直有女人住进来,就连他的皇后也是听从了大臣们的意见“帮忙”选出来的,真是可笑。 他一直作局设计别人,没有想到会被自己的父皇捆住了双手双脚,前国师与现任国师相比,顿时,他觉得前国师似乎可爱多了。 天涯在时,他只会挑选合适的人去养毒物,并不像林琥一样,不管愿不愿,他都会把人抓去,能活下来的就活了,不能活下来的当场就死了。 猛然,一团黑影闪现在他的身前,轩辕冥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时,他才唏嘘道:“天涯?” 正文 又帮着回忆 天涯把自己裹在一身黑色的斗篷里,若不是轩辕冥太熟悉他了,根本认不出来。 这时,只听天涯沙哑的嗓音道:“他们把苗疆族人关在哪里了?” “你怎么会来问朕?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和朕有仇。”轩辕冥微怒,他们早就互相看不顺眼了,“当初苍夷国的驱毒人就是你和太上皇弄出来的,不然苍夷国也不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一直是轩辕琨想要研制一批战无不胜驱毒人,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天涯也冷冷地道。 天涯早就到苍夷国了,自从他离开后,轩辕琨更热忠于研制蛊毒,不过想要制毒成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其实天涯自己也不会,他会驱毒为兵,也算是一种邪术,和巫蛊却不同。 天涯又道:“因为现在的苍夷国只有皇上不会去碰苗疆巫蛊。”他已经后悔研制出驱毒人。 “凭你一个人,是救不出他们的。朕听说,看守他们的地方守卫非常严格,连朕都从来没有进去过。”轩辕冥好不掩饰地道:“去找南宫元熠,只有杀了林琥。” 门外,四处都在捉拿刺客的声音传来,轩辕冥突然道:“糟糕了,现在你还不能暴露,赶快藏起来……” 瞬间,还没等轩辕冥说完,天涯已经快速地闪身消失了。 果然 ,门外就响起了侍卫长的声音:“刘公公,宫中混进了刺客,不知陛下是否在里面。” 刘公公左右看了一眼,也有些惧怕赵队长及他带的守卫身上突然会冒出一条蛇来咬他。 刘公公道:“咱家一直守在门外,并没有见到有刺客,赵队长是不是看错了。” “我一路追到了这里,绝对不会看错。”赵队长坚持道,只不过声音过于冰冷。 “这是御书房,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刘公公实在忍无可忍,就算他有蛇,但里面的人是皇上。 “刘全,让他进来吧。”殿内传来轩辕冥冷森森的声音。 最后,赵队长在御书房里寻视了一圈,并未发现刺客,便恭敬的又退了出去:”末将再到别的地方寻找。” 刘全生气道:“皇上,太上皇也太让他们放肆了,奴才都说了没有刺客,他坚持要闯。” “再忍忍吧,很快了。”轩辕冥道,只怕不是太上皇,而是林琥又在父皇耳边吹耳旁风了。 …… 另一边,安西玥一觉睡到正午才醒过来,她一睁眼看见就是李芸儿。 安西玥左右找了一圈,问道:“他呢?” “你是想要问南王怎么不在吧?”李芸儿打趣道:“酒真是个害人不浅的东西啊。” “我昨晚没发疯吧。”安西玥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再瞟了一眼自己,发现身上有些痕迹,安西玥见李芸儿眼神怪怪的,尴尬道:“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于是,李芸儿又帮安西玥回忆了一遍昨晚的情景,安西玥听后,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真的这么说的?你逗我的吧。” 李芸儿目光清明,半点都不像说慌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就是你自己说的,还主动拉南王去生孩子呢。” 正文 夫人的邀约 “这下彻底没脸见人了。”安西玥把头蒙在被子里,欲哭无泪:“真是丢死人了。” 李芸儿扯开她的被子,一本正经地道:“我们都不笑话你,看到你们夫妻这么恩爱,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别躲了,出来吧。” “我不出来。” 此时安西玥在心里已经把南宫元熠骂了几百遍了,都说了不管她做什么都要阻止她,南宫元熠还这么配合她。 顿时,安西玥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副撩人的画面,她拉着南宫元熠跳舞,还对他上下其手,最后她是不是主动的吻了他……直到他把她抱回房,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和南宫元熠做了什么…… 这时,姜霜和小十打了水进来,两人相视一笑,回忆起昨晚王妃折腾王爷跳舞的情景,两人又不自觉的脸色一红,王妃和王爷的感情真好。 李芸儿朝着姜霜和小十使了个眼色,独自起身边走边说道:“你们家王妃不想起呢,就让她躺着吧,这些都撤了吧,一身的酒味,晚上你们家王爷回来闻着那味可真够难受的,唉……” 安西玥不自觉闻了闻自己,确实挺难受的,昨晚她该不会这样和他…… 她想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姜霜,小十帮我备水,我要洗澡。”安西玥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安西玥等了片刻听不到动静,突然冒出一颗小脑袋,只见李芸儿已经出去了。 安西玥又微眯着眼睛看着两个丫头,心想,她们也在嘲笑自己,瞧她们使劲憋着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安西玥突然道:“想笑就笑吧,都憋着多难受啊。” 顿时,两人不约而同的摇头,心里想的却是,幸亏没有外人在场,不然大小姐的名声真的不要要了。 安西玥掀开被子,从容地翻身下床,此时她只穿了一件里衣,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她妙曼的身姿,瞬间小十和姜霜脸颊更红了。 顿时,两人像见了鬼似的夺门而逃,巧的是,两人刚出来,就遇见南宫元熠回来了。 “王妃睡醒了吗?”南宫元熠刚从衙门忙完回来。 姜霜回道:“王妃要沐浴,我们去准备热水。” 两人说完,又一溜烟逃跑了。 南宫元熠推门进来,就见安西玥随便披了件外裳正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她的长发,头发都打结了。 安西玥透过铜镜瞪了他一眼,刚才他在门外时,她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南宫元熠自来熟的抱住她的腰身,旋即又亲了亲她的脸颊,轻声道:“夫人好像有些不高兴,是谁惹夫人生气了,告诉夫君,夫君替你报仇” “就是夫君惹我不高兴,夫君替我报仇吧,准备怎么惩罚他。”安西玥故作生气。 “我提前给你说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阻止我啊,你让我在他们面前又丢了一次脸,你还当着他们面……”亲我。 安西玥话还没有说完,脸已经开始发烫。 南宫元熠眉头一挑,眼中毫无悔意,笑得有些无耻,道:“夫人邀约,为夫如果不遵从,夫人岂不是更会怪我不给你面子,为夫真是好难啊。” 正文 春日的春光 “你……”安西玥气得脸涨红:“你快出去,我要沐浴了,身上都是酒味。” 突然,南宫元熠将她抱了起来,放在腿上:“玥儿,让为夫帮你洗澡吧。” “不行,昨天晚上我喝醉酒做的事,我已经很难为情了。” “又不是没洗过。” “那不一样。”安西玥阻止道,这里是他们临时租住的院子,虽然有好几间厢房,但还没有沁竹雅苑的十分之一大,外面都是人。 “我们是夫妻,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皇上派的使臣马上就要到边境了,等他们一到邪风城,我就直接去苍夷国了,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南宫元熠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沉重道。 “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安西玥知道使臣一到,也就意味着他要去苍夷国,直接面对林琥。 南宫元熠紧紧的抱着她,“玥儿乖,这次你不能去,留下来,好好守着咱们的新家,等我回来。” 安西玥努力的往他怀里拱了拱,她的眼眶也湿润了,为了让他放心,才道:“我会等你回来的。” “我也会和外祖父一起努力,研制出对付驱毒人的药物,不会让天下生灵涂炭的。”安西玥眼中满是坚定。 南宫元熠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这样她就不会再赶他出去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主子,热水准备好了。” 南宫元熠替安西玥拢了拢衣服,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也没有打算把她放下来。 安西玥洞察了他的意图,连忙道:“已经够丢脸了,快放我下来,你先出去……” “玥儿,别动,不然我就亲你了,让她们在门外等。” 瞬是,安西玥就老实了。 南宫元熠恢复了冰冷的面色,才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把水抬进来吧。” 小十和姜霜不知道是怎么把浴桶灌满的,王爷和王妃真是毫无避讳的在她们面前秀恩爱,只听南宫元熠又道:“水准备好了,都出去吧。” 意思是说这里不需要她们伺候了,他亲自接替了她们的活。 两人同时一愣,主动替他们关上了门。 安西玥直接将头埋进了南宫元熠的胸口躲了起来,只等两个丫头主动退了出去关上门,她才抬起头来道:“王爷要伺候王妃沐浴这事一定又传出去了。” 南宫元熠毫无违和感,将她放在凳子上,又亲自去试了试水温,道:“以前又不是没被传过,本王脸皮厚,不在乎。” “我在乎啊。”安西玥感觉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你也不用在乎,王妃和王爷感情好,所有人都知道。” “忘记告诉你了,白先生昨晚来找我商量事情。” “所以白先生也知道了,知道我醉酒失态的模样……” 南宫元熠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夫人的名声在龙虎军中早就传开了的,不用在意,有本王在没人敢嘲笑你。”事实是,白先生也很八卦,南宫元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却被安西玥治得服服帖帖的。 “我什么名声?” “你锁门做什么?” “姜霜和小十还在外面守着呢……” 安西玥被他剥掉了衣裳丢进了水里,水温刚刚好,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虽然他们已经很坦诚相见了,但是此时大白天的也怪难为情的。 南宫元熠洗得很认真,先给她洗了头发,每一根发丝都理得很顺,安西玥以为他会一直这样老实,谁知道,最后他的衣服也打湿了。 安西玥被他抱到床上,他再放下了床幔,直到两人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安西玥才清醒过来,她是被一个炙热而绵长的吻撩拨得差点窒息,真真切切的感受,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了。 昨天晚上,南宫元熠被安西玥撩拨得欲火焚身时,见她醉得太厉害,他也没舍得折磨她。 安西玥会觉得全身酸痛,也是因为她自己跳舞折腾了一大晚上。 正文 无耻 另一边,李芸儿刚出院子就遇见了宇文靖。 李芸儿见宇文靖急匆匆的,也没有多想,便将他拦下,“宇文公子请留步。” 宇文靖略带尴尬,也不知道怎么接话,见李芸儿不卑不亢,神色淡然,明显此时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别扭。 李芸儿轻咳了一声,又道:“宇文公子是去找南王的吗?” 宇文靖点了点头,“是有一些事要找他。”他怎么见到李芸儿感觉有些紧张啊,都是南宫元熠给惹的祸。 李芸儿见他神色闪烁,为了让他不要打扰里面的夫妻,李芸儿问道,“你的事很着急吗?”。 宇文靖又摇了摇头,“不算太着急,生意上的事,听说他回来了,找他商量商量。” 宇文靖说着就要朝里面走,李芸儿急声道:“既然不着急,宇文公子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宇文靖呆呆的看着她…… “我想在邪风城设置一个安心药堂的分堂,主要是收购一些特殊药材,你们宇文氏的生意涉猎很广,我也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宇文公子能不能帮忙陪我去选个铺面。” 宇文靖有些尴尬,“宇文氏的生意我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事找南宫元熠和安西玥更稳妥一些,在做生意方面他们比较在行,还是去找他们商量一下吧。” 宇文靖说完又往里走,李芸儿连忙拉住他,暗忖着:“她其实是想支开宇文靖,安西玥要沐浴,南宫元熠把姜霜和小十赶出来了,她该怎么和宇文靖说呢,真是伤脑筋。” 李芸儿独自陷入苦恼里,“愁苦”两个字都写在脸上,宇文靖的心思却不在她的脸上,而在她的手上,因为她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怎么感觉这么慌呢? “宇文公子,芸儿小姐,你们……”姜霜正巧看见两人站在院门口,也不知道是要进去还是要出去。 总之是挡在大门口,把路堵住了。 关键是两人还离得这么近,顿时,姜霜又一阵脸红,暗道:“今天是怎么了,先是王爷和王妃,现在又是宇文公子和芸儿小姐,不过他们还真是般配呢。” 顿时,李芸儿看了自己搭在他手腕上的手,觉得有些失礼,手忙脚乱地将手收回,脸也微微有些红,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我还有事,你们先忙。” 姜霜看了一眼宇文靖,朝他行了一礼,问道:“芸儿小姐怎么了?我没什么忙的,就是想去买点菜。” 宇文靖为了避开刚才的尴尬,“你们家王爷可在?” 姜霜脸色一红,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王爷和王妃在房里呢,不过宇文公子等会儿再去吧,因为……” 宇文靖瞧姜霜那害羞的模样,就猜到是什么事了,他在心里把南宫元熠骂了千百回,无耻至极。 宇文靖见李芸儿转身离开,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想提醒他,现在去找南宫元熠不方便。 “李芸儿,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宇文靖朝李芸儿追了上去:“南宫元熠也想了很多办法,为了促进南疆的经济,吸引商人来此处经商……” 姜霜喃喃道:“宇文公子似乎很开心。” 正文 芸儿,小心 三日后,宇文靖终于陪着李芸儿把铺面确定下来了,那日的事无波无澜,两人都自动觉得,都是误会,都是南宫元熠和安西玥惹的祸。 那日那两个让他们产生误会的家伙一整日都没有踏出房门一步,所以宇文靖又陪着李芸儿忙前忙后,忙里忙外,总算租下一个比较大的铺面。 只要有钱,办事效率就提高了许多,所以李芸儿和宇文靖又来看店铺改装的进度。 李芸儿习得一手好医术,人又长得漂亮,关键是半点架子也没有,使得工人们都很喜欢她。 李芸儿给的工钱很高,这样使得做工的人更积极更细致。 宇文靖跟在她身后,工人们左一个老板,右一个老板娘地叫,最开始两人还连忙解释,不过,现在似乎都不太在意了。 知道的人叫李姑娘,宇文公子,不知道的人则会偶尔犯错,两人都很默契地不在意了。 因为邪风城大改革,城主被关押,而朝廷又派了官员来,一系列的改变,都影响着邪风城。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邪风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虽然比不上其他县繁荣,但比以前好了许多。 莫氏药堂受的影响最大,因为官府控制了他们的药价,莫氏药堂的坐诊大夫水平又有限。 再加上梅宗政带着安亭允在邪风城里免费给人看病,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梅宗政的名声就传了出去,使得邪风城周边村镇上的百姓纷纷慕名而来。 瞬间,莫氏药堂的生意就冷淡了许多。 这个消息很快传回了莫氏,于是莫氏家主便连夜派人赶来。 对于莫氏来说,守住一个他们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地盘是很不容易的。 此时,只见莫氏药堂的大门前停了一辆马车,仔细一看,从车里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家大小姐莫纤纤。 莫君豪见来人是他姐姐,谄媚地迎了上去,“姐,你怎么来了,是姐夫让你来的吗?太好了,你医术这么好,咱们的生意又有救了,你都不知道,自从这里有了官兵,还来了一个替人免费看诊的郎中,咱们的生意一落千丈。” 莫纤纤被扶进了药堂,感叹道:“这岂止是一落千丈,简直是鸦雀无声。” 莫纤纤随意走动了一圈,“不是带了坐诊大夫来吗?大夫呢?” 莫君豪脖子一缩,“没有生意,估计在家休息吧。”其实是昨天晚上莫君豪和坐诊大夫去逛了青楼,大夫没来药堂。 莫君豪能这么准时,也是掌柜的再三催促,说家主派的人到了,不过他没想到会是莫纤纤,他姐已经嫁人了,不是应该在郭氏里面当少奶奶吗? 顿时,莫纤纤怒声道:“邪风城只有咱们莫氏一家药堂,这生意都被你经营得如此萧条,你学医不行,做生意也不行,你还能做什么?” “姐,这事也不能怪我啊,要怪就怪姐夫,当时,他说叫我们莫氏来开药堂,保证财源广进,起初也的确是这样,谁知道他的靠山也倒了……” 莫纤纤知道她这个弟弟是什么德性。 这时,莫纤纤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芸儿,小心。” 正文 又撞上莫纤纤 远处,宇文靖看到铺面的匾额有松动的情况,情急之下,他还在大街上就喊出了声。 安西玥离李芸儿有一定的距离,在听到声音时,也同时朝着李芸儿看去,只见大门上的匾额即将掉落下来…… “芸儿,快躲开。”安西玥也喊道。 还没等安西玥跑到李芸儿身边拉开她,宇文靖如一股旋风瞬间疾飞而来,一把捞住李芸儿的腰身,躲开了头顶上的匾额。 旋即,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重重的匾额骤然砸下摔得四分五裂。 这么重的匾额落下来,非得把李芸儿砸得头破血流。 李芸儿寻声望去,也吓了一跳,今天她和安西玥来铺面检查装修情况,并没有叫宇文靖,他怎么来了? 四周的百姓见此情景,也是吓得惊魂未定。 不过,见李芸儿被一个白衣公子救了,四周突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百姓们也议论纷纷:“刚才好危险,若不是这位公子救了那位姑娘,可就危险了。” 安西玥见状也松了一口气,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这时,只听到一个讽刺的声音传了过来。 “明明是个不要脸的下贱货色,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当众勾引男人。” 莫纤纤眼睛死死的盯在李芸儿和宇文靖的身上,说出的话也无比恶毒:“阿靖,你还不知道晋城的李芸儿是什么人吧,我都打听清楚了,她是一个富商的小妾,富商死了后,她就抛弃了富商逃走了。” “阿靖,她欺骗了你,她根本不是真的喜欢你,她喜欢的是你的钱。” 此时,宇文靖还抱着李芸儿,瞬间,四周的百姓听见莫纤纤的指责,又开始议论纷纷:“这位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原来当过别人的小妾,真是人不可貌相。” “长得这么漂亮,男人都喜欢这样的……” 瞬间,李芸儿推开宇文靖,连退了好几步,四周全都是对她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李芸儿只感觉头昏目眩,连呼吸新鲜空气都有些困难。 “小妾”两个字触动了她心底最深的痛。 宇文靖感觉怀里突然一空,耳边还传来刺耳的声音,他转眸扫向莫纤纤,冷声道:“郭夫人如此嚼舌根,也不怕遭报应吗?” 莫纤纤气得想吐血,“阿靖,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也不希望你被别人骗了,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宇文靖怒道:“她是什么人与你有什么关系,郭夫人请你自重。” 自从她得知宇文靖和李芸儿在一起之后,她就特意去打听了李芸儿的身份,同样是医药世家出生,可惜她命不好,最后沦落为别人的妾室,还好意思在宇文靖面前装清高。 此时,莫纤纤见宇文靖这么凶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莫纤纤又瞟了一眼正在装修的药堂,铺面又宽又大,装修得也很体面。 莫纤纤冷声道:“李芸儿,没想到你心机这么重,在京都时,他为了你可以豪气地花二十万两银子,现在你又骗了他多少钱来开这家药堂,这位置,这铺面应该要花不少钱吧。” 正文 不三不四的女人 “李芸儿,你手段真是挺高明的啊,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漂亮就可以勾引所有的男人让他们为你做任何事。”莫纤纤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才感觉舒服一点。 刚才她已经从莫君豪口中得知这条街上也有一家药铺在装修,是想抢他们的生意,她没想到会是宇文靖和李芸儿。 “莫纤纤,你说够了没有。”宇文靖看李芸儿脸色极其难看,他已经愤怒到了极至,他不打女人。 “她做都做得,还怕别人说吗?她就是一个贱货,当了婊子,还装什么清纯……”莫纤纤越是见宇文靖关心她,她越是嫉妒。 这时,安西玥挤过人群,扶住李芸儿的身体,担心道:“你怎么样?” 李芸儿摇了摇头,她感觉结痂的伤口突然被人撕开,她已经放下了所有的仇恨,只想好好生活。 为什么还有人不愿意放过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直自信满满的李芸儿突然变得不自信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宇文靖”三个字刻在她的心上。 此时,她为什么慌张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芸儿你在在乎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去在意别人? “啪。” 安西玥见莫纤纤还在絮絮叨叨,突然,响亮的一巴掌打在莫纤纤的脸上,打得莫纤纤瞬间闭紧了嘴巴。 莫纤纤捂住半边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安西玥,“你凭什么打人?” “就凭你随便诬蔑造谣。”安西玥冷声道:“别人若敬我一尺,我定当敬他一丈,别人若欺我一分,我必还他十分,莫大小姐,你不该惹你惹不起的人。” 莫纤纤冷冷的看向安西玥,她认得她,当初在清水镇时,安西玥为了讨好宇文靖,亲自做菜伺候宇文靖。 莫纤纤嫉妒得发狂,不管不顾地讽刺道:“宇文靖,你可以啊,左拥右抱,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是逍遥快活,当初在清水镇时,你是故意带她去恶心我的吧?” “原来最先始乱终弃的那个人是你,你早就和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好了,对不对?” 当时李芸儿脸被毁了容,又带着面纱,莫纤纤根本没有认出她来,这话她是对着安西玥说的。 她说这话的意思是宇文靖早就和安西玥勾搭在一起了。 安西玥看向莫纤纤,冷瞪着她,暗忖着:“真的觉得她足够愚蠢,莫纤纤今日的所作所为足以让她在宇文靖心里的消失殆尽。” 顿时,宇文靖双拳紧握,冰冷蚀骨的眸光射向莫纤纤,他从来没有这么看过莫纤纤。 就算知道她卖假药,他也宁愿相信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还在担心她,丢了这么大的生意会被郭氏一族迁怒,看来,他真的是蠢得可以。 这么多年,为了这么一个女人。 猛然,宇文靖朝着莫纤纤打去凛冽的一掌,瞬间,只见莫纤纤吓得脸色铁青,待她转头时,只见她身后的一张桌子被震裂开来。 顿时,吓得四周的百姓纷纷后退,李芸儿也吓了一跳。 这时,李芸儿才看向宇文靖,只见宇文靖也同时看向她,仿佛在向她说对不起。 顷刻间,李芸儿才撇开那抹视线,沉声道:“莫小姐,你误会了,我和宇文公子什么关系也没有。这间药堂是我自己开的,钱也是我自己出的,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还有当初在京都时,郭氏贩卖假药,朝廷追查,所以我才和宇文公子演了一出戏,目的是什么,你应该都知道了。” 正文 不会有关系 “你口口声声骂宇文靖始乱终弃,勾三搭四。”李芸儿冷冷一笑道:“其实这么多年来,他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 “我身边的这位,你又误会了,她叫安西玥,是南王的妻子……”李芸儿挺直了背脊骨,完全将多余的声音摒除。 李芸儿看了宇文靖一眼,又道:“至于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和宇文公子清清白白,并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有关系。” 李芸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句话,就已经表明了立场。 安西玥突然去拉李芸儿,“芸儿,你其实不用这样,你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 “西玥,我们先回去吧。”李芸儿朝着安西玥浅浅一笑。 只见李芸儿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色衣裙,绝美的容颜美得令人窒息,任谁都不相信这样一位姑娘会是莫纤纤口中贪慕虚荣的女人。 瞬间,所有的百姓纷纷为安西玥和李芸儿让路,纷纷道:“南王妃慢走。” 安西玥朝着众人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又道:“都别围着了,散了吧,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宇文靖自己的事就由他自己去解决吧,他和莫纤纤该有个了断了,不然永远得不到安宁。 百姓们也很听话,待安西玥走后,又有人议论道:“人家是南王妃,也不知道这个说话尖酸刻薄的女人是何用意,还敢造谣南王妃和别的男子有染。” “自从南王殿下来了邪风城之后,洪伍等人就被清除了,南王是咱们邪风城的恩人。” “你们没听说吗,南王妃和南王一直很低调,他们一直在帮助咱们老百姓,杨六家女儿就是他们给治好的,因为医术好,其他人还找南王妃也看过病呢。” “那个女人怕不是有病吧,张口就敢诬陷南王妃和那位姑娘。” 此时,只见莫纤纤目瞪口呆的呆愣在当场,四周的百姓对她指指点点。 宇文靖想要追上安西玥和李芸儿,又想到李芸儿刚才说的话,最终,他转身就朝着铺面走去。 “宇文公子,对不起,都是我们没有把匾额钉牢固,差点砸到李姑娘。”工人对着宇文靖道。 “都去忙吧,下次做事小心一点。”宇文靖看了一眼摔得粉碎的匾额,刚才那么远,他想也不想就施展轻功冲了上来。 在救了李芸儿的那一瞬间,他心中满是欢喜,为什么会这样? “阿靖,对不起。”莫纤纤也跟了进来。 宇文靖还像平常一样,学着李芸儿的样子扶扶这个,顺顺那个,只是他不会像李芸儿一样,去叮嘱工人们小心一点,仔细一点,再提出她的想法和建议。 他以为他对这些都提不起兴趣,其实他是喜欢看那抹白色的身影自己忙碌。 她好像永远精力充沛,她什么事都不喜欢别人帮忙,喜欢亲力亲为。 莫纤纤见他不理自己,挡在宇文靖的面前,又道:“阿靖,我不知道你和她没有关系,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解释。” “郭夫人,你这么叫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不合适吧。”宇文靖冷声道。 “我以前也是这样叫你的啊,阿靖,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莫纤纤放缓了声线。 正文 她什么也不是了 “阿靖,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知道吗?当年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啊,我不能违抗我爹的命令,我不能不管莫氏……” 莫纤纤知道当年宇文靖有多喜欢她,郭氏没了皇商的身份已经一落千丈。她已经后悔嫁给那个男人了,更讨厌和那些小妾争风吃醋的日子。 莫纤纤自从回了莫氏,就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和离。 突然,她又回忆道:“我们以前在一起时,多开心啊,你每次都会给我送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会送我最漂亮最时兴的衣服首饰,差一点我就成了你的妻子……” 莫纤纤追悔莫及,甚至恨自己,当时有一个人把她捧在手心里,她为什么不珍惜。 这时,莫纤纤以为宇文靖要重新接纳她时,又企图去牵宇文靖的手,谁料,宇文靖却巧妙地避开了,在他心中莫纤纤永远是天上最耀眼的繁星,但现在都过去了,她什么也不是了。 “你们莫氏的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以前的事也不要再提了,我都忘记了。”宇文靖说完转身就要走:“当年那个心地善良,一心专研医术的莫纤纤已经变了,现在的宇文靖也变了。” 莫纤纤能感觉到宇文靖眼眸里的冷意,但她还是不死心,道:“阿靖你不可能这样对我的,你明明说过,生生世世都只爱我一个人的。” “我没有变,你也不可以变。你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是不是那个李芸儿?”莫纤纤眼泪再也忍不住,瞬间就掉了下来。 宇文靖没有和她多做纠缠,直接踏出了店铺。 这时,莫君豪见宇文靖离开后,他才敢进来拉他姐,“姐。” 莫君豪年龄不大,看他姐的神情就猜到了八九分,莫君豪提醒道:“姐,你和宇文靖牵扯不清,你这样做对得起姐夫吗?” 莫纤纤擦掉眼角的泪水,冷瞪着莫君豪:“以后不许叫他姐夫,他已经不是了。” 莫君豪目瞪口呆盯着他姐,知道她在说气话。 “我又没惹你,朝我吼什么啊,我可是你亲弟弟。”莫君豪有些气急败坏,又道:“宇文靖惹你,你找他吼去啊。” 莫君豪没想到宇文靖变得这么有骨气,当年他可是追着他姐屁股后面转,眼里心里都只有他姐的啊,看来男人一旦变心了,比女人还狠。 …… 另一边,李芸儿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安西玥去敲了好几次房门,都没敲开。她甚至怕李芸儿会想不开伤害自己,叫小十翻窗强行进去看了好几次,好在李芸儿只是安静的睡着了。 “我从来没见李姑娘这么伤心过。”小十突然道。 安西玥叹息道:“连你都看出她伤心了,她心里该有多难受啊。”李芸儿是个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的人。 顿时,小十只觉满头黑线,王妃是不是把她当傻瓜了,她连这都看不出来? “宇文靖也一直没有回来,不知道他和他的青梅竹马聊得怎么样了?”安西玥又喃喃道。 “小十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做什么?”安西玥问道。 “我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小十老实答道。 正文 依然很漂亮 安西玥看着小十的脸,表示惊奇,“元宝从来没让你心情不好过吗?” “关,关元宝什么事……” “哟,脸还红上了,我们的小十女侠也会害羞了呀!”安西玥突然很想知道小十和元宝的进展。 “我去看看姜霜。”小十借故走开了。 自从来了邪风城,元宝好像挺忙的,因为元宝和程枫一直跟着白先生在操练接收暗门的那批人,并且,已经有很多暗门武功不弱的人赶来投奔。 所以梅宗政和宇文靖也很忙,忙着炼制解药。 药材也很匮乏,他们通过宇文氏的药材行购药运过来。 南疆的药材资源其实很丰富,不过光靠邪风城附近的人采摘的量,根本供应不上,所以安西玥和梅宗政一直在教他们识别各种药材,他们再回收。 现在暗门的这些亲属也愿意跟着他们学习,所以就更忙了。 其实,就目前来看,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们去思考儿女私情。 南宫元熠已经启程赶往苍夷国,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此次出使苍夷国的使臣会是豫亲王。 豫王来的目的,是为了阻止南宫元熠,可惜南宫元熠已经决定好的事,豫王也没能改变,于是,豫王和南宫元熠直接带着人赶往苍夷国参加轩辕冥的婚宴。 这次是苍夷国主动邀请,诸国也必须给苍夷国面子,按照进程推算,北朝的使臣应该是最晚到的。 安西玥看了一眼房门,就去了厨房,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能享受美食好像也不错。 夜幕降临,李芸儿将自己收拾得很精致才出了房门。 “哇,好香啊。”李芸儿看着端上桌面的美食,“南王娶了你,可真是娶了个宝贝。” 安西玥见她面色红润,神色也并无异常,仿佛白天的一切阴霾都不曾在她的身边出现。 “我脸上没有脏东西吧,我出门时可特地照了镜子的。”李芸儿微笑道。 “没有,依然很漂亮。”安西玥嘴甜道,宇文靖没有回来,两人也极有默契的没有提到关于他的话题。 李芸儿笑道:“我皮肤是不是更好了,更红润通透了,都是你和玉颜霜的功劳。” “我有一个想法,咱们的玉颜霜在京都卖得很好,甚至有很多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的夫人专程到安心药堂订货。” “可惜都供应不上,因为缺少好的药材,其中一味药白皮的要求更高,所以我想设几个收购点,等咱们的原药材充足之后,我们还可以卖到其他国家……” 安西玥道:“先从花王国入手吧,花王国是北朝的附属国,舅母在花王国又有人脉,这事我已经和舅母沟通过了,有她帮忙,你就先大胆的准备原料药材,其他的咱们一步一步的来。” “正好,南疆盛产白皮,我还发现这里的气候和温度都很适合栽种药材,我准备推动这里的百姓栽种药材。” 安西玥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说出来,正好解决南疆百姓很穷的这个问题,他们靠自己的双手劳动,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这时,院门外突然刮起了一股冷风。 小十提着剑追了出来,紧接着守在附近的暗影也被惊动了。 正文 不速之客 顿时,十几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院子里。 只见来人个个身上都透着一股煞气,虽然蒙着面巾,但一看就来者不善,颇有要将她们赶尽杀绝的气势。 小十见状早已磨“剑”赫赫想要亲自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看看。 叶凌突然现身朝着小十道:“你留下来保护王妃,他们交给我。” 按理说,邪风城已经被龙虎军和周将军的人围得水泄不通,这些黑衣刺客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为了促进南疆和邪风城的经济贸易,这段时间以来,来来往往的人也络绎不绝,他们也防不胜防。 今晚值班的正是叶凌,南宫元熠离开时,已经给他们下了军令,保护王妃的安全。 叶凌说完带着人如一股风般挡在黑衣蒙面人的面前。 旋即,安西玥和李芸儿也跟着小十出来,见院中突然多出来的黑衣人,安西玥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敌人来者不明,她当然想要从他们口中套出一些有用信息。 黑衣人见安西玥气势逼人,长得又很漂亮,料定要杀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黑衣人依然冷冷一笑,道:“挡人财路者该死,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人。” 安西玥冷眼瞪向他们,目光中无半丝畏惧,杀手她见多了,倒没见过这么怂的,“哦,不知我们挡了谁的财路,让他这么大动干戈。” 安西玥暗忖着:“阿熠才走一天,邪风城就不平静了吗?看来不管是在苍夷国还是邪风城,都一直被人盯着啊。” “少废话,等杀了你,自己到地底下去问阎王爷吧。”蒙面人冷声道:“杀了他们。” 叶凌今晚只带了两个人,但龙虎军里就没有孬种,只听叶凌沉声道:“上。” 两个属下得令,身影也如同鬼魅一般与叶凌一起加入了战斗。 顿时,安西玥拉着李芸儿连忙后退,沉声道:“咱们退后,不要让他们的血溅在我们的身上了。”她已经大致猜出这帮蒙面人是谁的人了。 李芸儿见安西玥笑得这么轻松,就知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果然,不出一柱香的时间,黑依人纷纷败下阵来。 这时,突然从暗处传出来一点响动,小十拔出利剑直接朝着暗处刺去,对方似乎也会武功,连忙躲避…… 小十似乎快来人一步,很快来人也败下阵来。 蒙面人见他带来的人全都身受重伤,而对方仿佛正打着他玩似的,顿时,气急败坏的怒骂了一声,“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 叶凌在龙虎军担任队长,此时,他也好心的回了一嘴:“龙虎军,听说过没有?” “龙虎军是什么玩意儿?”蒙面人是真的不知道龙虎军的名号。 顿时,蒙面人的话把叶凌给气得,直到打得蒙面领头人求饶,他都没有要停下来:“刚才不是还装模作样要杀人的吗?怎么这会儿就认怂了。”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杀王妃娘娘的?” 蒙面人连忙道:“王妃?什么王妃?” 就在这个时候,与小十交手的人突然摘下帷帽,露出她的本来面貌,透着微弱的光线,安西玥等人才看清来人:“莫纤纤,怎么会是她?” 正文 回去的理由 莫纤纤会武功,一点都不奇怪,毕竟宇文靖的武功也很厉害。 也许莫纤纤的武功是跟他学的。 这时,蒙面人朝着莫纤纤道:“大小姐,救我们。” 莫纤纤暗骂他们没有用,幸亏在来邪风城的路上没遇上什么危险。 突然莫纤纤声音变得有些楚楚可怜,轻声道:“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只想和李芸儿好好谈谈。” 莫纤纤打听到她们的住所,并且宇文靖也没有回来。 她还是嫉妒得发狂,越想越气,于是,想要趁此机会除掉李芸儿。 “这就是莫大小姐想谈谈的“诚意”吗?”安西玥看了一眼被制服的蒙面人,眸光凛冽,冷声讽刺道:“如果谈不拢,合不了你的心意,你是不是就要赶尽杀绝了?” 李芸儿也正了正身子,沉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莫大小姐,我已经选择不和你计较了,你为什么还是揪着我不放?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你再纠缠下去,我不会退让了……” 莫纤纤盯着李芸儿,“都是因为你,阿靖才对我这么冷漠。”和李芸儿的美貌比,她一点胜算都没有,怪不得就算她曾经是别人的小妾,宇文靖也还是会喜欢她。 莫纤纤越想越觉得是李芸儿那张脸惹的祸,所以她才决定让人把李芸儿掳走或杀了,这样,宇文靖就不会喜欢她了。 莫纤纤见她的人刺杀失败才暴露了自己。 另一边,宇文靖从药堂出来就直接去了官府临时设置的医药堂帮梅宗政的忙,他一直忙到晚上都没有准备回去,晚饭也是和士兵们凑合着就吃了。 “师傅,很晚了,我想回去睡觉了。”安亭允揉了揉疲倦的眼睛。 宇文靖微愣了片刻,顿时兴奋道:“对啊,你是小孩子嘛,要睡觉了,是该回去了,不然对身体也不好,梅老是不是身体也不舒服,我送你们回去吧。” 宇文靖终于找到回去的借口。 白天时,李芸儿说的那些话,宇文靖听进心里去了,他甚至有些闹脾气,李芸儿怎么可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他撇清关系呢,虽然他们的确没有任何关系。 安亭允见宇文靖脸上出现五颜六色的变化,瞬间觉得奇怪,喃喃道:“师傅,您怎么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又兴高采烈。” “我有吗?” “你是来帮外祖父忙的吗?今天一整天,你都心神不宁,搞错了好几样药,就连你今天吃饭,都没说军营里的饭菜难吃。”安亭允直接点出了宇文靖做的尴尬事。 顿时,有暗影气喘吁吁地赶来禀告道:“有刺客……王妃和李姑娘……” 宇文靖终于反应过来,连话都没有问全,一闪身就出了营帐。 “师傅,等等我。”安亭允追了出来,可惜宇文靖已经不见了。 这时,安亭允才细细的问清楚情况,原来刺客已经被制服,姐姐和芸儿姐姐都没事,虚惊一场。 安亭允又问了刺客的来头,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安亭允得出一个结论:“原来是芸儿姐姐的情敌找上门来了,真是借了上官瑶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没想到师傅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啊。” “外祖父。”安亭允又去药堂找了梅宗政才道:“今晚上我们不回去了吧,大人们有些私事要处理,咱们就别跟着去凑热闹了。” 正文 谁更无耻 莫氏药堂内,郭启淋突然到访,顿时吓得莫君豪睁大了眼睛,他姐姐上午到,他姐夫晚上就到了。 这是巧合还是…… 莫君豪也不是笨蛋,他只希望她姐白天闹的那一出不要传到郭启淋的耳朵里。 此时,莫君豪衣服穿得松松垮垮的,明显才刚从温柔乡里钻出来,见到他姐夫的第一眼就满眼谄媚:“姐,姐夫……您怎么来了?” 莫君豪瞪了管家一眼,低声道:“权叔,您怎么不早点叫我?”见茶几上早已经沏了茶水,说明他姐夫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管家是莫氏的人,自从跟着莫君豪来到邪风城做生意,是又当管家又当药堂的掌柜,替莫氏操碎了心。 郭启淋上下打量了一眼莫君豪,也懒得管他的那些寻花问柳的事,问道,“你姐呢?” 旋即,莫君豪看了丫鬟一眼,问道:“还不快去把大小姐请出来?” 丫鬟是一直伺候莫纤纤的,顿时,也吓得没了主意,大小姐带着人出去了,这话她也不能说,因为大小姐遇见了宇文公子。 莫君豪见丫鬟不动,骂道:“去后宅把大小姐请出来啊,你耳朵聋了吗?” 丫鬟吓得双腿发软,大小姐不在后宅,她上哪里去找啊! 权叔朝着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丫鬟出去把大小姐找回来,而他则打着圆场道:“姑爷一路上舟车劳顿,这么晚了一定饿了吧,不如先安排饭菜?大小姐待会就来了。” 莫君豪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也不管事,权叔是莫家的老人,他自然已经知道了莫纤纤在郭府的处境。 “那就先摆饭吧,兄弟们也都累了,有劳权叔安排一下。”郭启淋道。 权叔连连点头,便主动的去安排去了。 郭启淋丝毫不在意莫纤纤在哪里,莫家的人在他眼里蠢笨如猪。 郭氏失去皇商的机会,甚至被官府追查,从此郭氏的生意一落千丈,郭氏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了莫纤纤的身上。 所以这次郭启淋出现在邪风城并不是偶然,他的目的就是找宇文靖和南宫元熠报仇。 郭氏一直依附林氏而活,林氏一倒,郭氏自然蹦跶不起来,郭启淋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差点被莫纤纤气死,直到他重新联系上林琥。 这时,只见莫氏药堂的一个打杂的伙计突然赶来,他手里还抱着药堂的账簿,一见到郭启淋便恭敬的行礼道:“参见家主。” “陈达,你来做什么?”莫君豪疑问道,因为陈达只是莫氏药堂在邪风城招的一个打杂伙计。 此时,陈达竟称郭启淋家主,难道陈达是郭氏的人? 只见郭启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君豪,忘记告诉你了,陈达以前在郭氏药堂当掌柜,这次我到邪风城也是想要让陈达继续担任药堂的掌柜。” 莫君豪听到这里,简直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自己的表情。 又听陈达道:“谢家主栽培,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旋即,陈达又将几本账簿交到郭启淋的手中,恭敬道:“这些是药堂半年的账目往来,请家主过目。” 正文 谁更无耻2 莫君豪终于听出了不对劲,“姐夫,他是什么意思?陈达怎么会有莫氏药堂的账簿?” “君豪啊,你经营药堂的生意辛苦了,从今以后,药堂的生意就交还给郭氏吧,听说这一个月以来,药堂的生意越来越差了啊,再这样下去,我给你的那些本钱非得折进去不可。” “姐夫,当初你并不是这样说的啊,这是莫家的药堂不是郭家的,你怎么说要收回去……” “我若记得没有错,莫氏没有拿一文钱吧,况且,现在你姐还要和我和离,郭家的产业我也该收回来了。”郭启淋说这话简直无耻至极。 莫君豪这才知道,原来他姐真的要和郭启淋和离,并不是她说说而已,她真是疯了,脱离了郭氏,他们岂不是又要变成穷光蛋了。 莫君豪连忙赔笑道:“我姐怎么可能和姐夫和离呢?姐夫你是不是搞错了。” 这时,权叔刚好进来听到,大小姐明明是被郭家的人赶出去的,权叔心里极不爽快,但脸上还是尽量挂着笑:“姑爷,酒菜都准备了,是到饭厅用,还是端到这里来?” 郭启淋看了权叔一眼,暗忖着:“看来莫纤纤是她的老相好纠缠上了。” …… 另一边,莫纤纤被擒,知道自己无路可退,瞬间她的态度突然放软了下来,当着安西玥和李芸儿的面哭得暴雨梨花,一发不可收拾…… 她们没想到莫纤纤这么强势的一个女人会和她们玩这一招。 豪门内宅里的勾心斗角,莫纤纤学得惟妙惟肖。 只听,莫纤纤把她在郭氏的所有苦水全都倒了一遍,她们也听明白了。 大致意思是,自从她嫁给郭氏家主后,表面上是有钱人家的主母,少夫人,其实她就是郭氏的工具。 当初大着肚子也要亲力亲为经营酒楼的生意,四处奔波等等,想要嫁进郭家当女主人必须得有当女主人的能力,其实就是变着法的折磨她。 她还说,嫁过去之后,才知道原来她的夫君早就纳了好多小妾。 郭氏把丢了皇商的身份之事推到莫纤纤的身上,所以郭氏的人就把她赶走了。 这时,莫纤纤又道:“说起来,这些都和阿靖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当初我和她若没有误会,早就结为夫妻,也不至于后来发生这么多事……” “你所有的遭遇都令人同情,郭氏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过,莫小姐你不该把你遭受的苦难都推到宇文靖身上吧。”李芸儿自己过得也很委屈,她从不喜欢诉苦。 “当初莫氏和郭氏联姻不就是利益交换吗?你和宇文靖之间谈不上谁对不起谁吧。”李芸儿又道:“你说的这些也不足以抹掉你要害我的理由。” 莫氏等同于用女儿换取郭家的钱,谁知道人有旦夕祸福,谁也料不到郭氏会因为卖假药而突然倒台。 “李姑娘,你怎么如此冷心冷情……”莫纤纤冷声道,她也听出了李芸儿在嘲讽她:“你若站在我的位置上,你又会怎么选择?“ 宇文靖赶回来时,只见莫纤纤双眼通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被人欺负了一样。 “阿靖。”莫纤纤连忙擦掉泪水,哪里看得出她刚才想要杀人的嘴脸。 正文 谁更无耻3 宇文靖得知有刺客袭击,几乎是飞过来的,他这才觉得自己学的这一身武功有了用武之地,在来的路上就很自责,他该回来看看的,南宫元熠临走时就交待过,邪风城看似平静,实则内藏暗鬼。 南宫元熠安排了人保护安西玥,但是李芸儿不会武功…… 这时,宇文靖突然将视线移向被制服的黑衣人和莫纤纤的身上,他没想到莫纤纤不仅变得不可理喻,还变得心狠手辣。 宇文靖直接越过莫纤纤来到李芸儿和安西玥的身边,关心道:“你,你们没什么事吧?” 李芸儿见宇文靖的反应瞬间一愣,连忙避开他的眼睛,看往别处。 安西玥从没见过宇文靖如此着急,暗道:“此时的宇文靖像极了当初的南宫元熠,不过南宫元熠的脸皮比他的厚得多。” 她知道李芸儿尴尬,主动道:“没事,莫大小姐只不过是带人来和我们谈谈心。” “准确的说是想找芸儿谈心,如果今后莫小姐每次想找人谈心了,都以这样的方式,我们还真有些吃不消呢,毕竟谈心还得随时担心小命不保。”安西玥又补充道,只是她把“谈心”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李芸儿连忙去拉安西玥,示意她别说了。 安西玥低声道:“就许她哭得暴雨梨花,猛倒苦水,不许我们也卖卖惨啊,你先别管。” 刚才在宇文靖出现的那一瞬间,她清清楚楚的看出了李芸儿眼眸里的波动,看来李芸儿似乎对宇文靖也上心了,因为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只是她内心自卑,感觉自己配不上宇文靖,所以才不敢承认。 安西玥决定要帮李芸儿看清自己的内心,又道:“我记得宇文靖和莫小姐共同写了一本书,叫“毒医”,当时我看了,就觉得,这是多么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的一对璧人所著作的啊。如果莫大小姐和宇文靖当初喜结连理,结为夫妻,一定羡煞旁人。” 这时,李芸儿也看向了宇文靖,暗暗的替他惋惜,甚至有些心疼。 神仙眷侣的生活,谁不羡慕,是莫纤纤自己放弃了。 安西玥假装没有看到两人的眼神互动,漫不经心地道:“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莫纤纤原本还挺高兴的,那本毒医是她和宇文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完成的,记载了她和宇文靖那些年所有的快乐。 “可惜莫大小姐嫁给别人了。”安西玥淡淡道,她没忘记当初在清水镇时,莫纤纤盛气凌人的老板娘姿态。 莫纤纤气得胸口痛,“我早就和郭启淋说清楚了,会和他和离,各自互不相干。” 莫纤纤又看了宇文靖一眼,补充道:“北朝的律法是允许和离的,并且和离重新成婚的不在少数,上至公主,下至百姓,都有不少例子。” 她相信宇文靖这么多年都没有娶别的女子为妻,一定还是很喜欢她的,她能在邪风城再次遇到宇文靖,一定是他们的缘分未尽,是老天爷的安排。 安西玥道:“这么说来,就是还没有和离咯。” 正文 谁更无耻4 莫纤纤感觉喉咙里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堵得她说不出话来:“阿靖,我……” 这时,只听宇文靖突然道:“纤纤,我有话问你。” 安西玥也搞不懂宇文靖想要干什么,她说这么多,宇文靖若真的喜欢李芸儿,就该趁此机会和莫纤纤说清楚,绝了莫纤纤的念想。 他唤她“纤纤”,仿佛很亲密,又很疏离,也像是爱人之间缠绵时的温柔。 安西玥认识宇文靖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温柔的唤过一个女人的名字。 李芸儿听到“纤纤”两个字,本能的想要回避,想也不想就准备离开,但宇文靖的动作比她更快,几乎在同一时间,霸道的挡在了李芸儿的身前。 只见宇文靖眸光坚定,似乎在一念之间就做了决定,淡淡道:“如果我还是那个没有钱的宇文靖,你还会不会来找我,或者我不是江南宇文家族的嫡少爷,而是他们捡来的,没有继承家族的资格,你还会不会这么义无反顾的来请求我的原谅。” 莫纤纤此举,他真的看不懂,他很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了解莫纤纤。 顿时,不止莫纤纤震惊得哑口无言,安西玥和李芸儿也惊得屏住呼吸,宇文靖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宇文氏亲生的吗?”安西玥问道,她可记得她的夫君说过宇文靖的父母和祖母都很疼他的。 他这样问不就是在说,莫纤纤从头倒尾在乎的都只有钱吗?嫁给有钱的郭氏是如此,现在郭氏落败,她知道宇文靖是富商之子才对他穷追不舍。 现在宇文靖富商公子的身份破灭了,一瞬间变成穷光蛋。 宇文靖这话狠狠的打了莫纤纤的脸,如果宇文靖真的没有钱,莫纤纤苦苦哀求还有什么意思。 “阿靖……”莫纤纤眼角的泪水滑落下来:“你怎么这样说?” 宇文靖看了众人一眼,又道:“没错,就是你们猜想的那样,我不是宇文家的孩子,将来我也不会回江南继承家业,我一直跟着南宫元熠游手好闲,吃他的住他的,我也习惯了。” 宇文靖说得无比认真,“我从小被送上飘渺山庄学艺,因为我小时候身体特别差,甚至差一点死掉,他们也没来看过我,我知道他们是想放弃我了,不过我命大最后活了下来。” “纤纤,你现在知道真相了,你还愿意放弃郭家主母的身份和我在一起吗?”宇文靖又道:“我跟着南王到了南疆,就是想要在这里闯出一翻天地,十年八年,甚至更久……” 宇文靖说了一大堆,莫纤纤都听糊涂了,他说他不有钱人家的亲生儿子,他说他要留在南疆十年八年,甚至更久,南疆穷得叮当响,他是疯了吗? 怪不得她和他认识这么多年,宇文靖从来没有提过他家有钱,并且他的身上半点公子哥的脾气也没有。 安西玥没有想到宇文靖也这么腹黑,如果莫纤纤满口答应,愿意和他在南疆做一对苦命鸳鸯,他该如何是好。 正文 傻里傻气的孩子 宇文靖自己都觉得有些讽刺,莫纤纤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莫纤纤的心中,有钱永远也没有真情重要。 宇文靖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瞬间豁然开朗,话都讲到这份上了,他也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了。 以前,他对她好,他觉得理所当然,浑浑噩噩在外面流浪了这么多年,怪不得南宫元熠骂他是怂。 就在这个时候,莫君豪和丫鬟带着人急匆匆地找来了,见宇文靖也在,他更担心了,担心他姐已经红杏出墙,和宇文靖又搞到一起了。 “姐,你怎么来这里了?”权叔在药堂里稳住郭启淋,让他出来找大小姐赶紧回去。 “你来干什么?”莫纤纤又看了丫鬟一眼,“你出卖我。” 莫纤纤吓得丫鬟连忙解释道:“大小姐,是少爷逼问我,问您去了哪里,所以我才说您来找宇文公子了……” 丫鬟是莫纤纤的人,也知道她家小姐的心思,但是这次姑爷也跟来了,她不能再替大小姐隐瞒了。 众人朝着莫君豪看去,只见他屁颠屁颠地赶来,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莫君豪又朝着安西玥行了一礼,又对着宇文靖赔笑道:“靖哥,我来接我姐回去,她嫁人后脑子就不太好使,你别介意啊,她带的人都是云雾山庄的护卫,都是老熟人,没有恶意,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她呗。” 宇文靖替莫氏药堂说过好话,再加上莫君豪能在邪风城遇上宇文靖,倍感亲切,再怎么说也是老熟人。 宇文靖道:“郭夫人不是说,她会和她的夫君和离……” “靖哥,我姐已经嫁人了,孩子都生了,你可不能让我姐背上……那啥子的名声,她现在是郭夫人,怎么可能和离。”和离了他们莫氏的产业岂不是要被郭氏收回。 莫君豪又看了一眼李芸儿,又道:“你身边已经有了一位这么漂亮的红颜知己,就别和我姐那啥了……虽然以前你经常围着我姐转,我也是挺感动的,但你们没缘分啊……”关键还是没钱。 莫君豪是不敢惹宇文靖的,自从城里有了官兵,宇文靖又是南王的人,曾经官府去查莫氏药堂,遇到了麻烦,莫君豪也还算聪明,直接去找了宇文靖帮忙,希望南王给点面子,他们也愿意按规定卖药看诊。 顿时,宇文靖满头黑线,他当然知道莫纤纤是郭夫人,但这话当着安西玥和李芸儿的话讲出来,好像他真的和莫纤纤要旧情复燃一样。 这么多年了,他也应该释然了。 这次在邪风城遇见莫纤纤,把话讲清楚,他不能再一味的逃避了。 于是,宇文靖顺着莫君豪的话,直接拉住了李芸儿的手,“祝你姐和你姐夫,百年好合,祝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李芸儿看向他,用唇语道:“宇文靖,你干什么?” “帮帮忙,你别看莫君豪傻里傻气的,他可是个直肠子,什么话都讲得出来。” 正文 姐,姐夫来了 “你和莫纤纤纠缠不清,凭什么要牵扯上我,我不帮。”李芸儿低声道。 “都帮了这么多次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吧。”宇文靖开始耍赖。 “宇文靖,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李芸儿看了安西玥一眼,见安西玥唇角含笑,似乎没有要帮她的意思:“西玥。” 安西玥撇开眼睛看向莫纤纤,莫纤纤脸都气成猪肝色了…… 只听宇文靖道:“我知道啊,医术超群,很会挣钱,长得漂亮,不会下厨,刚好我医术不好,不会挣钱,长得还可以,很会下厨……” 李芸儿气死了,亏她刚才还有些心疼宇文靖痴心错付,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宇文靖连让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将她与他的距离拉近,才听宇文靖又道:“诺,我已经找到压寨夫人了,以后不管是吃糠咽菜,还是在这穷山僻壤的南疆穷死饿死,我都认了,莫少爷,把你姐带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安西玥差点被宇文靖的话笑喷,怎么感觉他真像个吃软饭的小男人,仿佛在说:“李芸儿有钱,我就嫁给她了。” 顿时,院内的人同时一愣,小十和叶凌也认识宇文靖好多年了,平时总是见他和主子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身边也没有女人。 今天不亲眼看见他和他前未婚妻的感情纠葛,他们都以为他喜欢男人。如此熟练的把李姑娘搂在怀里,也不害臊。 莫纤纤盯着宇文靖和李芸儿牵在一起的手,还有这么近的距离,气得胸口喷血,怒道:“宇文靖,我瞧不起你,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你真的要和她留在南疆经营那间破药堂吗?” 莫君豪连忙去拉他姐,低声道:“姐,别说了,当初你甩了他,靖哥也挺伤心的,他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关键是靖哥在邪风城还能照顾我们药堂,姐,你别添乱了。” 莫纤纤见莫君豪对宇文靖点头哈腰的,当初反对她和宇文靖在一起,声音最高的可是她的亲弟弟,也嫌弃宇文靖穷。 莫纤纤怒道:“莫君豪,你说什么呢?我是你亲姐姐。” “就是因为你是我亲姐姐,我才不想你做错事。”姐夫要知道她跑到邪风城来私会老情人,莫家的生意怎么办? “莫君豪,你脑子没毛病吧。”莫纤纤怒不可揭,她弟弟整天游手好闲,她不教训他,他反而来管起她来了。 这时,莫君豪才悄声道:“姐,药堂出大事了,咱们赶快回去吧,再不走,药堂就变成别人的了,别管别人了……” “怎么回事?”莫纤纤问道:“你又惹什么祸了?” 莫君豪又看了众人一眼,才悄声道:“姐夫来了,说是要把药堂收回去,当初开药堂时,他不是支助了我一点钱吗?你要和他和离,他就要收回药堂,怎么办啊?” 莫君豪当然不想他姐和郭启淋和离,这几年,莫氏靠着郭氏好不容易有一点起色。他在清水镇给郭家的人当孙子,替他姐积攒人脉,她倒好,转眼就想不满足了,还想和宇文靖旧情复燃。 正文 气死了 莫纤纤神色一惊:“郭启淋来了。” “姐,快走吧,别磨蹭了。”莫君豪催促道:“权叔在药堂里拖着他呢。” 此时,莫纤纤也在心中算计,更多的是矛盾,她心中有宇文靖,也想和他再续前缘,可是她又疑惑,“宇文靖真的不是宇文氏的少爷吗?”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不是也没关系,这几年她也积攒了些钱。 此时,看着李芸儿和宇文靖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碍眼。 莫纤纤始终不甘心就这么把宇文靖让给李芸儿,就好像明明只属于她的物品重新找了一个主人,永远也不属于她了,让她感觉很失落,没有成就感。 最终,莫纤纤还是决定先回去看一看郭启淋来南疆想要做什么,他们已经分居好几个月了,郭启淋忙着郭氏的生意根本没空管她。 安西玥见莫氏两姐弟在说悄悄话,似乎还挺着急的样子,暗道:“好像莫氏药堂出事了。” 安西玥看向小十,示意她跟上去看看莫氏药堂发生了什么事。 谁料,莫纤纤在临走时为了恶心宇文靖,突然开始冷声嘲讽道:“阿靖,你在娶她之前,还是去晋城打听一下她的过往,不要为了气我,随便找个不清不白的女人,否则你会后悔的……” “小十。”安西玥冷声道:“郭夫人嘴太贱,你也去和她谈谈心。”对于莫纤纤这种太把自己当回事的人,就该好好的教训一下。 小十冰冷的眸子,突然直射向莫纤纤,眼眸里满满的杀气:“是。” 骤然,李芸儿阻止道:“小十妹妹,等一下。” 李芸儿挣脱开宇文靖,朝着莫纤纤走去…… 旋即,李芸儿望了一眼夜空,夜空中挂着璀璨的星星,明明是很美好很宁静的夜色,莫纤纤为什么要找她的不痛快。 真不明白,莫纤纤的优越感这么强,当初宇文靖是怎么和她相处的,把她供起来当女王吗? 只见李芸儿神色冷淡,冷冷地道:“这是你今天第二次辱骂我,我说过,你再揪着我不放,我不会客气了。” “你要干什么?要动手吗?”莫纤纤会武功,根本不怕她,她料定李芸儿伤不到自己,但还是本能的叫了一声:“宇文靖……” 宇文靖知道莫纤纤会武功,并且不算太弱,而李芸儿没学过武功,正当宇文靖想动手时,安西玥阻止道:“你是想帮李芸儿,还是莫纤纤?” 李芸儿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宇文靖瞪她一眼,“废话,当然是李芸儿,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安西玥突然勾起意味不明的浅笑,调侃道:“每次提起莫纤纤这三个字,你整个人都不一样,酗酒,逃避,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一样,并且上次喝醉酒你还念着她呢……” “又是南宫元熠告诉你的?”那个混蛋,老拿相亲这事掂对他,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还提。 安西玥点了点头,笑得奸诈,想要刺激一下他,又道:“就是我夫君告诉我的,怎么样,有本事,你也找个女人来气气我。” 宇文靖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真被你们夫妻俩给打败了。” 正文 往日的情份 宇文靖眼珠子一转,眸光里透着一丝狡黠,他也要找个女人气死南宫元熠,现在正是机会。 于是,宇文靖把目光移向了李芸儿…… “这是我和莫小姐的私事,不需要你帮忙。”只听李芸儿冷声道,心里还是有些悸动的,不过一直以来她不靠任何人也能保护自己。 她更不喜欢依赖任何人寻求安慰。 眨眼之间,李芸儿已经走到她的身边,“听闻云雾山庄的大小姐在医术上的造诣很高,所以我很好奇,莫姑娘,你能不能解一种名叫入梦的迷幻药。” “那是什么药……” 还没等李芸儿把话说完,莫纤纤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她也是懂毒的,此时却中毒不自知。 这时才听李芸儿淡淡道:“迷幻药,当然是毒药之中的一种呀,不过李氏的迷幻药可与你所知道的不一样。” “卑鄙,你……” 只见莫纤纤突然不动了,两个眼睛睁得大大的,唇角还挂起一丝浅笑,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了吧。 此时,莫纤纤心里在想宇文靖…… “姐,你怎么了?”莫君豪惊慌道:“靖哥,我姐是不是中毒了,你快来看看。” 宇文靖没想到李芸儿会向莫纤纤下毒,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只道:“李氏的独门绝学,我也爱莫能助。” “你不是毒医吗?能解天下奇毒。”莫君豪还是有良心的,毕竟是亲姐姐:“靖哥,你就看在以前的情份上,以前我姐和你还是青梅竹马,你不是一直想当我姐夫吗?” 宇文靖满头黑线,又是这句话,他再遇上莫君豪,怎么老被他用这句话捆绑,不过,他可不敢得罪李芸儿,将来,她对他下毒,他也怕找不到东南西北。 于是,宇文靖道:“我又不是神,不是所有的毒都会解的,况且,我不是你姐夫,你别乱攀亲戚,我也是靠着李芸儿才能填饱肚子,比起口腹之欲,我更不敢得罪李芸儿,你们自求多福吧。” 莫君豪简直要被气死,怎么说不通了,他又去求李芸儿:“李姑娘,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姐也是无心之过,你给我姐解药,我保证她不会再来打扰你和靖哥了。” “我和她又没有往日的情份,我为什么要给她解药,你姐只要一想起宇文靖的好就来烦他,你说,他们往日有这么深的情份,我又该如何自处。”李芸儿淡淡道。 “经过这件事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他那么穷,我姐瞧不上的,再说,我姐夫来邪风城了,她怎么也不会再生其他心思了。”莫君豪又道。 这时,安西玥才收起了玩味的心思,郭氏的人也来邪风城了,来的还是郭家家主郭启淋。 她记得当初查假药案时,郭孝举一脉承担了所有的罪责。他们已经给过莫纤纤机会了,现在郭氏的人又搅合进来干什么? 她不相信郭氏会这么好心也想来南疆带动一下这里的经济。 事出反常必有妖,郭氏突然到邪风城不知道要做什么妖。 正文 真心换了假意 这时,只听李芸儿解释道:““入梦”顾名思义就是使中毒者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进入自己的意念中,展现她内心里的真实想法,从而控制她的精神,中毒期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莫纤纤如果真的喜欢宇文靖,一试便知真假。 “除非她定力惊人,很快被她察觉,否则就只能等到药效发作了。” 安西玥看向莫纤纤,叹气道:“都说了叫你不要惹你惹不起的人,李氏的迷幻药可是她祖上传下来的绝学,让你分不清东南西北。”当初她也差点中招,还好她反应快,不容易被人控制。 当初李芸儿在晋城时,就是用这种方法保护自己。 “莫纤纤,你想嫁给宇文靖吗?”李芸儿瞪了宇文靖一眼,今天她也要好好打打宇文靖的脸,否则真拿老娘当“门板”,替他挡情债。 正如此时的莫纤纤,只听她道:“阿靖,你很好,但是我不会嫁给你的,为了云雾山庄,为了我自己,我想得很清楚,我需要郭夫人的身份,嫁给郭启淋成为郭家主母,什么医毒双绝,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莫氏也落败了,不再是第一药庄,哼,飘渺山庄比云雾山庄还要穷,郭府来提亲了,他们的聘礼很丰厚……” 李芸儿看了宇文靖一眼,只见宇文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只差打个地洞钻进去了。李芸儿心里总算舒服了,才道:“回去吃饭,肚子突然好饿哦。” 李芸儿长得很漂亮,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说不出的迷人。 “李姑娘,我姐怎么办?解药……” 莫君豪也觉得没脸见宇文靖了,这些话他爹他娘还有他和他姐私下不知道讲了多少次,就算当初宇文靖在南山,他姐也不会嫁给他的。 “快滚吧,没有解药。”宇文靖气得直接赶人:“莫君豪,本少爷念在与你相识一场,这次就不和你们计较了,下次,莫氏想要再挑战本少爷的底线,你们云雾山庄会比现在更落败。” 莫君豪想着家里还有他姐夫等着,连忙去堵莫纤纤的嘴,吼道:“姐,你别说了,姐夫一定知道你来找靖哥了,刚到邪风城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姐,你醒醒吧。” 莫纤纤又盯着她弟弟,问道:“姐夫……姐夫是谁?” “就是郭启淋。”莫君豪怒道:“那个王八蛋,敢收走我的药堂,我跟他没完。” “哦,成亲,走,去成亲,嫁给姓郭……”莫纤纤中了迷幻药,还沉静在幻境里,她还想着当初自己嫁给郭启淋的场景,震惊,轰动,排面也很大,人人羡慕。 “你们是死人啊,还不快来把小姐扶回去。”莫君豪朝着丫鬟吼道。 丫鬟也吓傻了,大小姐怎么什么都说了啊。 待莫君豪把莫纤纤带走后,李芸儿才对着宇文靖道:“放心吧,我没有那么恶毒,等药效一过,她自然就会清醒过来。” 李芸儿说完就走了,仿佛今天晚上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旋即,她又停下脚步,云淡风轻的道:“刚才你的所做所为,我就当你把我当门板了,我没放在心上,你也别往心里去。” 正文 开出了爱情花 “小玥儿,我,我说什么了吗?”宇文靖看向安西玥,问道。 安西玥摇了摇头,老实答道:“什么也没有说。” “那她是什么意思?”宇文靖呆呆地问道。 安西玥也学着挑了挑眉头,淡淡道:“她拒绝你了,看来追妻路遥遥无期啊。” “她为什么拒绝我,我不帅吗?我没有钱吗?” “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帅能当饭吃吗?人家李芸儿也挺美的。” “再说,你有钱吗?人家李芸儿把生意都做到南疆来了,准备在这边开疆扩土,用得着你的钱吗?”安西玥说完,也走了。 “你知道我帮了她多少吗?你这样说我,安西玥……”可惜她已经走远了。 只留宇文靖在原地发呆,南宫元熠是怎么骂他的,骂他怂蛋,骂他没胆子,骂他一辈子找不到媳妇,骂他快回家相亲,还骂他什么来着,骂得太多忘记了。 “你们夫妻简直欺人太甚……” 李芸儿饭也不吃了,直接进了厢房里,准备用睡觉来忘记烦恼。 就在这个时候,李芸儿的“门板”被人挡住。 只见宇文靖突然出现,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李芸儿,你是不是一直想问我关于那十万两的事,问我当初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其实我是想帮你,因为那一瞬间,我心底突然流过一种感觉,一种心疼的感觉,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吗?当时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因为一个叫李芸儿的人走近了我的心里了。” 李芸儿瞬间一愣,清冷的眼眸里似闪现着泪花,眼前仿佛突然多了一道光,一道通往幸福的光,没错,那天在厨房宇文靖和南宫元熠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她什么都知道。 李芸儿很理智,很快,她眼里的那道光瞬间又消失不见,淡淡道:“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安心药堂是玥儿和我开的,凭你们的关系,我以为那笔钱是你帮玥儿的,所以就没放在心上。” “南宫元熠那么有钱,我怎么会帮她,要帮也是南宫元熠自己去帮……” “哐当”一声,门板被李芸儿关上,隔绝了两人所有人的视线。 李芸儿想点头,可是她又怕,她不自信,她能活下来已经拼尽了所有的勇气,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一个人与她共度余生。 她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为了让彼此都不那么尴尬,因为她配不上那么好的宇文靖。 李芸儿擦掉脸上的泪水,挺拔的身姿像一棵树,她可以独自生活在阳光下,风雨中,冰雪里,独独不能让他因为她被人指着宇文靖的背脊骨骂。 “李芸儿,我喜欢你。”宇文靖突然朝着天空喊道,夜空中闪耀着的星星似会说话的眼睛,此时,成了宇文靖最忠实的见证者。 可惜,无人欣赏。 另一边,安西玥和姜霜扒着门缝往外看,姜霜道:“宇文少爷好痴情啊,芸儿小姐怎么不答应他,多般配啊。” “只有等李芸儿自己放过自己。”安西玥也感叹道,她心里还因为晋城的事过不去那道坎。 正文 出使1 与此同时,已经进入苍夷国的南宫元熠也接到了郭启淋到达邪风城的消息。 已经是半夜,客栈里依旧是灯火通明,南宫豫看完信才道:“郭启淋只是一个商人,林氏一族也已经倒台,他到邪风城会有什么阴谋?你一直派人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吗?” 南宫豫也审理了当初的假药案,只不过郭启淋是个很狡猾的商人,把药物参假的事都推到郭孝举的身上。 南宫元熠解释道:“林琥手中有一种能增强武功的药丸,伤害性极大,郭氏可能就是为他提供原药材的药商,不过自从林氏倒台,郭氏就没了动静,现在突然到邪风城,我猜想绝对不是巧合。” 南宫元熠又道:“我也查过莫氏药堂,除了和郭氏的关系比较特殊外,其他并无异常,莫君豪顶多算一个想要捞钱的奸商。” “这也是我当时没有动莫氏药堂的原因之一,不过,郭启淋到邪风城一定是去莫氏药堂。” 南宫豫听他理清关系之后,才道:“你现在怀疑莫家的这间药堂就是他们的中转站。” 南宫元熠不敢肯定,但也不能否定,之前查不到,并不代表之后没有变动。 “既然郭氏和林琥勾结在一起,安西玥留在邪风城会不会有危险?”南宫豫又道。 “我把龙虎军留下了,有白先生在,邪风城还乱不了。”他把安西玥留在邪风城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现在最乱的是苍夷国,您不该来的。”南宫元熠担心道。 南宫豫拍了拍他的肩膀,“皇上怕你急于找林琥报仇,所以派我亲自走一趟,正好也接到苍夷国的请帖。再说与周国的关系,现在比较微妙,我作为使臣出使再适合不过。” 南宫元熠倒不知道周国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接到常太傅的消息,周国有人因为苗疆族再次出现,想要讨伐苗疆,将其消灭。” 南宫元熠握紧了拳头,冷声道:“苗疆族人一直躲在南疆境内与世无争,这么多年来各国一直相安无事,周国突然闹起来,只怕也是受了有心人的挑唆。” 南宫豫点点头,“常太傅也怕再次引起生灵涂炭,所以常太傅的建议是让你不要和周国的人使臣直接碰面,免得引起冲突。” 南宫元熠知道,都是因为他的亲生母亲,这此人才会这么排斥他,他们不敢得罪北朝,所以此时才这么安静,一旦有人带头挑事,利用他的身世做文章,北朝也会陷入各国的诟病。 南宫元熠突然问道:“这次周国出使苍夷国的使臣是谁?” “蒙德海大将军,此人深得周皇信任。”豫王又道。 南宫元熠道:“常太傅为人虽然古板,比较迂腐,但是在关乎周国利益,与百姓的安危面前,常太傅还算磊落,但蒙德海就不一样了,如果他要挑事,我怕他会直接攻击你。” 南宫豫简直头都大了,感觉前有狼后有虎,北朝才刚经历雪灾之危,绝对没有过大的底气再和他国产生争议。 正文 出使2 南宫元熠也明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常太傅敢冒险传消息给豫亲王,说明他很信任豫亲王,也不想因为陈年往事再次陷入战乱。 只是苍夷国和林琥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若不阻止苍夷国的驱毒军,局面真的很难控制。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让宇文靖留下来帮他的原因,宇文靖善于制毒解毒,他们在邪风城兴许能研制出破解的办法,这也算是做两手准备。 “苍夷国皇帝大婚,周国以往都会派常太傅出使,这次却选了一个武将。”南宫元熠敢断定这位蒙德海将军有问题。 听常太傅的口气,他此次回国对周皇讲了苍夷国的阴谋,周皇陛下应该有所防范了,怕就怕周国也出了像林琥那样的叛国贼。 南宫元熠还问了京都的一些事,比如安钰霄一直在筹划春闱考试,尽快替北朝选出一批能人干将分配到了各地。 还有太子已经回京,也即将准备大婚等等消息。 霍氏一族的罪证摆到太后面前,太后当场就给气吐血了,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罪证确凿,太后最后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南宫豫的意思是,既然霍氏被除掉,希望南宫元熠就不要再追究当年的事,他明知道和太后有关,但终究是他的亲娘啊。 只是,南宫豫不知道,在他离京之后,皇宫里也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苏贵妃直接将藏在冷宫里的夏皇后接了出来,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时,老九趁着夜色赶来,朝两人分别行了一礼,才道:“主子,有急报。” 南宫元熠接过,看完信件才道:“咱们进入苍夷国就全程被监控着。” 轩辕冥应该早就派人在苍夷国边境安排了人蹲点守他了,不过从轩辕冥传来的消息上看,安亭俊已经“认祖归宗”,正式地进入了苍夷国皇室,并赐封辰王。 林琥在苍夷国的呼声很高等等,这一切的原因都是林琥手中的药丸,能让人永葆青春长生不死的药丸很受欢迎。 林琥已经公然高价在卖,怕死的人也很多,所以支持他的人更多,才导致的这些局面。 安亭俊自从被封王,也四处结交公子哥,从信上看,轩辕冥对安亭俊的防备心很大。 豫亲王问道:“谁来的信?”和轩辕冥结盟的事,除了安西玥没有人知道。 南宫元熠笑道:“一个故人。” …… 另一边,莫纤纤回了莫氏药堂之后和郭启淋大吵了一架,原因当然又是因为女人。 莫纤纤很少和他吵架,今天晚上,大概是她身体里还残留得有迷幻药的成份使她失控。 莫纤纤身上的药效一过,自然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只是她实在不想看见郭启淋,当着他女人的面转身就走:“莫氏药堂的事等你睡醒了咱们再谈。” “站住。”郭启淋突然怒声道:“私会完你的老情人了?” 只见郭启淋衣裳不整,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他身边的女人不是他正式迎娶的姨娘,而是邪风城里比较出名的小桃红。 正文 一切都是为了钱 郭启淋还是大富商时,莫纤纤还会对他服软,但现在郭氏在医药行业人人踩压。她通过这几年也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莫纤纤也无所谓了,反正宇文靖与她的关系在郭氏一族不是什么秘密。 郭启淋早在娶她之前,就打听清楚了,两家联姻,只不过是利益驱使而成,莫纤纤也不爱郭启淋,所以对于他有多少女人,她根本不关心。 她嫁给郭启淋之后,才知道郭氏能成为大富商,也不过是用了很多卑鄙的手段。 “我去见他了又怎么样?你不也像饿狼扑食一样,一刻也没闲着吗?” 这时,莫纤纤看了小桃红一眼,满眼的嫌弃:“郭家主喜欢的女人也不过如此。” 小桃红也是拿钱办事,此时见正主夫人回来了,两人又吵得不可开交,连忙起身穿衣服,准备拿钱走人,郭启淋突然拉住了她,冷声道:“想去哪里?” 郭启淋眼睛里冒出的阴冷寒意使得小桃红吓了一跳,连忙蜷缩在一边,动也不敢动了,她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 顷刻间,郭启淋朝着莫纤纤攻击而去,掐住了她的脖子,狠心道:“莫纤纤,你不是嫌弃我脏吗?就算我脏,我也要恶心你。” “郭启淋,你干什么?你放开我……”莫纤纤想反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她会武功,此时的郭启淋突然间变得力大如牛。 “在我没有同意与你和离之前,你还是郭氏主母,是我的夫人。以前在床上你不是挺放得开的吗?怎么,现在有了野男人,你就不把自己的夫君放在眼里了,莫纤纤,我告诉你,当初我花了多少钱娶你,现在你就要用多少的努力好好伺候好你的男人。” “你是不是以为现在郭家没有钱了,你就瞧不上了,莫纤纤,你这么势力,这么脏,宇文靖还会要你吗?” “我告诉你,郭氏一族是不会倒的,你也别想抽身……” “弟弟,权叔……救命……”莫纤纤向门外的人求救。 莫纤纤大概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被郭启淋这么欺负。 小桃红在一边都快吓死了,她想逃又不敢逃,只有眼睁睁的看着。 门外,莫君豪和权叔听到里面杀猪似的嚎叫,权叔想推门阻止,却被陈达带的人阻拦,“莫少爷,权管家,家主和夫人“夫妻间”的事,咱们还是少管。” 权叔已经知道,莫氏的奸细就是陈达,并且,大小姐到了邪风城的一言一行都是陈达告诉郭启淋的。他得赶快写信回云雾山庄把郭氏想要收回莫氏产业的事告诉家主。 原本他们以为大小姐回来和郭启淋好好谈谈,也不至于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当初莫氏贪图郭家的钱时,也没有想到莫纤纤会和郭启淋闹和离。 莫君豪连忙将权叔拉走:“权叔,姐姐和姐夫不能和离,说不定明天早上,两人就好了。” “少爷啊,你没听到大小姐在喊救命吗?”权叔只是一个下人,此时虽然心疼,但也无能为力。 宇文公子虽然穷,但是他对大小姐好,当初若是嫁给宇文公子,大小姐也不会受这份苦。 “明天再说吧,都这么晚了,回去睡吧。”莫君豪也假装没有听见,姐姐心里想着别的男人,姐夫肯定生气,只要她姐服个软,莫氏药堂就还是莫氏药堂。 正文 小桃红疯了 翌日,整个邪风城都在传,青楼名妓小桃红疯了,还被醉红楼的老鸨给赶出来了。 邪风城不大不小,但小桃红的名声在外,谁都会关注一二。 顿时,整个邪风城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小桃红怎么会疯,昨天我还看见她呢,一夜之间,怎么会疯成这样。” “不知道啊,听说今天一早,天还没亮,小桃红不知道被什么人送到醉红楼门前就是疯疯癫癫的。” “洪伍不是被官府抓了吗?是谁把小桃红害成这样。”又有人疑惑道,洪伍虽是小桃红的常客,此时也不可能是洪伍害的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小桃红一把。 姜霜刚好买菜经过,听到百姓的议论声,也挤进去瞧了会儿热闹。 只见一个衣裳不整的姑娘痴痴呆呆地坐在屋檐下,姜霜看见觉得有些可怜,便在旁边的成衣铺里买了一件衣服准备递给她,让她穿上。 谁料,姜霜还没有靠近,小桃红就惊恐得往后躲,“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姑娘,我不是坏人,我帮你穿衣服,你的衣服都破了。”姜霜见她一直在躲,暗叹,这位姑娘一定是被人欺负了,真可怜,姜霜又道:“姑娘,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这时,又有人对着姜霜解释道:“我看你是好人家的姑娘,别管她了,别被她带坏了,她是醉红楼的名妓。” 又有人道:“她家住在城东的浅巷里,自从她男人死了后,她就住在醉红楼,现在醉红楼也不要她了。” 姜霜也是见她可怜,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会愿意去青楼卖身。 “谁愿意搭把手,把她送回家,好像马上就要下雨了。”姜霜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力气又小,小桃红挣脱得太厉害,她的衣服再不穿好,会引来更多的人看笑话。 不过,似乎谁也不愿意帮她,都避如蛇蝎。 一时间,姜霜见没有人愿意帮忙,独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替小桃红把衣服穿上。 小桃红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善意,主动的安静下来,只是呆愣得像个木偶,无论姜霜问什么,她都呆呆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姜霜觉得她不像是疯了,倒像是被人喂了什么药或者吓到了才会这样。 程枫刚好路过,见到姜霜突然眼前一亮,又见四周都是人群,担心姜霜是遇到麻烦了,连忙喊道:“姜霜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程大哥,遇见你太好了,快来帮帮我。”姜霜道。 程枫被她喊得脸突然一红,程大哥?她叫他程大哥。 此时,程枫身上穿了一袭英姿飒爽的军装,看着意气风发的。 百姓见来了官爷,纷纷后退,这才给程枫让出一条路来。 程枫原本是来给袁县令送点东西,送完东西他也准备去找安西玥,没想到这么巧会遇见姜霜。 真是缘分啊! “程大哥,程大哥……”姜霜见程枫发呆连叫了两声。 这时,程枫才反应过来:“啊!” “程大哥,你能帮我一起把这位姑娘送回她家去吗?我买了一些东西,一个人也扶不动她。”姜霜解释道。 正文 男女有别啊 程枫也有些为难,低声道:“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姜霜没有想到程枫这么腼腆,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又道:“可是眼见着就要下雨了,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街上淋雨吧,疯疯癫癫的,万一再遇见坏人怎么办?” 顿时,程枫突然对旁边的两个妇人道:“大婶,这些钱给你们,你们帮忙扶一下这位姑娘。” 妇人见了钱,当然很乐意,纷纷上前从姜霜手里接过了小桃红。 于是,程枫老实地跟在姜霜的后面,手里还提着姜霜买的东西,突然,因为赶路太急还差点踩到她的后脚跟。 姜霜脑子有些短路,压根没多想,只听见她“哎呀!”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程枫平时本就不太活泼,也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只连忙道歉。 姜霜见状,脸瞬间一红,连忙说没关系,只感觉尴尬。 到了小桃红住的地方,妇人将人放下之后才道:“军爷,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妇人说完又数落道:“挣的都是卖身体的肮脏钱。” 程枫觉得有些尴尬,和妇人打了招呼正准备进屋,姜霜在屋里喊道:“程大哥,你帮我打一点水来,就放在门外,不要进来。” 程枫有些手忙脚乱,左右找了一圈才找到一个木盆。 “姜霜姑娘……”程枫打了水,在门外喊道。 这时,姜霜才从屋里出来,眉头紧皱,她接过水又进屋了。 程枫见她累得额头都冒出汗来了,关心道:“姜霜姑娘,需要帮忙吗?” “你帮不上忙。” 屋内,姜霜一直在忙,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小桃红身上都是伤,也不知道是被哪个狠心的人给凌虐了。还好姜霜身上有带药的习惯,不然可就难办了。 她虽然不懂医术,但看多了,自然也会一点。 程枫没想到姜霜会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于是,程枫在外面又想起了姜霜的各种好。不仅做饭好吃,心地也很善良,瞬间就让程枫心跳加速。 片刻后,姜霜把小桃红收拾得妥妥当当的,才朝着门外走去,见程枫独自坐在那儿傻笑,暗道:“程枫平时也挺机灵的啊,他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突然变成一个傻子了一样。” 顷刻间,天空中便开始电闪雷鸣,没有给人一丝思考,大雨如约而至。 姜霜见程枫还站在外面发傻,连忙把他拉进屋,“程大哥,这么大的雨,快进来躲躲啊。”这么还站在哪儿发呆。 程枫有瞬间的迟疑与踌躇,“男女有别,我就站在屋檐下躲躲吧。” 碍于程枫现在的身份,姜霜也没有勉强,“你再往里躲一下,不要淋湿了,天气凉,当心感染风寒,正好我买了些面粉,我给你们做猫耳朵吃吧。” “就是不知道,这院子里有没有锅灶。” 程枫连忙点头,急切道:“有,刚才我打水的时候,山尖上有个小厨房,里面什么都有,好久没有吃姜霜姑娘做的饭了……”以前在京都时,姜霜给王妃做饭,都会帮他们的一起做。 姜霜看了一眼屋内的小桃红,还是呆愣愣的,她应该也好久没有吃东西,便道:“要不,程大哥帮我生火吧。” 程枫又连忙点头,于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雨,一起和姜霜往厨房去了。 正文 与郭氏有关 另一边,安西玥见雨越下越大,姜霜只不过上街买点东西就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她有些担心。 “雨越下越大了,我怎么觉得心里有些慌,感觉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安西玥担忧道。 李芸儿见她眼睛一直盯着门外,姜霜一早就出去了,李芸儿安慰道:“姜霜聪明着呢,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雨太大了,她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躲雨去了。” 这时,叶凌也回来了,把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从百姓口中的描述得知,送小桃红回家的就是姜霜。 安西玥凝眉沉思道:“你是说姜霜送醉红楼的小桃红回家,还有一个穿军服的官爷和她一起的?” 叶凌点了点头,“应该是程枫,白先生今天派他去衙门给袁县令送信,应该是正巧遇上了。” 安西玥心里总算放心了,程枫稳重,有他和姜霜一起,她就放心了。 叶凌又道:“外面都在传小桃红突然疯了,我特地去醉红楼问了老鸨,小桃红昨晚被一个叫陈达的男人接走了,而陈达正是莫氏药堂的伙计。” “巧的是,昨晚我夜探莫氏药堂时,正好看见莫氏的人似乎和陈达起了争执。”他听到莫氏的人叫陈达的名字了。今天去了醉红楼一打听,才记起这个名字。 “因为隔得远,所以我并不知道具体情况,莫纤纤回去后,直接进了后宅,就没再出来。”叶凌是见没什么事,所以就离开了。 他是见莫君豪离开后,他才走的,只听到莫纤纤和里面的男人争吵的声音,并且门口也守了好几个人,他就没靠近看。 旋即,叶凌又把莫氏药堂的事讲了一遍…… “所以小桃红被陈达接走其实是与郭启淋有关,这样说起来小桃红昨晚上就在莫氏后宅里,她突然疯了应该也和郭启淋有关。”安西玥分析道。 小桃红这个名字不止安西玥记住了,连小十也印象深刻,因为她们没有见过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还笑得出来的女人,为了钱,小桃红什么都愿意做,所以她应该不会是因为沉受不住什么突然疯的。 “听说小桃红是死了丈夫走投无路了,才想着去青楼卖身挣钱的,像这样的女人,她会因为什么事突然疯,除非另有隐情。”安西玥又道。 李芸儿也道:“死了丈夫都没疯,不可能会因为接待了一个客人就疯了。” “应该是中了什么药。”安西玥直接道:“我们一起去见一见小桃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芸儿也正有此意,因为她感觉,根据叶凌的描述,小桃红若真的是中了药,并且这种药她感觉有些熟悉,不过想要证实她心中的猜测,也必须亲自去检查一下才能确定。 “我们现在就去吧。”李芸儿有些迫不及待。 安西玥看了一眼外面,“雨越下越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现在出去不安全。” “芸儿,你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西玥,你还记得在晋城时的事吗?我们李氏的传家宝丢了,后来一直没有找回来,其实也不是什么传家宝,就是李家祖先传下来的一本很珍贵的古籍。” 李芸儿第一次主动提起晋城的事,她眼睛里似乎有泪花闪现。 正文 淋成落汤鸡 “我手上的是坊刻本,是我记在脑子里的东西,但我记录下来的并不全,真正的典籍其实已经丢了,就在我爹娘被害死的那天……”李芸儿一想起她死去的家人,眼泪就忍不住。 安西玥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都过去了,以后你还有我们,我就是你的亲人,你忘记你是谁的干女儿了,舅母最护短了,就算咱们把天捅破了,舅母也会替咱们补上的。” 李芸儿想到卫明凤,心中的确很温暖,她临走时,把春夏秋冬的衣服都替她置办好了。 “我回来了。” 这时,宇文靖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全身上下都打湿了,头发上也还在流水。 宇文靖瞟了一眼屋里的人,又见李芸儿眼眶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水,气氛又有些不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也是因为怕李芸儿又躲着他,所以一早就去了军营帮忙,虽然知道安西玥和李芸儿有人保护,但他还是不放心,所以在即将要下雨时,他就往回赶了,谁知道才出军营,大雨就来了,所以他就打湿了。 “阿啑。”宇文靖没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不好意思啊。” “宇文公子应该是淋了雨感染了风寒。”小十这会儿脑子倒是转得挺快。 “芸儿,你是大夫,替宇文靖切脉检查一下吧,雨太大了,我们暂时也出不了门。”安西玥也跟着附和道。 安西玥想转移一下李芸儿的注意力,又想撮合李芸儿和宇文靖,她能感觉到李芸儿的脆弱,希望宇文靖能替她抚平内心的伤痛。 安西玥边说还边向宇文靖使眼色,“你先回房把湿衣服换了吧,我去厨房烧点热水,小十,叶凌,你们来帮忙,顺便熬制点姜茶,大家都喝一些,去寒的……” 瞬间,小十和叶凌很知趣的就跟着安西玥离开了,独留全身湿哒哒的宇文靖和李芸儿。 一时间,宇文靖被淋成了落汤鸡,仿佛脑子也被淋坏了,顿时也没了主意。 只见李芸儿连忙转身擦掉眼角的泪水,努力的做出坚强的表情之后,才又转过身,淡淡道:“宇文公子先去换下湿衣服吧,喝点风寒药应该就会没事,我去准备。” 宇文靖不知道李芸儿为什么会哭,但见她掉眼睛,心里还是有些疼痛,“望闻问切是一个大夫诊断病情最基本的步骤,你是大夫,怎么可以草草熬制点汤药就打发我了,万一误诊,岂不是会害了我。” 李芸儿突然抬头,望向他,见他满身的狼狈,其实就算下雨,他也可以不用回来的,这里有叶凌的人守着,也不会有事。 李芸儿最终还是没有和他顶嘴,只道:“要诊断,你是不是也应该先处理一下自己,风邪入体也不是儿戏。” 宇文靖突然朝着她嫣然一笑,似能迷倒众生的妖精,拱手道:“得令。” 李芸儿见他那模样,胸腔里的阴霾似被拨开的云雾,瞬间消失不见。 李芸儿见到他跑远的背影,微微有些触动,终究是怕他真的生病了。 正文 王妃很闲 片刻后,安西玥将熬制好的姜茶交到李芸儿的手里,让她给宇文靖送过去。 李芸儿觉得有些尴尬,“你去吧,我去不方便。” 李芸儿说完就要溜,安西玥将她拦住,笑着道:“我如果去给别的男子送姜茶,我家夫君要吃醋的,悄悄告诉你,这里都是他的眼线,如果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会分心的。”安西玥找了个秀恩爱的借口。 “你时常给宇文靖做吃的,怎么没见你家夫君吃醋。”李芸儿觉得安西玥越来越不可爱了,跟着南王学坏了。 “他也经常吃醋的,所以,我以前做好吃的时,都是做好几份,其中一定要有一份是我家阿熠的。”安西玥脸不红心不跳的地道。 李芸儿简直无语了,“左一个夫君,右一个阿熠,你是不是要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 “是不是羡慕啊,羡慕就自己找一个人呀,里面有一个现成的优质品……”安西玥下巴抬了抬,眼睛却是望向宇文靖房间的方向,直言道:“宇文靖挺好的。” 于是,安西玥直接把满满的一大盅姜茶交到李芸儿的手上就扬长而去。 留下李芸儿目瞪口呆地呆愣在当场,“安西玥,你回来……” “王妃,这样真的好吗?”小十想到刚才叶凌带着人替宇文公子送了满满的热水,好像叫他泡澡驱寒气……芸儿小姐这会儿过去怕是不恰当吧。 安西玥调皮的眨了眨大眼睛,“上次你主子就是这么给元宝出主意的,可惜没成功,所以我也想试试南宫元熠的办法能不能让他们俩人凑成一对。” 小十只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也愣住了,王妃和王爷是不是太闲了。 于是,小十就陷入了沉思中,脸颊微微染上些红晕,暗忖着:“她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元宝了。” 安西玥见小十娇羞的模样,像极了少女怀春的模样,“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小十惊讶道。 “算了,还是等元宝亲自告诉你吧。”安西玥也是听南宫元熠说的,元宝投身到军营争功名去了,为了小十。 小十硬气道:“既然是他的秘密就不要告诉我了。” “傻丫头,你就嘴硬吧。”安西玥直接去了药房,“听说新招的一批兵里有人要给元宝说媒……元宝要找媳妇了。” 小十突然愣住不动了,心里感觉酸酸的,她的确是挺多天没有见到元宝了。 …… 另一边,李芸儿端了姜茶守在宇文靖的门口,最后,她还是决定敲门把姜茶给他,可是敲了半天,里面都没有人答应。 她又见房门紧闭,暗道:“宇文靖这么久还没有出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难道是感染了风寒变严重了。” 她是用手轻轻叩门,或许是雨声太大,噼里啪啦的,掩盖了她的敲门声,他没有听到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李芸儿心里一急,就加大了力气,门突然就被推开了。 李芸儿暗道:“没插门栓吗?” “宇文靖,宇文靖……”李芸儿唤了两声还是没人答应,便继续往里走,心里也有些担心他。 正文 病得快死了 初春的季节,宇文靖换了衣服也还是冷得他发抖,头还有些昏沉沉的,真被李芸儿说中了,他感染了风寒。 所以他叫人给他送了热水灌满了浴桶,为了去寒,他将整个身体沉到水底,才感觉暖和一点,但还是难受得很,越泡越难受…… 最开始,宇文靖根本没有听到有人闯入,现在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病来如山倒。 正当李芸儿缓缓靠近时,猛然,沉入浴桶里的宇文靖突然从里面冒了出来。 顷刻间,宇文靖本能的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袭击而去,一时间水花四溅,他速度很快,几乎眨眼间就将浴巾裹在了身上,只不过此时只遮住了下半身。 与此同时,因为宇文靖攻击她,吓得李芸儿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宇文靖,她知道危险将至,但对方是宇文靖,她也不能动用她们李氏的独门绝技啊。 瞬间,宇文靖在看清是李芸儿时已经收手,只叫了声“李芸儿”便晕了过去。 李芸儿没想到宇文靖会突然晕倒,放下姜茶便去扶他,“宇文靖,你怎么了?你醒醒……” 李芸儿感觉到他身子滚烫如火炉一般,此时,她也顾不得宇文靖还光着膀子,没穿衣服了,连忙帮他检查,“这么烫,我这是什么乌鸦嘴,真的感染了风寒。”泡了这么久的热水,才使得他晕倒了。 “来人啊,安西玥,小十,叶凌……”李芸儿朝外面喊了几声,但是没有人搭理她,猜想一定是安西玥搞的鬼,又不能不管宇文靖,真是头疼得很。. 事实是,安西玥并不知道宇文靖生病,她还打了招呼,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打扰,而她自己则进了药房,关门看书去了,自然什么也没有听到。 李芸儿实在觉得为难,拍了拍宇文靖的脸,得赶快想办法帮他退热才行。 “喂,醒醒啊,再不醒过来,我不管你了。”李芸儿谨慎道,见宇文靖还是没有半点动静时,她才找了干净的衣服,闭着眼睛胡乱替他穿上。 于是,李芸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宇文靖搬到床上:“怎么这么沉。” 她累得气喘吁吁,正当她转身,准备回去拿银针给他施针退热时,突然,她一个没站稳,踩到了自己的裙子,瞬间就朝床上扑去,好巧不巧的正压到宇文靖身上。 只见他肌肤光滑如玉,好看的眉眼,脸颊泛红,唇瓣也微微泛红,像樱桃的颜色,李芸儿还沉静在“美色”里,猛然,宇文靖似乎动了一下。 李芸儿吓得脸也微烫,连忙爬起来,谁料,宇文靖却将手搭在她的腰上,将她抱在怀里。 “宇文靖,你放开我,宇文靖……”李芸儿这时才察觉到不对劲,因为力道不对,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手上的力道怎么会突然加重。 顿时,李芸儿下了死手,朝着宇文靖的腰上掐了下去,疼得宇文靖立即睁了眼睛,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忽闪忽闪的,无辜又惹人怜。 李芸儿气得面红耳赤,连忙站直,转身,怒道:“无耻之徒,我不管你了,病死得了……” “咳咳咳咳……”宇文靖又咳嗽起来,虚弱道:“我真的晕倒了,不过被你往床上一摔就摔醒了,现在难受得要死,胸口也疼得没力气了。还是借你吉言,真的被你算准了,我风邪入体病得快死了……” 正文 又做梦了 李芸儿刚给他检查过,身子滚烫,病得的确挺严重的,“你先穿好衣服,桌上有姜茶,你自己先喝一点,我去喊西玥过来帮你施针退热,针灸退热效果比较好比较快。” 不等宇文靖再开口,顿时,李芸儿几乎是落荒而逃。 待李芸儿离开后,宇文靖才整理好李芸儿替他胡乱绑在一起的衣服带子,“全穿错了,她是怎么替我把衣服穿上的……” 猛然,宇文靖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掀开被子,他的下半身也被衣服缠绕,虽然遮住了重要部位,但是她是怎么做到将他捆绑成一个粽子的。 他也不觉得羞耻,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浅笑,心脏顿时跳得“咚咚”作响。 “高冷的李东家也挺可爱的嘛。”宇文靖暗道。 雨一直下到傍晚才停歇,李芸儿亲自替宇文靖熬制了药,当然,针灸也是她替宇文靖扎的。 这时,小十突然过来,见他们相处得挺融洽,也不好意思的打扰。 李芸儿守在床边,她心态很好。 她一直替自己催眠,只不过是照顾一个生病的病人。 旋即李芸儿又替他检查了一遍,已经完全退热,她在他的药里加了一些镇定安眠的药,有助于他恢复。 此时,见小十终于现身,李芸儿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怎么了?” “王妃都睡了一下午了,这么晚了,还不见醒,我怎么叫她也叫不醒。”小十焦急道,心想着上次王妃也昏迷过一段时间,感觉挺担忧的。 叶凌回来过后,又出去了。 …… 另一边,安西玥躲在房间里睡了一下午,真的是春困秋乏,耳边的雨滴声像是在奏一曲美妙的乐曲,她顺便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也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好像是李芸儿和小十的声音。 不过,这时突然有一个让她看不清真实年龄和面貌的女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的耳边也传来一个如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只见女子一直往前走,她的身后一直跟着一个小女孩,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山头,小女孩才喊道:“师傅,我们要去哪里啊。” 女人也不理小女孩,走得很快,直到天都黑了,才看见前方有一束蓝光发出来。 小女孩高兴道:“师傅,这是什么?好漂亮啊。” “这是圣池,从今以后,你每天进去泡两个时辰。”女人终于开口道。 “圣池?这就是传说中能解百毒的圣池,可是我没有中毒啊,为什么要进去泡。”小女孩不解。 “为你以后成为蛊医做准备。”女人不冷不热地答道。 顿时,小女孩高兴的欢呼起来,“师傅,你是说我能成为蛊医,也能治病救人吗?师傅也是蛊医吗?”小女孩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 女人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我是鬼医。” 小女孩还是没太懂鬼医又是什么,直到几年以后,她才知道,鬼医就是族里人称的巫师,而巫师会很多巫蛊法术,甚至后来她师傅还会亲自教她的娘亲养蛊,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而她也以为如果成为一名蛊医后,就能替那些中蛊毒的人解蛊毒,事实是她错了。 她讨厌那些巫师,也讨厌她的师傅。 正文 又出事了 安西玥看不清女人的脸,但却看清了小女孩的脸。 小女孩长得很漂亮,特别是她的眼睛亮如星辰,干净得如一汪泉水,晶莹剔透的,像会说话一般。 转眼间,小女孩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这时,安西玥才看清,原来那个小女孩就是苗疆族的公主石灵静。 紧接着,安西玥又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有人在追石灵静,后面追她的人正是她的师傅,安西玥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叫她跑快一点,千万不要被捉住了。 可惜,最终她逃跑失败了,石灵静还是被捉住了。 安西玥担心得心都揪成一团,她想叫救命,她想找南宫元熠来救救他的母亲,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担心得害怕,更不知道石灵静为什么要跑,她只是单纯的想让石灵静逃跑。 李芸儿替安西玥切过脉后,就陷入了沉思,身体没什么事,但是脉象却有些奇怪。 小十担忧道:“王妃怎么了?怎么会睡了这么久都不醒?” “没事,脉象平和,不过又像是喜脉,又不像,我也拿捏不准,等她睡醒就好了。”李芸儿缓缓道。 小十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西玥的肚子,“王妃怀孕了?” 李芸儿又摇头,“不知道,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西玥,我也怕诊断错,她的脉象很奇怪。”她也知道安西玥一直很担心她自己的身体情况,万一不是,她怕安西玥会失望。 这时,叶凌又派人传话来了,“姜霜和程枫出事了。” 在问清楚情况之后,李芸儿决定让小十留下来照顾安西玥,因为她也找不出她为什么醒不过来的原因。 又怕她真的怀孕听到姜霜和程枫出事的消息,会心情激动,身体受到影响。 于是,李芸儿带着药箱跟着报信的人又出门了。 小十寸步不离的守着安西玥,又担心姜霜和程枫…… 白先生和龙虎军一定也都知道了,她倒不担心李芸儿会有什么危险。 …… 夜色深沉,屋里点了油灯,把整间屋子都照得亮晃晃的。 这时,安西玥才醒过来,只见小十守在一旁满眼担心:“王妃,您终于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吓死我了,因为您睡着以后一直在叫救命。” 安西玥感觉全身的衣服都打湿了一般,“我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感觉爬了很多山,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怎么会又梦到石灵静了,自从上次在梦里见过她以后,她一直没有梦见过以前的事了。 并且,这次她还梦到了石灵静的师傅,安西玥在心里暗忖着:“她的师傅是鬼医,就是苗疆族很会解蛊的鬼医吗?” 如果真是这样,她倒愿意再梦见她师傅,这样南宫元熠的情蛊毒就有解了。 安西玥只感觉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毕竟这只是一个梦,与她毫无关系的梦。 安西玥心里突然有些慌,又问道:“王爷传消息回来了吗?” 小十这才想起,“雨停以后,叶凌又去找了白先生,是带回来了一封信。” 安西玥知道他们有一个很隐秘的暗影组织,专门收集情报,或者传递消息,非常厉害。 “快把信给我。”安西玥催促道。 南宫元熠写给她的信很简单,无非是说很想念她,让她保重身体,他会很快回来,其他的也没有交待。 “去把叶凌叫来。”南宫元熠既然传信给白先生,一定是有什么事偏偏他又没有告诉她。 “叶凌出去后也没有回来,应该是去忙事情去了。”小十欲言又止。 正文 可爱的小十 安西玥知道小十不擅长说慌,她眼神闪躲必有蹊跷。 安西玥沉声问道:“他忙什么事情去了?” 南宫元熠临走时,把叶凌留下来保护她们,龙虎军的纪律很严格,是绝对不会擅离职守的,除非是出事了。 小十很为难,心里也藏不事,又想到芸儿小姐的叮嘱,才道:“王妃您听了千万不要激动。” “我不激动,说吧。”安西玥淡淡道,觉得小十怪怪的。 小十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知道瞒不住,又提醒道:“您坐好,千万不要激动。” 安西玥不说话了,慢悠悠地穿鞋下床,又找了件衣服走到屏风后面换衣服去了,小十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她怎么又不能激动了。 “其实是姜霜和程枫出事了。” “不过应该不严重……”小十又补充道。 安西玥连忙从屏风后走出来,“他们怎么了?不是说只是送小桃红回家吗?雨停了就会回来。” 小十连忙扶住安西玥的胳膊,又有些手忙脚乱,又道:“因为王妃一直叫不醒,不过芸儿小姐已经赶过去了。” “走,我们也快赶过去吧。”安西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细心周道的小十。 小十连忙去阻止安西玥,道:“王妃别动,芸儿小姐说您现在的身子不宜乱动,必须静养。” “现在天都黑了,已经很晚了,王妃还是多多休息吧。” “我的身子怎么了?我没事啊。”安西玥道:“刚才我只不过是太困了所以睡着了,现在我已经睡好了。” “在你昏迷期间,芸儿小姐来替你切过脉,说脉象有些奇怪,好像是……”小十也不知道如何讲,因为李芸儿也不敢确定,她知道王爷和王妃多想要一个小主子,万一不是呢? 她觉得守着王妃怎么比她练功还累。 “是什么啊?”安西玥有些心浮气躁,急声道。 “王妃能替自己切脉?”或许是芸儿小姐把错脉了,害她一直精神紧绷着。 安西玥一直很注意调理自己的身体,小十平时也是个干脆利落的姑娘,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 于是,安西玥起床,调整了坐姿,才替自己摸脉,最终什么也没有摸到。 她知道她是太担心姜霜和程枫了,从早上开始,她就一直很心慌,只感觉会出事,果然出事了。 小十眼睛睁得大大的,心思却没在姜霜和程枫的事上,只问道:“如何?” “什么如何?”安西玥道。 “王妃您的身体啊?” “没事,好得很。”安西玥一边说,还一边替自己挽发,“他们在什么地方,我们赶快过去看看……” 小十仿佛松了一口气,根本没听安西玥后面说了什么,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失落,喃喃道:“原来没有喜……” “你嘟囔什么呢?走啊。”安西玥催道。 “哦。” 这时,李芸儿和叶凌等人才从外面回来,程枫身受重伤,被放在简易的担架上,已经昏迷不醒。姜霜满身是血守在程枫的身边,眼睛已经哭肿了。 安西玥和小十出来时,就见元宝和白先生也到了。 正文 以命相护 白先生尊敬的向安西玥行礼,安西玥也吓傻了,但见到白先生还是连忙道:“白先生不必多礼,先把程枫抬进去。” 白先生点了点头,也道:“是。” “大小姐,救救他,救救程大哥。”姜霜跑到安西玥的脚边,“他是为了救我和小桃红才受伤的,他怎么一直昏迷不醒啊。” 安西玥连忙抱住姜霜,朝着元宝道:“派人去接外祖父回来。”安西玥此时镇定了许多,他知道梅宗政最擅长缝合术。 元宝道:“已经去接了。” 程枫放了信号弹,叶凌和元宝一前一后带着人赶到,最后还是让凶手逃了。 元宝也很自责,不应该让程枫单独行动的。 程枫是他的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一定不能有事。 安西玥检查了姜霜,才知道,她身上的血都是程枫的。 李芸儿也道:“被刺了好几刀,还好当时姜霜替他止住了血,不然现在人已经没有了。”李芸儿也简单的替他做了处理,姜霜包扎替他止了血,算是救了程枫一命。 李芸儿也安慰道:“傻丫头,不是你的错,若不是你临危不乱,替他止了血,他已经……”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姜霜全身发抖,嘴唇发紫,当黑衣人朝他们袭击而来时,若不是她去保护小桃红,而程枫为了保护她,程枫也不会受伤。 “小十,你先带姜霜下去休息一下。”安西玥将姜霜交给小十,目光坚定,仿佛有一股力量,沉声道:“他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 姜霜突然安静了下来,她从来不知道,程枫会用自己的性命换她的命,她只不过是一个丫鬟,何德何能让他用命相救。 之后,梅宗政和安亭允被接了回来,他们一直忙到第二天,直到程枫脱离生命危险,他们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 不过,程枫伤得太重,命是保住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得过来。 安西玥出来后,又去找了白先生,大家都一夜未睡,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疲惫。 白先生见安西玥,连忙行礼道:“白严参见王妃。” “白先生不必多礼。”安西玥知道这位白先生很有能力,当初章州的事白先生处理得有条不絮,南宫元熠也很尊重他。 白严见过安西玥好几次,起初也不明白少主为什么一门心思要娶她。 不过,当他看见安西玥精湛的医术,性子端庄沉稳,一点也没有世家小姐身上的娇气,反而让人觉得她坚韧挺拔,白严和龙虎军就默默地认定了她这位少主夫人。 更认定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他们的少主。 此时,安西玥亲自替白严倒了一杯热茶,并不知道白严在心里已经将她分析了一遍,直接道:“在这次刺杀之前,白先生和王爷是否已经有了周密的部署。” 白严给人一种凛然正气的感觉,只见他点了点头:“根据可靠消息,郭启淋到邪风城来的目的并不单纯,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的人也没有任何行动,没想到程枫会突然出事。” 正文 郭启淋是凶手? “所以白先生怀疑凶手是郭氏的人。”安西玥想了一晚上,也只有这个解释。 白先生目露赞赏道:“王妃不妨说说。” 安西玥笃定道:“凶手是郭启淋,但他既然能伤程枫,说明他的武功不弱。” 白先生道:“根据我们调查的结果,郭启淋只是一个商人,并不会武功。” “以前不会,不代表现在也不会。” “姜霜和程枫遇到小桃红是意外,他们真正要杀的人是小桃红。”安西玥又道。 “小桃红虽然只是一个风尘女子,但是在邪风城还是小有名气的,一夜之间疯了,这本就很奇怪。” “其实郭启淋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可以直接杀了她,但今时的邪风城与以前又不一样了,有了官府和军队,他又担心人突然死了会引起风波,所以先把她直接毒疯了,小桃红在邪风城无亲无故,疯了也不会有人去在意一个疯子。” 她和李芸儿已经替小桃红检查过了,的确是中了药才会变得神志不清,外表看似像疯癫状,他们也可以确定小桃红确实是从莫氏药堂出来就疯了。 “他这么着急要杀小桃红,可能是姜霜和程枫突然插进去,所以一切秘密都在小桃红身上,接下来就有劳白先生加派人手保护小桃红的安全,对方没有刺杀成功,可能还会有动作。” “召集了一部分龙虎军到邪风城,其余人我都交给老九去保护王爷了。不过,我们新训练出来的那批人也不错,假以时日一定能替南疆打造一支虎狼之师。”白先生又道。 此时,谁也不知道,白先生现在训练的这支军队将来会成为守护北朝的能兵强将,再创龙虎军的辉煌。 剿灭他们容易,但是要收编他们,训练他们,改造他们,却是一项非常艰难的事。 安西玥不禁暗暗佩服龙虎军,怪不得外祖父也说过,先帝手下的龙虎军非常勇猛,人人闻之色变。 南宫元熠大概也想像先帝一样,替北朝再打造一支精锐之军。 这时,元宝突然进来:“王妃,白先生,有线索了,刚才我正准备出去就在门外遇见了杨嫂,杨嫂说她认识小桃红和她的丈夫。” 只见跟着元宝一起进来的还有杨六媳妇,杨六很感谢安西玥救了他的女儿,也自愿加入了招兵队伍,元宝又朝着杨嫂道:“杨嫂把你知道的告诉王妃和白先生吧。” 杨嫂点了点头,她见过安西玥好几次,知道她虽然是南王妃,但半点架子都没有,也不拘束,还是恭敬的弯腰行了一礼。 于是,安西玥给杨嫂倒了杯茶,又让她坐下,才问道:“杨嫂,你认识小桃红吗?” “认识,不过自从小桃红把她自己给卖了之后,就没见过,也不愿意有人提起她,就当从来不认识她,时间一长,仿佛真的忘记她了。”杨嫂娓娓道来。 “如果不是昨天我听到有人议论小桃红疯了的消息,我还不知道出事了。” “我也是想去探望一下小桃红才知道程队长受伤了。”她也是考虑了很久,一想到她丈夫现在也加入了南王爷的军队,不再是靠卖命换钱的杀手,杨六媳妇是死也甘愿。 正文 天逸的下落 他们从杨嫂那里得知,“小桃红的丈夫以前也是暗门的杀手,最开始跟的老大是天逸,天逸很照顾手底下的人,所以很得人心,小桃红的丈夫就是因为天逸突然被害,很讲义气的替天逸报仇,最后才被人杀死了。” 杨嫂又叹气道:“我们家老杨也时常感叹,如果能跟着天逸舵主,我们的日子也不会这么难过,可谁想到,天逸舵主被人陷害了,最后还被捉住,被杀了……” 安西玥知道暗门杀手很多,杨嫂的这些消息可能也是拼凑的,不过,天逸被捉的真正的原因可能是他想要救他的手下逃走,最后才被捉住,暗门中人都以为他死了。 安西玥暗忖着:“当时,天逸原本可以不用再回暗门,他为了他的那帮兄弟,没想到在杨六等人的眼中,天逸已经死了。” 当初他们从青龙口中得知的消息却是天逸已经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应该也是林琥的那些丹药害的。 在得知她的丈夫死后,小桃红仿佛没了寄托,便把自己卖了靠身体去挣钱,至于小桃红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也猜不到,只猜想她是为了钱。 杨嫂还说,“小桃红和她丈夫的感情很好,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作贱自己,更对不起她丈夫。 安西玥从杨嫂的口中得知了小桃红和她丈夫的一些事,暗门杀手也有如此重情重义的人,真是难得,所以就像天逸说的那样,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提着脑袋在刀口上添血。 现在安西玥也终于体会,天逸为什么那么固执的想要回去,原来也有人心甘情愿的为他连性命也不要。 杨嫂离开时,不知道从哪里还提了一篮子鸡蛋,死活要让安西玥收下,还说是百姓们凑的。安西玥原本想不要的,杨嫂见她收下后几乎是喜极而泣,高兴得话都说不出来。 安西玥看着杨嫂的那双充满希望的眼晴,心里反而感觉酸酸的,她可以想象,在他们没有来之前,像杨六杨嫂这样的人是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所以,南宫元熠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么大的决定,将暗门杀手重新集齐收编成军。 不过也有风险,如果朝中有人以此弹劾他,或者皇帝和豫亲王没有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南宫元熠也很难说得清楚,在政敌面前,仅仅是问心无愧是不行的。 这也是安西玥一直担心的问题,不过看到杨嫂等人,她突然理解了他了。 他是为了先帝留下来的江山才甘愿收起自己的保护色,所以她也不能拖他的后腿,努力让南疆变得更好。 白严突然道:“天逸没有死,但我们出动了龙虎军搜查都没有找到他被藏在什么地方?” “小桃红可能知道。”安西玥又道:“白先生,我要再去见一见小桃红,她可能知道天逸的下落,还有她在莫氏药堂发生了什么。” 其实安西玥还有一种直觉,天逸可能就在南疆的某一个地方。 …… 正文 原来是师兄妹 片刻,安西玥就到了小桃红的房间。 只见小桃红还是疯疯癫癫蜷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并且眼睛看着床的方向,小十嫌弃道:“像她这种人我们就不该救她。” 小十还想着第一次见小桃红的情景,再加上程枫受伤也是为了救小桃红,可能是他们都是在龙虎军长大的,从小把对方都当作亲人。 “昨晚叶凌夜探了莫氏药堂,郭启淋表现得很“正常”。”小十又冷冷地道:“既然知道他就是凶手,为何不直接将他处置了。” 安西玥一直在观察小桃红的反应,感觉到了小十满腔的怒火,安西玥才道:“如果让郭启淋这么容易死了,你甘心吗?” 安西玥见小十心中仍有不满,又道:“如果姜霜不去多管闲事,程枫就不会遇上她,后面的事更不会发生。但小桃红的结果一定不是像现在这样,昨天那么大的雨,今早起来,邪风城可能又有一条消息,醉红楼名妓小桃红失足淹死了或者被雷劈死了。” “甚至我还知道昨晚叶凌可能是想替程枫报仇,他也完全可以招集龙虎军将郭氏一族一锅端了,这样也解气了。但我庆幸叶凌最终忍了下来,没有这样做。” “因为龙虎军的威名不能毁在郭启淋这样的人手中,不管小桃红是什么身份,她靠什么生存,她都不是我们将她视为仇敌的对象。” “这件事不是姜霜的错,也不是小桃红的错,错的是躲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那双手,你们的主子一定会捉住他,不仅会给程枫一个交待,也会给南疆一个交待。”安西玥觉得小桃红的事给了他们一个警醒,让他们更加不能放松警惕。 “我只是觉得程枫不能白受这份罪……”小十歉意道。 昨晚她带姜霜回去换衣服,原本想叫她好好休息的,可是姜霜又去守了程枫一夜,人都憔悴了,她只是很心疼姜霜,姜霜也很自责,如果程枫一直醒不过来。 安西玥拉过小十的手,“程枫会好的,姜霜也会想通的,现在我要替小桃红施针,看能不能恢复她的意识,你帮我打下手。” 小十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她也知道程枫的情况很糟糕,伤这么重,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没了。 小桃红一直很抗拒别人的碰触,也许是小十的眼睛过于冰冷,她反而躲到了安西玥的身后,一直叫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小十见小桃红一个劲的躲她,解释道:“我不是坏人,真正的坏人是害你的人,我们是在帮你。” 安西玥安抚了她的情绪,朝小十道:“你先去给她准备点吃的。” 待小十出去后,安西玥想要替小桃红针灸排毒,但小桃红一点都不配合,她还没有掏出银针,小桃红就跑到角落里尖叫起来:“啊!救命……救命,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正在这个时候,李芸儿和宇文靖在门外就听到了声音连忙跑了进来。 几乎瞬间,宇文靖一记手刀快如闪电,顷刻之间,小桃红就被劈晕了过去,“吵死了,杀猪都没她叫得难听。” 安西玥朝宇文靖竖起了大拇指,赞扬道:“看来病是好了呀,动作这么流畅。” “那是,也不看替我治病的大夫是谁?”宇文靖骄傲道。 李芸儿却责备安西玥:“以后不能单独见小桃红,她这个不是病,而是中毒,精神根本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放心吧,我随时留意着的,她伤不到我,我也没那么脆弱,你怎么小十一样神经兮兮的。” “刚才她害怕小十,与我亲近,我还以为她不怕我,没想到小十离开后,她还是半点起色都没有。” 李芸儿拉着安西玥检查了一圈,“反正不能让她靠近你,我都给小十打过招呼了,她怎么给忘记了。” “你和小十打什么招呼?” “没什么。”李芸儿又暗中替安西玥切了脉,昨天她明明摸到滑脉了啊,今天怎么又没有了,难道是她摸错了。 安西玥觉得李芸儿有古怪,还悄悄替她把脉,她生病了吗?还是中毒了? 李芸儿避开那个问题道:“西玥,我知道小桃红中了什么毒了,此毒确实出自李氏古籍,从她的症状来看,好像被人又添加了新了毒素,使得她完全没有意识。” “可能是入梦吗?和我了解的不一样。”安西玥疑问道,她看向李芸儿。 “是入梦的一种,也是有相似之处的,不过被李家祖先严令禁用的一种毒药。”李芸儿道,“入梦会使人致幻,疯癫其实也是致幻的一种,又和羊癫疯病相似,据说当时李氏祖先研制出这种毒药也是受了羊癫疯的启发。” “所以,你们李氏的传家典籍是被郭氏的人偷了去,其实他们也参与了杀害你父母和弟弟,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会不会只是巧合,郭启淋藏得这么深吗?半点马脚都没有露。” “不会只是巧合,李氏祖上和飘渺峰其实也有些渊源,飘渺山庄的古籍里就记得有一位李姓毒师,曾经也是在闻山道人座下学过一段时间的制毒,因为此人太阴毒,后来被逐出师门了。”宇文靖是听了李芸儿提起李氏那位祖先的名字才想起来。 李芸儿点了点头,也道“李氏的祖上萁实一直以医术为本,李氏的迷幻术和毒术都只是其中一位李姓族人研制的,独一无二,不会是巧合。” 李芸儿祖上也是大户人家,只不过历经几辈人的荣辱衰败总是有变数的。 “这么说来,你们还是师兄妹的关系。”安西玥调侃道。 李芸儿脸上一红,“我们在说正事,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宇文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连忙接话:“小玥儿说得对,以后我就是你师兄,你是我小师妹。” “谁要当你小师妹。”李芸儿怎么感觉“小师妹”三个字听起来这么暧昧。 安西玥和他一唱一和的,他还真是得脸了。 正文 控制莫氏药堂 “还说不是,是谁又熬药又一直在照顾他的到今天的,为了照顾他,一直没休息吧,不然宇文靖哪里能这么生龙活虎的蹦跶。” 安西玥又叹气,暗道:“李芸儿就是不敢承认她关心宇文靖,既然祖上有这份渊源,她就帮帮他们。” 李芸儿连忙捉住安西玥的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是大夫,照顾病人是大夫的职责,你别添乱了……” 安西玥小声道:“程枫也受伤了,到现在还没醒呢,你也去他床前守一晚上,不要不好意思了……” “反正不准说了,顺其自然吧,没那么快。” “我就当你松口了,咱们现在先办正事要紧。” 宇文靖见两人在说悄悄话,主动的退到了一边,左看看,右看看,权当没听到。 安西玥了然的点了点头,“不用解释了,我都明白的,既然你们知道她中的什么毒,我们先替小桃红把毒解了吧。” 待安西玥等人从小桃红房里出来,叶绫又出现了,他恭敬的朝着安西玥行了一礼,才道:“莫氏药堂已经换人打理了,都是郭氏的人,并且,他们也挂出了免费替人治病的布告,还高价收购药材。” 安西玥却完全不担心郭启淋要在莫氏药堂搞什么鬼,反正白先生已经有了部署,只等他们折腾,既然免费,那就权当他们为邪风城做好事了。 安西玥道:“莫君豪有什么动静?他还是没见到他姐吗?”莫纤纤自从从这里离开过后,就没见她的身影。 “他也没见到莫纤纤。”叶凌道,“她会不会也出事了,从那晚我打探到的消息,莫纤纤好像挺惨的……” 顿时,安西玥,李芸儿,叶凌不约而同地朝着宇文靖看去…… 宇文靖不明所以,“你们看我做什么?昨天我感染了风寒,半步都没有离开过,莫纤纤出了什么事,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李东家可以为我作证,因为我们俩一直在一起。” 李芸儿又黑脸了,宇文靖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他喝了安神药倒是睡得挺好,她一直在照顾他。 宇文靖这样说不是让人误会吗? “你武功最高,又会易容术,你可以易容成莫君豪的样子混进去打探情况。”安西玥道。 “易容成莫君豪那傻样,我可捉摸不到莫君豪傻子的精髓,还是算了吧,云雾山庄就指着莫君豪传宗接代接管莫氏的产业,可他却一事无成,还傻。”宇文靖对莫君豪满口吐槽。 “你和他相处的时间最长,最了解他,所以只有你最合适。”安西玥又道:“也只有你知道他傻。” “你是意思是我能模仿那个傻瓜,蠢得像猪一样吗?”他怎么感觉安西玥在拐着弯的骂他呢。 最后,宇文靖还是没有躲过,至于真正的莫君豪,他们也有办法引出来替换掉。 …… 另一边,莫氏药堂后宅,莫纤纤已经被关了一天两夜了,莫君豪也来看过好几次了,但都没见到他姐,他也不强求,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莫君豪一进厢房,就见权叔鬼鬼祟祟地等在他的房间里。 权叔见到他连忙把门关上,悄声道:“小少爷,咱们得想办法救救大小姐,已经两天了,郭家主一直派人守在门外,也不准人进去,我真怕大小姐会出事。” “应该不会有事吧,昨天我还听到大姐的声音,挺正常的。”像她大姐那么争强好胜的人怎么会吃亏,应该只是被郭启淋限制了自由,不让她出门罢了。 “如果正常,他为什么不让大小姐出来,还有莫氏药堂已经被陈达接手了,小少爷啊,难道你真相信他会把药堂再给咱们。” “姐夫答应过的,陈达接手只不过是暂时的,他们是要借药堂收购一批药回去,等他们忙完就会离开,到时候药堂还是咱们的。”莫君豪还一心想到药堂。 权叔摇了摇头,他感觉郭启淋不单单是来做药材生意的,“那天晚上,是陈达把醉红楼的小桃红带回来的,第二天人就疯了,这事不奇怪吗?郭启淋一来,就把后宅封锁了,这事不奇怪吗?” 莫君豪看了自己的房间一眼,道:“这么大的宅子,他堂堂莫少爷都搬到下人房来了,的确是挺奇怪的。” “你没见姐夫带来的人都不是好惹的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后宅啊。”他也想去看看郭启淋在玩什么把戏,他实在不敢去惹他姐夫不高兴。 于是,莫君豪闲来无事,就大摇大摆的出府去了,他准备去喝花酒解闷。 权叔知道他们没有办法进去,顿时,心中想到了一个人,宇文靖一定能进去救出大小姐,于是权叔想到去做了,待他找准时机,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出府了。 可是权叔才刚从后门出来,就被陈达给拦住了。 “权管家,你上哪儿去啊?”陈达带了二三个人突然出现将权叔围住。 权叔吓得背脊骨直冒冷汗,他算是和陈达结上梁子了,权叔道:“我去买点东西。” “有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使得权管家这么急匆匆从后门出来。” 陈达目光阴冷,此时,他不光要抓权叔,还想要泄私愤,不由分说地道:“来人,把权管家绑了带到家主面前,相信权叔会说实话的。” 权叔恨声道:“陈达,你想干什么?” “啪,啪。”陈达上来就开打。 权叔被陈达打两巴掌,怒道:“陈达,你凭什么打我,我是莫氏的人,你没有权力……” “是家主要见您,不是我们。”陈达又阴恻恻地道:“权管家不用我教你怎么走路吧。 权叔早就不想和陈达这种卑鄙无耻的人有任何交流,权叔知道他跑不掉了,鼓起勇气怒道:“陈达,你不得好死,你们把大小姐怎么了,莫氏药堂是我们的心血……” “堵上。”陈达四处看了一眼,见没有人才道:“带进去,交给家主处置。 权叔还想说什么,但是陈达的人已经把他抓了起来。 暗处,一直有人监视着这一幕,监视莫氏药堂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元宝。 正文 忠仆权叔1 权叔被捆绑着带进了内宅。 这时,权叔也见到了莫纤纤。 此时,只见身着一袭华服的郭启淋竟然亲自在给大小姐喂饭,权叔嘴里被塞了布团,只能咿咿呀呀地叫唤着:“大小姐……” 莫纤纤也很安静,半点都不闹不吵,张嘴吃饭,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她即使不想吃了,郭启淋还在喂,他就是要折磨莫纤纤,不吃饭,他就让她吃。 郭启淋见陈达把权叔捆绑来,问道:“陈达,怎么回事?” “启禀家主,我刚才看见权管家在后门鬼鬼祟祟的似乎是想要逃跑。”陈达谄媚的答道。 陈达一直在找权叔的茬,今天总算让他揪住错处,他就想让郭启淋好好的教训他。 “权叔,你想去哪里?”郭启淋不阴不阳的问道。 权叔还是只有咿咿呀呀的,话都说不明朗,郭启淋才道:“替他松绑,权叔是你们的长辈,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权叔呢?” 陈达突然一愣,却也不敢耽搁时间,连忙替权叔解开绳子。 权叔一被松开双手,就跑到莫纤纤的旁边,喊道:“大小姐……” 权叔叫了两声,莫纤纤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然在继续吃饭。 “姑爷,大小姐怎么了?”权叔谨慎的问道。 “她饿了,要吃饭。”郭启淋轻笑道。 权叔已经看出了不对劲,大小姐怎么像是变傻了一样,郭启淋对她做了什么?他看得出大小姐并不想吃,好像被控制住了一样。 这时,郭启淋掏出一封信,上面写着莫家主亲啟,权叔顿时一惊,这不是他传回云雾山庄的信件吗?怎么会在郭启淋的手中。 只听郭启淋又道:“权叔啊,我念你是老人,一直容忍你,可是你为什么要颠倒黑白,非说郭氏药堂是莫氏的呢,你准备让莫家主怎么防备郭氏?” 郭启淋又冷笑道:“你算你把消息传回云雾山庄,岳父还能真将纤纤接回去吗?她生是我郭氏的人,死是我郭氏的鬼,你这样挑拨我们夫妻关系,真是让我心寒。” “当初是莫氏上赶着要与郭氏联姻,莫纤纤对不起我,你们怎么也不管管,反而纵容她找野男人,唉,追人都追南疆来了,这枝红杏出墙得可真够远的。”郭启淋边说还边摸了摸莫纤纤的脸。 “哼,莫纤纤以为她的老情人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她去勾搭上,你们莫氏就会有救了吗?” 权叔这时才真正的感受到什么叫做与虎谋皮,当初云雾山庄借了郭家多少势,现在就要还多少回去,甚至更多。 权叔突然跪了下来,哀求道:“姑爷,您就看在孙少爷的面子上放过大小姐吧,大小姐没有对不起您。” 郭启淋冷声道:“当初朝廷查郭氏时,你们都以为郭氏完了。所以莫纤纤自己就跑了,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你还敢让我看在浩儿的面子上放过她,一个低贱的女人,她不配当浩儿的母亲。” “当初是你们郭家人把大小姐赶回云雾山庄的呀。”权叔忍不住回嘴,他一辈子在莫氏当管家,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羞辱。 正文 忠仆权叔2 事实是莫纤纤独自逃了,她又怕她爹送她回郭氏,所以才说被赶了出来,当然也受了不少郭氏的白眼与辱骂。 当时郭氏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自然也无暇顾及莫纤纤是去是留。 后来云雾山庄的莫庄主还是依了莫纤纤,给郭氏去了消息,莫纤纤要与郭启淋和离。郭启淋也同意了,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出尔反尔。 猛然,郭启淋突然揪住莫纤纤的头发,怒道:“你们怎么没问问这个蠢女人在京都都做了什么?不要以为我查不到,若不是莫纤纤蠢,水性杨花,勾三搭四,郭氏会落败成现在这样吗?” “不过,也真是感谢莫纤纤蠢,让我又重新找到了新机,哈哈……”郭启淋突然狂笑起来,自从魔尊替他改造了身体,他享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力量,甚至拥有了长生不死之身。 “姑爷,您真的误会大小姐了。”权叔只想救莫纤纤,还在替莫纤纤狡辩。 这时,郭启淋突然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丹药喂进了莫纤纤的嘴里。 片刻后,莫纤纤仿佛也变得力大如牛,因为本身就有武功的底子,只见她眸光凛冽阴冷,顷刻间,一掌打在权叔的胸口上。 顿时,权叔口吐鲜血,瞬间倒在地上,郭启淋又踢了他一脚,“不听话的家奴留不住,权叔,你管得太多了,一个奴才而已,你就应该做好自己的本份。” “还有你最好死慢一点,我会送云雾山庄一份大礼,送北朝一份大礼,让你亲眼看看,你忠于的主人是如何把这天下搅得昏天暗地的。” 权叔眼睛还盯在莫纤纤的身上,喃喃道:“大小姐,快逃……” 莫纤纤仿佛没有听到权叔的叫喊,又坐回原位吃饭去了。 郭启淋可不想莫纤纤被撑死了,立刻吩咐陈达将饭菜收了,莫纤纤会武功,能更好的成为他的傀儡。 之后,权叔便被人抬下去关进了柴房,郭启淋还喂他吃了能让他瞬间变傻的毒药,郭启淋摇摇头,叹息道:“受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出大戏的那天。” 在郭启淋的眼里,莫氏的人都是一群废物,包括莫君豪。 若不是莫君豪喜欢放低姿态,对他点头哈腰,让他很享受这种被人尊敬的感觉,他不会让莫君豪还活得这么惬意。 郭启淋突然想到了莫君豪,问道:“莫君豪去哪里了?” 陈达答道:“他又去醉红楼喝花酒去了。” “家主,咱们既然已经占领了莫氏药堂,为什么还任由莫君豪来去自如,花郭家的钱去找女人。”陈达有些嫉妒。 “因为有些事只能以莫氏的名义去做,莫君豪那傻蛋,以前就蠢,现在更蠢。”郭启淋完全没有把莫君豪放在眼里。 权叔已经受到了惩罚,陈达挺满足的,这让他觉得又高人一等了,将来郭氏再度飞黄腾达时,他也会从中受益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陈达又八卦道:“在家主没有来邪风城时,莫少爷就时常去找宇文靖帮忙,宇文靖就是夫人的老相好,他又是南王的人,我但心莫少爷会背叛家主,家主不如也喂他点药,让他更容易被控制。” 正文 忠仆权叔3 “你当我这些药是大风刮来的吗?他配浪费我一粒药丸吗?”郭启淋讽刺道:“我知道你瞧不上莫君豪,想方设法想要让他穿小鞋,莫君豪搬到下人房,是不是你的主意?” 陈达弯腰道:“属下也是不想让他来打扰家主与夫人,所以才自作主张。” “跟着我,不会亏待你的,将来我若封侯拜相,你陈达就是我的左膀右臂,至少也能封个大将军当当。”郭启淋先给陈达吃定心丸。 “小人就先谢谢家主提携。”陈达此时已经眼睛冒泡,满眼都是金银珠宝砸向他了。 “下去吧,过几天药材就到了,叫我们的人准备一下。”郭启淋之所以贴出布告就是想要掩人耳目。 他没想到暗门那么多人都投靠了南王,南王收服这么多人,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郭启淋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都说无商不奸,这一点他却是承认的。 “家主,小桃红现在在南王妃的手中,现在想要灭口只怕很难。”陈达也不知道小桃红是怎么疯的。 因为小桃红在邪风城有些名气,他只不过是想找小桃红来陪郭启淋,没想到小桃红突然疯了。 “这就是你办的事,你以为现在还有机会吗?” 郭启淋一提到那个女人,就来气,当初就该直接杀了她,若不是怕官府查到他头上,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也不会让小桃红落入南王妃的手中。 陈达歉意道:“都是属下大意了,我以为小桃红疯了会更好处置……没想到她会被人救走。” 当时陈达就躲在暗处,本来想着等晚一些,让小桃红意外死亡,这样更神不知道鬼不觉。 …… 到了晚上,“莫君豪”喝得满脸通红,醉酗酗地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嘴里也大骂着:“醉红楼的小桃红太不识抬举了,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莫少爷,敢朝我甩脸。” “小桃红……“ “少爷,你喝醉了,又说胡话,我们都知道你是云雾山庄的少爷……”丫鬟连忙扶住喝醉了酒的少爷,直接将他往下人房里领。 谁料,“莫君豪”一进入房间,就有一股子发霉发臭的味道扑鼻而来,瞬间熏得他直接想吐。 他没想到莫君豪混得这么差,都沦落到和下人挤一间房了。 此时,大摇大摆进入莫氏药堂的正是易容成莫君豪的宇文靖,好在他与莫君豪的身形差不多。 宇文靖借着酒意突然冲出了房间,怒道:“我的厢房在哪里?我要回房。” 丫鬟为难道:“少爷,您喝醉了,这里就是您的住处,是陈掌柜亲自安排的,咱就别去讨不痛快了,进屋吧。” “陈达,他是狗吗?这么听我姐夫的话。哦,不是我姐夫让我住这里的,我要回去,走,找我姐去,让我姐给我撑腰。” 丫鬟更为难了,“少爷,难道你忘记了吗?大小姐和姑爷住后宅,吩咐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门口有人守着进不去的。” 宇文靖暗忖着:“莫纤纤真的被郭启淋软禁了?” 正文 醉酒“闹事” 宇文靖顶着莫君豪的一张脸,又打了个酒嗝道:“那就找我姐夫,姐夫……” 宇文靖边说边横冲直撞,也不知道撞到了谁,他使的力道有些大,只听见耳边传来“哎呦”一声。 巧的是,宇文靖无心的这一撞正把迎面而来的陈达撞了个狗啃泥。 “莫君豪,你喝糊涂了,敢撞我。”陈达还飘着,梦想着自己已经是大将军了,可是大将军被人撞倒了。 就在陈达翻爬起来要踢宇文靖一脚时,宇文靖突然没忍住,胃里翻滚得难受,头昏眼花的,猛然朝着陈达吐去。 陈达满脸黑线,只闻到身上全是一股恶心的味道,臭得他差点晕倒,陈达怒道:“莫君豪,你……” 丫鬟眼睛都看直了,想笑又不敢笑,现在莫氏药堂可是陈达当掌柜,又是姑爷当家,谁敢得罪他。 这时,“莫君豪”朝自己灌了这么多酒,吐出来之后总算舒服了,陈达眼见着莫君豪东倒西歪的朝着后宅走去。 到了拱门处,当然也有人要拦他,但当守门的人看到陈达被吞的那一身别提多恶心了,又不敢拦了,喝醉酒的人,谁知道他一晚上会吞几次。 陈达朝丫鬟怒道:“还不快叫厨房打水,我要沐浴。” 丫鬟一边想去追莫君豪,一边又怕陈达找她麻烦,权叔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叫她多忍忍。 所以,丫鬟就忍了,旋即飞快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陈达见“莫君豪”消失,才反应过来,问道:“刚才莫君豪说谁?”他仿佛听到莫君豪的嘶吼声了。 丫鬟不明白陈达什么意思,呆呆的看着陈达急得双脚直跳。 “怪不得家主骂你们莫氏的人是废物,果然全都是饭桶。”陈达骂道。 丫鬟无缘无故挨骂,原本她是伺候大小姐的,可是现在她连大小姐都伺候不了了。 他刚才好像提了小桃红的名字,难道小桃红回醉红楼去了吗? 小桃红不疯了吗?怎么可能,家主不是说无药能解此毒吗? 陈达在脑海里问了无数遍,最后他脱下外服,直接奔向了郭启淋的房间。 宇文靖借着酒意大闹了一通,但还不忘拍郭启淋的马屁,左一个姐夫,右一个姐夫,比叫亲爹亲娘还热情。 郭启淋看到语无伦次的“莫君豪”,又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甚至还有一些脂粉味参杂其中,厌恶的道:“莫君豪,你还不快滚,滚出我的眼睛范围。” “嘘,姐夫,小声点,不然我姐又要骂我不成器了,骂我不学无术,我有姐夫,我还需要学什么啊,是不是?” 这时,莫君豪试着靠在郭启淋的身上,可是,几乎在眨眼之间,郭启淋却巧妙地躲开了宇文靖的触碰,莫君豪重力不稳,差点摔倒。 “家主。”陈达急匆匆地赶来。 郭启淋闻到陈达身上的味都想吞,“你身上什么味儿?离我远点。” 陈达抬起袖子闻了闻,的确很臭,于是,陈达委屈道:“都怪他,喝醉了酒,吐了我一身。” 正文 醉酒“闹”事2 郭启淋站得远远的,用袖袍捂住口和鼻子,怒道:“什么事?说完赶快滚,真是晦气,你掉进粪坑里了吗?” 陈达瞪了“莫君豪”一眼,都怪那个酒鬼…… 陈达又朝着郭启淋谄媚道:“家主,小桃红回醉红楼了。” 宇文靖听到此处,陈达还真是一条忠心的狗,这么快就把消息传到郭启淋的耳中了。 郭启淋觉得不可思议,暗忖着:“难道她的毒被人给解了。” 这时,郭启淋突然看向莫君豪,见“莫君豪”还是醉得一塌糊涂,郭启淋眸光阴冷,问道:“是小桃红陪你喝的酒。” 宇文靖又打了一个酒嗝,“小,小,什么小桃,红,红。” 郭启淋看着莫君豪的醉样就更烦了,骂道:“废物。”他一直看不起莫君豪。 “小桃红不是疯了吗?”陈达急声问道;“她还被南王妃救走了,怎么会回到醉红楼。” 宇文靖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像是记起来了:“哦,你们,你们,说那个疯子……她会唱歌,她不是疯子……会唱歌的都不是疯子。” 宇文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这么可爱蠢萌的一天。 瞬间,宇文靖似乎真的醉了,顺着地面就躺了下去,还打起了呼声。 陈达厌恶道:“留着莫君豪这样的人简直是浪费粮食。” 郭启淋就更纳闷了,暗忖着:“难道小桃红的毒真的被人给解了,如果真是这样,他的秘密南王妃是不是也知道了?这种毒这么容易解吗?应该不可能。” 此时,重重迷雾环绕在他的心头,他得想个办法试探一下。 郭启淋的心思已经峰回路转,七上八下,如果小桃红真的回了醉红楼,说明她已经不疯了。 “家主,要不我再去把小桃红捉来。”陈达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郭启淋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熟睡的“莫君豪”,“不能轻举妄动,或许这是他们设的圈套,就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呢。” “通知下去,必须加快速度,完事后我们一起去苍夷国与尊主汇合。” 当时若不是他们的援兵赶来得太快,他早就杀了小桃红。 郭启淋还在想他不能暴露,其实他已经是别人的戏中人。 陈达觉得家主是多虑了,他们隐藏得这么好,怎么可能被发现。 这时,丫鬟赶了过来,连忙去拉睡在地上的“莫君豪”,胆颤心惊地道:“见过姑爷,奴婢来喊少爷回去。”她好不容易与守门的说通,才准他进来带人,少爷怎么喝这么醉。 接下来的两天,郭启淋都没有任何动静,唯一的变动是莫氏药堂开始行医施药,并且陆陆续续的有药材运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官府也派人去查探了药材的真伪,都没有参假,真真切切的药材,甚至郭启淋的一举一动都仿佛早就编排好的一样,一夜之间,郭启淋成了一个大善人,人人称赞。 莫纤纤终于在人前露面了,只见她温婉可人的以郭夫人的身份站在郭启淋的身边,仿佛前两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不曾发生过一样。 另一边,安心药堂也正常开业,受到了莫氏药堂的抵制,安心药堂自然是门庭冷落,没有半点人气。 正文 郭启淋现身 “宇文靖都进去两天了,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有?”李芸儿还是挺担心宇文靖的,他们打晕了莫君豪,然后宇文靖就代替了他的身份。 “莫纤纤都出现了,他应该马上就要出现了。”安西玥突然道。 李芸儿感觉心里酸酸的,凭什么有莫纤纤的地方,就必须有宇文靖。 瞬间,莫纤纤脸色不由自主地一红,暗道:“天拉,李芸儿,你在想什么?你是在吃莫纤纤的醋吗?” “难道真的是两日不见如隔三秋吗?安西玥和南宫元熠这都多久没见了,他们思念对方岂不是要肝肠寸断。” 安西玥并不知道李芸儿的小心思,而李芸儿从来没有喜欢过人,自然也不知道这是恋人之间该有的小冲动,喜欢或者不喜欢通过这些小细节就能看明白。 只见安西玥的眼睛一直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观察了两天,总算让她看出了端倪,顿时,安西玥唇角含笑,淡淡道:“没想到郭启淋还挺聪明的。” 李芸儿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人很多,生意很好,生病的人也很多,看来名声是打出去了。” 安西玥突然问道:“京城人多还是邪风城人多?” “当然是京城,小小的邪风城哪里能比。”李芸儿道:“就算南疆境内的百姓慕名而来,也不可能。” “所以说啊,事出反常必有妖,郭启淋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安西玥调侃道。 “我最恨那种自作聪明的人了。”李芸儿笑着附和安西玥,她也看出了问题。 安心药堂开业这么久,就算是义诊也没这么多人,敢公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也真是胆大包天了。 安西玥突然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门庭冷落的安心药堂,“关门吧,咱们该干嘛干嘛,等他蹦跶够了,白先生自然会去收成果。” 李芸儿又道:“小桃红都回去两天了,郭启淋还没有任何动静,他还真沉得住气。” “世上真的会有长生不死的药吗?如果人人都长生不死,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小桃红的毒解了,但是为了让郭启淋放松警惕,李芸儿又给她下了入梦的迷幻药,加大了剂量,所以小桃红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现在整个醉红楼都是他们的人,郭启淋如果去杀人灭口,一定在劫难逃。 “他若沉不住气,林琥会让他也变成长生不死之身吗?要长生不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安西玥又叹了口气,“唉,一个林琥已经很难对付了,再多了一个郭启淋,就更难了。” 安西玥早就猜到郭启淋不会在小桃红的身上浪费时间,让小桃红回醉红楼只不过是想让郭启淋感到紧张,加快他的计划,毕竟世上还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秘密,他应该会很介意吧。 她也希望顺着郭启淋这条线索找到天逸,救出那些可怜人。 就在这个时候,郭启淋突然出现在李芸儿和安西玥的面前,“草民是莫氏药堂的东家郭启淋,见过南王妃。” 正文 宇文靖的媳妇 郭启淋眼睛不老实的朝着安西玥和李芸儿身上扫去,两人都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莫纤纤那样的蠢妇哪里能比。 果然美人都是为有钱有势的人准备的。 小十跟在身后,见郭启淋不怀好意的眼神,顿时,手中的长剑一挥,挡在了安西玥和李芸儿面前,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挡王妃娘娘的路,让开。” 郭启淋下意识的一躲,没想到连丫鬟都长得这么水灵,骂人也骂得够狠。 “郭启淋还真是够贱。”这是安西玥给他的第一印象。 安西玥不急不徐的推开小十,沉声道:“本王妃认识你吗?” 郭启淋也不觉得难堪,“在下郭启淋,是一位药商,听闻邪风城在广招商人,官府也给了商人一些便利,所以在下也算是响应南王殿下的政策,积极配合官府带动南疆百姓脱贫致富。” 郭启淋早就已经把安西玥的容貌打听清楚了,安西玥在邪风城内的名声也很响亮,懂医术,还教百姓种植名贵药材,一个女人能搞这么大的动静,很难不让人对她产生兴趣。 安西玥眼中没有半分浮动,郭启淋可真会钻空子。 她是南王妃,是皇亲贵胄,在郭启淋这样的人面前,自然也得抬高身份。 安西玥把睥睨众生,居高临下的姿态演绎得淋漓尽致,冷声道:“既然是药商,记得去官府备案,邪风城是三国的交汇口,药材布匹等物品若要卖进卖出,都必须通过官府严格把关,郭东家可明白。” “在下明白,多谢王妃提醒。”郭启淋微微一愣,没想到安西玥气势这么强,真是不容小觑。 看来南王妃并没有从小桃红口中知道他的秘密。 郭启淋又瞟了瞟安心药堂,“想必这间药堂就是李姑娘开的吧,我们都是行医卖药的商人,又是邻里街坊,郭某希望以后能与李姑娘常往来,多交流……” 李芸儿差点听吐了,郭启淋在人前都是这么油腻的吗?怪不得莫纤纤嫁给他之后,变成了一个怨妇。 郭家家大业大,郭启淋的小妾应该也很多吧。 李芸儿退了两步,冷冰冰的道:“此药堂非彼药堂,我可没有能力搞这么大的排场义诊。” 郭启淋听李芸儿这话,只感觉她话里话外都酸酸的。 “姐夫。”这时,“莫君豪”远远的就开始喊道。 只等“莫君豪”走近,朝着安西玥弯腰行了一礼,又对着郭启淋谄媚道:“姐夫,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她们是谁吗?” “一个是南王妃,一个是我姐,前姐夫的相好的,宇文靖的媳妇,宇文靖就是和她勾搭上了才开了这间药堂,是咱们的对头,不过都是咱们惹不起的人,快走吧,咱们老实做自己的生意就行了。” 郭启淋又多看了李芸儿几眼,只见她身段婀罗多姿,清丽脱俗,面容长得娇俏可人…… “莫君豪”见郭启淋眼睛还不老实,没想到郭混球这么好色,宇文靖连忙挡住了郭启淋的视线:“我姐还看着呢,姐夫快走吧。” 郭启淋从来没有觉得莫君豪这么厌烦,他被推着走,还差点摔倒:“放开我。” “莫君豪”突然转眸朝着李芸儿眨了眨眼睛,警告的意味十足。 李芸儿惊得张大了嘴巴,暗道:“这是宇文靖吗?若不是真正的莫君豪在他们的手上,她还以为这就是莫君豪。” 正文 他勾搭你 待“莫君豪”和郭启淋走远,李芸儿才问道:“他刚才是什么意思?谁是他的相好的,我勾搭他了吗?” 安西玥老实道:“他勾搭你。” 李芸儿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他还警告我,是郭启淋自己凑上来攀交情的。” 小十默默地站在一边,宇文公子是疯了吗?也被人喂药了? 这时,安西玥顺着视线看过去,莫纤纤明明也看见她们了,却没有半点反应,她不是最恨李芸儿吗?就算要装样子,她也不可能装得这么像。 莫纤纤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唇角含笑,仿佛一个跟着丈夫做生意的普通妇人,前几天还吵着要和离,今天又变成贤内助了。 正在这个时候,安西玥的目光突然与莫纤纤的重合,有种四目相对的感觉,宇文靖应该也发现了不对劲。 …… 回到院子,白先生传来消息,已经找到了进入赤峰岭的路,但是毒气还是很重,若能找到其他路更好,这样能让他们的人少受些罪。 安西玥把今天的发现告诉了叶凌,让他们去查那些从北朝赶往来南疆的百姓,郭启淋一定有自己的队伍,只不过,他们不会像暗门杀手一样,大批量的出现。 安西玥突然道:“如果郭启淋是要运药材进赤峰岭而不是运往苍夷国呢?” 李芸儿看向安西玥,“所以这就是你今天在莫氏药堂看出的问题。” 安西玥点了点头,“郭启淋他以药商之名进入邪风城,我们先还在想,他来邪风城搞这么大的动静,真的是为了挣钱吗?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如果不图钱了,就是另有所图。” “他是林琥的人,林琥把暗门杀手安置在邪风城,现在郭启淋明明知道这里已经被朝廷接管,他还往这里闯,就说明,这里很重要。” “你们说,如果郭启淋不把药材运往苍夷国,会运往哪里呢?还有那些粉末其实也是从石头里面提炼出来的,往大了说,也属于药材,应该就是制毒的必须物了。” 安西玥一连串的问题,瞬间,李芸儿和小十异口同声地道:“运往赤峰岭。” “可是赤峰岭进不去,毒气太大。”李芸儿道。 “赤峰岭属于南疆地界,几十年来,南疆本就神秘,林琥的老巣在南疆完全有很可能,所以我们只要跟着郭启淋就会找到入口。”安西玥道。 “可能要让宇文靖多留意一下郭启淋的动静,如果宇文靖成功混入他们当中……不过,这样宇文靖会不会很危险。” 李芸儿一想到郭启淋被莫纤纤刺伤了,伤口还能自动恢复就挺可怕的,简直违背了人的自然规律,也不知道林琥和郭启淋是怎么做到的。 事实是,宇文靖为了讨好郭启淋也这样做了,以莫君豪的身份成为郭启淋的又一心腹。 不过就是有些难受,因为莫君豪实在不像个男人,把云雾山庄的威名都败光了。 莫家两姐弟投靠郭氏挣钱,却把自己也折进去了。 …… 正文 想要冲喜 突然,姜霜哭着跑了进来:“大小姐,芸儿小姐,程枫不好了,今天一整天身上都很烫,姥太爷也一直在给他降温,可是现在又烫起来了,怎么办?大小姐,快想办法救救他。”姜霜语无伦次地又道:“他熬不过怎么办?快救救他……” “程枫一定会没事的?”安西玥搂住姜霜,让她镇定下来,“这几天,你太累了,你先去休息一下。” 姜霜连忙摇头,“我没事,只要程枫能好起来,我守多久都不会觉得累。” “傻丫头。”一时间,安西玥突然觉得不知道怎么安慰姜霜了。 安西玥和李芸儿连忙赶到程枫的房间时,梅宗宗又一次用银针刺穴法替他降了温。 “外祖父,程枫情况怎么样了?”安西玥问道。 梅宗政摇了摇头:“时好时坏,伤口恢复得不是很好,已经化脓了,所以才会产生高热不退,现在我要替他重新剔除腐肉。” “已经好几天了,伤口一直不结痂,就没办法愈合,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他会支撑不下去。”梅宗政又道。 与此同时,安西玥又朝程枫检查了一下伤口,“一直不醒,伤口又一直没有愈合,药灌不进去就算施针退热也没有用,腐肉剔除也会再长。” 李芸儿也犯了难,道:“只要把药灌进去就会好办很多,但不能强灌,他昏迷中怕药灌入气管,反而引起窒息,就更危险了。” 这时,姜霜突然道:“大小姐,今天我听煮饭的张婶说可以给程枫冲喜,说不定这样他就会好起来。” 安西玥听到姜霜如此说,阻止道:“冲喜?这你也信,我不同意,冲喜是救不了他的。”安西玥一听姜霜如此说,就知道姜霜在打什么主意。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再说他不能死了啊,万一他死了,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他是为了救我,所以才……大小姐,求你让我嫁给他吧。”姜霜已经在心底打定了主意,死马当活马医也好。 并且,姜霜还听元宝说,程枫的志向是当大将军,如果要死,他希望死在战场上,现在他却因为她而受这么重的伤,躺在床上半点生气也没有。 她知道,他们龙虎军所有的男子的志向都是想要当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只听姜霜突然坚定道:“我想给程枫大哥冲喜,大小姐,我没爹,娘又死了,我的亲人就只有大小姐了,请大小姐作主,只要能救程大哥,无论什么办法,我都愿意试。” 李芸儿也有些不可思议盯着姜霜,这傻丫头,她用自己给程枫冲喜,可是姜霜不是心有所属了吗? 小十也盯着姜霜,不敢相信姜霜会说出这番话,他们都不希望程枫有事,但也不希望姜霜为了冲喜这么仓促地把自己嫁出去。 姜霜比小十还小一岁,平时都是姜霜在照顾她,她反而像个妹妹,什么也不会。 小十眼睛也湿润了,谁也不敢保证靠冲喜就能救回程枫,万一程枫救不回来,姜霜就变成寡妇了,小十连想都不敢想,极力的忍住眼角的泪水就跑出去了。 正文 我要冲喜 这一边,安西玥没有说话,只盯着奄奄一息的程枫,又瞟了瞟姜霜,心里觉得难受极了,她将姜霜带进了另一间厢房,避开所有人之后才问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姜霜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想清楚了,我要给程枫冲喜。” “就算他要死了,可能救不活了,或者冲喜也只是无稽之谈,根本没用,最终的结果也救不了他,你也要嫁给他?” “如果他死了,我替他守一辈子。”姜霜坚定道,半点后路都没有替自己留。 安西玥将姜霜扶了起来,抱在怀里:“傻丫头,你心中的那个他呢,你有喜欢的人,如果你不喜欢程枫,你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我答应过会让你幸福的,如果你还喜欢轩哥哥,以后咱们回去可以……”安西玥怕将来姜霜后悔。 “他不喜欢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要喜欢我。”姜霜的眼泪喷涌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大小姐,我只是一个丫鬟,我有自知之明的。” “你不是丫鬟,你是我的亲人,以后不许这样说,如果姜霜要出嫁,我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出嫁,生活得幸福美满,而不是被迫冲喜,你明白吗?” 安西玥从京都离开时,已经让姜霜和秀儿回了安府,她一直没有问姜霜为什么突然从京都和李芸儿到了南疆。 现在看来,她离开京都的这段时间,京都还是发生了不少事。 安西玥其实也知道三夫人是个不好相处的,一直想要攀高枝,她怎么会允许安亭轩娶姜霜为妻,所以当时,她希望姜霜不要去喜欢他,可是一个人的感情是不受人的意愿控制的。 喜欢就是喜欢了,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你这样对程枫也不公平。”安西玥又道:“如果你们两情相悦,我就风风光光的把你嫁给他。” “你今天的举动,我就当你是冲动了,脑子发热,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的心意。” “你更要认清自己的内心,你问问自己你喜欢程枫吗?”安西玥又喃喃道。 姜霜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突然之间,她就安静了下来,直到安西玥开门出去,姜霜都没发现。 安西玥只想让姜霜冷静冷静,她太累了,累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安西玥从姜霜房里出来后就去找了李芸儿,程枫的热已经退了,药也重新煎了,但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还会再反复发热的。 有梅宗政在,安西玥拉着李芸儿就往外走,直接问道:“有件事我一直没问,是觉得没有必要,但是现在关系到姜霜的幸福,所以我想知道。” 李芸儿叹息一声:“你是想问姜霜为什么会出现在南疆吧?” “恩。” “那个傻丫头,受了委居也只往自己肚子里咽。”李芸儿又道:“在京都时,我偶然遇上姜霜,看见她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 “唉,你们家那个三夫人真不是个人,捧高踩低的,说话难听得很,最后她还不让我告诉你。” “刚好我想出来跑货,她就跟着一起来了。” 正文 愿意嫁 安西玥突然冷了双眼,姜霜是受了三夫人的欺负所以才跟着李芸儿离开的。 她知道三夫人也是个人精,姜霜一直在君兰苑伺候,免不得要遇上安亭轩,估计是被三夫人撞见了,瞧出了姜霜的心思,才敲打姜霜。 安西玥知道她们是什么德性,不过只要不惹她,她都会选择和她们好好相处,三夫人铁定是看不上姜霜的,这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安亭轩不是这样的人啊。 于是,安西玥又返回姜霜的房间,想去看看她,可是她在姜霜的房间里并没有找到姜霜。 安西玥又去了程枫的房间。 顿时,只见姜霜真的乖乖的又回来了,也只留了她一个人在照顾程枫,并且还把重新熬制好的汤药一点一滴的喂入程枫的口中,可是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是喝不进去药的,喂进去的药直往外冒。 姜霜细心的替他擦掉,又道:“程大哥,你愿意娶我吗?如果你愿意,你就眨眨眼睛。” 可是床上的程枫半点动静都没有,姜霜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安西玥眼睛也湿润了,姜霜怎么会这么执着呢,她不忍心进去打扰姜霜,只听她又笑着道:“你不回答,我也当你答应了。如果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拼命的救我,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救我,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愿意用性命救我,你是第一个。” “你快点好起来吧,如果你好了,我就嫁给你,给你生孩子。” “既然我已经是你的媳妇了,我喂你喝药,你应该也不会介意吧。”姜霜脸色红润,她已经知道要怎么把药替程枫喂进去了。 于是,只见姜霜抬起药碗自己喝了满满的一大口,用口对口的方式亲自喂程枫药,可是第一次她失败,因为药太苦,又太多,她还没有张口就流得到处都是。 姜霜的脸已经由脸颊红到耳朵根了,却还边擦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是第一次……” 于是,姜霜又喝了一小口,暗道:“一回生二回熟,我一点一点的喂,总能喂进去的。” 最后,姜霜不知道试了多少次,终于把药全部给程枫喂了进去…… 安西玥擦掉眼角的泪水,突然转身,就瞧见元宝站在身后。 安西玥连忙将元宝拉到另一处,低声道:“你怎么来了,军营里不忙了吗?” “不忙,王爷来信了,他已经到了苍夷国……”元宝道。 “信拿来。”安西玥瞪他一眼:“你到多久了?”里面的情况他也都看见了吧。 元宝不好意思的道:“是挺久的了,没想到程枫那小子像个木头一样,还能娶上姜霜当媳妇。” “谁告诉你的?” “小十哭着跑出去了,我遇上了,以为她被人欺负了,问了才知道,姜霜要给程枫冲喜,所以我就来看看……”元宝老实道。 “程枫都昏迷好几天了,你怎么看着还挺高兴的?” “嘻嘻,我是为程枫高兴,他终于得偿所愿了。”元宝答道。 正文 他喜欢她 “什么意思?”安西玥问道。 安西玥知道程枫和元宝的感情一直很好,两人都是孤儿,一同练武一同长大,只是两人的性格不同。 “王妃您还不知道吧,程枫那小子早就喜欢姜霜了,每次吃到姜霜做的饭就跟丢了魂似的,这次也一样,要不是为了救姜霜,他不会把自己搞得这么严重。” “如果为了小十,你应该也愿意付出性命。”安西玥调侃道。 元宝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道:“王妃您还不知道吧,我们龙虎军还有一条军魂是白先生常念叨的,就是面前对手太强,必须以保命为前提,打不赢就跑,这不丢人,可是程枫没跑,说明什么?” 安西玥听得目瞪口呆的,“程枫喜欢姜霜?” “是啊,王妃您这么聪明,你没看出来吗?”元宝惊讶道。 安西玥摇了摇头,姜霜对谁都一样,会替他们做好吃的,又会帮着整理衣物,甚至打扫院子,她也是干得有条不紊,面面俱到,她以为她只喜欢安亭轩,就自动的想要撮合安亭轩和姜霜。 可仔细一想,似乎程枫更适合姜霜,程枫应该是一个懂得疼爱妻子的好丈夫吧。 “现在正好,如果冲喜管用,这不是一举两得吗?”元宝回想起姜霜替程枫喂药羞红了脸,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他自从上次偷亲小十之后,小十连手都不让她牵,每次见到他都拿把剑抵在他的胸口。 安西玥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太不可思议了,她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不管姜霜喜欢不喜欢程枫,但她已经用行动证明,她要嫁给程枫。 而更惊奇的是,程枫也是喜欢姜霜的,她怎么就没有想到一个愿意为姜霜付出性命的人是喜欢姜霜的那个人。 阿熠,你在哪里? …… 苍夷国。 南宫元熠到了苍夷国都城就被安排住进了驿站,谁料,北朝使臣刚入住,驿站外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围观的不是苍夷国百姓,而是各国使臣。 老九去了解情况后才知道原来是周国使臣蒙德海借着拜见豫亲王为由想要挑事,还辱骂南宫元熠身世不明,北朝的士兵自然拦着不许进,这就闹了起来。 “果然,我们刚到苍夷国这位蒙将军就找上门来了,看来我们的行踪一直被人监视着啊。”南宫豫道:“他一直在外面吵闹就是想引起各国的对北朝的仇视,我去会会这位周国使臣。” 南宫豫犹豫了片刻,又道:“元熠,你做好准备接受各国的眼光了吗?” 南宫元熠现在已经从容多了,他娘就是苗疆公主又怎么样? 他既然敢来,就没打算退缩,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全天下的人,他娘就是石灵静。 只听南宫元熠道:“随他去吧,咱们越容易被激怒,他就越得寸进尺,在周国人心中,苗疆族人都是十恶不赦之徒,他在苍夷国皇帝大婚之日挑起事端,本就动机不良。” 夜幕降临,为了恭贺轩辕冥迎娶新皇后,整个轩辕国皇宫热闹非凡。 正文 都在敌对 苍夷国皇宫完全是一副华丽的景象,各国使臣专门送了贺礼入宫,又有宫人将使臣们引入宫殿,偌大的宫殿看着富丽堂皇,处处彰显奢华气派的景象。 这时,喜宴上,安亭俊身着一袭隆重的华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只一眼,他就看见了坐在远处的南宫元熠。 其实安亭俊在苍夷国皇宫处处受人白眼,但是他身后有国师撑腰,使得他又成了众人巴结的对象。 顿时,官员们又纷纷起身行礼问安,无不尊敬…… 与此同时,南宫元熠也看见了安亭俊的身影,南宫元熠微微朝安亭俊点头,唇角微挑,算是回应了他。 安亭俊并没有朝南宫元熠的方向走过来,而是去了特地为辰王殿下准备的酒桌。 “没想到安钰霄的大儿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突然之间变成了苍夷国皇子,也不知道安钰霄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作何感想?”南宫豫也是到了苍夷国时才知道安亭俊的身份是苍夷国太上皇的儿子。 南宫元熠浅笑道:“苍夷国太上皇做的荒唐事还少吗?” “退位时宣布自己驾崩,新皇帝登记后又活过来了,变成了太上皇,当了太上皇也不愿意放权,还掌控着苍夷国的一切。” “几经周折又突然之间多了一个流落民间的儿子,与林琥狼狈为奸想要称霸天下,把苍夷国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南宫元熠在进入苍夷国都城时,还看到百姓悄悄往外逃,不过官府管得也很严格,逃跑者一旦被捉住就只能就地正法,半点情面都不讲,像这样一座死气沉沉的城市,与今天的帝后大婚的热闹景象实在是大相径庭。 表面热闹,实则人人自危,惶恐不安。 南宫元熠暗忖着:“轩辕冥到现在也还没有出现,难道今晚的大戏他是不准备唱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白天找过他麻烦的蒙德海又来找他麻烦了。 蒙德海喝了些酒,左摇右晃地来到南宫元熠的身边,满嘴的挑衅意味:“这不是北朝的南王殿下吗?北武皇帝的私生子,你们想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什么人吗?”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纷纷朝着北朝这边看了过来议论纷纷:“蒙将军是不是喝醉了,他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感觉像是在挑衅啊。” “周国一直和北朝交好,蒙将军发什么酒疯?” “我听说今天白天在驿站时,蒙将军就闹过一回,好像是要抖落什么秘密,最后,南王殿下一直没理他,蒙德海仿佛没了兴趣,就走了。” “我们倒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也不知道真假,据说周国的仇人是被北朝灭掉的苗疆族,可是这位南王殿下正是北武皇帝与苗疆族公主所生的私生子。” 说出这个秘密的人长了一双三角眼,正是西域来的使臣,叫米图,不过没有什么人敢惹他,因为他会使毒。 明显,知道得这么详细,一定也是受人之托,提前知晓了的。 顿时,所有人的议论声盖过了宫殿里的丝竹声,纷纷对北朝和周国的历史展开了讨论。 南宫豫听到这里,也道:“蒙将军,饭可以乱吃,但话却不可以乱说。” 蒙德海朝着南宫豫拱了拱手,念在公主的面子上,表面上对他尊敬,“豫王爷真的不知道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突然变成兄弟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蒙德海没有想到只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这么轻易的点起了众人的好奇心,也正暗暗沾沾自喜,又道:“苗疆族与我周国的仇恨永世不灭,南王是苗疆族的后人,也是我周国的仇人。” 其实是蒙德海受人之托想要挑起南宫元熠的怒火,北朝使臣刚到苍夷国就惹事,一定会遭到各国反感,其实这样也是有损本国体面的事。 如果南宫元熠这么容易被挑拨,他就不是混世魔王南宫元熠了。 蠢的人不是蒙德海,而是林琥。 南宫元熠瞧着众人对他议论纷纷,不怒反笑,威严的气势已经碾压所有人。 花王国此次出使苍夷国的是一位女将军,年轻貌美,顿时就被南宫元熠绝美的容貌吸引了。 只听女将军直接怼蒙德海,道:“人家是谁的私生子关你们周国什么事?苍夷国太上皇不是也刚刚认回一个遗落民间的皇子吗?” 其实不管是在哪一国,皇帝的儿子或者公主流落民间的不在少数,所以安亭俊认祖归宗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蒙德海喝了酒,嘴巴就不干净,怒道:“本将军与南王殿下闲聊,又与花王国有什么关系,万将军是不是看上南王殿下了,想要将他娶回家“金屋藏娇”,哈哈哈……” 还没等万娇娇发火,南宫元熠指尖轻轻一弹,蒙德海的喉咙里已经被弹进了一粒花生米,痛得他瞬间闭了嘴。 只见蒙德海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南宫元熠却仿若未闻,优哉游哉地坐在一旁。 万娇娇向他投来一抹微笑,学武之人,一粒花生米从何处而来,她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再说,花王国本就是北朝的附属国,虽然每年要进贡很多东西,但是能得北朝庇佑,花王国其实也是赚了,想到此,万娇娇就更想与南宫元熠亲近了,感激道:“多谢南王殿下相助。” 如果她能嫁给这么俊美无双的男子就更好了,花王国是女尊男卑,但是北朝却是男尊女卑,如果能嫁去北朝,她愿意不当将军也心甘情愿。 她也不管什么前朝旧怨,只享受现在的太平就足够了。 南宫元熠看都没看万娇娇一眼,目光却是盯着蒙德海的方向:“太聒噪了。” 此时,包括苍夷国的达官贵人在内,众人惊得纷纷张大了嘴巴,这是要挑起两国的战火啊。 其实只有老一辈的人才知道周国、北朝与苗疆的恩恩怨怨,而周国还受了北朝的恩惠才能繁荣至今,在众人的眼中,周国主动挑衅北朝,本就是周国不懂礼数。 正文 同床异梦 不过,现在是在人家苍夷国的地盘上,就算真有怒火,也烧不起来,南宫元熠出手教训蒙德海,大家都当笑话在看。 这时,只听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轩辕冥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金龙喜袍登场,显然,这是刚刚忙完各种仪式之后才赶过来的一对新人。 按照北朝习俗,新婚妻子是不需要出来招待客人的,但这里是苍夷国,他们的习俗有所不同,只要礼成,皇后也是可以出来见客的。 此时,只见皇后娘娘也换掉了繁重的喜袍,而是换成了凤袍,俨然打扮成了后宫之主的装份,端庄娴静,目带桃花,看得出为,皇后对皇帝用情很深。 轩辕冥则表情淡淡,只得体的牵了皇后的手,扶着她往高位上座。 苍夷国臣民,纷纷跪拜行礼,三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他国使臣则不需要向他行跪拜之礼,只微微弯腰表示敬意则可。 南宫元熠和南宫豫在北朝身份尊贵,原本像这种恭贺他国皇帝大婚也不需要他们亲王亲自来,在坐的使臣中,也只有北朝出使了两位王爷,算是极为给面子的了。 “诸位爱卿请免礼。” 轩辕冥这才抬手道:“使臣们远道而来参加朕与皇后的婚礼,朕很感激,辛苦了。” 旋即,他看向了南宫元熠和南宫豫的方向,又道:“二位王爷远道而来,朕招待不周了,待会朕一定陪王爷好好畅饮,朕要与王爷不醉不归。” 在众人看来这只不过是轩辕冥对北朝使臣的优待,但南宫元熠知道轩辕冥是在提点他。 顿时,众人都在说祝福新人百年好合,早生桂子等等吉言,南宫元熠也不例外,门面还是要装好的:“本王也祝陛下与娘娘喜结同心,恩爱到白头,早生贵子……” 在南宫元熠的面前,轩辕冥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别人的媳妇,真是不要脸。 而他身边的美娇娘已经羞红了脸,当众被轮番祝福,还真是难为情,皇后看向自己的新婚丈夫,是她梦寐以求都要嫁的人。 这时,轩辕冥只感觉唇角抽了抽,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涩,他也是逼不得已才娶了魏将军的孙女,他现在需要兵权,需要支持,到现在他才明白,坐上高位真的有许多身不由已。 同床异梦,大概就是形容他们的吧。 顿时,轩辕冥却换了话题,道:“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朕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轩辕冥一开口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原本以为已经翻篇了的话题,又重新被轩辕冥挑起,的确有些尴尬。 不仅南宫元熠会尴尬,苍夷国新封的辰王也会尴尬啊。今日是轩辕帝大婚,提这事真不是时候。 谁料,就在这个时侯,安亭俊突然站了起来,恭敬道:“启禀皇兄,刚才周国的蒙将军正在与众人讨论北朝南王殿下的身世,说他的生母其实不是北朝人,而是苗疆族人,其实吧,臣弟以为是哪里人并不重要。” “说起来,臣弟也挺不好意思的,与南王殿下有同样离奇的身世,都同为私生子……” 安亭俊也只有十八岁,他作为当事人当众提出来,令现场的气氛一下子低到了谷底,在苍夷国人人都瞧不上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世,还有就是他没有母族的支撑。 林琥在苍夷国是国师,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他,比如被他强行拉去练毒物的那些人的亲人,人人都在背后骂他,可惜他有太上皇撑腰,他们也不敢明着骂,只希望皇上能替百姓着想,救救他们。 轩辕冥看向安亭俊,不知道安亭俊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就是为了表明他是私生子吗?自从他被封为辰王的那一天开始,所有人都知道了。 安亭俊来了苍夷国之后一直很老实,从来没有在轩辕冥的面前说过这么多话,他见过最多的人不是林琥,反而是太上皇轩辕琨。 他从轩辕琨的口中得知,当年,他冒用别人的身份入住林府,被他娘的美貌吸引,所以才有了他, 其实安亭轩恨不得亲手杀了轩辕琨,但他很清醒,他的仇人不仅仅是轩辕琨,更是林琥。 苍夷国现在真的已经被林琥和轩辕琨弄得满目苍痍了,就算成了轩辕氏的皇子又怎么样,只要林琥一倒台,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而北朝是不会放过叛国罪林琥的,安亭俊也清楚南宫睿和南宫元熠的手段,灭掉林琥是迟早的事,他想利用他皇子的身份夺得苍夷国的江山,把这里变成他口中的不死之城,简直是疯了。 蒙德海感觉又能说话了,他觉得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又高声道:“对,就是老子说的,什么狗屁南王,他其实与辰王一样,都是私生子,不过蒙某倒是敬佩辰王胆量,勇于承认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在下佩服。” “不像有些人,明明是苗疆余孽,还装什么装?”蒙德海是个武将,不会说话,他明明是夸奖安亭俊,反倒变成贬低了。 西域使臣也附和道:“苗疆族的巫蛊邪术,听说很厉害,苗疆女王为了称霸天下,对各国下狠手,利用邪术控制各国百姓,真是很惨啊。” “希望北朝能给我们一个交待,为什么北朝先帝爷会和苗疆的公主生下一个孩子,苗疆是所有人的仇人,没想到北武帝就是背信弃义的第一人。” 顿时,一直以和事佬之称的苍夷国大臣也发声了:“苗疆邪术的确很害人,当年周国受损最严重,我们苍夷国也被殃及,北朝的北武皇帝将其一举歼灭,怎么还会有苗疆余孽留在世上。” “他们已经把祸水引到先帝身上去了。”南宫豫手心里都开始冒汗,眼见南宫元熠还是镇定自若,让他们自说自话的污蔑先帝。 “林琥都没有出现,这火还是烧得不算旺。”南宫元熠投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倒是要看看在这苍夷国皇宫,到底有多少人已经被林琥收买。 只见众人七嘴八舌,说得不亦乐乎,看来林琥也是早有准备的啊。 正文 不懂文化 霎时间,整个宫殿里已经乱作一团,众人都没有把重心放在今天的新婚夫妻身上。 而这也不像是喜宴,倒像是一场鸿门宴。 轩辕冥虽然是东道主,此时也只能装傻充愣,和他的皇后扮演起了恩爱夫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人侮辱南宫元熠的亲生娘亲,他竟然没有反抗。 南宫元熠见轩辕冥酒杯都举过头顶了,就是为了避开他的视线。 这时,西域使臣胡塔塔和蒙德海还在一唱一和的,见南宫元熠一句话也不说,都以为他是害怕了,说的话就更过份了。 特别是西域使臣,初到中原,仗着会说汉话,话里话外都是对北朝的轻蔑与诽谤。 突然,只听南宫元熠一本正经的淡淡道:“相传巫蛊之术的起源地是西域,之后才盛起于南疆,本王是不是也应该推测一下这巫蛊之术的背后其实是由西域大王一手操控的。” 旋即,南宫元熠又朝着胡塔塔沉声道:“唯恐天下不乱者,民必唾之;若毁天下者,天下亦必诛之;其行可鄙,其心可诛,乃尔!” 南宫元熠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在座的人都听清。 胡塔塔觉得他说话太拗口,便问了旁边和他搭戏的蒙德海:“他是什么意思?” 蒙德海答道:“他说苗疆的巫蛊邪术其实是你们西域人搞出来的,你们大王是幕后黑手,要杀也是杀你们西域人。” 胡塔塔听南宫元熠当众污蔑他们大王,顿时气得鼻孔冒烟,脸都扭曲了,怒道:“你,你放屁,谁不知道只有苗疆族会巫蛊邪术,你凭什么要杀我们大王。” 胡塔塔边说还边动作,他们西域人可不是好欺负的,作势就要上前找南宫元熠打一架。 “胡先生不要激动啊,本王只是在和诸位讨论,至于是不是起源于西域,咱们谁也没有证据证明。难道就只允许胡先生污蔑他人,就不允许别人质疑你们西域大王吗?”南宫元熠终于说了胡塔塔听得懂话。 “既然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质疑我们大王?我们大王是天神,神圣不可侵犯。”胡塔塔又道。 万娇娇也发话了,嘲笑道:“你们西域人又为什么污蔑北武皇帝的威名?试问,你们西域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你们怎么知道北武皇帝做了背信弃义的事,你们的大王只不过是被质疑,你就想要动手杀人,你们造谣别人又怎么算?” “还有你们,你们一口一个私生子,一口一个苗疆余孽,人家的父母是谁关你们什么事?”万娇娇意难平道:“南王殿下是北朝亲王,并不是你们口中的苗疆余孽,苗疆族早在几十年前就消失了,南王殿下是北朝人。” 万娇娇以为她是完全站在南宫元熠的身边替他说话了,南宫元熠就会对她另眼相待,与众不同。 谁料,南宫元熠并没有感动,他悄悄的握紧了拳头,捏紧了手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南宫元熠突然朝着另一个方向看过去…… 顿时,只感觉那里有一股阴冷的冷风吹了过来。 正文 再见林琥 只见林琥脸上挂着邪恶的冷笑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南宫元熠紧紧地盯着他,林琥却道:“南王殿下?没想到堂堂南王也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世,承认你是那个妖女的孩子。” 这时,所有人都朝着林琥看了过去,人人闻之变色的国师大人竟然这么年轻,听说他的实际年纪也不小了。 轩辕冥也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没想到林琥仿佛又变了似的,他到底在练什么武功,使得他突然这么厉害。 南宫豫盯着林琥,差点没有认得出来,因为此时的林琥俨然要比他都要年轻十几岁,他不相信什么返老还童之说。 “豫亲王,别来无恙。”林琥突然道。 南宫豫收回了视线,怒道:“叛国贼。” 林琥见到皇帝和皇后,并没有恭敬的行君臣之礼,而是稍微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便有宫人主动的替他搬来了座椅。 甚至还有官员见了林琥比见了轩辕冥还要尊敬,纷纷朝着林琥献殷情。 可见林琥在苍夷国的地位有多高。 只听林琥对着轩辕冥道:“臣是奉了太上皇的旨意前来讨杯喜酒喝,顺便见见我的几位老朋友,陛下不会介意吧。” 轩辕冥见他对自己毫无敬畏之意,当然介意,嘴上却道:“国师请自便,朕和皇后正好也乏了……” 自从上次知道林琥的野心之后,轩辕冥和林琥见面也就心照不宣的厌恶对方。 轩辕冥从小就立志要当一个明君,所以他一直很努力。 没想到他却被自己的父皇给坑了,先有天涯,后有林琥,并且都是来阻断他的道路的,两人都很强,轩辕冥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林琥又看向南宫元熠的方向,才道:“陛下还是留下来吧。” 轩辕冥自从回国就一直很低调,他选择蛰伏与隐藏自己的实力,旋即轩辕冥故作紧张的牵起了皇后的手,又坐下了。 “不过,北朝的南王好像也不愿意承认他是苗疆族的妖女生的孩子。”林琥用的是激将法,他却不知道南宫元熠并不受激。 不过,南宫元熠还是镇定自若,不紧不慢地道:“本王的母亲就是苗疆族的石灵静公主,她是一名善良的医者,并不是你们口中十恶不赦的妖女。” 南宫元熠又道:“所以林琥……哦,现在该称呼您为林国师,请您主意自己的措辞,否则当着他国使臣的面,会让人误会我们北朝要追杀的叛国贼是怎么一跃成为苍夷国国师的。” 南宫元熠不仅当众承认了他的身世,嘴巴也不饶人,纵然林琥武功再厉害,此时,也被气得够呛。 他当叛国贼还不是被他逼的,如果林氏一族还在,他会跑到苍夷国来吗? 南宫元熠气死人不偿命地又道:“诸位还不知道吧,你们的林国师口口声声称本王的母亲是妖女,其实他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你们还不知道吧?” 众人像是听八卦一样,纷纷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正文 再见林琥2 “本王若没记错,林琥早已经过了花甲之年,现在看着怎么像一个年轻男子,莫非真正的妖怪其实是林国师,实在是不正常啊。” 万娇娇不免多看了几眼林琥,又附和道:“听说有一种古老的驻颜秘术,就是靠喝人血来永保青春,林国师,你该不会刚喝了人血吧,好恐怖啊。” 众人听到“喝人血”几个字,都纷纷朝着林琥指指点点,特别是很多达官贵人的后宅女人们,更是恶心得想吐。 轩辕冥看着南宫元熠,林琥以为捉住了南宫元熠的心理,没想到却被南宫元熠戏弄了。 猛然,林琥突然朝着万娇娇打出一掌,南宫元熠臂力一挥,瞬间,只见万娇娇整个人都朝着一边倒去,竟成功的躲过了林琥的攻击。 林琥看向南宫元熠,暗道:“南宫元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只见万娇娇坐的那张餐桌瞬间四分五裂,可以想象,如要当时万娇娇没有被南宫元熠的掌风推倒,桌子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 万娇娇在受了惊吓的同时,又对南宫元熠感激不已,并且在心中已经发誓要嫁给南王殿下这样威猛的男人为妻,花王国的男人都太弱了,她一个都看不上。 顿时,万娇娇也犯起了花痴。 南宫元熠又朝着轩辕冥道:“皇上,这就是你们苍夷国待客之道。林国师这么怕被人揭老底还是怕昙花一现的假青春。” 轩辕冥也没想到林琥会出手,两国交兵都不斩杀来使,更何况现在还是在他的新婚宴席上,林琥也该收敛一些了。 轩辕冥给林琥使了眼色,想让林琥留点面子,但南宫元熠并不打算给林琥留面子,又高声道:“既然大家都提到三十年前的旧案,又口口声声骂苗疆族是祸害各国的罪魁祸首,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本王有些事情要问问林琥。”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南宫元熠…… 轩辕冥朝着座位下的官员递交了一个眼神,只听该官员问道:“不知南王殿下想要问我国国师什么问题?” 林琥也微眯着眼睛看向南宫元熠,三十年前的旧案,他也觉得很有意思。 “安亭俊就是现在苍夷国的辰王殿下,如今也只有十八岁,过去的十八年里他一直生活在北朝,而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林琥是他的亲外祖,大家可以算算苍夷国的太上皇十八年前怎么去了北朝,又怎么会和北朝林丞相的女人同共生下了一个孩子……” “南王殿下,这些皇族丑闻就不要摆在明面来说了。”轩辕冥咳嗽了一声,轻声道。 既然是丑闻,轩辕冥还当众说出来,瞬间让人差点哄堂一笑。。 安亭俊被提名,脸上也没有愤怒,只淡淡道:“我的确是林琥的外孙,我娘就是他和一个洗脚丫鬟生的女儿,活到十八岁我才知道我的父亲是苍夷国的太上皇,我被莫名其妙的带到这里,又成了皇子。” 安亭俊有国师撑腰,这在苍夷国不是秘密,但是他是林琥的亲外孙这事却只有他和林琥知道。 瞬间,有人悄悄议论道,“我就说辰王殿下为什么这么受太上皇的喜欢,原来是因为国师和他的关系,国师又这么邪乎,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嘘,小声点,当心小命不保,还连累家人。”…… 正文 再无容身之地 南宫元熠见众人已经开始小声的议论了,就算林琥跑到苍夷国,他也要让林琥再无容身之处。 他就不信林琥可以真的不顾及名声,他想要统治苍夷国,也得有人愿意让他统治才行,否则就是暴政。 又道:“林琥,本王真是没有想到,你十八年前就和苍夷国的太上皇如此熟悉了,这么说来,你十八年前就是琨帝的岳父啊,真是恭喜恭喜了,成了真正的皇亲国戚。” “不过,本王若没有记错的话,十八年前的琨帝好像并没有到过北朝,那他是怎么和你女儿暗度陈仓,珠胎暗结才生下了辰王殿下。” 南宫元熠又讽刺道:“莫非你早在十八年前就准备背叛北朝,另投他国了,整整十八年,林琥,你隐藏得可真是够深啊。” 据他了解,林琥早就和轩辕琨暗中勾结,当年轩辕琨进入北朝并不是正大光明的。 林琥到了苍夷国就接替了国师的位置,自然也没有人去调查他曾经是什么人。 这时,又有人对安亭俊皇子的身份的提出质疑:“自太上皇登基以来,的确没有离开过苍夷国,辰王可能并不是皇子……” 各国使臣也提出疑问:“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隐情,我到了苍夷国这几日,就觉得苍夷国挺奇怪的,感觉阴气很重。” “苍夷国人也会邪术,我刚才看到有一个宫人身上冒出了一条蛇,真是邪门得很。” “听说都是他们的国师搞出来的,你没听南王说这位国师其实已经年过花甲,你看他这么年轻,哪里像个已过半百的老人,分明有古怪……” “北朝的林丞相叛逃到苍夷国当国师,只有一个解释,真如南王所言,林琥早就背叛了北朝,唉,出了这样的叛徒,早该诛灭九族了。” 林琥听到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他让安亭俊认祖归宗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来做打算。 林琥藏在袖袍里的手早已紧握成拳,随时都有可能朝南宫元熠袭击而去。 他没想到南宫元熠不仅当众承认了身世,还让他在各国使臣和苍夷国大臣面前被人议论纷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能杀了他们。 谁料,安亭俊却在这个时候满目焦急地跑到林琥身边,仿佛做贼心虚地道:“外祖父,咱们现在怎么办啊?我真的不是父皇的儿子吗?难道搞错了……还有,我娘真的是您的女儿吗?您确定她不是林豹的……” “本尊说你是,你就是,慌什么?别像个废物似的……不许再提林豹。”林琥没想到安亭俊胆子这么小,自从到了苍夷国,他让安亭俊时常到轩辕琨身边,效果也很好,轩辕琨很喜欢他这个儿子。 只听林琥高声道:“辰王殿下确实是太上皇的亲骨肉,大家不要听南宫元熠胡说。” “南宫元熠,本国师知道你嘴巴厉害得很,你以为你这样混淆视听,大家就会听你的,忘记你苗疆余孽的身份,苗疆女王害了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既然她们后人出现了,他们早晚要报了这个仇。”林琥准备把众人的视线拉回苗疆巫术之上。 相比较于安亭俊的身世,大家更关心的是南宫元熠是苗疆族的后人这事,和苗疆族有仇的不仅有周国,其他国家也受了影响。 轩辕冥看向安亭俊,也觉得很有意思,没想到安亭俊也是与南宫元熠一伙的。 安亭俊来了苍夷国之后,吃喝玩乐一样不少,把“玩世不恭”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轩辕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打败林琥,安亭俊自然就好对付了。 没想到啊,他是小瞧安亭俊的演技了,这么久了,他竟然没看穿。 南宫豫这才冷声道:“林琥,你与轩辕琨既然早在十八年前就暗中有来往,那么三十年前呢,你们是不是也认识,是不是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豫亲王,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林琥到苍夷国当国师,还不到一年,怎么扯到三十年前去了,他与朕的父皇只是认识,并不是勾结。”轩辕冥突然道。 “哈哈哈……林琥,轩辕琨,三十年前的巫蛊之祸,原来是你们在背后捣鬼。”高空中突然冒出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所有人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漆黑的夜空,仿佛刚才的声音未曾出现过一般,只是那笑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瞬间,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众人眼前闪过,又道:“你们在背地里养蛊毒,研习苗疆族的巫蛊术,暗中抓苗疆族的百姓,甚至整个苍夷国有一大半的士兵都被你们训练成了驱毒人。” “林琥,轩辕琨,你们隐瞒了三十年的阴谋,现在还不要脸的把所有的罪孽都推到灵静公主的身上,真是无耻。”那道声音又传了出来。 此时,所有人都追了出来,包括使臣们也惊得张大了嘴巴,暗道:“苍夷国在养蛊毒,你们想干什么,明明知道那是害人的恶魔……” 轩辕琨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宫殿外,他身前身后都是他培养出来的驱毒人,只听轩辕辊怒道:“抓住他,朕重重有赏。” 轩辕琨已经主动退位,却还是以“朕”自称,其野心也是显而易见的。 轩辕冥虽是皇帝,却没有实权,苍夷国的兵权仍然在太上皇的手中,他不交出兵符,轩辕冥就没有办法调兵遣将,也就是说不管太上皇死与不死,他都永远只能做一个傀儡。 弑父?他做不出来,但他可以借助他人之力夺回兵权,或者除掉…… 南宫元熠知道来人正是天涯,没想到天涯从邪风城消失后直接到了苍夷国,还进了宫:“难道消失的那些苗疆族人正是被林琥和轩辕琨捉来了吗?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苗疆族也早就消失,从来不曾害过人。” 南宫豫也惊讶道:“你们快看,那些恶心的东西是什么?” 顿时,只见跟着轩辕琨而来的还有他养的毒蛇,那些蛇爬在地上蠕动,黑色的,还吐着杏子。 正文 有蛇啊,快跑啊 经南宫豫一提醒,所有人都探头探脑朝着广场上看去,这么惊怵的一幕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有人喊到:“是蛇,是蛇,快跑啊。” 顿时,里里外外的人都四处乱跑,瞬间就乱了起来,苍夷国皇宫怎么会有这么多蛇,真是邪门得很。 众人都在猜测刚才天涯喊的那几嗓子,苍夷国在养蛊毒,还养驱毒军,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使臣们都不谈定了,除了北朝是首屈一指的大国,有能力和他们抗衡之外,他们也不敢乱动。 这时,林琥也惊道:“太上皇,您怎么来了?”还有这些蛇,怎么也跟着出来了。 它们明明乖乖的在内宫,内宫里禁止入内的,所以不可能有人知道。 “是天涯,是天涯在捣鬼,他把这些毒物引出来的。”轩辕琨回忆起天涯冲入内宫的情形道:“当时就是他控制的这些毒物,现在他回来。” 轩辕琨又道:“天涯趁着皇宫在办喜宴,闯入内宫把圣物抢走,还利用圣物将这些蛇引了出来,国师,快捉住他……” 轩辕琨知道天涯有控制那些毒物的本事,特别是当他吹那个东西时,它们都很听他的话。 林琥暗忖着:“整个皇宫的守卫都很严格,天涯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除非有人暗中帮助他。” 看来刚才那个装神弄鬼的人是天涯没错了,早知道当初他就应该放干他的血。 林琥现在后悔已经来不急了,当初他也想得到天涯能驱毒养毒的本事,所以才打算放他的血给自己喝。 林琥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安亭俊,因为安亭俊出入太上皇的内宫。 猛然,林琥朝着安亭俊射去一道冷光,“是不是你带天涯进内宫的?” 安亭俊也像是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似的,惊道:“天涯是谁?我都不认识。” 安亭俊一直都知道林琥一直把他当一颗棋子,没想到在林琥对他露出杀心时,他胸腔里瞬间一紧,在林琥的心中,只有他自己。 这时,只听到空中响起了一阵音符,顿时,整个苍夷国皇宫里的毒物都像是不受控制了似的往外钻,就连宫中的守卫军身上的毒物也跑了出来。 吓得所有人头皮发麻,身体发抖,纷纷往后退。 轩辕琨常期和毒物打交道,这些毒物像是会认主人一般,围绕着他打转。 有人感叹道:“真是天下奇观啊,太上皇还会控制这些蛇。” 就在这个时候,天涯才现身站在南宫元熠的面前,恭敬道:“少主,这是女王让我交给灵静公主的圣物,现在终于物归原主。”相当于传位于石灵静,可惜苗疆族已经亡了。 南宫元熠接过,只感觉触手冰凉,细腻光滑。 林琥和轩辕琨都争着想要的苗疆圣物,能驱使毒物…… 南宫元熠却道:“交给我,它并不能发挥作用,你拿着吧。” “少主……其实根本没有驱毒圣物,它是苗疆族女王的信物,是身份的象征。”天涯保管了三十年,都没有生出二心,可见他并不是大恶之人。 相比较于林琥和轩辕琨,天涯简直是光明磊落。 正文 谣言害死人 南宫元熠把玩着苗疆圣物,暗道:“原来根本没有苗疆圣物控制毒物的说法。林琥为什么那么肯定只要找到苗疆女王的后人,就能养出血蛊?” 林琥从一开始就想要抓住他,用他的血养蛊,他又为什么那么笃定他的血一定能成功,这件圣物的魔力真的有那么大吗? 真是谣言害死人啊! 也不知道林琥当年看到了什么让他对苗疆的巫蛊之术这么热衷,更对苗疆族圣物趋之若鹜。 此时,林琥已经完全没有顾忌,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南宫元熠手上的圣物。在他心里,这是能驱动千万毒物的宝贝,只要用上苗疆女王后代的血,他就能驱使毒物成军,胜过千人万马。 林琥暗道:“南宫元熠的龙虎军并没有带到苍夷国来,此时捉他正是时候。” 突然,林琥露出阴冷的笑,喊道:“你们大家看到了吧,他就是苗疆族的少主,他身边的那人就是苗族巫师,这些蛇也是他们操控的,想要害你们的命,巫蛊邪术能随时控制你们。捉住他们,否则后患无穷……” 林琥知道只要一提苗疆的巫蛊,人人闻之变色。 顿时,众人一听,又将目光移向南宫元熠,纷纷目带惊惧之色,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些突然出现的蛇,难道真的是苗疆族饲养的,苗疆族又要出来祸害人了吗? 众人这样一想,明显更惧怕天涯,纷纷向他投去异样的目光:“杀了人他们,苗疆邪术真是害人啊!” 天涯见状,气得直吼道:“轩辕琨和林琥一直在研制各种毒物,你们眼睛是瞎了吗?什么巫蛊邪术,他们养的是毒物……” 可是根本没有人听天涯解释,轩辕琨见林琥三言两语就让这些使臣调转了枪口,也道:“当年苗疆女王用巫蛊邪术害人,没想到她还有后人,朕今天也要效仿北朝的北武皇帝,替天行道,亲自把他们消灭,免得他们再祸害世人。” 南宫元熠听到轩辕琨提到先帝,突然道:“你们倒打一耙的功夫见长啊。” “这些毒蛇是谁圈养的,你们以为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不成吗?” “就算各国使臣不知道内情,难道你们苍夷国的官员和百姓都不知道内情吗?苍夷国的百姓因为被你们抓去,用他们的血养蛇,使得百姓们人心惶惶,四处跳窜。” “还有你们苍夷国的军队,又有多少人被你们用来做试验养毒物,你们想用这种阴损的方式打败各国,成为天下的主宰,其心可诛。” 南宫元熠的声音洪亮,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如果真是这样,苍夷国就太可怕了。 此时,他们已经分不清谁说的话是真,谁说的话是假的了。 万娇娇突然道:“我相信南王殿下,真正的恶人其实是苍夷国,你们难道没有看见苍夷国皇宫里的这些卫兵,他们有什么异样吗?” 蒙德海自然是站在林琥一派的,反驳道:“就算苍夷国真的有驱毒军又怎么样,苍夷国一直与他国交好。但苗疆的邪术就不一样了,他们更可怕,眨个眼睛就能灭到一座城池,真正该死的是那些苗疆人。” 万娇娇急极:“蒙将军,你眨个眼睛试试,看你能杀多少人?” “本将可没有那个害人的本事。”蒙德海接话,又道:“我又不是苗疆人。” “你既然不是苗疆人,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眨个眼睛就能灭掉一座城池,如果真是那样,三十年前,你们周国就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蒙德海气得脸红脖子粗:“花王国到底是北朝的狗,可惜也只是附属国,每年没少纳税上供给北朝。” 南宫豫又提出疑问,朝着轩辕琨道:“三十年前的真相是什么?琨帝,您应该知道吧?你们苍夷国与南疆挨得最近,听说苗疆族与你们苍夷国曾经也是盟友,与其让这些晚辈吵得不可开交,不如请当时的知情人替大家解疑。” “本王这次到苍夷国也是有一些疑惑想要亲自问一问琨帝。” 轩辕琨突然看向南宫豫,“朕知道你们兄弟情深,并且还亲自养大了苗疆妖女生的孩子,但是豫亲王还是好好想想,为了他让所有人都与北朝为敌,值得吗?” 轩辕琨这是直接威胁了,意思是交出南宫元熠任他们处置了,北朝就安全了,如果他们要反抗,只有战场上见,战火一旦引起,南宫元熠就成了千古罪人。 南宫豫既然敢来,就不怕与苍夷国开战,只听他沉声道:“琨帝别急,本王是想问三十年苗疆毒害周国的一些事,蒙将军一直仇视苗疆人,如果有一天,当你发现真正害了周国百姓的凶手其实另有其人,不知道蒙将军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定会替你们周国百姓报仇呢?” 蒙德海微眯着眼睛,他用余光悄悄瞟了瞟林琥的方向,才道:“你们的北武帝当年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哼,一边灭掉苗疆,一边又与苗疆人生下野种,现在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南宫元熠愿意以死向周国的亡灵谢罪,本将军回国后一定禀明我国陛下,不再追究这件事。” 南宫元熠冷声道:“蒙将军这么帮林琥,本王还真以为你不是周国人呢?” “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林琥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他想要本王命。” “你……休要胡言……”蒙德海有些心虚,因为林琥的确给了他无法抗拒的好处。 蒙德海一直针对南宫元熠,大家都看在眼里,北朝和周国可是盟友国,于情于理,周国就算对苗疆再大的仇恨,可南宫元熠是北武皇帝的儿子,若不是北武帝,周国可能真的会灭国。 顿时,就有人阴阳怪气的道:“豫亲王,听您之言,好像三十年的巫蛊之祸另有隐情,我们都很敬佩北武帝的英勇,相信他绝对不是蒙将军口中的伪君子。” “现在当着众人的面,我们也想知道实情。” 正文 背后的鬼 南宫元熠也接话道:“据我们了解,南疆一直是苗疆人的栖息地,可是这几十年来,他们的族人全都蜷缩起来了,并没有因为苗疆族女王之死而再害人,也没有想要报仇,反而是最近他们的族人突然消失了,是怎么回事?可能真的只有琨帝知道内情了。” “传说中,他们恐怖如山魅,害人于无形,更能掌控人的生死,是不是真的?” 顿时,所有人都提出了疑问,正是这些谣传,才使得苗疆族被恶魔化了。 他们的巫蛊之术更是被传得人人惧怕。 南宫豫和南宫元熠一唱一和,又道:“本王可以担保,并不是所有的苗疆族人都是你们听到的这样恐怖,也并不是所有的巫蛊之术都是害人之术,而恰好苗疆族的石灵静公主正是蛊医,就像我们中原的大夫一样,以治病救人为已任。” 这些都是梅宗政告诉他的,他只不过是转述一遍。 世上的坏人好人,形形色色的,北朝也有坏人,就比如林琥之流,苍夷国也有野心勃勃之人,比如轩辕琨,甚至更多,他们或许比苗疆族人还要可恨。 北朝在诸国中的威望算是高的,南宫豫说的话也有一定的份量。 甚至,不明真相的人喜欢以讹传讹。 梅宗政说过,当年的事有蹊跷,而最值得怀疑的就是苍夷国皇帝轩辕琨。 南宫豫问道:“本王就想问一问,当年女王已死,为何巫蛊毒还会在周国蔓延开来,甚至一发不可收拾,最终才会酿成大祸,琨帝知道是为什么吗?” 轩辕琨瞳孔一缩,急声道:“朕怎么会知道,这么久远的事了,再说,若不是苍夷国运气好,当年苍夷国也差点陷入巫蛊之祸,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苗疆族女王想要称霸各国。” “可是如果苗疆族当时想要攻打周国,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对付近在眼前的苍夷国,既然他们的巫蛊毒这么厉害,只要投入苍夷国的军队,你们苍夷国绝对跑不掉。” 南宫元熠也道:“是啊,周国和北朝隔得最近,南疆和苍夷国隔得最近,他们为什么会选择离他较远的周国动手。” “本王现在还有一个猜想,就是当年是轩辕琨利用蛊毒害了周国嫁祸苗疆族……”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没想到三十年前的巫蛊之祸背后的真相竟是这样的。 再看看苍夷国皇宫,这些蛇就是证据。 这时,天涯突然怒瞪着轩辕琨,“原来是你一直在骗我,女王虽然制出了血蛊,但是她根本没有向周国投毒就被杀了,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你,是你在背后使阴招陷害女王。” “你为什么要骗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原来那批蛊毒是你们捣的鬼。” 天涯想到当年女王把圣物交到他的手上,让他交给公主,再留给了他两只蛊虫,他一直想替女王报仇,可惜女王的仇人死了,公主也死了,幸好还有公主的儿子。 当年他被轩辕琨所救,他还对他感恩戴德,原来一切都是轩辕琨,他竟把仇人当了恩人。 正文 原来真的是他 天涯越想越气,瞬间愤怒而起,朝着轩辕琨袭击而去,可是轩辕琨武功也不弱,这些年他一心钻研毒物,就是想要学着苗疆女王石璎那样,训练一批驱使毒物的军队,这样才能战无不胜,否则个个都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变得厉害。 “还不是怪你自己蠢,我待你如上宾,你却背叛了我,要离开苍夷国,这些毒物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你想脱身就脱身,朕为了它们谋划了几十年。”轩辕琨也很气愤,幸亏有林琥一直和他站在一条战壕里。 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希望看到天下统一。 “石璎也不想让他们苗疆族盘居在那么一个小地方,可惜她为了她的女儿,竟然想要放弃……”轩辕琨恨声道。 轩辕琨又道:“天下像南宫幽冥那样的战神,屈指可数,南宫幽冥也是蠢,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整个天下,若不是我和林琥里应外合,苗疆的公主怎么会这么容易死掉,若不是苗疆公主从中阻拦,我们早就成功了。” “哈哈……”轩辕琨笑得猖狂,他早就不想忍了,他们的驱毒军已经训练成功了,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现在他的驱毒军加上林琥的长生不死药,他们强强联手,不老不死,简直天也在帮他…… 他也没什么可隐藏的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轩辕琨竟然是这样的人,他承认是他养的这些毒物,也承认了他的野心。 林琥见轩辕琨和天涯打了起来,顿时,只听林琥一声令下,苍夷国皇宫的驱毒人迅速的将所有人都包围了起来。 林琥冷声道:“本国师和太上皇都是很讲道理的人,谁若是想要反抗,唯一的下场就只有死。” 顿时,所有人都吓得缩了缩脖子,纷纷瞪大了眼睛,只要他们敢轻举妄动,可能小命就真的不保了。 这时,蒙德海首先带头,朝着林琥投城了,紧接着,就是西域的胡塔塔,还有其他大臣和部分使臣们也向他们投降。 林琥又冷声道:“南王殿下,豫王殿下,既然来到苍夷国,本国师念在与你们是老朋友,不会太为难你们的。” “苗疆圣物交出来吧。”林琥又道。 南宫元熠脸上半丝畏惧都没有,比林琥更冷:“你们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这里是苍夷国皇宫,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难道是想要造反吗?” 林琥突然紧紧的打量着南宫元熠,只觉得他的气势太过于逼人,像极了南宫幽冥,曾经他也是很崇拜南宫幽冥的,北朝如果想要统一天下,简直轻而易举。 林琥叹息道:“可惜了。” “邪风城,你以为本国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你以为你们把暗门的人都收编成军,你们就赢了吗?你别忘了,他们身上有毒,随时都可能背叛你们。”林琥笃定道。 “南王殿下,您身上的情蛊毒解了吗?”林琥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你有没有感觉到,除了中情蛊毒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感觉,比如有时候会不受控制。” 南宫元熠突然冷了眼色,他为什么突然提到邪风城,他想干什么? 正文 苍夷国内乱 突然南宫元熠的确感觉精神有些不受控制,不过林琥还是小瞧了。 宇文靖告诉过他,如果身体发现任何异样,让他尽快赶回去。 不过,他要想办法把林虎逼出苍夷国,回到他的老巣。 轩辕冥要对付轩辕琨,那他就对付林琥。 只见南宫元熠神色无异,讽刺道:“暗门的那些人跟了你十几年,你怎么忍心给他们下毒,他们跟着你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你却杀了他们。林琥你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你就不怕冤鬼来找你索命吗?” “你觉得本尊现在会下地狱吗?如果真的有地狱,本尊在三十年前就死了,没想到现在还练成了不死之身,想让本尊下地狱,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林琥半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又满眼的不屑道:“他们加入暗门是为了钱,一切以利益出发,他们是要钱不要命的杀手,曾经为了钱也是要钱不要命,你同情他们,真是笑话,蠢。” “你知道你与南宫幽冥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那就是你的妇人之仁会害死你,相比于先帝,先帝就心狠手辣得多。” “他不会去救暗门那些人,他会毫无犹豫的将他们处死,可是你呢,让他们加入龙虎军,简直是侮辱了龙虎军。” “再说本尊如果不下点药控制他们,他们会这么听话吗?本尊已经处死了一批不听话的了,但还是有人敢背叛本尊,唉,本尊每想到此,还是有些痛心。” 南宫元熠见他得意忘形的模样,恨不能一剑杀了他。不过,他要替轩辕冥争取时间,苍夷国训练毒人的秘密之地也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所以我不是先帝,更不会被你轻易害死。”南宫元熠道。 “你想要他们的命,还真是让你失望了,你给暗门杀手下的毒已经没有用了,梅太医已经研制出解药,他们的毒也已经解了,现在你的全盘计划落空了,就准备受死吧。” “本王要把你头颅带回北朝受万民唾骂……” “哈哈哈,就凭你……真是不自量力。”林琥冷声。 猛然,只见林琥快如闪电的身影朝着南宫元熠袭击而来,南宫元熠纵身一跃,又瞬间一闪,眨眼的功夫,他就躲开了林琥的攻击,将他带离了宫殿。 此时,只见南宫元熠手中突然多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利剑,利剑宛如蛟龙出海,招招致命,朝着林琥的心脏刺去…… 林琥也早有防范,他和南宫元熠交过手,知道他剑法惊人,经过几个月的时间,没想到南宫元熠的速度更快了。 另一边,天涯逼得轩辕琨连连后退,轩辕琨受了天涯一掌,使得他嘴角溢出血来。 只听轩辕琨道:“来人啊,捉住他……” 士兵也都惧怕天涯,知道他是前国师,驱毒物的手法比林国师更厉害,也不敢真的上前捉他,能护住太上皇就算他们幸运的了。 瞬间,轩辕琨被士兵保护了起来,天涯见林琥和南宫元熠打了起来,朝着轩辕琨露出一丝冷笑,道:“不杀你是因为当年你救了我,我们苗疆人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但从此我与苍夷国恩断义绝。” 瞬间,他说完就去帮南宫元熠去了。 漆黑如墨的夜空似深邃的黑洞,吞噬着空中那三道疾如闪电的身影。 “少主,我来帮你。”天涯高声道,他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少主出事,因为他知道,只有少主才会是苗疆族人的希望。 “少主,苗疆族人就是被他们捉去的,我到了苍夷国也没有找到他们被藏在哪里。”天涯道。 南宫元熠看向林琥,“应该也只有他知道了,先拖延时间。” 天涯比他们早到苍夷国,他已经猜到,天涯应该早就藏在苍夷国皇宫里了,并且轩辕冥替他打了掩护,否则,天涯也不可能不被发现。 轩辕冥应该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借了人给他,此时,他只需要静候佳音。 今晚的苍夷国皇宫注定不平静,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脑袋就搬家了,使臣们更怕身首异处,都不敢反抗,所以他们也落入了苍夷国人的手中。 此时,只见轩辕琨冷笑道:“豫亲王,得罪了。朕还真没想到你会亲自到苍夷国赴宴,既然大家脸皮也撕破了,也没什么藏着掖着了,请吧。” 轩辕琨也不笨,不会现在杀了他们,把他们留下来当人质,特别是南宫豫在北朝的地位可是举足轻重的。 轩辕琨还在做着苍夷国攻打北朝的梦,南宫豫会起大作用。 南宫豫也硬气道:“你们禁锢各国使臣,希望你们不会后悔。” 可是还没有等驱毒军动手,只见轩辕冥这时才带着人姗姗来迟,见现场的情况混乱成一团,恭敬道:“参见父皇……” 轩辕冥刚才趁乱出去了一趟,南宫元熠的人已经进入北朝,很快就会传来驱毒军被偷袭的消息。 轩辕冥也够狠,他要拿苍夷国的这批被毒物污染的军队开刀,这样才能逼迫轩辕琨交出兵符。 轩辕琨瞪了轩辕冥一眼,“你刚才去了哪里?” “儿子送皇后回宫了,儿子怕皇后刚嫁进宫就出事,到时候不好和魏将军交待。”轩辕冥恭敬道,自从他知道了太上皇的打算,他就不敢在太上皇面前自称朕了,因为这样反而会招来太上皇的忌惮。 轩辕琨对他这个借口没有怀疑,做为一个君王,是应该各方兼顾。毕竟轩辕冥是他众多儿子中最满意的一个,皇位早晚会传到他手中。 不过,轩辕琨自从有了林琥的帮助,他如果真的能长生不死,他也很舍不得皇位。 轩辕冥也一直在配合林琥和轩辕琨,他们敢抓苍夷国的百姓去养毒,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不过,父皇当众承认了他的野心,苍夷国只怕会变成人人喊打的对象了。 “轰,轰,轰……”顿时,接连着几声巨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正文 出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轩辕琨问道。 “来人,去查探一下发生什么事了?”轩辕冥也故作惊慌道。 瞬间,天空中响起了信号弹,这是苍夷国军队出事了才会引燃的信号。 果然,片刻,只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士兵传来急报:“报,启禀皇上,南效军营受到不明身份的人的偷袭,他们丢了琉弹炸南大营。” “报,启禀皇上,东效军营遭到偷袭,受不明身份的人放硫弹烧毁了军中的粮草。” “报,启禀皇上,北效军营遭到偷袭……” 士兵接连禀报,打击得轩辕琨差点吐血,因为这几个军营都有他的驱毒军,全都只听命于他。 轩辕琨怒不可揭,恨声道:“你们都是废物吗?有人偷袭,你们不知道放毒毒死对方吗,为什么还让人放琉球炸了军营,人捉到了吗,捉到人,朕要将他五马分尸……” 士兵也很无辜,他们也想和对方交手,可是对方只投琉球,并不现身,就算他们会驱毒物,也没处可用啊。 士兵被骂得一愣一愣的,轩辕冥又道:“到底是什么人,还不快派人搜查,一定要抓到凶手。” “父皇,先不要着急,不要气坏了身子,身体要紧啊。” “启禀皇上,咱们的几处大营都暴露了,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像是有人里应外合一样,打得我们措手不及,他们放了琉球就跑了……” “报,启禀皇上,北营突然起火,现在火势很大,魏老军已经赶到北营命人救火……” 真是屋漏偏蓬连夜雨,轩辕琨终于爆发,怒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朕查,查不到你们提头来见朕……” 这时,林琥和南这元熠也听到了空中传来的声音。 南宫元熠知道就算他真的刺中林琥,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林琥有自愈能力,只要他吃一粒丹药,恢复得更快。 南宫元熠也不念战,既然杀不死林琥,他们也必要和他做过多的纠缠,看来轩辕冥安排的戏已经开始演了,他就配合一下。 天涯和南宫元熠突然撤退令林琥都始料未及…… 这时,轩辕琨却喊道:“国师,别打了,出事了……” 林琥来到轩辕琨的身边,才后知后觉,怪不得南宫元熠自信满满,原来他的龙虎军已经进入了苍夷国。 林琥只能想到是龙虎军,因为只有他们才有那个本事。 他根本想不到站在一边卑躬屈膝的轩辕冥才是想要夺权的那个人。只要炸死那些毒人,苍夷国才人变得正常。 只听南宫元熠笑着道:“林国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林琥瞟了天涯和南宫元熠一眼,刚才他们一直在和他周旋,倒像是拖延时间,“是你搞的鬼?本尊真是疏忽了,南王怎么会乖乖到苍夷国,难怪……” “本王是来喝喜酒的,能搞什么鬼。”南宫元熠高声又道:“是不是你们自己作孽太深,找你们报仇的人太多了。” “或者根本不是人要找你们报仇,而是那些亡魂,本王曾听过一些民间传说,都是关于鬼魂之论的……” 今天晚上,苍夷国的驱毒军将会溃不成军,若是让轩辕琨知道是自己的儿子要夺权,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把他们通通都杀了。”轩辕琨果然气到了。 “父皇,万万不可,此次他们是以使臣的身份到了苍夷国,如果使臣都死在了苍夷国,对我们极为不力啊,不如先将他们看管起来,等儿子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再作决定,反正他们也跑不掉了。” “再说现在苍夷国还没有能和北朝抗衡的能力,万一得罪了……” “怕什么,朕已经等了几十年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苍夷国变得最强。”轩辕琨的野心再也隐藏不住了。 正文 有幸成为龙虎军 邪风城。 安西玥和李芸儿正在药房里制作玉颜霜,小十急匆匆的赶来,急声道:“王妃,军营里出事了。” 安西玥问了情况,小十又道;“郭启淋那边刚行动,这边白先生也行动了,可是白先生和元宝刚带人离开,到了晚上军营里就传来有大部分新兵集体离营的消息。” “接到消息时,军营里的新兵已经离开得差不多了……” 安西玥把整个过程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道:“难道这就是郭启淋这么久以来有恃无恐的原因,让我们后院起火。” 怪不得邪风城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动,林琥一直没有行动,原来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卡在了这里。 小十也道:“龙虎军治军很严厉,是绝对不允许士兵擅自离开军营的,违令者可斩。如果真是这样,不是把龙虎军陷入两难了吗?这几个月元宝……和白先生花费了很多心血在他们身上,他们说走就走……” 安西玥问道:“在他们主动来南疆投兵时就签下了保证书,经过层层选拔,他们也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入的军营,还有不错的军饷拿,并且我们也在想办法替他们安置家眷,他们不可能这么就放弃了。” “他们往什么方向去了?都走了吗?”安西玥问道。 “是杨六派人送来的消息,他们这么多人应该还没有走远,还在军营附近。” “去牵两匹马来,我跟你去看看。”安西玥果断做了决定。 “可是白先生说,让咱们不要离开。” 安西玥镇定道,”等白先生回来就来不急了,你不是说组建这批新兵他们做了很多努力吗?我答应过阿熠要替他守好南疆的,我不能让他回来看到一个让他失望的南疆。” “多备一匹马,我和你们一起去。”李芸儿也道:“我陪你,多一个人安全一些。” 于是,安西玥和李芸儿连夜赶往城外的军营…… 离军营不远处,只见一身军装的杨六满目焦急,高声道:“兄弟们,你们先别急,等白军师和元将军回来,咱们再做定夺吧。” 其中一个换下士兵服的男人道:“杨队长,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暗门尊主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他会杀了我的妻儿的,让我走吧。” 另一人又道:“他要杀了我,我没有意见,但是他抓了我六十岁的老母亲,我不能当缩头乌龟,如果我继续留下来,他真的会大开杀戒的啊,你们都见过尊主的手段的啊!” ”是啊,杨队长,我们都知道南王殿下和白先生都是为了我们好,现在我们只有辜负他们的信任了。” “救了我的妻儿,我等愿意回来以死谢罪,报答南王殿下的收留之恩。” 顿时,只见上千人全都收拾好了行李,他们也是听闻了南疆在招兵,还不嫌弃他们曾经是杀手匪盗,只要改过自新就能重新为人。 可是,老天爷还是太狠心了,他们就算留下来解了毒又怎么样,他们没了亲人,没有要保护的人,到头来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此时,又有人道:“杨队长让我们走吧,魔尊抓了我们的亲人,他杀人不眨眼,我们真的是怕了。” 杨六也很为难,“可是,你们投军时都说了什么,你们都忘记了吗?” “誓死不当叛国罪。”杨六高声喊道。 顿时,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才一个多月他们就背弃了他们的誓言和当初信誓旦旦的雄心…… 他们在军营里度过了最令他们自豪的时期,就算是死也死而无憾了。 原本他们以为从此会戎马一生,成为别人心中的英雄,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逃过命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等老子救回了我家的婆娘和兔崽子,我甘愿回来以死谢罪。” 瞬间,一声高过一声的“以死谢罪”响彻天际…… “兄弟们,走啊……” 有马的骑马,没马的也动作麻溜,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如果救不回他们的亲人,他们就在苍夷国和林琥同归于尽。 与此同时,就在他们齐齐离开时,猛然,夜空中响起了马鞭凌空抽打的声音…… “驾。” “驾。”……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从远处行来几匹骏马,马上有几个女子。 安西玥很久没有骑马了,好在路程不远,他们加快速度,幸好是赶上了,如果真让他们去了苍夷国,想要再回来就难了。 顿时,只听马儿嘶吼一声,安西玥拉紧了疆绳,马儿在原地转了几圈之后,安西玥总算成功的将马控制了下来。 放眼望去,他们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四周黑压压的人头。 此时,只见安西玥目光清明,镇定得让人有些畏惧,只听她冷声道:“你们全是暗门杀手改邪归正后才聚齐在一起的,曾经你们是杀手,可是现在你们是军人,同时,你们也是北朝的子民。”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他们大部人都认识安西玥,因为他们刚到南疆时,就在军营里见过,起初他们以为她只是普通的一个女大夫,后来他们才知道她是南王妃。 安西玥这句话是南宫元熠亲自对她说的,她也别无办法,她怕她阻止不了这些人的冲动。 这时,杨六走上前来替他们解释道:“启禀王妃,您误会他们了,他们也不想擅自出营,我们都知道擅离军营者,军法处置,可是……” “我知道。”安西玥阻止道,“他们是为了自己的亲人所以才选择收拾包袱离开,曾经他们当杀手是为了活下去,现在他们来南疆参军也是为了活下去,可是,光他们自己活下去,在他们心中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是为家人而活。” “这就是南王选择让你们加入龙虎军的真正原因。”安西玥的声音不算太高,但在宁静的夜晚里,却落入了每个人的心中,让人想要热泪盈眶。 “白先生和元宝,程枫,叶凌,他们都是龙虎军训练出来的其中一员,他们的武功不是最高的,但是他们最尊重的就是“龙虎军”这三个字。”安西玥又道。 正文 果然是老狐狸 “几十年前的龙虎军,你们可能没有听过他们的威名,可是北朝几十年的安宁和百姓的安居乐业都有他们的功劳,你们能加入龙虎军并不是你们能通过层层选拔,因为你们的那句誓死不当叛国罪,让你们成为龙虎军中的一员。” 安西玥知道,他们今天一旦跨出北朝的国门,从此以后龙虎军在北朝便不再神圣,更抬不起头,也许林琥也算到了这一点,正好借此打击北朝的势气。 甚至,龙虎军叛变的消息传到京都,南宫元熠会受到朝廷的集体讨伐,就算豫亲王和皇上想护,也没有理由护得住。 或许这才是林琥真正的目的,果然是只老狐狸。 “没错,先帝创建的龙虎军就是一支虎狼之师,他们的军魂是保家卫国。”梅宗政也赶来。 “老夫陪着先帝南征北战,人人都畏惧龙虎军的威名,世人都评判先帝冷血无情,可是他带的龙虎军却最重情重义……” “时间过得太久了,老夫以为北朝再无龙虎军,可是先帝的儿子却又让你们加入了龙虎军,组建了龙虎军,老夫希望诸位在离开之前,好好考虑一下,是选择相信龙虎军,还是背弃龙虎军。” 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他们何德何能能加入龙虎军啊。 南王这么信任他们,可是他们呢。 安西玥又道:“你们如果想要救你们的亲人,就不应该这么冲动,你们离开南疆现在就去了苍夷国又怎么样,他们如果抓了你们的亲人,你们再赶过去,也只是再多增添一具尸首罢了。” 这时,有人道:“南王妃,梅大夫,其实我们都是相信你们的,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魔尊已经给我们下了最后的期限,如果不去苍夷国,他会杀了我们的家人。” 安西玥看了一眼人头,足足有好几千人,如果他们的亲人都被捉了,这应该会引起不小的轰动,但也不排除他们的亲人真的在林琥的人手上,毕竟像郭启淋这样是林琥忠犬的狗到底有多少个,他们也不清楚。 “能把你们收到的信给我看一看吗?还有你们的信是怎么收到的?是谁给你们?你们又是怎么确定你们的亲人都出事了的。” 在来的路上,安西玥大致了解了一下,就已经感觉疑点重重。 这时,有人主动掏出信件道:“那封信是今天中午突然出现在我的身上,上面还画了暗门的特殊标志,就是这个,能这么神出鬼没的人只有魔尊。”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人杀不死,但魔尊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人人都怕他。 “我也收到了……” “我们也收到了……” 安西玥接过,仔细看了,是一个很特别的图案,又问杨六:“这是暗门的标志吗?” 杨六点头道:“是,表示“杀无赦”,他们的家人可能真的凶多吉少,因为在天逸出事时,跟着天逸的属下都收到这种信,并且他们及他们的亲人都死了,是青龙和黑龙带人做的。” 杨六也不敢回忆,还好她的妻子和女儿都在邪风城。 天逸是要带他们逃离暗门,后来才被害了,所以所有人在收到这封信时,就都慌了。 正文 王妃不见了 安西玥却道:“所以,是军营里的人放的这封信,你们有几千人,此人还必须都认识你们,否则信还容易放错,我还真佩服此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林琥在苍夷国当国师呢,所以不可能是他。” “你们想想,今天你们都同时见过谁?那么谁就是这个内鬼,凭龙虎军的谨慎,不可能招一个间谍进来,除非此人不是龙虎军,他只是很熟悉龙虎军。”安西玥分析道。 熟悉龙虎军的除了她的外祖父,还有林琥。 顿时,杨六才惊道:“大家都要吃饭,所以中午都去打过饭。” “对,去查厨房的人,一定知道那人是谁。”又有人道。 安西玥无耐道:“可惜此人知道他要暴露,所以早就已经逃跑了,并且还不是一个人,是一队人。” 杨六也没想到军营里会混入奸细,白先生把控得这么严。 “不过那些人既然都混进来了,为什么不直接害死他们,还要兜圈子。”李芸儿也疑惑道,“像林琥那样的人就为了毁掉龙虎军吗?毁掉龙虎军就这么让他高兴吗?”李芸儿实在不解。 安西玥没办法向杨六他们解释,因为林琥想要利用龙虎军毁了南宫元熠,甚至用他毁掉整个龙虎军。 “我知道你们心中焦急,但是你们为什么要趁夜逃跑给人留下骂名,而不是应该正大光明的以龙虎军的名义讨伐他们,做一支正义之师。” 只见他们眼中露出一丝愧疚,“对不起,我们的确是太冲动了。” 最后,安西玥总算把这些人劝住了,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白先生回来后,他们整整齐齐的主动去领处罚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暗处的森林里,突然冒出了一颗圆滚滚的眼珠子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此人疯疯癫癫的,朝着安西玥的方向露出一丝傻笑,正当安西玥和李芸儿要打马返回时。 猛然,暗处的那人朝着安西玥袭击而来,安西玥反应也很快,手紧紧的拉住疆绳,腿部也夹紧马腹,她担心她从马上掉下来。 与此同时,小十见突然冒出来人影,此人速度快得惊人,让她根本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样,小十冷声喝道:“保护王妃” 顿时,四周的暗影瞬间出现在几人的眼前将安西玥和李芸儿保护了起来。 这时,小十拔剑朝他刺去,但此人却一直躲,小十的剑根本碰不到对方。 李芸儿怀中藏着迷幻药,可是对方速度太快,她连给对方下毒的机会都没有。 果然天大地大,高手如云。 “哈哈哈,徒弟,我的乖徒儿,为师带你走。”此人突然出现在安西玥面前。 安西玥暗道,“是个女人的声音。” 旋即,她又冷声道:“我不是你徒弟,前辈,你认错人了吧。” “哈哈哈……你就是我的徒弟。” 瞬间,待小十和李芸儿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不知道对方朝着他们撒了什么,只眨眼的功夫,安西玥就被一阵风给卷走了。 “糟了,出事了,王妃不见了。”小十反应过来。 李芸儿反应过来才道:“刚才那人使的迷烟好厉害。” 正文 秘制烤小鸟 安西玥是被耳边传来的“咕咕咕”声叫醒的,当她睁开眼睛时,正与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四目相对。 安西玥一动,鸟儿就飞到对面的石壁上去了,一直发出咕咕声,像是给人报信一般。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她环视了一眼四周,好像是一个山洞,洞口还有流水的声音。 洞里还燃了一堆柴火,因为她一直靠在石壁上,洞里又很潮湿,此时只感觉背脊骨还有些凉,阴森森的。 安西玥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朝着五彩鸟道:“你主人是谁?她为什么要把我掳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鸟儿扑打了一下翅膀,仍旧咕咕地叫着。 安西玥也不管它,自来熟的找了根木棍,掏了掏火堆,感觉身体总算暖和一些,但是肚子却饿了。 最后她动作也极快,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吃的,她吓唬鸟儿,道:“现在我真想做一道秘制烤小鸟呀!味道一定很美味……” 这时,一个邋里邋遢的女人摘了几个野果子走了进来,五彩鸟见它的主人回来了,像逃命似的逃到女人的肩上,又用一双圆圆的眼睛盯着安西玥。 “你要吃阿凤?”女人突然问道。 安西玥看不清她的真实相貌,心里只是有些疑惑,却也感觉不到半丝危险的气息,就放松了下来。 可还没有等安西玥说,她其实是开玩笑的。 女人又道:“你不是老婆子的徒弟,她不会吃阿凤,她和阿凤的感情最好。” 老婆子?安西玥仔细打量着她,她很老吗?怎么感觉她其实挺年轻的啊。 安西玥问道:“请问您是?您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 女人看了安西玥一眼,反问道:“我是谁?我到底是谁?你是阿静吗?真的是阿静骊?”女人仿佛魔怔了一般。 安西玥见她精神有些不正常,但又像是正常的,想要上前去替她把一下脉象,可是她还没有靠近女人,女人身形一闪,就闪到另一边去了,仿佛不想让安西玥靠近她。 眼睛却呆呆的看向安西玥,声音也变得没有感情一般:“阿静,今天的功课完成了吗?” “我不是阿静,前辈,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安西玥。”安西玥刚才盯着她眼睛看的那一瞬间,给她的感觉竟是凄凉。 安西玥见她不说话,问道:“前辈,你是北朝人吗?”她感觉她是北朝人,但是身上的衣服太破烂,像是很多年没有换过一样,又不像北朝的服饰,一时间,安西玥也认不出来。 这时,女人把摘的野果子丢到安西玥的脚边,像是怕她饿着,安西玥感觉她不是坏人,正好她也饿了。 于是,安西玥从怀里取出手绢包裹着野果子,从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她仔细把果子洗干净了,又回到女人的身边,递了一个最大的给她,道:“前辈,您吃。” 女人看了安西玥递过来的果子,像是回忆起什么,“你以前也会给师傅挑选最好的果子。” “我不是……” 安西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女人眼角有泪水落下来。 正文 有孩子,是喜脉 安西玥拿她没有办法,第一次,她有一种想要安慰一个陌生女人的冲动,甚至也依着她,“好吧,我叫您师傅,但是您别哭了。” 她不是一个热心的人,特别是一个莫名其妙把她掳劫走的人,现在李芸儿和小十一定担心坏了,四处在找她,也不知道她离邪风城有多远。 安西玥偿了一口野果,涩得要命,一点也不好吃,眉头也不自觉得的皱成一团:“还没有成熟呀。” 猛然,女人突然扔掉手中的果子,捏着安西玥的手腕,冷声道:“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是不是那个男人的?是不是……说……” 安西玥被她捏得手都青了,连忙道:“前辈,您怎么了,我肚子里没有孩子。” 她倒是想有一个和阿熠的孩子,她做梦都想,可惜老天爷不给她机会。 女人却不管不顾,再次替安西玥诊了脉,又看向安西玥纤细的腰身,只说了几个字,“有孩子,是喜脉。&“ 安西玥震惊得差点惊掉下巴,一双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紧紧的盯着女人,喃喃道:“您说什么?我有孩子?怎么会?我也替自己检查过了,并没有摸到喜脉。” “你出去这几个月,是不是去见那个男人了,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你说,你说呀?”女人怒红了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并不听她喋喋不休,神情异常激动。 “师傅,你是说我怀有身孕,我和阿熠有孩子了,我怎么感觉不到?”安西玥又替自己诊脉,不知道是她医术不行,还是什么原因,她还是没有摸到喜脉。 不过,她真的是忙疯了,她的癸水好像就是这几天就要来了。 女人突然松开了安西玥,“他叫阿熠?不对,他不是叫阿熠,你骗我,他是叫什么来着,我怎么一时想不起来。” 女人又怒声道:“我要杀了他,阿静,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你母亲给予你厚望,你是圣女,你怎么可以辜负师傅和你母亲。” “阿静……”女人像是疯了一般,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你不可以喜欢外面的男人。” 安西玥不再敢靠近她了,她怕她真的怀有宝宝,那个疯女人会伤到她的肚子。 外祖父曾经说过,通过脉象诊断是否是喜脉也是有错的,有些人明明诊断出是滑脉,可是却不是喜脉,而她天生体寒,也许也和别人不一样呢? 安西玥胡思乱想,她宁愿去相信她有喜了,也不敢掉以轻心,此时,她突然好想好想南宫元熠,想要告诉他,她可能怀有宝宝了。 阿熠,你什么时候回来? 安西玥整个心思都在自己的身体上,根本没听疯女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也没太在意,她一口一个阿静的叫自己。 怪不得李芸儿和小十最近一直很奇怪,生怕她磕着碰着,李芸儿还每天准时替她摸脉,难道李芸儿也替她摸到过喜脉。 安西玥坐在哪儿傻笑,唇角的弧度越拉越长,喃喃道:“我要去找阿熠,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师傅,我要去找阿熠。”她高兴得脱口而出。 正文 世外桃园 “不行,跟我回去,把孩子生下来,让她成为下一任圣女。”女人已经在打她肚子里孩子的主意了,并且眼神也不像先前那般温柔。 “什么圣女?”安西玥这时才问道,她这时才感觉到一丝危机感,下意识的抱住了自己的肚子,她怕她遇到了什么邪门歪道的帮派。 就像林琥那样的就惨了。 “保佑苗疆永世繁荣昌盛,保佑苗疆越来越强大……”女人突然像发疯似的跪在地上朝着洞口跪拜。 安西玥见她的反应差点当场石化了。 “阿静,你记住,你是圣女,你是苗疆最尊贵的圣女,不行,你必须藏起来,你肚子里有孩子,你不能让女王发现你有孩子。” 女人又自言自语责备道:“你是苗疆族的公主啊,怎么可以怀北朝男人的孩子,你去北朝干什么,阿静你糊涂啊。” 安西玥这下总算听明白了,苗疆族公主不就是她的婆婆石灵静吗? 阿静?难道她就是石灵静的师傅,苗疆族的鬼医。 安西玥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算太老的女人就是石灵静的师傅,她至少和外祖父差不多的年纪才对,但看起来却这么年轻。 安西玥突然想到石灵静提醒过她,如果在南疆遇到鬼医,千万不要提南宫元熠是北朝冥帝的孩子。否则她可能不会救他,相反的还会杀了他。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了?先帝爷拐走了人家的圣女,还杀了苗疆女王,作为师傅,当然最恨的就是那个拐走石灵静的北朝皇帝。 如果让她知道南宫元熠是北武帝的儿子,她应该会恨不能杀了他,怎么可能会救他。 安西玥突然想起她梦到石灵静在拼命的逃跑,就是怕她师傅把她捉回去。 难道那个时候,石灵静已经开始想要离开南疆去北朝找北武帝? 其实,三十年前的巫蛊之案,再到后来北武帝灭掉苗疆,对苗疆的伤害也很深。 翌日,外面有暖暖的日光照射进了山洞里。 安西玥昨天晚上屁颠屁颠的殷勤了一晚上,总算知道原来鬼医也是有名字的。 孟锦蓉就是她的名字,看着这么凶巴巴的,竟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 安西玥醒过来后,孟锦蓉还在闭目养神,于是安西玥又走到洞口,她想逃跑,可是转头一看,又看见那只五彩鸟紧紧的盯在她的身上。 安西玥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乖乖的回敬了它一眼,突然道:“阿凤,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鸟儿又朝着她叫了两声,还有些愤怒。 安西玥解释道:“昨天晚上是我逗你的,我不喜欢吃烤小鸟。” 这时,孟锦蓉终于睁眼了:“阿凤是一种报信的灵鸟,它害怕你。” 安西玥暗道,“李芸儿他们现在一定找她找疯了,她已经失踪一晚上了,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可是,安西玥还是想得太天真的,她太低估孟锦蓉的能力了。 孟锦蓉把安西玥带到真正的苗疆族的地界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并且又再次令安西玥震惊了,因为这里的房屋隔山而建,这里的人临山而居,他们有独特的服饰,像是住在世外桃园一样,与世隔绝。 正文 见到的是阿熠的族人 安西玥眼中满是惊奇,她没有想到苗疆族人真的如天涯外祖所说的那样,她们一直生活在这个山峡谷里,甚至比邪风城还要贫穷。 他们害怕与外族人往来,原因是外族人视他们如洪水猛兽,把他们称作妖人,其实他们也是普通人。 他们其实并不是隐居于此,而是躲避于此。 安西玥越想越觉得很同情他们,如果他们真的很凶悍恐怖,为什么又要躲起来生活,看来世人对苗疆族的误会真的太深了。 其实是孟锦蓉为了保护他们,也朝外面传了不少巫蛊之术的传言,让外族人更怕苗疆族人,他们就不敢来骚扰了。 谁料,在最近一年的时间里,一直有苗疆族人出谷后就消失了。 安西玥还是不确定的问道:“孟前……辈……师傅,住在这里的百姓真的都是苗疆族人吗?” 孟锦蓉不回答,只叫她跟上,这时有几个男人挡在了她们面前,朝着孟锦蓉拜了拜,又用他们的语言说了些什么,安西玥一个字也听不懂,她记得在赤峰岭附近,那些寻找族人的苗族人就是这么说话的。 要是外祖父也在就好了,这样她就听和懂他们说什么了? 猛然,不知道孟锦蓉对他们说了什么,那几个男人突然朝着安西玥跪拜了下去。 安西玥吓了一跳,连忙后退,问道:“师傅,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跪我?” 寨子里来了外族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越来越多的人纷纷朝着这边赶,安西玥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见人头越来越多。 “孟前辈在苗族人当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不然这些人见了她为什么这么恭敬。”安西玥暗忖着。 突然,孟锦蓉也朝着她跪下道:“公主,他们是在拜见你,为师终于把你带回来了,总算可以去见女王了,只有圣女才能救苗疆族的百姓……” “女王死了后,族人们一直被外族人追杀,换了很多地方,最后他们才躲进了这里,现在公主回来了,咱们苗疆又有希望了。”孟锦蓉又道。 “我不是你们的公主,你们快起来。”可是他们根本听不懂,而孟锦蓉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也让安西玥很伤脑筋。 估计也只有让他们先误会她是他们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公主了。” “唉,不过她和石灵静差着辈份呢,年龄也对不上啊。 安西玥疑惑道;“北武帝并没有派兵追杀苗疆人,他们怎么会一直被追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只听孟锦蓉喃喃道:“璎儿,我把你的女儿找回来了……” 这时,安西玥却惊奇的发现孟锦蓉眼中似乎闪过一道光一般,像是在思念她的爱人。 安西玥感觉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为什么她一提到苗疆女王就突然变得很温柔。 安西玥也顾不上这些族人,紧跟上孟锦蓉的脚步,可是她哪里跟得上鬼医的速度,急声道:“师傅,您去哪里?”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其实是南宫元熠的族人。 之后,安西玥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孟锦蓉消失在山谷里。 而她也只能和这些苗疆族人大眼瞪小眼,还有一个小东西留下来陪着她,那就是孟锦蓉的阿凤鸟。 正文 被留下来了 顿时,安西玥竟觉得阿凤倍感亲切。 安西玥只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这些天,她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 她朝着五彩鸟咧嘴一笑:“我饿了。” 五彩鸟又咕咕地叫了起来,安西玥觉得自己平时也挺能说会道的,怎么到了这里,让她感觉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时,一个满头都是贝壳装饰的小姑娘朝着她走了过来,五彩鸟也不认生,主动的又飞到了小姑娘的肩头。 安西玥还是听不懂小姑娘在说什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终于在一番沟通之后,小姑娘终于把她带回了一个山腰的木房子。 安西玥不知道,这些苗疆族人已经把她当圣女了。 于是,安西玥换了新的身份,换了圣女的服饰,奇奇怪怪地住了下来,连着两天,她都没有再见到孟锦蓉,这里的百姓似乎很尊敬她,仿佛把她当神了一般。 安西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既来之则安之,阿熠如果接到她失踪的消息,一定会赶来找他的。” 安西玥不知道照顾她的小姑娘叫什么名字,于是,她私自给她取名叫“贝儿”,因为她头上五彩斑斓的贝壳实在漂亮。 贝儿听了安西玥叫了她两天,也习惯了,笑得也特别甜,会送些鱼和食物过来,还有各种漂亮的山花,安西玥能感觉到她的善意,便主动教贝儿学做北朝的膳食和药膳等等。 …… 另一边,苍夷国彻底乱了,各国使臣被禁锢,轩辕琨想要再次掌控苍夷国皇权,逼着轩辕冥写退位诏书,当然最后,退位诏书不但没写,还传出轩辕琨病重的消息。 于是,轩辕冥下了一道诏书,寻找天下名医替太上皇治病,奖赏也很丰厚,这变相的等于轩辕琨被软禁了。 林琥以国师的身份调兵被皇帝质疑居心不良,又一番较量之后,林琥差点背上了谋朝篡位的重罪,因为林琥在苍夷国结识了很多权贵,而他们之间又有交易。 林琥见不到轩辕琨,当然也生气,安亭俊一直不离不弃的陪在他的身边。 “外祖父,您消消气,我再进宫去见父皇,若他再不让我见,我就……我就闹。”安亭俊也气鼓鼓地道。 飞鹰也道:“魔尊,咱们凭什么让苍夷国的人欺负,少主也是苍夷国皇子,凭什么咱们要受这份窝囊气,如果黑龙大哥还在,我们的兄弟还在,也不至于让他们这么欺负。” 林琥猛拍桌子,震得桌子都裂开了一道口子,“想和本尊斗,他还嫩了点。” 安亭俊看了林琥一眼又道:“外祖父,自从那日军营出事之后,父皇就传出病了,而那日的事也没有查出是谁在捣鬼,我担心轩辕冥会对我动手,外面都在传我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是,是冒充的……” “没有身份终究会让人看不起。”黑龙也道:“这些天,少主受了不少人的白眼……” “我没事,飞鹰你别了。外祖父,他们无非就是不让跟我玩。” 安亭俊和飞鹰想要林琥动他手边的那批人,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总算让他们知道,林琥为了苍夷国的位置,也做了万全的准备。 正文 获取信任 “少主,您也是皇子,他们凭什么这么辱骂你,尊主这么厉害,咱们凭什么要受这些苍夷国人的欺负。”飞鹰替安亭俊打抱不平道。 “飞鹰别说了,别给外祖父惹麻烦,现在苍夷国的人都对外祖父有意见。”安亭俊提醒道。 猛然,林琥一记冷光射向飞鹰:“发生什么事了?快说……” 飞鹰胆怯的看了安亭俊一眼,立刻住了嘴:“没,没什么?”。 飞鹰也气鼓鼓地道:“他们说少主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尊主是北朝的叛国贼逃到苍夷国的,还说不知道尊主拿了什么迷魂药哄骗太上皇,让少主冒充皇子,还叫少主和尊主滚出苍夷国……” “还……”飞鹰气呼呼的,突然掀开安亭俊的衣服,只见安亭俊身上全是被打的痕迹,青一块紫一块的。 林琥有些恨铁不成钢,安亭俊是他将来要推上苍夷国皇位的人选,既然这么没用,林琥怒道:“谁打的?” 安亭俊连忙躲,仿佛被欺负惯了的模样,细声道:“没谁……” “说……” “是怀王和他的那些手下。”安亭俊吓了一跳,连忙道。 “都怪我技不如人,打不赢他们,否则也不会丢了外祖父的脸。” “分明是他们以多欺少,想当初太上皇没有生病那会儿,谁也不敢欺负少主,他们还一个个的巴结,没想到,自从少主被谣传不是皇子之后,他们就都来欺负少主。” 飞鹰突然朝着林琥跪下,“他们这么欺负少主,也是因为少主和尊主在苍夷国没有身份地位。” 安亭俊突然冷了眼色,道:“飞鹰说得对,我们在苍夷国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权势,谁也瞧不上我们,唉,我这个皇子当得真是窝囊,竟连累外祖父也被他们在背地里议论。” 安亭俊越是被苍夷国的达官贵人们瞧不起,林琥就越觉得他们同样也瞧不起他。 安亭俊突然又道:“外祖父,我们离开苍夷国吧,省得被他们欺负……” 林琥怒道:“只有本尊掌控他们的生死,他们还没有资格赶本尊离开。” 林琥知道怀王是轩辕冥的人,怀王针对他们,一定是轩辕冥的主意。 安亭俊自从到了林琥的身边一直都很老实,他知道林琥其实并不任信自己,此时见林琥又气又怒,他又道:“外祖父,咱们现在怎么办?” “你现在是辰王殿下,谁若是再欺负你,你就给本尊打回去。” 安亭俊脖子一缩,“可是我打不赢,他们太厉害了。” 林琥微眯着眼睛道:“本尊自然有办法让你变强。” 安亭俊眸子一闪,急切道:“真的吗?我可以像外祖父一样变成不死之身吗?” 之后,趁着夜色,林琥带着安亭俊和飞鹰就出了国师府。 林琥一出府,便四处打量府门外是否有人盯着,安亭俊乖乖的跟在他身边,南宫元熠早就说过,林琥武功高强,外面不能有人跟着,现在只有靠他们自己。 如果林琥带他出门就说明林琥已经放下了对他的猜疑,带他去的地方很可能就是林琥藏药的地方。 正文 离开苍夷国 另一边,南宫元熠也接到安西玥被人掳劫走的消息,还有新编士兵大闹军营的事。 此时,南宫元熠正与轩辕冥坐在一起喝茶,听到暗影传来的消息,他显些失态。 南疆有任何意外,他都可以从容处理,唯独安西玥的事,不过玥儿怎么会失踪? 轩辕冥见他神色异常,问道:“是不是林琥那边有动静了?安亭俊被他识破了吗?” 林琥太谨慎,安亭俊跟了他这么久,都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不过,想要接近他和监视他几乎很难,所以他们只有靠安亭俊。 南宫元熠起身准备离开,那批士兵他不担心,听说已经回了军营,也没有再闹,但是玥儿是被谁掳劫走的,林琥一直在苍夷国。 他更不相信郭启淋会有那个能耐。 能在暗影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掳走,说明此人非比寻常。 “接下来苍夷国的事就交给你自己处理了。”南宫元熠突然道。 “南王请留步,发生什么事了?”轩辕冥从来没有见他露出这种神情过,除非与他的那位夫人有关,他才会如此紧张。 轩辕冥猜测道:“难道是安西玥出事了?” 轩辕冥心里猛然间像漏了一拍,也紧跟在南宫元熠的身后,追问道:“是不是尊夫人遇到麻烦了?朕或许能帮得上忙。” “苍夷国这么多驱毒军,陛下若真想救他们,也够你忙一阵子了。还有贵国的太上皇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垮,林琥也想要苍夷国的江山,冥帝也准备拱手让给他吗?”南宫元熠也不点穿他,直接道。 “一切按计划行事,朕绝对不会给林琥任何机会来窥探朕的江山。”轩辕冥冷声道。 对于苍夷国的内政,南宫元熠并没有轩辕冥乐观,只勾唇笑了笑道:“希望吧。” 这时,轩辕冥突然握紧了拳头,林琥现在还是苍夷国国师,虽然这几日,他散布了一些谣言,企图收回那些向他靠拢的臣民的心,可是林琥手中有什么长生不死药,使得那些人为之疯狂。 他若跟着去了,岂不是又把苍夷国让出去了。那他们这阵子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轩辕冥有些垂头丧气,他竟然有种和南宫元熠相见恨晚的感觉,因为他的谋略和智慧都让他佩服。 轩辕冥暗暗的下了决心,一定会重拾苍夷国的尊严,把林琥之流赶出苍夷国。 南宫元熠很快出了宫,老九带着人守在外面,还没开口,南宫元熠已经坐上了马:“快去找天涯。” 只怕没有人比天涯更了解南疆了,如果和林琥没有关系,又是谁? 老九趁机道:“白先生和元宝已经盯上了替郭启淋送药的那批人,他们都不是普通老百姓,不知道郭氏和林琥笼络了多少人替他们办事……” 南宫元熠的心思根本没有在郭启淋的身上,等他回了驿站,并没有见到天涯。 他也没有想到天涯竟然也离开了。 与此同时,林琥带着安亭俊等人也离开了苍夷国。 正文 苗疆巫师 这边,天涯在第一时间得知林琥带着人出了国师府往苍夷国另一个方向离开之后,便迅速的来通知南宫元熠。 按照南宫元熠和轩辕冥的计划,只等林琥离开苍夷国,他们就分两路开始行动,轩辕冥负责清除林琥在苍夷国的所有爪牙。 同时,轩辕冥也正好趁着太上皇“病重”的机会收回他手中的兵权,但这也面临一个很大的难题,苍夷国的这批驱毒人该怎么处理。 但是现在安西玥突然失踪,南宫元熠也不可能留下来,就把苍夷国自己的烂摊子都交给轩辕冥自己去处理,现在轩辕冥没有办法替这些毒人解毒,原本他是想要求助北朝。 “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玥儿去了南疆境内。”南宫元熠分析道,其实他最怕的就是安西玥是被林琥的人抓走了,不过从暗影提供的线索又不像是林琥所为。 天涯突然道:“少主,我知道苗疆人的隐藏地。” 南宫元熠和南宫豫同时看向他,问道:“您的意思是玥儿是被苗疆族人抓走的吗?但是我身边的暗影都是从龙虎军里培养出来的,如果是苗疆族人,他们不可能一点线索也没有。” 天涯也不敢确定,“那里的村民一直躲着外界,从不与外界联系,我也觉得他们没有那个能力凭空抓人。” “除非是她,她是苗疆族唯一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不过已经疯掉了。” “是谁?”南宫元熠问道。 “苗疆巫师,她擅长制蛊养蛊,很受族人们的敬重。”天涯又道:“以前因为我一直住在苍夷国,所以苗疆族人并不欢迎我,在他们的眼中我就是一个外族人。”天涯曾经试图回去过,可能是因为他的长相吓人,他们都躲避着他。 “我只知道这位巫师也是女王的得力干将。” 南宫元熠问道:“巫师是不是蛊医,亦或者称她为鬼医。” 如果真是鬼医,那她就是他娘的师傅,南宫元熠与苗疆族人并没有感情,但是听到和他娘有关的人,他竟莫名其妙的觉得亲近。 天涯摇摇头,“我不知她是什么身份,但是苗疆族人都称她为巫师。” 南疆是苗疆族人曾经的居住地,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才使得他们都躲进了山里,外族人想要进山或者找到他们,犹如大海捞针。 再说,世上根本没有苗疆族,更别提他们的都城是在什么地方。 于是他们一合计,就留南宫豫在苍夷国,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南宫豫也可能回北朝了,而他和天涯则还是跟着林琥。 如果安西玥真的被林琥的人抓走了,他们也更方便营救。 如果她是被苗疆族人抓走了,以天涯对族人们的了解,安西玥暂时不会有事,事实也是,安西玥正在他们的寨子里混得如鱼得水。 孟锦蓉亲自把她抓来当圣女,她却像是忘记有安西玥这号人的存在一样。 这日,安西玥带着贝儿又去山涧里的小溪里抓鱼,顺便采摘点药材回去,南疆真是块宝地,安西玥才来了几天,就发现了好多珍贵的药材。 正文 苗疆巫师2 贝儿最近迷恋上了做饭,特别是安西玥的做饭方式和他们族人很不一样,他们重在如何吃饱饭,而安西玥做的每一样菜都必须精致且美味,让人一看就食欲满满的样子。 所以山里的野味也被贝儿打了一遍,河里的鱼也没少抓。 “贝儿,给我把背篼拿过来。”安西玥隔空喊道,“这种白皮是最顶级的,能制出完美无瑕的玉颜霜。” 她要带回去给李芸儿,没想到让她寻到了宝贝。 突然,孟锦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再次见到她,她已经换了一袭苗族人的服饰,她上下打量了安西玥一圈,发现安西玥穿的也是苗族人服饰,惊道:“你是谁?” 安西玥见她又不认识自己了,眨了眨眼睛,眼珠子也转了转,才道:“师傅,我是石灵静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她原本想逗逗她。 “静儿,你回来了。”孟锦蓉兴高采烈的拉着安西玥的手:“走,师傅带你去见你娘,她可想你了。” 安西玥惊得睁大了眼睛,用手在孟锦蓉的眼前随意摇晃道:“我娘,您是说苗疆族的女王陛下,她不是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吗?” “她没有死?”孟锦蓉突然怒吼道,“我会救她的,她没有死。” 安西玥觉得她太过于执着了,苗疆已经被灭了,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时,贝儿过来朝着孟锦蓉恭敬的行了一个跪拜礼,嘴巴里不知道说了什么。 安西玥猜测到,她大概又是说,她是尊贵的圣女等等。 孟锦蓉这才放了她,道:“把圣女扶着跟我来。” 于是,安西玥就被带到一个依山傍水的山洞门口,这里开满了遍山的野花,五颜六色的,漂亮极了,有山有水有花,像极了仙境。 到了之后,贝儿就主动的停了下来,安西玥喊道;“贝儿,走啊,你怎么不进去。” 贝儿听不懂安西玥说什么,安西玥只好给她比手势,直到贝儿一个劲的摇头,表示不进去,她也不知道贝儿懂了没有,只觉得她傻傻的,很是可爱。 之后,安西玥跟着进了山洞,才发现洞里水雾缭绕,呆久了只感觉冷得人骨头疼,安西玥忍不住问道:“师傅,您要带我去哪里?” 孟锦蓉也不说话,只一个劲的往前走,越走越深,让安西玥感觉很是熟悉,仿佛她在什么时候来过一样。 直到安西玥看见前方有一束绿光照射出来,她才猛然想起,她在梦里见到过这个地方。 她的梦里有一个小女孩,当时有一个女人叫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女孩进了一个绿光的池子里。 “进去,泡两个时辰后出来。”孟锦蓉冷声道。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情景,吓得安西玥睁大了眼睛,结巴道:“这里是圣,圣池……你想让石灵静变成蛊医……最后她逃跑了……” 安西玥盯着绿色的池水,又环顾四周,在角落里又发现一个牌位,上面写的是石璎的名字。 安西玥暗忖着:“难道这就是苗疆女王的牌位。” 安西玥护着肚子想要逃走,她不是石灵静,也不想成为蛊医。 但是,孟锦蓉似乎变得很执着,“只有进入圣池,你今后才能不怕蛊毒,不然,你就不能成为一名合适的蛊医,进去……” “孟前辈,您看清楚,我不是那个小女孩。”安西玥连忙躲:“苗疆族已经没有了,您醒醒啊,孟前辈,灵静公主也不希望女王制造蛊毒害人……” 正文 苗疆巫师3 骤然间,孟锦蓉突然放开了安西玥跑上前去把石璎的灵牌紧紧地抱在怀里,“璎儿,璎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呜呜……” 此时,整个山洞都是孟锦蓉哀嚎的哭声。 安西玥慢慢地靠近她,发现她竟然哭得如此伤心,安慰道:“孟前辈,你怎么了?您别哭啊。” 安西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实在是怕被孟锦蓉伤到才说话刺激她的,没想到她哭得这么伤心,哭得像个要人哄的小孩子一样。 安西玥觉得每一次见孟锦蓉都让她有种落败感和心疼感。 “公主,去把公主找回来,璎儿要见她,快去啊。”孟锦蓉突然又道:“她会回来的,不会为了那个男人背叛我们的。” 安西玥想要将她护住,当年女王临死时,应该一定很想她的女儿吧。 如果苗疆女王没有养出血蛊,没有想要称霸天下的野心,苗疆族就不会被灭掉,他们的族人更不会被赶到这里来隐居。 豫亲王和周国公主通过两国和亲的方式生活得也很幸福,苗疆公主为什么就不能嫁给北朝皇帝。 突然,孟锦蓉又道:“是南宫幽冥带走了公主……是公主背叛了苗疆族,所以才害得苗疆族东躲西藏,没错,是公主害的,她背叛了我们,我要抓她回来给神灵谢罪。” 孟锦蓉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她不配当我们苗疆族的公主,她喜欢的那个男人是我们的仇人,我们永远也不会原谅她的……” “璎儿,我们永远也不要让她再踏进南疆,她不配……”孟锦蓉突然又笑了起来,悄声道:“我给她下了蛊,就算她逃跑了,那个男人也活不长,哈哈……” 安西玥见孟锦蓉怀里依旧抱站灵牌,她虽然很同情孟锦蓉,但更是为石灵静打抱不平,凭什么北朝人骂她,连她的师傅都恨她,她做错了什么?就是因为和北朝的皇帝相爱了吗? 怪不得石灵静说,如果在南疆见到她师傅,千万不要提她的名字,否则,她更不愿意替南宫元熠解蛊毒。 原来石灵静也知道她师傅和她娘都恨她。 “是你给他们下了蛊毒,所以北武帝才会死?”安西玥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暗忖着:“北武帝不是因为承受不住心爱的女人离世,才伤心过度重病不起的吗?” “难道南宫幽冥是因为中了蛊毒,那他为什么不说。” 安西玥突然想到,也许只有一个解释,“南宫幽冥也知道自己中了毒蛊活不长了,他为了不让人发现,更为了证明石灵静不是妖女,他独自承受了一切,或许还为了南宫元熠。” 她外祖父可能也不知道北武帝中了蛊虫一事。 安西玥突然打开了孟锦蓉的手,眼眸微冷,沉声道:“孟前辈,灵静公主她做错了什么?您这么恨她,苗疆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害的,石璎女王会死到底是谁害的,为什么你们都把错推到她的身上?” 正文 苗疆巫师4 安西玥又怒道:“还有明明是你把我错认成了石灵静带回来的,我还一直以为石灵静的师傅有多疼爱她,原来也只是利用石灵静罢了。” “在您的心里只有石璎最重要,其他人都不重要吗?她是从小就跟着您的徒弟啊,你怎么忍心给她种蛊,你明知道你们苗疆的蛊虫有多阴邪。” 孟锦蓉看向安西玥:“真正中蛊毒的是南宫幽冥,公主是蛊医,任何蛊毒对她都没有影响,所以公主,您不必担心,好好当你的圣女,苗疆族一定会变得更强大。” 她后面的话又错把安西玥当成了石灵静。 “您是真疯还是假疯?”安西玥被她吓了一跳。 孟锦蓉却道:“你才是疯子,我要给我的璎儿梳头发了。” 安西玥已经分不清孟锦蓉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但从她的口中,她还是知道很多有用的信息。 正当安西玥疑惑之际,孟锦蓉又抱着石璎的灵牌伤心落泪了。 安西玥叹了口气,“感情我说了那么一大堆,是在白费唇舌。” 安西玥懒得理她,大大方方地出了山洞去找贝儿去了。 不过,奇怪的是孟锦蓉没有拦着她。 只是她也没有看见,在她离开之后,孟锦蓉突然放下了石璎的灵牌,缓缓朝着灵池走去,喃喃道:“公主,你的儿子要来救他的王妃了吗?当年是你执意要离开南疆才会害了女王被南宫幽冥杀死,现在就让你们的儿子替女王抵命吧。” 此时,圣池里倒映出竟是一张不太苍老的容颜,孟锦蓉缓缓摸着自己的脸,再看了看双手,暗叹道:“果真是永葆青春的神药啊。” …… 邪风城。 李芸儿和小十等人也一直在寻找安西玥的下落,已经找了好几天了都没有任何消息和线索,她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偏偏这么巧,宇文靖也易容成了莫君豪的模样混进了郭氏一族,这么多天了宇文靖和元宝都没有回来,一定是遇上不好对付的人了。 再等不到消息,李芸儿和小十已经商量着要亲自出去找人了。 这时,院子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莫纤纤?怎么会是你?”李芸儿惊讶道,她不是被郭启淋控制住了吗? 看来莫纤纤这么多年的医也没白学啊。 “郭启淋没有带我一起走,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我没有时间了,李姑娘,你救救我。”莫纤纤知道郭启淋把他的心腹都带走了,一定是去做什么重要的事了。 “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告诉阿靖,请他帮帮云雾山庄,因为郭启淋来邪风城时,去找过我爹,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是我爹一定经不住郭启淋的诱惑,一定会帮着郭启淋害人的,云雾山庄一旦成了帮凶,我们莫氏一族就完了。” “李姑娘,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害阿靖的。” “我只是嫉妒你,我没想到宇文靖这辈子会对除了我以外的女人好,我不甘心罢了,可是郭启淋那样对我……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站在阿靖的身边了……” 正文 我们要成亲了 李芸儿是真的看不懂莫纤纤了,不知道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这会儿又来卖惨是什么意思? 于是,李芸儿也硬气道:“宇文靖和你们莫氏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以为他会帮你们。” “莫大小姐,你请回吧。”李芸儿脸上没有半分好脸色,又道:“宇文靖好不容易忘记你,你就别来打扰他了,他是不会见你的。” 为了让莫纤纤不要再来打扰宇文靖,李芸儿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又道:“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希望你以后别来打扰我们了,看见了吧,这些红绸都是为我们成亲准备的。” 这些天姜霜一直在照顾程枫,也在筹备她和程枫成婚的物品,为了增添喜庆,院子里还挂上了红绸,她正好借来用一用。 此时,莫纤纤顺着李芸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心里痛得要死,喃喃道:“宇文靖真的要娶别人了吗?” 宇文靖已经离开好几天了,莫纤纤还来这儿找他,李芸儿看着她的表情,暗忖着:“看来他还真的没有悄悄联系过莫纤纤啊。” 顿时,李芸儿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放心了不少,她还真怕宇文靖到了郭启淋身边见到莫纤纤的样子会同情她,甚至旧情复燃。 突然,莫纤纤又道:“他不会的,他一定会帮我的,我要见他……” 莫纤纤已经等了宇文靖好几天了,但都没有等到宇文靖出现,所以她才不得不求到李芸儿这里。 她没想到,这满院子的喜色竟是替他们成亲准备的。 李芸儿有些心虚,她一转身就看到靠在门边的小十。 于是,李芸儿朝她投去一个尴尬的眼神,用唇语道:“我也是为了应付莫纤纤,不然不知道她要哭到什么时候?” 刚才小十知道是李芸儿的情敌又来找她了,就主动地去找姜霜了,没想到刚出来就听到李芸儿说她要成亲了。 小十酷酷地笑道:“小十明白的,芸儿小姐很快会和宇文公子成亲。” “莫小姐请回吧。”李芸儿脸刷得一红,转身就要走。 莫纤纤见李芸儿转身要走,急声道:“你凭什么说他不会帮我,你凭什么替他做决定。” 莫纤纤又道:“李芸儿,我知道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你,但是请你看在我和他往日的情份上帮帮我,让我见见他……” 莫纤纤知道宇文靖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我都这么低声下气了,李姑娘,请你让我见见他,我相信阿靖见了我之后,一定会帮我的。” “李姑娘,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帮我了,我能想到的也只有宇文靖了,你能不能让我见见他?”莫纤纤眼泪都急出来了,看着楚楚可怜的。 李芸儿嘴硬心软,心想道:“莫纤纤突然放下身段来求她,难道郭启淋真的要利用云雾山庄做什么事?如果真是这样,她得赶快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这时,小十手中的剑鞘一动,莫纤纤立马不敢上前了,只得灰溜溜地离开。 待莫纤纤离开后,李芸儿和小十即刻出发,自从安西玥失踪,邪风城就透着一股怪异,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还有莫纤纤也很奇怪,她明明已经被郭启淋控制住了,怎么突然又跑来了? 正文 冷漠无情 这边,莫纤纤刚从李芸儿那里出来,瞬间就冷了双眼,她没想到宇文靖真的和李芸儿在一起了,连成亲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莫纤纤突然握紧了双拳,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冷声道:“宇文靖真的要娶那个女人,那就怪不着我了。” “哼,若不是安西玥突然失踪,你们是不是已经成亲了。”莫纤纤还是有些佩服郭启淋的,没想到南王妃失踪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郭启淋敢动南王妃足以说明他背后有一个很大的靠山。 等拿到解药,她一定要远离郭启淋这个恶魔。 丫鬟突然道:“宇文公子一直没有露面,就连南王妃失踪,都没有见到他,真是太奇怪了,大小姐,咱们没有见到宇文公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莫纤纤掀开自己的衣袖,她手臂上的毒素已经在向上走了,如果她不听郭启淋的话,等毒素蔓延到心脏,她就死了,所以她必须把宇文靖引到云雾山庄,郭启淋才会给她解药。 “大小姐,还有一件事很奇怪。”丫鬟很早就想说了。 莫纤纤看向她,“什么事?” “前几天少爷突然去找了姑爷,要和姑爷去跑生意,还说要跟着姑爷挣钱,可是在此之前,少爷明明说想要尽快送走姑爷这尊瘟神。” “权先生还说,莫氏千万别去碰郭氏的生意,谁知道,自从权先生出事后,少爷还是跟着姑爷走了,如果权先生没有出事,他是绝对不允许少爷跟着姑爷去的。” “君豪一直想要跟着郭启淋做生意挣钱,或许他觉得这次就是一个机会吧。”连丫鬟都看出来了莫君豪的变化,莫纤纤愣是没往其他方面想,恨声道:“以后别叫他姑爷,他不佩。” 丫鬟皱着眉头,她总感觉少爷和平时不一样了,少爷虽然喜欢钱,但也很懒。 这次他竟然主动去找了郭启淋,不过她只是一个丫鬟,只是觉得少爷辜负了权先生的叮嘱。 还有一个原因是,权先生被打断了双腿关在柴房,她实在不忍心,没想到莫纤纤和莫君豪竟也能做到不管不顾,权管家真的是太可怜了。 大小姐和小少爷也真是狠心,丫鬟也感到有些心寒,权管家才是真正的为莫氏好,他们却不管权管家的死活,若不是她们记着权管家的好,平时偷偷给他送点吃的,只怕权管家早就死了。 “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个,君豪想要做什么,他自己决定。”莫纤纤冷漠道。 丫鬟乖乖地点了点头:“大小姐,我知道了。” 莫纤纤的态度已经让忠于莫氏的下人们寒了心,很快莫氏药堂地下人们将搬空药堂逃跑。 …… 五天后,南宫元熠跟着林琥到了苍夷国边境,这里是连着南疆与苍夷国的另一个关卡,同时也秘密连着赤峰岭。 也就是说,赤峰岭紧邻邪风城,同时也紧邻苍夷国,这里的毒气甚至更重。 同时,元宝也赶来和他们汇合。 元宝把郭启淋那边的消息告诉了南宫元熠,才知道,原来郭启淋真的是走地道进入了赤峰岭,并且里面真的别有洞天。 正文 进入赤峰岭 宇文靖跟着郭启淋进入赤峰岭之后,才发现表面平静的赤峰岭早已变成了人间炼狱。 “尸骸偏野”几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这里的惨状,全是毒蛇毒蝎子等动物的尸体碎片,堆积如山。 这些有毒的尸体经过长时间的高温蒸发,所以才在森林里形成了瘴气。 宇文靖从小研制毒药,他也曾从动物身体里提炼过毒素,但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震惊与恐惧过。 宇文靖忍不住恶心得开始吐了起来,他握紧了拳头,暗道:“林琥简直太没有人性了,就算杀他一千次,一万次都抵消不了他的罪孽。” “怎么,看到这些就受不了。”郭启淋的心情明显很好,唇角也勾起邪恶的笑,嘲讽道:“如果没有那个胆量,姐夫劝你还是早点离开吧,你不适宜挣这份钱。” “谁说我胆子小,我只是不太适应。”宇文靖嘴硬道。 郭启淋笑道:“既然如此,待会你不要吓得尿裤子。” 宇文靖又疑惑道:“姐夫,你真的只是做药材生意吗?我怎么感觉有些瘆得慌,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动物的尸骸……这里不会有鬼吧?” 陈达带着人走在前面,一听宇文靖说有鬼,顿时吓得毛骨悚然:“这里怎么连一只鸟都没有?难道都被鬼吃了……”陈达自己吓唬自己。 虽然他们进来时都吃了避毒丹,但还是有些害怕,道:“家主,兄弟们在问什么时候能到?这里面到处是瘴气,那个避毒丹真的管用吗?会不会有危险?” 陈达自己也想问,随便找了个借口。 “吃避毒丹的目的就是防止中瘴气的毒,时间一到,我会再给一次你们吃避毒丹,不会有危险,让兄弟们放心。”郭启淋投给陈达一个安心的眼神道。 陈达自然是相信郭启淋的,他看了一眼“莫君豪”,总感觉怪怪的,但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就带着人继续赶路了。 其实他们吃的就是解瘴气毒的药,不过管不了多久时间,所以郭启淋为了让陈达等人替他运药材进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们一次药丸。 宇文靖自己有解毒的办法,他记得郭启淋没有吃解毒丸,他是怎么避开这些毒气的? 这时,只感觉空中有树影在晃动,宇文靖耳力比较灵敏,早就听到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宇文靖突然喊到:“姐夫,我怎么感觉有鬼……” 与此同时,陈达也吓得脖子一缩,连忙往回跑,“家主,真的有鬼,刚才我好像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顿时,跟着陈达的手下也吓得惊叫起来,看着头上的树叶晃得越来越快,他们自从进了山就感觉怪异得很,此时更是不胜惊吓,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生怕夜幕降临,山里真的有鬼。 “哪里来的鬼,别自己吓唬自己。”郭启淋怒道:“继续赶路,前面就到了。”郭启淋也来了好几次,有没有鬼,他比谁都清楚,估计是又有毒人逃跑了。 不过,他们是逃不出去的。 正文 逃跑的毒人 猛然,又有黑影从郭启淋眼前一闪而过,速度快得惊人。 郭启淋皱了皱眉头,暗道:“发生什么事了?” 陈达等人已经吓得腿都发软了,纷纷道:“刚才是什么东西从我们眼前飘过?” “家主,真的有鬼。” “是啊,是啊,有鬼啊,这树林也怪怪的。” 他们都是郭启淋的人,一心一意跟着郭启淋,最后到死也没明白,郭启淋既然敢带他们进入秘密基地,就没准备让他们活着回去,或者留下活口练毒。 “别乱,别慌。”郭启淋怒道,现在他也不知道那个黑影是什么人,只觉得应该是普通的毒人。 宇文靖实在是觉得好奇,前面就是洞口了,“姐夫,我先去看看。” 宇文靖刚说完,郭启淋还没有来得及阻拦,他就跑远了,由于那个黑影一直在他们身边转悠,郭启淋也没空管他们,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另一边,宇文靖快他一步赶到,他发现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山洞,走近一看,果然正如郭启淋说的那样,这里远比人间炼狱还要恐怖,到处都是被铁链子锁着的毒人,他们已经变得神志不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听说这种毒人,只要从他们身上提出毒素就能制成害人的毒物:“难道苍夷国用来喂养毒蛇的毒素就是从这些人身上提出来的。” 陡然,宇文靖只感觉一阵冷风朝他袭击而来,宇文靖的速度也很快,也巧妙地躲过了身后的攻击。 这时,从另一边山洞里出来几个看起来比较正常的人,朝着宇文靖怒吼道:“你是什么人?闯进赤峰岭想要做什么?” “诸位大哥,不要误会,我叫莫君豪,郭启淋是我姐夫,郭氏家主,你们认识他吧。刚才我们被一个黑影追杀,我是迫不得已才逃到这里来的。” 在没有摸清他们的套路时,宇文靖又开始装傻充愣起来。 “我姐夫就在后面……”宇文靖又补充道,他刚才好像是跑过来的,没有使用轻功吧,不过刚才为了躲他们的攻击,他暴露了武功。 他们自然都认识郭启淋,因为没有人带,根本不可能进得来,不过还得按规矩来:“你是郭家主带进来的,就把腰牌拿来吧。” “什么腰……牌。”宇文靖想到郭启淋身上好像有一块腰牌,连忙改口道:“哦,腰牌在我姐夫身上,他被一个黑影攻击了,我也是逃出来才逃到这里来的。” 宇文靖站在山洞门口,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此时,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老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问道:“黑影?他长什么样子?” 宇文靖见他们如此激动,连忙指了指一个方向,“就在那边,速度太快了,我们也没有看清楚。” 眨眼的功夫,这两人就朝着宇文靖手指的方向跑去,因为这具毒人是他们研究了好几个月的,他的生命力很顽强,怎么折磨或者投毒,都要不了他的命。 可惜就在一天前,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毒人就逃跑了。 此人正是被林琥喂了各种毒药的天逸。 宇文靖也来了兴趣,原本想紧跟着几人去看看的,但他是带着任务来的,郭启淋带的那些原料药是从北朝带过来的,既然带来了,就一定大有用处。 正文 京都1 京都,太子府。 太子刚与周国公主成亲,今日又要娶侧妃进门了,这事在京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其实太子想娶多少个女人,甚至纳多少个妾室,都是正常的,毕竟是储君,未来的皇帝,整个北朝想要嫁进太子府的女人多得数不过来。 偏偏,太子今日娶的侧妃是安平侯府三房的嫡长女安西瑗。 京都的贵女羡慕嫉妒恨者不计其数,议论纷纷,“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一个连官位品级都没有的小官之女。” “安西瑗能嫁进太子府为侧妃,不知道烧了几辈子的高香。” “安西玥嫁给南王殿下为南王妃,已经够让人羡慕了,现在安西瑗又嫁给太子,安氏一族是走了什么运……” “安西玥嫁得再好,顶多是个亲王,可安西瑗就不一样了,她嫁的人是太子,将来至少也是后宫的女人,听说,太子殿下亲自请皇上赐的婚,真是羡慕死人了。” “有什么可羡慕的,就算嫁给太子,也还不是一个妾。”说话的人酸溜溜的:“她能嫁给太子,还不是沾了安西玥的光,安西玥现在可是皇亲国戚。” “人家是皇上赐婚,你见过哪家妾能嫁得这么风光的,虽然比不上周国公主的排场,可是安西瑗是明门正娶抬进太子府的,从此以后就要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了。” 当这些话传到安西瑗的耳朵里时,她唇角的弧度越拉越深了,她总算是熬出头了。 安西瑗还记得她娘说过,“她的大伯父之所以能坐上内阁院长的位置,深受皇上重用,全都是因为安西玥嫁得好。” “不过大伯父升官之后,并没有提携二房和三房,而是只顾自己升官,大房越来越好,二房和三房却半点变化都没有。” “她能得太子殿下的青睐,她就要把握住机会,笼络住太子的心。” 三夫人心机深,心思也多,从小培养两个女儿,如今总算是有出头之日了。 只是三夫人永远也不明白,安钰霄没有提携自己的两个亲弟弟,是因为知道他们的能力只能位居现在位置。 这一点安钰霄和玉氏几乎是达成了共识,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三夫人记恨上了。 安西瑗要嫁给太子,玉氏也阻止过,在玉氏的心里安西瑗一直乖巧懂事,将来就算嫁个状元也是嫁得的,可惜安西瑗选择了入东宫这条路。 因此事,玉氏当即就气病了。 玉氏病重的消息也将传到安西玥的耳中,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夜幕降临,整个太子府喜气洋洋的,南宫睿亲自送走了宾客才来到新房。 当他揭开安西瑗盖头的那一瞬间,让他感觉有一些痴迷,因为此时此刻的安西瑗像极了安西玥。 “殿下这样看着妾身,妾身都不好意思了。”安西瑗脸色一红,羞涩的呢喃道。 安西瑗突然出声瞬间拉回了南宫睿的视线,南宫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原本想说叫她休息。 可还没有等他开口,安西瑗已经主动站了起来,要去脱南宫睿的衣服,轻声道:“妾身伺候殿下更衣……” 正文 京都2 她娘说一个女人一生最美好的时刻就是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 还说洞房花烛夜是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时刻,让她把握住机会。 安西瑗越想脸越发滚烫,她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太子。 南宫睿今晚喝了不少酒,但越喝心情越是烦闷,他知道眼前的这张脸不是他想要的那张,可是他还是把她娶了回来。 听说,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在南疆过得很幸福,两人花前月下,日子过得恣意潇洒,哪怕是追逐逃跑的林琥,南宫元熠也仍然有娇妻相伴。 南宫睿默默的握紧了拳头,心底突然涌出一股烦闷出来,就算对着脱光了的安西瑗也瞬间没了兴趣。 “殿下。”安西瑗用被子摭住自己的身子,在她紧张得要命的时刻,太子突然起身,让她即害怕又失落。 安西瑗暗忖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南宫睿微笑着找了一个借口,道:“本宫有点口渴。” 安西瑗连忙准备起身替他倒茶,却被南宫睿按住,“瑗儿不用起来,本宫去命人送茶水进来。” 旋即,南宫睿穿衣服起身,像逃似的就朝外间走去。 安西瑗目瞪口呆的望着床边的红丝绸床幔,再将视线移向茶几上的茶壶,这茶也是才沏的,太子渴了,起身就能喝到茶水。 可是,太子为什么就这样走了,难道他是去太子妃的院里了吗? 今晚明明是她和太子的洞房花烛夜啊。 她刚刚明显感觉到了太子的心不在焉,为什么会这样?她不够吸引人吗? 她娘说,不要太容易让男人得到她,可是当她看到太子,她就已经沦陷了,她什么都忘记了。 安西瑗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竟有些想要流泪。 于是,安西瑗也起身,重新穿上了衣服,悄悄的跟了出来。 殿外,南宫睿接到暗卫传来的消息,眼中的焦急之色再也藏不住了,怒道:“怎么会这样?查出来,她是被什么人捉走了吗?南王怎么会这么疏忽。” 暗卫恭敬道:“暂时还没有查出来,不过,好像和邪风城的那批新兵暴乱有关,王妃为了稳住他们,听说是在回城的路上被人掳劫走的,这个消息明早就会传进宫里。” 南宫睿听后,更是愤怒:“南王真是太异想天开了,竟然妄想一帮盗匪会改邪归正,把他们编制成北朝的军队,我就知道早晚会出事。” 现在还连累了安西玥被人掳走,南宫元熠怎么会犯这种错。 “通知苏家兄弟,叫他们带人去南疆营救安……南王妃,不管任何代价都要把人救回来。”南宫睿道。 暗卫领令离去,南宫睿却越来越担心。 这时,太子妃身边的贴身女奴突然焦急的赶来,禀告道:“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突然晕倒了。” “怎么回事?”南宫睿冷声道:“还不快请太医。” “是是是,奴婢这就命人去请太医。”女奴吓得瑟瑟发抖,“公主大概是思乡心切,加上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今天也只喝了侧妃娘娘敬的茶……” 正文 京都3 安西瑗一直躲在门后,此时一听女奴此话,顿时,吓得脸色都青了,她敬的茶也只是府中的人准备的,难不成他们怀疑是她害了太子妃。 安西瑗也顾不得细想刚才太子突然提到南王妃是什么意思,好像是南王妃被人掳走了。 但,她才刚嫁进太子府,万不能让人给陷害了,眼看着太子要走。 于是,安西瑗也努力的镇定了心神,缓缓的走了出来,满目焦急地道:“殿下,太子妃姐姐怎么了?妾身好像听姑姑说太子妃姐姐吃了什么东西,所以晕倒了……” 旋即,安西瑗突然跪了下来,“是不是今天下午妾身命丫鬟送去太子妃姐姐房里的药膳不合姐姐胃口。妾身原本想着太子妃来自周国,想借花献佛,讨姐姐欢心,没想到太子妃吃了妾身送去的药膳,会突然晕倒,都是妾身的错。” 安西瑗一袭红衣异常惹眼,女奴见到,顿时就冷了双眼,北朝的狐狸精这么快就勾搭上太子了,公主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 所以今晚她就是来阻止狐狸精勾引太子殿下的,没想到安西瑗楚楚可怜的先认了罪,这倒让女奴吃了一惊。 南宫睿见安西瑗一袭衣裳单薄得很,又见她楚楚动人的模样,才想起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旋即放轻了声音道:“你什么时候命人送药膳去太子妃院子里的?” “因为安心酒楼的药膳是出自安心药堂,妾身想着让太子妃娘娘偿偿北朝的美食,所以今天下午就让珊瑚去订了几样安心酒楼的招牌送地去。”安西瑗解释道。 丫鬟珊瑚立即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也连忙跪下:“都是奴婢的错,想着安心酒楼是我们家大小姐和别人合开的酒楼,我家大小姐的药膳方子可是得到过皇后娘娘赞扬的,所以才……没想到太子妃娘娘吃了会晕倒,珊瑚该死。” 顿时,南宫睿也听出了不对劲,刚才女奴明明说太子妃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思乡心切,又暗指是喝了安西瑗的茶才晕倒的。 瞬间,他就明白了,太子妃唱这一出是来争宠了,冷声道:“太子妃今日吃东西了吗?” 女奴吓得瞳孔一缩,她没有想到新婚之夜,新娘子竟不顾礼仪出了婚房,还拆穿公主喝了侧妃派人送来的药膳之事,只道:“公主她喝了一点点汤……” “太医马上就到,姑姑先去大门外迎接吧,不要耽误了太子妃的病情。”南宫睿直接道。 于是,南宫睿亲自扶起安西瑗,温言细语道:“夜里凉,就别跪着了。” “今晚是本宫与安侧妃娘娘的洞房夜,若太子妃醒来,麻请姑姑转告太子妃,安心药堂的药膳是出自南王妃之手,如果有任何问题,先去问问豫王妃再说。” 女奴差点吓死,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听得懂。 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安侧妃的手段这么高,装可怜的手段更高。 女奴只有灰头土脸地回去了,并且同时,南宫睿再一次眼着安西瑗入了喜房。 正文 京都4 女奴灰溜溜的回到太子妃的院子后就开始抱怨道:“连姑姑,太子殿下被那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咱们公主该怎么办呀。” 她已经把在安侧妃院里的事讲了一遍,原本只想吸引太子过来,把太子留在太子妃这里,没想到反倒让安侧妃更受太子的怜爱。 “阿珠,别说了,什么狐狸精,她是安侧妃,以后不许乱说,咱们是在北朝,不是周国。今天晚上是太子和安侧妃的新婚之夜,你们就不应该去打扰,你们出的这个馊主意,还不知道太子怎么想我呢。”齐思韵语带责备道。 自从得知皇上给南宫睿赐了一个侧妃,齐思韵脸上就没有多少笑容,她以为就算南宫睿不是真心喜欢她,等成了婚,相处久了,自然就处出感情来了。 没想到,太子这么快就娶了侧妃进府。 可是,她见到南宫睿的第一眼,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只要能在他的身边,她就算再委屈也能忍受。 齐思韵眼角有淡淡的水雾,太子主动请婚,一定很喜欢安侧妃吧。 “可是您是周国公主,又是北朝的太子妃,凭什么让他们这么欺负,这才成婚多久,指不定还有多少女人要嫁进来呢。”阿珠道:“公主,您不能这么委屈自己啊。” “要不咱们去找大公主想想办法,她嫁进北朝二十多年,和豫亲王的感情一直很好,她一定有办法帮公主夺回太子的心。”阿珠提议道。 连姑姑也觉得可行,连连点头:“大公主她一定会帮……” “够了,别说了。”齐思韵突然怒道。 顿时,连姑姑和阿珠瞬间闭了嘴,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公主发这么大的脾气。 齐思韵突然放缓了声音,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太子喜欢她,就算找到姑母的面前也没有办法改变太子不喜欢我的事实。” 突然,齐思韵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瞬间泪流满面。 阿珠见公主哭了,连忙道歉:“公主,您别哭啊,阿珠不该去找太子殿下,都是阿珠的错,不该自作主张……” 齐思韵哭得眼睛都肿了,抱着连姑姑喃喃道:“姑姑,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他才能喜欢我,我不够好看吗?姑姑,我好难过,我好想母后……” 连姑姑安抚着齐思韵:“咱们公主是最漂亮的,怎么会不好看呢,周国想要娶公主的人从周国能排到北朝,咱们回周国,回去见皇后娘娘……” 连姑姑也很心疼,她一定要把公主在北朝受的委屈告诉皇后。 阿珠也道:“对,咱们回去。” 猛然,齐思韵突然从连姑姑的怀里冒了出来,惊声道:“阿珠,你刚才说太子叫咱们去问问姑母,安心酒楼的药膳怎么了?” 阿珠见公主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呆呆地道:“我也是刚才才知道,原来今天安侧妃送来的药膳是出自安心酒楼,并且那酒楼是南王妃开的,京都的达官贵人排着队买,生意火爆得很。” “好像太子也很喜欢安心酒楼的膳食,都怪我没有打听清楚……” 齐思韵顿时来了精神,整个脑子都是:“太子也喜欢安心酒楼的膳食,她可以去学啊,说不定太子就会喜欢她了。” 正文 谣言1 翌日,邪风城新编制士兵“暴乱”的消息也传到了北朝金銮殿。 众官员议论纷纷,刚好让曾经南宫元熠得罪过的官员揪住了他的小辫子。 因为南宫元熠大力整治了很多北朝的乱象,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他在朝堂上树立了很多敌人。 现在正是他们报仇的好时机。 同时,也有一些想要挑事的官员递了奏折,想要借机弹劾南宫元熠在南疆的所做所为,指责他不该让一批做过盗匪的人加入军队。 他们还以现在余州和章州的雪灾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为由,纷纷猜测南宫元熠和安西玥不返回京都的原因。 甚至揣测他们别有用心。 南宫楠身着一袭威严的龙袍坐在高位上,看着大臣们交头接耳,络绎不绝,甚至眉飞色舞的议论着从南疆传来的消息。 沉声道:“诸位爱卿都商量出结果来了吗?” 也许是皇帝的面色太过于和颜悦色,此时,就有人出列拱手道:“启禀皇上,臣等以为应该将新招的那批士兵军法处置,他们目无军纪,私自离营,企图挑起事端,这分明是别有居心,绝不能轻饶。” “启禀皇上,臣也认为此事该追究责任,毕竟南王殿下招的这批新兵曾经也是北朝的毒瘤,他们此次敢集体离营,后面也不好管教,臣以为绝对不能姑息。” 这就是变相的要追究南宫元熠的责任,就算只能让南王吃瘪,他们也很解气。 “南王殿下治军如果不严,一旦遇上敌人攻击,是会出大乱子的。” “是啊,毕竟曾经的南王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带过兵,他们不服管教,也情有可源。”又有人说话阴阳怪气的。 说这些话的人只怕是忘记了是谁救他们于危难,让他们在京都过得高枕无忧的生活。 这时薛尚书实在听不下去站出来反驳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南疆新兵暴乱的传言可能另有隐情,当初南王殿下亲自训练的巡城兵可是救了整个京都的人,他们有勇有谋,绝对不输军营里训练出来的士兵。” “所以臣想,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薛大人,你不要忘记了,五城兵马司的士兵可不是作奸犯科之徒,而南王殿下是把江湖上庞大的暗门杀手收编成兵,他们不服管教,没有纪律,甚至杀人如麻,这样的一群人怎么可以成为北朝的正规军呢。” “是啊,他们若都能编入北朝军队,只怕各大军营及将领都会有所不服啊。” “更何况他们还是林琥的手下,现在林琥一直在逃,南王殿下拉拢这些人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替北朝训练士兵吗?” 薛尚书突然被怼,他是管理兵部的,自然知道南宫元熠在南疆的这翻操作很危险,容易让小人以此做文章,也会让不明真相的人妄加臆测。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话一出,众官员也不敢随便猜测,南王殿下此举是否另有深意,毕竟南疆在三十年前是苗疆人的领域。 正文 谣言2 虽然皇上没有公布南王的生母是谁,只说他是先帝的儿子,但是民间早有传言,他就是苗疆族的后人。 “听说南王殿下在苍夷国当着各国使臣的面也已经承认他生母的身份,周国与苗疆族的仇恨是永远也化解不了的,南王这样做让北朝很被动啊。”又有人大着胆子道。 薛尚书怒道:“张大人,你这意思是说南王殿下故意在苍夷国引发各国与北朝的仇恨吗?如果各国一旦向北朝开战,你是不是又要把罪名往南王殿下身上推。” “请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臣也是就事论事,不希望北朝卷入各国争权逐利的漩涡纷争中。”张大人连忙道。 薛尚书当然相信南宫元熠是个坦荡之人,他相信南王此举一定是有他的用意。 薛尚书又道:“消息毕竟是从千里之外传回来的,真假难辩,张大人,李大人,吴大人,你们还是不要人云亦云,相信陛下自有明断。” “此次前往苍夷国的还有豫亲王,苍夷国本就狼子野心,你们一切的臆想都得等豫亲王回国才能知道真相如何。” 这时,被点名的几位带头挑事的官员,也是气得青筋直冒,薛尚书和安钰霄之流一向自诩清高,假装好人,倒把他们贬低成了贪慕虚荣之人。 另一部分人也不敢随便发言,站在中立的位置。此事如果真的追究起来,还真是大事,南王殿下在南疆招募新兵,新兵又集体私自离营,如果先帝爷还在,早将他们军法处置了。 安钰霄从始至终都安安静静的站在队伍中,一句话也不说,现在豫亲王不在京都,他们正好抓住此事机会不放,好报当初南宫元熠肃清朝堂之中的毒瘤之仇。 官员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错综复杂,因林琥案被处置的人当中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 再则,当初南王殿下的操作阻碍了许多人的利益,使得他们现在叫苦不迭,抓住机会当然得使劲的踩。 皇帝微眯着眼睛扫视了一眼众人,突然点名道:“安爱卿,你站在哪里怎么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好歹你也是南王的岳父。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你也说说看。” 旋即,安钰霄也出列恭敬道:“启禀陛下,臣是觉得臣也不懂行兵布阵,也没有见到南疆的实际情况,所以不敢随便发言,妄加揣测。” 安钰霄还伤心的吸了一口气,又道:“袁大人派人带回来的消息称南王妃失踪了,臣刚才只是在担心臣的女儿,所以才一时失神。” 安钰霄顺便还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又道:“望陛下恕臣无知之罪,邪风城的新兵是否真的暴乱,臣也没有亲眼看到,不敢有看法。” 南宫楠盯着他看了半天,知道安钰霄现在也变得圆滑起来了。 安钰霄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他即是在为安西玥担心,又影射了刚才在大殿上“直言不讳”的几个大臣,他们也不是兵部的,并不了解南疆的实情,却在金銮殿上大放厥词。 正文 打算 “儿臣参见父皇。”这时,太子和楚王一同来了,见金銮殿上的气氛有些诡异,安钰霄像是犯了错跪在了大殿中间。 南宫恒也是听说了南疆传回来的消息才连忙进的宫,经过他的智囊团给他分析了南疆的局势,得出的结论是,南宫元熠这次只怕是要摊上大事了。 父皇不会把气撒到安钰霄的身上了吧。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南宫恒突然道。 南宫楠道:“你又有什么想说的?” “儿臣敢以性命担保,南王叔在南疆招新兵,建军营,他一定是为了北朝好,所以才这么做的,他绝对没有二心。” “父皇您就相信儿臣吧,儿臣虽然没什么本事,也不懂得行军布阵,但是儿臣从小跟在南王叔的屁股后面长大,也知道他并没有野心,父皇您千万不要听信外面的传言。” “我知道了,一定是林琥传出来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要让咱们猜忌南王,让我们自己人打自己人。” “太子,你也说话啊。”南宫恒凑近太子悄声道:“若不是南王叔,余州和章州的雪灾也不能这么快解决,你倒是替南王叔说句话啊,你也是知道的,他绝对没有其他心思。” 南宫睿愣了片刻才道:“父皇,南疆新兵暴乱之事,还有待查证,就算那批新兵有错,也不是南王叔的错,好在最后新兵们也被稳住了并没有酿成大错。” “大哥说得没错,南疆新兵暴乱一事极有可能是林琥的阴谋。” “此事不必再议,众爱卿也不必惊慌,一定只等豫亲王回京再作定夺。”南宫楠欣慰的点了点头,太子一向聪明有主见,处理事情有条不紊。 但最令他高兴的还是楚王的改变,没想到会说出这翻话出来。 “是。”众臣又恭敬道。 这时,太子又道:“儿臣还有一事要启奏。” “准奏。” “南疆一直流传着巫蛊邪术之说,所以朝廷也并没有派兵去镇守,但是自从周瀚将军调了二万兵马驻守南疆以来,也并没有传出什么蛊毒术法。” 其实是南宫楠在位期间并没有把重心放在南疆,才导致南疆变成了三不管地带,这也算是楠帝的失职。 “南王在南疆招兵,训练士兵驻守南疆,儿臣也以为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自从苗疆族人投降,南疆也自动归属北朝,依现在的形势来看,苍夷国随时都有可能用驱毒军进攻北朝,所以儿臣建议再调十万兵马到南疆,随时准备迎战。” 太子其实也有私心,他也怕南宫元熠真的在南疆训练出一支新的龙虎军。 南宫楠也犯了难,道:“现在整个北朝除去京都的萧大营里的兵马是动不得的之外,就只剩下梅家军和苏家军比较壮大,但他们守着北朝重要的关口,也动不得,空谷关已经调去了两万兵马,不可能再调兵。” “所以,儿臣觉得可以从北朝重新招新兵,但经费又成了问题。” 太子又道:“豫王叔已经把他手中的五十万兵权的兵符交给了父皇,所以儿臣想可以调这支队伍支援周将军。” 正文 打算2 顿时,大臣们纷纷点头称赞:“太子的提议好,这样一来,也不用南王殿下辛苦重新训练新兵守卫南疆,同时也能维护北朝正规军的形象。” 他们说这么多的宗旨就是南宫元熠不应该擅自做决定,让曾经当过杀手的人领北朝的军粮,北朝也不靠一些来路不明的人守护。 可他们不知道,朝廷拨的这笔款根本连让士兵吃饱饭都不能,其他一切军费全是南宫元熠自己掏腰包。 一时间,整个朝堂上的人纷纷对太子竖起了大拇指,甚至有人称:“从太子的身上看到了先帝的风范,果然是跟着苏老将军带过兵打过仗的。” 北朝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战役,但是边疆之地还是时常有纷扰的,全靠苏家军镇守,才使得西域之流的异族人不敢对北朝造次。 就连薛尚书都无话可说,如果北朝真的和苍夷国开战,太子的提议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当年南宫幽冥给了豫亲王五十万的兵权,稳固了豫王府在北朝的地位,其实也是为了保护南宫元熠。 兵符现在在皇上手中,将来自然会交给太子,所以支持太子的人自然更高兴。 安钰霄表情淡淡,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也没有跟着官员们阿谀奉承,豫王既然交出兵权,今后落入谁的手中,也只有皇上有决定权,太子是储君,这一点没有争议。 官场就是名利场,大家都是跟着利益走的。 最后,安钰霄下朝之后就直接出宫了。 回到安府,柳妈妈就等在院子里,安钰霄见到柳妈妈,自然也知道是老夫人在等着他。 另一边是三房的院子,此时,里面却传来了丝竹之声,安钰霄问道:“三老爷没去衙门?” 柳妈妈答道:“没去,自从瑗姑娘昨个儿出嫁后,今早前来恭喜三老爷的人就多了起来,他们还带了礼物。” 安钰霄眉头微微皱了皱,昨天就闹了一天,今天还有人来,他不怕三弟结交朋友,就怕他今后麻烦不断,他没有办法收拾残局。 今天的朝堂纷争,太子的目的很明确,想要五十万兵权。现在三弟被各种大大小小的官员追捧,只怕是祸不是福啊。 安钰霄只呆了片刻,就朝老夫人院里去了。 瑞雪院。 老夫人气色很不好,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了,连太医都请来了,身体也不见好。 玉氏见梅云洛满目愁容,反而安慰道:“人老了就不得不服老,人老了稍微生点病,就很难痊愈,我看得开,只是有些想玥儿了,最近她来信了吗?” 梅云洛摇摇头,“估计在路上来了,离得远,一封信要十天半个月呢。” 玉氏也知道,她每天都派柳妈妈守着呢。 只道:“再把她寄回来的信拿出来给我念念。”她怕我等不到她回来了。 瞬间,梅云洛的眼眶里布满了泪水,玥儿不仅寄了信回来,还寄了替老夫人调理身子的药膳方子回来,但老夫人的身体还是越来越差,喝了药也没有起色。 “是……”梅云洛道。 正文 安府 “哭什么?你也想玥儿?”玉氏笑着打趣道;“她现在是人家的妻子了,有个人比我们更疼她,你就该笑。” “是。”梅云洛擦掉眼泪又道。 “你现在是安府的当家主母,穿点喜庆的衣服。”玉氏关心道:“听柳妈妈说,你给璃儿、琅儿和琇儿又添了新衣裳。” “琰儿、璇儿也各做了一套。”梅云洛接话:“允儿不在身边,我也没什么事做,等老夫人病好一些,叫几个姑娘穿得漂漂亮亮的,我们也开个宴会,热闹热闹,几个姑娘都到了寻亲的年龄了。” 梅云洛没敢提安西瑗的名字,怕老夫人又生气,不过以现在瑗姑娘的身份,三房那边只怕也看不上她做的衣裳了。 “这些事,你就多费心,我老了,不中用了。”玉氏也闭口不提安西瑗的名字。 这时,老夫人听到外屋传来了脚步声,问道:“是霄儿来了吗? 梅云洛一直在瑞雪院照顾,见老夫人要起身,连忙阻止:“娘,您别着急,我去看看,好像是夫君回来了。” 安钰霄连忙进屋,与梅云洛撞了个满怀,梅云洛脸色一红,“夫君,老夫人一直念着你呢。” “娘的身体好些了吗?” “时好时坏,不过,这会儿的精气神挺好的。” “辛苦你了。” 安钰霄牵起梅云洛的手就朝内间走去,梅云洛脸更红了,自从安钰霄当上了内阁院士,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老夫人叫人替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发饰,确定妥妥当当的了,安钰霄才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她一见安钰霄就问道。 “娘,没什么事,您就安心养病。” “我是你娘,你们三兄弟都是由我一手一脚带大的,你心里搁着事儿,瞒不住我,说吧,是不是又遇上难事了?” 安钰霄叹了口气,梅云洛带着丫鬟就出去替安钰霄准备吃的了,柳妈妈也很识趣的到外间守着。 屋内只留玉氏和安钰霄。 只听安钰霄道:“南王在南疆新招的那批新兵只怕南王也护不住他们了。”他没敢把安西玥失踪的事告诉老夫人。 又道:“说是新兵暴乱,不服管教……” 于是,安钰霄把事情的起因和经过都说了。 老夫人气得捶胸顿足,骂道:“当初是南王护住了全京都的百姓,他们都记不住吗?一群白眼狼。” “就算南王在南疆组建新兵,也是为北朝着想,为了抵御外敌。” “暴乱,可真会扣帽子,这也只是谣传,并没有人去证实,他们就敢乱传,就算要乱,他们也是被逼的。” “那里的百姓很穷,玥儿的信上都写清楚了,为了帮助他们活下去,那傻小子才想出这个招兵的办法。他们在南疆付出的努力就这么被毁了,这不是逼着老百姓又往那条路上走吗?京都的这些人都是被惯的,真是被惯得是非不分了。”老夫人着急道。 “娘,您别气坏了身子。”安钰霄连忙去替老夫人顺气:“这件事,皇上也没有立即做决定,只是太子的提议。” 正文 老夫人学会护犊子了 玉氏又道:“玥丫头上次来信不是提到过,他们在想办法避免苍夷国与北朝的这场战争吗?找人去打探一下情况,玥丫头和南王是如何打算的?” “我还有一些存款,玥丫头现在一定很缺银子,霄儿,你和柳妈妈去小库房,将那些东西折成现银给他们送去。” 玉氏这是妥妥的护犊子心切,不管外界怎么传,在她心中,安西玥和南宫元熠怎么做都是对的。 玉氏这是跟卫明凤学的,自家人得护紧了。 安钰霄没想到老夫人会是这种反应,一向沉稳内敛的老夫人护起自个儿的孙女婿也变得这么俏皮。 他更不敢把安西玥消失的消息告诉老夫人了,只道:“娘,您先别着急,玥儿也没说缺银子,您先放宽心。” 谁料,在安西瑗回门的那一天,安西玥失踪的消息就传到了玉氏的耳朵里,玉氏当场急得晕了过去,顿时,安府又陷入了混乱之中。 安西玥失踪的消息不能让老夫人知道,整个安氏都统一了口径。 …… 安西玥又在苗疆人的寨子里等了两天,她还是和往常一样,遇到好的药材就采摘回去,不得不说,这里真是个好地方,药材很齐全,简直是一块宝地,安西玥凭着脑子里记着的东西写下了很多药方。 贝儿说什么她听不懂,她说什么,贝儿也听不懂。 她们交流几乎是鸡同鸭讲,安西玥也习惯了,只用微笑回应对方,她和贝儿的相处全靠默契,好在,她们靠眼神和动作也能慢慢交流了。 她的葵水真的没有来,安西玥反复给自己摸脉,还是没有摸到滑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李芸儿可能替她摸到过。 安西玥暗忖着:“难道是她的医术退步了?” 此时,安西玥有些归心似箭,她想要尽快的见到她所有熟悉的人和南宫元熠,在这里她一个人也不认识。 孟锦蓉给她的感觉怪怪的,她也去了山洞,但是没有见到她,还是和前几天的情景一样,给她的感觉就是来无影去无踪。 突然,贝儿急匆匆的跑进来,和她讲了一大堆,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懂,“发生什么事了,你要带我去啊。”她想找个学他们话的师傅都找不到。 只见贝儿越来越焦急,拉着安西玥就往外跑。 等他们来到一个山腰的一间木房子时,才知道这里围了许多人,不知道她和他们的族人讲了什么,贝儿才拉着她挤进人群。 孟锦蓉受伤了,昏迷不醒,还流了很多血。 并且,此时此刻的孟锦蓉比她平时见到的要老好几岁,头发上都也有些许白发。 安西玥觉得很奇怪,问道:“是谁伤的她?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们也听不懂她的话,不过,她看见几个熟悉的面孔,当时在赤峰岭时,他们正去寻找他们失踪的族人。 安西玥猜测到,应该是他们把孟锦蓉带回来的。 安西玥替她切脉,检查,确定孟锦蓉只是失血昏迷了。 血已经止住了,伤口上还有止血药草,应该是他们的人替她处理的。 正文 开始认亲 最后,安西玥还是重新替她处理了伤口,安西玥又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还好那天晚上,她出门换衣服时,顺手带了。 苗疆族人见安西玥用又细又长的针往巫师身上刺,连忙阻止。 “我知道你们想保护她,但我只是要替她施针,让她醒过来,你们先让开。”安西玥边说边比划,现在她才体会到北朝和苗疆族的不同。 连最基本的沟通都没有办法。 贝儿似乎懂她的意思,也积极的给族人们解释,他们才抱着怀疑的目光给安西玥让出了一条路。 “贝儿,请他们先出去吧,施针不能受人影响,去把小屋里的药材给我取来。”安西玥微笑道。她希望她的善意贝儿能读懂。 等族人们出去,安西玥也是费了好一番唇舌。 半个时辰后,孟锦蓉才微微转醒,当看到安西玥的那一瞬间,安西玥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 “孟前辈,您醒了,发生什么事了?是谁伤了你?”安西玥问道。 孟锦蓉打开她的手,嫌弃道:“要你管,让开。” 旋即,把安西玥给气得,“我还救错你了,你以为你的血止住了,你就没事了,如果不处理好,你也醒不过来。” 这时,贝儿提着大包小包的药回来了,安西玥见状:“你把所有的药材都拿来了?” 贝儿仍然满目迷茫,在孟锦蓉解释之后,她才朝着安西玥点了点,又盯着孟锦蓉看,“巫师,是圣女救了你,她用一根针把你救醒了,圣女的医术真厉害,比阿娘厉害多了。” 孟锦蓉朝着贝儿点了点头,用苗疆的语言不知道和贝儿说了什么,只见贝儿连连点头。 安西玥道:“师傅,您能不能教我说你们苗疆话,或者教他们说我们北朝话?苗疆族的族人不能永远躲在这里吧,您就没想到让他们走出去,重回南疆境内生活。” 孟锦蓉突然道:“她说你很厉害,医术很好,还说是你救醒了我。” 安西玥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我以为你不会回答我。” 还有,她没疯吗? “孟前辈,你怎么了,这两天你去哪里了?”安西玥试着问道。 “我要拿你换长生不老药,你就不怕?” 安西玥也有一瞬间的震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原来你也是和林琥一伙的。不过,您掳劫我来,并没有伤害我,我觉得很奇怪。” “你真的不怕?”孟锦蓉想要确定一下,“这些天,你都只专心在采摘药,就没想过逃跑?” “我为什么要逃,我是灵静公主的儿媳妇,这里都是她的族人,您是她的师傅,是她至亲之人,所以也该是我的至亲,就像贝儿一样,她对我没有恶意,反而一直在尽心尽力的照顾我。” “他们很敬重圣女,我告诉她,你是苗疆族的圣女,能带领他们受神的庇佑。”这一切都是靠谎言支撑。 安西玥却笑着道:“同样,他们也很敬重您,否则他们不会因为您说一句我是圣女,就这么听您的话。” 孟锦蓉没有想到安西玥会如此说,她是苗疆族的巫师,除了女王之外,她是他们最信任的人。 当年女王死后,也是她带着他们躲到这里来的。 正文 不可理喻,懒得理她 猛然,孟锦蓉朝着安西玥怒声道:“出去,你们统统都滚出去。” 贝儿也吓了一跳,巫师第一次在她面前发脾气,她想上前去劝巫师,怕她弄到自己的伤口。 安西玥见她发脾气,简直不可理喻,也懒得理她,拉着贝儿就出了屋子。 贝儿满眼的担心,想要回去照顾巫师,安西玥不管她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大声道:“我知道你们苗疆族人很信任你们的巫师,但是她又是怎么对你们的族人的,现在我怀疑那些失踪的苗疆族人就是你们巫师故意让林琥抓去的。” 安西玥已经来了好多天了,都没有人来救她,只能说明苗疆族的这个寨子很难找,也很隐蔽,林琥不可能突然就把人抓走了,除非有人故意放他们出寨子。 “亏得石灵静到死都还念着她师傅,唉,没想到啊,最恨她的人是她师傅,贝儿,你觉得真的是灵静公主害了你们苗疆族人吗?” 贝儿呆呆的盯着安西玥自言自语。 又听安西玥道:“她是你们的巫师,却到处散播苗疆巫蛊术法的谣言,让你们族人与世隔绝,生生世世都躲在这里,为什么啊,难道是因为她心中有愧,愧对死去的石璎女王。” “呯”一声巨响,孟锦蓉拿起床头的香炉砸在门板上,瞬间让门外的安西玥安静了下来。 孟锦蓉见安西玥这般态度,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因为她从安西玥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灵静公主的影子。 孟锦蓉看着紧闭的木门,渐渐陷入了回忆…… “师傅,您是静儿的亲人啊,是静儿最信任的亲人啊。他们是我们的族人,是亲人,师傅,你不要再用他们试蛊了。” 孟锦蓉不为所动,“公主,为师对你实在太失望了,你忘记为师从小对你的教导了吗?没有牺牲怎么变得强大,你是蛊医,你能救他们的命。” “我不要,我不愿意,你骗了我,为什么我要一直帮你们救人,而你们却一直在伤害他们,我要去告诉他们,一直是你,是你的野心,是你不满足。” 孟锦蓉觉得公主这次回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师傅,你看看我的阿娘,她为了养血蛊,身体越来越差……” “静儿,我们已经成功了,阿娘没事,修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了,你不许和巫师这么说话,她是你师傅,她都是为了咱们苗疆族好……”石璎满是疲惫。 石灵静又哭着跪在石璎的面前哀求道,“阿娘,求求你们不要再养蛊虫了,你们不会赢的,苗疆族是斗不过他们的,只要你们愿意放弃养血蛊,我会去说服他,阿娘,为了族人,我们好好的守在苗疆,好好的生活,好不好?” 突然,孟锦蓉才从石灵静的口中听出不对劲,怒道:“他是谁?公主,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石灵静被孟锦蓉给吓着了,结巴着道:“是从书上看来的……”她不能说,不然师傅会杀了他的。 正文 下蛊 她去给阿娘找药治病,遇见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他们一起采药,一起讨论北朝的诗词歌赋,她看他练剑,她也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她很喜欢他,他告诉了她很多她从来不知道的趣事。 石灵静还是很感谢她师傅的,因为是师傅让她学会了北朝的语言和读他们的书籍,让她明白更多道理,她希望他们苗疆族人也能像北朝的百姓一样,而不是让人误认为他们会什么害人的邪术。 孟锦蓉想起灵静公主的背叛才使得他们的计划失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南宫幽冥,是他迷惑了公主,是他拐走了公主。 是他害死了石璎,一切的源头都是他们。 片刻之后,贝儿才端了药进来,“巫师,喝药了。” 孟锦蓉被拉回现实,她看向贝儿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问道:“她给你取了一个北朝人的名字,叫贝儿。” 贝儿睁大了眼睛,拉过头发上的贝壳,问道:“是巫师从外面带回来的这些贝壳的意思吗?真好听。圣女是北朝人吗?” 孟锦蓉没有回答她的话,突然又道:“你想不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比如北朝?” “北朝是什么地方啊?”贝儿问道,眼睛里也充满了向往,就像当年的灵静公主一样,她同样对北朝的书籍和文字都很感兴趣。 孟锦蓉看着她身上的苗疆族服饰,又看了她用贝壳辫的长发,哪里区分得出她是苗疆族人还是北朝人。 贝儿是她从北朝带回来的一个弃婴,在苗疆族的寨子里养了十八年,她已经是一个真正的苗疆族人,就像她,她也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苗疆族人。 “巫师,喝药了,这是圣女替您熬制的药。”贝儿又道:“圣女生气了吗?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孟锦蓉看着她手中的药汤,根本没有圣女,他们还真以为苗疆族会出现一个圣女吗? 突然,孟锦蓉看着药汤中的容颜,老了很多,瞬间吓得她将药碗打翻在地,“我的脸,我的手,我的头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安西玥听到屋内的动静,连忙推门进来,“药怎么洒了……” 只见孟锦蓉抱着头,一个劲的摇,“我的脸……药,快给我拿药……我不能让璎儿看见我变成这样。” 孟锦蓉完全不顾身上还有伤口,跑下了床。 安西玥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吓得目瞪口呆,只见她打开了一个小罐子,那里面黑黑的东西正往她的皮里钻进去。 安西玥问道:“这里面是蛊虫吗?”原来孟锦蓉所说的药,就是她对自己下蛊。 这时,只见孟锦蓉的表情似乎很痛苦,正在受着巨大的煎熬一样。 安西玥见状连忙阻止道:“孟前辈,你在干什么?你身上有伤,你流了很多血,你这样会害死你自己的,快停下来……” 显然,安西玥的阻止并没有任何用,孟锦蓉很擅长养蛊,她答应过石璎,不会再养蛊了,现在她又失信了。 正文 驻颜术 孟锦蓉昏迷了半个月才醒过来,安西玥见她没事了,问道:“孟前辈,现在您感觉您的身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安西玥一直守着她,看着孟锦蓉脸上的皱纹慢慢消失,也很惊奇,因为孟锦容的岁数至少和她外祖父差不多大。 她没想到苗疆族还有这种永葆青春的驻容术,那几只虫子的确很神奇,不过用这种手段并不能永葆青春,否则孟锦容不会因为受伤流血过多而被打回原形。 见她不说话,安西玥又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你伤得这么重,我是怎么把你救醒的?” 安西玥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她眼前晃了晃:“那日您中毒昏迷之后,把所有人都急坏了,我就大着胆子用银针替你清除了您身体里的毒素,还好那些虫子的毒性不大,我帮您把它们逼出体外之后,就朝它们倒了点松树油,然后一把火烧了,现在已经化成灰了,它们再也不能害人了。” “虫子?你还把它们烧了?”孟锦蓉听她这么轻描淡写地形容她辛苦养出来的蛊虫,眼中闪得一丝微怒:“你口中的虫子是我集齐无数的草药喂养出来的宝贝,世上仅此几只,你把它们烧了?” “是呀!”安西玥故作惊色,道:“那些黑黑的,恶心的东西,是你的宝贝,它们差点要了您的命,要不是有我在,您早追随您的女王到地府去相会了。” 孟锦蓉气得吐出一口黑血,“你……你不怕我杀了你。” 安西玥却捏住了她的脉搏,开始替她诊脉,片刻后才道:“余毒已清,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孟锦蓉目瞪口呆地盯着她:“你干什么?” “我用银针逼出了你身体的毒素,但因为你一直昏迷不醒,我没办法逼出你胸腔中的毒血,现在好了,你自己吐出来了,皆大欢喜。” 孟锦蓉真的感觉呼吸也顺畅了许多,还没等她再发脾气,安西玥却取出一个小盒子,“您的蛊虫在这里,给您。” “你没烧?为什么?” “我想烧来着,但是被贝儿阻止了。”安西玥道。 孟锦蓉是真的看不明白安西玥了:“你为什么不趁机杀了我,或者逃跑,是我把你掳劫来的,我为了长生不老药,是一定会拿你去做交换的。”她不能变老。 孟锦蓉知道安西玥不蠢,她反而很狡猾。 “因为您是石灵静的师傅,是苗疆鬼医,只有您可以解我夫君身上的情蛊毒。”安西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 “我是不会给他解情蛊的,就算你讨好我也没用。”孟锦蓉想也不想就道:“我恨不能杀了他,他是南宫幽冥的儿子,整个苗疆族都和他有仇。” “随您吧,反正我也是您手上的人质,只要您把我交给林琥,我随时可能会没命,我夫君也中了毒,正好我和他黄泉路上再做一对鬼夫妻,下辈子投胎,没准我和阿熠还能变成青梅竹马呢。” 安西玥神色淡淡,表情也是镇定自若的,又道:“事实证明,您杀不死他,不然您也不会伤得这么严重逃回来。” 正文 驻颜术2 孟锦蓉觉得安西玥实在太聪明了,还是不甘心地问道:“这里这么隐秘,你怎么知道是南宫元熠伤了我?”她根本不怕安西玥逃跑,因为她想逃也逃不掉。 安西玥却不接她的话了,她忍着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了,只要她保住自己的命,就不会让南宫元熠陷入被动,她为什么要逃。 天涯外祖是苗疆人,他说过,苗疆族人一直隐居,并且生活很艰苦,如今她看到,的确也如此。 他们和北朝的普通老百姓一样善良,真正的恶人,不过是那些掌权者。 生活在这种山谷里,最容易受天灾的影响而全族覆灭。 这时,安西玥道:“孟前辈,坐到床上去吧,今天的针还没有施呢,这套针法能驻颜,保证比你的蛊虫安全。” 安西玥又道:“可惜这里不是北朝,没有办法制作玉颜霜。” “反正您都被我扎了半个月了,您就不想领略一下北朝的医术和你们苗疆族的巫蛊术法的区别?” 最后,孟锦蓉还是被安西玥说动了,当初灵静公主也是崇尚北朝的医术,还夸奖说是神医,她倒要尝试一下。 接下来,安西玥花了半个时辰替孟锦蓉施针。 孟锦蓉突然道:“等你生下孩子,把孩子留下来,我可以替南宫元熠解情蛊毒。” 安西玥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狠声威胁道:“如果您敢打我孩子的主意,我手上的银针也能要了您的命。” 只见安西玥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孟锦蓉第一次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您能在苗疆女王和灵静公主死后替她们守住这么多族人,我知道您不是坏人。” “你不是说是我送苗疆的族人去给林琥研制蛊毒的吗?”孟锦蓉冷声道。 “我那是故意说来气您的,您能给我说说您是怎么受的伤,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安西玥朝她眨眨眼睛,看上去很是乖巧。 孟锦蓉穿好衣服,望着安西玥精明的眼睛,她突然有点喜欢安西玥这丫头了,她说她是静儿的儿媳妇,她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像安西玥这么不害臊的人。 她只不过是不想老去,她不想变成一个满脸褶子的人。 只见孟锦蓉怒道:“苗疆族人已经找到了,他们被人抓去练蛊毒了。”她不知道他们怎么暴露的,当她看见那几张熟悉的面孔时,她气愤交加…… 之后,安西玥才知道,当日,孟锦蓉去了赤峰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里现在已经乱了,所有的毒人都被人放了。 包括从苗疆族失踪的那些人,也逃跑了。 原本孟锦蓉是去和林琥做交易的,最后却被人打伤了,打伤她的人正是和南宫元熠一起的天涯。 现在天涯已经知道孟锦蓉和林琥勾结在一起,天涯以为孟锦蓉能为了长生不死药和林琥勾结,就一定是她背叛了苗疆族人。 所以天涯也下了死手,最后还是让孟锦蓉逃跑了。 此时,南宫元熠等人正在和林琥等人周旋。 最糟糕的是,天逸自从变成毒人之后,谁也不认识, 正文 挑拨关系 夜幕下,当林琥看到郭启淋的那一瞬间,眼底闪现出浓浓的厉色,怒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些毒人怎么都逃跑了,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林琥没想到他辛苦用毒喂养出来的毒人全都逃跑了。一百个人里也才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甚至一个都活不成,现在一个都不剩了,他气得青筋直冒。 郭启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向另外逃出来的几个人,他们都是林琥的手下。 郭启淋道:“属下刚才送药材进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尊主还得问问他们。因为我看到他们时,他们正在追赶逃跑的毒人。” 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人吓得全身直打哆嗦,“天逸逃跑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我们回到铁牢时,那些门锁全都被人打开了……” 另一个人看向郭启淋,指责道:“当时是有一个人跑到洞口,他说他是郭家主的弟弟,叫莫什么豪,我们就没阻止他进去,会不会是他放走了那些毒人?” “对,应该就是他,郭家主,你的人放走了毒人,你是何居心?我们一直守着他们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怎么你一来,他们就被人放了?” “我没有,不是我……” 郭启淋这才想起他们在逃跑时,一直没有看见莫君豪的身影,不过凭莫君豪那小子胆小如鼠,爱钱如命的性子,他怎么敢去放了那些毒人,他不吓得尿裤子就不错了。 郭启淋紧皱着眉头,“尊主,不是我,您相信我,不是我指使的,况且莫君豪也没那个胆子……” 安亭俊一直跟着林琥“不离不弃”,他突然道:“外祖父,我感觉郭家主没有说谎,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他这句话一出,使得他们互相猜忌。 安亭俊又道:“我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了,天逸是这批毒人中最厉害的一个,也是被关在铁牢里的,关了这么久都没逃跑,现在他怎么会突然逃跑了?在此之前,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猛然,郭启淋脑海里闪过一幅画面,当时,突然出现了一个毒人,然后莫君豪好像趁乱逃跑了,他逃跑的速度很快,动作也非常敏捷。 莫君豪是不会武功的,深山里本就阴森森的,莫君豪胆子小,他不可能离开他们独自逃跑,郭启淋猛然一惊,除非他不是莫君豪。 但他也不敢讲出来,因为是他带着莫君豪进的地道。 这时,郭启淋感激地看了安亭俊一眼,他叫魔尊外祖父,就说明他是魔尊信得过的人。 暗暗的,郭启淋已经开始站队了,只不过他不知道,就算和安亭俊靠拢也摆脱不了他悲惨的命运。 郭启淋也道:“天逸不可能轻易地逃出铁牢,除非有人提前替他打开了牢笼,我送药材来时,遇见的毒人正是天逸,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他们知道。” 林琥突然看向他的两个手下,全身布满了杀气,“天逸是怎么逃跑的?” 顿时,那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吓得连忙道:“尊主饶命,尊主饶命,我们给天逸喂了许多毒,但他都没有什么反应,所以我们就想……想放点他的血试试……作药引子……” 正文 再见黑龙 因为他们也想像魔尊一样,变成不死之身,天逸的体质很特殊,一定已经变成百毒不侵了,所以他们就打开牢笼放天逸的血,没想到,他们不小心让他逃跑了。 但在林琥看来,他们这样做就是已经生出了异心,林琥怒气森森,瞬间把两人打飞了出去,“背叛本尊的人都得死。” 顿时,吓得郭启淋瑟瑟发抖,因为他的武功与他们比起来,简直不足一提,他是因为吃了尊主给的药丸才变得厉害的。 “尊主,饶命,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那两人感觉骨头都被打断了,但他们不想死,魔尊的手段,他们都见识过,暗门的那些被判尊主的人,没有一个人活着。 林琥现在正在气头上,全身都散发出一股杀气,越是见他们求饶,他越是愤怒,顷刻间,林琥直接将两人又再次扔了出去。 只见他们嘴里开始冒黑血,眼睛直直地看向林琥的方向,不甘心地道:“天逸说得对,你才是真正的魔鬼……” 之后,两人直接咽气了,他们后悔当了林琥的刽子手,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林琥连眼角都懒得让人给他们,冷声骂道:“废物。” 安亭俊没想到林琥这么不讲情面,再怎么说,他们一直跟着林琥,就算他们也想长生不老,这也是人之常情,谁不想活得久一点。 这时,只听见不远处的树丛里发出一阵沙沙声,林琥纵身一跃,就把那人揪了出来。 “魔尊,不要杀我,是我啊,我是黑龙。”黑龙进了赤峰岭就迷了路,还中了瘴气的毒,但是他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此时的黑龙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知道他在赤峰岭里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就算不被毒死,饿也饿死了,林琥也奇怪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林琥看向黑龙,像是发现了什么稀释珍宝,突然狂笑了起来:“没有避毒丹,很少有人在赤峰岭活下去,你是怎么做到的?” 黑龙完全是靠这里面的动、植物才活了下来,他想活,但是他迷路了。 安亭俊和飞鹰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里见到黑龙,赤峰岭毒瘴很密集,黑龙不可能活下来。 同时,他们也怕黑龙提在邪风城发生的事,因为当时飞鹰已经投降了的。 飞鹰感觉后背直冒冷汗,这时,安亭俊镇定自若地走上前去:“黑龙舵主,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自从你消失后,飞鹰一直在找你,他一直很内疚没有保护好你这个大哥。” “你还记得吗?你说过,总有一天,你和飞鹰一定会飞黄腾达的。”飞鹰和安亭俊出了邪风城之后,飞鹰把他和黑龙的渊源都告诉了他,他看得出来,飞鹰已经把黑龙当成了至亲之人。 所以,此时此刻,在这里见到飞鹰,他只希望,黑龙不要提起飞鹰鼓动暗门杀手投降之事。 此时,飞鹰见到黑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哥”两个字在他的喉咙里滚了又滚,一直叫不出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黑龙如果要杀飞鹰,飞鹰是不可能还手的,况且,黑龙那日主动地放了飞鹰。 正文 中毒已深 “少主、飞鹰,没想到你们已经和魔尊汇合了,我终于见到你们了,我进了赤峰岭之后,就迷路了……”黑龙突然朝着安亭俊道。 安亭俊有一瞬间的愣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没事就好。” 飞鹰原本很紧张,见黑龙没有拆穿他,才道:“大哥,你没事,我真的很高兴,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他的确在赤峰岭附近找过黑龙,可惜,赤峰岭太大了,无边无尽的。 他知道现在一旦黑龙揭穿他,他立马就会没命,因为林琥太狠了。 林琥微眯着眼睛看着几人,道:“可惜青龙被南宫元熠抓了,你们三兄弟一起与本尊回苍夷国,共同富贵。” 暗门的人很多,其中青龙一直是林琥的左膀右臂,不过自从他在余州被抓之后,林琥就没了他的消息。 林琥现在已经看准了黑龙的体质,在赤峰岭这样的死亡森林里,他竟然还活着,说明他的身体很特殊,炼制毒人正需要他这样的身体。 黑龙只想着跟着林琥长生不死,他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林琥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只是吃了一些带毒的植物或者动物,毒性很小,但被直接喂毒,把他变成毒人,却能令一个人痛不欲生。 …… 另一边,天逸被南宫元熠救了,但他已经被折磨得不人不鬼,林琥给他吃了一种药,之后又每天让人喂他毒药,他的毒血能喂养不少毒物,形成一支庞大的驱毒军。 白先生等人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还不相信世上还有这么阴邪的人。 南宫元熠没有想到,天逸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眼眸里的戾气很重,天逸是为了帮他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他一次又一次的让林琥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跑,暗恨自己真是没用。 “他还能救回来吗?”南宫元熠问天涯。 天涯皱着眉头道:“暂时死不了,他们是被直接喂毒,一般人早就中毒身亡了,不过,他们应该还吃了另一种药,才使得毒素没有直接要他们的命。” 天涯也是练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身体,不过,他与他们不同,他们是真正的毒人,所以,天逸应该救不回来了。 宇文靖现在已经恢复原本的样貌,他从小也是和毒打交道的,但此时的天逸的确没办法救了,甚至,像他们这种毒人是留不得的。 他放了那些毒人,也是因为想要让郭启淋等人自乱阵脚。林琥没了毒人,他就没有武器再害人。 天涯又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林琥一直躲在暗处监视我,他早就知道轩辕琨在研制驱毒军,唉,是我间接害了那么多人。” 因为他也曾经养出一个毒人,不过后来那个毒人被炸死了,他以为世上没有毒人了,没想到南疆境内还有这么一个秘密的地方。 南宫元熠道:“轩辕琨应该也不知道林琥在秘密养毒人,他们和苍夷国的驱蛇人不一样,这些毒人是林琥最后的筹码,现在毒人逃跑了,林琥一定很着急,所以我们要比他快一步找到毒人。” 正文 再次交锋 白先生道:“我们的人已经部署好了,宇文公子在他们的身上放了特殊药粉,很快这些毒人就会被我们的人找到。” 白先生又看了一眼天逸,也有些不忍心,但现在不是同情他们的时候,“主子,这些毒人不能留,如果让林琥把他们又捉回去,会危害更多的人。” 南宫元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有的龙虎军都已经全部出动了,这一次,他们与林琥要做最后的对决,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将他消灭。 这时,天逸突然有了反应,情绪好像很激动,他像是想要表达什么,又感觉他很痛苦。 只见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南宫元熠,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他要找林琥报仇,他要替他的兄弟们报仇。 南宫元熠读懂了他眼睛里的怒火,道:“你恨林琥,所以你想要找他报仇。” 天逸突然点了点头,他好像只认识南宫元熠,当初他们在丞相府的地宫里一起救过人。 南宫元熠目光坚定,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萧杀的寒气:“他也是我的仇人,想要报仇,我带你一起。” 他知道天逸之所以还活着,就是想要替他自己和他的那些死去的兄弟报仇。 所以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南宫元熠带着龙虎军一直在追杀林琥,林琥的人几乎被消灭殆尽。 同时,南宫元熠也让人替轩辕冥送去了一封信。 轩辕冥此时在苍夷国也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苍夷国的驱蛇人成了他最大的难题,轩辕琨的强势让他很是被动,整个苍夷国支持轩辕琨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 就算军队被偷袭,涉及人员众多,他也不可能全都杀了,如果真这样做,苍夷国一定会乱。 南宫元熠的这封信来得正是时候,于是,轩辕冥带着太上皇也去“寻医求药”了,只希望太上皇的“病情”能尽快好。 …… 这日,他们终于把林琥等人逼退到一个峡谷内。 突然,只听见空中传来一声嘲讽的声音:“南宫元熠,你紧追本尊不放,就不想想本尊为什么还停留在这里和你玩捉迷藏的游戏。” 顿时,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南宫元熠却不紧不慢的回道:“不是魔尊您请本王来的吗?怎么会是本王紧追不放呢?” “少和本尊耍嘴皮子,本尊没功夫和你猜迷。”林琥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意:“想必你已经知道安西玥失踪的消息了吧,她才是本尊对付你最后的底牌。” 南宫元熠悄悄握紧了拳头,玥儿很可能被林琥的人抓走了,但是现在应该不在林琥的手上,否则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林琥的人被他们消灭,林琥应该早就把玥儿带出来做人质了。 南宫元熠暗暗分析之后,才淡淡道:“哦,魔尊本事这么大吗?邪风城已经被本王肃清,怎么也还有魔尊的人?林琥,你是不是以为本王抓不住你,就拿你没办法。” 林琥又道:“不就是本尊养的那批毒人现在已经在你的手上了吗?本尊既然可以养出他们,就有办法再养出千千万万,整个北朝,甚至整个天下,本尊都志在必得,到时还会缺人制毒吗?” 正文 再次交锋2 “南宫元熠,你以为自己可以解救苍生吗?本尊倒要看看就凭你,你怎么解救这天下苍生。” 白先生也实在听不下去了,“林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危害苍生,残暴不仁,就算我们不杀你,老天爷都会收了你。” “哈哈哈……”林琥突然狂笑起来,使得整个山谷都是他阴冷的笑声,“老天爷?本尊现在不怕老天爷了。”他已经找到了不老不死的办法,他会活得长长久久,怎么会怕老天爷。 林琥毫无遮掩的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又道:“等本尊首先夺得苍夷国之后,再开展下一步计划,便是夺取天下,南宫元熠,本尊邀请你一起参加,如果你愿意,本尊保证让你的王妃毫发无损。” 南宫元熠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声道:“若论不要脸,林琥您名正言顺的当属天下第一。” 林琥知道南宫元熠最会的就是不要脸不要皮,从小混迹市井长大,学了满口的油嘴滑舌,自顾自地道:“北朝曾出了一份丹书铁劵,上面记录着北朝将会出一个天下第一帝,凭本尊的能力,你认为本尊能否做那个天下第一帝。” “野心倒不小。”元宝一直觉得自己的主子才是最不要脸的那个人,没想到林琥那老货才是不要脸皮的天下第一人,简直不害臊。 于是,元宝对着南宫元熠嬉笑道:“现在我算是知道了,终于有一个人赶超您了。” 南宫元熠却觉得林琥说此话不像是说大话,如果他的驱毒军要攻打北朝,的确很危险,南宫元熠疑惑问道:“既然你知道北朝的丹书铁劵,为什么不直接在北朝夺取皇位,这样不是更容易一些吗?” “北朝人一直很抵制巫蛊之术,而轩辕琨就不同了,他沉迷苗疆法术已久,加上他的前国师又擅于此法,有人打头阵,本尊为什么要提前暴露。” 南宫元熠沉声道:“真是算无遗漏啊,你这样做,就算当了皇帝,天下的老百姓也不会臣服于你,再说,他们都是鲜活的人命,林琥,你这样做就不怕天下人反你吗?” “错,本尊算错了一样,就是你,没想到当年的苗疆公主生下的那个孩子还活着,南宫幽冥才是处心积虑的那个人,他若不死,便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帝。” “本尊记得冥帝曾经说过一句话“不先流血牺牲,怎么收复天下”,当年南宫幽冥不也是靠四处征战才替北朝打下一个稳固的江山吗?而我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林琥越说越无耻。 “你既然当了南宫豫的儿子,就应该本本分分继续逗猫遛狗,玩世不恭,有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过着,何必与本尊做对。”林琥有些生气道。 “没想到本王活着,还能给魔尊添堵,杀不死你,能气气你,也挺不错的。”南宫元熠道。 正当南宫元熠和林琥周旋时,山谷四周人头涌动,一时间,变得热闹起来。 轩辕琨突然出现,刚才林琥说的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正文 再次交锋3 “林琥,你说什么?”轩辕琨怒声道:“你要夺取苍夷国……” 轩辕琨气得双手发抖,他把一切都交给林琥,封他为国师,没想到他想要他的皇位。 他以为林琥只不过是一个从北朝逃出来的叛国罪,他能收留他,林琥至少应该感激他。 紧跟着他而来的还有轩辕冥,只见轩辕冥连忙道:“父皇千万不要动气,一切以身体为重,我们现在知道林琥的野心也不晚。” 轩辕冥在接到南宫元熠的信时,就顺着他留下的标记一路跟了过来,现在他们已经出了苍夷国的地界,如果不是南宫元熠留下标记,他们根本也找不过来。 轩辕冥也道:“国师,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野心,若不是父皇亲耳听到,我们还要被你欺骗多久。” “哼,等你夺了我轩辕氏的皇位,你把苍夷国收入囊中,将轩辕氏一族全部消灭,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啊。”轩辕冥这话是故意说给轩辕琨听的,他要让他父皇醒醒。 这时,林琥突然现身,终于看出了端倪,冷笑道:“哈哈,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赤峰岭紧连北朝、苍夷,本尊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南宫元熠。” “好说好说,本王再怎么会算计,也不及魔尊辛苦了几十年,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捞到,本王真的很期待你变成丧家之犬时的模样。”南宫元熠直接奚落道。 这时,林琥突然道:“轩辕琨,你就没有想过你的儿子是怎么带你出的苍夷国吗?你亲自养的驱蛇军被炸,各大营被突然偷袭,使得你几十年的心血被毁,你就没有怀疑过是为什么?” 林琥也开始挑拨离间,又道:“现在本尊终于知道是何人所为了。” 他没有想到轩辕冥和南宫元熠是一伙的,他以为苍夷国的驱蛇军是南宫元熠的人捣的鬼,没想到是轩辕冥自导自演。 “是谁?”轩辕琨冷声道,他现在是知道了林琥的野心,但是更恨炸了他驱蛇军的人,因为那些驱毒人是他称霸天下的筹码。 突然,林琥将目光移向了轩辕冥,“你不妨亲自问一问你的好儿子,他是多久和南宫元熠勾结在一起开始算计你的。” 林琥知道轩辕琨只是暂时把皇位传给轩辕冥,早晚有一天,轩辕琨会重新把皇位拿回来, 轩辕冥和南宫元熠敢算计他,所以他很想知道,当轩辕琨知道背叛他的人是轩辕冥时,他会是什么表情。 轩辕琨双眸阴沉,冷冷的射向轩辕冥:“真的是你背叛了朕?是你想要毁朕的心血?” “父皇,苍夷国要变强绝不能以你的那种方式……”轩辕冥也不否认。 猛然,轩辕琨一拳打在轩辕冥的胸膛上,怒骂道:“蠢货,你难道不知道轩辕氏一族能存活在世上,一直倍受争议吗?唯有打败各国,轩辕氏才能重新站在巅峰的位置,这是打败各国最有效的方法。” “父皇,您错了,您不要再一错再错了,您这样做害得更多的是苍夷国的百姓呀……”轩辕冥高声道。 正文 再次交锋4 “你懂什么?朕让他们变得更强,谁不向往变得强大。”轩辕琨高声道:“当年的石璎也想要把苗疆族变得强大,才弄那些东西,如果不是她出尔反尔,朕还需要等三十年吗?朕若成功,就会轰动天下,人人臣服于我轩辕氏的脚下。” 轩辕琨狂妄而自信,他亲眼见证了周国差点沦为人间炼狱,只可惜石璎被南宫幽冥杀死了。他对蛊毒一窍不通,只有慢慢摸索,终于让他遇见了天涯,他才成功研制出驱蛇人。 南宫元熠冷冷地道:“没想到琨帝和林琥一样,一样都打了称霸天下的算盘,只可惜,你们的所做所为惹得天怒人怨。” “琨帝你和林琥合作,犹如与魔鬼在合作,你知道吗?他一直在赤峰岭养毒人,你一旦替他夺取了各国,他反过来就会用他的毒人攻打苍夷国。” “啧啧,本王担心,琨帝到头来替他人做了嫁衣啊。”林琥会挑拨,他也会。 顿时,轩辕琨半信半疑的问道:“林琥,你真的在赤峰岭内养毒人?” “把人带上来吧。”南宫元熠道。 这时,天逸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林琥眼睛都瞪绿了,天逸是他养得最成功的一个毒人。 天逸的出现,顿时吓得轩辕琨都瞳孔一缩,“这是什么东西。” “琨帝,你现在看到了吧,这就是林琥养的毒人,比起你的驱蛇军来,你觉得如何?他若用毒人攻打苍夷国,苍夷国一定不堪一击吧。” 轩辕琨带了一堆驱蛇人,他们身上的毒蛇也全靠毒液喂养而成,但用他们和毒人相比,简直是不堪一击。 他转眸看向林琥,“林琥,你被北朝追杀,是朕收留了你,封你为国师,给你权力,没想到你暗中在养毒人……” 林琥却豪不在意轩辕琨,也忽略他不敢相信的眼神,冷冷的提醒道:“琨帝,你别受了南宫元熠的挑拨,你别忘了他是南宫幽冥和苗疆公主的儿子。” “当年,南宫幽冥杀了石璎,也与您有关系吧,甚至周国被蛊毒所害,也是你借了苗疆族的名义所为,现在如果北朝和苗疆族联合起来对付苍夷国,只怕你也没有多大的胜算。” “不如我们先联合起来对付他们,我能养毒人,你能制驱蛇军,我们两个联手,还怕夺不了这天下吗?” “你若与他们一起对付我,最后,他们同样也不会放过你的。”林琥又道。 这时,天涯指着轩辕琨道:“原来是你陷害女王,让世人误会是女王害了周国,更害得苗疆族的百姓被人追杀,逼得他们不得不逃离南疆与世隔绝,你真是卑鄙……” 轩辕琨嘲讽道:“哼,你又有多高尚,若不是你帮忙,朕也研制不出驱蛇军,说起来,天涯您也是苍夷国的功臣啊。” “我念在是你救了我,一直很感激你,才替你研制驱蛇人。”天涯也很后悔:“上次放过你,我已经报了你的救命之恩,从现在开始,我发誓,一定会替苗疆族人报仇。” 瞬间,就在电光火闪之间,天涯直接朝着轩辕琨袭击而去,顿时,轩辕琨带来的驱蛇人将他团团围住…… 正文 生死对决1 轩辕琨连忙后退,冷声道:“杀了他,快,给朕杀了他,赶快呀!”他知道天涯很有本事,上次之所以能捉住他,也是因为天涯受了埋伏,他们也是费了好大的尽才捉住他。 林琥怒目圆睁,看着这些驱蛇人,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不自量力的东西,我亲自饲养出来的驱蛇人想要杀死我,轩辕琨,你不知道这些蛇都是有灵性的吗?” 轩辕琨被他的笑声吓得头皮发麻,终于向林琥服软:“国师,您替朕杀了他,朕和你合作,将来我们共享天下。” 天涯的本事,轩辕琨当然知道,当初他们偷了他身上的苗疆族圣物,原以为可以取而代之,直接控制它们,没想到最后,就算圣物在手,也没有任何作用。 不过,不是所有的蛇都听天涯的,驱蛇人和它们已经培养了默契,比起天涯,它们也只会听它们的操控。 旋即,林琥冷笑一声,也命令郭启淋带人去帮轩辕琨。 他很乐意与轩辕琨合作,因为他们同样阴狠,不择手段。 同时,加入战斗的还有黑龙,黑龙比起半个月前,更恐怖了,飞鹰想要阻止,但是也阻止不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龙受苦。 安亭俊一直在找机会靠近林琥,他知道林琥杀不死,所以他必须要取得他的信任之后,再伺机而动。 这时,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战斗,场面也更加乱了。 轩辕冥知道他阻止不了他的父皇,既然阻止不了,那就毁灭,这是他在一瞬间做的决定。 当他看着那些蠕动着的蛇身和吐着杏子的脑袋,如果真让他们掌管苍夷国的天下,将来的苍夷国就会变成名副其实的地狱。 轩辕冥受了轩辕琨一拳,就已经让他的心变成冰窖,他只冷眼旁观的看着天涯对他们步步紧逼,甚至口吐黑血而亡…… 同时,林琥也借机朝着南宫元熠袭击而来…… 南宫元熠身形一闪,瞬间躲过了林琥的袭击。 林琥赞扬道:“好快的速度。” 顷刻间,南宫元熠手中突然多了一柄薄如蝉翼的利剑,只见他眉峰都仿佛染上了冰霜,眼眸里的寒光与利剑一同刺出,剑气袭人,卷起林间漫天的树叶,仿佛天都被他的剑气划开了一道口子。 林琥没想到南宫元熠几个月的时间,武功变得这么厉害,怒声道:“南王殿下,你就不想知道本尊送给你的礼物是什么吗?” “少废话,本王今天只想取你首级,不想收礼物。”南宫元熠知道林琥是想干扰他,让他分心。 “邪风城正在饱受战乱之苦,难道你也不关心吗?安西玥现在也正受折磨,就算你打赢了本尊,又有什么用呢,你救不了邪风城,更救不了你的女人。”林琥又道。 南宫元熠的剑依然快如闪电,他等着杀林琥的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完全不受林琥干扰,当剑身刺入林琥的身体的那一瞬间,他都能听到皮肉被撕裂的声音。 正文 生死对决2 但林琥好像真的不怕,他出掌如风,南宫元熠连连躲避。 此时,谁也不敢靠近,就连宇文靖都只有干着急的份,此时上前去帮忙,只会给南宫元熠添乱,或者被误伤。 这时,只见林琥突然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朝着南宫元熠扔了过去,“这上面有安西玥的消息。” 南宫元熠长剑一挥,瞬间,纸片碎成了粉末,他相信玥儿一定会没事的。 南宫元熠朝他射去一抹寒光,厉声道:“再来。” 林琥也不得不佩服南宫元熠的确变强了,甚至比南宫幽冥更强了,第一次,林琥产生了危机感。 只见林琥突然阴邪一笑,“安西玥有了身孕,如果本尊把她和她的孩子一起制成毒人……” 南宫元熠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玥儿有身孕了? 同时,林琥找准了时机,朝着南宫元熠攻击而去,电光火石之间,就在南宫元熠微微愣神的那一刻,他受了林琥重重的一掌,顿时,唇角瞬间溢出一抹鲜血…… 宇文靖朝着他疾飞而去,“南宫元熠,你怎么样?” 南宫元熠只感觉肝胆俱裂,忍住胸腔里的疼痛,沉声道:“我没事,玥儿有危险。” “我受了林琥的影响,分心了,但是天涯说过,如果是苗疆人掳走了玥儿,她不会有危险。” “天涯相信苗疆族人不会伤害她的,我也相信,因为他们是我娘的族人,是我娘的亲人。” “但是林琥为什么敢如此笃定玥儿有了身孕……”他突然不敢拿玥儿来赌林琥的一条命了,如果是真的,只能说明玥儿身边有林琥的细作。 宇文靖替他把脉,受了内伤,担忧道:“她没有怀孕,你别听他胡说,安西玥比猴子还精呢,谁会让她吃亏,我们联手,一起杀了他。” 这时,南宫元熠又吐出一口鲜血,悄声道:“他已经受伤了,准备……” 林琥见南宫元熠落入下风,心情更是高兴,眼睛里也透露了贪婪之色,他是苗疆女王唯一的后人,他的血很珍贵,他怎么舍得让南宫元熠死掉。 林琥冷声道:“本尊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他只不过想要禁锢他为自己所用。 “你们不是本尊的对手,本尊说过,要亲自捉住你。”林琥高兴道:“只是本尊没有想到你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败在本尊手上,让本尊感觉一点挑战都没有。” “当年的北武帝也是像现在你一样,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称霸天下,你们俩父子是不是都傻,爱美人不爱江山,哈哈哈……真是可怜啊,为了女人而死,你们死后有脸去面见你们南宫氏的列祖列宗吗?” 林琥朝南宫元熠走去,眼中满是嘲讽。 南宫元熠唇角勾起邪魅的一抹浅笑,“像你这样的冷血无情,杀妻灭子的怪物才真正可怜……” 顷刻,就在林琥放松警惕的那一瞬间,南宫元熠的瞳孔突然睁大,猛然抬头,手中的薄剑犹如火龙一般,直接刺入了林琥的心脏。 正文 生互对决3 紧接着,又有一柄长剑从林琥的背部刺入,准确无误的刺到同一个位置,林琥的心脏连受两剑,早已经变成了一个血窟窿。 只见安亭俊全身颤抖,脸都吓青了,突然出现在林琥的背后,林琥转身,冷冷的凝视着安亭俊,“俊儿,你为什么也背叛我……” 林静娴要杀他,现在安亭俊也要杀他。 “啊!去死吧。”安亭俊闭着眼睛拔出手中的软剑,又狠狠的朝林琥胡乱的刺去,鲜血溅了他一身,他又似在发泄他心中的怒火:“我恨你。” 猛然,林琥朝他打出一掌,瞬间安亭俊被打飞了出去。 林琥看着胸前的血窟窿,连忙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正当他将药液倒进嘴里时。 这时,天逸从天而降,直接压在了林琥的身上,他身上的毒血沾染了林琥满身。 同时,林琥手中的瓶子也被摔落,只见那小小的药瓶子里流出了一股绿色的液体,液体撒在灌木丛中,顿时,令人奇怪的是,片刻的功夫,矮小的灌木丛突然之间长高了一大截。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震惊的盯着那株灌木丛的变化。 林琥被天逸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药液消失,他胸口的窟窿也没有瞬间被修复,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死硬了,他却一直在挣扎。 这时,只见天逸身上的毒血顺着他的伤口流进了他的身体里,林琥受了毒夜的腐蚀,也慢慢的开始变成了毒人的样子。 瞬间,天逸和林琥扭打起来,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看向那诡异的场景。 南宫元熠想去帮天逸,却被宇文靖阻止了:“天逸刺了自己一剑,他把他自己的毒血灌进了林琥的身体,你现在过去很危险。” 这时,只见天逸转眸望向南宫元熠的方式,他拼尽了全力也要毁掉林琥,让林琥偿试一下他们所受过的苦。 他知道天逸是一心赴死,他也想救他,想让他活着…… 天逸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浅笑,细声道:“谢谢你……” 顿时,只听见天逸怒吼了一声,竟将他的手顺着林琥的胸膛穿了过去,反手抱住林琥,林琥没有想到天逸的力气这么大,他完全挣脱不开,就这么死死的被天逸抱着。 林琥的神志也渐渐变得模糊,他提起手掌想打在天逸的天灵盖上,最后试了试也没有成功。 林琥的瞳孔也被毒液染黑,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败在自己养的毒人手上。 顿时,林琥也不管不顾的朝着南宫元熠的方向移动,怒道:“我不会败的,我是魔尊……我一定会长生不死的。” “南宫幽冥,你看看啊,本尊永远也不会死,你是北朝战无败绩的战神,你是战神,可是就算你是战神又怎么样,你还是死了,哈哈哈……” 林琥把南宫元熠错认成了北武帝。 南宫元熠和宇文靖连忙后,林琥现在和天逸连成一体了,林琥也中毒很深了,此时让人看了都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正文 生死对决4 猛然,林琥还是拼尽全力激发出最后一股力气,可还没等他靠近,林琥就倒在地上:“我不会死……给我药……” “事实证明死于话多是很有道理的。”宇文靖又道:“不过,你刚才那一剑真快,是怎么练的,教我。” 南宫元熠知道刚才如果他不受林琥一掌,林琥就不会相信他受了重伤,只是他得意忘形得太早了,否则他也没办法刺中他的心脏,林琥太过于诡异,能取胜他,完全是险胜。 与此同时,郭启淋见林琥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林琥答应过他,要让他长生不死的,郭启淋想从林琥身上搜出长生不老药,只见他像疯了似的挣脱开搭在他脖子上的剑,朝着林琥猛冲了过去…… “药呢,魔尊,您醒醒,药呢,我的药呢,你快给我啊,你不能死……”郭启淋语无伦次道:“药……快给我。&“ 林琥倒下了,郭启淋所有的幻想和希望都破灭了,整个郭氏一族的将来都压在郭启淋的身上,就算他不死,他回去也要被家族给撕死。 因为郭启淋偿到了林琥不死不老药的甜头,所以他一直想借此翻身,他万万没有想到,林琥自己都变成了毒人,还被人掏心而亡。 毫无疑问,郭启淋也被控制了起来,不过因为他太激动,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已经中毒很深了。 轩辕琨见林琥的死状,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他甚至也开始语无伦次地喊道:“来人啊,护驾护驾……快护驾……” “你们……原来是你们想要害朕……” 轩辕琨带来的驱蛇军也被天涯制服,但还是不愿意承认他辛苦了这几十年,又算计了一辈子,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场梦。 这场梦瞬间破灭了。 轩辕琨像是疯了一般,他拼命的嘶吼这些驱蛇人:“你们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朕都白养你们了吗?你们都给朕起来,起来啊。” 天涯想一刀了结他,当年若不是轩辕琨从中作梗,苗疆族不会被灭,女王也不会死。 突然,南宫元熠阻止道:“慢着,他暂时还不能死。” 他要把轩辕琨的罪行公布天下,他要还苗疆族一个清白,让苗疆族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天下人面前,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轩辕冥握紧了拳头,当初他答应过南宫元熠,如果帮他夺回大权,苍夷国愿意和北朝签订永远的和平协议。 此时,苍夷国太上皇如果当着各国的面承认了当年的罪行,无疑是把苍夷国又一次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正在轩辕冥愣神的瞬间,南宫元熠便命人将轩辕琨押走了。 “等等。” 就在这个时候,轩辕冥和安亭俊异口同声地道。 南宫元熠看向两人,眉头微挑,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浅笑:“你……们倒是齐心,怎么?都想替你们的父皇求情?他害的人可不比林琥少,轩辕冥,你别忘了咱们当初的约定。” 安亭俊听到“父皇”两个字都觉得挺讽刺的,他其实挺羡慕安亭轩,安亭锋和安亭允,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姓安,而他不管怎么努力,活得都不光彩。 正文 梦想破灭 轩辕冥对安亭俊倒没有什么敌意,因为他父皇的儿子女儿也很多,他们同父异母。 轩辕冥看着安亭俊还是挺欣赏他的,能在林琥身边伪装这么久,甚至有勇力将剑刺入林琥的身体里。 安亭俊走到轩辕琨身边,冷声道:“我是安亭俊,不是轩辕俊。” 简短的几个字已经和轩辕氏撇清了关系。 南宫元熠低声道:“还挺有骨气的,怪不得玥儿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唉,林琥啊林琥,你说你祸害了多少人。” 轩辕冥也没有想到安亭俊拒绝得如此决绝。 轩辕琨瞪着眼睛骂道:“孽子,你们都想害朕,朕要杀了你们……” “朕一定会统一天下……”轩辕琨怒吼道:“南宫幽冥,朕才是天下霸主,哈哈哈,你看看,这就是朕的天下,朕的天下……” 轩辕琨嘴里一直在念着南宫幽冥的名字。 安亭俊想也不想就回到了南宫元熠的身边,坚定道:“王爷,您能不能帮我给太子解释一下,我没有背叛他……”太子对他有知遇之恩,对于安亭俊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直是安钰霄的儿子,可惜他不是…… 南宫元熠点了点头,看着安亭俊的眼睛他竟不知道如何拒绝他。 安亭俊是轩辕琨的儿子,他的身体里流着轩辕氏的血,太子可能也已经对他产生了戒备,就算安亭俊回到太子身边,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安亭俊苦笑了一下,苍夷国和北朝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先去南疆吧,玥儿一定很想见到她的大哥平安无事。”南宫元熠从来没有说过这么煽情的话。 安亭俊微微一愣,这时,只听轩辕琨还在做他称霸天下的美梦。 南宫元熠见状,暗忖着:“轩辕琨如此执着要当天下霸主,难道是因为他年轻时被父皇虐得太惨,以至于轩辕琨一直想要超越父皇,但又没有能力,只有捣鼓那些邪术。” “可他不知道邪不胜正吗?终有一天他会自食恶果。” 轩辕冥原本也想说点什么,最后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安亭俊回到苍夷国一定是人人喊打的对象。 就在这个时候,白先生突然跑过来,焦急道:“王爷,叶凌传来消息,邪风城出事了,遭到了驱蛇军的攻击,周瀚将军带着人拼死抵抗,也受了伤,还好梅老先生在,救得及时……” 转眼之间,南宫元熠转眸盯着轩辕冥,冷声道:“邪风城怎么会有苍夷国的驱蛇军?” 轩辕冥知道南宫元熠已经受伤了,现在若要对付他也正是时候,但要对付天涯却很困难。 轩辕冥淡淡道:“我接到你的消息就马不停蹄的带着我父皇赶来了。” “本王没有时间和你打哑谜,轩辕冥你若想要挑战北朝,本王定会奉陪到底。” “苍夷国的驱蛇军突然攻击邪风城,一定是你捣的鬼,因为当初用琉球炸驱蛇军军营的人正是你,那些驱蛇军后来怎么样了?也只有你知道。” “与我没有关系,是林琥,他刚才已经承认了。”轩辕冥道。 “轩辕冥你可真是打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好算盘啊,如果驱蛇军胜,你刚好打击了北朝,如果北朝胜,你刚好借助北朝的手消灭他们是不是?” 轩辕冥瞳孔一缩,他觉得南宫元熠太聪明了,一眼就看出了破绽。 正文 回邪风城 轩辕冥出苍夷国时,的确是使了些心眼,北朝只要有南宫元熠,对苍夷国就实在是太危险了,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让驱蛇军去消弱邪风城的力量。 轩辕冥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好,但他却低估了南宫元熠训练的那些新兵的力量。 就在这个时候,轩辕冥的人也传来消息,悄声道:“启禀皇上,驱蛇军败了……” 驱蛇军会败,轩辕冥也没有觉得多惊讶,但亲耳听到,他的瞳孔还是微微的一缩,“知道了。”他一直派人监视着邪风城的动静。 邪风城的兵力不强,但是却有北朝的龙虎军镇守,看来苍夷国真的太弱了。 南宫元熠见轩辕冥脸色瞬间变了,唇角噙着一抹冷笑,“看来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算你厉害。”轩辕冥看了南宫元熠一眼,带着人就走了,也不管轩辕琨和他的驱蛇人。 “什么叫算你厉害,我家王爷本来就厉害。”元宝道:“王爷,咱们不追吗?现在已经到了南疆境内,正是好时机。”若等他逃回苍夷国,想要抓他就很难了。 “轩辕琨已经在我们的手上,相信轩辕冥不是个笨蛋,以苍夷国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和任何一国开战。” “轩辕琨还有好几个儿子等着想要坐上苍夷国的皇位,比起其他人,轩辕冥更适合当苍夷国的皇帝。”南宫元熠道:“就算我们把他抓回北朝,轩辕氏的其他人很可能弃他而另择新君。” 轩辕冥虽然阴险,但他不会去碰那些巫蛊邪术。 当南宫元熠和白先生等人赶回邪风城时,已经是三天后,好在,邪风城保住了。 南宫元熠等人直接去了军营,没想到这次救邪风城的人正是那批新兵。 周瀚一直躺在床上养伤,见南宫元熠等人突然进来,连忙起身道:“王爷,您回来了?末将有愧,这次若不是新兵,末将带的两万士兵恐怕会全军覆没。” 周将军带的兵以前是守空谷关的,没想到到了南疆之后的第一场战役竟把他们的信心打击得跌落谷底,他们是北朝的正归兵,却不及南王新组建的那批新兵,说出去都丢人。 “周将军快请起。”南宫元熠将他扶起来:“你们做得很好。” 这时,杨六带着几个队长直接进了营帐,在见到南王的那一瞬间,他们突然跪了下去齐声道:“参见南王殿下,我们是代表暗门杀手来向殿下请罪的,是我们害了南王妃被人掳走,我们有罪。” 白先生也已经知道了南营发生的事,按龙虎军的军令,他们的确该罚,还得重重的罚,这次所有的龙虎军都被他调离,他们能抵挡住驱蛇军的攻击,他们已经将功折罪。 但王妃的确是因为他们而让人掳走的,叶凌派人搜寻了这么长时间,半点线索都没有,也很着急。 所以白先生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这件事只怕已经传回京都了,很可能会给南王带来麻烦,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解决。 周瀚突然道:“启禀王爷,王妃失踪不是他们的错。” 周瀚虽然是武将,但他也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正文 王妃说的为准 南宫元熠心里也很着急,此时,他的身体里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样,但他也得忍着,相信玥儿与他一样,都想着彼此。 只见南宫元熠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他知道他的情蛊毒又发作了。 “王爷,你怎么了?”白先生急声道:“快去请梅老先生。” 杨六等人也吓坏了,他们都纷纷猜测到:“难道南王殿下受伤了,他们觉得他们的罪过更重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冲动行事,南王妃也不会被人掳走,南王可能是太担心南王妃了,所以才受的伤。” 他们已经想好了,既然犯了错,他们再也没脸继续留下来了。 正当杨六他们要退出营账时,南宫元熠突然道:“北朝的龙虎军没有孬种,本王希望南大营的士兵将来是北朝最强的士兵,有了你们在,南疆的城门便固若金汤。” “殿下,你还认我们是南大营的兵。”其中一个队长惊喜道。 “本王何时说过你们不是南大营的兵,只要在南大营,你们就得遵守南大营的纪律,本王希望人人都认得北朝的龙虎军。”南宫元熠又道,那是父皇留给他的军队,他一定会好好守着他们。 “王妃说过,北朝的龙虎军威名远扬,是北朝真正的虎狼之师,是专门为保护百姓而生的。王爷,我们何德何能可以加入龙虎军。” 突然,南宫元熠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眼眸里满是宠溺,淡淡道:“王妃说你们是,你们就是,从今以后,不管谁否认你们,都不作数,一切以王妃说的为准。” 当南宫元熠知道安西玥是为了保住他的这支新兵才被人掳走的时,他心里别提有多满足与骄傲,他的玥儿永远与众不同。 梅宗政来替南宫元熠检查过,结果是内伤太重,暂时要静养,又因为情蛊毒发作,引发新伤,总之,情况很糟糕。 安亭允从药瓶里掏出一粒止痛药丸递给他,南宫元熠自然也认得。 突然,安亭允的声音就变了调,虽然软软糯糯的,但明显带着哭腔,“姐夫,去把我姐姐找回来吧,她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我好想她,呜呜呜……” 安亭允突然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小脸哭得红红的,和他平时的模样一点也不像。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煽情。”南宫元熠被他哭得鼻子也酸酸的,他第一次把安亭允拉到身边抱到怀里安慰,像极了相依为命的父子俩。 这时,宇文靖和李芸儿风风火火跑进来,见南宫元熠抱着安亭允,那气氛别提多诡异了。 南宫元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安亭允这么好了,他竟然抱了那小家伙。 南宫元熠见他们出双入对,就觉得很碍眼,宇文靖一回邪风城就去找李芸儿了,看来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宇文靖和李芸儿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啊。 原本李芸儿见南宫元熠回来不去找安西玥,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怒意,她们都快急疯了,安亭允天天都想出去找他姐姐,却被叶凌阻止了。 叶凌带着人也经常去找,南疆到处是山,这片山连着那片山,仿佛走不到尽头,最后都一无所获。 正文 有身孕了? 当见到南宫元熠抱着安亭允时,李芸儿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了,南王是为了邪风城的百姓才没有立即去找安西玥。 安西玥失踪,他比谁都着急。 宇文靖告诉她,天涯已经去找苗疆族人了,因为邪风城被驱蛇军袭击,南宫元熠才先赶来主持大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新兵的问题,他怕越耽误越会出事。 李芸儿不懂朝廷的事,更不关心,她只是觉得南宫元熠应该第一时间去找安西玥,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宇文靖却胆颤心惊地道:“王爷,我有一件事要告诉您?您听了之后别激动。”他对南宫元熠难得毕恭毕敬,还满眼的愧疚…… “如果现在你告诉本王,你和李姑娘要成亲了,就不必来告诉本王了,本王没有心情喝你们的喜酒。”南宫元熠声音也有力无力地道。 李芸儿的脸瞬间一红,“王爷,现在都到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开玩笑,那日我替西玥摸过脉,好像摸到了喜脉,她很可能已经有身孕了,所以我很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 南宫元熠的神情瞬间石化了,他一把将安亭允丢在地上,摇着李芸儿,高兴道:“你是说玥儿有身孕了?” 李芸儿愣了一下,才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也有可能是我摸错了,当时应该是日子短,我原本想等久一点,确定了再告诉你们的,没想到她会被人劫走了。” 宇文靖见南宫元熠激动得握住了李芸儿的肩膀,顿时,眼睛都瞪直了,他一把推开南宫元熠,将李芸儿护住,道:“都叫你不要激动了,现在还不确定。”男女授受不亲,最后一句他没说出来。 南宫元熠歉意道:“不好意思,本王失礼了。” “或许西玥根本没有怀孕,是我太紧张了,搞错了。”李芸儿又解释道。 这时,只见南宫元熠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不停的在营帐里踱步,喃喃道:“玥儿肯定有身孕了,因为那日林琥亲口告诉我,他要用玥儿和孩子制毒,他知道玥儿怀有身孕的,说明他知道玥儿的下落,当时我为什么不相信林琥的话。” 南宫元熠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为什么要杀了林琥,就算被林琥抓去制成毒人,至少他知道玥儿现在是否安全。 林琥死了,现在该怎么办?他想狠狠的抽打自己几嘴巴子。 他算无遗漏,林琥也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也派了暗影保护玥儿,没想到还是被林琥给算计了。 南宫元熠想了一圈与林琥有关的人,旋即跨步就出了营帐。 “你去哪里?”宇文靖喊道。 安亭俊也回了邪风城,南宫元熠找到安亭俊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一直和林琥在一起,这几个月里,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秘密接触的人,或者都有谁传消息给他,你仔细的回忆一下。” 安亭俊虽然奇怪南王为什么这么着急,但还是点了点头,努力的回想着,“因为林琥每次都很谨慎,他看过的信大部分都烧了。” 正文 圣旨 “我记得有一次,他收到一封信,当时他看了信后,就开始狂笑起来,我也不敢问他为什么笑,他还和往常的习惯一样,谁也不相信,看完信就直接烧了……” “不过,我记得那个信封很特别,好像是绣了一朵花的青布包裹着的。” “什么花?你还记得吗?” 于是安亭俊找来了笔墨纸砚,正好勾勒出的图案正是苗疆族的图腾,顿时,南宫元熠将苗疆圣物从怀里拿了出来。 安亭俊惊讶道:“那图案就是和这个一样的。” “确定吗?”南宫元熠问道。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我整个心思都在那封信上,还特地的留意了,当时我怕我记不住,私下里还偷偷的描绘了好几遍。” 于是,南宫元熠又和他对了一下安西玥失踪的具体时间,得出的结论是,安西玥失踪后,有人传了消息给林琥。 而那封信的主要内容应该就是关于安西玥的。 传信的那个人就是苗疆族人,而敢用苗疆图腾的人一定不是一般的老百姓。 南宫元熠脑子里现在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他甚至不敢相信苗疆族的巫师和林琥是一伙的。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十天后,皇帝的圣旨也到了邪风城,而此时,南宫元熠已经安排好一切前往南疆与天涯汇合。 所以邪风城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这时,只听传旨官员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疆南营士兵擅自离营,不服管教,引南疆战乱之祸,居心不良……” 而底下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他们纷纷竖着耳朵在听…… 圣旨很长,他们基本上听不懂,大致的内容就是南大营新招士兵不服管教,为了正军威,现在皇上要处罚他们了。 轻则赶出军营,重则杀头。 与此同时,朝廷派了苏河率领十万大军驻扎在南疆。 苏河是苏家的人,也是太子的人,他也不怕这区区几千人敢造反。 顿时,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纷纷道:“皇上要杀我们,凭什么?” “是我们守住了南疆,击退了苍夷国的驱蛇军,凭什么要杀我们?” “他们翻脸就不认人,兄弟们,咱们和他们拼了。”又有人道。 杨六急得,“大家先稍安勿躁,我们要相信南王殿下……殿下说过,我们永远是南大营的士兵……” 此时,杨六的底气其实也不足,毕竟是皇上下的圣旨,南王再厉害也没有皇帝厉害。 况且,朝廷还派了十万大军准备常驻南疆,这就更没他们什么事了。 又有人道:“我们相信南王,但是现在他们要杀我们,我们还给他们递脖子吗?” “我们已经改邪归正,北朝也容不下我们了,我们还留下来任人宰割吗?杨六,你别傻了,我们曾经是暗门的杀手,我就知道北朝容不下我们。” 这时,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慌乱起来,他们原本已经打算好了,一定不地辜负南王的期望,一定把自己变成最强的龙虎军。 就在这个时候,白先生赶来,他已经听说了圣旨的内容,这也正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 他首先朝着苏河行了一礼,才道:“南王殿下暂时不在军营里,苏将军,这圣旨可否等殿下回来再接。” 正文 夺权 来传圣旨的官员叫康进,这位白先生是何许人,其实他也不是很了解,只是文人都喜欢咬文嚼字,也喜欢胡思乱想,这位白先生能代替南王出面,说明他在南王的心中份量很重,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苏河是太子的人,谁见了苏家人不是拼了命的讨好,这位白先生表面上很恭敬,实则火药味很重。 白先生的举动让康进微微一愣,他直接提了“苏将军”三个字,南王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此时,倒让康进觉得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这话怎么接了。 康进是有苦不能言,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传圣旨这么重要的事会落到他一个小官的头上了。 因为皇上要惩罚的这批士兵是南王一手组建的,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啊。 不过,苏河倒是挺得意洋洋的,他一来南大营,就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一般,趾高气扬,仿佛他带来的十万士兵已经占领了南疆一样。 此时,只听苏河道:“南王殿下不在军营吗?本将军听说豫亲王都已经回京都了,他怎么会不在,莫非是南王有意躲避圣旨,不想处罚这帮野蛮盗匪。” 顿时,听了这话,不止士兵们生气,就连白先生眼中也升起了浓浓的怒意,道:“苏将军,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词,你说王爷有意躲避圣旨,这就说明南王殿下有意抗旨不接。” “抗旨是大罪,不接更是罪上加罪。轻则流放,重则那是要诛灭九族的。”白先生又朝着天空拱手道:“陛下洪福齐天,你诅咒王爷,那就是在诅咒皇上呀。” 南王和皇上可是关系很不错的亲兄弟,苏河在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同时,间接的把皇上也骂了。 康进也吓得额头冒汗,悄声着:“这不就是说,皇上也在南王的九族之内吗?” 这时,就有耳力较好的士兵听到了康进的悄悄话,也道:“咱们的南王殿下可是皇上的亲兄弟,王爷的九族不正是皇上的九族吗?” 骤然间,新兵们也纷纷呼喝,“苏将军,请问你是不是想要把皇上也抓起来问罪啊。” 苏河连忙道:“你们胡说,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众人见苏河吓得脸色都清了,纷纷道:“刚才还趾高气昂的,现在怎么就认怂了。” “谁再胡说,本将军定将他军法处置。”苏河怒道。 明显,苏河的警告对他们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刚才圣旨已经宣布他们不是北朝的士兵了。 这时,就有人豁出去闹得更凶了,他们再也不像最开始那样还有所顾及,现在才明白,皇上不是要处罚他们,而是要灭掉南王的威风。 有人道:“以前的邪风城一直落入贼人的手中,朝廷从来没有管过邪风城百姓的死活,现在南王殿下打跑了贼人,把邪风城治理得井井有条,朝廷就派兵来镇守了。” “南王妃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朝廷不派人去营救,去搜寻,却在这节骨眼上想要分弱和夺取南王的权力。” 正文 早有算计 片刻之后,南大营外面涌进来许多百姓,他们有老有少,有弱有残,一眼看过去,全都是老弱妇孺…… 他们大部分是新兵的家眷,也有从别的地方迁徙过来的。 他们都是受过南王和南王妃恩惠的人。如果不是他们,这些暗门杀手的家人们早就活不下去了。 他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再也不用逃亡了,现在朝廷来人要把他们赶出去,这就是不让他们有活路了。 这时,就有一个年纪约七十岁的老妇人朝着苏河跪了下去,哀求道:“官爷,我儿子没有作奸犯科,做坏事的全是那些挨千刀的坏人,求求你们不要杀他,求求你们了,官爷。” 老妇人耳力不太好,声音却很洪亮,她的每一个字都落入众人的心口上。 杨六媳妇怀里抱着她的女儿,也道:“南王妃是好人,我女儿就是南王妃救活的。” “她为了我们这些活不下去的老百姓,被人掳走了,官爷,你们也派人找找南王妃的下落呀,王妃教我们种的草药苗已经长起来了,没有南王妃在,这些药草就养不活,我们也活不下去了。”杨六媳妇一个劲的哭惨。 顿时,这些老百姓有替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称赞的,有替他们的亲人叫冤的,还有来叫苦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最初,他们不敢说话,但现在发声说话的人越来越多。 杨六媳妇当然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来军营也是白先生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不过他们说的也是事实,京都离邪风城十万八千里,京都的官老爷们的确是坐享了南王和南王妃的成果。 如果不是他们救了他们的命,现在的邪风城只怕已经是一座死城了。 白先生暗暗地瞅了一眼苏河,暗道:“苏河再怎么傲气,但他仍然是姓苏的,苏老将军曾经是北武帝的左膀右臂,他戎马一生,也不想因为后辈晚节不保。” “反观苏河,他才到南疆就开始耀武扬威,耍官威,如果他把苏河逼迫百姓的事传回京都,甚至传到苏老将军的耳朵里,自然有苏老将军来管他们苏家人。” 所以就让他们闹吧,让这十万北朝士兵都听听,苍夷国的驱蛇军,多亏了他们口中的“盗匪”拼命相护,才留给他们一个完整的邪风城。 原本苏河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康进制止了,悄声道:“苏将军,看来南王殿下真的不在军营,我们若私自将他们处置了,只怕不好和南王殿下交待,况且圣旨也没说要将这些人杀了……”南王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最后一句话他没敢说出来。 他知道,苏河可能是想借着南王殿下不在,趁机杀了这批新兵,但现在百姓也闹起来了,苏河的打算也破灭了。 苏河看了这些百姓一眼,只觉得他们出现得太是时候了,他不自觉的看了白亦一眼,觉得有些古怪,又找不出是哪里怪。 他一定要查清楚这位白先生到底是何人。 正文 半个苗疆族人 此时,苏河也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个人,就是邪风城的袁县令也没有来迎接他们。 南王的确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当初他还是世子时,整个京都的纨绔子弟都惧怕他。 后来,他变成先帝的儿子,变成南王后,连太后娘家也敢动,可见南王绝对不是浪得虚名,所以此时,苏河听了康进的话,也收敛了许多。 并且苏河还听小道消息说,太子派了他的暗卫到南疆,至于做什么,他也不敢确定。 苏河其实也很珍惜这次机会,他能以主将的身份带十万兵马到南疆,也是因为苏贵妃是他的姑母,苏贵妃一直想扶持苏氏一族,所以他才能这么威风。 康进又道:“咱们先去找周瀚将军,他比较了解南大营的情况。”听说周瀚受了重伤,所以他也没有出现,所以只能他们去见他。 于是苏河和康进直接去了周瀚的营帐。只是康进不知道,周瀚等人也是站在南宫元熠一边的。 当他们把来意说明之后,周瀚也开始着急了。 旋即,周瀚借着身体不适偷偷的出了军营。 苏河和康进则被留在了营账内坐冷板凳…… 与此同时,白先生出了军营,直接到了袁县令的府上。 白先生刚到没多久,周将军也到了。 当初,袁林曾受过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的恩惠,她的女儿就是安西玥救的,所以袁林才自愿请缨到邪风城担任县令一职。 他原本已经是兵部侍郎,在京都的官位也不低,当初南宫元熠写奏折上报邪风城和南疆的情况时,谁也不愿意来,袁林却主动请缨。 于是,三人坐在一起,就开始商量对策了。 …… 十天前,南宫元熠和梅宗政等人就离开了邪风城。 在他们当中只有梅宗政会苗族人的语言,沟通比较方便。 南宫元熠也是顺着天涯留下的线索找过来的,但是他们已经在树林中转了五天了都没有转出去。 此时,宇文靖突然道:“咱们越往深山中走,这里越是迷雾重重,不能再走了,如果饶进去了出不来会很危险,以前在飘渺山庄时,我多少和师傅学了一些奇门遁术,不过都怪我当初不好好学艺也不精通,如果白水杨那小子在就好了,他比较懂。”其实白水杨也不算精通,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顿时,所有人都用着希冀的眼神看向宇文靖,因为他们的确已经转了好几天了,带来的干粮都快吃光了。 “那你试着走一下,看能不能走出去。”南宫元熠道。 他们明明是根据天涯的标记找进来的,越往里走,越是找不到标记了。 旋即,宇文靖试着走了好几遍都没有成功,还是在原地的转。 他也泄气道:“南疆果真如传闻说的一样,处处透着一股阴邪之风,怪不得外族人都怕他们苗疆族人,不仅会制蛊,还会奇门遁甲术,难怪当年石璎女王这么有底气……” “你自己学艺不精还怪别人。”李芸儿连忙拉了一下宇文靖的衣袍,用眼神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口无遮拦,南王也算半个苗疆族人。” 正文 奇门遁甲之术 宇文靖见李芸儿朝着他瞪眼睛,只觉得她可爱,旋即两人就开始互动了。 就在两人打情骂俏之际,南宫元熠突然道:“奇门遁术是一种上古传下来的学术,苗疆族有人会此术法吗?我记得古老头曾经说过,飘渺峰即使被人称为仙山,其门下弟子也很少有人会此术法,他也只是略懂。” “当然不排除天下的其他能人异士。” 宇文靖点了点头道:“除了我们的那位开山之祖以外,其余人的确不精通,能看得懂就算有大智慧了,白水杨在这方面也算个奇才了,不过我估计,就算他在咱们也很难走通。” “我现在才觉得我连门路都没有摸到,去学这玩意儿的不是道家就是佛家,总之一句话,都没有娶妻生子。”宇文靖半开玩笑道:“本少爷还要娶媳妇回家……” 宇文靖看了李芸儿一眼,他口中的媳妇儿明显就是李芸儿,李芸儿懒得和他争辩。 南宫元熠不关心是道家还是佛家,他只关心是谁在此处设了奇门遁甲之术,既然这么隐秘,很可能这里就藏着苗疆族人。 “难道是天涯上次打伤的那位巫师?”南宫元熠分析道:“可是她的武功并不算高强,当时若不是有林琥和那批毒人在,他们已经将她抓住了。” “并不是武功高的人就会奇门遁术的,有些人不会武功,只要有慧根,同样很厉害,比如白水杨,他的武功就很弱,可他偏偏会一些简单的,如果他能像古师祖一样,活个百来岁,他可能会超越古师祖。” “所以她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苗疆族人。”这是南宫元熠推测的。 当时孟锦蓉是去救那些失踪的苗疆族人,可惜她一个都没有救回来,已经被那些人折磨得要死不活,最后孟锦蓉直接了结了他们的生命。 当时天涯见孟锦蓉出手这么狠毒,也是被气到了,才对孟锦容下了死手。 现在想来,那位巫师之所以下狠手,可能也是想让他们少受点苦。 突然,林间的鸟儿似受了极大的惊吓,顷刻间,方圆几十里的上空群鸟飞翔。 梅宗政看到这样的景象,吓得脸色都变了,急声道,“出现这种情况,说明它们嗅到了危险。” 又听他朝着安亭允道:“把你包里的毒蝎子拿出来,让它们保护你。” 梅宗政是不允许安亭允学天涯那样子捣鼓那些阴邪之物的,但是现在他却支持,说明真的有危险。 这种情况梅宗政看到过一次,就是当年苗疆族的蛊虫刚出来时,不过万物都怕火,当时先帝就是用火烧才使它们消灭殆尽的…… 此时,他们正在森林里,也不可能用火攻,否则很可能被火海包围,有更危险的事情发生。 “先别着急,可能是天涯。”南宫元熠突然道:“我猜他又想要控制林间的毒虫毒蝎子等有剧毒的小动物了,你们看地上的那些小虫子是不是都往一个方向跑了。” “天涯应该就在附近。”旋即,南宫元熠掏出怀里的苗疆圣物,试着吹了一下,圣物的口径处有几个小孔。 正文 就在附近? 顿时,只见从圣物口径端飘出一股悠扬的声音,那些小昆虫又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南宫元熠试了一试,就将圣物收了起来,肯定道:“跟着它们,我们就能找到天涯了。”说不定天涯已经找到办法引出苗疆族人了。 另一边,天涯在森林里也迷路了,他用了苗疆族的暗号也没有找到苗疆族人,说明他们都被人控制起来了。 天涯对孟锦蓉的恨意越来越浓了,只是他好久没有回南疆了,自从陆陆续续地有苗疆族人失踪,孟锦蓉才将他们移到她最后的秘密之地生活。 孟锦容在圣池居住了大半辈子。 顿时,天涯扯着唇角冷冷一笑,他以为苗疆族人被巫师控制起来了,旋即,天涯还是用了老办法,就是用他的血引森林中的毒物出来替他引路,他就不信他找不到入口。 森林里有变动,自然也惊动了栖息在林间的各种鸟儿,所以南宫元熠等人才看到头顶上有群鸟飞翔。 同时,天涯的这翻操作也引起了孟锦蓉和安西玥的注意。 安西玥最近的胃口很不好,自从有了身孕,她变得很虚弱,除了想睡觉,还是想睡觉。 贝儿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而她则照顾孟锦蓉的饮食起居。 她终于学会了用苗疆语换贝儿的名字,就觉得太难念了。 这日,孟锦蓉来到安西玥的面前,仔细打量,发现安西玥的脸色很差。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到我房里了,我看到你就烦。”孟锦蓉以为是安西玥照顾她所以身体才会这么差。 “孟前辈,您是在关心我吗?”安西玥自来熟地道。 安西玥都知道其实是她自己身体的营养跟不上所致的,因为她吃得太少了。 当贝儿来通知孟锦蓉从寨子外跑进来了许多虫子时,她就再也不淡定了。 安西玥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得跟着孟锦蓉和贝儿。 出来见到之后,她脑袋里已经有画面了,只有天涯外祖有这样的本事能够用音律控制这些小东西。 安西玥暗忖着:“难道是天涯外祖来了,可是那日从孟锦蓉的描述中,她已经猜测到是天涯打伤了孟锦蓉。” 这时,空气中突然传出来一道异样的声音,悠悠扬扬的…… 孟锦蓉突然神色一凝,“苗疆族的圣物出现了。” 安西玥也欣喜道,“是阿熠,他来找我了。”他吹的是他母亲留下来的曲谱,名叫《望乡》。 她知道孟锦蓉也听出来了。 旋即,安西玥和孟锦蓉互相看了一眼,只是两人此时心思各异。 孟锦蓉像是看穿了安西玥的心思,冷声道:“他们找不到入口,就进不来。” “那这些小东西是怎么进来的。”安西玥问道。 “它们本身就在山上的寨子里,何来的进来出去之说。”孟锦蓉说完就走了。 最后她还提醒安西玥道:“为了你肚子里圣女的安全着想,我劝你安分一些。” 无论安西玥怎么表现,孟锦蓉都在打她孩子的主意,看来她是笃定她出不去了。 实事也是,她尝试了好几次,的确也出不去,连入口在哪里她都没有找到。 …… 正文 望乡 当安西玥跟着孟锦蓉出了木屋时,那首曲子又出现了…… 安西玥加快了步子,喊道:“孟前辈,等一下,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孟锦蓉冷着脸,“没有人救得了你,你还是省点力吧,难道你没发现这里有些奇怪吗?” 安西玥四处看了看,老实答道:”青山绿水,挺正常的。“ 顿时,只见所有的村民都从屋里出来了,他们每个人眼中都像散发着光芒一般盯着她们。 村民们首先向她们行了一礼,才由一个岁数大的人上前和孟锦蓉交涉。 安西玥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但是从他们手上的比划来看,应该是指刚才突然出现的声音,他们应该都听出来了那首《望乡》,感觉很是亲切。 孟锦蓉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还发了脾气,使得村民们个个都胆颤心惊的看着她。 安西玥突然朝着孟锦蓉道:“他们是不是也听出来了?这是他们苗疆族人的曲子。” “你懂什么?”孟锦蓉怒声道:“他们没有家乡,望什么乡。” “我怎么不懂,我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到了渴望,他们也很怀念这首曲子。”安西玥固执道:“孟前辈,难道你不怀念吗?” 猛然,孟锦蓉的眼神变得冰冷蚀骨,紧紧的盯着安西玥:“南疆就是他们的家乡,但是被北朝人占领了,曾经他们也在那片土地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也和北朝的百姓一样,日出而耕,日落而归,可惜那些北朝人将他们都赶尽杀绝了,只留下这些老弱妇孺,他们还是不放过他们。” 安西玥竟然无言以对,只道:“灵静公主把这首曲子带到了北朝,她一定也是很想念她的家乡、想念她的母亲、想念她的师傅……” “孟前辈,您这么恨她,也是因为她是您唯一的徒弟吧。您是不是觉得她伤了您的心,违背了您的意思,执意要离开南疆。” 孟锦蓉意味深长的看了安西玥一眼,“她背叛的是她的母亲,背叛的是南疆族人,如果不是她,女王不会死,他们也不会四处逃避……” “居住在这里有多危险,你没看见吗?春季怕雨,冬季怕雪,那些可恶的北朝人。” 安西玥却突然笑了,“所以您觉得石璎女王也与您一样,同样恨石灵静。” “您觉得因为她,苗疆族才变成现在这样,所以您就觉得石璎应该要去恨她的女儿。” “您为什么让她从小泡在圣池里,让她当蛊医,你是巫师,你养蛊,却让她去治蛊毒,你不是很奇怪吗?” “因为你知道养蛊之人极阴极邪,并且很容易遭到反噬。”安西玥又心平气和的问道:“孟前辈,你养了一辈子蛊,你遭到过反噬吗?” 孟锦蓉冷声道:“笑话,我是巫师,怎么可能遭到反噬,我现在就去杀了南宫幽冥的儿子。” 安西玥见她这么自信满满,相信她说的真话,而此时,天空中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进来,她知道南宫元熠一定在附近,只是没有入口,他也不知道怎么进入寨子。 正文 北朝人 于是,安西玥直接把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 “你为什么这么恨南宫幽冥,因为四十多年前,北武帝下令焚烧了一个村庄,巫蛊之术最初是从哪里开始的吧,你的亲人死于那场灾难,所以你宁愿做苗疆族人也不愿承认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北朝人。” “你的确没有遭到反噬,因为当时你还小,但是那个村庄里的人却全都遭到了反噬,以至于蛊毒开始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孟锦蓉听到最后一句,差点摔倒,满目震惊的看着她,结巴道:“你,你……”怎么知道。 安西玥心想:”她当然知道,因为外祖父见证了一切,当年的苗蛮部落在北朝养蛊虫,自食了恶果,也连累了北朝的村民,才使得初登帝位的南宫幽冥不得不做出焚烧村庄的决定。“ “你以为我整天悠闲的呆在这里无事可做吗?后山的那个山洞,那方你所谓的圣池,其实也只是一个天然的温泉池,只不过里面被你放了药材。” 此时,孟锦蓉已经变得目瞪口呆了,她的神情也有些变了…… 安西玥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明明还摸不出任何生命的征兆,但她眼眸里还是流露出即将为人母的暖意,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爱她的孩子,相信石璎也一样。 而孟锦蓉对石璎的感情,只怕早就已经超出了主子与仆人的情谊。 那是一种畸形的感情,这可能和孟锦蓉小时候的遭遇有关。 安西玥想刺激一下孟锦蓉,因为只有她知道寨子的出入口。 安西玥又道:“当初女王临死前,把苗疆族的圣物交给了一个完全陌生,甚至不认识的人,让他转交给她的女儿,其用意,您就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璎儿为什么要把圣物交给别人……”而不是给她,孟锦蓉心里还是有些难受,比起石灵静,她应该是石璎最信任的人。 “因为石璎女王已经意识到靠养蛊虫来打败各国,是错误的,是不会成功的,你们这样做害的不仅仅是其他异国人,还有苗疆族人。” “她到死都想着她的女儿,所以她是很爱石灵静的,而不是恨她,她最怕的人应该是你……” “啊!”孟锦蓉突然乱叫了起来,嘴里还叫着石璎的名字。 “她是我的璎儿,她不会这么对我的,你胡说,你胡说……她说过,要与我一起共同创建苗疆族的繁荣盛世,她怎么可能不相信我呢。” 安西玥见她受了刺激,终是有些于心不忍,又道:“其实您也只是嘴硬心软,表面看起来冷心冷情,嘴巴也不饶人,其实您也是担心石灵静的,你恨的只有南宫幽冥罢了。” 之后,孟锦蓉像一阵风一般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在孟锦蓉离开之后,贝儿就主动的过来扶安西玥,让她回到木屋里休息。 还指了指她的肚子,也是因为关心她。 安西玥的脑子反应也很快,突然问道:“这首曲子你们都会吗?” 正文 烧伤的男孩 可是她比划了半天,都没有人听得懂,于是安西玥随意在摘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树叶,放在唇边,她不会吹《望乡》,但她记得那个调子,简单的哼上几句还是没问题的。 以前天涯外祖教过她怎么用树叶发声,没想到现在却派上用场了。 安西玥也只吹了一小段,顿时,贝儿就懂了,也迎合着安西玥的曲调唱了起来,她唱的正是《望乡》,不过是用她们苗疆族的语言唱的。 顿时,在贝儿的带领下,所有的村民都哼起了这首歌曲,好像完全不受外界的纷扰一般。 安西玥唇角含笑,这样夫君应该能听到了吧。 她暗忖着:”原来苗疆族人都会唱这首歌,从他们的口中听这种曲调,还真是有些异样的感觉,感觉胸口闷闷的,涩涩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安西玥终于找到和苗疆族人沟通的方式,又试着吹了起来。 虽然吹得不是很好,但好在所有的苗疆族人都懂了。 片刻之后,只见他们纷纷拿出一种奇怪的乐器,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从乐器中发出悠扬的曲调,安西玥终于听到真正的《望乡》了。 这时,又有村民跳起了苗疆族的舞蹈…… 安西玥来这么久了,第一次在他们脸上看到如此幸福的笑,像一轮轮暖阳瞬间射进了她的心里,又像是在呐喊家乡的悲凉感情。 安西玥也跟着他们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原来他们也是有欢乐的方式的啊,希望阿熠也能听到这些歌声,不知道孟锦蓉听到苗疆族人集体唱这首歌是什么样的心情?一定是脸都气绿了吧。” 她知道他们只是单纯的把她当成了苗疆族的圣女,只有圣女才能带给他们希望。 安西玥住在这里的这些日子,也认识了很多人,虽然不知道怎么沟通,但他们都是最朴实没有心眼的普通百姓。 此时,他们都不知道,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 安西玥也很警惕,瞬间转身,也只看到一张张笑意盈盈的脸,并没有发现异常。 躲在暗处的正是苗疆族的叛徒,只是此时,他也出不去,完全不知道寨子外面是什么样的情景。 他还等着林琥带着他走出穷困的山寨,是怎么也想不到林琥已经死了。 此人,正是那批出寨子寻找失踪族人中其中一个人,原本当时他也是被林琥抓住了,最后他却因为害怕背叛了族人,才使得最后越来越多的族人被林琥抓走做试验。 并且他还从林琥那里得知,他们的巫师也和林琥是一伙的。 …… 与此同时,南宫元熠和天涯汇合后,天涯想让林间的这些昆虫替他们带路的想法也落空了。 这道奇门遁甲术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这时,南宫元熠也听到空气中飘荡着悠扬动听的吹奏声,断断续续的,惊声道:“你们听,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歌声……”李芸儿道。 天涯等人也听到了,“是苗疆话,是他们在唱歌,唱的是《望乡》,这是每一个苗疆族人都会唱的曲子,意思是说他们的故乡在哪里,他们四处迁徙,四处奔波,何地才是他们的故乡……” 李芸儿道:“王爷,这不就是刚才您一路带我们找过来时吹的曲子吗?原来还有这层意思,怪不得听着挺伤心的。” 这是南宫元熠在沁竹雅苑的密室里找到的,当时他和安西玥其实是去找石灵静留下来的苗疆制蛊毒的书籍,没想到发现了一张翻译成汉字的曲谱。 南宫元熠也是研究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摸索出门路,他娘早就将这首曲子翻译成了汉文。 “是玥儿在提醒我们。”南宫元熠有些激动:“我娘的遗物里也有首曲谱,刚才我也只是无意中用圣物吹奏了这首曲子。” 于是,南宫元熠又掏出乐器,开始吹奏起来,他只希望安西玥能听到他的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林间的树叶猛烈的四处摇晃起来。 只听空中传出一道女人的笑声:“哈哈哈……南宫幽冥,你就是一个伪君子,狗皇帝,你果然还是来了,我要杀了你。” 南宫元熠只觉得整片林子的树都在晃动的感觉,难道她就是布阵之人? 他突然冷了双眼,沉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认识南宫幽冥?” “我是特地来取你性命的恶魔,哈哈哈……” 不等对方回答,天涯突然冲天而起,“少装神弄鬼,我知道你就是当年女王说的“疯子”,苗疆族的巫师,教女王养血蛊的人就是你吧。” 天涯的声音有些沙哑,风也把他的斗篷吹掉落了下来,露出的脖子到半边脸都是狰狞的疤痕,看着恶心极了。 “你是那个被烧伤的男孩?你没死……”孟锦蓉突然问道。 孟锦蓉这么多年来一直居住在山洞里,她没有听过天涯的名号,但天涯却知道她。 只不过天涯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样说,因为他被烧伤时,也才十几岁,难道他们认识。 天涯和梅宗政同时一惊,她怎么知道天涯是被大火烧伤的。 天涯也完全想不起来,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当年的那个村庄已经变成了一个废墟,至今都寸草不生,他不相信那个村子里的人还留有活口。 孟锦蓉见他们都不说话了,又自言自语道:“安西玥那丫头呱呱呱的说了一大堆,不就是想让我出来见你吗?她以为让我出来,你们就能破了我布的阵法,哈哈,真是痴心妄想,她肚子里的孩子将会是苗疆族新一任圣女。”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伤害玥儿和孩子。”南宫元熠见她毫不避讳的承认玥儿在她的手上,心里更乱了。 天涯解释道:“圣女会继承女王的位置,可惜苗疆族的圣女早就不存在了,看来女王说得没错,她果真是个疯子。” 梅宗政见识了两场巫蛊之祸,他也听出了孟锦蓉对北武帝浓浓的敌意。 只听他解释道:“你对北武帝是不是有什么误?,当时我在场……“ 正文 心魔 孟锦蓉之所以认识天涯是因为她记住了他半边脸都被烧伤了,那场大火太过于骇人听闻了,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年南宫幽冥是如何残忍的烧了她的亲人,但她怎么也认不出梅宗政。 她听梅宗政如此说,轻蔑的冷笑了起来。 “误会?他放火杀人,最后还把知情人灭口,这些难道都不是事实吗?他烧死的是北朝的老百姓,南宫幽冥为什么这么狠毒,不救救他们,让他们全都被活活烧死。” 梅宗政内心也始终不愿意承认这就是事实,但是任谁站在北武帝那样的立场,都会做出一个抉择。 梅宗政道:“北武帝因为那件事,恨极了巫蛊,同样他也悔恨了一辈子,当时如果你也在场,你就该知道,我们都在尽力救治,我们努力了两个多月,半点成效都没有……” “救不了就可以不救吗?他是北朝的君主,是皇帝,他怎么可以杀自己的子民。”孟锦蓉冷声道:“还有你,你也是南宫幽冥的帮凶。” 梅宗政感觉喉咙似被堵住了一样,站在一位医者的角度,他救不了他们,也不配行医,即使很多年以后,他都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 他们都错了,错得离谱,如果当时他们再努力努力,找出解药,他们就都不用死了。 南宫元熠也听出来了,这位苗疆族的巫师竟然是北朝人,原来是因为那场灾难使得她放弃北朝子民的身份,主动投身苗疆族,甚至学会了制蛊。 南宫元熠沉声问道:“明知道是蛊毒害了你的亲人,害了那些村民,你为什么要制蛊害人?” “你只知道你的亲人死了,其他因为你们的蛊毒而死的人又该找谁报仇?” “周国的那场巫蛊之祸,您不会不知道吧,因为您与苗疆女王的野心,周国差点被你们灭国,这样算起来,周国的冤魂如果来找你们报仇,岂不是会将苗疆女王的坟墓也刨开,让她死也死得不安心。” 南宫元熠知道周国之祸其实是轩辕琨嫁祸苗疆的,但罪魁祸首还是因为苗疆巫师制蛊而起的。 现在和她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只会勾起她心中的仇恨,他看得出来她的仇恨只是针对他的父皇。 南宫元熠又道:“害得苗疆族人四处逃亡的人也是你,石璎女王也是你害死的……” 陡然,孟锦蓉冷冷的看向南宫元熠,她恨极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最恨的人最后还拐走了她的徒弟,还和那个人生了孩子。 “什么周国的巫蛊之祸,我们没有……,我也受了重伤,我一直在这里养伤,等我重新回到南疆时,族人们死伤无数,东躲西藏,都是他要赶尽杀绝,不是我害的他们……” “不是我害了璎儿,不是我害的,是你,就是你杀了她。” 自从石璎死后,孟锦蓉一直在封闭自己,并且选择性的忘掉了那段记忆,她不愿意承认其实她才是害死石璎的真凶,她不愿意承认她让石璎炼制血蛊是错的,她没有勇气承认就是她害死了石璎女王。 还逼得石灵静离开了南疆,她把这一切都怪到南宫幽冥的头上。 正文 变老 顿时,只见孟锦蓉的头发渐渐的变得花白,皮肤上也出现了皱纹,她恨极了,她连出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哇哇哇”的哭了起来,哭得像个孩子。 “你走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她脑海里重复的出现这句话,仿佛像有什么魔力一般,让她的脑子都快炸开了一样。 孟锦蓉的哭声差点让南宫元熠瞬间石化,因为这画风转变也太快了,刚才还满腔仇恨,要找南宫幽冥报仇,现在却哭得像个孩子。 “啊……”这时,孟锦蓉突然嘶声叫了起来。 南宫元熠知道她应该是失控了,瞬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他出现在孟锦蓉的面前时,孟锦蓉已经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南宫元熠满眼的震惊,问道:“你就是我娘的师傅?” 这么老? 孟锦蓉抬起满是皱纹的双手,恐慌道:“我的脸,我的头发,我不能变,不能变,否则璎儿会认不出我的。” “快去找林琥,让他给我药,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他,让他拿药来。”孟锦蓉突然去求南宫元熠给她找林琥。 孟锦蓉的心思还在她变老的容颜上,仿佛不认识南宫元熠了一般,一个劲的催促道:“快去把养颜蛊给我拿来,快去拿来……我不要变老,我不要变老……” “原来真的是你把苗疆族人交给林琥制成毒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天涯赶来刚好听到林琥的名字,气得想一掌拍死她。 南宫元熠连忙阻止,“别杀她,玥儿还在她手上。”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娘的师傅。最后一句话南宫元熠不知道如何开口,看见她的样子,也知道她做了很多错事,但他觉得自己对她的恨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深。 天涯瞪了她一眼,怒道:“林琥已经死了,根本没有长生不死药,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当年苗疆族人被人追杀,也是苍夷国捣的鬼,是轩辕琨偷了血蛊陷害苗疆族,我们都错了,真正的坏人不是北武帝,我们的仇人也不是北朝。” “轩辕琨已经亲口承认了。” 无论天涯说什么,孟锦蓉都听不懂,她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容貌变老了,她不知道怎么去见石璎。 南宫元熠突然问道:“你的养颜蛊放在哪里的,我帮你去拿。” 这时,孟锦蓉才看向南宫元熠,拉着他的手,悄声道:“放在山洞里的,你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了,璎儿不喜欢我养蛊,她会生气的,她会赶我走的。” 孟锦蓉又看了其他人一眼,“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了。” 南宫元熠朝宇文靖他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离远一点,才道:“我不会让女王知道的。” 孟锦蓉又道:“静儿也会不高兴的,也不要让她知道了,那丫头古灵精怪得很,唉,现在不知道又跑哪里去玩了。” 这时,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瞬间出现,只见它突然落到了孟锦蓉的肩膀上,“咕咕咕”地在她的肩头叫了起来。 正文 相见 “阿凤”孟锦蓉高兴的唤了一声,又听鸟儿“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南宫元熠眸光一沉,猛然间眸光射向“阿凤”。 顿时,吓得阿凤飞离了孟锦蓉的肩膀,飞向了密林深处。 南宫元熠被一只鸟给嫌弃了,孟锦蓉喊道:“阿凤,快回来,静儿不会把你制成秘制烤小鸟的……” 南宫元熠满头黑线,暗忖着:“她口中的静儿应该就是他娘,至于秘制烤小鸟,是什么鬼?” 于是,孟锦蓉带着南宫元熠左拐右拐,步伐很奇特,他们来到一道屏障前,应该有机关之类。 这时,南宫元熠又听到了那首《望乡》,并且越来越清晰。 他目光有些急切,玥儿是不是就在这里面…… 就在这个时候,孟锦蓉也听到了这首曲子,脸色瞬间就变了,她突然间清醒了过来,朝着南宫元熠冷声道:“南宫幽冥,是你,就是你害死了璎儿,我要杀了你。” 南宫元熠见她翻脸比翻书还快,连忙躲避她的袭击,孟锦蓉的速度也很快,朝着南宫元熠出手招招都是下了死手。 这时,那只阿凤鸟又冒了出来,又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甚至还去啄孟锦蓉的脖子,像是在反抗。 “你让我不要伤害静儿,连你也帮着他吗?是他把静儿带走了……”孟锦蓉也扬声吼道。 于是,南宫元熠就见一人对一鸟,吼得不可开交,这情景他也只觉得诡异。 阿凤鸟不受奇门遁甲术法的影响,它和安西玥相处的这些日子,也已经不再惧怕她。 这时,孟锦蓉和一只鸟也吵够了,瞬间闪到南宫元熠的身边,问道:“它帮你。” “……” 南宫元熠瞬间一愣,顿时无言以对。 天涯和昆虫能对话,现在他又遇上一个能与鸟对话的怪人,苗疆族真是处处是人才啊。 南宫元熠见孟锦蓉不再对他出手,暗道:“难道他是被一只鸟给救了吗?” 于是,当南宫元熠跟着孟锦蓉进入苗疆族人隐居的寨子时,孟锦蓉突然之间又消失了。 “喂,你去哪里?” 而他的眼前出现在的一副景象就是,这里的房屋几乎都像是生长在山崖峭壁上一般,道路也是蜿蜒曲折,四周开满了鲜花。 一眼望去,这里倒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越往里走,歌声越清晰嘹亮,只见形形色色的奇装异服中间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俏丽女子。 她的发饰完全脱离了北朝女子的装扮,梳成了苗疆族姑娘喜爱的样式,她穿的长裙短衫上绣着精致的花朵,张扬而富贵,南宫元熠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安西玥。 她正卖力的和苗疆族的村民们“欢声笑语”。 哪里像是被人掳劫来当人质的。 当她听到那声“玥儿”时,安西玥差点以为自己是幻听。 等她再次确认时,南宫元熠已经迫不及待的朝她飞奔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玥儿,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安西玥感觉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他了,直到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她才展颜微笑,“没有,你的族人对我很好。” 安西玥突然推开他,当着众人的面,将南宫元熠的手轻轻的放在她的小肚子上,悄声道:”阿熠,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你要当爹了。” “我已经知道了。”但当他知道她被人掳走时,他更关心她的安全。此时,他必须保持清醒,保护好玥儿和孩子。 与此同时,南宫元熠的眼睛却扫向了别处,他不敢太表现出来,因为林琥告诉他玥儿有身孕的事,他猜测一定不是孟锦蓉告诉林琥的。 所以苗疆族内有内鬼。 南宫元熠当着所有村民的面将安西玥又抱紧了几分,突然,这些村民莫名其妙的唱起了他们都听不懂的歌谣,像是在用最质朴的感情祝福一对依恋着的恋人。 安西玥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简单,只是南宫元熠微微一愣,一双双陌生的奇怪的眼睛盯在他的身上,让他不知道如何回应,他们都是他娘的族人。 安西玥朝着他们微微一笑,才道:“你知道我第一天见到他们时,是什么想法吗?” 南宫元熠差点傻掉,他看了看安西玥,只听安西玥又道:“我当时就在想,这就是天涯外族说的苗疆族的族人啊,他们是阿熠的亲人,所以当时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对他们笑,他们也对我笑。” “我看见他们躲在这里,与外界没有半点联系,我就在想,我的夫君一定可以还他们一个平静安全的南疆。” 南宫元熠与他们也无法交流,第一次,他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因为连打招呼都没有办法。 只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这时,孟锦蓉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安西玥拉过贝儿,原本她想介绍一下,但是语言不通, “你是怎么进来的,孟前辈说过任何人都破解不了她的阵法。”安西玥道。 “孟前辈?她就是我娘的师傅吗?”南宫元熠又指了指脑子:“她这儿好像有问题。” “一会儿疯一会儿傻一会儿痴一会儿又正常了,我也不知道她的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安西玥也分不清。 于是,安西玥就把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南宫元熠。 南宫元熠这才知道孟锦蓉的真实名字,只不过,她一会儿疯一会儿正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阿凤鸟又咕咕咕的飞来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它一个劲的朝着安西玥叫,还在她四周打转。 南宫元熠道:“这只鸟好像很有灵性,我感觉它见到我很激动,最奇怪的是我刚才看见它和孟锦蓉吵架,最后还是孟锦蓉败下阵来……” 安西玥已经和它相处了一个多月了,叹息道:“它叫阿凤,好像是你娘的宠物鸟,一直跟着孟锦蓉几十年,也算有感情了。” 陡然,安西玥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孟前辈又发生什么事了?” “她说她不能变老,明明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难道还能真像林琥一样返老还童,再说林琥已经死了……” “遭了,孟前辈有危险。”于是,安西玥带着南宫元熠就朝着后山山洞跑。 正文 第一次做父亲 “慢一点,小心一点,别摔着……”南宫元熠连忙拉住她,像哄小孩子一样。 在来的路上,他就咨询了李芸儿,李芸儿说过,女人如果有了身孕,应该要注意很多问题,李芸儿还说怀孕的女人比花还娇贵,要细心的呵护着,千万不能磕了碰了。 他第一次做父亲,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才能保护好他们。 南宫元熠的整个心思都在安西玥的身上,又看了这里的地形,路都不平整,万一摔跤了怎么办? 南宫元熠心里紧张得要死,在没有见到她之前,他还很镇定自若,尽量表现得冷静再冷静。 可是见到安西玥之后,他就各种担心,再也绷不住了。 于是,南宫元熠直接将安西玥打横抱了起来,道:“路不平,我抱着你走。” 安西玥投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心里其实美滋滋的。 她又看了看脚下的路一眼,这里是她和贝儿走得最多的一条路,以平常的速度也还好,不过现在情况特殊。 这些日子他一定很担心她,只听南宫元熠声音温暖,带着宠溺,又道:“玥儿别动,为夫就想这么抱着我的夫人。” 他的气息吐在她的耳侧,温柔而让她安心,即使没有耳语厮磨,安西玥还是感觉心里好像小鹿乱撞,她太了解南宫元熠了,他们分开了这么久,其实她也很想他,很沉迷他的怀抱。 她也不矫情,搂着他的脖子,“好吧,你的轻功比我走路快,咱们快去救孟前辈……” 南宫元熠刚才故意差点咬到她的耳垂,见她只知道关心别人,失望道:“就只是为了救她,你才愿意让我抱着,分开这么久,你有没有很想我?” 安西玥感觉耳根子一红,解释道:“孟前辈很在意自己的容貌,为了变得年轻,她对她自己下蛊,她的身体因为常期下蛊毒,身体里残留了很多毒素,上次就差点要了她的命,我们快一点赶去,否则她会伤害自己。” 安西玥上次用银针替她排过一次毒,才救回了她的命。 只要好好调养,配合她的药和同时施针排毒,就会慢慢好,可是如果孟锦蓉又对她自己下蛊毒,就真的很危险了。 南宫元熠惩罚性的咬住了她的耳垂,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安西玥只好求饶:“夫君,与你分别这些时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满意了吧。 南宫元熠知道她是故意,也没有听出多少真心,但心里还是很满足:“为夫也很想念我家夫人和我们的孩子。” 于是,南宫元熠施展着轻功朝着后山疾驰而去。 当他们见到孟锦蓉时,发现她的白头发并没有任何改变,脸上和手上的皱纹也没有消失,因为她养的所有蛊虫消失了。 孟锦蓉怀里抱着石璎的灵牌,哭得很伤心。 安西玥让南宫元熠放自己下来,问道:“孟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旋即,她就看到地上放蛊虫的木盒子东倒西歪的,里面一只蛊虫都没有了,这些可是孟锦蓉的宝贝,哪里去了? 正文 知道内鬼是谁 只见孟锦蓉依然抱着石璎的灵牌,拉着安西玥的手道:“静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和璎儿等了你很久了,我们都很想你……呜呜,师傅错了,做错了很多事……” “孟前辈,我不是灵静公主,我是安西玥……” 孟锦蓉又道:“璎儿,你的女儿回来了,我把她还给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孟锦蓉突然变得战战兢兢,她生怕大声说话都会让石璎生气。 此时,完全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静儿,师傅真的错了,师傅不该让璎儿养血蛊。” 此时的孟锦蓉完全哭得像个被人遗弃的老太婆。 于是,安西玥替她切了脉,发现她的脉像很乱,又问了好几个问题,孟锦蓉嘴里一直念叨着石璎的名字。 安西玥看向南宫元熠,“现在该怎么办?她又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娘说过,只有她的师傅才能解你身上的情蛊毒。” 师傅就在眼前,却变得疯疯癫癫的。 南宫元熠沿着山洞巡视了一圈,才道:“这里遭了贼,有人偷走了她的蛊虫。” “贼?怎么可能有贼?没有孟前辈带路,没有人能进入寨子,苗疆的这些族人也出不去。”安西玥疑惑道。 “因为苗疆族出了内鬼。”南宫元熠沉声道。 “失踪的苗疆族人找到了,他们被林琥捉去制成了毒人,当时她突然出现杀了那些苗疆族人,天涯和我都以为是她和林琥勾结,现在看来我们都错怪她了,不是她。” 安西玥坚定道:“我也相信她不会害这些族人。”他们很是敬重孟锦蓉,并且,孟锦蓉能设屏障让他们躲避起来,也是出于保护他们。 “孟锦蓉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容貌,林琥从苗疆族人的口中得知了孟锦蓉是苗疆族巫师,最擅长养蛊,所以林琥很可能是想让孟锦蓉替他养蛊,而他则命长生不死药诓骗她。” “但是孟锦蓉时而疯癫,时而正常,又会奇门遁甲之术,林琥也控制不住她。”南宫元将所有的信息都串连起来。 “害了苗疆族人的内鬼还在寨子里。”南宫元熠又道。 安西玥也想起来,今天当所有村民都出来时,她总感觉背后有人盯着她。 “你不是说林琥已经死了,那人偷了孟锦蓉养的蛊虫有什么作用。” “这个寨子没有孟前辈带路,或者解除她布的阵法,进不来也出不去,所以我可能知道那人是谁了。” 安西玥突然想到一个人,时常在她面前晃悠的那个中年男人。 而且,那个人还不知道林琥已经死了,偷了孟锦蓉的蛊虫也是为了返老还童,可惜巫蛊之术至阴至邪,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安西玥还想到了一个事,就是情蛊毒也是从苗疆族流出去的,很可能是那个中年男人给林琥的。 “阿熠,情蛊毒的解药可能也在那个人手中。”安西玥道:“你刚才进入寨子时有没有注意到一个左边脸上长了一个疙瘩的胡子男人,当时他还领着苗疆族人寻找他们的失踪的族人……” 正文 受蛊毒反噬 顿时,南宫元熠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 这时,贝儿急匆匆的赶来,满目的焦急,对着孟锦蓉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就在这个时候,寨子里突然吹起了号角,安西玥知道,这是苗疆族人之间用来传递消息的号角,号角一响说明有大事发生了。 “出事了,寨子里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安西玥道,“把孟前辈带上,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会听她的。” 于是,安西玥让贝儿去扶起孟锦蓉,孟锦蓉怀里死死的抱灵牌,舍不得撒手。 安西玥费了好大的劲,哄骗了半天,还把自己当成石灵静,孟锦蓉才愿意跟他们离开山洞。 …… 当他们赶到出事地点时,寨子里的村民也都赶到了。 这时,他们才看到那个偷了孟锦蓉蛊虫的苗疆族人因为被蛊毒反噬,使得他全身开始溃烂,嘴里一直在喊着救命。 与了一起受蛊毒反噬的还有他的家人们。 贝儿带着安西玥和孟锦蓉赶来时,只见中年男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们。 “救……救……我们。”这是安西玥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到汉族的语言。 他在向安西玥求救,南宫元熠连忙阻止:“他好像中毒了。” 安西玥也不敢随意靠近,就算不为了自己,她现在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是不是你偷了孟前辈的养颜蛊?”安西玥问道:“那些蛊虫呢?你把它们弄到哪里去了。” 但他好像是没听懂,嘴里还一直说着苗疆话。 手也一个劲的拍着自己的肚子,南宫元熠道:“应该是那些蛊虫钻进了他的肚子里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时,只见孟锦蓉在他的身边转了一圈,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那些失踪的虫子一个个地又从中年男子嘴里钻了出来。 所有人都用一种震惊的目光盯着孟锦蓉,安西玥和南宫元熠也吃惊道:“他会变成这样子,真的是因为这些蛊虫的原因?” 当蛊虫从中年男子的肚子里爬出来后,他的肚子再也不痛了,只是他现在已经中了蛊毒,身上的和脸上的股肤都烂了一般。 孟锦蓉找到她的蛊虫时,眼睛都瞪直了,随之而来就见她突然笑了起来,就在安西玥和南宫元熠都以为她更疯了时。 孟锦蓉突然拉过安西玥,将安西玥的双手举起,高声道:“灵静公主回来了,从今以后灵静公主就是苗疆族的圣女,她是石璎女王的女儿,是苗疆族的女王继承人。” 就连贝儿也朝着安西玥跪拜。 突然,就有村民也陆陆续续的朝着安西玥跪拜了下来,安西玥和南宫元熠都一脸懵逼状态,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拜她。 孟锦蓉突然又用汉话道:“苗疆族的圣物是身份的象征,拿来,交给灵静公主,只有见到圣物,他们才会全心全意的相信她。” 这话她是对南宫元熠说的。 与其说苗疆族人相信安西玥,不如说是孟锦蓉相信安西玥。 南宫元熠看向她的眼睛,只觉得她的眼睛异常精神,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正文 解开 “孟前辈,您认识我吗?”南宫元熠也学着安西玥唤她一声前辈:“我是您最恨的那个人的儿子……” “灵静公主和南宫幽冥的儿子,你是北朝人,我不放心把他们交给你。” “丫头,你不是想让我替他解情蛊毒吗?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替他解了情蛊毒,再放你们离开。”孟锦蓉像是清醒了一般,她叫她丫头,而不是静儿。 安西玥一听,她愿意帮南宫元熠解情蛊毒,点头如捣蒜,连声道:“我愿意。” “我还没有说出我的条件,你就这么快答应,你不怕我抢你肚子里的孩子当圣女,教她养蛊吗?” 安西玥笑着道:“您不会的,我知道您是疼爱灵静公主的,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灵静公主的亲人,您都后悔了,怎么还会让她的后辈再去碰巫蛊之术。” 孟锦蓉在心里替安西玥竖起了大拇指,自从她把安西玥掳劫来,她不哭不闹,反而淡定自若的在寨子里平静的生活,她明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却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她。 她没有想到苗疆族里也有叛徒,养颜蛊是她根据自己的需求养出来的一种蛊虫,被人偷去只会使其全身溃烂而亡。 孟锦蓉也不愿意教他们养蛊,因为养蛊极其损阴损阳,一辈子碰了就没办法摆脱。 孟锦蓉道:“你不是说让我教你说苗疆族的语言吗?你答应留下来,直到学会他们的语言,我就替他解情蛊毒。” “就这样?”安西玥很有自信,她和贝儿也相处了这么久,就是因为没有人替她解释,所以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平时也是靠猜的。 三个月后,孟锦容才放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离开,那个背叛苗疆族的人也死得很惨。 安西玥的肚子已经隆起很高了,明明只有五个月,却像是别人七八个月,孟锦蓉一直守在山洞里不愿出来,她是要守着石璎的灵牌度过余生,她这辈子做的错事很多。 自从那日之后,孟锦蓉亲自把养颜蛊和她养的其他蛊虫全都亲手毁了,她也没有再想变回年轻的模样,仿佛已经放下了心中的心魔,记起了当初她遗忘的记忆。 这日,南宫元熠和安西玥一起去圣池,可是当他们走到后山之后,突然发现这里没有路了,他们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山洞的入口。 安西玥一直在山里喊着孟锦蓉的名字,喊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她。 南宫元熠扶着安西玥,这才警觉道:“我们找不到她了,她又把自己藏了起来,这里被她施了阵法。” 通过三个月的学习,贝儿也已经会说汉话了。安西玥教会了他很多。 贝儿也已经知道,她其实是巫师从北朝带回来的孤儿。 贝儿很是高兴,因为她很喜欢安西玥,她喜欢北朝的食物,没想到她的身世会是这样的。 突然,安西玥和南宫元熠顺着下山的路越来越明朗,仿佛那些屋子也从层层的云雾中挣脱出来。 正文 怀了双胎 孟锦蓉解除了为苗疆族人布的阵法结界,同时把守护苗疆族人的任务交给了南宫元熠和安西玥,放下了前尘旧怨,独自一个人消失了。 她带走的唯一一样东西就是石璎的灵牌。 安西玥这才知道,孟锦蓉要教她苗疆族的语言是什么意思,她也想让他们重新回到南疆的土地上生活。 孟锦蓉也知道,南宫元熠就算为了灵静公主也一定会守护好这些苗疆族人。 她终究不是个坏人。 孟锦蓉替南宫元熠解了情蛊毒,安西玥算是欠了她一个大大的人情,以安西玥的性子,是一定会以性命替她守护好他们的。 三日后,南宫元熠带着所有的苗疆族人出了深山,把他们带回了南疆。 盛夏的烈日毒辣得很,安西玥的身子越来越沉,梅宗政给她检查过后,才知道她怀的是双胎,前期营养跟不上,所以她的身体也消耗得很快,脸色也不好。 马车行驶得很慢,因为太热,安西玥感觉还是很难受,南宫元熠在一边看着,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只见他冷冷目光盯着安西玥的肚子,现在才知道,原来女人怀孕的过程中这么辛苦,安西玥应该是怀了双胎的原因,所以才比别人累一些。 不过她虽然很累,但心里仍然幸福满满,笑着道:“阿熠,你怎么又皱眉了。” “他们要折磨你到什么时候?才不让你这么辛苦,等他们出来,我非得揍他们的屁股。”南宫元熠亲力亲为的照顾了安西玥三个月,真是想不到,她小小的身体里住着两个让他操碎心的小家伙。 生命真是很神奇…… 当年他娘生他时,一定也很辛苦。 “还早着呢,现在才五个月。女人怀孕都这样,其实也不辛苦,你别冷着脸了,会吓到他们的。” 因为是在马车上,天气又闷热,所以他们赶路的速度就更慢了。 好在天涯和元宝已经带着这些苗疆族人先去了南疆。 “你们要乖一点,不要让你们的娘这么辛苦,等你们出来,爹做好吃的犒劳你们,请你们高抬贵手,不要折磨你们的娘。”南宫元熠又改变了态度,换脸也很快,靠着安西玥的肚子轻声哄道。 “你怎么这么幼稚啊,他们这么小,怎么可能知道……” 这时,南宫元熠突然道:“动了,玥儿,他们踢了我一脚,还没生出来就敢反抗我了。” 安西玥笑呵呵的,“谁让你要揍他们……” 马车内一片欢声笑语,幸福满满…… 但此时的南疆还是麻烦不断,争吵不休。 …… 三个月没有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的消息,李芸儿和宇文靖早就回了邪风城。 没想到一回来,邪风城就被朝廷的军队接管了。 李芸儿以药堂东家的身份这才住了下来、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北朝和苍夷国正式开战了,苏河作为主将带领着十万士兵被苍夷国的驱蛇军打得屁滚尿流。 苏河以为他是来镇守南疆当大将军的,可以好好的威风一回,没想到一来就与苍夷国开战,使得他猝不及防。 苏河没有对战经验,更没有与驱蛇军交过手,现在还留着命,也是因为有人在暗中保护他,不想他死。 正文 放走了轩辕琨 原本两国也挺和谐的,轩辕冥正在处理苍夷国内乱,原因是轩辕冥带着太上皇出了皇城,却没把太上皇带回来,所有的亲王都开始找轩辕冥的麻烦。 谁料,没几日,被南宫元熠抓走的轩辕琨突然逃脱了,连带着他的那些驱蛇人也一并逃走了,逃跑那日正是苏河的军队入住南疆的第二日。 所以轩辕琨一现身苍夷国,就准备找北朝报仇,这才引来了轩辕琨带领着驱蛇军与北朝开战。 只是,这场战役打得很奇怪,驱蛇军虽然与苏河带的兵开战,明明苏河败得很惨,这些驱蛇军却怎么也攻不破南疆边界。 苏河败了的消息同时也传回了京都,皇帝就发了脾气,就连苏贵妃来替苏河说好话,皇帝也没买她的账。 之后皇帝就找来豫亲王商量对策,太子也在场,暗骂苏河没用,十万兵马交到他手上,他却半点用处都没有。 而太子派去寻找安西玥的暗卫在南疆转了几个月半点收获都没有,只知道南王带人进了密林深处,所以他们也试着跟进去,最后差点没得来,所以他们就不敢贸然行动,直到苗疆族人被带到南疆地界,他们才打听到,南王已经找到了南王妃,并且在回城的路上。 由于没有接到太子的下一步动作,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敢躲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 对于苏河的惨败他们也略有耳闻,不过,他们也知道了暗处有一支人一直在守护南疆。 谁也不知道,轩辕琨半路逃跑其实是周瀚、白亦和袁林的主意。 当时,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一致决定,既然苏河是奉了皇命,拿了圣旨来的南疆,他们也不可能抗旨,只等轩辕琨集齐了对北朝的怒火,他们再把轩辕琨放了…… 这个办法最危险,但也最有效。 轩辕琨被放走时,也被折磨得呛,让他吃尽了苦头,也加深了对北朝的恨意。 这时,前往各国的使臣都已经回国,现在整个天下都知道了轩辕琨的阴谋和野心,南宫元熠除掉了轩辕琨,这正是大家都皆大欢喜的事,以为可以相安无事一段时间了。 因为各国都不想打仗,打仗就意味着劳民伤财。 谁也不引起战火,除了轩辕琨。 而同时,就在周国准备要找轩辕琨讨要说法时,轩辕琨逃回了苍夷国的消息也令周皇陛下头疼不已。 于是,周国的皇帝本着两国是盟友的关系,又一次求助北朝的皇帝,只是南宫楠不是南宫幽冥,他只想天下太平,安居乐业。 旋即,周国皇帝又让周国公主去找南宫睿说情,让北朝一定要帮帮周国,一举将轩辕琨拿下,给周国死去的亡灵一个交待。 只是周皇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北朝并不得宠。 两国关系顿时陷入紧张状态,周皇还提到,当初南宫元熠捉住轩辕琨时,曾答应把轩辕琨交给周国处置,因为二十多年的周国之祸正是出于轩辕琨之手。 现在人却逃了也不是南王殿下的原因,而是苏河的原因。 正文 当爹了,嘚瑟了 这日,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的马车才驶进邪风城,就被全城的百姓给堵住了去路。 他们纷纷叫屈喊冤,向南王申诉这三个月以来,苏河及苏河的人是如何欺压他们的…… 甚至,新兵们已经被苏河的人控制了起来,如果不是苏河现在没时间兼顾,不知道苏河要想什么办法来处置他们。 南宫元熠掀开车帘,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也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总之一句话,就是有人想要夺了他的权,借着新兵违反军纪一事。 这个人是谁也不难猜测,他在南疆的动静闹得有点大,如果真让他组建军队成功,于国来说,当然是好事,他训练出一支虎狼之师,守住的是北朝的天下。 同样,他的名声大震,更是让人觉得是一种威胁。 作为臣子,如果功高震主是很危险的,南宫元熠的风头已经压了一片人。 这时,只见南宫元熠不慌不忙地挑唇轻笑,高声道:“乡亲们,你们的诉求本王都已经知晓,但是本王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乡亲们先给本王让路,待本王安顿好本王的妻子,再来商榷你们的事……” “因为王妃有了身孕,需要回去静养……”南宫元熠又骄傲道。 此时的他活像一个傻子,一点都不聪明的样子,如此高调只因为南王妃有了身孕。 南宫元熠知道白先生已经想出了救新兵的办法,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但他们的亲人并不了解,每天都活得提心吊胆的。 南宫元熠在邪风城百姓的心中一直很有威信,南王妃被人掳走也不是什么秘密。 此时他们一听南王妃回来了,顿时高兴道:“南王妃回来了……” “太好了,南王妃安然无恙的地回来了。” “南王妃有身孕了,怪不得南王殿下如此高兴。” “恭迎南王妃娘娘。”顿时,百姓们纷纷高兴行礼。 “恭喜南王,喜得贵子……” 顿时,百姓纷纷给安西玥让出了一条路来。 在他们的心中,只要南宫元熠回来了,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安西玥的肚子已经大了,全身都很臃肿,她坐在车内都觉得好汗颜,南宫元熠是不是太高调了。 旋即,她掀开车帘的那一瞬间,瞟到了南宫元熠唇角勾意味深长的浅笑,好像在说:“大家都来看吧,我要当爹了,我家夫人有身孕了。” 这么多百姓堵在路口,一定是有人提前放了消息,她知道一路上都有暗影暗中保护他们,他们的行踪也很隐秘。 南宫元熠接收到安西玥的目光,脖子一缩,连忙放下车帘,装作没有看到安西玥,又对着车夫道:“走吧,王妃累了。” 车夫也是南宫元熠的心腹,也是龙虎军中的一员,此时担任车夫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不过,主子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替王妃驾车是他的荣幸。 当安西玥在小院见到李芸儿时,李芸儿和小十差点没哭成一团。 安西玥却很淡定:“你们哭什么啊,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正文 一打就跑,一打就败 “安西玥,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失踪的这几个月,我们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怕你出了什么意外,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怎么向干娘交待……”李芸儿的情绪最激动。 “我一直很后悔,后悔没有早一点告诉你,当初我替你诊脉时,摸到了喜脉,我怕诊断错误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一去不回,没有机会让你知道你有身孕了。” “现在太好了,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了……”李芸儿看着她的肚子,哭得更伤心了,“宝宝也平安无事,呜呜……” 安西玥鼻子一酸,安抚着李芸儿:“我平安了,我安全回来了,现在你们总算放心了吧。” 原来她一直是幸福的,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在等着她回来。 这时,姜霜扶着程枫也从屋里出来,姜霜的照顾是值得的,程枫终于醒过来了,没有生命危险。 “大小姐,我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每一次你都会逢凶化吉。”姜霜的眼泪也止不住了。 程枫傻傻的笑着,明明是很精明的一个铁血硬汉,在姜霜面前就像个傻瓜,程枫也喃喃道:“参见王妃。” 因为姜霜说要等王妃回来后,让王妃做主,她要嫁给他,程枫一方面高兴一方面担心,现在他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 元宝叹息道:“真是傻人有傻福,程枫那个榆木疙瘩都能找到媳妇。” 程枫能醒过来,元宝其实比谁都高兴,此时,他能娶上他喜欢的姑娘,他更是替他高兴。 旋即,元宝凑近小十道:“等南疆的事处理好,我也要请王爷和王妃替我们主婚,三喜临门。” 小十脸一红,“想得美,谁要嫁给你啊。” “脸都红了,还说不嫁,就算你不嫁我也要娶,这辈子我元宝非小十妹子不娶。”元宝突然一本正经地道。 小十的脸红得比苹果还红,一溜烟就跟着进屋了。 接下来的两天,南宫元熠都没去军营,因为军营被苏河占着。 只是此时的苏河有些狼狈,他因为见识了驱蛇军的阵仗,现在躲着不敢出来了。 他也听说了南王已经回来的消息,于是,他屁颠屁颠的就想去见南王一面,想要商讨应对苍夷国驱蛇军的策略。 可是,南宫元熠以要照顾怀孕的妻子为由拒绝了,并称:“皇上既然派苏将军管理南疆,请苏将军一定要守护好北朝的第一道防线,重任就交给苏将军了,等本王回京,一定替你向皇上请功。” 苏河被拦在门外有些欲哭无泪,三个月前,他还很嘚瑟,轩辕琨明明被抓了,苍夷国的驱蛇军没了主心骨自然溃不成军。 这时,苏河的手下见他灰溜溜的回来了,问道:“将军,兄弟们都抵不住了,就算车轮战,兄弟们也怕被毒蛇咬。” “南王殿下告诉您当初是如何击退驱蛇军了吗?他又是怎么捉住轩辕琨的?” 苏河突然看向手下,冷声道:“我怎么知道。现在各国都对苍夷国伺机而动,他们为什么偏偏揪住本将军不放。” 手下暗道:“因为将军您没有什么战斗力,一打就跑,一打就败,苍夷军认为你比较好欺负,攻破邪风城是最快进入北朝的一条捷径。” 正文 执手走天涯 另一边,待苏河离开后,白先生才从暗处出来…… 叶凌看着苏河灰溜溜离开的背影道:“果然自作孽不可活,还是先生的计策高明,治得苏河服服帖帖的,他再击不败驱蛇军,恐怕皇上就要请他回去了。” 白先生却担忧道:“我们当初也只是想给苏河一个教训,现在苏河已经和苍夷国周旋了两个多月了,这么多士兵要吃要喝,再这样下去也会加重北朝的负担,最后苦的还是百姓。” 他们有对付驱蛇军的办法,也在暗中操作,让轩辕琨拖住苏河,只是没想到这一拖就是三个月。 白亦当时其实也是气不过,南王对北朝尽心尽力,更是忠心耿耿,皇上竟然会派苏河这样的人来南疆给南王下马威。 如果苏氏一族壮大,他也怕再出一个苏国舅。 这时,元宝才出来给白先生行了一礼,道:“王爷猜到今日先生一定会亲自上门,先生请吧,茶已经沏好了。” 白先生笑着道:“王爷有心了。” 他知道南宫元熠回来后一直没有去军营一定是有了打算,他要陪南王妃,也要让苏河知道他只是在陪南王妃。 白先生进来时,只见南宫元熠正陪着安西玥走路消食。 南宫元熠对白先生很尊敬,见他进了客厅,连忙去迎接:“白先生,您来了,快请进。” “王爷请。” 白先生眉宇间的忧愁瞬间就消失了,原来从小被龙虎军逼迫着长大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 他还记得豫亲王把他丢进龙虎军的那一天,他告诉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进了训练场,你就不是世子,打赢了我,才能走出去。”没想到一眨眼,都快要当父亲了。 白亦又向安西玥见了一礼。 “白先生,好久不见。”安西玥礼貌的回礼,微笑道:“你们有要事相商,我就先出去了,姜霜做了消暑的绿豆汤,我去看一下。” “你别亲自动手,让她们做。”南宫元熠嘱咐道。 “知道了。”都快被你养废了,幸亏白先生来了,她早就想做绿豆汤。 安西玥也没那么娇气,只不过是南宫元熠太紧张。 待安西玥离开后,白先生才道:“王爷,苏河是太子的人,这次皇上派苏河来接手南疆,也许是太子的意思,我猜太子想要的是龙虎军的兵权,他是君你是臣,咱们要早做打算。” 南宫元熠也收起了眼眸中的温柔,目中天生带着一股威严之色,思量了片刻才道:“我猜皇上的第二道圣旨很快就会到南疆了。” 白亦看向南宫元熠,又听他道:“有两种可能,其一就是让我为主帅,带兵击退苍夷国,其二就是招我回京都,这就意味着要放弃南营里的士兵。” “皇上的这道圣旨已经表明,他是支持太子的。”白亦担心道:“如果真的回了京都,南疆的这些百姓怎么办?” 如果南宫元熠没有把苗疆族人安顿在南疆,这里交给谁管理都没有关系。 现在虽然洗脱了苗疆族的冤屈,周国也知道他们的仇人其实是轩辕琨,但是可能还会有人找苗疆族人的麻烦。 “放心吧,豫亲王已经回了京都,我相信他会替我争取的。” 南宫元熠也知道,太子要继承北朝,皇上自然是要帮太子积赞兵力,太子想要龙虎军,他也理解,因为他是储君,是北朝的主宰者,没有哪一个君王会放任一个亲王手底下有大批私兵。 就算他们是先帝留给他的也不行。 当初,豫亲王主动交出虎符,在豫王手中的五十万兵权回到皇上手上,皇上也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他大概也怕豫王起兵谋反。 南宫元熠突然道:“所以我要等皇上的圣旨挂帅出征。”他的眼睛里都闪着光,为了南疆的百姓,他一定要训练一批龙虎军出来。 白先生也很欣慰,南王最终选择担负起守护南疆的责任。 “放了轩辕琨这件事,我做得有些欠妥……”他怕南宫元熠责备他不顾及北朝士兵的安危。 南宫元熠却道:“轩辕琨放了咱们还可以再捉,但是如果这些南营新兵真的被处置了,本王就真的步了先帝的后尘,会悔恨一辈子。” “师傅,谢谢你救了他们,接下来的日子,还请师傅多费心,到时候我要带南营士兵出战。” 因为白亦是仆,而南宫元熠是主,他敬重白亦,却从来没唤过他师傅。 白亦眼睛里蒙着一层迷雾,突然一愣,这声师傅他怎么受得起,“王爷放心吧,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南大营的兵。” 等他们商量好事情出来,姜霜做了满满的一桌子好菜招待白先生。 白先生也听说了程枫与姜霜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算是提前恭喜他们。 顿时,小院又见久违的热闹。 南宫元熠因为与白亦的谈话变得心事重重。 安西玥也看出了他有些不高兴,于是,就拉着南宫元熠出了客厅:“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都快变成猪了,吃太饱了难受。” 南宫元熠因为有心事,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一听安西玥难受,这才反应过来焦急道:“哪里难受?” “好了,我就是想出去走走,当了爹了,怎么还变成傻子了。” 旋即,安西玥主动牵起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声道:“呀,你们的爹不开心了呢,你们有什么办法逗逗他啊?” 她又学着小朋友的声音撒娇道:“为什么要不开心啊?爹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大魔王。” 安西玥又道:“因为有人欺负他啊。” “我们就是保护爹爹的混世小魔王,娘亲娘亲,你快叫爹爹别不开心了……” 南宫元熠刮了刮安西玥的鼻子,突然把她揽入怀里,像是真的在回应安西玥肚子里的孩子一样:“爹爹没有不开心,你们好好保护你们的娘亲。” “阿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执手走天涯,也是不错的选择。” 安西玥努力往他怀里拱了拱,她知道他是因为皇上不信任他才不开心的。 正文 婚礼 以前他是无欲无求,南宫元熠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可是现在龙虎军现世,他又组建南大营,京都的那些人渐渐的就有了诟病。 南宫元熠的一颗赤诚之心被人揣摩,任谁都不会高兴。 现在他们的肩头又有了保护苗疆族百姓的重任,他更不可能自由自在,不管不顾。 这时,只听南宫元熠淡淡道:“乾坤含疮痍,忧虞何时毕?当是我还嘲笑轩辕琨虚伪,打着拯救天下苍生的口号作恶,现在想来当权者谁不是为权力而生的呢。” “阿熠……” 安西玥觉得心里挺堵的,权利的诱惑没有谁能抵挡得了。 包括已经是太子的南宫睿,他也开始忌惮南宫元熠。 “我没有时间来伤春悲秋,因为我是他的儿子,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让他们明白,我只是为了守住父皇辛苦打下的江山。” 南宫元熠不自觉的将手指紧握成拳,眼眸中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坚定。 安西玥轻轻的扣紧了他的手指,唇角含着一抹甜甜的微笑,目光坚定的望着远方的余晖…… “你看,那是金色的余晖啊,夕阳西下,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好长,他们的脸上都是笑。” 他们指的是邪风城的老百姓,安西玥现在可是邪风城的稀有动物,人人见了她都会尊敬的打招呼。 “唯有田间的静谧,才让人感觉到活着的希望,我想父皇最终也只是想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吧。” “就算太子要夺我手上的权,我也要替父皇守住北朝的江山,如果父皇还活着,我相信他早就将南疆治理好了,这些苗疆族的百姓也不用躲着几十年不敢露面。” 南宫元熠也将目光看向了远方,这才是真正的安居乐业、岁月静好。 安西玥点了点头,道:“我和你一起。” …… 这日,是姜霜和程枫的成婚之日,整个小院都洋溢在一片喜色里。 早在五个月前姜霜就开始置办成婚用的物品,七七八八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当时姜霜是奔着替程枫冲喜去的,没想到因为安西玥失踪又给耽搁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程枫中途醒了过来。 两人能够终成眷属是所有人都替他们高兴的。 因为邪风城不比京都繁华,一切都礼仪礼数虽然很简单,却很温馨。 姜霜和程枫都没有亲人,唯一的亲人就是安西玥和南宫元熠。 程枫从小陪着南宫元熠长大,所以南宫元熠也算是他的亲人。 婚宴过程也很简单,隔壁就是新人的院子,算是从小院送到另一个小院,只有一墙之隔。 喜宴也正在热热闹闹的进行着……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也正坐在上首位置,只等着替新人主持新婚礼。 下首是一袭大红喜服的一对新人,小十也换上了女装,梳了一个精致的发式,扶着姜霜缓缓而来。 这时,袁县令急匆匆的来找了一圈,在小院没找到人,又找到了隔壁。 福公公一进入小院,看到小院的简陋瞬间就红了眼眶,原来南疆的日子这么艰苦,南宫元熠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苦。 福公公一直挺喜欢南宫元熠的,这次能来南疆送圣旨,不管皇上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是为了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好。 另一边,白先生正在大厅观礼,见袁县令赶来,问道:“发生什么事?” 袁县令焦急道:“京都又来人了,这次来传旨的正是总管太监福公公,快找南王殿下去接旨。” 福公公可是皇上的心腹,袁林也和福公公接触过,他感觉皇上能派福公公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他急匆匆的就赶了过来。 白先生知道南宫元熠一直在等京都再来消息,于是,他挤进人群,把这事告诉了南宫元熠。 南宫元熠当即要走,安西玥见状,连忙拉住他:“你去哪里,新人马上要拜堂了……” “皇上的圣旨到了。” 安西玥也着急,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圣旨早不来,晚不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又不能让他等等, “玥妹妹。”突然,挤进人群的还有身着一袭湛蓝色衣袍的安亭轩。 只见他满脸带笑,脸上满是喜悦,又道:“南王殿下,南王妃……” 安亭轩已经考上举人,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这次能来南疆也是受了安钰霄的嘱托,搭了福公公的顺风车。 安西玥顺声望去,瞬间呆愣在当场,“轩哥哥……”你怎么来了?今天姜霜成婚的大喜日子,安亭轩明知道姜霜的心意,上时不知道他见到姜霜嫁给了别人,会是什么感觉。 可是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出口,已经听到门外的鞭炮响了起来,有人高声道:“新人到……” 顿时,全场一片欢声笑语,来恭贺的除了邪风城的百姓,还有龙虎军等人。 只见程枫意气风发,一袭大红色的喜袍穿在身上看着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而紧跟在他身后的则是盖着红盖头的姜霜,姜霜手中牵着一个大红彩球,小十也在一边搀扶着。 当小十看见安亭轩也在人群中时,顿时愣了一下,因为,她好像知道姜霜的秘密,不过因为安亭轩不喜欢姜霜,伤了姜霜的心…… 小十是这样理解的,于是,小十冷冷的瞪了安亭轩一眼。 安亭轩接收到目光,也顺着小十看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感觉那个身形让他感觉到有些熟悉,所以就多看了两眼。 谁料,这时姜霜因为小十的迟疑,突然轻声问道:“小十,到了吗?” “跨火盆了,小心一点。”小十反应过来提醒道。 “恩,你牵着我,我怕摔倒。”到时候很丢脸的。姜霜又轻声道。 程枫听到姜霜的声音,却细心的牵起了姜霜的手,笑着道:“有我在,别怕。” “嗯。” 就在这个时候,安亭轩好像发现了不对劲,盖头下的那个声音好像是姜霜的。 安亭轩瞬间冷了脸色,直勾勾的盯着红盖头,轻声道:“姜霜?” 姜霜听见有人叫她,手上的红绸都差点掉在地上。 正文 斩断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安亭轩,对着他指指点点:“这位华衣公子是谁啊?怎么会叫新娘子的名字?” “不知道啊,衣着这么华丽,也是来参加喜宴的吧。” “我看他不像本地人……” 今日来参加婚宴的还有邪风城的百姓,见此情景自然也生出了一些八卦的心思。 姜霜已经听出来是安亭轩的声音,此时,她只觉得手心冒汗,虽然隔着红盖头,她还是下意识的第一时间抬头看了一眼程枫的方向。 她记得当初在京都时是如何受三夫人的羞辱的,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山鸡永远也飞不上枝头当凤凰。 可她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当凤凰,也不想攀高枝。 此时,程枫也牵着她的手,明显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来,同时,他也看了安亭轩一眼,朝着他礼貌的点头,算是见了礼。 安亭轩的视线始终都停留在姜霜的身上,程枫虽然话不多,但他也能感觉得到安亭轩看姜霜的炙热。 程枫突然觉得心里一空,胸腔里的空气仿佛都被人抽走了一样,难道安公子也喜欢姜霜,还是姜霜喜欢安公子。 整个婚宴现场,只有程枫觉得尴尬极了,他突然好怕,怕他自己是阻拦在安亭轩和姜霜之间的第三者,更怕姜霜是因为报恩才选择嫁给他的。 如果真是这样,姜霜嫁给他就毫无意义了。 当他醒过来时,没日没夜守在他床边的是姜霜,她为了他变得很消瘦,他想抽死自己,怎么可以让她这么辛苦。 当他知道姜霜不顾他很可能永远也醒不来,她也要嫁自己时,他就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把这个女人捧在手心里疼爱。 可是现在,他所有的梦和欣喜都瞬间破碎了。 他觉得这辈子能娶姜霜成为他的妻子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和姜霜相处的这些时日,他一直觉得不太真实。 原来竟真的是一个梦。 程枫鬼使神差想要放开姜霜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姜霜突然扣紧了他的手指,固执的越扣越紧…… 程枫满目震惊,傻傻的盯着他和她十指相扣的手,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流,一阵激动,瞬间就将姜霜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往正厅行去。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惊得他们瞳孔瞪得大大的,还是元宝第一个反应过来,高声欢呼了起来:“新人拜堂了……” 元宝带头起哄,其余的人也跟站闹了起来,刚才那一瞬间的尴尬顿时就化解掉了。 另一边,此时,只见安亭轩再也站不住了,他突然跨步向前,想要阻止…… 这时,安西玥连忙上前握在他的手腕上,微笑着悄声道:“轩哥哥,你来探望玥儿怎么也不提前写信来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 安亭轩发现安西玥手上的力道有些加重,再看向那盖着盖头的红衣女子,她的双手紧紧地搂着程枫的脖子,虽然盖着盖头,他都能感觉到红衣女子脸上洋溢着幸福。 安亭轩还是不甘心地问道:“她是姜霜?” 安西玥压低声音回道:“今天是姜霜和程枫大喜的日子,你如果真的为她好,就祝福她吧,你娘和姜霜说的那些话我都知道了。” 她在提醒安亭轩,姜霜应该找一个对她一心一意,视她若珍宝并且疼爱她的丈夫,而他不适合姜霜。 安亭轩突然后退了半步,听了安西玥的话,随即把他腰间挂着的一个荷包悄悄的捏在了手中,藏了起来。 姜霜离开京都之时,一定是被他娘说的那些话给伤着了。 安亭轩不记得他是怎么离开的,只听到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祝贺声和欢呼声。 待新人行了大礼之后,安西玥就以有些累了为由回了小院。 刚回到院子,就见安亭轩神情很是失落的坐在凉亭里,手上还握着一个绣工精湛的荷包,正在发呆。 安西玥看了荷包一眼,就知道是姜霜的绣的。 隔壁正热闹喧天,一片喜庆,她看安亭轩的神情就觉得不对劲,暗忖着:“看来轩哥哥对霜儿也生出了些不一样的情愫。” 这时,安亭轩突然抬头,苦笑道;“这个荷包是当初在飘渺山庄时,姜霜绣的……” 安西玥一把夺过来,反复的看了看,才道:“你这个样式的我也有一个,也是姜霜绣来送给我的。” “当时在飘渺山庄时,她是不是还绣了很多,几乎每一个人都送了一个。”安西玥又道。 其实她知道是姜霜为了避嫌,才每个人都帮着绣了一个。 不过,此时讲这些都没有任何用了。 安亭轩瞬间一愣,她的确每个人都送了:“可是,她在京都时……”当时他正在为参加春试而做准备,姜霜无微不至的照顾他。 如果不是他娘,姜霜不会离开京都。 “轩哥哥,你是不是误会了?霜儿对每个人都很好。” 安亭轩脸瞬间一红,结结巴巴地道:“我……可是她,明明……” 只见安亭轩微微的点了点头,安西玥假装没有看到:“你是不是感觉你有一点点喜欢她,如果娶她当你的正妻,三婶会同意吗?如果纳她为姨娘,三婶勉强能答应,可是她会幸福吗?” “我娘……”安亭轩几乎无言以对,他娘瞧不上姜霜。 安西玥又道:“程枫为了救姜霜差点没命,姜霜没日没夜的照顾他,他们是两情相悦,终成的眷属,现在姜霜成婚了,她娘也希望姜霜能幸福,并且我相信姜乳母在天有灵一定也很高兴。” 安亭轩这才喃喃道:“即使在京都,姜霜也没有承认过对他有别样的情愫,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 这时,南宫元熠见完福公公,才走到凉亭中,牵起安西玥的手,关心道:“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安西玥摇了摇头,“不累,福公公来南疆的目的是什么?” “咱们进去再说。”南宫元熠道。 安亭轩看到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如此恩爱,心里也由衷的替安西玥高兴,当初他也是因为太年轻,对玥妹妹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现在他才明白,他永远是她的亲哥哥。 玥妹妹现在也有了身孕,南王对她也很好,她也很幸福。 正文 妥协 进了正厅,这时,南宫元熠突然问道:“这次你来南疆,岳父是不是让你带了话来?” 他知道安亭轩已经考上了举人,如此年轻就能考上举人,将来好好努力,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成为国之栋梁。 只不过太子娶了他的亲妹妹为侧妃,希望安亭轩仍然保持着当初的那份坚定。 安亭轩这才把京都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他们。 朝堂上反对他的人很多,更反对他组建南大营新兵。还说要把暗门的余孽全都杀掉,以儆效尤。 安钰霄最担心的就是他苗疆族少主的身份,有一部分大臣抓住这点不放,纷纷猜测他是不是要当苗疆族大王。 还给他扣上了一顶莫须有的帽子。 南宫元熠听到这里,不怒反笑道:“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他们真是脑洞大开。” 这时,安亭轩又道:“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讲,大伯父让我瞒着你,可是我觉得如果我不告诉你,将来你知道后,一定会很自责的。” 突然,安西玥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京都发生什么事了?” 安亭轩才道:“祖母已经病了好几个月了,当初听了玥妹妹失踪的消息之后,病情就更严重了。我每次去探望她,她都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如果可以,你还是尽快赶回去见她一面。” “不知道她能不能熬得过去了。” 安西玥眼眶里布满了泪花,眼角的泪水瞬间滚落了下来,“怎么会这样?我一直传有信回京都报平安的,也寄了调理身子的药膳方子回去。” “沈太医的医术极好,父亲找沈太医看过吗?” “沈太医一直在替祖母调理身体,时好时坏,就是不见痊愈。”安亭轩道。 南宫元熠连忙安慰道:“玥儿,别激动,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阿熠,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瞧瞧祖母,她身体一直很硬朗,怎么会突然生病?” 安亭轩又道:“祖母是因为瑗儿要嫁给太子当侧妃,才气病的。” 安西玥道:“可是就算气病了,也不可能一直不见好啊。轩哥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她记得前世,老夫人也是被她气得病倒,可是最后,祖母也不至于病重,一直活得好好的。 安亭轩也很无奈,自从瑗儿当了太子侧妃,他娘和他妹妹都变了,安亭轩也劝过,可是他根本劝不住他娘,老夫人其实也是被他娘给气着了。 安西玥突然冷了双眸,冷声道:“三婶是不是以为安西瑗当上太子侧妃,你们的地位就稳了。” 安亭轩才不是这样想的,他的志向是凭自己的能力考科举,而是像他娘说的那样,靠裙带关系让他飞黄腾达。 “夫君,我要回去探望祖母。” “可是你的身子不适合行这么远的路程……” “我不能丢下祖母不管,她一直在等我回去。” “好,我们回去。”南宫元熠揽住安西玥,让她不要再伤心了。 这次福公公带来的消息是,皇上让他回京都任职,还说当初答应过给他的职位一直给他留着的。 这个意思很明显,让他放弃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南大营。 安西玥看向他:“可是,我们走了你的龙虎军怎么办?你的新兵怎么办?” “有白先生在,这次我们回去,我会把所有的龙虎军都留下来。”南宫元熠又道:“回去之前,我要带他们把苍夷国的驱蛇军全都消灭之后,我们就起程回京。” “可是皇上没有同意?你这样做是抗旨,到时候更说不清了。” 南宫元熠微微挑了挑眉,唇角也扬起自信满满的弧度:“所以这次多亏了白先生一直吊着苏河,苏河很快还会再来。” “况且,皇上并没有限定我的归期,放心吧,我自有打算,你只需要好好准备,给我两天时间。” 到了晚上,苏河真的又来的,因为,邪风城大办喜事的事又传到了轩辕琨的耳朵里,轩辕琨想要趁着这个空档偷袭南疆,没想到还真让他偷袭成功。 这次,白先生没有派人暗中袭击驱蛇军,苏河的人因为太害怕直接投降了。 苏河一直躲在军帐里,一听他的人投降了,顿时气得摔碗砸东西。 就算有苍夷军叫板,苏河也不敢下场应战,只好也当了缩头乌龟。 这不,苏河又屁滚尿流跑到小院来了,在见到南宫元熠的那一瞬间。 苏河开始热泪盈眶的哭诉,因为当初南宫元熠确确实实的抓到过轩辕琨,击败了苍夷国的驱蛇军。 今晚,安西玥亲自下厨,李芸儿和小十打下手,做了满满的一桌子菜给福公公接风洗尘。 当苏河见到福公公也在场时,瞬间愣住了,“福公公,您什么时候来的南疆?怎么会在这儿?”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毕竟福公公是皇上的心腹,他来南疆一定另有深意。 “咱家是来传旨请南王殿下和南王妃回京都的。”福公公道:“苏将军好久不见啊。” 苏河一听南王要回京都,顿时惊道:“苍夷国的驱蛇兵很快就会攻破邪风城,听说你们手上有对付驱蛇军的办法,殿下能不能把方法教给下官,再回去……” 南宫元熠替安西玥盛了一碗汤,细心的照顾着,苏河看着只觉得肠子痒,他其实也饿了,但是被驱蛇军折磨得吃不了,睡不着。 他已经后悔当主将来南疆了,他又道:“王爷……” “本王听说本王没有及时接圣旨,你要治本王的罪。”南宫元熠云淡风轻地道。 “下官哪里敢啊,没有的事。”苏河吓得冷汗都冒完了,这时,他的手下突然跑了进来道:“报告苏将军,咱们的粮仓被苍夷国军偷袭了。” 苏河愤怒地打了手下一个耳光,“粮苍怎么会被人给偷袭了,这么多人,你们是怎么守的?” 手下满是委屈,也不敢发话。 猛然,苏河终于妥协,跪了下来,道:“南王殿下,下官恳请您出战击退驱蛇军。”苏河很有自知之明,他输了不要紧,但是苏氏一族输不起,太子也输不起。 当初他来南疆时,原本以为他的兵马够多,他信心满满,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狼狈。 正文 本王看好你哦 南宫元熠故作惊讶,挑了挑眉头,淡淡道:“苏将军,你是十万精锐士兵的主将,要击退区区驱蛇军还不是易如反掌,本王看好你哦,你一定继承了苏老将军的衣钵,不辱使命。” “本王无兵无权,南大营的士兵也只有区区几千人,现在也被你们全部扣押起来了,你让本王去击退驱蛇军,这不是为难本王吗?” “苏将军现在既然带兵来接手了南疆,本王总算是有时间好好陪陪本王的王妃了。”南宫元熠边说还边向安西玥献殷情。 传言说,南王很宠爱南王妃,现在瞧着果然不假,苏河暗道:“真不明白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被传得很厉害,关键是祖父还来信,有让他拉拢南王的意思。” 苏河在南疆的所做所为不知道为什么被人传到他祖父的耳朵里了,于是他祖父在信里也把他骂了一通,如果他丢了苏家人的脸,就要打断他的腿,并且将他从苏氏家族除名。 于是,苏河心一横,又谄媚道:“南大营的士兵好好的呆在军营里,下官并没有将他们扣押起来,南王殿下,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哦,苏将军带了圣旨来要治他们的罪,要杀他们的头,难道是本王听诧了……” 苏河又道:“当时王爷去营救王妃,也是情有可原,好在王妃娘娘平安归来,真是万幸啊……”前几天他来可是吃了南王的闭门羹,现在嘴巴这么甜也是有原因的。 “皇上的确命康大人到南疆传旨,因为有消息传他们私自离营,皇上要处罚他们,下官想着,这处罚有重有轻,他们也在军营里反思了三个月了,应该知道军纪是万万不敢不可乱的了。” 苏河此时把锅稳稳的甩给皇上的圣旨,圣旨上的确是说要处罚他们,并没有写明要怎么处罚。 南宫元熠勾唇浅浅一笑,“让他们在军营里反思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后一句话他没有讲出来。 苏河自然听得懂,“南营新兵当初击退了驱蛇军,下官一定会如实上奏,相信太子殿下也会替他们求情,皇上不会再追究他们私自离营。” 南宫元熠满脸的为难,痞笑痞笑的道:“福公公,明日我们就要起程回京吗?玥儿现在怀有身孕……” 福公公连忙道:“王爷不必着急,一切以王妃的身体为重,路上走得慢一点也没关系。” “只是刚才老奴听苏将军所言句句都是为了北朝的百姓着想啊,苏将军既然都求到南王这里来了,苏将军一定是遇到了难处。” 福公公很会曲解苏河的意思,明明是苏河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求过来,福公公却说他为了北朝百姓。 旋即,苏河听了福公公此言,眼珠子突然一转:“下官的确是为了北朝担忧,茶饭不思……唉……不知殿下有什么退适良策?” “苏将军要把十万士兵的主将之位让给本王,让本王带着他们去退敌吗?可是……” 正文 一唱一和 苏河心里一阵抽痛,他什么时候说过要让出主将之位了,不过有一句话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情况特殊,南王殿下如果有本事,有能力,也可以把兵符给他,让他先号令士兵退敌。 “可是什么?”苏河鬼使神差的接话。 安西玥却道:“夫君,我听说当时南疆也受到一批莫名其妙出现的驱蛇国的骚扰,周将军带了两万人退敌也受了重伤,是南大营的那批英勇无比的新兵把那些苍夷国人打跑了。” “刚才苏将军既然已经说了,让他们在军营里关闭了三个月也算是处罚过了,现在他们就是无罪之人,不如让他们重新整兵出发,共同守护北朝,为朝廷效力。” 安西玥说完,又朝着苏河浅浅一笑:“苏将军,您觉得让他们也加入击退敌军……可好。” 苏河现在也不能说不好,因为他们的人都惧怕那些蛇,再退不了敌,不仅他的祖父要打断他的腿,皇上可能也会盛怒,撤他的职甚至杀他的头。 这三个月,他一睁眼就是敌军身上那些吐着杏子的毒蛇,这样的仗他怎么打得赢。 于是,苏河点了点头,看了南宫元熠一眼,道:“有他们助力那再好不过了。”他完全忘记了当初他要杀他们。 “本王说过要带兵出征吗?”南宫元熠突在玩味笑道。 “夫君,你就帮帮苏将军,他一心为百姓着想,挺感人。”安西玥说着还作势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玥儿,你现在身体不好,咱们还是尽快起程回京复命,为夫知道你心善,可也要注意保重身子。” 只见他们夫妻俩人一唱一和的。 突然,南宫元熠又摆出玩世不恭的嬉笑:“王妃见不得百姓受苦,本王就勉强答应想想办法,试试看,不过,回了京都,苏将军可一定要替本王做证,是苏将军求着本王接的兵符……” 苏河瞬间愣在当场,南王他是什么意思?他没说把兵符给他啊。 不过苏河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南王有办法,他不得不听南王的。 福公公在一边享受着安西玥专门替他准备的美食,一听南王此时摆起的清高模样,也微微一愣,在心里暗暗吐槽:“南王明明心系百姓,在他见到南王时,南王对他说,不管皇上的决定是什么,都让他先救了南疆百姓再说。” 现在太子监国,帮着皇上处理政务也越来越轻车熟路。 福公公也知道太子让南王回京的目的,回京后,南王等同于放弃了南大宫,手中就没了实权。 他记得当初,南王传回京都的书信当中就有组建南大营的想法,当时豫亲王还夸奖他有先帝之风。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同时,在苏河踏进小院开始,白先生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此时,所有人龙虎军也将整军出发,包括在南营里训练了三个月的新兵,也做好了准备。 一个时辰前,程枫连新房都没有进入,就脱下了新郎的衣服,重新换上了当初在南大营训练新兵时的战袍,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婚房的方向。 旋即,他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正文 说清楚了 他已经嘱咐过小十,如果今晚他回不来,就让姜霜当今天之事不作数,如果他能回来,一定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他把一切都交给了天意。 他其实很想去亲自跟她道别,像元宝对待小十一样,让她等他回来。 此时,姜霜坐在婚房内,小十心不在焉地推门进来,步子很轻,姜霜突然道:“你回来了吗?” 姜霜看见过大小姐成婚,自然知道接下来就是接盖头,然后喝合卺酒等一系列程序。 这时,姜霜又道:“怎么不说话?” “程枫走了。”小十的话依然简短,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因为今天是姜霜和程枫的大喜之日,其实元宝也走了,她心里空落落的。 元宝今晚喝了些酒,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拿得稳剑,小十如是想着。 小十也像是丢了魂魄一般,因为元宝也离开了,当时他拉着她说了一堆话,她只觉得他吵,不过她却很喜欢。 猛然,姜霜掀开盖头,露出一张精致乖巧的脸,急声道:“他怎么走了?是不是因为轩公子,程枫是不是误会了。” 姜霜感觉天都要塌了一样,眼角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 小十见她哭了,差点吓傻了:“程枫会回来的,你别哭啊,他们都会平安回来的。” 姜霜这才听出了不对劲:“什么平安?他去哪里了?” 于是,小十才把程枫和元宝去了军营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小十又老老实实地道:“程枫说如果他回不来,让你别等他了,就当今天的婚……不作数。” “什么不作数?我和他拜了堂,成了亲了,他怎么可以不作数,我是他的妻子,他怎么可以不作数?” “小十,我要去找他,我要去和他说清楚。”姜霜急声道:“他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说,就走了,他怎么可以?” 夜已经很深了,院子里的宾客都走了,没有人知道最先退出的是前来贺喜的龙虎军。 今夜所有的龙虎军将会有大动作。 这时,安亭轩突然进来,看样子是喝了不少酒,小十警惕的拦着挡在姜霜的面前,冷声道:“安公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安亭轩看了小十一眼,又见姜霜满眼的泪水,他的心情很复杂,还是礼貌的后退到门边,朝她们作了个揖,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来替姜霜道歉的,因为我娘说的那些话,姜霜,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 “三夫人说了什么,我已经忘记了,轩少爷不用说对不起。” “我现在已经嫁人了,如果再遇到三夫人,相信这其中的误会也会迎刃而解,所以轩少爷不用挂怀。” 姜霜曾经的确喜欢过安亭轩,因为他努力上进,待人温润亲和。 他就是她心中的繁星,但永远也触不可及,她也从不奢望,却被三夫人无情的践踏。 姜霜此时却很清醒,来到南疆之后,她感觉她根本不恨三夫人,也不恨三夫人的势力和说的那些难听的话。 轩公子的确应该有更好的人陪在他身边。 正文 安府三兄弟 当安亭轩从新房里出来时,只感觉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误会”两个字一直萦绕在安亭轩的脑海中,真的是误会吗? 他也是因为被他娘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才知道姜霜对他可能有些别样的情愫。 当姜霜离开时,他脑子里都是与姜相在飘渺山庄相处的点点滴滴,才发现姜霜一直都很照顾他,才发现她其实也挺可爱的。 心灵手巧,长得也甜美可爱,善解人意,做饭也很好吃,反正他现在觉得她哪里都好,像是魔怔了一样。 现在她却说一切都是误会。 只见安亭轩满眼的失落,当初他被玥儿的聪明、果断、善良所吸引,他以为那样的感情就是爱,现在他才知道,对玥儿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因为玥儿嫁给南王时,他虽然失落,却更多的是祝福。 而姜霜呢,他喜欢她吗?如今她成婚了,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他怎么感觉那么难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安亭轩自嘲一笑,“不过,喜欢又怎么样,他娘把姜霜伤得这么重,他又有什么脸面去请求她原谅?” 安亭轩现在已经分不清楚了,只想往肚子里猛灌烈酒,让自己昏死过去就好了。 这时,在暗处突然出现几双眼睛盯着小院的方向,正巧他们一来就看见安亭轩坐在院门口自言自语,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是安府的公子,是安侧妃的亲哥哥。 这时,甲暗卫悄声道:“我们再完不成殿下交待的任务,就都别想回去了。” 乙暗卫撇了撇嘴道:“殿下给我们的任务就是救南王妃,可是现在南王妃平安无事,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难道把南王妃绑架了,再救一次吗?” “保护南王妃的都是高手,想绑架她,你们是嫌命太长了吗?”甲暗卫是个通透的人,知道南王殿下,他们惹不起。 “不如我们回京复命吧,南疆的日子也太苦了。”丙暗卫抱怨着又道,“我不明白南疆这么穷,一点油水都捞不到,太子和南王都争着往南疆跑,难道这里是有金山银山吗?” 丁暗卫对丙暗卫满眼的鄙夷,他一天除了会捞钱还会做什么,恨铁不成钢道:“主子什么心思,你们看不出来吗?咱们就这么回去,主子非拔掉我们一层皮解恨。” 顿时,众人齐齐看向丁暗卫,问道:“太子殿下有什么心思?难道……” 在他们心里,安西玥是南王妃,肚子里还怀了南王的孩子,人家夫妻俩每天恩爱得很,太子远在京都,娶了太子妃,还又娶了侧妃,日子过得不比谁幸福美满,等将来登上帝位,后宫更有佳丽三千,更是美滋滋的。 怎么会去想一个有夫之妇,关键是就辈份来说她还是太子的王婶,这不符合常理。 “南王妃有了身孕之后,变得更漂亮了,怪不得太子……唉,呵呵……男人嘛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丁暗卫眯着眼睛解释道:“所以咱们要想办法讨太子殿下的欢心,等回到京都,咱们都能吃香的喝辣的,让太子高兴了,赏赐什么的都不会少。” 顿时,所有人都了然了,他们千里迢迢来南疆吃了这么多苦,不可能灰溜溜的回去吧。 升官发财娶妻生子,总要混到一样才不枉此行。 “你有什么主意?” 骤然,丁暗卫把目光移向了安亭轩的方向,把几人叫聚拢了来,悄声道:“咱们只要想办法把南王妃弄回京都就算完成任务,安公子或许可以帮我们的忙……” 又有人凑上来打断他的话,道:“南王殿下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谁敢动南王妃,恐怕会死得更快。” “南王的权力能有太子的权力的大,别说女人了,就是整个北朝都是太子的。” 众人又点头,“说得也是。” 于是几人就商量着怎么用安亭轩把南王妃引出来…… 正当暗卫们议论纷纷之时,他们的身后也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此人正是安亭俊。 安亭俊自然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知道他们是太子的人。 安亭俊暗忖着:“太子为什么派人秘密潜入了南疆?难道太子对玥儿仍然不死心。” 他今晚之所以没有和白亦等人一起行动,是因为他不想直接面对轩辕琨,从血缘上来说,他的确是他的父亲。 太子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原本应该助太子达成心愿的。 可整个安府只有安西玥一人是真心把他当亲人来对待,他来南疆的这些日子,承蒙南王殿下不弃,收留了他。 安亭俊思量了片刻之后,就朝着安亭轩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边,又见安亭轩喝得烂醉如泥守在院门外,满嘴的胡言乱语。 当安亭俊站在他的面前时,安亭轩才抬起头来指着他道:“你,你,你是安,安……亭俊?” “你喝醉了,快回去吧。”安亭俊知道太子的人已经看到他了,他也不可有躲一辈子。 “我没醉,我还要喝……喝酒……” 安亭俊其实很讨厌他,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安亭轩是安家最有出息,最得长辈喜欢,读书最厉害的轩公子。 何时喝得这么烂醉如泥过。 猛然,安亭轩突然拉住了安亭俊的手,哭着道:“大哥,你怎么来了,来,陪我喝酒,我这里痛。”他猛戳自己的心脏的位置。 安亭俊听见他叫自己大哥,突然一愣,只听安亭轩又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逼我,我很累啊,我真的很累。” 安亭轩边说,还拿着酒壶又喝了起来,他的酒壶里其实已经没有酒了。 “轩哥哥,谁逼你了?” 这时,安亭允也突然从院子里出来,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与无辜,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比天上的繁星还要耀眼夺目。 两人同时看向他,只觉得安亭允比起两年前,长高了不少,和安钰霄长得很像,也很漂亮,以前他是软糯软糯的,呆盟呆盟的,现在他的眼睛里似有光一般,肤色也黑了一些,但一点都不影响他长得好看的脸。 安亭俊暗道:“这才是安钰霄的亲生儿子的模样。” 正文 全力剿灭 安亭允又再次问道:“哦,小十姐姐刚才骂你了,你怎么惹到她了,敢惹小十姐姐,当心元宝找你的麻烦。” 安亭允又道:“大哥,听姐姐说,你在姐夫的军营里练习武艺,将来也会变成一个很厉害的人。” 紧接着他又有些得意道:“现在姐夫每天都亲自教我练武功,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变得像他一样厉害,保护姐姐。”他到底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自从安西玥平安回来,安亭允就一直跟在身边,没有再离开过。 他知道他姐姐现在有了小宝宝,千万不能再出事,他会用毒,如果再有人敢来掳走他姐姐,他一定让他偿偿毒蝎子的滋味。 安亭俊诧异问道:“玥妹妹这样对你说的?” 安亭允重重的点了点头,“姐姐说,凡事不要太过计较,让我对大哥多多谦让,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之后,安亭允跑到隔壁的院子里给他们两人一人提了一壶酒过来,三兄弟又就着满天的繁星席地而坐。 他们喝酒,安亭允乖乖的坐在一边听他们哭诉。 这时,安亭允才知道,原来三婶一直在逼迫轩哥哥,逼着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逼着他去结交权贵,安亭轩很压抑。 安亭允叹气道:“轩哥哥读书这么用功,三婶还这么骂他,真可怜。”比起轩哥哥和俊哥哥,他真的是幸福太多了。 远处的暗卫见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不可思议,慕渊是安亭俊在他们当中的名字。 同样,也是他背叛了太子殿下,没想到他还敢出现,他们要将此事尽快报告太子殿下才行。 与此同时,苍夷国军营内,半夜时分,正当苍夷军睡得正香甜,暗夜中有一道道人影,似鬼魅一般窜进了他们的军营…… 一个时辰之后,整个苍夷国的驱蛇军再也睡不安稳了,因为他们身上的毒蛇不知道为什么,全都变成了死蛇。 驱蛇军没有毒蛇攻击,还怎么称之为驱蛇军。 那边,白先生带着龙虎军和那支新兵秘密行动,如雷霆之势,震撼人心。 今晚上北朝的这一举动也将震慑天下各国…… 这边,南宫元熠则领着苏河的十万大军攻入了苍夷国的城门下,与之一同赶来的还有周国的士兵和常太傅等人。 当苏河看到南宫元熠的举动时,也吓了一跳,连忙道:“南王殿下,我们只需要击退驱蛇军,不是真的要和苍夷国开战,太子殿下有令,周国与苍夷国的恩怨,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咱们没必要参合进去……” 南宫元熠瞧着苏河那个窝囊样,也是满眼的嫌弃,也懒得搭理他,直接掏出兵符,对着将士们铿悭有力地道:“进入南疆的驱蛇军,现在已经完全被消灭了,但是那也仅限攻入南疆境内的驱蛇军,苍夷国还有很多人都练了这种邪术……” 士兵们一听南王如此说,纷纷露出胆寒之色,“南王殿下,我们都是血肉之躯,怎么斗得过那些会御蛇攻击人的苍夷人。” “我们用火攻,用水淹,都没有作用……最后还都受了伤。” 南宫元熠目光聚然一冷,沉声道:“说明你们不够快,不够强,你们吃了这么多年的军粮,领了这么多年的军响,北朝一旦被这些驱蛇人攻破,将会是灭顶的灾难。” “到时候的灾难不仅仅是北朝受难,周国,花王国等等国家,都会无一幸免,如果真是这样,你们还会觉得这只是周国和苍夷国的恩怨吗?” 顿时,领队的队长才感觉脸微微有些发烫,苏将军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没必要浪费北朝的精力去帮周国报仇,让他们狗咬狗,到时侯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其中也不乏有懂礼懂节之人,很大一部份人觉得南王说的似乎更有道理。 顿时,所有人都像是炸开了锅,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跟着苏河到南疆的这三个月,是我参军以来最狼狈的三个月。” “是啊,我们不是躲就是逃,真是窝囊。” 苏河没有想到,士兵们对他的意见这么大,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怒吼道:“闭嘴,本将军不让你们进攻,还不是为了你们好,被那些毒蛇咬上一口,你们统统都没命。” 刚才发话的队长却提出了疑问:“我们既然没有攻击,也只是防守,防守也有漏洞,苏将军,末将有一个疑问,一直想了很久都解不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苏河怒道,其实他也有疑问,这么久了苍夷国的驱蛇军如果要攻破南疆城强,早就该攻破了。 “末将想问是谁在背后替我们阻挡驱蛇军?”此人姓葛,以前也是一个小将军,不过,后来重新整编,他得罪过人,被降了级,后来才变成了一个小队长。 南宫元熠唇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浅笑,意味深长的看了葛队长一眼,看来北朝的这十万士兵当中,也还有些明白人。 苏河的喉咙里像是被堵了苍蝇一样,莫非是那个姓白带着那批新兵。 这时,白亦不辱使命,带着大队人马赶来,火把举得高高的,远远的就看见了浩浩荡荡的队伍,其中不只有龙虎军,还有那些被他们称作不正规的新兵。 只见他们一个个英姿飒爽,打马前来。 白亦恭敬道:“南疆的境内的所有驱蛇军全部剿灭,但是轩辕琨不在军营内。” 这时,葛队长等人才明白,一直躲在暗处的那支队伍是南王殿下的人,他们人数也不多,反观他们,十万大军打不过区区苍夷军。 其实也不怪他们,是苏河命令他们车轮站,指军又有问题,还经常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南宫元熠又道:“既然人都到齐了,今天晚上听本王部署……” 南宫元熠拿出兵符,士兵见着,顿时,士气高涨,因为那些驱蛇人被他们剿灭了。 南宫元熠坚定的眼神,让他们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信赖感。 白亦为了等这一天,也部署了三个多月,苏河蹦跶够了,现在他应该反应过来了,但是已经晚了。 南王此时一旦收获了人心,这些士兵必定对他言听计从。 正文 交出太上皇? 当北朝和周国的士兵同时逼到苍夷国的城门下时,整个苍夷国都开始乱了。 这时,远在皇城内的轩辕冥接到消息时,只问了一句话:“北朝由谁挂帅?” “南王——南宫元熠。”心腹报告道。 轩辕冥像是意料之中,又问道:“有多少兵马?” “北朝只有十万,周国有二十万,其余的暂时还不清楚,这也只是密探三个月前传到苍夷国的消息,北朝皇帝派了十万士兵镇守南疆,之后,北朝一直很安静,半点要与苍夷国开战的痕迹都没有。” 这时,士兵又道:“周国还让咱们交出……” 轩辕冥冷声道:“交出什么?” “交出太上皇。”心腹胆颤心惊地答:“他们还说,如果不交出太上皇,他们就直接杀进苍夷国,让苍夷国也感受一下人间地狱……” 轩辕琨已经承认是他借着苗疆族的名义制造了那场灾难,此时,周皇要报仇,也是人之常情。 再说,就算周国不找苍夷国报仇,轩辕琨这些年痴迷制造驱毒人,苍夷国早就被他害得千穿百孔了。 怀王与轩辕冥是一派的,此时,只见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色,突然道:“区区三十万人就想让苍夷国变成人间地狱,他们未免也太狂妄了。” 轩辕冥勾唇自嘲一笑,道:“你以为南宫元熠会打无把握的仗,他没那么笨,况且现在苍夷国的情况已经步入了濒危边缘,如果我是南宫元熠,我也会选在这个时候一举将苍夷国拿下。” “皇兄,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现在你才是苍夷国的皇上……”怀王急声道:“你难道忘记了你的志向了吗?当初我们在军营时,就说过,要让苍夷国超越北朝,你可是苍夷国的战神啊。” “皇上?历朝历代,有哪位皇上做得像我这么窝囊,战神?那些都是曾经的梦罢了。”轩辕冥更是自嘲。 “苍夷国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父皇一手造成的,是他亲手把苍夷国变成了人间地狱,现在百姓怨声载道,哪里还经得起战火之苦。”轩辕冥又道。 轩辕冥原本以为他的父皇落入了南宫元熠的手中,他可是南宫元熠的仇人,是绝对不会再回苍夷国了。 谁能想到,他在半路“逃”跑了,轩辕冥是绝对不会相信是他自己的逃跑的,他父皇的能耐有多大,他清楚得很。 轩辕怀也知道苍夷国现在的情况,当初父皇被捉,孙王等人就带着大臣们闹过一次,不过,还没有等他们大闹,父皇又突然回来了,回来时满身都鼻青脸肿,明显受过很严重的虐待。 所以轩辕琨气得直接领着苍夷国的驱蛇军打入北朝,整整打了三个月,都没把南疆打下来。 陡然,怀王心一横,道:“要不咱们把父皇的行踪告诉他们,这样他们就会退兵了。” “父皇至今都没有回到皇城,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也与我们无关,他们要找麻烦也找不着我们。” 轩辕冥看向怀王,目光幽深,顿时在心里也做了一翻计算,似乎也只能如此才能救苍夷国,可是交出父皇,南宫元熠就真的会退兵吗? 正文 又见面了 于是,轩辕冥和轩辕怀两兄弟一合计,就做出了决定,想要救苍夷国,只有彻底让这些驱蛇人消失,可如果真的这样做,苍夷国大部分人都活不成了。 最后,轩辕冥又易容成怀王的模样连夜出了皇城,直接奔往前线。 与此同时,轩辕琨带着他的两个儿子也在逃跑中…… 轩辕琨的儿子很多,其中孙王和明王两人也醉心驱蛇术,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做试验,他们把自己成功变成了令人作呕的驱蛇人。 苍夷国境内某一个小镇上,只见轩辕琨同样也把玩着手中的毒蛇。 孙王和明王感觉最近的身体越来越控制不住他们饲养的小蛇,像要毒发一样。 孙王忍着身体的难受哀求道:“父皇,还有没有解药,太难受了,身体里像是有毒素在乱窜。” 明王也道:“不吃解药,身体就很难受,这到底是什么毒?” 轩辕琨满眼的愤怒,怒声道:“想要学会驱蛇术,最开始的过程本来就很辛苦,只要熬过前期的这段时间就会好了。” 两人原本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被他们的父皇给骂得闭了嘴。 轩辕琨没有直接逃回苍夷国皇城,而是直接秘密和他的两个儿子联系,又在这个偏远的镇子上养起了驱蛇人。 他似乎还是不知悔改,想要重新研制一批更厉害的驱蛇人出来。 只是,他不知道,他早就被他的另外两个儿子给盯上了。 …… 当轩辕冥快马加鞭的赶到前线时,南宫元熠的人已经攻下了苍夷国的第一座城池,这也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 但南宫元熠并没有打算继续前进,而是让士兵们集体休息,算算时间,轩辕冥也该到了。 此时,周国常太傅正与南宫元熠坐在一起喝茶。 “已经两天了,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常太傅突然问道。 “常太傅,喝茶,这是本王的王妃从苗疆族带来的茶叶,只有苗疆族人才会炮制。”南宫元熠道。 常太傅已经喝了好多茶水了,肚子都快撑破了。 不过此茶的确很好喝,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此茶出自苗疆族人之手。 常太傅早在北朝之时,就暗中和南宫元熠有联系,这件事情豫亲王都不知道。 这时,只见元宝身着一袭英姿飒爽的军袍出现在军帐里,禀告道:“启禀王爷,您等的人,他到了,就在营帐外。” 元宝递上一个信物,这是当初他和轩辕冥在邪风城达成协议时交换的信物,可惜最后轩辕冥失言了。 南宫元熠接过,把玩着信物,淡淡道:“请他进来吧。”他可不想与苍夷国真正的开战,他的玥儿可还等着他回去呢,攻下一座苍夷国的城池也只不过是让声势更大一些。 当轩辕冥顶着怀王的容颜出现在南宫元熠的面前时,南宫元熠也只是玩味一笑,淡淡道:“又见面了。” 常太傅自然认识苍夷国的“轩辕怀”,却不知道他是苍夷国的皇帝陛下。 轩辕冥大步流星的朝着南宫元熠走去,又独自寻了个位置坐下:“南王殿下夺了苍夷国一个座城池,就是为了等朕。” 正文 洗清苗疆族的冤屈 南宫元熠见他如此做派,调笑道:“你倒是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你们苍夷国的皇帝都这么随性的吗?再怎么说你这可是进了敌营,冥帝自投罗网,咱们也可以偃甲息兵了。” 他当着周国常太傅的面自称“朕”,这倒让南宫元熠瞬间提起了兴趣。 常太傅听了南宫元熠的话,眼中闪过一抹震惊。 这时,南宫元熠才一本正经的朝着常太傅介绍道:“常太傅不必惊讶,这位正是苍夷国的皇帝陛下。” 常太傅也不笨,看见轩辕冥以“怀王”的身份出现时,虽然很震惊,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同时他自然也知道了当时出现在北朝的使臣也是苍夷国的新帝轩辕冥。 常太傅在周国的威望很高,他能与南宫元熠一直保持联系,这一点倒也让轩辕冥有些惊讶。 轩辕冥这才道:“只要北朝和周国愿意退兵,你们提的退兵条件,朕全都答应。” 南宫元熠知道轩辕冥是一个有野心有胆识的人,他这样说是打算主动认输了吗? 突然,常太傅也看向了南宫元熠,仿佛在等他的意见。 南宫元熠傲气道:“现在的苍夷国早就千疮百孔了,你也看到了,夺你一座城池简直轻而易举,轩辕琨的头颅早晚保不住,所以我们为什么要退兵。” “继续开战,对“你”,对周国,当然对苍夷国都没有好处,朕若出兵,免不了咱们会三败俱伤,南王殿下就没有深思过,坐收渔翁的人是谁?” 南宫元熠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的脑子转得也很快,轩辕冥是不是说错了,对北朝的影响并不大,边塞有二十万梅家军,另一边有苏家军,而守卫京都的兵力也很充足。 最后,南宫元熠脸色微微有些变了,“原来是你在挑拨,想要离间本王和太子的关系。” “朕只不过是散播了些谣言到北朝,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扭转了乾坤,并且还敢只带着十万兵马攻打苍夷国。”轩辕冥又气馁道:“朕不得不承认,朕最终还是输了。” 轩辕冥不是输在南宫元熠的手上的,而是输在他的父皇的手上的,输在苍夷国人手上的。 “不过,由此可见,北朝的太子殿下并不信任你,将来他做了北朝的皇帝,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还有,你为什么宁愿让人误会,也要守住南疆,以你的能力,南疆根本不值得你浪费精力。”轩辕冥问道。 南宫元熠突然变得沉默,“不管南宫睿如何想他,他都要守住南疆,让他们堂堂正正的生活在南疆这片土地上,这是他唯一能替他娘完成的心愿。” 在几个月前,常太傅就和南宫元熠悄悄联系过,通过各种分析,其实他们早就知道是苍夷国的轩辕琨制造了周国的灾难。 周国用了三十年的时间总算恢复了国力,他们不想引起两国开战,但为了尊严,他们既然知道了敌人是谁,是一定会找轩辕琨报仇雪恨的。 而从那时开始,南宫元熠就决定要替他娘洗清妖女的名声,他也不是苗疆余孽,只有捉到真正的凶手,他才能替苗疆族替他的母亲洗清冤屈。 正文 为了天下的百姓 只听南宫元熠淡淡道:“为了各族的百姓,这是我父皇一直没有完成的遗愿。” “曾经有人预言他能成为千古第一帝,让天下百姓过上真正丰衣足食的生活,也能创造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也宁愿相信这是他未完成的遗愿。” 轩辕冥一直很崇尚南宫幽冥,自从他听了南宫幽冥战神的称号之外,他就立志要当南宫幽冥那样的人。 最后,他没想到,苍夷国会变得无药可救,他们明明有百万雄师,最后却因为他父皇痴迷喂养驱蛇人而把大部分人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这时,轩辕冥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把轩辕琨的下落告诉了南宫元熠和周国。 此时,他竟然相信北朝只要有南宫元熠,这场仗就打不起来。 轩辕冥这次来见南宫元熠也是因为想要再次确定,如果苍夷国也和周国一样,依附北朝而活下去。苍夷国的百姓是不是就有救了。 常太傅听了南宫元熠和轩辕琨的话,也终于表态:“冤有头债有主,我们的目的很明确,要用轩辕琨的鲜血来抚慰周国那十几万人的冤魂,让他们得到安息。” 周国是最不愿意开战的国家,但这次周皇都派了最大的兵力。 南宫元熠当初如果直接将捉到的轩辕琨送到周国,他们可能不会派二十万士兵出来。 轩辕冥亲自送来了他父皇的消息,就是让他们把轩辕琨抓走,随周国怎么处置。 …… 很快,轩辕琨的躲藏窝点就被龙虎军找到了。 轩辕琨和他的两个傻儿子还在努力的炼制毒药喂养毒蛇。 孙王和明王像是被逼疯了一样,当一批陌生的士兵把他们包围着时,他们妄想驱蛇攻击士兵,但他们养的蛇根本不听他们的,反而将他们咬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孙王和明王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死得这么快,这么直接…… 轩辕琨还在对着他们骂骂骂咧咧,大部分时间都在骂他们蠢。 最后,轩辕琨也没有逃脱被人带走的命运。 这次他是真的被押运到了周国,由周皇将会亲自审问,轩辕琨的罪行也会被周国公布于众,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于周国来说,他们总算报仇雪恨。 同时,南宫元熠与周国常太傅联手攻击苍夷国,并且在二天后又急速退兵这事,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最懵逼的当属苏河,南宫元熠带着他打了一场他看不懂的战役,他们攻下一座苍夷国的城池,只用了一晚上。 他知道这是南宫元熠的那批新兵的功劳,是他们潜入苍夷国,打开了城门,让他们通过。 …… 另一边,当南宫元熠回到邪风城时,安西玥早就收拾好了一切,正等待着她的夫君归来,一起返回京都。 南宫元熠还向轩辕冥提了一个条件,让苍夷国共同守护南疆的百姓,这是南宫元熠答应退兵的条件。 他相信,轩辕冥如果还想使什么幺蛾子,也得掂量掂量了。 这次最大的收获是,南大营的士兵成了北朝的英雄,这事传回京都,不管是太子还是其他想要挑事的大臣,他们都不能再找他们的麻烦。 正文 不要再有其他心思了 对外,南宫元熠也并没有邀功,把功劳都推到了周国的头上,这其中的真相只有常太傅知道,南宫元熠不想太过张扬。 常太傅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攻打苍夷国的事告诉了周皇,称北朝只要有南王殿下在,就无人能撼动北朝。 只是谁也不知道苍夷国的战败推手也有轩辕冥的参与,他的目的很明确,重新整治苍夷国。 然后轩辕冥又以皇帝的身份站出来,拯救了整个苍夷国,这反而助他收拢了人心。 轩辕冥并没有急着回皇城,此时,他乔装打扮一番躲在人群中远远的看着,因为南王和南王妃要离开邪风城了,几乎整个邪风城的百姓都来替他们送行。 所以小院外才挤满了人。 轩辕冥突然很羡慕他们,没有国事的烦扰,随性而为,还有美人相伴…… 没想到南宫元熠和安西玥这么得民心。 突然,安亭俊悄悄的来到他的身边,淡淡道:“我奉劝你不要打玥儿的主意,南王并不会每一次都放过苍夷国。” 轩辕冥震惊的看着安亭俊,又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我穿成这样你都认得出来?” 安亭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轩辕冥从来都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这次他为了贴合这里百姓的衣着,换成了普通的粗质衣袍,从鞋子到衣服,的确没有破绽,但越是这样,他站在人群中越是显得突兀。 安亭俊也是一眼就瞧出了不同,若不是当初在苍夷国时,他们相处的那些时日,他也猜不出是轩辕冥。 轩辕冥挑了挑眉,问道,“你不和他们回去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安亭俊讨厌不起来,他的所有兄弟,除了轩辕怀与他亲近,其余的和他关系都不好。 安亭俊摇了摇头,甚至有些苦笑,他不是北朝人了,回去了又怎么样。 他也不是苍夷国人,安亭俊目光突然变得坚定,沉声道:“我要留在南大营,替他们守住他们的家。” “所以如果将来有一天,苍夷国要与北朝开战,我会站在苍夷国的对立面,所以我不希望皇上生出其他心思,害人害己。” 轩辕冥听到这里,唇角的弧度突然拉得更长了,他还能生出什么心思呢?无非也是满腔的无奈罢了。 没想到南宫元熠这么得人心,这么多人都向着他。 安亭俊又道:“据我所知,苍夷国建国百年之久,其中就出了两位野心勃勃的皇帝,轩辕琨的心思更不在治理国事上,一直想要利用歪门邪道击败各国,二十多年,苍夷国的国力不进反退。” “最难过的还是百姓,轩辕琨要养驱毒人,就严重的增加百姓的赋税,使得百姓苦不堪言,再这样下去,苍夷国不用别人攻击,就会自取灭亡。” “苍夷国的大部分兵力受毒素长期迫害,这一部份人就算还活着,都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国库还得养着他们,现在就算你逐渐将他们清除,苍夷国想要恢复至少需要你努力几十年。” 正文 不许给别人眼神 “几十年之后,北朝很可能又上了一个台阶,苍夷国也只有望尘莫及,所以为了苍夷国的百姓,消停点吧,没必要和南王作对。” “周国就是一个例子,三十年前被轩辕琨所害,虽然一直依附北朝,但他们却安安稳稳的过了几十年……” “你很了解苍夷国的内政。”轩辕冥突然道:“还有你说这些是在担心什么?担心苍夷国的百姓还是担心我?” “不是我要了解的,我也不关心任何人。是当初林琥想要让我取代你的位置,我才不得已去看了苍夷国的吏书,了解了一些苍夷国的实际情况。”安亭俊直言道,反正林琥已经死了,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夺取他的皇位。 安亭俊也怕轩辕冥误会,以为他有野心,才解释得清楚一些。当初在苍夷国的那些时日,安亭俊也学到很多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知识。 他也知道轩辕冥其实一直很努力的处理苍夷国的国事,只不过是因为轩辕琨不愿意放权,使得轩辕冥也很受约束。 “真的是任何人都不关心吗?”轩辕冥突然想逗逗他,突然把视线移向安西玥:“她不是你的亲妹妹吧,甚至还和你有仇,你母亲的死和安西玥脱不了关系吧,爱上自己的仇人一定很难过吧。” 轩辕冥去北朝时就打听清楚了安府的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安亭俊。 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安亭俊为什么那么护着安西玥,他以为唯一的解释是安亭俊喜欢安西玥,男人对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安亭俊突然变了脸色,紧紧的握着拳头,他已经把安西玥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的名誉:“你知道什么?” 他对安西玥绝对没有他们想的那么肮脏,安西玥就像他在最低谷时遇到一盏明灯,他人生最黑暗时的一根稻草。 “哟,生气了啊。”轩辕冥又悠悠地笑道。 霎时间,安亭俊和轩轩辕冥就动手了…… 与此同时,正在忙碌的安西玥等人看到这边的动静,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此人,两人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见安亭俊和轩辕冥已经相邀着“走”远了…… 安西玥看了南宫元熠一眼,问道:“和安亭俊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他的背影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南宫元熠也意味深长的看了过去,突然就笑了起来,轩辕冥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苍夷国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有闲心来送他们。 突然,南宫元熠亲昵的挰住了安西玥的脸蛋,这些时日,安西玥的脸越发圆润了,于是,他故作警告道:“从今往后,除了记住你夫君的背影,其他无关紧要的人统统从你脑袋里清除,不许给他们眼神。” “真霸道。”安西玥感觉脸蛋痒痒的,打开他的手,想要故意气一气他,又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轩辕冥。” 南宫元熠递给她一个“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正文 命令圆房? 谁料,安西玥又调皮一笑,转身就进了屋子。 当南宫元熠追进来时,就见安西玥抱着姜霜,姜霜在她怀里哭得昏天暗地。 南宫元熠下意识的退了出去,这次回京,姜霜和程枫被留了下来。 因为程枫和白先生等人要留在南大营,姜霜和程枫已经成婚了,自然也是要留下来的。 不过,程枫太老实了,他得想个办法帮帮他。 正在这个时候,南宫元熠转身就遇见程枫,他看了程枫一眼,沉声道:“跟我来。” 同时,安西玥也瞟到南宫元熠和程枫离开的背影。 …… 厢房内,程枫满头雾水,不敢说话,他怎么感觉王爷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啊。 “你和姜霜怎么回事?”南宫元熠直接道。 程枫满脸的不好意思:“我们挺好的……” 南宫元熠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气势,“娶了人家,又不和人家圆房,你像不像个男人,你现在也是南营的一个参将了,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说出去本王都跟着丢人。” 程枫被骂得脸更红了,顿时,愣在当场,暗忖着:“姜霜怎么连这个都和王妃娘娘说啊,他不和她圆房是觉得他配不上姜霜……” 于是南宫元熠又骂道:“当初娶姜霜时,你可是发过誓要对人家好的。还有你成婚的那天,谁允许你私自跟着去的,去之前,你都对小十说了什么?把新娘留下来独守空房,本王在玥儿哪里都抬不起头来。” 南宫元熠说到这里更气了,“姜霜是女子,脸皮薄,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脸皮也薄?不留在家里部你的媳妇,整天跑军营做什么?。” 程枫从来没有见过南宫元熠这副姿态过,颇有娘家人讨伐姑爷的架势。 程枫暗忖着:“小十都和王爷说了什么?”不是王爷规定,让他和元宝去军营的吗? 他每次见到姜霜都很不好意思,他也想学着王爷对王妃的那样,宠着她,疼着她,巴不得把整颗心都掏给她,但他不确定姜霜是不是喜欢他。 此时,程枫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急得涨红了脸。 “本王命令你,今天就和姜霜圆房。” 南宫元熠语出惊人,吓得程枫脸更红了,眼睛都瞪直了,结巴道:“王……爷……” “你不愿意?” 这时,程枫整个人已经懵了。 “你如果实在不愿意,本王也可以给你做主,让姜霜找个更好的,更有趣的,从今以后你就到火房烧火做饭,当个火头军吧。” 程枫连忙跪了下来,急得抓耳挠腮,道:“王爷,不要啊,您可以扣了我的军饷,让我去当火头军都可以,您怎么罚我都行,但是姜霜现在已经是我的媳妇了,您怎么可以让她嫁给别人,王爷,你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啊。” 程枫和元宝的“工钱”挺高的,跟着他们的主子,基本和朝中五品大臣的俸禄相当,还不算其他的。 所以,他根本不怕被扣军饷,完全有能力养得起姜霜,让她过上贵夫人的生活。 正文 王爷从来不开玩笑 南宫元熠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冷意:“对本王的决定,你有异议?” “我只喜欢她,这辈子除了姜霜,我谁也不娶。”程枫硬气道:“王爷,您就别操心姜霜和属下夫妻之间的事了。” 南宫元熠为了讨好媳妇,还得威逼利诱自己的属下,真是难啊! 旋即,又喋喋不休地道:“把你媳妇伺候好了,咱们都有好日子过,否则本王的日子也不好过。” 程枫连连点头,“王爷,您刚才是和属下开玩笑的?” “你觉得呢?本王像是在开玩笑吗?” 程枫摇了摇头,“王爷从来不开玩笑。” 当程枫像兔子一样逃出来时,正好在门外遇见了姜霜和安西玥。 “王妃,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又抬眼看向姜霜,她不会也听到了吧。 同时,姜霜红着脸看着程枫,刚才他和王爷在里面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猛然,程枫朝着安西玥鞠躬行了一礼,还没有等姜霜反应过来,拉着姜霜的手就往外走。 安西玥微微一愣,“程枫难道真的领了军令,去和姜霜圆房了?” 安西玥进了厢房,南宫元熠立即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讨好的笑道:“玥儿,你准备怎么奖励你的夫君?” 南宫元熠很自动的把他的脸递到了安西玥唇边,意思很明显了。 安西玥一把捏了上去,“你刚才对程枫都说了些什么?你要给姜霜重新择一个夫婿,姜霜那丫头现在是一根筋跟定程枫了,你要棒打鸳鸯吗?” 南宫元熠满眼的委屈:“刚才姜霜抱着你哭得稀里哗啦的,不是因为程枫对她不好吗?” “我们马上要回京都了,她是舍不得我,说是要帮我照顾肚子里的孩子。”安西玥又道:“还有你怎么会知道程枫和姜霜没有圆房?哦,我知道了,你偷听我们说话……” 南宫元熠即刻不敢说话了,他现在半点都不敢惹她生气,肚子里住着两个小祖宗呢,于是,南宫元熠又讨好道:“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也只是不小心听到了一点点。” 安西玥不说话,他又道:“姜霜是你的丫头,为夫这不是投其所好吗?他们夫妻感情增进,夫人心情也好一点,为夫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我什么时候因为姜霜和程枫的事让你日子不好过了。”安西玥控诉,“你就不能太闲,一闲下来,就没个正经。” “没有吗?”南宫元熠开始耍赖:“你亲为夫一下,我就相信夫人没有在生我的气。” 于是,安西玥就又奉献了自己的香吻,这一吻之后,瞬间,安西玥把什么都忘记了。 因为南宫元熠突然变被动为主动,加深加长了这个吻。 南宫元熠的声音太魅惑了,简直是个勾人的妖精,使得安西玥都有些心猿意马。 若不是安西玥的身子不便,他估计就要将她就地正法了。 两人好久没有这么亲呢过了,安西玥也不去想姜霜的事,也许南宫元熠推一把,程枫脑子就开窍了呢。 正文 打开心扉 另一边,轩辕冥带着安亭俊直接出了邪风城。 此时,只见两匹骏马千里驰骋只为追上周国的军队。 当他们追到周国的马车时已经是半夜了。 浓浓迷雾的夜色下,突然出现两个身影,安亭俊到了之后才问道:“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骤然,轩辕冥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痞气,淡淡道:“最后再来见他一眼吧,今天晚上过后,就见不到了。” 安亭俊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轩辕琨,顿时,安亭俊掉转马头,毫无留恋的打马离开。 轩辕冥紧跟而上,追问道:“喂,轩辕俊,你真的这么嫌弃他吗?” “我说过,我叫安亭俊,不是轩辕俊。”安亭俊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显露过自己的脾气,今天他却两次没有控制住,又道:“轩辕琨比禽兽还不如,我没有亲手杀了他,就是不想脏了我自己的手。” 安亭俊毫不隐瞒对轩辕琨的恨意。 轩辕冥突然勾唇浅浅一笑,“好吧,以后我会尽量叫你安亭俊。” 安亭俊突然看向他,感觉他的笑里藏着不怀好意,防备道:“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所以你没有机会。” “你还不知道吧,南宫元熠退兵时,朕还答应了他一个条件。”轩辕冥幽幽地道。 安亭俊目光深沉,又听他道:“南宫元熠要守护南疆,保护苗疆族的百姓,他邀请朕与他共同守护南疆,他要与朕结谋……” 轩辕冥这话说得很隐晦,也很大胆。如果让其他人听到可能想法又会多了,南宫元熠这是要勾结外敌侵占北朝土地的意思。 安亭俊也不受他的挑拨,淡然道:“只怕冥帝是理解错了吧,苍夷国紧邻南疆,南王让你守护南疆的意思是希望从今以后,苍夷国不要生出骚扰南疆的心思。” 轩辕冥目露欣赏,南宫元熠的确也有这层意思。 这时,轩辕冥突然生出一个想法,“现在苍夷国内乱不断,如果他能把安亭俊带回苍夷国帮他,多一个心腹帮他,也是不错的。” 可惜轩辕冥想错了,后来他一直骚扰安亭俊很多年,就算他恢复了安亭俊辰王的身份,安亭俊都没有理他。 苍夷国的史记里把安亭俊记载成了苍夷国流落在外的皇子,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轩辕冥突然道:“我的亲生母妃也是被他亲手杀死的,他生性风流,流落在外的皇子不只你一个,这很可笑吧。” 安亭俊眼眸里微有惊色。 他又道:“我没有见过她,只知道她是一个温婉的女子,是万妃娘娘把我养大的。” “万妃就是青黛的母妃,她的女儿是尊贵的公主,却被送往北朝,她求过我许多次,可是我一次都没有帮过她们,基至还利用她们……我不敢告诉青黛,其实她的母妃已经去世了,过世时死得很惨,万妃娘娘之死与父皇也有关系……” 轩辕冥救了青黛之后,直接把她送到了以女为尊的花王国。 安亭俊没有想到他们皇族的日子这么残酷,完全没有亲情可言,安亭俊听他说完之后,只感觉恐怖,这就是生在皇族的悲哀。 轩辕冥像是在倾诉,这些话压在他的心底好久了,一直找不到发泄的方式。 此时,他竟然没有把安亭俊当成一个外人,他就像他的一面镜子。 最后,安亭俊尽然鬼使神差的和轩辕冥去见了轩辕琨最后一面。 也许是因为轩辕冥莫名其妙的向他敞开心扉,也许是为了那莫名其妙存在的血缘关系。 正文 轩辕琨的下场 轩辕琨做恶太多,一路上吵吵闹闹的,被用了刑之后,他们才知道他脑子都有点不正常。 只见他手上和脚上都套上了铁链,狼狈极了,此时,他满腔的怒意,骂道:“放朕出去,朕是苍夷国皇帝,朕要杀了你们,朕有驱蛇军,朕要让你们全都下地狱。” 周国士兵知道轩辕琨是要带回周国,让他向周国谢罪,所以也不敢把他的打死了,但他实在太吵了,只好把他的嘴也给堵上了。 瞬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值守的士兵全都晕了过去。 轩辕冥带着安亭俊悄悄的潜入了关押轩辕琨的临时牢房。 这时,轩辕琨突然抬起头来,就见眼前的两个人都蒙着面,他也没有认出他们其实是他的儿子,嘴里也堵住布团,只咿咿呀呀的哀求道,让他们救救他。 轩辕冥突然将他嘴里的布团取下,轩辕琨迫不及待的哀求道:“二位壮士,你们是来救朕的吗?朕是苍夷国的皇帝,你们救了朕,朕给你们加官进爵,朕有最强大的军队,他们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等朕打败各国,就封你们当大将军,赐黄金,赐豪宅,有什么要求,你们尽管提。朕都满足你们。” 轩辕琨眼睛里露出一抹狠光,命令道,“快把朕的这些链子取下来,等朕自由之后,朕要把这些链子锁在周国皇帝的身上,朕要灭了周国……” 安亭俊突然取下脸上的黑巾,他没有想到轩辕琨半点悔意都没有。 轩辕琨见到安亭俊,差点没想起来他是他的哪一个儿子。 直到安亭俊朝着他缓缓走近,轩辕琨才道:“你是俊儿?朕果然没有看错你,还是你有良心,知道来救朕。” 于是,轩辕琨又把轩辕冥骂了一阵,还说等他出去,第一个就罢免了他皇帝,还要杀了他,是他背叛自己。 他会被捉住,一定是轩辕冥和南宫元熠勾结在一起了,他应该早点听林琥的意见,换一个听话的人坐上皇位。 轩辕冥没有给他继续骂自己的机会,直接又把布团给他堵上了,淡淡道:“父皇,你怎么半点悔意都没有?” 轩辕琨咿咿呀呀地瞪他,轩辕冥又道:“万妃娘娘是怎么死的,她是不是也是被你害死的。” 万妃死得很惨,万妃娘娘之死被他掩盖了下来,他偷偷问过万妃宫里的人,万妃是受了惊吓,活活被吓死的,他又问了值守的宫人,哪天晚上,只有轩辕琨去了万妃的寝宫。 轩辕琨完全没有把他后宫里的女人当人看,万妃的死,他更没有放在心上。 轩辕琨的表情已经说明的一切,只听轩辕冥淡淡道:“安亭俊,你有什么问的,就快问。” 安亭俊摇了摇头,毫无感情的道:“看见他被折磨成这样,我就放心了,走吧。” 轩辕琨现在终于听明白了,他们不是来救他的,是来看他死了没有。 他想怒骂:“这两个逆子。”可是他的嘴被堵住了,手脚都被铁链锁着, 最后,轩辕琨急得爬在了地上,感觉手脚都有点的哆嗦,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两个儿子远离了他的视线,“朕不会输的……朕要杀了你们。” 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杀他们了,当他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时,才发现,是从他自己的身下发出来的。 轩辕琨想要怒吼,狂叫,谩骂,愤怒…… 顿时,他所有人的情绪都变得苍白无力,直到他在被押往周国的路上狼狈的死去。 正文 回京1 …… 这时,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回京都的消息被传开了,都是赶来送他们的百姓,一时间整个邪风城变得人山人海。 福公公坐在马车上,被眼前的情形给震惊了,他到南疆的这几日,感触最多的就是这里的人很喜欢笑,对着谁都是一副好心情的样子。 福公公也了解了这里是真的很穷,但他不理解,这些人饭都吃不饱,甚至穿的都是粗衣青布,他们瞎高兴个啥呢。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他们高兴是因为看见南王和南王妃高兴,听到他们的名字也高兴。 南王的名字已经成了南疆的护佑神,不是因为他是皇族,也不是因为他身份尊贵,仅仅是因为他是南宫元熠,能带给他们希望。 因为南疆的气候和地理条件特殊,很适合种植各种名贵药材,南王和南王妃纷纷号召,现在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了劳动致富的行列当中,百姓们得到了鼓励,自然都想过好日子。 梅宗政在南疆收了很多徒弟,专门学药学医,不仅有北朝百姓,还有苗疆族的百姓也都来学习,忙得不亦乐乎,所以他自然暂时也不会回京都的。 李芸儿的安心药堂也渐渐步入正轨,姜霜没有跟着回京都,自然开始打理起药堂的生意,也正式和程枫过起了小日子。 因为药堂生意,李芸儿也暂时还不能回去,于是,宇文靖也顺理成章的留下来当护花使者。 两人现在其乐融融,还准备把他们的玉颜霜先推到各国,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这也为将来南疆的繁荣奠定了基础。 …… 北朝京都,太子府。 南宫睿接到安西玥和南宫元熠一同回京都的消息时,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因为南王妃怀有身孕,南王的车马队从南疆出发已经半个月了还只走了一半的路程……” 暗卫把消息传回来时,南宫睿的神色明显阴沉了许多。 “本宫要听南疆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南宫睿没想到安西玥已经有身孕了。 于是,暗卫战战兢兢的就把在南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此时,只见南宫睿默默的将案几上的文书揉捏成一团,手上的青筋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非常糟糕。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就把南疆治理得这么好,还这么得人心。 南宫睿突然想到北武帝留下的那道圣旨,南疆本来就是他的封地,治理好了,对北朝自然也是有好处的。 前提是南宫元熠要一直忠于北朝,不要生出任何异心。 太子也知道了苏河的无能,南王出手,一天就击退了苍夷国的驱蛇军,这一点恐怕也只有南宫元熠办得到,也不得不佩服。 这时,安西瑗带着丫鬟刚好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太子在发脾气。 顿时,她心里也没有底,太子怎么会发这么大火,难道是在为国事忧心? 南宫睿抬头就见安西瑗出现在门口,瞬间收起了眼中的怒气,朝着暗卫道:“先下去吧。” 暗卫得令,仿佛是得到了解救,也没向安西瑗行礼,溜得比兔子还快。 正文 回京2. 安西瑗这才娉婷婀娜的摇曳着身姿缓缓行了进去,“妾身参见殿下。” “免礼吧。”南宫睿淡淡道,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突然,安西瑗感觉微微有些尴尬,她总感觉太子对她忽冷忽热的,今天尤为冷淡。 安西瑗笑着道:“妾身特地为殿下熬了解暑汤,刚从冰室取出来的。” “放下就出去吧,本宫待会儿喝。”南宫睿继续批改奏折,现在皇宫里的奏折一般不是太急的,南宫睿都在为皇上代为处理,也算是得心应手了。 安西瑗满眼的失落,她今天特地穿了时下最流行的衣服款式,梳了精致的贵妃髻,太子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还有事?”南宫睿淡淡道。 今天是安西瑗的生辰,前两天太子还说过要陪她过生辰的,现在怎么忘记了? 安西瑗微笑着摇了摇头,“妾身就不打扰殿下处理公事了,先行告退。” “嗯。” 安西瑗刚走没几步,就听书房内传来南宫睿的声音。 只听他突然对着旁边伺候的小厮道:“给王妃送过去吧。” 南宫睿亲自婉拒了周国的请求,使得周皇对北朝产生了些隔阂, 小厮一听,有一瞬间的愣神,太子这么处理怕是不好吧,但他还是不敢违抗太子的命令,把安侧妃亲自制作的解暑汤送到了太子妃的院子里。 因为上次皇上拒绝了周国的求助,最近周国和北朝的关系 小厮从房里出来,就被安西瑗给拦了下来。 小厮也感觉到尴尬,恭敬道:“见过侧妃娘娘。” 发西瑗上前将盖子打开,还是原封不动的,太子一口都没有偿。顿时,心里一阵刺痛,但她还是明知故问地冷声道:“殿下不喜欢吗?你是准备送到哪里去?” 天气原本就热,这下,小厮就更热了,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汉珠,结巴道:“送,送到王妃娘娘那里。” 安西瑗突然变了脸色,微笑着道:“还是太子殿下心细,送过去吧。” 小厮怎么会不知道太子妃和安侧妃为了争宠每天忙得热火朝天的呢。 齐思韵忙着学药膳,准备用一手好厨艺来留住南宫睿的胃,顺便抓住南宫睿的心,而安西瑗则也是各种讨好。 小厮离开后,安西瑗的整张脸都变成了绛紫色。 刚回到院子,丫鬟就急匆匆地进来,丫鬟太过于得意,一时间也没瞧见安西瑗的脸色很不好,于是,丫鬟不小心笑了一下,朗声道:“娘娘,您猜刚才奴婢在街上遇见谁了?” 丫鬟是跟着安西瑗陪嫁过来,她一直知道瑗小姐好说话,人也特别温柔,就没多想。 这时,安西瑗正在气头上,一听丫鬟还有心思卖关子,“啪”的一巴掌打在丫鬟的脸上,怒道:“有什么话不能明明白白的说。” 丫鬟原本想来讨安侧妃欢心的,没想到会挨一巴掌,顿时,眼睛里就挂了两颗金豆豆,也不敢轻易的往下掉,只得忍着。 “你哑巴了,还不说。”安西瑗怒吼道。 丫鬟吓了一跳,她突然觉得她说的消息会惹得侧妃娘娘更生气,瞬间就愣住了。 正文 回京3. 这时,伺候安西瑗的一等丫鬟见状,连忙过来,将小丫鬟推到一边,谄媚道:“娘娘,不要生气,太子殿下其实并不喜欢太子妃。” 大丫鬟见安西瑗还是满脸的不高兴,又道:“太子妃变着花样的往太子身边送汤,送膳食,殿下其实也很厌烦了。” 安西瑗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太子最近怎么老送东西去她的院子,真是气死我了。” “太子是做给豫王妃看的,免得太子妃又跑到豫王妃哪里去告状,太子妃再怎么说也是周国的公主,太子常期冷落太子妃,对两国邦交不利啊。为了两国的邦交,太子总是要做做样子的,娘娘别气坏了身子,让那边看了笑话。” 安西瑗心里就是有气,今天是她的生辰,太子不仅忘记了,还把她辛苦做的解暑汤给了太子妃。 安西瑗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对她的态度突然就冷了下来,明明前段时间都好好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要顾及周国吗? 安西瑗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太子妃不就是有个公主的身份的吗?她凭什么以此来威胁太子殿下宠着她。 于是,安西瑗眸子突然一冷,她娘告诉过她,一定要替太子生下长子,这样她的地位会更高一些。 可惜,她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大丫鬟又道:“奴婢还打听到一个消息,南王和南王妃已经回京了,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你怎么知道她回来了?” “奴婢刚好遇见林护卫,是听林护卫说的。” 大丫鬟脸色微微泛红,其实是她和太子的护卫队长走得挺近的,是护卫告诉她的,不过护卫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南王和南王妃已经回京了。 安西瑗心里还是有些畏惧安西玥的,内心里她也不想她回京,她一回来,就会占据京都所有的风头,甚至连她的风头也都会被她给抢去。 安西瑗现在在贵族圈里还是挺吃得开的,不管大家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得到了该有的尊重和地位。 相反,太子妃在北朝就没有什么人脉了,就算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没有人瞧得上。 于是,安西瑗挺了挺背脊骨,淡淡道:“既然大姐姐回来了,咱们就好好的准备准备,准备迎接大姐回家。” 事实是安西玥回京的那天,整个安府都去效外迎接了,安西瑗就没去亲自迎接。 她现在已经是太子侧妃了,身份地位自然也不一样了。 刚才被打的小丫鬟在听到大丫鬟说南王和南王妃回京的消息时,也下意识的抬了抬头,暗道:“原本她也是要告诉侧妃娘娘大小姐回来了,是她在街上遇见了秀儿和璃小姐,她们正紧锣密鼓的替大小姐和大小姐肚子里的小世子做衣服了。” 安西玥有身孕的消息也只有安府知道,安西玥怕他们担心,所以就提前派人回来报了平安。 安西瑗正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也没空理满眼委屈的小丫鬟,自然也不知道安西玥怀有身孕这事。 正文 回京4. 又过了半个月,此时,安府的一众人早已经等在效外,除了三夫人“病了”之外,安府的所有人都来迎接安西玥夫妻俩。 从南疆到京都,南王和南王妃回京都的消息也不再是秘密,原本五城兵马司的士兵都想要来开城门迎接南王,但是被安钰霄阻止了,因为南王始终也只是一个王爷。 直到他们等到下午黄昏之时,才见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的行进了京都。 安西玥等人一路风尘仆仆,而又因安西玥怀有身孕,南宫元熠仔细得不得了,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 福公公也与他们一起回京,到了城门外,他下车向安钰霄见了一礼,才道:“咱家先回宫向皇上复命,就先告辞了。” 安钰霄衙门的事忙得很,但他还是被玉氏硬叫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侯,南宫元熠首先跳下车,接着安亭允也从车内冒出了一个小脑袋,轻而易举的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当安西玥被南宫元熠扶下马车时,顿时,一张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顿时,安西玥的眼眸就湿润了。 当初安西玥是悄悄离开的,她也没有想到,如今回来了,她的几个姊妹会这么热情。 安西璃最活泼,见到安西玥的第一眼,就冲了过去,开心道:“大姐姐,您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南宫元熠见她跑过来,连忙拦住,“当心……玥儿现在身子重,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安西璃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他们了吗?“ 安西玥连忙推开他,拉过安西璃的手,笑着道:“没那么娇气,大姐姐也想璃儿了。” 安西璃惊奇的盯着安西玥的肚子瞧,“原来大姐姐有身孕是这个样子的,真好。” 安钰霄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示意安西璃要懂规矩,安西璃现在在京都很有名气,原因是她小小年纪绣功就很惊人,自然,安钰霄脸上也有光。 安西玥现在毕竟是南王妃,该有的礼数,就算是安钰霄是她父亲,也不能坏了规矩,所以,安钰霄带着全家朝着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微微行了一礼。 “爹,娘,二叔,三叔,二婶,您们别……”安西玥想阻止,但这里是京都,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能来接她,说明他们是极其看重她的。 按理,南宫元熠回京之后的第一时间应该是立即进宫向皇上复命,最后,他还是决定和安西玥回安府去见一见老夫人。 京都传来的消息是,老夫人的确是病重了。 与此同时,望眼欲穿的还有豫王妃,只是碍于礼数,她不得不等在豫王府内,命方姑姑等人早就做好了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喜欢吃的菜。 不过,到达京都的第一时间,南宫元熠就让元宝回了豫亲王府,给豫王妃报平安,也给豫王妃带了一大堆礼物,先安抚豫王妃的心情。 所以,见皇帝就被排到了最后。 福公公回宫禀告后,皇帝见南宫元熠没有跟着一起进宫,自然也是怒气森森。 正文 回京5. 与此同时,当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回到安府之后,他们回京的消息很快就被传开了。 与他们相熟的好友也纷纷派了丫鬟小厮前来打探情况。 京都的其余达官贵人们则抱着观望的态度,南王回京之后,京都势必又要引起不小的动荡了。 此时,京都各大茶肆酒楼生意又开始火爆起来了,大家闲来没事就喜欢扎堆聚集在一起讨论贵族圈的八卦事。 因为他们都没有忘记几个月前在朝堂上的那一场金銮殿上的“争论”,明面上那支新兵是导火线,是起因,实际上还是有人不想让南宫元熠拥有太多的权力。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也没有永久的秘密,所以朝堂上的事自然多多少少也被流露了出来。 顿时就有人借着聊天替南王抱不平:“南王殿下离开京城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在外面的丰功伟绩早就传回了京都,除贪官,杀小人,哪一件不是为咱老百姓做了好事。” “就拿他拔除了霍国舅一脉的毒瘤之事,使得余州和章州等地恢复太平,还老百姓一个清静的日子,我就要为南王竖起大拇指,他若真的发布告组建南大营,我也去参兵去。” 又有人接话道:“皇上派了十万兵马镇守南疆,最后搞得南疆差点失守,幸亏南王组建的那支新兵才保护了北朝的第一道关卡,否则北朝就危险了,真和苍夷国打起来,吃苦受罪的还不是咱老百姓。” “嘘,这事不得乱说,我听说皇上之所以派兵去镇守南疆,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南王组建的那支兵,他们的来历不干净,在加入南营之前不是盗匪就是杀手,是南王将他们招安组建的军队,很不好管理。” “如果他们要造反,朝廷也不好控制,所以才重新派北朝的士兵去接管南疆,皇上这么做也是有皇上的道理。” “现在南王把南疆的盗匪、杀手变成拿军粮的士兵,也不安全啊……”此人又忧思道。 顿时,就人有笑他孤陋寡闻,“去过南疆的人都不想去第二次,那是以前没有南大营时的的状况。” “因为以前没有南大营时,那里是三不管地带,盗匪横行,苍夷国、周国、北朝,谁也不愿意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几十年前的南疆是苗疆族的地盘,自从苗疆族从世上消失之后,南疆还是也没有人敢去。” “人人都说苗疆族擅长巫蛊法术,害人害己,实不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苍夷国,周国因为这事已经贴出了布告,昭告天下,公布了苍夷国先皇的罪行,并且苍夷国的新帝也默认了这事。” 顿时,全场在座的人听了才瞬间哗然,他们都只是听说苗疆族恐怖,具体如何恐怖,他们其实也不知道。 按照这个说法,苗疆族倒像是被冤枉了几十年了,没有管理者,没有当权人出面澄清,也真是够可怜的。 敢说这些话的自然是有些见识的年轻人,所谓“以讹传讹”的作用有利也有弊。 街上炸开了锅,安府却异常的安静。 正文 回京6. 安府,瑞雪院。 柳妈妈眼含泪水在院子里等着安西玥,玉氏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几乎到了油净灯枯的之境。 当安西玥出现在柳妈妈的面前时,柳妈妈的眼泪再也包不住了,“大小姐,老夫人就念叨着您回来见您……最后一面。” 安西玥明明记得祖母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这么严重,于是,安西玥也不要人搀扶直接进了内屋。 安钰霄等人原本也要一同进屋,柳妈妈却道:“老夫人吩咐,只让大小姐一人进去。” 南宫元熠也被阻拦在了外面,他知道玉氏其实是个精明的老太太,此次单独见玥儿,也一定有她的道理。 此时,包括南宫元熠在内,所有人都不敢私自离开,全都在院子里等着。 屋内,玉氏提前让柳妈妈给她整理了头发,雪白的发丝梳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还是一袭湛蓝色的富贵花的图案,满脸都是苍老的病态,正规规矩矩的靠在软榻上。 安西玥还没有走近,脸上就布满了泪水,差点失声,“祖母,孙女不孝,让祖母挂念了。” 安西玥虽然在外面野了好几个月,但礼仪规矩还是牢记着的,此时,只见她也规规整整的朝着老夫人磕了个头。 就算肚子大了,很不方便,她也尽量做到最好,因为她知道老夫人这辈子最注重的就是她们的礼仪教养。 “柳妈妈,快把玥儿扶起来。”老夫人声音也喑哑了:“她身子重,不要这些规矩。” “唉。”柳妈妈连忙去扶安西玥,又给她安排软椅。 “祖母,您感觉哪里不适,玥儿给您诊治,玥儿回来了,一定不会让祖母有事的。”安西玥从来没有想过老夫人会变成这般模样。 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祖母这是老了,身子也不硬朗了,祖母能在死之前见你最后一面,祖母的心愿就都了了。” “祖母……”安西玥替老夫人切了脉,脉象很微弱,这不是好征兆。 玉氏又看了安西玥的肚子一眼,道:“别哭,别哭,祖母好得很,都是快做娘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 安西玥扑到玉氏的怀里,“当了娘,我也是祖母的孙女。” “还撒起娇来了,看来他没有骗我,会护着你,护得也很好。” 这时,玉氏突然握住安西玥的手,喃喃道:“祖母知道,你是最有主见的,如今你几个妹妹都到了议亲的年龄,你是长姐,一定要多帮她们把把关,琰丫头和璃丫头最调皮,多看着点,琅儿有你娘,祖母也放心……” 老夫人突然喋喋不休的安排着几个孙女的婚事,唯独没有提安西瑗,也许是太疲惫了,老夫人突然之间就像睡着了一样。 “祖母,祖母。”安西玥吓得试着叫了几声,都没叫醒,又探了探她的鼻息和脉搏,才终于松了口气:“可能是太累了,睡过去了。” 安西玥又问道:“柳妈妈,祖母经常这样突然间昏睡过去吗?” 柳妈妈却突然哭泣道:“老夫人的确是每次都这样,我都担心是老夫人在交待……”遗言两个字柳妈妈不敢说。 “次次都很担心,担心老夫人醒不过来,万幸老夫人终于把大小姐盼回来了……” 正文 回京7. “当初南王也来见过老夫人,给老夫人许了保证的,所以老夫人很执着要等大小姐,老夫人还总说大小姐与其她几位小姐不一样,还笃定只有大小姐能护住她们。” 安西玥听着已经泣不成声,她这时才知道,原来在他们离开之前,南宫元熠单独见过老夫人。 目的是让老夫人知道,他此次出京除了查霍氏一族的罪行,还有就是带安西玥去南疆,那是他母亲挂念的地方,所以他要回去。 只是南宫元熠也不知道此去是否有危险。玉氏是因为相信她,所以没有阻止。 这时,柳妈妈又道:“有句话,老奴一直憋在心底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安西玥看向她,沉声问道:“有什么话,柳妈妈不妨直言,您也是照顾祖母的老人了,祖母生病,我知道您是最难过的。” 柳妈妈虽然是下人,却是陪了老夫人一辈子最亲的人。此时听到大小姐如此说,心底也暖暖的,怪不得老夫人总说大小姐与众不同。 “老夫人生病其实是因为瑗小姐。”柳妈妈道。 安西玥记得安亭轩说过,老夫人是在安西瑗出嫁前突然生病的,那么她是不是要找安西瑗来问一问,是怎么把祖母给气着了。 “柳妈妈,你说得仔细一些。” 旋即,只听柳妈妈道:“那日老夫人把三夫人和瑗小姐一同叫到房里问话,是想要作主给瑗小姐议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可是三夫人和瑗小姐都不同意……” “后来三夫人就不讲理的吵了起来,还说老夫人偏心大小姐,大小姐嫁得好,就不允许其他小姐好,老夫人当场就给气晕了过去。” 安西玥不经想到了前世,她也成了祖母眼中最不听话的孩子,现在却落到安西瑗的身上了。 “瑗儿一向孝顺,又得祖母喜欢……” 安西玥突然想起,当初南宫元熠提过安西瑗和太子眉来眼去,还真是让他给猜到了。 如果太子真心喜欢瑗儿,瑗儿也喜欢太子,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怕就怕太子要娶的是安府的女儿,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她父亲。 老夫人大概也是猜到了这一点,不想让安府的小姐陷入无休止的斗争里。 柳妈妈又道:“三夫人现在已经变了,衣服首饰,样样都是最好的,现在京都只要是有点官位品级的,都上赶着巴结,三夫人为了给瑗小姐积攒人脉,也经常办宴席招待那些贵妇们。” 安西玥越听越火大,“三婶这样做,将来是会害了安府的呀。” “老夫人就是这个意思。” 此时,她到京都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就连范怡和楚王妃都派人来问候过了,祖母病重,安西瑗就算做了太子的侧妃,也该回府侍疾才成道理。 还有三婶,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她回京都这日病了。 安西玥的心思很灵活,很快就将所有的事锊了一遍。 最后,柳妈妈还说:“老夫人还把她所有的私房钱都拿出来,还说这些是给其他几位姑娘的嫁妆,交给大小姐来保管。” 她没有把东西交到梅云洛的手上,就是觉得梅云洛太温柔了,等她死后,这个家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完整了,特别是三夫人。 老夫人或许也是防着三夫人的。 正文 回京8. 另一边,自从老夫人生病以后,一直都是大夫人和二夫人在瑞雪院照顾,三夫人因为“太忙”偶尔才会去瑞雪院。 此时,只见她身着一袭华贵的衣裙正坐在凉亭里陪着三夫人的娘家妹妹小宋氏饮茶吃点心。 只见小宋氏扬起兰花指,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正细细的品尝着从太子府送过来的糕点,夸赞道:“姨母真是享了瑗儿的福了,这糕点香软可口,入口即化,做得也精致,我都叫不上名字。” 其实她连见都没见过。 三夫人见自己的亲妹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眸光里突然闪现出一抹骄傲得意之色,淡淡道:“是瑗儿孝顺,什么好吃的好看的都往家里送,也是太子对她宠爱有加。” 小宋氏又有些粗鄙道:“姐姐真是养了个好女儿,不仅人长得漂亮,又多才多艺,勾住太子的心,迷得太子神魂颠倒,将来好日子是不会少的……” 还没等三夫人得意,小宋氏又接着道:“不过外面都在传,说咱们瑗儿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嫁给太子当侧妃,野鸡入住金窝窝里头勒,将来荣华富贵自然是不得了的啊,再生七个八个皇子公主,到时候就坐着享福咯。” 三夫人突然就不高兴了,抢过小宋氏手中的点心,气愤道:“我家的两个女儿都是我精细着养大的,什么狗屎运,进话文明一点,你知道我最烦你们什么吗?俗,就是俗气,哪哪都俗,人家名门望族里的女儿都精贵,我家瑗儿和璇儿也精贵。”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的。”小宋氏抢过三夫人手中的点心,斜眼瞥了她姐一眼,又四处打量着院子里的精致盆景,假山等装饰,眼中也有些嫉妒与羡慕。 小宋氏说这话更把三夫人给气得,她一猜就知道是她的那几个嫂嫂在背后议论的。 就在这个时候,安亭轩从外面回来了,见他娘好好的坐在凉亭里喝茶吃点心,瞬间就愣住了,他打听过了,他娘一直没有去老夫人身边侍疾的原因是,她病了,怕病气过到老夫人身上。 安亭轩听说他娘病了,连忙跑回来,没想到她却在这儿和姨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顿时,安亭轩气冲冲的跑过去,一把将石桌上的茶水点心全都掀翻到地上,吓得三夫人和小宋氏瞪大了眼睛。 小宋氏还喃喃道:“啧啧,姐,这还是咱们家温文尔雅的举人老爷吗?读书怕不是把脑子读傻了吧。” “轩儿,你怎么如此不懂礼数?快给你姨母道歉。”三夫人怪道,这些点心都是用来招待小宋词氏的。 安亭轩冷着双眼,怒声道:“娘,您知道你们刚才的那番话传到圣上耳朵里,是会给我们家招来杀身之祸的,是会杀头的。” 三夫人和小宋氏一听要杀手,顿时吓得脸都青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们已经忘记刚才都说了什么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听安亭轩吼道:“祖母病重……”他已经不知道该不该指责他娘。 正文 回京9. 安亭轩眼睛通红,无力道:“娘,您都在干什么?您不是病了吗?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还有几位妹妹,都在瑞雪院里……您却和姨母在这……” 顿时,小宋氏就不高兴了,“亭轩,你怎么能怪你娘呢,姨母不该来你们这富贵之家,姨母错了,但是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娘呢。” “当初如果不是你娘舍得花钱让你入最贵的书院读书,你能考上举人吗?你怎么能怪你娘呢?”小宋氏其实也嫉妒安亭轩会读书。 她姐命好,女儿和儿子都有出息,一个嫁入皇家成了人上人,一个考上举人,说不定以后还有当大官。 小宋氏这么一说,三夫人就感觉委屈了,她半辈子都在替儿女着想,三夫人也觉得无论如何,儿子都不应该指责他亲娘。 于是,三夫人的眼泪说来就来,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安亭轩见他娘哭了,也觉得可能自己的话说重了。 三夫人一哭,小宋氏就抓住安亭轩指责道:“你看你把你娘气成什么样了,你们家老夫人只不过是病了,又不是死了,用得着这么多人去守着吗?去守了病又不会好。你是读书人,最该孝顺的是你亲娘。” “姨母说得对,百善孝为先,轩哥哥是读书人,该要好好的记住才是,免得将来做了大官,轩哥哥会遭人诟病,惹来是非的。”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道威严凌厉的女声。 几人同时转身,只见安西玥挺着个大肚子突在院门口。 三夫人还爬在小宋氏怀里抽泣,听见声音的同时,也抬起了头来,目瞪口呆的盯着安西玥,安西玥有身孕了,她怎么不知道? 三夫人已经忘记她很久都没有去过瑞雪院和关心过除了三房之外的事了,她除了参加各种宴会,就是宴请各种人来参加她的宴会,怎么会知道安西玥来信报了平安。 这时,只听小宋氏道:“这是谁啊,气势凶凶的,我怎么听着这语气有些不善呢?” 安亭轩不确定安西玥听到了多少,顿时脸一阵红,她这话是给他娘听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安西玥徐徐走近,这次她连眼角都没给安亭轩,衣着打扮虽然简单,未施粉黛,就连发饰都单一得很,但她眼睛里射出慑人的戾气,任由着小十搀扶着来到小宋氏和三夫人的面前。 小十一副冷面阎王的冰美人脸,见小宋氏不向王妃行礼,顿时,手中握着的剑突然晃动了一下,冷声道:“大胆,见了南王妃为何不行礼。” 于是,安亭轩拱手恭敬道:“参见南王妃娘娘。”他知道玥妹妹是故意这样的,目的就是要教训一下他家这个烦人的姨母。 小宋氏这才知道,这位就是安府的那位嫁得很好的大小姐。 “玥儿,你回来了……”三夫人柔声道,还顺势咳嗽了两声。 安亭轩连忙细声道:“娘,玥妹妹是南王妃……”他是在提醒她们快行礼。 正文 发怒1 “南王妃她也安府的姑娘,我还是太子的岳母呢,我女儿也是侧妃娘娘了。”三夫人细声的嘟囔道。 安亭轩气愤道:“娘,姨母,行礼。” 三夫人瞪了儿子一眼,“知道了。”安西玥怎么这么不懂事。 于是,三夫人连忙拉着小宋氏跪了下来行礼,小宋氏也不是心甘情愿的要下跪向安西玥行礼。 “参见南王妃。” 也许是安西玥气势太过于威严,吓得小宋氏瞬间也不敢造次,不情不愿的道:“民妇刘宋氏参见南王妃。” 这时,三夫人为了拉近与安西玥的距离,突然亲热道:“玥儿,你怎么来了也不知会一声,三婶好去迎你……” “本王妃听说三婶病重了,躺在床上起不来,所以就没通知三婶,到了才知道,原来是本王妃听岔了,三婶好得很,红光满面的,还越发的富态了……” 三夫人脸色一红,她的确好得很,日子过得舒心,心情也不错。 安西玥没有叫她们起来,她们也不敢动。 若换成平时,安西玥是万万不会让三夫人真的下跪的。 片刻,三夫人见安西玥还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顿时也很不服气,再怎么说她也是安西玥的三婶,是她的长辈,安西玥这样做,也太让三夫人觉得丢脸了。 况且她娘家人还看着呢,怎么说,她是太子的岳母,于是,三夫人朝安亭轩使了个眼色。 安亭轩也满脸的尴尬,她娘最近的确是太张扬了,祖母还病着,她不说去侍疾尽孝道,还和姨母说出那么难听的话。 如果不是他娘,他真不愿意管她。 于是,正当他想要替他娘说说情,安西玥淡淡道:“我刚听到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什么太子、瑗儿,侧妃,皇子、公主……” “我以为是三婶病糊涂了才说了胡话,原来三婶没糊涂呀。”她也不看三夫人脸色有多难看,又道:“别人要当长舌妇,本王妃管不着,但是三婶,您是安府的三夫人,你的一言一行都与安府相连,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请三婶谨言慎行,当心祸从口出。” 顿时,三夫人突然一愣,呆呆的看着安西玥,不敢相信安西玥是在教训她。 “玥妹妹,我娘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她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劝我娘少和外面那些人结交。”安亭轩突然道。 他知道安西玥接下来的话会很犀利,看着他娘跪在地上满脸难堪,他也于心不忍。 因为三夫人和安西瑗把老夫人气成这样,她今天过来就是想要看看三房的院子里变成什么样了。 果然没让她失望,不仅看到了不该看的,还听到了不该听的。 安西玥看了一眼安亭轩,真不想三夫人打着爱他的旗号,变成三夫人的傀儡,“我言尽于此,轩哥哥读书最多,也最明事理,切莫被眼前的浮华遮蔽了双眼。” 安西玥说完就离开了,只留安亭轩呆呆的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突然,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宋氏,冷声道:“姨母先请回吧。” 正文 发怒2 “还没当上官,就这么大的官威。”小宋氏不依不饶了,又道:“哎呦,姐姐啊,这就是我的好的外甥啊,先是摔盘子砸碗,现在直接要赶我,我哪里对不起他了,他这是要阻断我们的姐妹亲情啊。” “姨母虽然穷,也给你们带了礼物,都想着你们……”小宋氏开始假装抹眼泪。 “轩儿,你怎么能听安西玥挑拨呢,她是你姨母,你真是气死娘了,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他知道他的这个姨母平时也不爱和他娘走动,现在走得这么勤,也是因为他妹妹嫁进了太子府。 太子府的侧妃娘娘,真是会让所有人都上赶着巴结讨好。 正如他娘现在结交的那些所谓的达官贵妇人一样,不都是冲着这个来的吗? 这时,只听安亭轩突然吼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娘,您不要脸面,我还要呢。” “祖母病了,你不去照看,你天天都有宴席,穿金戴银,父亲也被你逼得天天都有公务,你真以为他现在受了重用,天天公务缠身吗?他其实是躲着你,不敢回家。” “还有,姜霜,她现在已经嫁人了,你满意了吧,她也不会缠着你儿子了。你整天让我去结交这个,结交那个,你不知道你儿子什么都不是吗?” “名门望族的小姐,你想让我娶谁就娶谁,也要人家瞧得上我才行啊。” 安亭轩是忍了好久了,他突然怀念南疆的日子,羡慕安亭俊不用回来…… 三夫人简直都懵了,眼前这个儿子还是她儿子吗? “真是不得了,要造反了啊,姐姐,你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啊。”小宋氏还阴阳怪气地道。 猛然,三夫人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我的儿啊,怎么出了一趟远门,就变这样了,姜霜那贱蹄子怎么能配得上你,你是少爷,她是丫鬟。” “有你这么和你娘说话的吗?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就这么没有良心啊?靠你爹,能让你进这么好的学堂吗?你考得上举人吗?你怎么就这么伤娘的心……” 瞬间,引来了不少下人围观。 在下人的心中,三夫人永远比二夫人识大体,他们宁愿相信二夫人会坐在地上撒泼都不愿意相信这是三夫人。 “三夫人平时话也不多说,这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才会变成这样啊。” 小宋氏也被吓到了,见风向不对,连忙爬起来就往外走,走时还不忘记拿三夫人给她留的点心。 安亭轩头一次觉得女人真是很可怕,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外求学,努力上进,就怕对不起她娘。 现在他才知道,他娘有多虚伪,想让他当官,还不是为了她的那点面子。 安亭轩冷笑道:“瑗儿嫁给太子,终于满足了你的虚荣心,我现在突然很羡慕安亭峰。”他说完就走了。 三夫人也不闹了,觉得这个儿子真是白养了,她花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让他好好读书,将来能当大官。 他倒好,去和一无是处的安亭峰比较,三夫人被气得胸口绞痛,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正文 发怒3 这边,安西玥回了君兰苑,就开始朝南宫元熠抱怨起来。 “她以为她的女儿嫁进了太子府,他们就跟着鸡犬升天了。” “我一直以为三婶就算自私一点也无伤大雅,就算她精于算计,也是替自己的儿女在算计,也算是个好的,安亭轩读书这么用功,三婶算是功不可没,他也总算对得起他娘。” “但现在的三婶越来越自私自利了,说小了她是在结交朋友,往大了说就是结党营私,攀龙附凤。” “现在皇位上坐的是楠帝陛下,而不是太子,她们就敢如此说,这话被传出去到时侯整个安府都会跟着遭殃,这一点安亭轩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却还放任着他娘口无遮拦。” “就不该让你一个人过去。”南宫元熠连忙去扶她坐下,“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夫君,你不是说安亭轩将来会是国之栋梁吗?他娘在外面替他抹黑呢,三婶再这个样子,安亭轩的仕途算是毁在她的手里了。”安西玥又生气道:“轩哥哥也真是的,怎么能惯着他娘,还有他的那个姨母,巴不得把安府给搬她家去。” 南宫元熠却呵呵的笑了起来,越瞧他家夫人生气,越觉得她可爱。 “你笑什么?”安西玥怒道。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三夫人能把我家玥儿气成这样,本王还真是挺佩服她的。”南宫元熠又道。 “我气了吗?我只是把没有向她明说的话说了出来,也是顾及她是长辈,希望他们能听得懂,不要一错再错。” 安西玥又平复了一下心情,“她不仁,但我不能不义,如果让祖母知道,这个家不和睦,她老人家又该担心了。” 关键是她还得替整个安府考虑。 南宫元熠把她拉到怀里,坐在他的腿上,道:“要不要为夫替你报仇?想要把恶人打得站都站不起来,就只能用更恶的办法,让她没机会再蹦跶……” “你别乱来,三婶虽然贪慕虚荣,我可不想去做那个刽子手,我只是希望安亭轩给劝得住他娘。” 安西玥知道南宫元熠的手段,但今时不比往日,她肚子里有了两个小宝贝,她要多替他们积攒福气。 她怀有身孕后,内心也变得柔软了一些,只要祖母没事,她愿意放下所有的恩怨替祖母祈福。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祖母平安无事。 这时,丫鬟跑进来把三房院里的闹剧讲了一遍。 南宫元熠笑着道:“等他们闹,咱们乖乖看戏,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安西玥听了丫鬟的禀告之后,也没有想到“柔弱温顺”的三夫人会突然撒泼。 还有安亭轩的表现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把他娘给气着了? 这时,二夫人罗氏一副刚瞧完热闹的模样,出现在君兰苑,脸上也出现了久违的笑容,“三夫人自从嫁了女儿之后,安府的任何一个人她都瞧不上,没想到三夫人会和她最得意的儿子吵了一架,还闹得人尽皆知。” 正文 像南王殿下这样的 二夫人除了来聊八卦之外,还把安西琰要议亲这事告诉了安西玥,想让她得空时替她女儿把把关。 在二夫人眼里,什么妖魔鬼怪都逃不过安西玥的火眼金睛。 于是二夫人就开始徐徐道来:“我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是什么样的,我们也高攀不上达官贵人,富贵之家,二婶只求琰儿只要能找个门当户对的,会疼人的,像南王殿下这样的……“ 同时,二夫人当着南宫元熠的面差点把他夸上了天。 安西玥听着只觉得满脸的尴尬,默默的看了一眼南宫元熠,暗忖着:“二婶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瞧着南宫元熠这嘚瑟的模样,还真挺受用的。” 南宫元熠被人当着安西玥的面夸赞,当然受用,还很享受,他要让安西玥听听,她嫁了怎样优秀的一个男人。 于是,南宫元熠提着安西玥挑了挑眉,还不忘亲自替二夫人续茶水,亲切得哪里像一个尊贵的王爷,分明是丈母娘见女婿时的情景。 二夫人也抱怨安亭峰整天不着家,忙着做生意挣钱,安西玥见二夫人现在一谈到安亭峰,眼睛里都是满满的宠溺与骄傲,看来安亭峰的生意做得挺好,怪不得今天也没见到他人。 她今天同时见了二夫人和三夫人,感受真是天差地别,二夫人忙着替她的女儿找一个合适的夫婿,忙着夸奖她的儿子能干。 反观三夫人,忙着迎来送往,忙着替安西瑗拉拢人脉…… 最后因为二夫人太热情了,安西玥就答应了。 今天安西玥其实已经很累了,还好南宫元熠很细心和很会照顾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她也不算太辛苦。 直到宫里来人传旨南宫元熠和安西玥进宫参加家宴,二夫人才回去。 …… 夜色下,一辆马车徐徐的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上,此时,也只听得见马蹄传来“哒哒”的声音和车轮子“吱呀”的细微声。 这两种音符交织在一起,竟成功的将安西玥给催眠了…… 安西玥因为有身孕,一天下来,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但皇上传话了,他们也不得不立即进宫面圣。 南宫元熠瞧着她的模样也很心疼,不过皇命不可为,他回京没有进宫,皇上一定很生气吧。 南宫元熠一方面想要去看老太太,另一方面也是想要气气皇上,他在外面替北朝肃清劲敌,皇上却派兵去给他添堵。 不管是谁的意思,南宫元熠还是有些受伤他们对他的不信任。 南宫元熠尽量让车夫把马车赶慢一点,好在晚上的空气不算太热,隔着窗帘,风也很凉爽,不知道不觉,安西玥就靠着南宫元熠睡了过去。 就在要行驶到宫门口时,突然从另一个方向行驶来一辆华丽的马车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还好马车行驶得慢,车子也没有受太大了动荡,马车内,安西玥突然喃喃道:“夫君,到了吗?” 南宫元熠帮她换了个睡姿,轻声道:“还没到,到了我叫你,乖乖睡觉。” “嗯。”安西玥轻声呢喃了一声,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舍不得起来。 正文 乖,快睡,我在 旋即,南宫元熠才朝外轻声道:“元宝,发生什么事了?” 还没等元宝开口禀报,只听车门外传来南宫睿的声音:“南王叔,是我。” 南宫睿知道车门内安西玥也在里面,所以,他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 南宫睿也早就得了他们回京都的消息,他以为南宫元熠回京会第一时间进宫面圣,没想到他在宫里等了一天,只等来福公公说,他们直接回了安府。 于是,太子又提议设宴替南王接风洗尘,在宫里设个简单的家宴。 兜了这么大一圈,他只想见见安西玥。 这时,南宫元熠突然推开了车门,掀起车帘,微笑道:“原来是太子啊,太子也这么晚进宫吗?本王以为我们会是最后进宫的……” 他已经向传话的太监打听清楚了,设家宴是太子的提议,不过南宫恒等人也都会进宫。 安西玥也没想到南宫元熠会突然掀开车帘,就算他们和太子在路上遇上,南宫元熠顶多和他寒暄几句。 所以,此时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感觉瞌睡实在来得很…… 与此同时,南宫睿看到的一副景象就是安西玥正慵懒的赖在南宫元熠的身上闭目养神,密而卷的睫毛像一双蝴蝶的翅膀,脸颊精致得像娇柔的花朵,衣着头饰一看就是精心装扮过的。 只听安西玥细声嘟囔道:“阿熠。”像是做梦了一般。 南宫元熠满足的看了安西玥一眼,像哄小孩一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乖,快睡,我在。“ 安西玥在南宫元熠的面前警惕性全无,越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她就越安心。 自从她怀孕后,就很依赖他,偏偏南宫元熠也很享受被她依赖的感觉,他家玥儿对着他时就该展现出小女人的模样,这样他才有机会宠着她。 甚至他觉得她还应该向他发发小脾气,这样,他才有机会哄着她。 元宝和小十都没眼睛看他们,主动的撇开了眼睛,暗忖着:“王爷那一副欠抽的模样……真是太那个啥了,他这是在向太子殿下炫耀吗?” 南宫睿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五味陈杂,满满的羡慕嫉妒恨像是找不到发泄口,他突然很想叫醒安西玥。 他的命是安西玥救的,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女人就走进了他的心里,他以为她只不过是一个长得好看,又有些聪明的小女人罢了。 谁料,此时南宫元熠却朝他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意思是让南宫睿不要打扰她睡觉,有什么话等进宫再说。 旋即,南宫元熠就放下了车帘,阻隔了与外界的视线,淡淡道:“你的太子妃和侧妃还等着太子进宫……” 他这是提醒南宫睿,他已经有两个女人了,就该好好的做好太子殿下,将来他的后宫也不会缺女人。 另一边,今晚,太子也携带家眷入宫参加家宴。 不远处停着的马车里,坐的正是太子妃和安西瑗,今日两人倒是和睦得很。 安西瑗也放低了姿态,恭敬的伺候在一旁,好在太子府的马车非常的宽大,就算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也一点儿也不显拥挤。 安西瑗嫁进太子府以来,还是头一次进宫,并且是参加家宴,说明太子是极其重视她的。 正文 长嫂如母 齐思韵觉得安西瑗有些奇怪,问道:“南王妃不是你姐姐吗?你怎么不和殿下一起下去?” 安西瑗略显尴尬,最后还是温柔的笑了笑,“进了宫总会见到的。” 安西瑗的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发怵,还有些心虚,她太了解安西玥了,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莫名的让她发慌。 特别是今天她娘派人来讲安西玥回府后直接给了她娘一个下马威,把她娘都气病了,她娘和她哥为此还吵了一架。于是她就在猜想,是不是因为老夫人生病这事,所以她才找了她娘麻烦。 原本安西瑗是想回安府瞧一下是什么情况的,但太子突然派人来叫她打扮一下,进宫参加家宴,于是,安西瑗把什么都忘记了,直到在宫门口遇到他们的马车。 齐思韵觉得既然是姐妹,这么久不见应该十分想念才对,她是真搞不懂北朝的名门望族的世家小姐。 最后,齐思韵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和安西瑗也不熟,甚至在共同争夺太子的恩宠,明显,太子是更喜欢安西瑗一些。 顿时,齐思韵眼睛里也闪过一抹失落,不自觉的瞥向他们马车的方向。 齐思韵刚好瞥见安西玥躺在南宫元熠怀里熟睡的模样,齐思韵心间瞬间漏了一拍,一股酸楚升上心头,她什么时候才能像南王妃一样获得幸福。 …… 皇宫里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往常即使皇后和苏贵妃轮番举办宴会都没有今晚热闹。 虽然只是家宴,但是皇上的嫔妃和皇子公主们今晚纷纷都到席了,所以人也很多。 就连长公主一家也全都到齐,豫亲王和豫王妃听到消息也进了宫。 原本元宝回府报平安,豫王妃就准备在王府等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回府,皇上突然通知进宫赴宴,豫王妃才收拾打扮进宫,还迫不及待的给安西玥肚子里的孩子准备了见面礼。 豫亲王笑她太心急了,豫王妃却眼角含泪,满含怨念,她已经收到周国传来的消息,知道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在南疆的不容易。 当初周国向北朝求助,被北朝一口回绝,她虽然是豫王妃,也只是身份尊贵罢了,最终什么也做不了。 南宫豫见她又伤心了,连忙安慰道:“还在为那件事生气?现在咱们的身份不一样,你是嫂嫂……” “长嫂如母,长兄如父,不管外人怎么说,我仍是他的亲娘。”豫王妃又道:“你们就是欺负他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疼他的媳妇,这孩子总算放下了心头的那根刺。” 豫王妃又很体贴的道:“我也知道他们做的事自然不能怪王爷,当初王爷也不在北朝。” 紧接着,豫王妃又自言自语道:“无论如何,他都是我养大的,现在他媳妇也有了身孕,如果没有那些糟心事,我就是孩子的祖母,将来我的那些家当都留给孩子,王爷您没意见吧。” 南宫豫暗自叫冤:“那小子从小被你宠着长大,活得不比谁滋润。” 她又是周国公主,当年的嫁妆自然也是很丰厚,以前她是要留给南宫元熠,现在又换成留给他的孩子了。 正文 仍是母子亲情 顿时,南宫豫就不知道如何接话了,只道:“香儿高兴就好。” 南宫豫亲眼见到了南疆的穷困潦倒,但是他也亲眼见到了南疆正渐渐在变得繁荣,南宫元熠的能力有目共睹,由此看来,他以前藏了不少私房钱。 这时,只见刚生完孩子的官云侨也进了宫,她约了范怡一起,在安西玥不在京都的这段时间,她们就经常去陪豫王妃解闷。 豫王妃一见她们就把南宫豫丢在了一边,朝着官云侨的身后寻找了一圈,眉头一皱,道:“小郡主没带进宫来?” 官云侨前不久生了一个女儿,豫王妃喜欢得不得了,于是,官云侨微笑着回道:“太晚了,让乳母带着睡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就有太监高声道:“贵妃娘娘到。” 到场嫔妃的级别自然都没有苏贵妃的级别高,见了苏贵妃自然也都要行礼问安。 苏贵妃一袭盛装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她四处扫视了一圈,不仅没有见到南宫元熠和安西玥,连太子和太子妃都没有出见。 在苏贵妃的眼里,对太子妃和安西瑗都不满意,她只想让苏家人嫁给太子,亲上加亲。 此时,皇上和皇后也都还没有到,她在宫里实在等得难受,就来了,因为苏河无能这事,苏贵妃受了皇上的冷落。原因也是当初苏贵妃拍着胸脯替苏河保证。 苏贵妃又见豫王妃和官云侨、范怡几人有说有笑的,唇角微微上挑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笑。 因为楚王妃并没有生下儿子,这事也让当初得意忘形的皇后娘娘好好的失落了一回。 于是,苏贵妃与皇后又打了个平手,当然,皇后一直觉得楚王还有机会,对那个位置也一直没有放弃。 旋即,苏贵妃踏着优美的步子,扬着高贵的头颅往特地替她准备的位置走去。 这时,南宫元熠和安西玥总算到了,只见安西玥身着一袭宽大衣裙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使得喧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 此时,众人纷纷将视张投向了南宫元熠和安西玥。 只见南宫元熠牵着安西玥的手朝着豫王和豫王妃走去。 安西玥也很淡定从容,不卑不亢的朝着豫王和豫王妃尊敬的行了一礼。 当着众人的面,南宫元熠毫无避讳的朝着豫王妃躬身作揖,“这段日子,让您担心了,不过,玥儿给您带了礼物,不知道您喜不喜欢?”称呼变了,但身份和感情没变。 南宫元熠和豫亲王从父子变成了兄弟,原本以为他们会有一些尴尬,没想到会这么平静自然,他们像是都有了默契。 不过,都过去这么久了,人们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玥儿,快到母……本宫这里来。”豫王妃连忙拉过安西玥坐在身边,瞧着她的肚子,差点掉了眼泪,现在反倒是安西玥安慰她了。 官云侨和范怡站在一边,相视一笑,大家都懂的,南王和豫王妃的那份母子亲情永远也割舍不掉。 这时,只听范怡道:“西玥,你回来就好了,我让我家丫鬟去安府时,她说你有身孕了。因为你们家老太太也生着病,我就没去,不过真替你高兴,也和楚王妃一样,马上就要做娘了。” 正文 皇族家宴1 “西玥,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我可馋死你做的菜了。我们以后又可以一起喝酒一起玩儿了。”官云侨凑近安西玥的耳朵才敢叫她的名字。 她们三个原本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谁会想到最后会整得差了辈分。 安西玥突然与她们隔了一辈,官云侨每次见到安西玥都叫不出口,使得安西玥也感触很深。 这时,安西玥围绕着官云侨转了一圈,笑着道:“做了母亲之后,似乎更红光满面了,肤色也很好,更水灵更漂亮了,呵呵,和你们家王爷的关系也很好吧。” 官云侨娇羞着红了脸点了点头,悄声道:“他对我很好,对我们的女儿更好。” 南宫恒也有两个庶女,但他却特别的喜欢他和官云侨的女儿,自从他和官云侨的感情升温以后,他也没再纳小妾。 安西玥知道她不在京都的这段时间,范怡和官云侨时常去安府和豫王府探望。她们这么真心的待自己,心里也是暖暖的,这一世她能收获这么多喜欢她的人,她觉得很值了。 安西玥已经知道官云侨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还替小郡主也准备了礼物。 范怡和官云侨又特别的关心了一下安西玥怀孕时的辛苦。 一时间,她们三人这边的气氛变得特别好,喜笑颜开的,让宫殿里的公主们都羡慕得很。 也很羡慕安西玥的人缘太好。 太子也只比南宫元熠晚到一会。 只见,南宫睿领着齐思韵和安西瑗出现时,也受到了大家的关注。 不过都是一家人,又是家宴,大家也没那么多讲究。 今晚的布置又是太子的主意,只为了让大家都不拘束。 这时,他们把视线纷纷投向了安西瑗,可能是因为她是安西玥堂妹,毕竟又是太子主动求娶的侧妃,大家对她关注就多一点。 安西瑗长相上和安西玥也有六、七分相像。不过她属于温婉娇柔型的,这样的女人,男人应该都很喜欢吧。 此时,只见她身着一袭华丽的浅绿色百褶裙,妆容也很精致,乖巧懂事的紧跟在南宫睿的另一侧,一点也不张扬,反而很乖巧懂事。 相比较于齐思韵,他们更喜欢安西瑗一些。就算安西瑗的门第不高,怎么说她也是北朝人,看着自然让人感觉亲近一些。 南宫睿先是向豫亲王和豫王妃见了礼,才将视线不经意间的移向安西玥的方向,她站在众位女眷中间,身着一袭宽大的衣裙,也还是看得出她肚子的变化,还是那么耀眼…… 南宫睿藏在衣袖里的手轻轻的握成了拳头,他是太子又怎么样,还是得不到想要的女人。 安西玥感受到有一抹视线瞟向她,于是也侧身望了过去,正好看见太子和安西瑗等人在看她。 同时,安西瑗小鸟依人的跟在太子身侧,也在看她,满目的震惊,暗忖着:“大姐姐的肚子?她有身孕了吗?” 三夫人气糊涂了,也忘记说安西玥有孕这事。 而她的内心其实很排斥见到安西玥,眼神闪躲,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突然,安西玥朝她勾唇浅浅一笑,算是对她作出回应。 安西玥仔细的观察了安西瑗,发现她有些奇怪,完全不像在安府时的那般。 正文 皇族家宴2 这时,官云侨突然低声道:“你家的那位妹妹很不一般。”她很不喜欢安西瑗,觉得她很不真城。 “甚至有一次,安西瑗还没有嫁给太子时,我看见他们悄悄见面了,作为过来人,我很清楚安西瑗当时是在故意引诱太子。”所以她觉得安西瑗只怕也是想要攀龙附凤。 安西瑗很聪明,知道不能让男人轻易得到她,所以她能轻松的嫁给太子当侧妃。 “不过因为她是你的妹妹,我也只是争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许是我想多了,毕竟京都想要嫁给太子的人多得很,大家各凭本事,她若要争些什么,也是人之常情。” 将来只等太子登基,嫁给太子的女人都是后宫嫔妃,身份地位自然更不一样。 安西玥又怎么会不懂,听到这些话从官云侨的嘴里说出来,她也不惊讶,官云侨从小生活在高门大宅里,自然也是宅斗高手,她能和安西玥说这些,说明她是真心的拿安西玥当朋友的。 官云侨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想让安西玥留个心眼,有时候就算是亲姐妹也不得不防备,防着自己的亲人真的很累人,所以她愿意和她们当朋友。 这时,南宫元熠拉着楚王走到太子的身边,笑着道:“太子来了正好,他正想找人喝酒。” 南宫恒满眼的无辜,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找人喝酒了,不过,他是紧跟南宫元熠的脚步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南宫睿淡淡一笑,就跟他们走了,当然,他的太子妃和侧妃自然也被他丢到了一边。 从始至终,南宫睿都没有到苏贵妃这边请安行礼,因为苏贵妃想要扶持外戚,让苏家的女儿嫁给他亲上加亲,偏偏苏贵妃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为了分散儿子对安西玥的注意力,苏贵妃也答应让安西瑗嫁给太子做侧妃。 不过母子俩的关系一度陷入僵局。 此时,只见苏贵妃满眼的阴霾,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打醒她的儿子,安西玥的身份现在是南王妃,太子该称她一声王婶,况且,安西玥肚子里怀了南宫元熠的孩子,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想的,真是气死她了。 苏贵妃越阻止,南宫睿就越忤逆她。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安西瑗没有朝着安西玥的方向走过去,反而徐徐走到了苏贵妃面前,尊敬的向苏贵妃行了一礼,算是混个脸熟。 苏贵妃只在派出宫的宫女口中听过安西瑗的名字,原本她也只是想不过是一个侧妃罢了,没想到太子把侧妃都带进宫来了。可见太子是喜欢她的。 猛然,苏贵妃才发现,眼前的这位安西瑗和安西玥长得倒有几分相像,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真是太让她失望了,由此看来,她的儿子还没有忘记安西玥。 安西瑗见苏贵妃脸上的神色各异,只感觉到压抑与不安,她也在猜测,怕苏贵妃娘娘不喜欢她。 片刻的功夫过后,又听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苏贵妃看着皇上皇后并肩行来,接受众人行礼跪拜,心里自然也是酸酸的,但她也不得不和众人一样起身向皇上和皇后行礼。 “参见皇上/皇后。” 太子和楚王等皇子自然也恭敬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正文 皇族家宴3 南宫楠故意姗姗来迟的,他瞟了众人一眼,只见南宫元熠和大家一样,对他倒是恭敬,礼数也很周到。 但他的眼睛并没有看向他这个皇帝的方向。 只听皇帝道:“都免礼,今日是家宴,不必多礼,都坐吧。” 这时,大家才纷纷落座。 只不过,此时豫王,南王,皇帝三人的心思各异。 南宫楠看向南宫元熠,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只因南宫元熠太受众人欢迎与爱戴,有些老百姓甚至已经将南王和南王妃神化了。 相比较于他这位真命天子,南宫元熠的呼声的确太高了。 他也承认,南宫元熠这两年替北朝,替百姓办了许多实事,得到百姓的认可,只能说明他的能力出众。 但问题就出在,南宫元熠不该在南疆建立南大营,皇帝大概也忘记了,关于南大营的设立,南宫元熠也是早就报备过的,并且上了奏折请朝廷拨款和派兵镇守南疆。 士兵倒是去了,但是军粮却一直拖着。 南宫豫自然知道他们俩人在别扭什么,皇上派兵前往南疆是对南宫元熠的不信任,这是其一。 皇上听信谗言要治南大营士兵的过错,这是其二。 豫王也无耐的暗暗摇了摇头叹气:“想要元熠那小子低头服软,只怕比登天还难。” 南宫元熠自然也知道皇上在打量他,这么多年了,皇上什么脾气,他早就摸清了。 皇上的性子摇摆不定,他做的那些决定也不完全是他的意思,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太子的意思,也不难猜测。 家宴徐徐的被推进,很快就有宫女开始上菜,都是精致的菜肴,从这些安排上看,太子的确有心了…… 此时,只见南宫元熠完全化身小奶狗的模样,整个心思都在他家王妃身上,本就是家宴,坐在身边的自然也是很熟悉的亲人。 比如楚王夫妻,上官魏夫妻,太子和太子妃,还有其他长辈,甚至一直和长公主坐在一起的豫王妃等人,纷纷朝他们看了过来…… 顿时,安西玥被盯得满脸通红,尴尬不已,暗忖着:“难道是她吃相太难看?可是她真的好饿,控制不住美食的诱惑。” 南宫元熠又替她擦拭了一下嘴角,瞥了众人一眼,淡淡道:“这不是家宴吗?诸位都不饿吗?都看着我们夫妻俩做什么?” 官云侨最先反应过来,打了个圆场道:“当初我怀颜儿时,也是喊饿,况且西……王婶还是怀的双胎,就更需要营养了。” 安西玥是真的饿,这才知道,原来他们都盯着自己是因为她的吃相难看。 安西玥脸更红了,在南疆时,她习惯了让南宫元熠伺候,一时间忘记了分寸。 于是,安西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极其自然的伺候起南宫元熠用餐,先是替他盛了一碗汤,又替他布了菜,刻意的还和他保持了距离。 今晚的宴席很奇怪,与往常宫里的席面都不一样,布置得像是民间平常人家一家人吃团圆饭一样。 其实这也是南宫睿特意吩咐宫人们这样布置的,只因为,安府的家宴就是这样的,当初南宫睿几次和安西玥吃饭,都是在这样的席面上。 谁会想到,整个席面,南宫元熠却一点也不避讳,各种伺候安西玥,这哪里有王爷的模样。 南宫睿倒是妥妥看他们秀了一回恩爱,心里更酸了。 正文 皇族家宴4 另一边,安西瑗却突然得到了苏贵妃的青睐,伺候苏贵妃她也算尽心尽力了,饭也没吃上两口。 苏贵妃原本因为她和安西玥长得像,有些厌恶她的,没想到安西瑗很会讨她的欢心,在安西瑗这里,她总算找到一丝贵妃娘娘的优越感。 齐思韵是周国公主,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苏贵妃可不敢摆婆婆的架子,齐思韵在行完礼后,也正式入席陪坐在太子的身边。 安西瑗远远的看着,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但脸上也不敢表露出不高兴来。 苏贵妃看着,唇角勾起淡淡的浅笑,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安西瑗对她的儿子有情。 旋即,她拉过安西瑗的手关心道:“今后多进宫来陪陪本宫,太子公务繁忙,又一根筋,有些事,你别往心里去,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苏贵妃又看了安西瑗的肚子一眼,“女人啊,还是要尽快有子嗣,这样才能拉回男人的心。” 安西瑗唇角始终带着微笑,乖巧的听着,听苏贵妃如此说,脸颊也不自觉的红了,恭敬道:“谢娘娘,瑗儿记住了。”但苏贵妃后面的话使得她感到一丝疑惑,苏贵妃和她讲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苏贵妃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又看向太子那一桌,无意道:“唉,睿儿长这么大头一次不听本宫的话,也是被本宫惯坏了。” 这时,苏贵妃突然抬手摸向了安西瑗的脸颊,意有所指道:“你和南王妃不愧为堂姐妹,五官轮廓长得都很像,怪不得睿儿她……不过这样也好,也能让睿儿把心思收回来。” 安西瑗越听越糊涂了,苏贵妃是什么意思?于是她也顺着苏贵妃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太子的注意力并不在太子妃的身上,而是时不时的盯着安西玥瞧。 顿时,安西瑗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摸了摸自己的脸,太子曾经说过,喜欢她穿绿色的衣裙,曾经的安西玥也喜欢穿绿色的衣裙。 安西玥还喜欢海棠花,这时,安西瑗默默地看着手中的手绢,这是她照样大姐姐绣的样式绣的,太子见过一次,还夸赞了她,于是她就一直带在身上。 她和安西玥的长相的确有六、七分相似。 霎时间,安西瑗只感觉心脏揪着难受,有些喘不过气来,就算她把指甲掐进肉里,她也感觉不到疼,难道太子他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安西玥,可是安西玥已经嫁人了…… 安西瑗突然想到,她和太子洞房的那一晚,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 苏贵妃很满意安西瑗眼中的震惊与愤怒,命心腹嬷嬷回宫取了几样价值连城的首饰过来,送给安西瑗。 如果她不知道太子的秘密,安西瑗得了苏贵妃的喜欢,她一定很高兴,可是现在,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苏贵妃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点到即止。 往往一个女人的嫉妒会使她疯狂。 苏贵妃一直以为,南宫睿不愿意娶苏家的女儿是因为安西玥,所以不管她是谁的妻子,苏贵妃都把安西玥给记恨上了。 正文 皇族家宴5 晚宴即将结束,南宫元熠被皇帝叫到了御书房,而安西玥则留在了宴席上。 安西瑗送走了苏贵妃回来之后,却看到齐思韵和安西玥等人坐在一起,聊得还很开心的样子。 安西瑗缓缓走了过来,微笑着道:“大姐,恭喜你。” 安西瑗过来,气氛顿时就有些冷了,顷刻间,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官云侨随意的嘟囔了一句:“刚才巴结苏贵妃时的样子实在太过于难看了。” 她说得虽然小声,但也离安西瑗近,此时,只见她脸刷的一下就愣在那里。 “就算不顾及别人,你也顾及一下西玥,她们是姐妹。”范怡小声道。 她知道官云侨心直口快,连忙道:“我们过去那边看看。” 官去侨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她看了一眼安西玥,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跟着范怡就走了。 齐思韵原本和安西玥也正聊得欢快,也道:“我先去给姑母请安。” 等三人走了后,安西玥才道:“瑗儿别放在心上,楚王妃没有别的意思,她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 “大姐也觉得瑗儿做错了吗?”安西瑗固执的问道,眼睛甚至射出一抹不服输的冷光,又问道:“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做错了吗?” “大姐当时不也固执的要嫁给南王殿下,祖母却没有阻拦你,还把所有的关心都给了你。” 安西玥想说,其实祖母起初也是不同意的,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她知道她整个晚上基本没吃什么东西就是为了讨得苏贵妃的喜欢,她也理解安西瑗,前世她经历得太多,但安西瑗没有经历过。 安西玥平静道:“我不知道你做得错还是对,但是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将来过得好与坏,也必须由你自己承受。” 太子如果登基为帝,她嫁的就是天子,将来的路会更不好走。 安西玥还是有些心痛她的,又道:“看着你卑微的姿态,这就是祖母不想让你嫁给太子的原因,当初的瑗儿也是立志要做才女的,祖母她不想她的孙女丢掉所有的自尊与骄傲,就是为了去取悦别人。” 安西玥看得出她对老夫人有怨念,不然不会这么久不回安府去探望。 安西瑗没想到安西玥会对她说这些话,暗道:“当初文太傅也夸奖她的字写得好,勤加练习一定会自成一体,可她是女人,又不考取功名,嫁给谁才是她最该考虑的事。” 安西玥虽然气,还是给她让了一个位置,道:“坐下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忙了一个晚上,很累吧。” 安西瑗突然看向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睛里也盈满了泪水,“谢谢大姐。”她没想到,唯一一个关心她饿不饿的人会是安西玥。 可是,她也是让太子喜欢的女人。 最后,安西瑗还是坐了下来。 “怎么不吃?”安西玥问道,又试了试菜,“菜有些凉了,太子和王爷被皇上叫去了,不知道要多久才回来?还是要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才行。” 安西瑗的肚子里的确空空如也,饿得她难受,牙齿咬着筷子隔吱隔吱响。 正文 皇族家宴6 安西玥突然起身,找了一个宫女说了什么,之后便随宫女离开了。 安西瑗盯着她的背影瞧了好一半天,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滚落了下来,暗道:“大姐,为什么偏偏是你?太子为什么偏偏喜欢你?” 她只觉得安西玥刚才说的话是她这几个月以来,最刺痛她,也是最真实的。 安西瑗突然很想大哭,她娘忙着拉拢人脉,她也忙着努力的融入上层生活,她以为只要太子喜欢自己,无论受多少委屈,被人怎么议论,都是值得的。 她也想像安西玥一样,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夫君,原本她都要成功了,为什么突然让她知道这么残酷的事实。 此时,只见远处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姑娘突然看向她,唇角勾起一抹阴沉的冷笑,气愤道:“凭什么所有的好运都被安西玥给占了?她有什么资格得到幸福,她有什么资格有身孕……” 此人正是长了满脸暗疮的南宫明镜,在几位公主之中,她的年龄也不小了,但就是没有人愿意娶她,只因她的脸上长满了暗疮。 南宫明镜也是恨极了安西玥,她把她所受的一切痛苦与灾难都推到了安西玥的身上。 以前她有贤妃宠着,可是贤妃现在失宠了。 苏贵妃和皇后都看她不顺眼,贤妃以前又得罪了不少人,在宫里的日子自然也不好过。 南宫明镜越想越不服气,若不是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她和她娘不会这么惨,灏哥哥也不会被人害死,她仍然是最尊贵的公主。 因为安西玥,现在一切都变了。 安西瑗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嫁给太子的目的本就不单纯,这也和她口中的爱与幸福相差甚远。 她甚至受了她娘的影响,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幸福而不自知。 她甚至为了能嫁给太子,把祖母气得病倒,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安西瑗无数次的问自己,值得吗? 顿时,安西瑗察觉到有一抹视线正在盯着她,四处寻找了一圈,又没发现是谁,于是,她连忙擦掉眼泪,微微低下了头,掩饰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安西瑗暗恨道:“我怎么忘记了这里是皇宫,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必须忍着,不能哭,一定不能哭,一哭她就输了。” 片刻之后,安西瑗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使得她的肚子更饿了。 顿时,她的面前就摆了一碗香喷喷的鸡丝面,安西玥微笑着道:“快吃吧,这是御厨特地帮你做的鸡丝面,你最爱吃的。” 安西瑗惊得张大了嘴巴:“这是你特地去找御厨给我做的吗?” “难道你想一直忍着,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安西玥道:“不管怎么样,下次都别这么委屈自己。” 安西瑗连忙接过,也不敢抬头看她,独自吃了起来,一直把满满的一碗面条吃完。 看着战战兢兢的安西瑗,安西玥似乎更理解祖母的心思了,但她要怎么帮助她呢,似乎没有办法,只能看她今后的造化了。 正文 皇族家宴7 南宫元熠和南宫睿一前一后从御书房出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心情也很沉重。 只见南宫元熠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南宫睿突然在后面道:“恭喜南王叔。” 猛然,南宫元熠突然停下脚步,冷冷的瞥了一眼南宫睿,“太子是不是忘记了曾经本王提醒过你,希望太子多把心思放在国事上,造福百姓,当一代千古明君,千万不要当了北朝的罪人,遗臭万年。” 南宫睿心里一咯噔,还是忍不住问道:“南王叔什么意思?”他是太子,自然知道怎么处理国事。 “太子细细的思量,自会明白本王是什么意思?” 南宫元熠今晚半点好脸色都没有给他,也把南宫睿气得够呛,“南王叔,你很快就会迎娶花王国的万娇娇,这件事,不知道你怎么和王妃说……” 南宫楠把他们叫到御书房,有几件事,其一就是南疆的南大营的设立,既然那里是南宫元熠的封地,皇上自然会遵循先帝的遗诏,不会干涉阻拦南宫元熠替南疆百姓牟福。 另一件就是花王国的女王来信表明,为了拉近两国的关系,使两国关系永久和平,花王国愿意与北朝和亲,并且指定和亲的对象是南宫元熠。 花王国是以女为尊,按理,他们的女人是绝对不愿意嫁到北朝来的,但偏偏这次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花王国赫赫有名的万将军愿意嫁给南王,并且愿意和安西玥共侍一夫。 南宫楠还准了,花王国并没有提什么过分的条件,万娇娇的身份其实也是花王国的皇族,自降身份嫁到北朝,也算给足了安西玥的脸面。 安西玥是南王妃,仍然还是南王妃,万娇娇也没有提要求,由此可见,万娇娇是非南宫元熠不嫁的。 即使为妾,她都要嫁给南宫元熠。 此时,只见南宫元熠火气更重了,“窥探别人的妻子,这就是储君的作风,本王还告诉你们,本王不会和花王国和亲,更不会娶什么万娇娇。” 南宫元熠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宴客厅走。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在苍夷国无意中救了万娇娇一命,竟换得她想要以身相许,真是晦气,早知道让她喂蛇算了。 …… 南宫元熠回到宴席时,他远远就看见安西玥正坐在一堆女眷中间,满脸都是幸福的笑,还时不时护住自己的肚子。 与此同时,安西玥也看见了他,感觉到他脸色有些不好看,暗道:“发生什么事了?” 安西玥连忙起身正准备朝着南宫元熠走去…… 突然,从另一面急匆匆的跑过来一个小太监,太监手中端着水果盘,眼看着他要撞上安西玥的肚子时,太监却突然摔倒在地上。 同时,南宫元熠见状,连忙飞奔过来,左右检查一圈,急声道:“玥儿,撞到没有?” 安西玥摇头:“我没事。” 这时,他们才将视线移向小太监,只见安西瑗也摔倒在一旁,刚才冲出来推倒太监的正是安西瑗。 “瑗儿,你怎么样?”安西玥连忙道:“摔到没有?” 正文 皇族家宴8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睿也疾驰而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安西玥,眼里也满是关心,刚才她如果被撞倒,后果不堪设想。 南宫元熠见太子那担忧急切的样子,沉声提醒道:“太子看看安侧妃伤得重不重……” 经南宫元熠一提醒,南宫睿连忙转身,就看见倒在地上的安西瑗,前后不过一秒钟的时间,他也看见是安西瑗救了安西玥。 “瑗儿,你摔到哪里了?”南宫睿关心道。 安西瑗摇了摇头,看向太子,柔声道:“我没事,只要大姐安好,瑗儿就知足了。” 此时,她还撑着身子爬在地上作势想要起身,可能是摔得太重,她突然发出一声难受的声音。 南宫睿见她似乎是伤到了,不得不亲自把她扶起来,南宫睿看向她,问道:“很痛吗?” “不痛……”安西瑗楚楚可怜的把手动了动,只见整个手心都磨破了皮,还冒出了血珠,半边胳膊根本动不了,娇小的身子躺在地上,看着极其柔弱可怜。 南宫睿想也不想顺手就将她抱了起来,厉声道:“快传太医。” 安西瑗像是受了惊吓,战战兢兢的道:“殿下,不用传太医了,不用麻烦,一点小伤,待会回府擦点药就好了,殿下快放我下来,这里是皇宫,不合规矩……” 就算不合规矩,南宫睿哪里由着她挣脱,打横将她抱着就往偏殿走。 安西瑗被太子抱着,满满的感动,但不经意间,她唇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满意的浅笑,刚才就在安西玥要被小太监撞倒时,她就已经看到南宫元熠和太子一前一后出现在宫殿门口。 顿时,她眼急手快,推倒了小太监,自己也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她的力气有些重,成功的把手撑心戳破了皮。 安西瑗突然想明白了,暗忖着:“既然她已经嫁给了太子,她就必须抓住机会,因为得到太子的关心比什么都重要。” “安西玥说得没错,既然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无论如何她也要走下去。” “就算太子不喜欢她,又怎么样,太子同样也不喜欢太子妃,她每天给太子做药膳讨太子的喜欢,她也可以。” - 官云侨和范怡等人此时才反应过来,“刚才实在太危险了,若一个普通人摔倒可能没什么,但西玥你还怀着身孕,这一摔可就危险了。唉!没想到会是安西瑗救了你,刚才我真的是误会她了。” 安西玥什么也没有说,的确该感谢她的。 于是,安西玥也跟了过来,替她检查了胳膊,问道:“胳膊能不能动,试一下看伤没伤到骨头?” 安西瑗动了动手,脸上扯出一丝不适来,“能动,就是出了点血,大姐不必担心我。” “胳膊扭伤了,还好没有伤到骨头,等太医来包扎过了,这只手这几天不要碰水,修养几天就会痊愈了。” 安西玥又道:“瑗儿刚才谢谢你。” “我们是两姐妹,说什么谢谢,大姐平安无事就好。”安西瑗轻声道:“大姐再这样说,就真的见外了。” 正文 皇族家宴9 直到太医赶来,安西玥都不知道说什么,当安西瑗冲出来救她的那一刻,她心里所有怀疑都变成了不确定。 此时此刻,她反而感觉很难受,她多么希望关于祖母生病这事,与安西瑗半点关系都没有。 可就在刚才,她瞟到安西瑗躺在太子怀里时的那一抹得意的冷笑。 安西玥刚出偏殿,南宫睿就追了出来,关心道:“王妃吓到了吧?还好没事。”太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想追出来和她说说话。 安西玥微微有些尴尬,她这个样子像是吓到了吗?但还是礼貌的回答道:“多亏了瑗儿眼急手快,今天该谢谢瑗儿才对。” 南宫睿也有些尴尬,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西玥离开。 - 另一边,只见小太监吓得脸色都青了,跪伏在地上,连声道:“王爷饶命,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刚才是手滑了,原本想护住果盘,没想到会冲撞南王妃,王爷饶命,小人知错了。” 小太监此时吓得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心里也没有底。 自从南王把他带过来,南王就一直不说话。 只见他目光冷沉锐利,似地狱修罗般,冷冷的盯着小太监。 这时,元宝从外面跑进来,在南宫元熠的耳边悄声道:“查出来了,今晚当值的宫人之中,没有他的名字,他是在明镜公主身边伺候的,是新来的,属下还查到,他喜欢赌钱,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应该是受人指使要害王妃。” 南宫元熠盯着小太监,沉声道:“是要本王用刑,还是主动招认,本王只给你一次机会。” 小太监突然抬头,吓得全身发抖,连声道:“小人招认,小人招认。” “是八公主给了小人一百两银子来送果盘,她只说叫小人把果盘“不小心”洒到南王妃身上制造一场意外……” “王爷饶命,是小人鬼迷心窍,输了银子,实在走投无路了……” 元宝气得重重的踢了小太监一脚,冷声道:“为了一百两银子,你就想害王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们制造的这场意外很可能就是三条人命。” 元宝已经打听清楚了,小太监因为赌博已经欠了好多人的钱,也不是个好人。 小太监一听,三条人命,他哪里敢真的害南王妃,“公主只说把果盘洒在南王妃身上,弄脏王妃的衣裳,让她当众出丑,王爷饶命啊,小人绝对没有害王妃之心,更不敢把王妃推倒。” 这时,福公公也赶过来询问情况,正好听见小太监说罪魁祸首是明境公主,吓得他连忙要往外走。 顿时,南宫元熠心里便有了计较,喊道:“福公公请留步。”他知道福公公一定是皇上喊过来的。 “南王有什么需要老奴帮忙禀告给陛下的,老奴一定把话带到。” 福公公也知道南王为了皇上答应花王国求婚这事正在气头上,现在又发生南王妃差点被害出事,抓出凶手其实是明镜公主,暗道:“明镜公主怎么如此糊涂啊,她在宫里已经不受宠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本王只想请福公公在皇上面前替玥儿喊喊冤。”南宫元熠又道。 福公公根本没有听懂,南王妃有何冤屈需要他这个太监来喊,南王刚从御书房出来,他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正文 皇族家宴10 另一边,当南宫明镜躲在暗处,看到小太监并没有把果盘倒在安西玥身上之时,她就开始慌了,又气又骂,脾气大得很:“真是蠢笨如猪,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南宫明镜原本想着,那么多人围着安西玥,制造一点混乱和意外是很容易的,以为能看到安西玥当众摔成狗的模样,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多管闲事的安西瑗,真是气死了。 按照南宫明镜的预料,就是想要利用人多,到时候也不会把安西玥摔倒的事只推到小太监身上,毕竟这么多人在呢,要发生点“小事故”也在所难免。 南宫明镜真是越想越气,怎么就让安西玥躲过了。 她以为她的计划天衣无缝,实则连宫女都替她捏了把冷汗。 不过南宫明镜不知道她的这一翻操作倒是帮了安西瑗赢得了众人心中的形象。 回宫以后,伺候南宫明镜的宫女也胆战心惊地道:“公主,怎么办啊,小叶子被捉住了,他一定会供出我们的。” “慌什么慌?”南宫明镜怒道:“他们敢把本公主怎么样,我是公主,安西玥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连头发丝都没有掉一根。 “可是你得罪的是南王妃……”南王殿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啪。”南宫明镜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宫女的脸上,怒道:“你给本公主住嘴,你怕她,本公主可不怕她。” 宫女见她脾气还是很大,仿佛已经被打习惯了,捂着脸暗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公主,谁愿意来伺候你,真是活该你变成京都最丑的公主,这么蠢的办法都得出来。” 宫女已经在心里把南宫明镜咒骂了好几遍了,每次都拿她们这种下人出气。 可人家是公主,她也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宫女,没资格阻拦公主的决定。 南宫明镜满脸长痘疮,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特别容易暴怒,发脾气,稍有不顺心对宫女太监不是打就是骂,伺候她的人都习惯了。太医也多次劝导,她仍然不听,最后脸却越来越严重。 南宫明镜心里一咯噔,她最怕的人是南宫元熠,当初就时常被他嫌弃。 另一个粉衣宫女还是怕被连累,道:“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已经是南王妃了,南王殿下整人的手段,公主也是知道的呀,公主得尽快想一个办法才行,小叶子如果抖出是公主的主意,恐怕皇上再也不会原谅公主了,又会让公主进宗祠抄书的啊。” 南宫明镜听到宫女如此说,虽然生气,但也的确怕南宫元熠报复她。 “这个宫里除了父皇,谁还能护住本公主呢?”南宫明镜也很烦躁:”父皇也不喜欢母后了。” 皇上也讨厌她,她也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了她的父皇了。 南宫明镜越想越觉得委屈,整个皇宫没有一个人喜欢她。 猛然,南宫明镜突然想到有一个人可以保她,那就是太后。 于是,南宫明镜带着宫女又朝着寿康宫行去。 …… 正文 大家的态度 同样,苏贵妃也听到安西玥差点出事,原本她是乐意听安西玥摔个一尸两命的结局出来的,可偏偏被安西瑗阻拦了。 安西瑗的这个操作倒是让苏贵妃眼前一亮。 苏贵妃身边的嬷嬷就开始吹耳旁风,“安侧妃真是不识趣,娘娘都把话给她讲得这么直白了,她还救了南王妃。” 苏贵妃扯着嘴角笑着道:“她才不是不识趣,现在得了睿儿的关心,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苏贵妃也听说了安西瑗伤到手这事,冷笑道:“这样的女人才是心机最重的,如果她知道摔下去可能摔到脸,你以为她还会摔吗?” “以安西瑗那样的门第,她能抓紧时机翻盘,说明她还算聪明,如果她稍微愚蠢一点,本宫还真看不上她。” “是奴婢愚钝了,还是娘娘心思敏捷,蕙质兰心……”心腹嬷嬷恭敬拍马屁道。 她自然知道苏贵妃其实也是冷心冷情之人,不过,在这宫里又有几人是真心真意的,她越愚钝自然越能显示苏贵妃聪明。 “陪本宫去瞧瞧吧,闹出这事,今天晚上,大家都别想清静了。”苏贵妃冷声道。 …… 与此同时,南王妃差点被害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皇帝的耳朵时,于是皇帝叫来福公公去打探情况。 福公公回来后,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皇帝顿时气得怒骂道:“她是蠢吗?是傻吗?是笨得无药可救了吗?朕怎么有这么一个蠢笨如猪的公主?” 南宫楠差点气得一口气没缓过来,基本已经达到暴跳如雷的地步。 在南宫楠心里,南宫明镜半点贤妃的美貌都没有遗传到,在他的众多皇子公主中长得最丑的一位,不聪明也就罢了,脾气还很大,这样的公主迟迟嫁不出去,真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福公公等在一旁听训,只听皇上满满的牢骚,以前四皇子还在世时,还有人四皇子替明镜公主出谋划策,现在贤妃倒台,明镜公主脾气又大,还敢在宫里兴风作浪。 福公公突然想到南王让他给南王妃喊屈这事,就开始头皮发麻,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他动都不敢动。 谁料,当宫人们到了了南宫明镜的宫里,却没有找到人,问了值守的宫人,只说公主带着宫女出去了,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宫人把找不到公主的消息带回来时,皇帝又给气笑了,道:“还知道躲起来,看来也不算太笨。” “幸好安西玥没事,不然就算朕是皇帝,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福公公在一边,差点笑出声来,为了掩盖他脸上多出来的表情,福公公连忙把头压得更低了。 暗道:“南王妃如果真的出事,恐怕早就闹翻天了。” 福公公一路和南宫元熠等人回京都,他亲眼看见南王殿下对南王妃有多好。恐怕整个北朝都找不出第二个像南王殿下那样宠妻子的男人了。 福公公也算是看着南王长大的,南王还是世子时对福公公也还算好,每次出去,有皇上一份好吃的,他也会替福公公带一份,也没把他当奴才看。 福公公心里是很感动的。 正文 大家的态度2 这时,豫亲王急匆匆的赶来,得了值守宫人的禀告之后,他才进入殿中。 南宫楠见豫王脸色不太好,问道:“家宴都结束了,王兄,你怎么还没回出宫?”楠帝故意装傻,他猜豫亲王又是为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的事来的。 南宫豫先是向皇上行了一礼,才道:“元熠才回京,皇上就让他娶了花王国的万娇娇,这事他能答应吗?” “花王国是北朝的盟友国,每年上贡那么多银子给北朝,朕听说万娇娇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在花王国也是亲王级别的,她甘愿嫁到北朝,也不争王妃的位置,朕以为这是好事。” “况且,等她嫁过来,自然就带动北朝和花王国的经济,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南宫楠道。 豫亲王沉声道:“如果换作别人,这自然是好事,但是她要嫁的人是元熠,这事就难了。” “他现在是亲王,在北朝的地位尊贵无比,朕许他一个美人,他还不乐意了。”南宫楠简直无法理解,“平民老百姓都有三妻四妾,南宫元熠堂堂一个王爷,自然也应该多娶几个女人进府。” “王兄你不也除了豫王妃以外,府里还有两房夫人吗?”南宫楠又道。 在这个话题上,南宫豫自认说不过南宫楠,因为他是皇帝,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可是元熠他不一样。 豫王妃因为这事,即刻就找南宫豫说了,让他去找皇帝推了花王国的求婚。 明显豫王妃是站在安西玥那一头的,虽然现在安西玥还不知道,但等她知道后,谁又能保证不会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再说作为女人,是不希望自己的夫君纳妾的。 南宫豫叹了口气,又道:“元熠娶万娇娇这事,咱们现在先不讨论。” “明镜公主使计要害南王妃这事,皇上准备怎么给他个说法,如果真的害了安西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以元熠的性子,他不得把明镜公主的所做所为传遍天下,再把她大卸八块,到时丢脸的是谁,还是不皇上吗?” 当南宫豫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也吓了一跳,怎么一回京就出这事。 不过,幸好安西玥没事。 相反,南宫豫和南宫元熠几乎不谋而合,或许可以通过这件事,让南宫元熠免于娶万娇娇。 南宫豫又道:“陛下以为安西玥没事,元熠就不闹,就没事了,陛下忘记了元熠还是世子时就刁钻得很,哪里这么好糊弄过去。 “这还不是王兄您给他惯的。”皇帝又道:“朕也正在为此事发愁,关禁闭,罚她跪宗祠……” 他的这个女儿是皇族公主,却因为长相嫁不出去,南宫楠已经觉得很丢脸了。 “明镜本就任性妄为,这都关过多少次禁闭,罚跪过多少次宗祠了,今晚不给个说法,明天早上明镜谋害南王妃的事迹就会传得到处都是。”南宫豫对这个侄女也喜欢不起来。 南宫楠道:“明镜固然不对,朕也不能将她杀了啊,虎毒还不食子呢。” 正文 大家的态度3 这时,福公公适时地道:“老奴以为这事因南王妃而起,南王妃如果站出来说句话,南王一定会听的。” “如果南王妃不追究,南王自然没话可说,至于八公主做下的错事,虽然没有伤到南王妃,但也把太子殿下的侧妃娘娘给伤着了,现在害人的小太监已经招认是八公主指使的,恐怕太子殿下和南王殿下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顿时,南宫楠和南宫豫同时看向福公公,福公公吓得连快跪下,战战兢兢地道:“老奴该死,不该多嘴。” 南宫楠却笑着道:“福公公所言有理,只要南王妃不追究,这事也算过了,没想到你个老奴才还管点用。” “去把南王妃请过来,只要她不追究,此事就好办了。” 南宫楠却不知道,南宫元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旋即,福公公又恭敬的退了出去命宫人立即去请南王妃见驾,同时,还偷偷的抹了一把汗,他虽然很得皇上喜欢,但是这么轻易在皇上面前开口也还是很危险的。 福公公一直跟在皇帝身边,自然知道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 …… 很快,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等人也到了,他们押解来的还有证人小太监。 不过,今天晚上整个皇宫可算是热闹了。 不一会儿,苏贵妃和皇后等人也同时赶来。 苏贵妃一见到安西玥就上前各种关心和各种慰问,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简直假得太尴尬。 安西玥也能和苏贵妃虚与委蛇,不管苏贵妃打什么牌,安西玥都能轻松应对。 最后,苏贵妃也不想和安西玥多扯,她只不过是来看热闹的,安西玥和南宫明镜,她都不喜欢,必要时她还可以添一把火。 皇后自然是极力的拉拢的安西玥,顿时,和安西玥了不知不觉站在一条战壕里。 豫王妃拉着安西玥的手,关心道:“放心吧,有本宫在,是不会允许别的狐狸精嫁给熠儿的。” 南宫元熠已经向安玥挑明,皇上让他娶花王国的万娇娇为妻这事,不过,只要安西玥戏演得好,和花王国和亲这事,自然不攻自破。 安西玥朝着豫王妃点了点,悄声道:“母妃放心,我自有应对之法。” 安西玥暗忖着:“南疆百姓的日子过得这么清苦,她和南宫元熠累死累活,自己贴银子,整天忙着灭外贼,努力让北朝的百姓们有能力生活下去。” “皇上稳坐钓鱼台,置身事外不说,却还给阿熠使绊子,找不痛快。” 她也想一并和皇上说道说道,他们做了什么让皇上有危机感了。 这时,福公公突然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皇后和苏贵妃等人也来,这下可真的热闹了。 福公公很懂规矩的朝着诸位娘娘一一行礼问安,最后才到安西玥。 这时,只听福公公道:“皇上有请南王妃进殿。” 南宫元熠深深的看了福公公一眼,福公公自然看得懂,又道:“南王殿下和各位娘娘请留步,皇上只请了南王妃一人见驾,豫亲王也在里面。”后面一句话是福公公特地加上去的。 正文 男人的话能信吗? 安西玥从容不迫地进入殿中,恭恭敬敬地朝着皇上和豫亲王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上。” “参见豫亲王。” “王妃免礼。”南宫楠见她身子不便,又道:“福公公快给南王妃搬把椅子来。” “谢皇上赐座。”安西玥不卑不亢地道,之后便仗着大肚子从容不迫的坐在了软椅上,静等皇帝的下文。 南宫楠想起南宫明镜害她一事就有些尴尬,又道:“今晚南王妃受惊了,明镜不懂事,小孩子脾气,朕一定会重罚她的。” 前世南宫明镜也嫁不出去,不过后来她强制招了霍唯析当驸马,最后却利用公主的权利把他折磨得要死不活,甚至毁掉了霍唯析的前途,这还叫小孩子脾气,皇上当真仁慈得很啊。 南宫明镜完全没有想过,她如此做的后果会给别人带来怎样的灾难,完全是任性而为,不顾后果。 顿时,安西玥却皱起了眉头,眼眶里也弥漫出淡淡的水雾,似受尽了委屈一样,恭敬回道:“臣妾没有怪明镜公主的意思,只是臣妾和王爷回京都的第一天,就差点丧命于此,王爷一向看重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所以臣妾就算拼了命也要护住他们的。” 安西玥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滚落下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连忙道:“臣妾失礼了。” 瞧安西玥这模样,就知道她很可能是因为皇上让南宫元熠纳妾这事给惹的,果然女人都是善妒的。 南宫豫也道:“南王妃有什么委屈尽管和皇上说,这次的确是明镜的错,皇上一定会公平处理,给南王妃一个说法。” 安西玥突然抬头,满含不确定,把痛苦与挣扎演绎得淋漓尽致,问道:“听说皇上要给我家王爷纳妾?” “我不愿意”几个字虽然没说,但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 南宫楠被安西玥当着面问,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从年龄上看,安西玥足以当他的女儿,一时间,皇帝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的女儿刚害完人,现在又换他要给人家的夫君送女人,抢她的夫君,这的确不太厚道。 其实,安西玥刚听到时,也是气得够呛,还和南宫元熠闹了点小脾气,皇帝祸害了多少女子他不自知,还鼓动着他兄弟一起祸害,真是吃饱了饭没事做,给闲的,就该让皇上去南疆瞧瞧,那里的百姓饭都吃不起,更别提娶媳妇了。 他不好好治国,整天琢磨给人纳妾。 “以北朝现在的国力,就算花王国要求婚,皇上也可以找借口回绝,偏偏他还兴高采烈的接受了,如果花王国要把万娇娇嫁给皇帝,皇帝是不是也会欣然接受,宫里又多了一个美人供他享用。”这些话,是安西玥对南宫元熠发牢骚时说的。 安西玥又道:“陛下要给王爷纳妾,臣妾也不反对。” 还没等南宫楠高兴,安西玥又道:“只是王爷当初与臣妾成婚时,就答应过臣妾,此生不再娶别的女子进府,现在王爷却失言了。” “他还说过这种话?”南宫楠明显不信,怕不是那小子为了娶安西玥胡乱说的吧。 皇帝暗忖着:“男人的话能信吗?安西玥当真是傻。” 正文 无条件相信他 皇帝是最能感受女人争风吃醋的第一人,他以为安西玥如此说,不过是一个女人为阻止自己的夫君纳妾找的借口罢了。 安西玥点了点头,又道:“当时他还发誓了,说如果违背誓言,就让山河俱灭,万物成尘……” 顿时,南宫楠的脸色就不好了,“他真这样说的。” 山河是朕的山河,万物是朕的万物,拿朕的江山发如此毒的誓,南宫元熠还真是什么誓都敢发。 安西玥连忙又摇头,连声道:“不,不,不,臣妾哪敢让王爷发这么毒的誓啊,真的山河俱灭,万物成尘,这也太恐怖了,天下不就乱套了吗?所以王爷也说了他不会纳妾,这个誓言当不得真。” “我知道,王爷当时只是向我表明真心,怕我不相信他。” 安西玥又用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情真意切的道:“今天明镜公主当众“戏弄”臣妾,公主可能是觉得好玩,小孩子心性,也不知轻重。但当时那一瞬间臣妾真的以为天崩地裂,山河俱灭了,生为人母,竟护不住自己的孩子,这是一个母亲的失职,我更怕让王爷失望。” “为了替这两个孩子祈福,让他们平安出生,在南疆时,王爷做了太多为国为民的好事。” “王爷拼尽全力要劝服那些山林莽夫归降,就是为了减少杀戮,他深知战火会给北朝带来怎样的灾难,就算被人误会,被人构陷,他也要设立南大营。目的很单间,他只是为了让北朝的子民有个安身立命的机会。” 南宫楠和福公公在一旁听着,原本后背都吓得浸出了冷汗,因为安西玥也太能编撰了,胆子也太大了,讲得绘声绘色的,他们都差点相信了。 不过,南疆的改变是豫亲王和福公公都看得见的,听到最后,他们也有些动容了。 安西玥的目的很明确,其一,她要让皇帝知道,因为他的猜疑和不相信,将会给北朝带来毁天灭地的灾难。 虽然有些夸张,但不夸张,皇上就记不住。 因为大多时候,皇上是听不见看不见的。 其二,她变着法的说就是要让皇帝知道,生为人父,却不对明镜公主严加管教,如果真的让她“戏弄”成功,百姓就会传皇家公主无德无貌,任性妄为,心肠狠毒,视人命如草芥。 可能还会传皇室亲情淡薄,南王妃才出事,成婚也没多久,还大着肚子呢,皇帝就迫不及待的又给南王赐了一门婚事…… 不过,安西玥这招真狠,不仅阻止了万娇娇嫁给他夫君,恐怕今后皇上也不会再给他赐婚了。 关于给南宫元熠纳妾这事,皇上恐怕要再三思量了。 南宫楠心里也有了衡量,看了安西玥一眼,暗忖着:“安西玥的确不能出事,当初南宫元熠交出豫王府的五十万兵权的虎符,换了一道赐婚圣旨,说明安西玥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可衡量的,更能说明他根本无心权力之争,这些日子,他被什么蒙蔽了双眼,又变得闭目耳塞了。” 豫王曾经说过,南宫元熠是有才能的,他只是生不逢时,先皇驾崩太早,否则坐上皇位的人该是他才对。 这样的人如果能给北朝带来福祉,是整个皇族及北朝之幸。 如果他要生出异心,凭他的聪明才智,恐怕也很难抵挡…… 南宫楠能想象到如果北朝真的变成山河俱灭,万物成尘的景象。 到那时,就算他是皇帝又该怎么办? 安西玥借着孩子是在表明,南宫元熠永远也不会有异心,很委婉的给了皇帝一颗定心丸。 南宫豫见皇帝独自陷入沉思,轻声道:“皇上……” “福公公,送南王妃出去吧。”皇帝突然道。 旋即,安西玥恭敬的屈膝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她只隐隐的听到皇帝和豫王的谈话声…… “王兄,朕是不是不适合做皇帝?” “皇上是真命天子,父皇亲自指定的皇位继承人,皇上不要胡思乱想,臣和元熠一定会尽力辅佐陛下的。”南宫豫道。 南宫楠苦涩的摇了摇头,又道:“朕终于明白当年父皇为什么把他交给你抚养,因为父皇知道,王兄才是那个护得住他的人,因为你会无条件相信他。” 南宫楠突然想到今天和南宫元熠见面时,他对他尊敬有礼,百依百顺,和平时的吊儿郎当,来去如风相比,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当时就在想,难道是因为成了婚之后转性了,直到见到他与豫王的相处,才知道他一直没变。 只是在面对他这个皇帝时,他更加谨慎与疏离了。 正文 太后被揍了 另一边,南宫明镜进入康寿宫,当她正要哭诉时,却发现这里阴森森,黑沉沉的,值守的宫人见到她,也只是微微行了礼就躲开了。 南宫明镜觉得奇怪,拉过一个宫女怒道:“大胆狗奴才,你们怎么不点灯?摔了本公主,本公主要你们好看。” 宫女吓得连忙跪下,战战兢兢地道:“公主饶命,是太后不让点灯的。” “皇祖母怎么了,她最怕黑了,怎么可能不让点灯,你们这群狗奴才,不好好伺候太后,本公主要去告诉父皇,砍掉你们的狗头。” 顿时,刚才躲起来的宫女连忙跑过来,跪了一地,连忙求饶:“奴婢们一直都尽心尽力的伺候太后娘娘,可是太后娘娘她……” 还没等宫女把话说完,突然,一个满身裹着床单被套的人从里面冲了出来,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横冲直撞,一把将南宫明镜撞倒在地,摔了个四角朝天。 南宫明镜气急怒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狗奴才,敢撞本公主。”她又摸了摸屁股,真痛啊! 宫女们见状,也只敢把头压得更低了,脸上憋着笑,也不敢出声,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明镜公主摔了个狗啃泥,大家都一致暗忖着:“活该。” 这时,只见全身都包裹进床单里的霍太后向南宫明镜走了过来,对她左右打量,嘴里还喃喃念着:“你看到鬼了吗,里面有鬼,没有腿,没有眼睛,没有舌头,你看到了吗?” 南宫明镜忍着疼痛瞟了瞟四周,黑灯瞎火的,只留天上明亮的月光透出点光来。 此时,仿佛暗处真的有鬼一样,顿时,吓得她冷汗直冒,她一咕噜翻了起来,怒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吓唬本公主。” 于是,南宫明镜想也不想,顺着太后的身体就踢了过去,紧接着,她还使出浑身解数朝着包裹在床单里的太后拳打脚踢,“敢吓唬本公主,本公主要你好看,你是哪个宫的奴才,敢装神弄鬼吓唬本公主,你们都不想活了吗?” 跟着她来的两个宫女原本想要去扶起南宫明镜的,但是伺候太后的宫女当中有她们相熟的,只见跪了满地的宫女突然朝她们使了个眼色,拉了拉她们的裙摆。 伺候南宫明镜的宫女平时也是被南宫明镜打骂惯了的,太后疯了这事,除了南宫明镜不关心,宫人们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 所以,她们自然看懂了宫女们朝她们使眼色是什么意思。 于是,两个宫女又退到一旁呆呆的看着,整个宫殿里只有南宫明镜一个人的怒骂声,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自从上次霍国舅被斩首之事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太后就找皇上和豫亲王闹过一次,皇上没有办法,直接将太后给禁足在康寿宫,并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皇上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让太后冷静的反醒反醒,她是南宫氏的太后,不是霍家的太后。 南宫明镜很久没有来康寿宫了,自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在她的心里,太后是北朝最尊贵的女人,是皇帝和豫亲王的亲娘,她说的话比圣旨还管用,自然是最大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被她揍打的人正是她心中尊贵无比的太后娘娘。 正文 真是大逆不道 太后被打得头破血流,宫女们都听不到声音了,也怕太后真的被公主打死了,她们会受处罚,于是,她们这才慢悠悠的爬过来阻止,喊道:“公主别打了,公主别打了,太后娘娘不是故意要吓唬您的,您把太后打坏了,奴婢们就算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啊。” 南宫明镜这才反应过来,瞳孔都差点被她撑破了,目瞪口呆的道:“她是太后?” “是呀,就是太后娘娘。” 又有宫女哭诉道:“就是太后娘娘啊,太后每天晚上都是这样的,每天都和鬼在玩捉迷藏,所以太后娘娘才吩咐奴婢们不点灯的。” “现在太后娘娘被公主您打成这样,可如何是好啊?” 霍太后这几个月把康寿宫的宫女也折磨得够呛,白天晚上都说见到鬼了,使得宫女们也很害怕,还得没日没夜的伺候她。 南宫明镜顿时就吓傻了,太后年事已高,哪里经得住她这么的打。 “皇祖母……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你都变这样子了还怎么给我撑腰,皇祖母,你快起来……” 南宫明镜又去摇皇太后,“皇祖母,我不是故意的,你快起来,南宫元熠要杀我。” 宫女们见太后没有声响,又连忙将灯点亮一些看看是什么情况。 瞬间只见太后开始全身抽搐发抖,整个人都像是没有力气一般歪倒在一边。 顿时,有宫女尖叫道:“太后,太后,太后被公主打死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顿时,整个康寿宫都喧闹起来了…… 暗处,元宝躲在某个角落的房梁上,抬头看了看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繁星和明亮皎洁的月亮,祈求道:“愿太后福寿安康,愿太后活得过今晚。” 元宝也有些咂舌,因为明镜公主这翻操作,真是神人啊,竟把太后打得全身抽搐,眼角歪斜。 太后当年害了主子的亲生母亲,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底下还在哭天喊地,躲在房梁上的元宝身形一闪,就消失在月光下。 片刻之后,整个康寿宫就挤满了人,苏贵妃和皇后等人也听到了南宫明镜的“事迹”,本着事不闲大的原则,苏贵妃和皇后又纷纷挤到了康寿宫瞧热闹。 紧接着皇帝和豫亲王也到了。 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也到了,顿时,整个康寿宫又忙成一团,把包裹成粽子的太后娘娘抬进殿中医治去了。 他们进了宫殿内,才看见,这里已经变了样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前些日子皇太后的心腹桂嬷嬷摔断了双腿,现在已经瘫痪在床起不来了。 只见她满头的白发躺在偏殿的软榻上,邋里邋遢的,看着像鬼一样。 听说她也是被鬼吓的。 寝殿外,宫女们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都怕承担责任,顿时,纷纷一致对外,极其夸张的把南宫明镜的罪行一一复述了一遍。 皇帝听到后,自然也是气得够呛,怒道:“这哪里是小孩子心性,分别是想要杀人啊,对自己的皇祖母都能下得去这种狠手,真是大逆不道。” 正文 回天乏术了 现在皇帝终于肯相信,他的女儿是真的想要杀了安西玥啊。 这时,皇后捂着鼻子从寝殿出来,擦拭掉眼角的泪珠,轻声道:“太惨了,太后被打得都不成形了,明镜那丫头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狠手。” 苏贵妃也带着哭腔责备道:“就算公主有什么气,也不应该对着太后她老人家撒啊,她和南王妃就算有仇有恨,也不该对太后这样啊。” 南宫明镜一听,顿时就怒了:“你们凭什么诬陷人,我没有,不是这样的……你们全都是贱人,你们是贱货,狐狸精,父皇,她们冤枉儿臣……” 皇帝终于忍无可忍,怒声道:“来人啊。” 顿时就有侍卫齐声上前,皇帝又道:“把明镜公主关进天牢,先杖责二十大板再关进去,给朕狠狠的打。” “父皇饶命,儿臣是冤枉的,儿臣不知道裹着的是皇祖母,儿臣真的不知道,儿臣如果知道是皇祖母,是万万不会动手的,父皇,您饶了儿臣吧。”南宫明镜一听要被施杖刑,已经吓得语无伦次,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想要整治一下安西玥让她长长教训…… 顿时一个接一个的问出现在南宫明镜的脑海里,突然,她哭得更凶了:“母妃,救救儿臣,儿臣不要被关进天牢,她们要害儿臣。” 苏贵妃也气得柳眉倒竖,这些话一定是贤妃那贱人背地里骂习惯了的:“明镜公主这意思是,如果被裹着的是别人,你就可以下狠手把人往死里打,是吗?” “本宫以前就听说过明镜公主宫里的下人无一完人,她们怨声载道,就是怕被公主打死,才不敢讲出来。原来都是真的。” 苏贵妃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冷笑道,“自从贤妃被送到庙堂里吃斋念佛了之后,皇宫里像是突然变得没有乐趣了。” 南宫明镜简直气得要死,一股脑就把当初贤妃骂过的话骂了出来,“我母妃说得没错,苏贵妃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蛇蝎贱人,假模假样的第一人。” “父皇,您别听苏贵妃胡说,儿臣真的冤枉,是皇祖母扮鬼吓唬儿臣,皇祖母还说她看见那个鬼了,没有腿,没有眼睛,没有舌头的恶鬼。” 南宫楠一脚把她踢滚远一点,怒道:“胡说八道,胡言乱语,来人,快把她带下去……” 皇帝不去征求宫女们的控诉就是不想再丢一次脸,这就是皇家公主的风范吗? 苏贵妃瞳孔一缩,也道:“明镜公主也受太后的传染了蚂?怎么尽说些疯言疯语的胡话。” 这时,苏贵妃悄悄的看了一眼皇后,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皇后也正巧看向了她。 苏贵妃这就感觉有些尴尬了,镇定了心神才勾起浅浅的笑意,别开了眼。 皇后除了生了个不太聪明的儿子之外,其实她是最聪明的,她的后位坐得也很稳。 她一心只想着把儿子培养成才,让皇上对她的儿子刮目相看,所以她找了很多智囊团,可惜南宫恒的心思不在读书和管理国事上。 她也知道,苏贵妃一直想要取代她,如果除不掉她,苏贵妃就算当了太后也低她一等,就像如今的霍太后一样,光耀了一辈子,始终也不是先帝爷的正宫皇后。 同样,这也成了苏贵妃的心结。 苏贵妃忙着替太子积赞人脉,拉拢关系,甚至开始扶持外系,已经让皇上有些厌烦了,她只需要等苏贵妃真正触动龙颜的那一天,即可。 最后,太医给的结果是,“太后总说见到鬼,是因为她神志有问题,可能出现幻象,现在又重伤,恐怕是要瘫痪了,请陛下早一点做好准备。” 皇帝和豫王听后,瞬间也呆愣在当场,“做好准备是什么意思?朕养着你们,不是听你们说治不好,治不好太后的病,你们统统提头来见朕。” 南宫豫也拉过沈太医问了情况,沈太医也为难道:“就算梅老在此,也是回天乏术了,太后是受了惊吓所以才变成这样的。” 当初太后因为霍氏一族的事就找他们闹过,之后就变得神经兮兮的,每次太医诊治过后,都说见到了鬼,是什么鬼,也说不清楚。 再怎么说,太后也是他们的亲生母妃,就算当年真的是她设计了宫外那位娘娘,才害死了她,他们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后变成现在这样。 只有他们尽量的去补偿南宫元熠。 再往后,包括太子在内的所有人都留在了康寿宫“侍疾”,以示孝道。 皇帝和豫亲王却一起回了御书房…… 苏贵妃见皇帝和豫王离开了,眼睛突然瞟向某一个漆黑如墨的角落,唇角勾起了淡淡的浅笑,太后那死老婆终于要死了,这还多亏了她的帮忙。 正文 夫妻同心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出宫之时,天空中已经微微露出了一丝鱼白肚,夏日的白昼总是那么早那么快。 他们没去康寿宫凑热闹,因为安西玥怀有身孕的原故,他们也没有跟着去侍疾。 元宝把消息传回来时,他们已经猜到了结果。 南宫元熠知道,太后变成这样,他暗中当了推手,没有亲手替他娘报仇,这已经是他的仁慈了,不过仅限于此。 安西玥自从怀孕以来,这是第一次熬夜,此时,她感觉很疲倦,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她的阿熠不愿意去替太后侍疾,她也不会去,夫妻同心,是他们早就说好了的。 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们:“等一等,快停下……” 这时,只见福公公又追了出来,直接追上南宫元熠的马车,福公公才乐呵呵地道:“皇上有旨,命南王殿下明日去刑部任职,是刑部尚书。” 福公公特地跑这一趟,就是为了把“刑部尚书”四个字说得特别响亮,这个职位可比楚王和太子任职的职位都要高。 福公公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等着南宫元熠也同他一样露出高兴的神色。 谁料,南宫元熠却皱起了眉头,淡淡道:“皇上这是想拿个官位栓住本王,还是想要堵住本王的嘴。” 福公公满脸愕然,敢情这位爷是生气了。 他虽然没有进康寿宫的门,但福公公可不会相信他不清楚康寿宫里发生的一切。 于是,福公公假装不知,又笑眯眯的低声道:“皇上说明镜公主是皇家公主更应该当好公主典范,因为公主礼仪欠缺,现已经执杖刑二十大板,关进天牢,老奴猜测皇上这次不会只将她送往宗祠重学皇家礼仪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很可能她的公主身份都保不住了。 “就这样?还是老把戏,南宫明镜从小就欠缺礼仪,就算关着她一辈子也不痛不痒。”南宫元熠佯装着又道。 福公公瞪大了眼睛,道“先杖刑二十大板,也让公主记住这次教训。”他见过哪位公主像犯人一样受杖刑的,为了给南王妃出气也要有个节制,这还不满意吗?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来。 - 回府的路上,南宫元熠正闭目养神,安西玥却突然没了睡意。 她靠在南宫元熠的怀里,问道:“咱们这是去哪里?” “回家。” “哪个家?”她的意思是还去豫王府吗,豫王妃和豫亲王都被困在宫里了。 “咱们还有几个家,当然是沁竹雅苑。” “可是我还要回府替祖母针灸……” “下午再回去,安府太吵了,我先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太后如果薨逝,他们也躲不掉要去吊唁。 安西玥知道,就算她每天都替老夫人针灸,用药膳调理身体,也很难调理回来。 一想到老夫人的事,安西玥更睡不着了,她得抽个时间去拜访一下沈太医,因为一直是沈太医在替祖母诊治。 最后,南宫元熠拗不过她,还是先回了安府。 安西玥直接去了瑞雪院,南宫元熠则去找安钰霄去了。 正文 见到南宫锦 安西玥从瑞雪院出来,就有丫鬟将她拦住,微微向她行了一礼,满脸的喜色,笑眯眯地道:“启禀大小姐,这是宫先生托奴婢转交给您的。” “宫先生?”安西玥疑惑道。 “就是宫锦先生。”小丫鬟脸色又一红,明显是怀春了:“他是一个画师。” 安西玥暗忖着:“真是忙忘记了,南宫锦出了宫之后,就改名为宫锦了。” 安西玥见这是一张拜帖,打开看了看,好奇道:“画师?他还在替人画像吗?生活很艰难吗?” 丫鬟摇了摇头,更是满眼的崇拜,“不是画像,是绘图,绘各种各样的图,并且绘得跟真的一样,他什么都能画,璃小姐绣坊里的花色,款式都是宫先生画的,整个京都独一份,独一无二,现在璃小姐的绣品在京都很受人欢迎,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宫先生的功劳……” 丫鬟一提到南宫锦就开始滔滔不绝,安西玥知道南宫锦的绘画功底很深,当初安心药堂玉颜霜的小陶罐上的图案就是请南宫锦帮忙设计和绘制的,非常精美,并且只要是出自安心药堂,陶罐是可以回收再用的。 不过,他怎么沦为去替绣坊绘图的地步了。 现在安西璃绣坊的绣品的图案也是出自他的手,这倒让安西玥有些感兴趣了。 当安西玥再次见到南宫锦时,瞬间感觉眼前一亮,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风度翩翩的六皇子时期,怪不得把安府的小丫鬟迷得七荤八素的。 南宫锦朝安西玥见了一礼,又道:“突然来拜访王妃,宫锦失礼了。”他的身份是庶民,自然不能唤安西玥王婶。 “宫先生何时变得这么客气了。”安西玥微笑着道。 “让王妃娘娘见笑了,先生不敢当,娘娘还是叫我宫锦吧。”南宫锦又道。 这时,丫鬟突然接话道:“大小姐,宫先生昨天晚上就来了一次,那时您和王爷刚进宫,没见着您们。今天一早就又来了,一直等在外院呢……” “知道了,去沏壶茶来,再拿点点心。”安西玥吩咐道。 “是。”丫鬟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很多人都不知道南宫锦的真实身份,只以为他是一个书生,不过南宫锦身上天生有一股清雅的气质,不管他是书生还是皇子,都让人离不开眼睛。 “我们去哪边凉亭坐吧。”安西玥道。 “王妃请。” 安西玥突然笑了起来,道:“你大概是我见过的整个京都贵族公子当中最谦逊有礼的人了。” 南宫锦也笑了笑,“王妃说笑了,我只是不想与人交恶,能忍的都尽量忍一忍。” 安西玥听出了他话中有话。 “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听说你的一幅画现在是价值千金,还准备考科举吗?”以南宫锦现在的身份和处境,应该是挺难的,他虽然是皇上的亲儿子,但却是贬为庶民的亲儿子,这样的身份其实比一般老百姓还要难以生存。 南宫锦郑重的点了点头,坚定道:“要考,我现在已经是文太傅的学生了,我会继续努力的,一定不会辜负父……他的期望。” 安西玥很替他高兴,她以为他会因为靠当画师获得了一些成就,就放弃他最初的想法。 安西玥静静的听着,她没想到南宫锦考科举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皇上。 看来皇上在他的心中还是很重要的。 正文 第1416章 宫锦和安西璃 第1416章 宫锦和安西璃 南宫锦又道:“其实今年的春闱考试我也参加了,不过是以其他人的名字参加的,没进。” 不用说,南宫锦能参加春闱考试一定是走了某些关系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安西玥也是一笑而过,不再谈论他参加科举这事。 因为按照宫锦现在的身份也要先考童生,一级一级的考进,才能参加进士的考试。 以南宫锦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正式参加春闱考试了。 这时,安西璃抱了一大堆布料进来,走路都东倒西歪的,见到安西玥就笑眯眯地道:“大姐。” “怎么不叫个人帮忙? 这么多布料,沉不沉?” 安西玥想去帮她接一下。 “不沉不沉,这些都是上好的绸缎,我专门拿来给我的小外甥做衣服鞋袜的,等他们生下来,就有新衣服穿了。” 安西璃又道。 安西璃越长大眉目越像她娘,她娘原本就是个标准的美人,不过,安西璃比她娘似乎更胜一筹,因为她总是笑嘻嘻的,脸上也自信满满的,两只大眼睛仿佛永远放着光似的。 安西璃从小骨子里就倔强,不愿低头服输,所以她知道自己有机会读书学习刺绣后,比别人都努力,短短两年的时间就有如此大的变化,她也算是争气。 安西玥叫来丫鬟接过安西璃手中的布匹,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快坐下休息一下,喝点水。” 安西璃接过,也不管有外人在,大口大口的喝下,满足的笑了:“谢谢大姐。” 南宫锦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发现有人在看他时,他又连忙移开了眼睛,抬起空茶杯就喝了起来。 安西玥见到,又吩咐丫鬟给他倒茶,不过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从安西璃进入院子,南宫锦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身上,现在又如此反常,莫非南宫锦喜欢安西璃。 这时,只听安西璃又道:“正好宫先生也在,我有几件绣品的样式需要你帮忙出个图纸。” “好,璃小姐请说。” 于是,安西璃又滔滔不绝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大致是她要替安西玥的孩子做几身特别又有寓意的衣裳,然后,她又不想都绣花或者勾云纹,她的想法是绣点小动物上去,要尽量看着可爱一些,安西璃又不会画,所以只有请南宫锦帮忙设计等等。 南宫锦认真的听着,也没用笔记一下,安西璃口述,他完全是靠脑袋在记。 安西璃仿佛已经习惯了南宫锦的记忆方法,最后还笑呵呵地道:“明天就要,不然我怕我绣不完,还得做成成衣,宫先生,没问题吧?” “没问题。” 南宫锦答。 “那就多谢宫先生了。” 安西璃又拿出一袋银子递给南宫锦道:“这是上次绘图的工钱。” 南宫锦掂量了一下,不少,她似乎又给多了。 安西璃看出了他的顾虑,又道:“上次先生画的图样式新颖,我的绣品也买了个好价钱,我比你赚得多得多呢。” “都是璃小姐的绣功精湛。” 南宫锦笑着收下,装银子的荷包也是她亲手绣的,看得出绣工很好,比宫里的绣娘绣得还要精致。 “没有宫先生给我绘图,我也绣不好,呵呵。” 安西璃很会说话。 正文 第1417章 母女谈心 第1417章 母女谈心 安西玥回了君兰苑,就见梅云洛也在绣花,是一对可爱的金童玉女,看着栩栩如生,颜色也艳丽,安西玥接过,笑着道:“娘,你身子不好,别弄这些了,璃儿也在做孩子的衣裳,还有豫王妃那儿也有呢,再说阿熠早就有准备,足够了。” 以豫王妃的性子,只怕要在各国各地找人帮着做孩子的衣服鞋袜帽子等,她都怕穿不完。 梅云洛吩咐丫鬟给安西玥把饭菜端上来,叮嘱她吃了才道:“这是娘一早起来做好了,尝一尝合不合胃口。” 安西玥满足的点了点头,“真好吃,女儿是真的饿了,现在也饿得特别快,谢谢娘。” “傻瓜,娘为自己的女儿做点吃的,还说谢谢啊,好吃就多吃点。” 安西玥认真的喝汤吃肉,只感觉美滋滋的。 梅云洛又道:“璃儿一个小丫头,她哪里会做小孩子的衣服,大人的她都不太会做呢,还得学呢。 至于刺绣,绣得也还行,再磨炼几年,估计能成公孙夫人那样的大师,在刺绣方面璃儿有天赋。” “你信不信,她很快就会来找娘帮忙了,你和允儿小时候的衣裳鞋袜都是娘亲手做的,怎么缝制不割破孩子的皮肤,怎么柔软贴肤,收针角,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安西玥当然懂,前世她也做了很多小孩子的衣服,可惜没机会…… “是豫王妃把元熠养大,她也算是你的婆婆,不过她准备的是她准备的,娘是孩子的外祖母,自然也是要好好准备的。” 梅云洛见她认真的吃东西又道。 安西玥静静听着,只感觉满是幸福,又问道:“娘,几个妹妹的婚事你是怎么安排的?” 梅云洛看向她,笑着道:“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是祖母一直都记挂在心里,她身体又不好,总是希望妹妹们都有个好的归宿,祖母才安心。” “璃儿过了明年也要议亲了吧。” 她和南宫锦还挺聊得来的,如果南宫锦真心喜欢她,安西玥也觉得不错。 梅云洛道:“璃儿还小,离议亲的年龄还早着呢,现在她的心思都在读书和刺绣上,娘看她那个劲头,估计不会把心思放在这事上,娘会让你爹多留意一下,有好几个读书也读得好。” “娘觉得宫先生怎么样? 女儿瞧着,宫先生对璃儿有些心思。” 安西玥突然道,她刚才看见南宫锦那个顺从样,璃儿说什么他都说好,满口答应,如是生在普通人家,应该是个挺温暖的人。 “宫锦? 他不是皇子吗? 他和璃儿怎么了?” 梅云洛担忧道,宫锦一直很知礼,梅云洛时常听安钰霄提起,自然知道他的身份。 “现在是庶民,将来就不知道了。” 安西玥又道:“娘,你别紧张嘛,我们家的璃儿可是个小狐狸,吃不了亏。” “这倒也是,自从她跟着公孙夫人学刺绣学礼仪以来,倒也学会八面玲珑了,小嘴也甜,小小年纪就挣了些钱回来,说是孝敬我的,不过娘都给她存着,以后给她当嫁妆。” “娘可不是因为宫锦是庶民瞧不上他,娘是怕将来璃儿不适合那样的生活。” 正文 第1418章 母女谈心2 第1418章 母女谈心2 梅云洛又道:“不过那位怎么说也是皇子,他一时落魄并不代表他一直落魄,你爹还时常夸奖他写的文章好,还拿进宫里给皇上瞧过,娘猜测他恢复身份是早晚的事……” “如果要谈婚事,他和璃儿是万万不行的,他还得喊元熠一声叔叔,璃儿是你的妹妹,这没法叫,娘还是让你爹多留意几个品行好的看看吧。” 安西玥也猜到了,南宫锦能参加春闱考试一定是皇上点头答应的。 至于她几个妹妹的婚事,顺其自然,一切都由她娘去操心。 “娘,我还听到一个事情,听说云城邹家老夫人几个月前就找媒人来安府提亲了,提亲的对象是琇儿。” 安西玥问道。 “老夫人原本是同意了的,许姨娘也很高兴,可是琇儿不同意,老夫人生病后,这事就被搁置了。” 安西玥暗忖着:“其实当初祖母的意思很明确,想让她嫁进邹家,不过被某些人破坏了,及时扼制了,这事也就没有挑明,所以就算安西琇嫁给邹衡,也没人会说什么。” “当初邹老夫人和祖母其实都心照不宣了,她拒绝了两人相亲,她也以为邹老夫人肯定会生气的,所以邹府来向安西琇提亲,应该是邹衡的意思。” 安西玥叹口气,似乎又错过了什么? 梅云洛也正在为这事发愁,又道:“眼看着几位小姐都渐渐大了,都到了议亲的年龄,老夫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自从你出嫁后,几位姑娘管得反而没那么严了。” “璃儿要办绣坊,老夫人还拿钱支持她,琇儿也整日都往安心药堂跑,咱们安府的小姐啊,在京都算是出了名了,可就是没有人上门来提亲。” “为此二夫人还来找我哭诉过,说琰儿对婚事也不上心,原本想借着你的面子给她寻一门好婚事,最后也是都没有成功。” “说来也奇怪,那丫头原本就是个火爆脾气,自从跟璃儿学了一段时间的刺绣,她的性子急的毛病倒是改了不少,非得按着她姐夫的标准找夫君,你二婶只有干急,只一个女儿,自然是什么都紧着她,护短得很。” 安西玥都听笑起来了,没想到她离开一年,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邹家老夫人不是叫媒婆来提亲了吗,怎么会没人提亲,娘,你是多虑了。” “怪不得二妽急急慌慌的找我,非让我替琰儿把关,原来也是着急了。” 安西玥笑着道。 安西玥心里其实很是伤感,想到前世因为她一个人而影响了安府所有人的命运,重活一世,现在一切都回归正轨,并且越来越好,这样才是最好的生活轨迹。 “二夫人这样挺好的,天底下没有哪一个娘不为自己的孩子但心的,只是可惜了王瑗儿和璇儿,你三婶她完全变了一个人。” 梅云洛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多说。 只是她没想到三婶为了自己的私心和虚荣心,完全把自己的孩子当成了工具一般,安西瑗嫁给太子,下一次还不知道她要想给安西璇找个怎么样的夫婿。 曾经的那个一心一意培养儿女的三夫人,现在完全偏离了自己的初心。 正文 第1419章 皇后出事了 第1419章 皇后出事了 两日后,南宫元熠去了刑部衙门巡视了一圈,衙门里的官员见了他像见了鬼一样,人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做得不对,或者做得不好,惹得这位阎王爷的不高兴,他们都得遭殃。 他扳倒了林氏一族,又斩杀了霍国舅等毒瘤,晋城许氏一族的贪污案听说也与他有关,还有灭掉天狼国…… 南宫元熠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各国,大家听了他的事迹之后,百姓对他赞不绝口,但官场上的人都尊称他一声“笑面虎判官”。 意思是说当南王对你笑的时候,你千万别太高兴。 因为他笑并不能代表你做得对,很可能是因为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要拿你开刀了。 最惨的是连根拔起,甚至株连九族,所以千万不要做了坏事被他捉住。 并且自从南王殿下到了刑部之后,刑部的官员做事更积极了。 南宫元熠其实并不想当官,但是他只有当官才能做更多事,比如修改北朝的律法等,他都需要刑部尚书这个身份。 南宫元熠从衙门回来后,也是直接回了安府。 宫里两天都很平静,没有传来太后的噩耗,却传来皇后出事的消息。 于是,南宫恒带着官云侨直奔安平侯府。 此时,只见南宫恒满脸的焦急,急声道:“南王叔,你最诡计多端了,救救我母后,她怎么可能会害皇太后呢? 她和太后无冤无仇,太后都疯了,她还去害太后,我母后又不傻,要傻也是我傻……” 安西玥连忙给南宫恒倒了杯茶,看了南宫元熠一眼,差点被南宫恒给逗笑了,他是挺傻的,遇上南宫恒这么个儿子,皇后娘娘也真够累的。 安西玥道:“楚王先不要慌,喝点茶慢慢讲。” 说了什么完全听不懂。 南宫元熠一把将她手中的茶水抢了过来,故意道:“谁诡计多端? 平时叫你多读点书,你说你只喜欢喝花酒,眼里也只有美人。” 楚王妃满脸的尴尬,看向安西玥,“王爷的意思是说王叔您足智多谋,运筹帷幄,神机妙算,绝顶聪明……” “停。” 南宫元熠阻止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官云侨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诉说了一遍。 他们也大致了解了,太后一直说她见到鬼了,还变得疯疯癫癫的,其实是被人害的。 巧的是,那个装神弄鬼吓唬太后的人就藏在皇后的宫里,现在突然被人发现了,所以皇后就遭殃了。 官云侨又道:“那人真的如太后疯癫时讲的那样,没有腿,没有眼睛,舌头也被人割了,枯瘦如柴,恐怖得很,好像真的是一只鬼。” 安西玥听着也皱起了眉头,接话道:“所以现在这个害太后的凶手就是皇后,并且证据确凿。” “是的,就因为如此,母后被当成了谋害太后的凶手。” 南宫恒和官云侨同时点头如捣蒜。 又齐声道:“母后是绝对不会谋害太后的,所以我们来是求南王叔出个主意救救母后。” 南宫元熠也问道:“这两天,太子府的人也一直都在宫里吗? 都有谁见过那个“鬼”?” 他可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鬼,只怕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正文 第1420章 皇后出事了2 第1420章 皇后出事了2 “都在的,太子和太子妃,甚至安侧妃都一直在宫里,我们也是找了个借口才出宫,现在母后被父皇软禁在了坤羽宫,我们也见不到她,现在消息被封锁了,所以没有传出来。” 南宫恒回答道。 “很多人都看见了,包括宫女太监,还有长公主和苏贵妃等人都看见了。” 官云侨又补充。 安西玥分析道:“如果皇后娘娘是被陷害的,陷害她的人一定有什么目的,现在宫里因为太后的事已经很紧张了,大家应该都安分守己“侍疾”才对,怎么还会闹出这事?” “还有,既然证据确凿,皇上为什么没有立即处置皇后娘娘,反而只是把她软禁。 你们都见到那个鬼了,后来还有没有人见过?” 安西玥疑问道。 顿时,南宫恒和官云侨才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摇头:“没有再见到了。” 南宫元熠沉声道:“太后已经疯了,皇后根本没必要再找个人来吓唬太后,事情一旦败露,这对她来说是百害无一利的,皇后没有那么蠢。” 官云侨见南王和安西玥如此说,也沉声分析:“如果母后真的要害人,绝对不会把一个活生生的证据往自己宫里领。 当时情况太混乱了,我们都吓傻了,瞬间没了主意,现在想起来,就是有人想要陷害母后。” 南宫恒连连点头,表示同意,觉得他们分析得太对了,“反正母后是不会害太后的。” “父皇如果听到南王叔的这些话,一定不会软禁母后的,现在母后终于有救了。” 南宫恒高兴道。 南宫元熠摇了摇头,“不管是不是皇后要害太后,皇后这个锅都背定了。” 他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突然把消息给封锁了,这一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看来他还得找豫亲王了解一下情况。 顿时,两人又目瞪口呆的盯着南宫元熠,只见他眉头紧皱,似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全都表现在脸上。 “你们也不要那么沮丧,这个事情其实已经很明了了,谁得利,谁的嫌疑就最大,关键是要怎么让这只“鬼”开口指认是谁指使她吓唬太后的,和他们勾结在一起的还有哪些人?” 南宫元熠其实更担心这些人被灭口。 突然,几人心中都有了答案,在宫里只有苏贵妃和皇后暗地里斗得了厉害。 她也有害皇后的目的,那就是争皇后之位。 皇后一旦倒台,苏贵妃又是太子的母妃,她一人独大,再想办法让皇帝立她为后,这就名正言顺了。 南宫恒恨声道:“本王又不与太子争皇位,她为什么这么恶毒要诬陷母后。” 他觉得像豫王叔一样,不当皇帝也挺好的。 皇后因为他说这句话,不知道骂了他多少次,直到皇上立了太子之后,皇后也渐渐死心了。 南宫恒很有自知之明,他当不了皇帝,皇后给他找了很多老师教他各种治国之法,他一个也学不会,听不懂,听着都很累人…… 安西玥却担心另一个问题,太后口中时常念叨的鬼到底是何人? 听了楚王妃的形容,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正文 第1421章 什么都别管 第1421章 什么都别管 送走南宫恒和官云侨之后,安西玥拉过南宫元熠进了里屋,又命小十和元宝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阿熠,我好像记得……” 还没等安西玥说出口,南宫元熠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抬起她的下巴,就亲了上去,堵住了她的嘴,还吻得如痴如醉的,安西玥哪有心情和他玩。 南宫元熠感觉到她心不在焉,又嬉笑道:“我想好好睡一觉,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其他的事都别管,一回京都什么破事都来了,他的女人争风吃醋搞出些事情,我们别管他,我只想抱着我家夫人美美的睡一觉……” 安西玥知道他刚进入刑部,有很多事要忙,其实也挺累的,她了解南宫元熠,嘴上说不管,指不定正在想办法呢。 不过,她还是任由着南宫元熠把她抱到床上去了…… 片刻,安西玥连忙阻止道:“不行,你不能碰我,会伤到孩子的。” “我不碰,就亲亲……” 他这么一说安西玥顿时感觉就有些尴尬了,明显是她想岔了,其实他什么都没做,反而是她自己在脑子里脑补画面。 安西玥见他玩得不亦乐乎,暗忖着:“脸变得还真快,凭什么每次他都占上风。” 安西玥知道他是皮惯了的,明知道她有事和他说,还敢挑逗她,难道不知道她现在大肚子,挑逗她吃亏的是自己吗? 为了孩子能健康平安,安西玥很理智,半丝情,欲都没有,但南宫元熠是男人,他就不一样了。 同时,她知道南宫元熠心里有事,也想让他忘掉那些烦心事…… 于是,安西玥笑眯眯地反手勾住了南宫元熠的脖子,往他怀里一钻,柔软的粉唇在他脖颈间游离,就差咬上去了:“夫君,是这样吗?” 南宫元熠没想到安西玥这翻操作,顿时吓了一跳,为了他们的孩子,自从安西玥怀孕之后,他就没碰过她了,每次都心无杂念,一心只为了他们娘仨好。 但怀里突然多了一团柔软,不得不说,安西玥怀孕之后,发育得更好了…… “阿熠……” 安西玥销魂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再升到脑门,像完全控制住他的神精,瞬间,南宫元熠感觉一股灼热由下而上直升脑门,全身都难受得很。 “元宝,备水,备冷水,本王要沐浴。” 南宫元熠突然起身朝外面喊道,安平侯府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他想回沁竹雅苑。 紧接着,他又把安西玥的外裳整理了一下:“为夫真是拿你无法,等孩子生下来,为夫再收拾你。” 安西玥突然笑了起来,“我听不懂。” 南宫元熠又道,“本王去去就回,有什么话等本王回来再说,你先休息一下。” 于是,安西玥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哐当”一声,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旋即,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为了方便照顾老夫人,梅云洛特地替他们准备了一个休息的院子,与君兰院是完全隔开的,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正文 第1422章 要洗冷水澡降火 第1422章 要洗冷水澡降火 安西玥瞧他那落荒而逃的模样呵呵的笑了起来,小十进来正好瞧见,问道:“娘娘,王爷怎么了? 大白天怎么突然要沐浴。” “没什么? 被我讲的鬼故事给吓到了。” 安西玥胡乱扯道。 小十明显不信,但她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对王爷和王妃的闺房之乐不感兴趣。 不过,放眼整个天下,谁是主子的克星,也只有王妃娘娘了。 “准备什么时候和元宝成亲? 我好给你准备嫁妆。” 安西玥突然问道。 顿时,小十脸一红,红成了柿子,连忙否认:“什么成亲,谁要嫁给他。” 安西玥俏皮的翻了翻白眼,咦,每次都这么说。 安西玥又道:“哦,原来是本王妃误会了,没那意思就算了。” “那天晚上在宫里,母妃还和我提起了元宝的婚事,再怎么说元宝从小跟着王爷,母妃也挺喜欢他的,当亲儿子来养的,说是要给元宝找一门亲事,还得配得上元宝的。” 安西玥悄悄看了小十一眼,发现她脸都给气绿了,安西玥接着又道:“我觉得也挺好,元宝也到了成婚的年龄,找个女人生儿育女,也是喜事,到时,我和王爷就拿他当女儿给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轰动全城。” 小十此时已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顿时没了理智,“我找他去。” 于是,小十也一溜烟就跑了…… 安西玥瞧着她的背影,“还嘴犟,真是个傻丫头,你再没有回应元宝就真该跑了。” 不过,她是骗小十的,豫王妃的确说过要给元宝找个媳妇,因为程枫也成婚了,元宝也得尽快找个媳妇陪他。 但是被元宝拒绝了,还说了他有喜欢的姑娘了,就是小十,豫王妃听了之后,很高兴,小十话虽不多,也挺喜欢小十的,两人成婚也刚好,性格上正好互补。 所以豫王妃就真的开始张罗着要替他们办喜事了,只是小十一直没个准信,元宝心里也没底…… 这时,南宫元熠冲了个凉水澡,灭了火,又换了身衣袍才回来,问道:“谁惹小十生气了?” 安西玥又朝外看了一眼:“元宝没一起来,是不是和小十在一起。” 南宫元熠又道:“是在一起呢。” “哈哈,看来咱们又要办喜事了,你要不要夸奖我。” 南宫元熠见她那模样就知道是她干的好事,平静道:“听说元宝要和别的女人成婚了,小十气得要打断他的腿,现在两人正决斗呢。” “啊!怎么会这样? 你不是也这样和元宝说的吗? 元宝还挺受用的,知道有情敌就开始紧张了啊。” 安西玥惊道。 “对元宝有用,对小十不一定管用,小十一根筋,除了元宝,又没有经历过别的感情,知道元宝可能背叛了她,自然一点就着。” 南宫元熠又道:“让他们自己闹去吧,你少操心他们的事,元宝自己有分寸。” 顿时,安西玥就高兴不起来了,阿熠说得也对啊,小十的思维和常人不一样,她有绝对的忠城,但在感情方面就是一张白纸,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 她武功挺厉害的,但脸皮比谁都薄,也经不起元宝的背叛。 像小十这样的姑娘最容易被骗了,希望元宝能好好对她。 …… 正文 第1423章 太后的真面目 第1423章 太后的真面目 这时,安西玥突然问他:“你就真的不想管皇后的事吗?” 。 “皇后是个聪明人,她如果真的这么容易被苏贵妃扳倒,就不是皇后了。” “这些年,凭南宫恒做的那些混账事,如果不是皇后在暗中保护他,你以为他还能这么悠闲吗? 南宫恒是嫡子,只要是想争那个位置的人,都紧紧的盯着他,他不也没事吗?” 安西玥也明白,生在皇家,即使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很可能演变成大事,好在南宫恒不是太混账,现在也变好了,也终于明白皇后的苦心。 “皇宫中的事,我们最好少管。” 南宫元熠又道,心情也有些凝重。 安西玥知道他说得对,他们一旦参与到皇宫中的勾心斗角里,势必会麻烦不断。 她又问道:“你真的没管? 那刚才你还做出答应楚王爷的样子……” 南宫元熠突然勾唇一笑,“打探情况和我亲自插手是两回事,再说了,我不这样说,他能罢休吗?” 安西玥沉声道:“其实我不希望皇后娘娘倒台,与苏贵妃相比,皇后娘娘光明磊落得多。” “再则,没了皇后制衡苏贵妃,她恐怕更是得意,就因为她是太子的母妃就想要掌握全局,将来她若当了太后,只怕北朝一半要姓苏。” 南宫元熠突然神色微冷,这一点也正是他担心的。 苏贵妃的野心越来越大了,不过,他是不会让她有机会培养苏氏一族的势力的。 安西玥又道:“关于吓唬太后的那只“鬼”,不可能凭白无故出现在皇宫的,除非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本身就一直生活在皇宫里,并且平常也没有人去关注的地方。” “只有一个地方——冷宫。” 南宫元熠道。 …… 夜幕降临,因为皇上突然下令不许人议论康寿宫里发生的事,此时,整个皇宫变得更沉静了。 皇上和豫亲王一直关在御书房里已经一整天了,当他们发现那个人的真实身份后,他们再也坐不住了,并且迅速的封锁了消息。 皇上和豫亲王都知道此事有古怪,却也突然没了主意,夏皇后还活着的消息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因为他们没办法向天下交待。 这时,暗卫闪身进来,恭敬的跪在地上:“启禀皇上,楚王和楚王妃出宫后,直接去了安平候府。” “退下吧。” 待暗卫离开后,豫王才道:“皇上是故意放楚王出宫的吧?” “王兄,这件事朕想交给元熠来办,顺便还他一个公道。” 南宫豫没想到皇上会如此说,又听他道:“夏皇后为什么还活着? 王兄难道不想知道吗?” “我们的母妃,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得到了她想要的,难道还不知足,非得留着她折磨了一辈子,这太可怕了。” 南宫楠被吓到了,一个女人的手段和心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 南宫豫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此事就别再牵扯元熠了,他若想要公道,也不会等到现在,让他好好当他的南王吧。” “这件事既然牵扯出了些成年往事,臣就斗胆谏言,后宫的争斗千万不要波及到朝堂,这是大忌,也是前车之鉴。” 正文 第1424章 送她出宫修养吧 第1424章 送她出宫修养吧 猛然,皇帝突然看向豫亲王,自然也知道豫亲王是什么意思。 于是,等豫亲王离开后,皇帝又命人找来太子。 密室内,这是南宫睿第二次进入这个地方。 上一次他进来,还感觉到特别有荣誉感,这一次,他却特别害怕。 只见皇帝亲手点亮了密室的油灯,亮晃晃的灯光瞬间把四周照亮,南宫氏皇帝的画像就挂在这里。 当皇帝走到南宫幽冥的画像面前时,突然呆呆的伫立了许久。 片刻之后,他才道:“睿儿,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先祖们,是他们打下了北朝的江山,南宫氏一族才得以绵延不绝地延续下去。” “每当朕实在坚持不下去,被国事烦扰时,朕就会来看一看,只要看到他们,朕就觉得还能坚持下去,这是南宫氏的江山,朕不能让南宫氏的江山毁在朕的手上。” “说来可笑,如果不是豫亲王一直支撑着朕,朕也不知道如何治理好一个国家。” “恒儿或许是最不争气的,但朕觉得他跟朕最像。 而你最像先帝,所以朕很早就有立你为储君的想法……” 南宫睿没有想到父皇找他来会说这些,他从小被送到军营锻炼,与其他皇子相比,他是见父皇最少的一位皇子。 此时,他只觉得他的父皇突然变老了,声音也变得沧桑了,以前,他内心里其实一直挺瞧不上他的,觉得他这个皇帝当得特别窝囊,什么事都要依靠豫亲王。 现在,他才知道,他把豫王叔当成支柱,一直支撑着他。 他一直和南宫元熠走得亲近,关系也很好,他自己不也需要南宫元熠的支撑吗? 南宫元熠活得最恣意,他却也很有才,即使他从来都没有一本正经的坐下来研习兵法,但他总会无意间替他解决一些疑惑。 他知道南宫元熠是擅于掩藏自己的才能,才不显露的。 他也羡慕南宫元熠被豫王和豫王妃疼进了骨子里,而他是皇子,却被母妃要求这样那样,被父皇疏离…… 突然,南宫楠又沉声道:“朕要你记住,苏氏一族不是你的靠山,你是南宫氏的子孙,是北朝的储君,也不受任何人的威胁,这样才能无坚不摧,当好北朝的皇帝。” “朕要你记住,南王不会是你的阻碍,将来如果能得他辅佐,他才是你最大的靠山,因为他始终是姓南宫的,其他任何外姓人,特别妄图谋求你江山的人,企图掌控你的人,你都不可信。” “登上皇位的人往往会闭目耳塞,他看不见听不到,这时,你身边如果有人能帮你眼观四方,耳听八方,你坐上这个位置之后,才会更轻松。” 猛然,南宫睿心里一惊,呆呆的看着皇帝,原来父皇一直都知道母妃的野心。 原来父皇这么信任南宫元熠,就如他信任豫王叔一样。 南宫睿突然跪下,“父皇,儿臣……知道怎么做了。” 自从他监国以来,苏贵妃常常让他帮苏家的人安排官位,让外戚变得强大,成为将来他登基的最大支持者,这就是母妃的目的,但母妃也想要帮扶苏氏延续荣耀。 甚至逼迫他娶苏家的女儿为妃,这一桩桩一件件,原来父皇都知道。 “你母妃身体不好,送她出宫修养吧。” 南宫楠突然道。 南宫睿震惊得睁大了眼睛,父皇难道要除掉母妃。 他突然想到,听说颖贵妃就是跟着父皇出宫之后就没再回来 正文 第1425章 送出宫去 第1425章 送出宫去 与此同时,栖霞宫里也是灯火通明。 苏贵妃满脸焦急,暗忖着:“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这么久了还不处置皇后,谋害太后的罪名足以让她丢掉皇后的位置。” “现在皇上虽然把皇后软禁在坤羽宫,却并没有处置她,甚至连疯女人都看管起来了,这也太奇怪了。” 那个疯女人是她悄悄从冷宫里带出来的,她猜测应该是先帝的某一位嫔妃,曾经得罪过太后,所以被太后关了起来,还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因为南宫氏的吏记里,夏皇后早就被先帝赐毒酒毒死了的,苏贵妃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带出来吓唬太后的“鬼”会是夏皇后。 宫女们见苏贵妃脸色不好,做事情也是小心了又小心,谨慎了又谨慎, 这时,南宫睿从殿外行了进来,冷声道:“统统滚出去。” 众人见太子怒气森森,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苏贵妃见儿子火气这么大,连忙上前安抚:“睿儿,你怎么了? 是谁惹你生气了。” 她明知故问。 南宫睿皱起眉头,冷冷的甩开苏贵妃的手,怒道:“母妃,您是想要害死您的儿子,还是想要害死您自己。” “有你这么跟母妃说话的吗? 你还是不是本宫的儿子?” 苏贵妃差点摔倒,她没想到亲儿子会这么怼她,心里顿时一痛,又道:“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只有铲除了前面的敌人,才能万无一失。” “是为了我吗? 是为了您自己吧。” 南宫睿毫不留情:“是您想要皇后的位置,所以才陷害皇后娘娘的吧,那个人也是您找来的吧。” 苏贵妃是真的被气得胸口痛,连忙朝殿外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在偷听才放心。 顿时,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太子脸上被苏贵妃打出了五指印,她又怒气道:“睿儿,你真是越来越让母妃失望了,你到底是谁的儿子,母妃十月怀胎,差点难产死掉才生下你,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这么报答母妃的吗?” 南宫睿突然觉得可笑,平生第一次流泪,竟是因为他的母妃,她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其实皇后娘娘不过是将计就计。 皇后比母妃聪明就聪明在,她从来不让外戚染指朝堂,说起来,这和太后的做法如出一辙,但太后却放任霍氏一族一方独大,最后甚至也想安排霍家人入住东宫。 而皇后娘娘,却一直在制止。 就算她要找谋士帮助南宫恒,她也会找真正的有才之士,而不是胡乱的去扶持她的娘家。 像苏河这样的人,是万万入不了皇后的眼的,但是母妃就不同,她只关心是否姓苏。 巴不得整个朝堂都是苏家人。 顿时,南宫睿开门出去冷声吩咐道:“来人啊。” 片刻,一排御林军及整整齐齐的站成了两排,南宫睿又道:“贵妃娘娘突然感觉身体不适,即刻送她出宫养病……” 突然,苏贵妃是真的气得胸口绞着痛,仿佛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要断气了似的,怒道:“你说什么? 睿儿,你说什么? 你说本宫身体不适,你要赶你母妃出宫吗? 我是你的母妃啊……” “母妃先出宫养病吧,儿子会找机会去探望您的。” 南宫睿凑近苏贵妃耳侧,又道:“母妃,父皇什么都知道。” 瞬间,苏贵妃就更不敢相信了,她这时才知道害怕与惊恐:“皇上他不可以这么对我,睿儿,你是太子,你去求求你父皇,母妃再也不敢了……”她以为她陷害皇后这事被皇帝知道了。 “睿儿,我是你母妃啊,是不是皇后? 她做了干什么?” 苏贵妃又摇头,“不可能的,她的人一直守着坤羽宫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本宫会第一时间知道的呀。” 到目前为止,她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 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头一晕,就栽倒在南宫睿的怀里:“母妃,你怎么这么傻啊,皇后她是以不变应万变啊。” 正文 第1426章 来龙去脉 第1426章 来龙去脉 坤羽宫。 皇后一个人被关在寝殿里,她一直在回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要知道苏卿是怎么把人弄进来的。 当时情况太紧急,整个皇宫,只有她和苏卿斗得最厉害,若不是她知道苏卿不会这么安分守己,她还真被套进去。 如果当时她大吵大闹,求皇上饶命,她不是就中了苏卿的计吗? 苏卿也太小看她了。 彼时半夜,大家都在康寿宫里,有太医突然出来称太后病危,顿时大家慌作一团,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太后身上。 半夜正是人最困的时辰,皇后也在这里守了两天两夜了,实在困得不行,眼皮都开始打架,眼见大家都没有精神,但也得强撑着眼皮守着。 皇上没有发话让众人回去,谁也不敢起身,就怕太后突然薨逝,他们都变成“不孝子孙”。 这时,只听有人喊道:“安侧妃晕倒了……” 所有人都朝安西瑗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没有人去关心她,毕竟大家已经很困了,一个小小的侧妃晕倒就晕倒了吧。 苏贵妃连忙上前关心道:“瑗儿,你怎么样,醒醒啊。” “来人啊,快宣太医过来给安侧妃检查一下。” 苏贵妃发话了,顿时就有太医过来。 巧的是,过来替安西瑗检查的太医正是刚才出来喊说太后病危的太医,皇上和豫亲王正好赶来,连忙被请进内殿了。 皇后也朝苏贵妃和安西瑗的方向看了一下,只听见太医道:“侧妃娘娘是旧伤未愈才会晕倒。” 苏贵妃怒道:“什么叫旧伤未愈? 她的手掌只不过被擦破点皮,怎么会这么严重,导致她晕倒。” “娘娘息怒,下官不敢乱诊断,当时伤口虽然处理好了,但是天气炎热,伤口又没有及时换药清洗,已经化脓了,安侧妃带伤守了两天两夜,体力早已不支,所以才会晕倒。” 太医吓得跪下。 苏贵妃又恭恭敬敬的走到皇后身边,道:“启禀皇后,安侧妃晕倒了,臣妾想命人抬她回去休息一下。” 皇后也懒得搭理苏卿,只道:“去吧。” 于是,就有几个宫女过来把安西瑗扶走了…… 皇后猛然想起,“原来那个装神弄鬼的人一直藏在康寿宫里,苏卿那贱人,就是趁着送安西瑗离开时,将那人弄到了坤羽宫,可是坤羽宫里是本宫的人,除非有人被苏卿收买了,或者早就背叛了本宫。” 皇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在皇上只是把她软禁在坤羽宫里,而不是立即将她打入冷宫之时,她就已经知道,她是后位算是保住。” “只是皇上原本其实是很愤怒的,最后却演变成,封锁消息,她可不会觉得皇上对她这个皇后有多痴情,什么念在夫妻一场……这些全都是哄鬼的话。” 皇后细细的分析着。 南宫楠这几十年可从来没有少过女人,当初和许颖在晋城相识,带回宫又百般宠爱。 用句民间的话讲,她一国皇后倒成了糟糠之妻。 当时好像是长公主看了一眼那个被斩断双腿的女人一眼之后,就突然捂住了嘴,满是不自然,因为情况太混乱,她当时也很震惊,怎么会突然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坤羽宫里。 正文 第1427章 来龙去脉2 第1427章 来龙去脉2 现在想来,皇上和豫亲王的表情,似乎更可疑。 他们像是被什么惊吓到了一样。 皇后也努力的回忆着当时见到那人时的情形…… 只见那人像是受了惊吓,开始四处乱窜,没有腿却比有腿的人还跑得快。 满头的白发把整张脸都遮挡完了,瘦得不成人样,没有眼珠子,没有双腿,手上有套铁链子的痕迹,明显有一圈白色,但她的耳朵却很灵敏,手也黑瘦如柴。 皇后无法想象这样的人是怎么活下去。 当时长公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人大概是听出了长公主的声音,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一直盯着长公主的方向。 就在这时,长公主才看向了她,仿佛有些眼熟,当长公主确定了之后,惊得连退了好几步,喊道:“怎么可能? 怎么会是她?” “她? 这个她是谁?” 再后来,那人就被带走了,长公主也跟着离开了,紧接着,只听到皇上冷冷的吩咐:“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进坤羽宫。” 大家都以为皇后娘娘这算是完了,太后成天念的鬼竟和这人一般二无。 没有人去深思,这坤羽宫的鬼是怎么跑到康寿宫去吓唬太后的,只知道皇后娘娘的好日子到头了。 不在乎过程,只注重结果,这就是冷酷无情的皇宫。 不知什么时候,皇后盯着烛光的眼睛竟然流下了两行泪水。 这时,只听见门锁被人打开的声音,福公公进来,恭敬地道:“老奴参见皇后娘娘,陛下命老奴来接您去御书房。” 皇后一袭华服,稳稳的坐在软榻上,听见福公公的声音,又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免礼吧,待本宫准备准备就去。” 福公公知道,皇后娘娘是哭了,又恭敬的退了出去。 片刻后,皇后才重新整理了妆容出来,看着坤羽宫门口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只道:“你们都不必眼着了,都下去吧。” 福公公同时也看了一眼宫女和太监,便恭敬的迎着皇后离开了。 他哪里看不懂皇后刚才那一眼是什么意思,皇后差点后位不保,这其中必定有人有鬼在从中作乱。 …… 豫亲王刚从御书房出来,就遇见了姗姗来迟的南宫元熠。 于是,南宫豫让跟着他的宫人们都退下,又让跟着他的家臣退远一点,才道:“你终究还是来了?” “她是谁?” 南宫元熠直接开门见山:“能让皇上,父王和长公主都害怕的那个人,她到底是谁?” 南宫元熠已经把宫里发生的事打探清楚,正为这一点,他才不得不连夜进宫。 南宫豫突然看向他,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浅笑,“你一向心思敏捷,能这么快就看出其实的不同寻常,又一次见证了本王当年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什么意思?” 南宫元熠又道:“我的小时候可是被父皇整得很惨啊,父皇的意思是说把我丢进龙虎军里不管不顾,生死不论的决定是正确的吗?” 南宫豫又笑着道:“本王是说让你活着,总算没白养。” 南宫元熠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里突然放出了光彩,那是一种看自己父亲的眼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豫亲王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可爱了。 “别发呆了,你想要知道什么,跟本王来吧,也算是了了你的一块心病。” 豫亲王突然道。 正文 第1428章 夏皇后 第1428章 夏皇后 偏殿里。 夏皇后恐惧的蜷缩在角落里,屋里点了灯,但她是一个瞎子,她感受不到亮光,只能凭听力来判断是否有人进来。 她为什么活着,她就是要看看那个恶毒的霍昭仪能否比她活得长。 夏皇后凭着胸腔中的那股怨气活到现在,不管他们拿什么给她吃,她为了活下去,都会全部吃掉,哪怕她像狗一样蜷缩在地上,被人折磨,被人嘲笑,她也要活下去。 她知道她活不长了,就在她以为没有希望时,老天爷终于看到了她的祈求,终于让她等到出冷宫的机会。 自从那天她被人带出了冷宫,带到了霍太后面前,她才知道霍太后疯了,她嘴里一直念着一个婴孩,她知道霍太后嘴里的那个婴孩就是宫外的那个女人的孩子,她以为那个孩子被害死了。 “那个孩子竟然没有死,现在那个孩子来找她们报仇了。” “好啊,真是好,霍昭仪,你也有今天。” 她的脑海还停留着一幅画面,从那个女人的身上突然流出了好多血,她不想杀她的,可是她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皇上赶来时,她全身都是血,而她则被带回了宫中,霍昭仪突然不见了,她却被皇上赐了毒酒。 可是当她以为自己早已经死掉时,她才知道,她被人摘掉了舌头,斩断了双腿,连眼睛也没有了,她的双手被人套上了铁链,那时她才知道皇上已经驾崩了。 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想追随皇上而去,可是她不甘心啊。 她是因为听了霍昭仪的劝,想要把那个女人接进宫来的,后来,那个女人突然死了,再后来,她才明白,她是被霍昭仪利用了,好个一箭双雕的好计策,即除掉了宫外的那个女人,又除掉了她。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南宫豫和南宫元熠一起进了偏殿。 夏皇后听见声音,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直到南宫元熠走近,问道:“她是谁?” “害死你母亲的人,当年就是她设计害死了你娘……” 南宫元熠都震惊了,“你是夏皇后吗? 是太后把你关在冷宫里的吗? 我娘叫石灵静,她是怎么死的?” 他也翻阅过当年所有的资料,一切证据都表明确实是夏皇后害死了她娘,但是夏皇后早就已经死了,她没死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太后。 “他不会说话,早就已经疯了,什么也问不出来。” 南宫豫道。 南宫元熠却不相信她疯了,一个人如果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并且她如果真的疯了,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一个本该死去的人,没有死,您还相信我娘真的是被夏皇后害死的吗? 当年先帝驾崩之后,霍太后铲除了所有的皇子,在此之前,她难道就没想过要除掉我娘和还在肚子里面的我。” 南宫元熠怒声道:“夏皇后还活着,她就是最好的证据,最应该下地狱的人是霍太后。” 南宫楠突然觉得老脸一红,在他们见到夏皇后还活着之后,他们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太后当年害了太多人。 猛然,夏皇后突然听到“石灵静”三个,又听到他们讲话的内容,顿时都惊呆了。 正文 第1429章 夏皇后2 第1429章 夏皇后2 这时,她突然朝着南宫元熠的方向爬去,“咿咿呀呀”的叫着,摇头晃脑的,好像是在控诉,甚至开始急躁的怒吼,“她是被骗的,被霍昭仪利用了……” 南宫楠见她又开始发疯,连忙叫来守卫的士兵将她控制了起来。 旋即就有士兵进来绑住她的双手,她仍然在怒力的挣扎,但她连哭的机会都没有,她的眼睛已经哭不出泪水了,只有嚎叫。 南宫元熠见状眉头紧皱,怒声道:“放开她。” 顿时,士兵看了看豫亲王,又看了看南宫元熠,一时没了主意。 豫王实在没办法,只得依他,又道:“你们都退下吧。” 南宫元熠主动的朝着她走近,问道:“你没有疯是不是?” 夏皇后突然安静下来,努力的点了点头,她怕没有人会相信她,她想亲自问他是不是那个小婴孩,突然,她伸手比划了一个抱孩子的动作。 这是她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在人前表现出真实的自己。 因为当年,皇上亲自告诉她,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都死了,是被她害死的。 她没有想过要害死他们的,她只是想把他们接进宫来,但皇上很生气,他不相信她…… 她那么爱皇上,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怎么会跑去宫外的别苑杀人,她是冤枉的。 南宫元熠又问道:“你还能写字吗?” 猛然,夏皇后又使劲的点了点头,南宫元熠又命人送了笔墨纸砚来。 但是她的手已经不行了,形同鸡爪,她只能摸着写出少许的几个字。 南宫元熠看着,只见她第一个字写了个“冤”和“霍”字,又写了“你活着”三个字,然后就是“高兴”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她急于想要得到答案,她怕她再也撑不下去了。 连豫亲王都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夏皇后会写出这几个字,虽然写得乱七八糟的。 南宫元熠更确定了,问道:“你是说你没有杀我娘,你没有杀石灵静,你是冤枉的,我娘的死和霍太后有关吗?” 夏皇后点了点头,她不是故意的,终于有人听见她说这句话了。 南宫元熠眉头皱得更深了,又试着问道,“我活着,你是说你高兴,是吗?” 他不敢相信,他查了这么多年,那个“害死”他娘的凶手竟然希望他活着。 突然,夏皇后无声的笑了起来,像是解脱了一样,她终于解脱了,她可以去找皇上了。 “霍昭仪,本宫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到了阴曹地府,本宫会等着你缠着你生生世世……。” 当南宫元熠从偏殿出来,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时,南宫元熠突然道:“我该去向太后娘娘请安了。” 南宫豫突然一愣,还是紧跟其后,又听他道:“当年夏氏一族也因为此案全部被连累,世世代代被贬为奴籍。 太后娘娘总该给人家一个交代吧。” 南宫豫顿时无语,太后已经命不久已,人也已经变成了一个废人,怎么给交待,又紧跟而上:“元熠,你不要胡来……” 正文 第1430章 太后妆容欠妥 第1430章 太后妆容欠妥 当他再次见到太后时,太后已经老得他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头发花白,乱七八糟的,眼角歪斜,口水鼻涕流往一处,看着恶心极了,手和腿都不能动了,话也不能说了,脸上还带着淤青,这大概是南宫明镜唯一一次做的好事了。 他记得太后最注重保养和养生了,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应该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于是,南宫元熠朝着宫女冷声道:“去拿一面铜镜来。” 太后一到了晚上就不睡,还疯疯颠颠的,谁也不认识,南宫豫突然问道:“熠儿,你叫宫女拿铜镜干什么?” “尊贵的太后娘娘怎么可以这么邋遢恶心,拿铜镜自然是给她梳妆,太后平时最爱美了。” 南宫元熠又轻声道。 顿时,宫女也纷纷愣住了,因为没有一个人想过要给太后娘娘梳妆,太后就差最后一口气咽不下去了,也没有梳妆的必要了吧。 再说,现在大晚上的,半夜三更梳妆不是很恐怖吗? 但是南王殿下发话了,她们不敢不从,于是,宫女们就去准备了。 这时,霍太后突然看向南宫元熠,瞳孔里闪现出惧色,话也说不出,南宫元熠接过宫女手中的铜镜,微笑着道:“太后,您的发髻乱了,让宫女替您整理一下,你是北朝至高无上的太后,所以太后的威仪一定不能丢失。” 豫亲王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急了,他将铜镜对准霍太后的面部,里面呈现出一张无比丑陋,满目狰狞的脸,看着比鬼还要恐怖。 他要让霍太后自己瞧瞧她的嘴脸和心肠到底有多黑,才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陡然,霍太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吓得突然狂叫起来,“不要……不……要,有鬼……鬼……” “咦,皇……后……娘娘……哈哈……皇后娘娘……”她吐字也不清晰,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 南宫豫连忙上前抢下铜镜,说到底她还是自己的母亲,低声道:“元熠,她没多少日子了,多活一日都是对她的折磨……” 旋即,太后又睁大了瞳孔,仿佛见到了鬼的样子,嘴里喃喃自语道:“皇后……鬼……鬼。” 南宫元熠凑近问道:“你指的是夏皇后是鬼吗? 她还没死呢,怎么会变成鬼?” 现在你就好好欣赏一下自己变成鬼的丑样子吧。 太后又看目瞪口呆地看向他。 突然,南宫元熠转身就走,又朝着宫女微笑道:“你们好好伺候太后梳妆,太后最讨厌的是变丑,给太后娘娘准备一面大铜镜,太医说太后没有多少时日了,一定要让太后满意不留遗憾。” “是。” 众宫女齐声答道。 宫女见南王对她们笑了,心里顿时有些心花怒放,南王不仅俊朗神翼,还幽默风趣,这么多人来探望太后,但是也只有南王关心太后妆容欠妥,王爷真是细心啊。 的确太后以前就很会养生,看着年轻又貌美,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连太医都说了,太后的日子不多了,她们如果给太后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太后就算真的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太后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突然变成这样,谁也没有料到,大家只想感叹世事无常,却不知道南宫元熠真正的用意。 正文 第1431章 太后薨了 第1431章 太后薨了 两日后,“太后薨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北朝,有消息传出,太后死前一直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只要一照铜镜,她就盯着铜镜里喊鬼,还笑得很大声。 整个人就是疯疯颠颠的状态,只有少许意识,只记得那个叫“夏什么”的人,宫女努力想听清,却怎么也听不清她在讲什么。 霍太后到死都想着,夏皇后被她关了一辈子,她连让夏皇后做鬼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无疑,霍太后在夏皇后面前是人生赢家。 同时,夏皇后在霍太后之前就断气了的,死时却很平静。 不过,谁也不知道,夏皇后的尸体最终与霍太后安放在了一起,他没办法让夏皇后光明正大的进入南宫氏的陵墓。 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希望夏皇后下辈子能识清霍太后的真面目。 待办完霍太后的丧事,所有人都像解放了一样,又累了七天七夜,甚至照顾了太后好长一段时间的宫女太监,纷纷在暗地里高兴,总算不用再受霍太后的折磨了。 于是,太后的事总算告一段落。 太后的丧葬事宜,安西玥自然也是要参加的,不过因为她的身体特殊,皇上特意恩准安西玥在府中养胎,南宫元熠负责照顾娇妻,自然也躲得了许多清闲。 太后葬礼上的事宜自然交给了楚王和太子共同操办。 这日,安西玥刚从瑞雪苑出来,就见到了一袭素色衣裙的安西瑗朝她走来。 “瑗儿见过大姐。” 安西瑗又朝她行了一礼。 安西瑗这几日受了太子的冷落,心情也十分的低落,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想来找安西玥替她出出主意,毕竟那晚是她救了她。 “瑗儿,你回府了?” 安西玥问道:“你一个人回来的?” 安西瑗点了点头,柔声道:“我想来看看祖母,不知道祖母是否还生我的气。” 安西玥听出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原本不想多说的,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说话都有些费力,每日给老夫人施针后,最后她都会感觉很疲倦。 这时柳妈妈突然出来,见到安西瑗也在,上前恭敬行了一礼,又道:“老夫人喝了药就睡下了。” 意思是说瑗小姐先请回吧,老夫人不想见您。 柳妈妈说完,就准备回屋,瑗小姐和三夫人把老夫人气病了,柳妈妈心里是有气的。 猛然,安西瑗突然拉住她,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朝着柳妈妈跪了下来:“祖母还是不愿意见我,她还是没有原谅我,柳妈妈,求您让我见一见祖母吧,哪怕只看她一眼……” 柳妈妈吓得连退了好几步,她一个下人如何受得起,“侧妃娘娘快请起,老夫人真的睡了。” “祖母……”安西瑗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接二连三的掉下来,仿佛已经泣不成声。 安西玥站在一旁,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堂堂太子侧妃怎么可以向柳妈妈下跪,当初公孙夫人教的礼仪她全都忘记了吗? 安西玥不忍心让柳妈妈为难,朝着丫鬟冷声吩咐道:“还不快把侧妃娘娘扶起来,你们是伺候侧妃的丫鬟,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 丫鬟一听,连忙恭敬的上前:“是,奴婢知错了。” 于是,她们双双跑去扶起安西瑗。 正文 第1432章 一直相敬如宾 第1432章 一直相敬如宾 安西瑗也作势站了起来,安西玥又道:“瑗儿,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不管在哪里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你一个不好的小举动,也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还有柳妈妈是祖母身边的老人了,你这样随便跪下去,很可能会给柳妈妈也带来麻烦的。” 安西瑗突然间觉得有些尴尬,却也不得不道:“瑗儿记住了,我想去探望祖母,一时心急了。 对不起,柳……” 安西玥又道:“祖母的身体好一些了,只是不能恢复如前了,你想去看就去吧,我先回去了。” “大……”安西瑗想叫最终没有叫出口,只眼睁睁的看着安西玥离开。 待安西玥走后,安西瑗又命丫鬟把送给老夫人的补品直接交给柳妈妈,道:“既然祖母睡着了,我待会儿再来,如果老夫人醒了,劳烦柳妈妈派人过来知会一声,我好过来给老夫人请安。” 安西瑗现在的衣服首饰都与以前有很大的差别,看着更像贵妇了,妆容也更浓艳了,说话的口气也更有派头了。 柳妈妈气得真想摔了安西瑗的礼物,在她的印象里,瑗小姐一直是个孝顺孩子,老夫人也很喜欢她,常常夸奖她比其他小姐修养和学识都要高,又谦逊有礼,如今当了太子侧妃,就傲慢起来了。 安西瑗回了三夫人的房里,三夫人就一直在屋里抹眼泪,于是,她又让丫鬟婆子都出去,才道:“娘,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三夫人这几日气得头也痛,身体也痛,抱怨道:“你好不容易回府一次,怎么也不先来娘这里,娘可想死你了。” 又道:“唉,自从安西玥住回来以后,她仗着南王妃的身份,真是把娘给气死了,你哥哥也是个白眼狼,安西玥还鼓动着你哥哥欺负娘,还有你父亲,呜呜……听说他在外面养了个外室,他还回来与我吵,娘的委屈找不到人说。” 安西瑗自然知道她娘的脾气,以前她就说过,就大姐那样的能嫁得这么好,不知道她踩了什么狗屎运。 安西瑗也觉得她的运气太好了,一夜之间整个人生就翻转了,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样。 “瑗儿,瑗儿。” 三夫人连叫了两声,安西瑗都没有反应。 “啊!娘,什么事啊?” “瑗儿,你想什么呢,娘说的话你听没听到。” “娘,你说……” “你哥哥和你爹……别提他们了,一提到他们,娘的胸口又开始痛了。” 三夫人连忙拉过安西瑗坐下,盯着她的肚子,又道:“娘嘱咐你的事,你记住没有,无论如何都要尽快生下孩下,才能夺得男人的心,都好几个月了,肚子有动静没有?” 安西瑗脸色一红,摇了摇头:“还没呢。” “怎么可能怀不上,太子晚上没到你房里……你们那个没有。” 三夫人追问道。 “娘,你说什么呢,女儿和太子一直都相敬如宾。” 安西瑗的脸已经红成了柿子。 正文 第1433章 成了帮凶 第1433章 成了帮凶 三夫人一听,顿时就急了,“什么? 相敬如宾? 瑗儿啊,男人和女人的事哪里有相敬如宾的啊,娘怎么教你的,要抓牢男人的心,让她非你不可,你要学会用手段,太子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女人,你不趁现在把太子抓牢了,将来咱们怎么争得过那些狐狸精。” 安西瑗听得睁大了眼睛,“娘,你不是教我从小要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吗? 我表现得太过,太子会反感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呀? 你倒是说啊,娘给你拿主意。” 三夫人只觉得她以前教的,安西瑗给全忘了,“是不是太子妃太厉害了,处处压着你?” “娘,你放心吧,太子妃不是女儿的对手,她为了讨太子欢心,做各种美食,太子什么没吃过,唉,最终也没入太子的眼。 她虽然是周国公主,可是在北朝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就算豫王妃是她的姑母,豫王妃也不能管太子府里的事啊。” “这就好,这就好。” 三夫人又羡慕道:“自从安西玥有身孕后,她那个肚子就比什么都值钱,你看南王对她多好,豫王妃隔三差五就送东西来了,听说怀的还是双胎,什么运气都让给一个人占了。” “所以瑗儿啊,你要努力,要争气,讨得太子欢心,你也什么都会有的,甚至比安西玥更好。” 三夫人苦口婆心的碎碎念。 仿佛只要安西瑗按照她的想法走,将来什么都会有的,金钱身份地位权力…… 安西瑗一提到怀孕这事心情就更不好了,自从新婚之夜过后,太子就没碰过她了。 又赶上太后薨逝,她见到太子的机会都很少。 “瑗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三夫人见她心不在焉的。 “娘,其实……”于是安西瑗没忍住就把实情和她娘说了。 “太子只碰过你一次。” 三夫人顿时急得团团转,“你说太子他喜欢安……” “娘,你别嚷嚷。” 安西瑗连忙捂住她娘的嘴,三夫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血气直冲脑门,说不出的愤怒:“怪不得我瞧她哪哪儿都不顺眼,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丫鬟会勾引少爷,主子就会勾引男人。” 三夫人是见姜霜不顺眼,就更觉得安西玥也不顺眼了,明显的羡慕嫉妒恨。 安西瑗眼眶红红的,这事她憋在心里好久了,她每次靠近太子,太子都找理由敷衍她,是因为她知道太子心里有其他女人。 安西瑗以为终于有苏贵妃替她作主时,谁料,苏贵妃突然生病了出宫养病去了。 猛然,安西瑗像是想起了什么,那晚苏贵妃让她装晕倒,她不敢违背苏贵妃的话,所以就照做了,皇后宫里发生的事是她后来听说的。 顿时,安西瑗吓得冷汗直冒,暗忖着:“她一直很奇怪苏贵妃怎么突然要出宫养病,这几天太子也一直没理她。” 安西瑗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只觉得腿都开始发软,“苏贵妃让她装晕倒,所以她成了苏贵妃的帮凶……” 正文 第1434章 后知后觉 第1434章 后知后觉 “皇后娘娘其实是被苏贵妃陷害了,然后苏贵妃被赶出宫了,而皇后反而什么事都没有。” “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得罪了皇后娘娘……”此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犯了大错。 顿时,安西瑗站起来就朝着外面走去,她知道安西玥和皇后关系挺好的。 三夫人见她神色异常,追问道:“瑗儿,发生什么事了? 你去哪里?” “我去大姐哪里,娘,您别跟来。” 安西瑗说完就走了。 三夫人觉得她特别奇怪,这时,安西璇娉婷婀娜的走了过来,微笑着道:“娘,您看女儿今天的礼仪得体吗? 像不像大家闺秀。” 三夫人今天没心思向她说教,冷言冷语道:“回去好好练琴,你要有你妹妹一半懂事,也不会嫁不出去。” 顿时,把安西璇气得原形毕露,怒吼道:“要不是娘这个也瞧不上,那个也瞧不上,我会嫁不出去吗? 哼,娘就是偏心瑗儿,当初明明我也可以嫁给太子的,朝太子使美人计,我也会……” 安西璇说完气冲冲的就走了,气得三夫人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她是造了什么孽,儿子女儿都不听,她连忙看了一眼四周,院子里的丫鬟都离得远远的。 于是,三夫人连忙叫来贴身丫鬟,吩咐道:“去太子府知会一声,就说侧妃娘娘今天晚上要留下来用晚膳,如果太晚就不回去了。” 丫鬟突然看了三夫人一眼,满眼疑问:“侧妃娘娘既然回娘家,一定是打过招呼才回来的啊。” “快去啊,记住一定要等见到太子,让太子知道侧妃娘娘回了娘家,就说是南王妃舍不得瑗儿,要留她用了晚膳再回去,记住了没有。” 三夫人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叮嘱道。 丫鬟虽然不明白三夫人是什么意思,还是屁颠屁颠的去了。 另一边,安西瑗急冲冲的找到了安西玥院里来时,安西玥正在睡午觉。 小十冷冰冰的拦住了她的去路,“侧妃娘娘请留步,我家王妃正在休息。” 安西瑗很惧怕小十手中的宝剑,吓得脖子一缩,“我找大姐姐真的有很重要的急事,小十姑娘能否通传一声。” “娘娘要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 小十冷声道。 安西瑗没有办法,不管不顾地喊道:“大姐姐,我是瑗儿啊,你在吗?” 她一喊,顿时引来了无数丫鬟小厮,甚至暗中保护安西玥的暗卫也被惊动了。 这下不用小十动手,自然有人把她拧出去了。 小十自动的退到了边,暗忖着:“自从王爷增加了保护王妃的暗卫,她的剑都要生锈了,明明是护卫,却变成了丫鬟。” 这时,屋内传来安西玥的声音:“小十,让她进来吧,再让人进来给我梳妆。” 她实在有些累,懒得动。 安西瑗一进入屋内,就哭倒在安西玥的脚下,“大姐姐,救命啊。” 安西玥没有想到安西瑗的情绪波动这么大,丫鬟站在一边替她挽发都被吓了一跳。 正文 第1435章 自知闯祸了 第1435章 自知闯祸了 “你们都下去吧,小十,过来替我绑个辫子,天气太热了。” 安西玥又道。 只等丫鬟们出去之后,小十才不慌不忙的走过来,真的替安西玥梳起了头发,她暗自思索着:“除了是个丫鬟,还是个梳头的丫鬟。” “起来说话吧。” 安西玥又道:“你现在是太子侧妃,要注意身份。” 怎么学不会呢。 “大姐姐,我这次真的闯祸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可能无意间得罪了皇后娘娘,你帮帮我。” 安西瑗固执不愿起来。 “苏贵妃被送出宫了,我害怕……”安西瑗眼眶中泪水早已忍不住。 苏贵妃是太子的亲生母亲都没有逃过被送走的命运,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侧妃,没有靠山,没有背景,她知道安西玥很聪明,现在她只能来求她了。 “贵妃娘娘生病了,只是送到清静的地方去养病去了。” 安西玥道。 安西玥依然没有表现出惊奇,从暗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他们就已经知道是苏贵妃在捣鬼,期间,苏贵妃利用安西瑗把夏皇后运到坤羽宫这件事,只要一查,就能查出来。 南宫元熠回来后,自然把什么事都告诉她了。 “不是的,不是的,苏贵妃又没病,她去养病不过是找了个借口,她一定是被皇后娘娘赶出宫了。” 安西瑗猜测道:“皇后娘娘一定会对付我的,等她一得空,忙完太后的丧事,她就会对付我……” 安西玥一听安西瑗此话,真是胆大包天,什么话都敢说。 “当初你答应帮苏贵妃时,就该知道后果。” 安西玥沉声道。 “我当时也不知道苏贵妃要做什么,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是真的不知道苏贵妃的目的,还是假的不知道?” 安西玥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我……”安西瑗迟疑了,她不笨,不过她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太子其实已经好几日都没有理我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已经开始讨厌我了,我真的好怕,现在我又得罪了皇后娘娘,我怕我以后的日子可能更难过了。” “大姐,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是苏贵妃让我装晕倒,你知道的,她是太子殿下的母妃,我也不敢不听她的话。” 安西瑗又道:“大姐,您就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帮我求求情吧。” 她开始卖惨,希望安西玥能帮她度过难关,再怎么说,她也算救了她和她的孩子。 安西瑗又没见过什么世面,年龄又小,第一次进宫就被苏贵妃利用,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 谁料,安西玥却道:“瑗儿,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我也会尽我的努力去报答你。 你和太子的感情如何,我不关心。 至于皇后娘娘那里,恕我也爱莫能助。” 安西玥知道她说这话可能会让人觉得她冷漠无情。 如果她说念在姐妹情亲的份上,她一定会带着她亲自到皇后面前去赔罪。 这件事其实已经有了处理结果,皇后也派人来打过招呼,知道安西瑗是被苏贵妃利用的,也不会为难她。 正文 第1436章 不可理喻 第1436章 不可理喻 猛然,安西瑗突然抬头看向了她,眼睛里布满了怨恨:“大姐,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 你就替我向皇后求个情,你都不愿意吗?” “你嫁了一个有钱又有权的夫君,生活得美满幸福,难道你就希望我们几个妹妹都过得不如你,你才满意吗? 你太冷漠无情了。” “祖母也偏向你,什么好的都紧着你,我们都姓安,凭什么你就高高在上,凭什么我们都要低你一等。” “安西瑗你摸着你的良心好好想想,祖母是偏心我吗? 祖母对你的好,你都不记得了吗? 她哪一次是亏待过你的。” 安西玥从来没有想过,温柔的安西瑗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是非不分。 安西玥感觉很痛心,替老夫人不值,又道:“那一次救命之恩抵不过我们同宗同脉的姐妹亲情吗? 安西瑗呀安西瑗,你的心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复杂,这么功利了? 你是受了你娘的多少蛊惑啊? 祖母是为你一病不起,你还有没有良心?” 安西瑗胸腔中有怒气,竟然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她也不管了,太子不理她,她已经很难受了:“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太子对你存了心思吗?” 安西玥眉头紧皱,怒道:“安西瑗,你知道你在讲什么吗?” “我知道,我知道太子其实喜欢的是你,自从你回京都以后,太子的心思都在你的身上,你已经嫁给南王了,凭什么还让太子殿下惦记着你,让南王知道大姐这么朝三暮四,南王会怎么想?” 安西瑗急声又道:“如果没有你,我相信,太子他会喜欢我的,呵呵,我还天真的以为太子一次一次来安府,是因为他喜欢我,现在我才知道,他都是来见你的……” “出去,滚出去。” 安西玥要被她气炸了,“真是冥顽不灵,不可理喻。” 其实苏贵妃被秘密送出宫,也不是因为她陷害皇后,就算看在太子的面子上,这结果也太出乎预料了。 主要的原因还是她平时表现得太过,一心想要扶持外戚揽权,这是皇族大忌啊。 没有被秘密处决,皇上已经很给太子留脸面了。 其二就是苏贵妃太心急了,想要除掉皇后的心思太心急了,她的儿子已经是太子了,将来她也是太后,就算不能像皇后一样名正言顺的坐上太后的位置,至少也是全天下数一数二尊贵的女人之一,可惜她太贪了。 她其实也不知道她弄出冷宫的那个人是夏皇后。 真是阴差阳错,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像安西瑗这样容易被人利用的性子,自以为聪明。 安西玥也懒得和她解释这些,要蠢就蠢到底吧,她怀孕已经很累人了,没有时间和她东拉西扯。 “小十,送客,以后安西瑗再来,给本王妃打出去。” 安西玥只感觉很累,又道:“仅因为你姓安,这是本王妃最后一次听你说废话,如果你要找死,请自便。” 她说完就朝着里屋走去。 小十也没有想到安西瑗会说出这些话来气王妃,道:“娘娘,别气坏了身子。” 陡然,小十眸光一冷,提起桌子上的剑就朝着安西瑗的脖子比划了过去,冷声道:“我手中的剑可不认你姓甚名谁……” 正文 第1437章 愚蠢至极 第1437章 愚蠢至极 顿时,安西瑗被吓得瞬间闭了嘴,只感觉脖子上的剑紧紧的贴着皮肤凉悠悠的。 又听小十道:“你以为没有王妃娘娘替你向皇后说情,你还能安然无恙的跑过来指责我家王妃吗? 你还能活过太后头七之后吗? 你爹求到王爷这里,你才保住了性命,你和你娘一样蠢,还妄想争权夺利,真是愚蠢至极。” 小十实在是讨厌安西瑗和三夫人,又道:“太子喜不喜欢你,我们不知道,不过如果我是个男人,我是看不上你的。” 安西瑗目瞪口呆的盯着小十…… 猛然,门被人推开,只见南宫元熠和南宫睿突然出现在门口。 他们刚进安府,就听见有下人议论纷纷,没想到刚走到院子就见很多丫鬟和小厮都围堵着,问了之后才知道安西瑗在屋里。 所以南宫睿也一起来了。 南宫元熠大步流星的跨了进来,见小十正把剑架在安西瑗的脖子上,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妃人呢?” 小十瞟了一眼太子,不怕死的瞪了他一眼,道:“王妃刚进里屋休息,发生什么事那得问她,大概是被侧妃娘娘气着了。” 小十又嘟囔道:“真是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南宫元熠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朝着太子道:“太子不是来接安侧妃回太子府的吗? 还不快把她带走,太子的家务事,本王也不便插手。” 南宫元熠说完,也连忙进了里屋。 南宫睿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见此情景,眉头微微皱起,刚才他们老远就听见屋里的吵闹声。 此时,他看向安西瑗的目光更冷了:“你怎么在这里?” 同时,安西瑗明显是被小十的剑给吓着了,吓得直打哆嗦,连忙解释道:“殿下,不是这要的……” “来人,把侧妃带回府。” 南宫睿根本不想听她解释,此时,他只想进去看看安西玥,可惜不合规矩。 就算不合规矩,他也想等消息,知道安西玥没事了之后再离开。 南宫睿是太子,他想呆在哪里,自然没人敢赶他。 片刻,安西玥任由着南宫元熠扶着她又出来,见安西瑗已经被人给带走了。 南宫睿只觉得她的肚子又大了一圈,气色也红润,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 正当太子准备离开之际,安西玥突然开口道:“太子殿下请留步。” “王……婶有事吗?” “不管太子当初娶安西瑗的初衷是什么? 她既然已经是太子的侧妃,就是殿下的女人了,是殿下把她带到皇家的这团旋涡中的,殿下就该承担起责任。” 南宫睿脑子里一直在想安西玥对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最后终于让他读懂了,她是在提醒他,他是有妻室的人了。 。 安西瑗出了院子,三夫人也带着人赶来,见安西瑗由两个丫鬟搀扶着,无精打采的软成一团,连忙道:“瑗儿,发生什么事了? 是不是安西玥欺负你了?” “傻女儿哦,你跑这里来跪她做什么,忘记娘和你说的了吗,她是娘娘,你也是娘娘,不用低声下气。” 三夫人根本不知道安西瑗在宫里惹了祸,说话还是阴阳怪气的。 “娘……”安西瑗抱着她娘哭得稀里哗啦的,“殿下再也不喜欢我了,我该怎么办? 正文 第1438章 有事说事 第1438章 有事说事 此时,扶着安西瑗的两个丫鬟又连忙去拉她,小心翼翼地道:“侧妃娘娘,咱们快走吧,该回府了……” “你们放开我女儿。” 三夫人见安西瑗都哭得没有声音了,丫鬟还这么不尊重她,一把将丫鬟推开又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敢这么拉扯太子殿下的侧妃娘娘,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怎么这么快就回去。” 三夫人也是听说了安西瑗到安西玥院里发生的事就开始急了,才连忙跑了过来,见她哭成了泪人,心中的怒火自然更大了,连忙问道:“瑗儿,是不是安西玥欺负你了,真是个狐狸精,都嫁人了,还敢勾引太子,她知不知道礼义廉耻几个字怎么写啊。” “娘,别说了。” 安西瑗连忙去拉她娘,这么多人看着,怕她说错话。 “怎么不能说了,瑗儿啊,你就是太好欺负了。 再说她都嫁人了还带着夫君住到娘家院子里,假装孝顺,摆出王妃的架子……” “三夫人请慎言。” 丫鬟实在听不下去,南王妃此时可是整个京都女人最崇拜和羡慕的人,她们实在听不下去了,真不知道当初太子怎么会娶了这位三夫人的女儿为侧妃。 “你们是什么东西,敢对太子侧妃不敬。” 三夫人一听更不高兴了,就随手推了丫鬟一下。 丫鬟差点被推倒摔在地上,她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三夫人这样的人,毕竟也是在太子府里伺候的,平时也在安侧妃的院子里伺候,顿时,怒声道:“我们不是什么东西,我们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请娘娘回府。” 另一个丫鬟又嘟囔一句:“安侧妃到人家南王妃院子里闹,真是丢了太子府的脸面。” 一路上都是丫鬟小厮,所以三夫人就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一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子会比她预期的来得早,也完全打乱了她接下来的计划。 这边更是引得下人们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三夫人是疯了吗? 这种话也敢乱说,大小姐和南王是多好的人啊,她也敢造谣生事。” “大小姐挺着大肚子,也要去照顾老夫人,再看看三夫人,自从瑗小姐嫁给太子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全府就她一个人最尊贵似的。” “是啊,没见她去老夫人院子伺候一次,都是大夫人和二夫人忙前忙后……” 三夫人听到连下人都敢对她指指点点,更气了,怒道:“你们说什么? 谁再说一句,我就拔掉谁的舌头……” 顿时,丫鬟们就闭了嘴,嘴上都不敢得罪她,心里还是挺不服气的:“分明是三夫人先说的。” 与此同时,南宫睿刚出来,也远远的看着,听到三夫人口中出来的污言秽语,也皱起了眉头。 他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当初为什么要娶安西瑗,难道是因为她是安西玥的妹妹,明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太子已经后悔娶安西瑗为侧妃了,因为此时安西瑗和他印象里的安西瑗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这时,跟着太子的侍卫突然道:“启禀殿下,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太子心情本就不好,冷声道:“有事就说事。” “殿下和侧妃娘娘在湖边偶遇那次,属下看到侧妃娘娘的母亲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像是早就知道殿下的行踪,特地等在哪里的,并不是后来突然撞见殿下……” 正文 第1439章 打你嘴巴子 第1439章 打你嘴巴子 他又见太子好像挺喜欢安侧妃的,这事他就没说。 南宫睿当然记得,就是那一次,他差点把安西瑗认成了安西玥,鬼使神差的就抱了她,还被人当场抓包…… 原来竟是安西瑗和她娘设计的圈套。 南宫睿是皇族,这些事他也见怪不怪,自然也见多了她们的虚伪,就比如他的母妃,也是说一套做一套。 安西瑗能帮助他母妃陷害皇后,就说明她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个温柔善良的样子。 “砰”…… 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过来一只鞋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三夫人的红唇上,瞬间,她那张精心打扮的脸上就被打出深深的鞋板印,可见出手的人也是下了重脚的。 顿时,所有人都朝着鞋子飞过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元宝稳稳的站在屋顶,玉树临风的样子,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丫鬟。 “我家王妃怎么招惹三夫人了,要遭你这么污蔑诽谤。” 元宝站在高高的地方,半点情面都没有留。 反正无论他今天做了什么,王爷都会给他撑腰,敢让王爷的心头肉不痛快,他就让她们全都不痛快。 三夫人被鞋底打了一嘴巴子,没有一个人出来扶一下她,都捂着嘴,只差笑出声了。 只见三夫人气得怒声道:“你一个奴才,凭什么打本夫人……”不过她没敢当着元宝的面再骂安西玥是狐狸精,因为元宝毕竟是南王殿下的人。 “就凭三夫人嘴贱,就该打……”元宝又道。 “你,你……就算你是南王的人,本夫人今天也要找南王讨个公道。” “这件事,咱们还是交给太子殿下作主吧,本公子就不奉陪了。” 元宝站得高,看得远,自然也早就看到太子了的。 再加上他追出来时,王爷早就嘱咐过,安侧妃是太子殿下的家眷,他们不便插手管人家的家事。 于是,几乎在眨眼之间,元宝又从房顶上飞了下来,捡起他的鞋子漫不经心的穿起来,穿好之后,他才朝着站在走廊下的太子恭敬行礼:“小人参见太子殿下,小人先行告退了。” 此时,只见太子面色十分沉冷,所有人都朝着太子的方向看了过去,众人吓得也连忙恭敬行礼,“奴婢/才参见太子殿下。” 三夫人原本还正在气头上,见太子突然出现在安府,也没多想,此时,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既然太子来了,她就要帮她的女儿一把。 “民妇参见太子殿下。” 三夫人忍着嘴巴上的疼痛凑了上来,“您是来接瑗儿回府的吗?”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她还没准备晚膳呢。 “瑗儿,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快把太子请到芙蓉苑,娘这就去准备晚膳,用了晚膳你再和太子殿下回府。” 南宫睿面无表情的站着,就在这个时候,安西瑗也看到了太子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顿时心里就没了底,不过,她还是缓缓的走到南宫睿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柔声道:“殿下,我……”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楚楚可怜的模样,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疼的,但是他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顿时,南宫睿突然道:“带路吧。” 安西瑗没有想到太子会真的接受她娘的邀请,也是让她很意外。 …… 正文 第1440章 胆大包天 第1440章 胆大包天 太子被请到芙蓉院“做客”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安钰霄的耳朵里,于是,安钰霄连忙叫人去把三老爷找回来。 不过,正当安钰霄踏进前院,准备要去见太子时,却被人拦住了去路,只道:“安大人,南王殿下有请。” 于是,安钰霄就被莫名其妙的请走了。 当然,二房那边也早就知道了三夫人和安西瑗闹的那一出事。 不过,二夫人现在学聪明了,是紧跟着安西玥的步伐走的,下人打探到的情况是,安西玥没有出来凑热闹,她也不出去凑闹热。 二夫人也是个聪明人,像安西玥那样聪明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她是个女人,都喜欢得很。 话又说回来了,最近三房那边闹得挺厉害的,使得安钰明很久都没有回府了。 安钰明最近太闲了,当家丁找到他让他回府时,他喝得醉醺醺的,无论家丁说什么他也不愿意回去,家丁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叫来了几个人把他抬回府。 一时间,三房的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 三夫人正得意洋洋哼着小曲,有太子这个女婿亲自上门接自己的女儿,她也是很长脸了。 这就更让三夫人的气焰高涨起来,胆子也大了起来,忙得不亦乐乎。 安西瑗则乖巧的陪在一边,今日太子的举动一直让她心绪不宁,她以为太子会马上让她回太子府。 “殿下,妾身弹首曲子给您听吧。” 安西瑗看到屋子里的旧琴突然道,其实她最擅长的是书法。 南宫睿的脸色也并无异样,淡淡道:“弹吧。” 安西瑗的琴弹得并不精湛,这也是南宫睿第一次听她弹琴,她也有些紧张。 只见南宫睿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半点兴致都没有。 这时,只听见“嘣”一声脆响,突然断了一根琴弦,吓得安西瑗连忙道:“请殿下恕罪,这琴妾身好久都没有弹了,好像有些坏了……” 安西瑗的指尖甚至都被琴弦割破了,冒出了丝丝血珠,她强忍着指尖传来的疼痛,不敢再说半句话。 片刻,南宫睿才冷声道:“撤了吧。” 这时,三夫人领着丫鬟端了各色各样的珍馐美味进来,见安西瑗跪在地上,心下一沉,暗道:“发生什么事了? 瑗儿惹太子殿下生气了吗? 刚才还有琴声的……” 三夫人又像是没事人一般微笑着道:“酒席都备好了,都是家常便饭,还望太子殿下不要嫌弃民妇的手艺。” “布菜吧。” 南宫睿又淡淡道。 “是。” 三夫人连忙去拉安西瑗,悄悄的捏了捏她的胳膊,斜眼瞟了那酒壶一眼,轻声道:“好好陪太子殿下……” 安西瑗突然看向她娘,眼睛里满是不解,她娘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酒菜有问题? 猛然,安西瑗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她娘真是胆大包天,敢给太子殿下下药,因为她娘教过她的…… 南宫睿假装没有看到三夫人和安西瑗的眼神互动,他来就是想要彻底看清她们母女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于是,安西瑗半推半就的终于坐到了南宫睿的旁边,只听三夫人谄媚道:“民妇就不打扰殿下和娘娘了。” 正文 第1441章 自作聪明不可活 第1441章 自作聪明不可活 她朝着丫鬟使了个眼色,于是,丫鬟们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正当三夫人也准备退出去时。 “夫人请留步。” 太子突然道:“留下来一起吃点,这么多菜,本宫和安侧妃也吃不完。” 三夫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和酒壶,“民妇一介草民,自知不配与殿下同桌用膳,不敢逾越,民妇先行告退了……”她当然不能喝那酒。 这些酒菜可是她特地为太子和安西瑗准备的。 这时,太子的侍卫突然将手中的剑一横,挡在了三夫人的胸前,冷声道:“殿下让你吃,你就吃,哪里这么多废话。” 顿时,把三夫人吓得冷汗直冒,这时,她才感觉气氛真的有些不对劲。 侍卫又道:“怎么不敢吃,难道这饭菜里有毒,你们要谋害太子殿下。” 此时,三夫人的双腿已经吓软了,连忙跪了下来:“就算借民妇十个脑袋,民妇都不敢谋害殿下啊,这酒菜里真的没有毒……” 安西瑗也吓得又跪了下去,“殿下,我娘她绝不会害殿下的…… 南宫睿对她已经没有耐心了,“既然没有,你娘为什么不敢坐下来陪本宫和侧妃一起用膳。” “我吃,我吃……”三夫人为了保命,连声道。 她就是在酒里下了点那方面的药,好促成她女儿和太子殿下的好事,万万不敢谋害太子。 太子是她女儿的夫君,是她女儿的靠山,她们还指望着太子过好日子,怎么可能会谋害太子呢。 三夫人心中纵然感觉到万般冤枉,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硬着头皮每一样菜都吃了一大口。 安西瑗见她娘没事,总算放下心来。 南宫睿突然道:“给夫人倒杯酒,别噎着着了。” 侍卫很主动的递了满满的一杯酒到三夫人面前,三夫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见侍卫冷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吓得连忙将酒杯接过一饮而尽。 三夫人现在已经很后悔让人去把太子找来了。 “再给夫人倒一杯,本宫瞧着这酒倒是好酒,夫人应该很喜欢才对。” 南宫睿把玩着手指间的酒杯,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又道:“瑗儿,你说本宫说得对不对?” 安西瑗现在全身都开始发抖,后背都打湿了,连连点头:“是……是……好酒。” 南宫睿抬起她的下颚骨,仔细的打量着她的脸,左右看了看,沉声道:“像,长得的确很像,只可惜,你不是她,你也永远都成不了她,本宫可以给你脸面,也可以让你没有脸面。” 安西瑗吓得眼泪直流,她从来不知道太子殿下这么恐怖,在她心里太子一直都是温润儒雅的翩翩公子,是她钦慕的人。 她现在看着太子就像一个大恶魔,她们实在太过于张扬了,她太低估当权者的手段,三夫人更是蠢得可怜,她以为靠她的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和小手段,就能左右男人们的心和智商。 此时,三夫人已经被迫喝下第二杯酒了,她知道,如果再喝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现在她的脸已经慢慢开始泛红了,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正文 第1442章 这就闹起来了? 第1442章 这就闹起来了? 这时,安钰明也被抬了回来,一路上,他的酒也醒了大半,听家丁的意思是他大哥派人去找他回府,原因是太子殿下去了芙蓉院,安钰明就皱起了眉头,他的生活全被皇上的一道赐婚圣旨给打乱了,害得他有家不能回,丢尽了脸面。 太子殿下来了,他就要像狗一样爬过去吗? 他偏不回去。 安钰明刚被抬到安府正大门口时,就被刘管家拦住了。 刘管家焦急道:“三老爷,您怎么醉成这样了,太子殿下正在芙蓉院里,这可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他……他来做什么?” 安钰明借着酒意高声道,“自从我的女儿嫁给了太子,我就比别人都“尊贵”了不少,人人都很尊敬我,甚至连我平时要办的公务都让人抢着去办了,我突然成了衙门里的“闲人”和“贵人”。” “实际呢,那些人在背地里骂我攀龙附凤……回家来又被宋碧那婆娘嫌弃数落,我肚子里的冤屈都找不到人说,我凭什么要去见太子?” “别人嫁女儿可以摆岳父的谱,我嫁女儿却担心随时掉脑袋,这叫什么事啊。” 安钰明越说越起劲,最后干脆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家丁和刘管家没想到三老爷会说出这些话来,连忙去捂他的嘴,今天三房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两个都像疯了一样,三老爷说出的话都更是大逆不道。 “你们把三老爷看住,我去请大老爷过来。” 管家又急声道,说完就跑了。 当刘管家找到安钰霄之时,安钰霄正被南宫元熠拉着下棋。 刘管家急声道:“大老爷,王爷,您们还有心思下棋啊,三老爷那边出大事了……” 于是,刘管家把他打听到的来龙去脉述说了一遍。 安钰霄手中的棋子瞬间落了下来,棋子落下将整个棋盘都打散了,暗忖着:“三弟怎么会如此糊涂,说这些胡话。” 旋即,他转身就准备走,南宫元熠勾唇一笑,淡淡道:“这就闹起来了? 也没闹多大嘛。” 他早就受不了三夫人的那德行了,若不是考虑到她是玥儿的三婶,他真想给她点教训,这下好了,又有热闹看了。 事到如今,安钰霄哪里看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被人扯来下棋。 “岳父走慢一点,太子殿下应该还没回去。” 南宫元熠又说了一句风凉话,不过他也很想去瞧瞧热闹。 想要知道三夫人把太子请过去玩什么把戏。 安钰霄突然道:“王爷就别出去了,留下来吧。” 一个是尊贵的太子,一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爷,唉,怎么会这样? …… 与此同时,三夫人在芙蓉院里热得开始脱衣服了,安西瑗哭着阻止,连声哀求道:“殿下,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了我娘。” 她娘当众脱衣服,就快沦为京都的笑话了,如果再做出什么不光彩的事来,她娘就没活路了。 南宫睿冷瞪了她一眼,沉声道:“不是你们请本宫来用膳的吗? 你娘怎么了? 你们不敢什么?” 正文 第1443章 恶果,苦果 第1443章 恶果,苦果 安西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娘往酒里放了那种药,让她怎么说得出口,她娘想对太子下药,却害了自己。 南宫睿没把酒喂进安西瑗的嘴里,见三夫人的反应已经能说明一切了,这种下作手段不管寒门小户,还是高门大户,都是屡见不鲜的。 安西瑗是太子的侧妃,他自然也是要顾忌皇家脸面的,不会让她像她娘一样难堪。 于是,南宫睿见戏已经看够了,起身就朝外面走,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关他的事了。 “殿下,我错了,求你不要丢下我,我真的错了,从今以后,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好好服侍殿下。” 安西瑗追了出来,抱着太子的腿,哭得暴雨梨花的。 这时,安西瑗的哭声又引来了大批的下人,大家都纷纷往里瞧,差点没吓死。 南宫睿怒声道:“来人,把安侧妃带回太子府。” 太子让人带安西瑗回府,也是因为是皇上赐婚,那一道圣旨就让安西瑗的名字记入了皇室的史册。 是死是活,都只能挂上太子侧妃这个身份。 这时,安钰霄带着半醉半醒的安钰明赶来,见场面乱得很,恭敬的行了礼才道:“下官来迟了,请殿下恕罪。” “安大人请起……”太子道。 猛然,三夫人突然从屋里冲了出来,衣衫不整的,她的药效现在已经开始发作了,见到男人就想往上爬。 当然衣服上的纽扣也是她自己解开的,她第一个冲上前的人就是安钰霄。 安钰霄见状,连忙躲避,反应也很快,他一把把安钰明推了出去,怒道:“这成何体统,来人啊,还不快把三夫人扶走。” 顿时,只见旁边伺候的家丁,三夫人吃了药,哪个男人看着,她都觉得挺顺延,于是,她又朝家丁冲了上去…… 家丁自然对她也是避她如蛇蝎子,三夫人毕竟不是如花似玉的小女人,也是一个半老徐娘了。 安钰明呆呆的站在一旁,只想抱着头痛哭流涕:“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呜呜呜……”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不过,三老爷真可怜,三夫人真是太过份了,还要不要脸了。” “瑗小姐也脱不了干系,她嘴巴可毒了……” 最后还是刘管家反应过来,连忙叫了几个力气大的婆子把三夫人强行带走了。 他们都是男人,自然知道三夫人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谁也不敢说什么,看三夫人和瑗小姐此时此刻表现,就知道,三夫人会变成这样不知礼数,就是她自己造成的。 南宫睿全程冷着脸,安西瑗和她娘演的这一出,不就是让他再次上勾吗? 安钰霄送太子出府后,才敢问:“殿下准备如何处置安侧妃? 安侧妃虽然有错在先,还请太子大人不计小人过……” 此时,安西瑗已经被太子的人带走了,太子看别看四周,补充道:“三夫人如果扑到安大人的身上,您又何感想?” 南宫睿说完就离开了,独独留安钰霄愣原地,瞬间感觉一阵恶心。 三夫人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想出这种办法。 罢了,安西瑗自己惹出来恶果,就让她自己去偿还吧! 正文 第1444章 狼狈极了 第1444章 狼狈极了 这边,三房那边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三夫人吃了催情药被关在柴房里哭天喊地。 自然也难受得想咬舌自刭,于是,婆子们又怕她把自己折腾死了,帮她绑住双手双脚,嘴里还塞满了破布,狼狈极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 安钰明被他大哥强行醒酒过来后,整个人都焉了,刚才的胆大妄为也瞬间消失了。 让他去给三夫人解情药,他有十万个不愿意,一时之间,他感觉天都要塌了一样,丢脸丢到十万八千里了,让他欲哭无泪。 现在整个安府的人都在传,“三夫人也真是个奇葩,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为了让瑗小姐和太子成好事,那种办法都想得出来,最后自己把自己给害了……” 不过,很快,这件事就被安钰霄让人给压了下来,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却很清楚。 三夫人之后怎么样了也被封得死死的,吃了催情药能好到哪里去,找了安府最信得过的杨大夫来瞧过后,杨大夫也没有办法…… …… 这两日,安西玥安安静静的在院子里养了两日胎,便带着人去了安心药堂。 李芸儿来信了,称会在她生孩子之前赶回来,并且她找人押运了一批草药到京都,让她去亲自检查验收,听李芸儿的语气,好像挺贵重的。 正因如此,李芸儿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了。 马车刚行驶到门口,小十命丫鬟把安西玥刚扶下来,安西玥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鬼鬼祟祟的。 此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邹衡,安西玥瞟他一眼,又顺着他的眼睛看向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安西琇身着一袭简便的素色衣服,正指挥着店里的伙计忙得团团转。 不过,她也是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自从她来了安心药堂之后,她的生活也变得充实了起来。 突然,安西玥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凑近小十的耳边道:“小十,去把邹公子请到对面的茶馆里……” 小十惊得瞪大了眼睛:“王妃,你又要做什么? 王爷交待了,这段时间,你什么烦心事都别管,只管好好养胎。” “人家好歹也是读书人,这么热的天,天天在这儿蹲守着也不是个事啊。” 她倒要看看邹衡对安西琇有几分真心。 “可是……”今天晚上王爷也约见了您啊,她还等王妃把药堂的事忙完把她带回沁竹雅苑呢。 安西玥说完就朝着安心药堂走去。 药堂的生意很好,安西玥刚踏进店,冯东眼尖,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正当冯东要出声时,安西玥连忙阻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安西玥悄悄的走到安西琇的身后,只见她正在做登记,字体娟秀工整,握笔的姿试也很规范。 用专注,认真,一丝不苟来形容此时的安西琇再合适不过了。 在她的印象里,安西琇生来就不是一个能拿笔杆子的人,许姨娘教导她当个贤内助,前世的安西琇也的确是那样做的。 现在安西琇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像是被另一个灵魂附体了一样。 不过,她知道这就是真正的安西琇。 这时,药堂里有人认出了安西玥,只听那人惊叫道:“南王妃,真的是南王妃耶。” 正文 第1445章 金榜题名 第1445章 金榜题名 与此同时,安西琇听到声音也抬起头来,高兴道:“大姐,你何时来的?” “也才来,见你在忙,就没想打扰你。” 安西玥道。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年龄较小的小姑娘带头,“民女参见南王妃。” 顷刻间,安心药堂里的百姓纷纷向她行礼问好。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真心的笑,南王和南王妃在南疆的所做所为被人传回了京都,更将他们神化了一般,所以现在安西玥被认出来,大家才会热情高涨。 瞬间,安西玥就被人围住,跟着她的丫鬟连忙过来挡在她的面前,生怕她遇到什么危险。 又有人道:“您和南王殿下的事迹我们都知道了,您和南王都是好人。” “南王回京都了,我们终于又能开着门睡觉了……” “听说南王回京都后,那些官员都很怕他,背地里叫他阎王爷,吓人得很。” “什么阎王爷? 南王殿下是好官,是为咱们老百姓的好官,那些贪官污吏自然怕他……” “呵呵,对对对,南王是好官,南王妃也是好王妃……” 安西玥被他们逗笑了,她只听说外面的茶馆酒肆都在议论,没想到亲耳听他们说,还真挺难为情的,不过她是真的为南宫元熠高兴,他所做的努力总算是值得的。 于是,她推开挡在她身前的丫鬟,“你们不要这么紧张,没事的,都退下吧。” 又道:“大家不必多礼,快请起。” 安西琇见大家围了上来,又见安西玥挺着个大肚子,连忙道:“大家先行让大夫替您们诊治,我大姐有身孕,不适合被这么多人围着,都各自散了吧,谢谢大家了。” 安西琇说话很管用,顿时,围堵过来的老老少少瞬间散开。 又是一阵恭喜祝贺的声音传来,大家都很懂礼,也怕人多不小心撞到安西玥,都主动了退让了开来。 现在的安心药堂变得大了很多,整个七星街的百姓,甚至其他达官贵人家没有不认识安西琇的。 待人散去,安西玥才笑着道:“很厉害啊,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同意邹家的求亲了。” “大姐,你说到哪里去了。” 安西琇脸一红就别开了头,“我和邹公子什么事也没有,也很谢谢他……” 安西玥见她语无伦次的,又道:“走吧,陪我到茶楼坐坐。” 安西琇为难道:“可是芸儿姐这次送来的药材都很名贵,我要一一做好登记,一样都不能落下,还有很多事都没做呢。” “冯东。” 于是,安西玥就把所有的事都交到了冯东的手里,带着安西琇出门了。 茶楼里的人不多,安西玥进来时,直接去了包厢。 小十出来迎接时,直接将安西琇领到了一个包厢里,而安西玥和小十到了另一个包厢。 当安西琇听到邹衡的声音时,惊得连忙捂住了嘴巴。 另一边,邹衡见安西玥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吓得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见过南王妃。” “邹公子请坐。” 安西玥先行坐下,才又道:“先恭喜邹公子金榜题名。” “谢王妃。” 邹衡也不扭捏。 正文 第1446章 她入了我的心 第1446章 她入了我的心 安西玥却主动的提起关于民间的一些戏言,“听说上邹府提亲的人把邹府的大门都踏破了,在此,我先提前恭祝邹公子早一点觅得美娇娘。 到时还请邹公子也给我和王爷发一张喜帖,我们也来沾沾喜气。” 此时,只见邹衡的脸上明显有淡淡的失落。 安西玥又道:“不知道邹公子是否有心上人,如果没有,本王妃倒是想给你介绍一个。” 顿时,邹衡惊得张大了嘴巴,不等他开口,安西玥又道:“豫亲王府的小郡主,长得很漂亮,性子又活泼开朗,也是个有才学的姑娘,就是年龄小了一点,还没到及笄之年,邹公子若有意,可以先订亲,过两年再成婚,刚刚好,我觉得你们倒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等等……”邹衡连忙阻止,又道:“南王妃,您是不是误会了?” 安西玥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俏皮一笑,“没误会啊,我就是来提亲的。” “错错错,全错了,邹衡谢南王妃好意,我现在暂时不想娶妻。” 邹衡连忙又道。 “没让你现在成婚,我家小郡主还没到年龄呢?” 安西玥微笑着道,“你若娶了豫王的女儿为妻,加上你现在已经考取进士,将来官路自然会“一帆风顺”,步步高升。” 邹衡听着,脸上开怒出现怒意,“谢王妃好意了,只是邹某真的配不上郡主,还请王妃莫要再提,被别人听了去,会误会的。” “哦,邹公子难道已经有了心上人? 是本王妃思虑不周了,邹公子无意,本王妃也不强求了。” 安西玥说着就准备离开。 突然,邹衡道:“南王妃请留步。” 安西玥微微抿唇,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邹公子答应本王妃替我家小郡主的提亲了?” “不是。” 邹衡突然单膝跪地,“邹某是想请南王妃帮忙。” 安西玥静静的等着,邹衡又道:“其实我已经请我家祖母到安府提亲了,只是她没有同意,拒绝了。” “除了她,我谁都不会娶。” 邹衡深情道。 “邹公子快请起,可使不得啊。” 安西玥看了一眼隔壁包厢的墙壁,她知道安西琇正在另一边听着。 又道:“是我的哪位妹妹令邹公子这么魂牵梦绕,茶饭不思。” “我在安心药堂被王妃的丫鬟请进来的,相信王妃回安府后,一定已经知道我祖母到安府求亲被拒这事了吧。” 邹衡突然道。 安西玥不急不慢,表情也淡淡的,露出一个洗耳恭听的神色,淡淡道:“是有听闻,不过我家二妹曾经与人订过婚,闹得沸沸扬扬的,很长一段时间也遭人诟病过。” “你们邹府在平城也算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你要求娶我家二妹,就真的不介意她曾经和别人订过婚,就在即将成婚之际才发生了变故。” “再说,以你现在,想嫁给你的姑娘数不胜数,我家二妹妹自然也不及那些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 “我不介意。” 邹衡生怕安西玥不相信,又连忙道:“在我心里二小姐比她们都要好,喜欢一个人靠的是这里,她入了我的心,我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正文 第1447章 选择性失忆了 第1447章 选择性失忆了 安西玥还没听过这么直白的情话,没想到邹衡一个书呆子还会讲出这种话来,她听了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还有满地的鸡皮疙瘩。 邹衡又道:“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二小姐那么坚韧勇敢的女子,她就是我心中想要娶的妻子……” “听二小姐说,她最信任的人除了你家大夫人和她娘,就是您了,您能不能帮帮我。” 安西玥算是听出来了,在她离京的这段时间,京都确实挺热闹的,邹衡为了表达他对安西琇非娶不可的决心,还讲述了很多他和安西琇的种种巧合。 用他的话说,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巧合,他去了那么多次安府,一次都没有遇见过她,偏偏在大街上遇见了,这不是缘分吗? 据他所说,他在京都考试期间生病了,是安西琇照顾的他,而安西琇的字也是他指点的,两人这样一来二去,自然就相处出了感情。 不过,安西琇似乎是有所顾及,所以才拒绝了邹府的提亲。 片刻后,直到安西玥让人送邹衡离开,小十都没有回过神来,喃喃道:“二小姐和邹公子的爱情故事太感人了。” “关键是,邹公子为了她,连豫王府的小郡主都不愿意娶,京都的达官贵人,高门大院的公子哥,谁不想和豫王府结亲,王妃,邹公子是不是傻啊。” “你才傻了,人家元宝这么痴情,你还不是不答应与他成亲。” 安西玥朝她翻了个白眼。 小十原本想说,这不是遇上太后薨逝,全国要替太后守孝三个月,严禁办喜事…… 她和元宝已经说好了,只是还没有来得急和王妃说而已。 这时,安西琇才推门进来,道:“大姐……” 安西玥瞟了她一眼,“都听到了,邹衡非你不可,现在你还是不愿意嫁吗?” 她是真的觉得安西琇也该找个好人嫁了,至少和她前世的命运完全不一样。 “我……”安西琇吞吞吐吐地又道。 她其实想说,她自知配不上他。 当初她照顾邹公子也只是因为她在安心药堂,顺便罢了。 “你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点心动。” 安西玥又道:“听了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感受,反正我感觉太那个啥了,不过说来说去,还是要看你自己的内心。” 小十翻了翻白眼,王妃还真是会选择失忆,当初她和王爷的那腻乎劲,还有当众搂搂抱抱,亲亲我我更让人受不了。 …… 夜幕降临,夕阳西下,南宫元熠让人把沁竹雅苑打扫了一遍又一遍,然后铺满了安西玥最喜欢的海棠花,火红的花朵比骄阳更热。 眼看就要天黑了,安西玥还没有回来…… “小十不知道本王回沁竹雅苑了吗? 本王觉得小十办事越来越不牢靠,怎么像变傻了一样,你是用什么方法把小十变傻的,难道你就不怕老九回来找你麻烦……”他没问安西玥,自然是想给安西玥惊喜。 于是,元宝撇撇嘴,屏住呼吸,努力的让南宫元熠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又暗忖着:“不是您自己答应王妃不管她的吗?” “王妃挺着个大肚子整天研制这个,研制那个,不也是您答应的吗? 现在知道着急了。” 元宝也只敢在心里抱怨。 正文 第1448章 再次表白 第1448章 再次表白 这边,安西玥从安心药堂离开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因为李芸儿这次的确送了不少好东西来,安西琇也一直忙到天黑才准备回府。 原本她要和安西玥一起回的,谁料最后,小十催促安西琇自己先回去,她则拉着安西玥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在安西玥的马车离开后,安西琇也正准备坐马车回府,正当这个时候,邹衡手里提着一个兔子灯笼挡在了马车的前面。 随行的家丁见了,扬了扬手中的武器,也满是为难,他是大老爷派来保护二小姐的,原因就是二小姐出门在外,需要人保护,同时,家丁也知道这位邹公子现在已经考取了功名,是要做官的人,家丁自然不敢得罪,道:“邹公子,您怎么又来了?” 家丁暗忖着:“平时,他们也时常会见到邹公子,不过都是远远的看着,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 车内,安西琇听到“邹公子”三个字就紧张得将手绢扯成了一股麻绳,她想要掀开车帘往外看一眼,却又不敢。 丫鬟在一旁看着都有些着急,于是,丫鬟悄悄掀开了车帘的一角,往外看了一眼,喃喃道:“哇,好可爱唉!邹公子是想要送二小姐兔子花灯吗?” 安西琇听着,心里也痒痒的,可是她骨子里的教养告诉她,不能让人诟病,不能失了安平侯府的颜面,她能每天出府去安心药堂帮忙,已经是父亲给她最大的宽容了。 “杨叔,咱们回府吧。” 安西琇朝外淡淡道。 “二小姐,您真的不给邹公子一个机会吗?” 丫鬟也有些惋惜,当初邹府都来提亲了,也不知道二小姐是怎么想的,硬是给拒绝了,嫁给邹公子就是官家夫人。 邹公子多痴情啊,长得也好看,这么年轻就考中了进士,丫鬟是越看越觉得邹公子就是个完美的男人。 虽然安府的丫鬟已经被南王殿下迷得七荤八素了,但是南王就是天上的月亮,耀眼夺目又遥不可及,邹公子看着就普通一点,但也很好了。 邹衡突然提高了声音喊道,“二小姐,这个送给你,希望这盏灯能为你照亮脚下的路。” 安西琇心里已经开始慌乱了,今天听了他的话之后,她就一直不能平静下来。 “我也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我也懂你,所以只要你一天没有嫁人,我就一天不会放弃。” 邹衡又道。 “我已经想清楚了,如果最后你还是不愿意嫁给我,我就走远一点,到远一点的地方当个小官。” 其实他是可以留在京都的,随便进个衙门寻个官职是不成问题的。 “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会走远一点再也不打扰你。 还有,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安西琇一直没有出声,她有太多的顾及了,她怕再一次的流言蜚语会仆向邹衡,会伤害到他。 顿时,邹衡将亮着的花灯轻轻的放在地上,又朝着马车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丫鬟隔着车帘望着痴情的邹公子,眼睛都红了,她是真的希望二小姐答应他。 “二小姐,邹公子走了,他把花灯放地上了,奴婢去捡起来吧,真是挺可惜的,应该是邹公子自己做的吧。” 正文 第1449章 惊喜惊喜 第1449章 惊喜惊喜 “我去吧。” 安西琇突然道。 丫鬟瞬间愣住,这是二小姐第一次主动下车。 旋即,安西琇亲自下了马车,从那只兔子花灯里射出来的光呈淡黄色,她越走越近,脚下的路就越敞亮,她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变得好了起来。 安西琇呆呆的看着花灯,陷入了沉思…… “这只花灯做得很精致,特别是那两只眼睛,看着像活了一样,是她心中想要的样式。” “元宵节时,她就许愿想要一只兔子花灯,她不会做,也不会吟诗作对去赢得,更没有人送给她,她就像一只没有目的游走的小船,看着别人的幸福和快乐着。” “那天她正好遇到病得很重的邹衡,她把他带回了安心药堂,总算让她有事情可做了。” “元宵节所有人都回去和家人团圆了,原本她也是要赶回府的,但阴差阳错让他遇上了她。” “还好有冯东在,他懂得怎样治疗风寒,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救醒。”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会来安心药堂照顾他,她不是大夫,她却像大夫一样细心的照顾他。” “他们不是郎有情妾有意的那种关系,她单纯的预祝他金榜题名,他谦虚有礼的回礼感谢,看得出他是个很有礼貌的谦谦君子。” “她一直都知礼懂节,她以为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可是,待他高中之后,他却突然来安府提亲,祖母劝她,她娘劝她,大夫人劝她,她拒绝之后,她爹也怒气森森的,甚至二婶和三婶都来了,好话坏话也说了一堆,讽刺者有,羡慕嫉妒者也有。” “但她不能把邹衡当成她炫耀的工具,她也不想再走回头路,大姐说过,她的一生很苦,让她逆天改命,所以她要努力成为幸福的那个人,她相信她努力了会变得更好。” 安西琇一直在街上站了很久,久得街上的人越来越少。 暗处,同样的一抹身影静静的在看着她,邹衡没有走远,他不相信安西琇真的不愿意嫁给他。 当他看到她手中的兔子花灯出神时,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光,他就是喜欢看她的眼中有与别人不一样的色彩。 …… 安西玥被带到沁竹雅苑时,这里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安西玥已经猜到是南宫元熠搞的鬼,不过就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当安西玥塌上第一台阶时,脚边瞬间亮起了一盏花灯,是莲花的形状,中间摆着蜡烛。 安西玥顺着光线看了过去,并没有人,也不知道南宫元熠在搞什么,用什么方法能隔空点燃了花灯。 “小十,你们王爷在搞什么鬼?” 安西玥问道。 小十已经悄悄的退到了一边,是被元宝拉走了。 紧接着是第二盏花灯,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看着极其精致。 又是第三盏、第四盏…… 安西玥皱了皱眉头,唤道:“阿熠,快出来,我都看到你了。” 其实她并没有看到南宫元熠。 但是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她每走一步,都有花灯亮起,真是千娇百媚,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正文 第1450章 我们搬回来吧 第1450章 我们搬回来吧 明明都是用纸糊的,每一样都很精致,看得出扎这些花灯的人的手很巧。 “他最近明明很忙,忙着修改北朝的律法,哪里来的时间搞这些花样。” 安西玥暗忖着。 不过如果真的要修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短时间不可能完成。 这时,亮着的灯越来越多,眼前却突然出现了盛景,一大片花海出现在她的面前,“哪里来的这么多海棠花,不过真的好漂亮。” “玥儿,喜欢吗?” 这时,只见南宫元熠身着一袭玄色华服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安西玥朝着他傻傻一笑:“海棠花是你送给我的吗?” “这么明显了,还看不出来吗? 最近我看你为了照顾老夫人,很累了,就想个法子讨夫人欢心咯。” 这时,安西玥笑得更欢快了:“傻子,你怎么知道我特别钟爱海棠花?” “以前你的衣裙上都绣得有海棠花,在南疆时也教那里的百姓种植,难道不是这些不是夫人喜爱的吗?” 关于安西玥的喜好,南宫元熠还是挺自信的。 “你傻不傻啊,以前我的衣服上时常绣海棠花,是因为我娘喜欢,她每次给我做衣裳都喜欢绣。” “至于要穿什么款式的衣裙,我其实都不挑剔的,素一点就行。” 南宫元熠瞪大了眼睛,好像是的,他搜罗了京都最时新的衣服款式,不管名贵还是普通,她都统统接收。 她又道:“其实我不爱吃酸的,不过有身孕后就爱吃了,我喜欢吃辣的,现在也不喜欢吃辣了……” 南宫元熠简直惊掉了下巴,他们在南疆时,他一直照顾她,她挺喜欢吃酸的,他以为她从来就喜欢…… 安西玥见他眼中有失落,很主动的走到他的身边,又俏皮笑道:“不过,无论什么只要是我家阿熠准备的,我都喜欢,刻在骨子里的那种喜欢,因为是你,我才喜欢。” “其实我的喜好是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没有特别的要求,舒服就行,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选择渐渐成了我的喜好。” “阿熠,有你在我身边,被喜欢的人放在心上,捧在手心里,我已经很幸福了。” “你其实可以不用做这些的,反而是我有些愧疚。” 自从回了京都,她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祖母的身上,一定是让他感觉到冷落了他。 南宫元熠突然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着,“玥儿,有你在我的身边,就足够了。” 今后还有他们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所做的一切,除了为了苗疆百姓以外,更为了他们。 安西玥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他是想搬回沁竹雅苑了,这里是他们的第一个家。 再等不久,他们的孩子也将出生,他应该是希望他们的孩子能在他们的家里出生吧。 “我们搬回来吧。” 安西玥突然道。 霎时间,南宫元熠高兴的点了点头,“嗯。” 其实,他真的不想让她太辛苦,随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就越来越不好睡,安府的人太多,这样不利于安西玥养胎。 正文 第1451章 杀猪的叫声 第1451章 杀猪的叫声 南宫元熠终于把安西玥“骗”回了沁竹雅苑,安西玥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 不过,在安府的确有诸多不方便,她也由着他了,回来其实也挺好的。 好在老夫人的病情比较稳定,安西玥用她学到的方法替玉氏施针,显然是起作用了的,接下来只需要调理身体即可。 安西玥暗中问过沈太医,他没有查出老夫人中毒的迹象,不过他又说没有中毒,不代表没有问题。 还说老夫人是食物相克身体才会越来越差。 老夫人用的药膳都是她精心调配的,万不可能有错,除非被人动过手脚。 后来安西玥也暗中查过,老夫人的膳食的确被人动过手脚,不过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三夫人捣的鬼。 三夫人太作了,把她自己给作得不敢见人了。 也算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安西玥自从搬回沁竹雅苑后,比以前更忙了,因为官云侨和范怡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往沁竹雅苑跑了。 于是,南宫元熠每次回来,总会见到南宫恒和上官魏等人聚集在登高楼上喝酒吃肉,敢情他们这是把他家当自己家了。 期间,南宫元熠为了阻止他们打扰他和安西玥的二人世界,想办法把南宫恒和上官魏赶了出去。 谁料南宫恒和上官魏早就在沁竹雅苑周围买了地修建了别院。 甚至京都的达官贵人为了离南王府近一点,这条比较僻静的街道突然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使得南王和南王妃府里发生点什么事,大家都很快知道了,甚至连南王什么时候请了稳婆,请了谁请了多少个,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谁家若需要接生婆什么的,他们也会照着南王的准备来复制一份。 月份越大,安西玥的肚子就越大,为了好生产,南王时常陪着她外出散步等等。 自然大家都认识了他是怎么宠妻的。 并且大家都在传活阎王在衙门里的雷厉风行,让所有人都背脊骨发凉。 一回到家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事事以南王妃为先,南王妃无疑成了北朝最幸福的女人。 皇帝给了南宫元熠权力,借着南王的名义整治北朝乱象,更把南宫元熠推向了一个最高点。 南宫元熠恰恰需要这样的权力来服众,也就不皇帝计较了。 衙门里和朝堂上的风风雨雨丝毫不影响他回家继续宠他的王妃。 …… 三个月以后,整个京都都沸腾起来了…… 南王妃生孩子成了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临了,京都的各大酒楼茶馆甚至还开起了赌注,都在赌南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或者一男一女,二男二女。 大家赌得不亦乐乎…… 原本一切都准备齐全了的,谁知道正到了这一天,整个听风阁还是乱作一团。 安西玥是算着日子准备待产,原本一切都相安无事,南宫元熠在朝堂上可以算无遗漏,但是关于女人生孩子,他瞬间就没辙了。 偏偏临近产期还是发生了意外,安西玥差点摔了一跤,仍然动了胎气。 此时,只听到屋子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豫王和豫王妃、安钰霄和梅云洛,以及与他们有关系的人接到消息都赶来了。 顿时,几人同时看向产房的方向,异口同声地道:“这声音……似乎不是女人的声音,难道是……。” 正文 第1452章 京都无眠夜 第1452章 京都无眠夜 豫王道:“元熠那小子简直胡闹,他怎么可以进女人生孩子的产房呢?” 豫王妃就不依了,现在她不站在南宫元熠的那一边了,完全是和安西玥同一阵营,“怎么不可以进,玥儿怀的是双胎,女人生孩子,就等于是在阎王爷手里抢人,熠儿现在名声大振,比阎王爷还厉害,有熠儿在,就算是阎王爷也不敢来抢人,只求玥儿和孩子平安无事。” 梅云洛也是生过两个孩子,但是自己的女儿要生孩子,显然她更紧张了,安钰霄和安府众人也都来了,生怕出意外。 此时,沁竹雅苑突然变得人山人海,安西玥生孩子比别人办喜事还要热闹。 这也算是北朝的一大奇观了。 产房内,只见南宫元熠的神情比安西玥还要紧张,刚才那个杀猪似的嚎叫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安西玥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她在生之前,请教了很多生孩子的前辈,每个人告诉她都说很轻松。 自然,她就不怕了,还主动安慰南宫元熠,让他先出去。 谁料,到肚子真的有反应要生时,才让她感受到了史无前例的痛感…… 刚才,南宫元熠主动把胳膊放到了安西玥的牙齿下,安西玥痛起来自然不管不顾,狠狠的咬了下去。 所以,毫无准备的南宫元熠为了缓解压力,不顾南王殿下的形象突在叫了起来。 一直到了半夜,才听到第一个孩子的啼哭声,顿时所有人揪着的心更紧张了,因为他们早就听说,安西玥怀的是双胎。 孩子生了一天,才生出第一个孩子,谁不担心,不过他们更关心第二个孩子的平安,这就形成了京都无眠夜的景象。 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街上人来人往,茶馆酒楼全都挤满了人,满天的星辰都没有他们手中的灯笼亮。 瞬间,只见天空中射出一抹白光,一直射到南王府。 众人议论纷纷:“你们看,南王府上空出现异象,有一束白光,这是老天爷都来送祝福了,天现异象必是有福……” “好人有好报,平常人生一个孩子都是九死一生,现在南王妃一下要生两个孩子,让我也跟着担心。” 顷刻间,一道婴孩的啼哭声响彻天际,众人震惊道:“你们听,是不是孩子的声音,从南王府里传出来的。” “怎么只有一个孩子的哭声,刚才不是说第一个孩子已经生出来了吗? 这是第几个?” “应该是第二个。” 顿时,好堵的赌徒又临时起意,在南王府府门外又摆起了堵桌:“大家来猜猜,这个洪亮的声音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堵五两银子,这一定是个男孩。” “这个声音当然是男孩,谁傻啊,和你堵,大家都押男孩,最后输钱,由谁出。” “就是,我们也押是个男娃娃,押一百两。” 又有人起哄。 “我押一万两,押第二个孩子是女娃。” 南宫睿看似姗姗来迟,实则他早就等在了南王府门外。 顿时,所有人都不出声了,都震惊的看着他,顷刻间,有人带头跪下:“草民/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显然,看热闹押宝的人当中有好大一部分人是在朝官员。 南宫睿的脸色有些差,他也不摆架子,只淡淡道:“免礼。” 他随意的扫视了一眼众人,暗忖着:“朝廷中的官员也参与其中。” 正文 第1453章 小世子和小郡主 第1453章 小世子和小郡主 太子也来押宝,自然没有人敢上前去哄抢下赌注。 一万两,谁敢押,万一输了,就输得倾家荡产,万一赢了,又有谁敢赢太子的钱。 瞬间,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的收起了自己的银子,静静等待消息。 南宫睿也不管他们,他在包厢里坐着等消息,只觉得吵得他脑壳痛,才故意押了一万两银子。 当他接到安西玥发生意外时,他也紧张得手足无措,更怕她出事,那一瞬间,他才明白,只要她平安无事,他可以不去计较任何事,甚至明知道她心里只有南宫元熠,他也只希望她平安。 太子监国处理国事,南王的决策自然要过太子的手,不得不说,如果真的依据新的律法治理北朝,对北朝是有极大的益处的。 最近几个月,南王出了一系列新的律法,其中有一条就是规定了会根据官员贪污银两的多少来定罪,小到几两几文,所以官员们哪怕买个包子馒头都要规规矩矩的付钱,一经发现,轻则打板降职,重则流放杀头,使得他们更有约束力了。 片刻之后,突然有人喊道:“有消息了,有消息了,大喜,是大喜啊,替王妃接生的王稳婆出来了,她说南王妃娘娘生了一个小世子和一小郡主。” “南王出手很阔绰,给南王妃接生的所有稳婆南王都给了许多赏钱,说明这几个稳婆的确是一等一的接生好手。” “听说中间是出了岔子了,第一个孩子出来后,第二个孩子一直生不出来,王妃娘娘都快晕倒窒息了,就在大家都很焦急要保小还是保大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白光,第二个孩子的头突然出来了,当时的情形啊,真是太惊险了,真是老天爷保佑最后孩子才平安生下来,并且南王妃也平安无事。” 说话是一个体态偏胖的妇人,这是她从稳婆那里打听来的。 其实,此人是宣传稳婆的,事情也没有打听清楚就开始宣传。 又有人问道:“先出生的是小世子还是小郡主?” 妇人顿时愣住了,她太着急了,还真没问,突然她眼珠子一转,又道:“自然是小郡主先出生,女娃娃都温柔,长大后就跟南王妃一样漂亮,之后小世子才出生,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洪亮的哭声,那道白光像是有预示一般,哟!南王府的小世子将来必定不平凡……” 一大堆百姓围了过来,就听妇人聊八卦。 太子也派人打探消息,当他听到人们都在传南王的儿子时,眉头也微微皱起,暗道:“南宫元熠从豫王府世子变成先帝之子,得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权力与荣耀,已经很不平凡了,这道白光救了他的儿子,是何寓意?” 南宫睿没有进沁竹雅苑,而是独自朝着另一条街道的一间酒楼走去。 当他来到酒楼门前时,只感觉心里空空的。 只有吃着安心酒楼的膳食,他才觉得离她近一点。 只见门匾上镶嵌着“安心酒楼”几个大字,“这是安心药堂的产业,也与安西玥有关,这里主营药膳,也是她最擅长和最喜欢的。” 正文 第1454章 齐思韵 第1454章 齐思韵 其实南宫睿不知道,安西玥的确很擅长,并且也研究出了很多调理身体的药膳,但这与他并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他一直都在一厢情愿。 安西玥不在京都的这段时间,南宫睿的膳食基本上都是由安心酒楼安排的。 他的臆想折磨着他,也折磨着爱他的人。 他还记得她第一次在宫中给太后做药膳时的情形,整个御膳房都飘着香味,光闻着味道就能勾起人的食欲。 同时,那也是他有生以来感觉最饿的一次,可惜她把她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南宫元熠。 当初如果不是她救了他的命,他不敢想象他是否还活着。 真如沈太医所言,没有她的救治,他就永远也站不起来了,这辈子就完了。 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一点都不为过,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找到机会报答她。 之后,他总是会想起她的笑,她的闹,她的愤慨…… 南宫睿突然感觉胸口有些闷痛,脸色也极差,侍卫见状,连忙道:“殿下,您怎么了?” “没事。” 他这是心病,他自已知道。 现在已经是半夜,安心酒楼早已经打烊,侍卫又问道:“殿下,您是不是饿了? 属下这就去安排。” 南宫睿摆了摆手:“都退下吧,本宫想独自走一走。” 此时,南宫睿正想转身离开,就在这个时候,他仿佛听到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他扫视了一眼,才看到门没有上锁,顿时感觉有些奇怪,这都后半夜了,马上就要天亮了,是谁还在酒楼里。 于是,他轻而易举的就把门给推开了,他越过大堂朝着烛光照射过来的地方寻去。 隔着门缝,他能看清里面其实是一间厨房,微弱的烛光摇曳着,拉长了里面女人的身影。 里面的人似乎很忙碌,根本没有留意到有人闯了进来。 南宫睿越来越觉得奇怪,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好奇心趋势他往前又走了一步。 这时,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的傻公主哟,您这么尽心尽力替太子殿下煲汤,他又看不见,你这是何苦呢? 咱们明天早上天亮了再来,也来得急。” “这药膳最讲究火候了,晚一点都会影响口感,偷不得懒,我们现在做好,等天一亮,正好给殿下送去当早膳。” 另一个丫鬟又道:“咱们每天这样偷偷摸摸的,何时才到头啊,不管公主做什么,太子殿下都看不见,您好歹也是皇后和皇上捧在手心里疼的公主……” “别废话了,你们帮我生火,其他的都交给我了,今天我又和师傅学到了一个秘方,我想赶在天亮之前做出来,这样太子就能一早吃到了。” 齐思韵只感觉心里甜丝丝的。 “公主,你真傻。” 丫鬟又满是心疼地道。 齐思韵能这么自由出入安心酒楼,也是因为她哄骗了豫王妃,她想学做北朝饮食,所以豫王妃才在安心玥那里得了通行证。 安心酒楼虽然是李芸儿开起来的,但是安西玥贡献了药膳方子,安心药堂和安心酒楼几乎是一条龙服务,更使得生意暴涨,无人不知。 正文 第1455章 齐思韵2 第1455章 齐思韵2 南宫睿静静的听着,他现在才知道,安心酒楼送的药膳其实是出自齐思韵之手,他的这个太子妃,他一直都觉得可有可无,当初娶她,只不过是为了两国的邦交。 他甚至从来没有进过她的寝房,比起对待安西瑗,他对太子妃似乎更冷漠。 此时,只见齐思?聚精会神的开始忙碌起来,这让他想到那一次的安西玥,也是十指纤纤,每一步动作都行云流水。 齐思韵是什么时候开始学做药膳的,竟做得这么好。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闻到一股香味飘了过来,南宫睿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因为太过于牵挂,他今晚好像又忘记用晚膳了。 顿时,忙完了的齐思韵突然看见门缝那里有一团黑影,吓得她连忙道:“是谁在门外? 出来,我看见你了。” 其实她根本没有看见对方是谁。 这时,丫鬟也连忙站在她的身前,将她保护了起来,怒声道:“是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太子妃在此,劝你快点离开” 丫鬟又补充道:“外面到处是巡城兵,我们一叫,就会有人过来。” 从来没有发生过像今晚这样的事,今晚整个京都的人都在等南王妃生孩子,原本她们也要去的,但公主想到明早太子殿下的早膳,所以就连忙赶过来了。 她们根本没想过会遇到危险,现在京都的治安实在太好了。 片刻,齐思韵发现一直都没有人说话,道:“会不会没有人,是我看错了,我去看看。” 丫鬟正要阻止,已经来不急了。 齐思韵大着胆子打开了厨房的房门,当她看见来人时,顿时,差点吓傻了,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是她魂牵梦绕想念的太子殿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南宫睿站得笔直,当他看见她出现在眼前时,南宫睿嫌弃的骂了一句:“本宫竟不知周国公主胆子如此大,半夜敢独自带着两个下人就上街了。” “我……”齐思韵想解释。 “身为本宫的太子妃,你怎么这么蠢笨,外面的门锁就这么挂在门上,里面没有门闩吗? 得亏是本太子经过,若是遇到坏人,太子妃无缘无故葬身北朝,本宫怎么和周皇交待,公主自已蠢不要紧,最重要的不要连累北朝……” 他的眼色过于冷淡,使得齐思韵的心口似被人揪着疼,当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她差点欣喜若狂的跳了起来,可是后来她却被他连浇几盆冷水,她在他的眼中一文不值,就算死,他也只想着怎么和父皇交待。 想着他们如何维系关系,她就是一件维系两国关系的工具。 突然,她想到自已来到北朝之后的种种委屈,“我的所有真心在太子殿下的心中就如此不堪吗? 我在殿下眼中真的这么蠢吗? 安心酒楼是南王妃的产业,这里是京都所有人都知道的,安全方面自不必说,就算半夜开着门,都不会进一个小偷,巡城兵十二个时辰巡逻……” 齐思韵说完,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之后,便跑了出去,她再也不想看见南宫睿了。 正文 第1456章 别样的情绪 第1456章 别样的情绪 阿珠见自家公主都这么委屈了,还被太子骂,终于忍不住了,“公主每天熬粥煲汤学着做菜做饭,就是为了讨得太子殿下的欢心,殿下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么伤公主的心,我家公主也是很尊贵的,在周国时也有大把的世家公子排着队想要娶我家公主,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受气,我家公主好可怜啊!” 阿珠说完也跟着哭着跑了出去:“公主你去哪里了……” 连姑姑满脸尴尬与赔笑,连忙跪了下来:“请太子殿下不要生气,阿珠年龄小不懂事,口无遮拦,她是无心的,奴婢回去一定好好的罚她……” 南宫睿有些愣住了,看着齐思哭着跑出去,他的心思也没在阿珠的身上。 这时,连姑姑甚至看到太子殿下的眼睛瞟向了炉子上,小火正慢慢炖着早膳,此时,锅子里的香味也溢了出来。 连姑姑也是个人精,有阿珠陪着,应该也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机会,替公主挽回太子的心。 于是,连姑姑连忙起身殷勤的去盛了一碗粥放到桌子上,笑着道:“这是太子妃熬制的粥,是养胃的,太子殿下平时公务繁忙,太子妃特地学的,奴婢给太子殿下盛一碗偿偿。” 现在天已经亮了,南宫睿的肚子的确唱起了空城计,味蕾分泌出唾液,香味从鼻端飘入,使得他馋得很。 这时,他也不管了,接过连姑姑手中的勺子,直接开吃起来。 也许是太饿了,也许是真的太好吃了,也许是伤心太久了,突然有一个人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他心里生出些异样的情绪。 连姑姑很会察言观色,看着太子的表情变化,心里乐开了花,暗道:“没想到会遇上太子,看来公主的努力老天爷是看得到的。” 这时,连姑姑又跪下了,求情道:“太子妃选择这个时辰来安心酒楼做膳食,她不是不知道规矩,实在是因为太子府里没有准备齐全的材料……” 连姑姑停顿了片刻又道:“安心酒楼在京都的名声,殿下也是知道的,达官贵人想要吃这里的药膳都得排队,所以太子妃是请豫王妃帮的忙,才来的这里每日给殿下准备,是为了殿下。” 连姑姑自然打听过太子的喜好,才敢这么说,太子想要预定自然立刻马上送到府上,但是平常人就没这么快了,因为生意太好,要排队。 南宫睿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之后,他问了侍卫太子妃的去向,侍卫也答不上来,只指了个大概的方向。 因为平时太子殿下压根不关心太子妃,在他们心中,太子不喜欢太子妃,所以他们也自然不留意。 此时,太子的反应倒让侍卫们都看不懂了。 太子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 另一边,齐思韵从安心酒楼里跑出来以后,天边已经渐渐开始亮明,北朝的天空那么蔚蓝,北朝天气那么晴朗,偏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齐思韵抱着膝盖哇哇的哭了起来,她好想回家。 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了她的脚边,齐思韵看了过去,马车里的人正看向她,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谁欺负你了?” 顿时,只见这位长得很好看的华衣公子跳下了马车,递给齐思韵一方手帕,又道:“借给你擦一擦你满脸的鼻涕。” 正文 第1457章 沁竹雅苑. 第1457章 沁竹雅苑. “这条街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人们看到你一个姑娘家在大街上哭,不太好吧。” 齐思韵没有接手岶,眼睛都哭肿了,她突然想到太子的话,如果遇上坏人怎么办? 于是,她防备的后退了两步,瞬间转身,拔腿就往回跑。 虽然她刚才对太子发了狠话,但是她还是怕遇到不测。 此人正是今年的状元郎官云凌,被皇上任命在翰林院当差。 官云凌见状,连忙问旁边的书童:“我长得有这么恐怖吗?” 书童摇头晃脑的,连忙道:“公子怎么会恐怖呢?” “公子,刚才那位其实不是姑娘,人家是已经嫁作他人妇的妇人,梳的是妇人髻,这个时辰跑到街上来哭,一定被她夫君欺负了。” 书童解释道,他家公子一门心思的读书,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一举高中,不过怎么连妇人髻都不认得,这是要避闲的。 官云凌手中的折扇突然打开,露出一个工整的“静”字,暗忖道:“已经嫁人了吗? 真是可惜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眼瞎的男人不知道好好珍惜,唉!好好的一个美人竟哭成了泪人。” 书童又叫车夫打马前行,又朝着官云凌道:“大小姐吩咐了,咱们要早一点赶到南王府,公子,咱们先别管其他的事了,先走吧。” 官云凌是官云侨的亲哥哥,从京都的情势来看,自然要向南王殿下靠拢才是明智之举,这也是官云侨变相的给她哥哥拉关系了,希望将来在仕途中有所帮助。 南王府门外昨天就聚集了许多人,其中也包括官员在内,他们也是看准了势头随时准备向南王送贺礼的。 官云凌一直在外读书,也听过南王的事迹。 …… 沁竹雅苑,听风阁,安西玥九死一生终于喜得一儿一女。 昨晚生下第二个孩子后,她就晕过去了,可能是太担心,天刚蒙蒙亮她就醒了过来,醒来后就急着要找两个孩子。 昨晚她是听到孩子的啼哭声之后,她实在撑不住才晕了过去,孩子有哭声,她知道他们一定是平安的。 有孩子的爹守在身边,他一定能保护他们母子三人平安无事。 这时,只听伺候的嬷嬷道:“王爷是真的疼爱王妃,豫王妃原本早就安排好了乳母和伺候的嬷嬷,还说为了不影响王妃休息,他们把孩子移到了隔壁照顾。” “是王爷坚持把两个孩子留在了主屋,还说,怕王妃醒过来看不见孩子会担心,最后,豫王妃就答应了。” 安西玥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个孩子,唇角也露出慈爱的微笑,也许是她怀他们的时候吃得太好,孩子并没有如别人说的那样像个小老头,脸蛋也红仆仆的,还没有她的巴掌大。 安西玥自然明白豫王妃的心情,在豫王妃的心中,她就是孩子正儿八经的祖母。 此时,南宫元熠也正把客人送走回房,见她才刚醒过来就爬起来看孩子,昨天晚上孩子差点要了她的命。 他想想当时的情形都觉得害怕,有了两个小家伙,他再也不敢喊她生孩子。 于是,南宫元熠直接上前,亲自把安西玥又重新抱回床上,道:“孩子有乳母和嬷嬷照顾,你别起床,专心把身体养好。” 正文 第1458章 沁竹雅苑2 第1458章 沁竹雅苑2 又听他细心的吩咐丫鬟给她准备早膳,其实这些他都安排好了,只不过,他又再唠叨一遍。 片刻,丫鬟把早就准备好的月子餐端来,南宫元熠又亲自喂她吃,丫鬟见着脸都红,连忙躲到一边不敢看。 安西玥知道他昨晚哭了,迷迷糊糊中,他哭着喊着不要她出事,也许是老天爷看到了他的诚心,救了她一命。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安西玥只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心里也甜甜的。 甚至丫鬟和嬷嬷们还主动的退了出去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这时,南宫元熠又去看了孩子之后,才又走到床边,从怀里拿出两个封信,“诺,这是李芸儿给你的信。” “芸儿不是说要在我生孩子之前赶回来吗? 她不回来,只是送了一封信,那她还运那么多名贵药材回来。” 安西玥回来后也没有闲着,在安心药堂和安心酒楼里两边跑,还顺带指点厨师们做药膳,不过,不通医理,他们再是厨艺高超的也很难做出最好的药膳。 只见他拿着李芸儿的那封信,指着道:“这上面写着安西玥亲启,密封好的,加了两层石蜡,是李芸儿写给你的,这我哪敢动啊,等你身子好一些慢慢看。” 南宫元熠接到信就连忙拿回来了,他哪有时间看信。 “我猜她和宇文靖没有回京都的原因,应该是跟着宇文靖回江南了,说不定不到两年,他们就带俩大胖小子回来了,等着瞧吧……”南宫元熠又道。 安西玥被他给逗乐了,“宇文靖真的带她回江南了也挺好的……” 这时,他又拿出一封,笑呵呵地道:“另一封是舅母寄来的,欣慰的是信封上写了你夫君的名字,呵呵,看来舅母还是记着我的。” 南宫元熠笑着指道:“元熠亲启”。 “看把你给嘚瑟得,以舅母的脾气,知道我要生了,一定是会回来的,可是为什么没回来,一定是遇上什么事了。” 安西玥一语点破。 这时,南宫元熠才收起了嬉笑,道:“事实是,舅母写了很多教我如何照顾你坐月子,孩子要怎么带,甚至她还预测到你可能在生产时会遇到难产等危险。” “还说,如果一旦遇到意外,就要换另外的办法。” “还有什么是剖宫产?” 南宫元熠又问道。 安西玥漫不经心地道:“以前舅母好像提过,就是用刀划开肚子把孩子取出来,大概就跟刮骨疗伤一样的吧,用刀切开一个口子,然后再缝上……” 突然,安西玥感觉唇瓣上软软的,待她反应过来时,只见南宫元熠已经用嘴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顿时,才听他沉声道:“本王不允许你有半分危险。” 安西玥害羞得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因为还有两个小家伙在旁边看着他们呀! 南宫元熠完全忘记了卫明凤还提到一件重要的事,也不忍心打扰她休息,道:“还有一件事。” 安西玥微眯着眼睛,躺在床上,才听他又道:“边塞很有可能又有战事了,原因是胡人的大王要让梅书青当女婿被拒绝了,使得胡人大王恼羞成怒,非得找北朝给个说法。” 正文 第1459章 无事献殷勤 第1459章 无事献殷勤 又听他神秘兮兮的道:“上官禹失踪好几个月了,你猜那个胆大妄为的丫头跑哪里去了。” “去了哪里?” 此时,安西玥有些昏昏欲睡了,吃饱了就想睡。 “跑边塞去了,偷偷跑出去的,是去找梅书青了。 边塞的风沙很大,也不知道那丫头习惯不习惯。 她娘急得加派了人手出去找都没把她找回来,我真好奇凭她那笨脑袋瓜,是怎么躲过官兵的搜捕的。” “想要躲过官兵还不容易,改变一下身份就行了。” 安西玥嘟囔了一句:“这叫反其道而行……” “李芸儿曾经给上官禹治过伤,外面都在传她已经被毁容了,其实是她自导自演来吓唬周国太子的,之后便有了她的出逃计划,我猜从那个时候开始,上官禹就做好打算了。” 南宫元熠盯着她,问道:“这事你一直都知道?” “不知道,李芸儿告诉我她毁容时,我推测出来的,如果她真的毁容了,整个京都还不炸翻了天,可是那事过后,她却变得很安静,不哭不闹,为了养伤还搬出京都去了上官府的别苑,这不是很蹊跷吗?” 安西玥又呵呵一笑:“这事李芸儿出力最大,帮了很大的忙。” 安西玥说着说着,眼睛已经不听使唤了,南宫元熠替她盖了被子,又亲吻了她的额头,宠溺地道:“事实是,上官禹到了边塞之后吃了不少苦,这些都是舅母传回来的消息。” 的确,卫明凤也没想到娇滴滴的小郡主敢万里追夫,等她到了边塞,已经变得不像郡主的模样了。 南宫元熠暗忖着:“梅书青拒绝当胡人的女婿,会不会是因为上官禹。” …… 一个月前,某小镇,李芸儿才又送了一批药材前往京都。 宇宇靖就像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全全当起了李芸儿的全职保镖。 最近,宇文靖却陷入了难色,因为他和李芸儿相处的这些时日以来,他发现他又废了。 原因是,李芸儿不差钱。 这很打他江南第一豪门宇文氏继承人的脸面。 李芸儿太理志,太独立,于是,宇文靖决定先把李芸儿放倒,再俘获她的心。 一不做不二休,大家都老大不小了,也该到了成婚的年龄了,再等一个月,南宫元熠的孩子都该出生了。 于是,宇文靖便又殷勤了起来:“李东家,为了庆祝咱们又完成了一单生意,我给买菜给你做饭吧。” “你看,现在天色也暗了,就算咱们要赶回京都,也不急于一时,离小玥儿生孩子还得隔一段时间呢。” 李芸儿喝了一口茶,左右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这里只是一个小镇子,也不富裕,他们勉强能找间客栈住上一宿,只等明日再赶路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收购的那些珍贵药材应该够安心药堂和安心酒楼用上好一阵时间了。 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突然,李芸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宇文靖,不用他下药,李芸儿这模样已经很勾魂了。 “你有什么阴谋?” 正文 第1460章 我们成婚吧 第1460章 我们成婚吧 李芸儿的气质本就偏高冷一点,她不正经的时候就是宇文靖,正经的时候就变成“你”了。 顿时,宇文靖自已做贼心虚,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就是想要向你展示我的长处,单纯的做顿饭给你吃。” 难道我要说,我要把你抓回江南成亲吗? 一路上都是宇文靖在保护她,李芸儿其实挺感动的,一个富家公子能一路追随,她何德何能啊。 于是,李芸儿也不为难他了,态度也突然温柔了下来:“我们一起去吧,顺便看看这里有没有山里的住户下山买野味,上次你做的香酥鸡不错。” 宇文靖挑眉一笑,“多谢夸奖,李东家请。” 于是,不等李芸儿说话,宇文靖已经主动的牵起了她的手,往前走。 李芸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有百姓纷纷朝他们看了过来,顿时,她感觉心跳得更厉害了,也顾不得其他,牵就牵吧,她好像已经习惯了。 之后,他们找了一间不算太好的客栈入住,男俊女美,店家不免多看了几眼,于是,店家也开始坐在一起议论了:“当家的,俺看他们怎么看怎么像是私奔的。” “衣着打扮都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唯独没有丫鬟小厮跟着,马车还是雇的,这不是很奇怪吗?” “嫌俺做的饭菜不好吃,非得自已做,真是作。” 店主夫人又酸溜溜地道:“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看到过男人在厨房里烧水做饭,女人在房间里乘凉嗑瓜子的。” 男店主扯了扯他婆娘的胳膊,“少说两句吧,你管人家是私奔还是私逃,人家给钱了,就是大爷。” 李芸儿出手很大方,给了五两银子住一晚,再借用一下厨房,烧点水洗个澡。 此时,李芸儿端着茶壶出来,准备去接点茶水,正好听到店家在摆他们的闲话。 一路上,这话她不是听到一次两次了。 突然,她觉得她和宇文靖不能一直这样,现在在路上,没人认识他们,但是到了京都,她又该怎么办呢。 顿时,李芸儿也没心情了,她也在认真思考她和宇文靖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宇文靖的心情明显比刚才好了许多,他们去小镇上逛了一圈,还真让他找到一些野味,正好给李芸儿补补身子,太瘦了。 “吃吧,你偿偿鲜不鲜。” 宇文靖准备拿起汤勺喂李芸儿。 李芸儿早就练得刚毅如铁了,她在心里给自已打了打气,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家?” 宇文靖也愣住了,他以为李芸儿要赶他走,又开始嬉皮笑脸了:“我不回去了,陪你一起去京都过日子去。” 李芸儿见他一点都不认真,生气道:“你怎么能不回去呢,去年你就要走,你不是说你娘你爹还等着你回去传宗接代的吗? 你们江南的好山好水好人,你就不留恋呀? 你就不想你爹你娘,你的亲人吗?” 宇文靖突然握住她的手,眼眸里是满满的深情,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认真过,“芸儿,我们成婚吧。 “ 正文 第1461章 娶她为妻 第1461章 娶她为妻 李芸儿瞬间就愣住了,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的眼睛,他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了,这次她的心却跳得很快,快得她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也不知道她刚才怎么了,为什么朝他发脾气。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眨眼间,宇文靖突然又靠近她,盯着她晶莹剔透的唇瓣,他很想霸道的吻上去,但他还是只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芸儿,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用药迷晕我,我知道你身上随时都准备着迷幻药,我绝对不反抗。” 李芸儿的手绢上和里衣里的确备得有药,但现在她却突然软了下来,手脚疆硬,她知道她只是紧张了。 凭宇文靖的武功和他用毒的手段,李芸儿想要迷倒他几乎不可能,除非他心甘情愿的让她迷晕倒。 此时,她也感觉得出宇文靖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的感觉告诉他,他想要她。 她承认她的心被宇文靖俘获了,这么久以来,他的细心相伴,他的无微不至,他的讨好卖乖,甚至他的孤独落寞,她全都看在眼里。 有时候,她想要抚平宇文靖心中的伤痛,虽然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们就像两叶孤独无依的浮萍,汇聚在了一起,彼此给对方温暖。 李芸儿突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身,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时,宇文靖感受到她的回应,兴奋得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心中的激动全都化为了行动,两人的第一次接吻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正当李芸儿以为他要继续下一步动作时,宇文靖突然道:“芸儿,我想带你去拜祭我娘,告诉她我要成亲了。” 李芸儿见他贴在她的身上,顿时脸色通红,刚才她和他的那个吻,她竟毫无避讳,还很配合,还如痴如醉…… 完了完了,宇文靖要笑话她了。 “你快出去……”李芸儿慌乱道。 “我不出去,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还想怎么样?” 宇文靖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又道:“一路上被人们议论我们俩人是私奔的,不光彩的,其实我都一直记在心里的,让你受委屈了。” “现在虽然我很想……但芸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堂堂正正把李芸儿娶回家成为我的妻子,我们会办婚宴,我会用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再入洞房……” 李芸儿心里没有感动那是假的,“娶她为妻”这几个字已经让她沦陷了。 顿时,她一想到刚才的种种,一股羞耻感袭上心头,李芸儿连忙用被子蒙住了头。 “你先出去,让我想想。” 李芸儿慌乱道。 这时,她才开始回想她是什么时候和宇文靖滚到了床上的。 宇文靖呆呆的坐在床边,也不顾李芸儿害羞,又道:“饭还没吃呢。” “我不吃了。” 李芸儿细声道。 “你真的不愿意见到我,就算今晚见不着,明天也终归要见到的,我走了那就是太辜负这些美食了。” 宇文靖呵呵的笑道:“当然,夫人说让我走,那我也是唯妻子之言不可不从的,我走就是了……” 李芸儿没想到宇文靖越来越贫了,她终于松口道:“还没成婚呢,谁让你乱叫的。” 正文 第1462章 找个男人保护她 第1462章 找个男人保护她 之后,她等了半天,外面静得一点声响都没有。 李芸儿伸手在床上胡乱一摸,没有摸到人。 于是,李芸儿突然掀开了被子,只见宇文靖还乖乖的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的她,问道:“可以吃饭了吗?” 李芸儿揉了揉自已的肚子,赶了一天路,的确是饿得很了。 她已经习惯了吃宇文靖做的饭,人一旦有了依赖感,就容易迷失方向,此时她却迷失到了宇文靖的那一边无法自拔了。 紧接着,宇文靖又替她穿了鞋子,整理了凌乱的衣裙,她的衣裙也是松松垮垮的,露出雪白的香肩,她完全还处于懵懂状态。 直到后来,李芸儿追问宇文靖,她才知道,原来他的亲娘早就死了,他爹现在的妻子是他的续弦,第二任妻子。 不过,让宇文靖不回家的原因却是他爹的这位续弦夫人同时带回来了比他还大两岁的亲大哥,也就是说,他爹早就在外面养了外室,并生了儿子。 可是宇文靖也只是和她后娘维持着表面的和睦关系,在他爹的眼中,他的后娘比亲娘对他还要好。 这也是为什么宇文靖用钱比较自由的原因。 宇文靖从小身体不好,其实也有把后娘当亲娘来对待过的。 不过他后来才知道被送到外面拜师学艺是假,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她的后娘后来又生儿子了,在宇文氏那样的大家族里一个女人有好几个儿子傍身,自然日子比谁都好过。 李芸儿听后,只叹息道:“看来,你要娶我这事,比登天还难啊,没想到你们家这么复杂。” 宇文靖道:“我家做主的不是我爹,而是我家老太爷,放心吧,我要娶谁做我的妻子,我的祖父是不会反对的。” “我才是祖父认可的嫡长孙,家里的那几个人一个也入不了祖父的眼,所以宇文氏的继承人也只能是我。” 宇文靖道。 李芸儿听到他讲家里的事,都吓到了,真是越听越复杂了:“这么说来,你还得回家去争夺家产,算了,本姑娘不奉陪了,玥儿还等着我回京都发大财呢。” 她要和安西玥强强联合。 宇文靖急声道:“那些不全是宇文家的,有很多是我娘的嫁妆……” 宇文靖第一次和别人讲家里的事,包括南宫元熠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亲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病死了。 李芸儿这才知道,宇文靖不是回家抢财产,而是回家打仗。 “我已经答应西玥要回京都陪她了……” “有南宫元熠在,轮不到你陪她。” “可是……” “别可是了,咱们明天就启程,先回江南。” 李芸儿想了又想,其实宇文靖也挺可怜的,从小在外面漂泊,明明有家人,却像没有家人一样,她怎么忍心让那些小人得志的耀武扬威。 这时,李芸儿终于松口:“我还是给西玥去封信吧,报个平安,顺便交代一下药堂的一些事宜。” 上次安西玥说要把玉颜霜推到花王国,这事李芸儿也一直都记在心上,其实她们也早就以李芸儿的身份开始联系了。 不过经不住宇文靖软磨硬泡,李芸儿就跟着某人走了。 李芸儿在心底给自已做工作:“宇文靖都这么帮她了,她也不能忘恩负义不是,再说了,她时常在外面跑,身后没个男人也不安全,宇文靖长得的确挺好看的,试着和他相处一下,应该可以吧。” 只是李芸儿没想到,由于她松口了,宇文靖就更得寸进尺了,直接搬来和她躺一张床上了,还美其名曰:“保护她。” 正文 第1463章 娶妻纳妾 第1463章 娶妻纳妾 一个月后,他们才赶到了江南,这时,李芸儿才知道宇文一族真的给他准备了一大堆要娶的女人,并且还都是与他后娘沾亲带故的女人。 正等着他挨个并排着挑呢,场面堪比皇帝选妃。 但当她们看到李芸儿出现在眼前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此消息一出,瞬间就炸开了。 只见李芸儿一袭白衣胜雪,吹弹可破的肌肤,精致的五官,冷傲的气质,活脱脱的仙女下凡。 宇文靖牵着李芸儿的手,直接越过众人,往宇文家老太爷的院子行去。 顿时,引来了一阵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少爷从来没有带过女人回府,难道她就是宇文家的少奶奶,好漂亮呀,像仙女一样。” 更甚至还有人从头酸到尾:“哪里像少奶奶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也妄想坐上宇文家主母之位,简直痴心妄想。” 李芸儿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从老太爷的屋子里出来后,管家直接宣布,家里要办喜事了。 婚宴就定在二个月后,管家还宣布,为了庆祝孙少爷迎娶少奶奶,宇文府的所有下人每人发每月工钱的三倍作为庆祝。 瞬间,下人们听闻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原本在宇文家当差就比普通人家的工作高了许多,现在又三倍发放,大家得钱自然比什么都高兴,此时,看李芸儿就更和善了。 要收服宇文氏的丫鬟小厮,只需要用钱就能解决,再然后就是拼口碑了。 同时,宇文氏的嫡孙少爷要成婚的消息瞬间就传开了。 自然,宇文夫人就不依不饶了。 又直接闹到了宇文家老太爷的面前,哭诉了一通之后,仍然无果。 老太爷是铁了心要给他们办婚事。 并且还给了李芸儿大红包。 于是,宇文夫人又找到宇文靖他爹这里,道:“五年前就依他,最后喜事也没办成,现在又依他,那姑娘来路不明,还没查清楚,怎么能让她嫁给靖儿呢?” 宇文靖他爹看了李芸儿的第一眼,就不反感,可能是因为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美人永完放在第一位,怒道:“你能保证,你替他找的那些就不是歪瓜裂枣,靖儿从小就被送出去调养身体,老太爷也觉得对不住他,所以才事事依着他,反正我不去触这个霉头。” 宇文靖他爹把话说完就甩袖子走了。 宇文夫人又把主意打到李芸儿的身上,心想,她一个孤女,又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江南,只要她随便使点手段,李芸儿就能知难而退。 宇文夫人没想到她打错了如意算盘,因为李芸儿听了宇文靖的故事后,压根没拿她当正经婆婆对待。 于是,宇文夫人第一次在李芸儿这儿栽跟头,她找的准少奶奶自然个个都来找她哭诉,都怪她一直拖着她们,她们早就过了及笄之年,就为了等宇文氏的主母之位。 其中有一部人不愿给人当妾,又一部分人又愿意嫁进宇文氏当妾,毕竟是大族,将来吃香喝辣,过贵妇人的生活。 于是,李芸儿和宇文靖的婚事还正在筹备阶段,宇文夫人又开始作妖了,娶妻纳妾要在同一天,目的是让宇文靖尽早替宇文家开枝散叶。 正文 第1464章 祝你早生贵子 第1464章 祝你早生贵子 这边,宇文夫人一副慈母的模样,事事替宇文靖考虑得周全。 等宇文靖和李芸儿成婚后,主母住哪个院子,妾室住哪个院子,又给安排多少丫鬟婆子小厮伺候,将来一定还有要收通房等等事宜,无一不精细,外人看来,她这个娘当得的确是很称职。 因为她自已也有几个儿子,她这样的做法不偏不倚,不过在外人看来,宇文夫人就更贤良淑德了。 这事传到了李芸儿的耳朵里时,李芸儿只朝着宇文靖嘲笑道:“幸亏你从小身体不好,被送走拜师学艺去了,否则你留在家族里,很可能会被养废了,也有可能孩子都满地跑了。” “你这后娘操心的事还真是多,这么关心你娶多少个媳妇,生多少孩子,现在我总算知道了,你留在家里唯一的作用就是充当生孩子的工具。”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生孩子哪有这么容易的。” 宇文靖佯装着瞪了她一眼。 李芸儿说这话明显是给气到了,又道:“她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故意恶心我吗? 同一天娶妻纳妾,这是想让我李芸儿变成天下的笑话吧。” 宇文靖满是尴尬,带李芸儿回来,还让她遇到这些糟心的事,他的这位后娘事事都事无巨细的照顾着家里的每一个人。 这时,宇文靖拉过李芸儿,把她抱在怀里安抚道:“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受罪的是自已,放宽心,她蹦跶不起来的。” 他以为李芸儿已经百炼成钢无坚不摧了。 李芸儿听他语气这么平静,一把将宇文靖推开,怒道:“敢情,你还挺得意的,既然已经有这么多姑娘想要嫁给你了,你把我拉来做什么,姑奶奶现在不伺候了,你爱娶谁娶谁,爱纳几个妾纳几个,祝你早生贵子,多子多福。” 现在她总算明白,宇文靖曾经说的话都不是吹牛的假话了,他一回江南的确有大把的姑娘在等着他呢。 真是气死她了。 “我哪敢啊,我发誓,纳妾绝对不是我的本意,想都不敢想。” 宇文靖连忙道。 顿时,宇文靖才反应过来,双手又去勾住李芸儿的纤腰,凝视着她,疑惑道:“你吃醋了。” 李芸儿脸瞬间一红,“我吃什么醋? 我李芸儿用得着吃别人的醋吗? 真是笑话。” “你就是吃醋了。” 宇文靖固执道,他心里其实因为李芸儿的反应乐开了花,这说明什么,李芸儿不是想要和他搭伙过日子,而是心里面有他。 李芸儿简直无语了,见他笑得那么阴险,顿时,感觉自已的脾气发在了一团棉花上,“我不该生气吗? 遇到这种事,是个女人都会生气的吧,谁愿意自已的夫君怀里抱着别的女人亲亲我我,还满院子的姨娘……” 瞬间,李芸儿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她刚才说了什么? 夫君,她内心里已经把宇文靖当成她的夫君了吗? 天啦,他们还没有成婚呢,李芸儿暗道:“口误,口误,不算数。” 李芸儿突然抬头看向宇文靖,“我没有那么不理智,刚才只是一时情急……” 正文 第1465章 送礼物 第1465章 送礼物 “遇到这种事,我也不能直接把她们都毒死啊,毕竟是我抢了人家当少夫人的机会。” 李芸儿又道。 只见此时的宇文靖更高兴了,“我知道的,夫人说的话就是圣旨,既然她要作,那就都毒死吧,咱们省些力气办咱们的大事。” 李芸儿不是个磨叽的人,什么事她都能果断地做出决定,但是遇上爱情,她就瞬间变成了白痴。 当她听到宇文靖要纳妾时,她胸膛里无形地冒出了一股浇不灭的怒火,一种想要单独占有宇文靖的想法在她的心底滋生蔓延。 此时,李芸儿突然眼前一亮,“那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闹得你们宇文府鸡飞狗跳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李芸儿突然宣布主权,道:“我既然已经和你回了江南,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李芸儿的男人了,你后娘想要作妖,本姑奶奶就奉陪到底,我倒要看看婚宴开始的那一天,她能替你纳几位姨娘进府。” 宇文靖微微一笑,“我就知道李东家不会放弃我的,别管她们了,走吧,我有礼物送给你。” “什么礼物?” 李芸儿疑惑道。 “算了,我也不和你扯了,我忙得很,没时间看你的礼物,我要等西玥的信,我都看好了,江南是个好地方,这里的人也有钱,我们准备在这里开一家分店卖玉颜霜和其它的一些东西,还是自己有钱比较安心一点……” “走吧,你看了我送给你的礼物之后,你说的那些我帮你们做。” 宇文靖拉着她的手就出了门,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 片刻之后,李芸儿被带到一座豪华的府邸门前,匾额上写着“李府”两个烫金大字。 李芸儿疑惑道,“这是什么地方?” “你家,李氏。” 宇文靖笑着道:“进去看看吧。” 李芸儿的心跳的“咚咚”的,当她看到这个院子时,顿时有一股熟悉的感觉,满院子都是郁郁葱葱的各色鲜花,绿色藤蔓,小桥流水,假山石桥,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喜欢吗? 虽然不能复原晋城的李府,但是江南的宅院一般都是这个样子的,我只是做了少许的改装,不过也很诗情画意了。” 宇文靖是请教了南宫元熠和安西玥之后才决定送她一个宅子,因为李芸儿心中最大的遗憾就是李氏的宅子被她卖了。 宇文靖又道:“芸儿,从今以后,你不仅有自己的家,还有我们的家,我知道,这是我留住你用的最蠢笨的方式了,因为以你现在的实力,这样的宅子可以买好几个,但是我想让你不要退缩,就算为了我,也不要退缩,好不好?” 李芸儿再一次被他感动了,她眼眶也湿润润的,呢喃道:“可是我没有想过要常住江南呀。” 旋即,她又突然道:“这座宅子是宇文家的钱买的吧? 宇文靖,我也有我的骄傲。” 她一直生活在谩骂与流言蜚语中。 她的坚强,她的努力,都被她自已裹上了一层刚硬的外衣,其实只有她自已知道,那些外衣吹弹可破,随时都有可能不堪一击。 宇文靖瞬间愣住了,他想告诉她,这个宅子的钱是他自己的,他和南宫元熠私混这些年,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正文 第1466章 宇文靖,我喜欢你 第1466章 宇文靖,我喜欢你 李芸儿见他神色不对,心里满是愧疚,又很心疼他,“宇文靖,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一个人习惯了,习惯了什么都靠自己。 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她怕宇文靖听后会有其他想法。 她又坚定道:“我已经下定决心和你成婚,做你的妻子,我就不会反悔。” “只是我想回京都,回到安心药堂,安心药堂是我的心血,我的全部,是它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所有的努力都在那里,我不会放弃它,所以如果你不想……” 宇文靖的家族太复杂,她可以想象成婚她会面临什么,这种勾心斗角,你争我夺的日子她更不想过。 因为实在是太累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宇文靖突然抱住她:“李芸儿,我也不要你放弃我。” “芸儿,我陪你回去,反正宇文家也不需要我,我在这里的牵挂只有我的祖父祖母,其他都没有你重要。” 宇文靖见她明明很焦急,却始终不愿意松口说喜欢这处宅子,刚才他从她的眼睛里是看见她的喜欢,看见了那抹亮光的,他知道她是向往他们有这样一个家。 “你是不是以为我想用一处宅子套住你,其实不是的,我是想等咱们成亲的那一天,你可以从这里出嫁,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也不想你一直住客栈,也不想你被人说闲话,我要告诉所有人,李芸儿是有底气的,是应该被所有人祝福羡慕的,我要用十里红妆迎你回家……” 李芸儿突然哇哇地哭了起来,“宇文靖,你为什么故意惹我哭,你为什么骗我,你去祸害别人吧,不要祸害我,我拿你没办法了。” 她要为了他留下来吗? 这是她从前想都不会想的。 李芸儿一边哭,还一边把眼泪鼻涕往他衣袍上蹭,双手紧紧地搂着宇文靖的脖子,为了一个男人,她哭得像个孩子,又像个傻子。 李芸儿啊李芸儿,你的冷静,你的自诩聪明,你的擅于伪装去哪里了。 他的突然闯入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也捂热了她冰冷的心。 宇文靖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过,李芸儿如此模样同他撒娇,他的心都要融化了。 “宇文靖,我也喜欢你。” 李芸儿突然又凑近他的耳朵道。 宇文靖错愕不已,瞬间,仿佛血管要爆炸了一般,一把将李芸儿打横抱起就往内宅走。 李芸儿尖叫道:“宇文靖你要做什么?” “入洞房。” “你不是说要等到成亲的时候吗?” “怕你突然不告而别,咱们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紧紧地追上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的脚步,他们儿子女儿都有了,我们也得努力。” 他们已经得消息了。 李芸儿瞬间惊呆了,她不禁暗暗算了算,又自己问自己:“李芸儿,你今年贵庚几何,如果正常算,她这个年龄孩子都打得酱油了,身体好一点,还不止生了一个……” 于是,被布置得温馨的主卧房里,正在上演着一场少儿不宜的香艳故事…… 正文 第1467章 有人撑场面 第1467章 有人撑场面 他们成婚的这一天,街上万人空巷,人山人海,把李府到宇文府的路堵得死死的。 所有人都在传李芸儿来路不明,一个孤女独自跑到江南来嫁人,还是嫁给第一豪门宇文氏的嫡孙。 瞬间,他们闪电成婚这事就被传开了。 因为这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闻。 更可笑的是宇文夫人四处张罗给宇文府的嫡金孙当妾室也瞬间没了声音。 “据他们得到的可靠消息,凡是想要嫁给宇文靖当小妾的姑娘全都出事了,一个个的都莫名其妙的得了怪病。” “听说不是得了怪病,是莫名其妙的中毒了,都吊着命呢,这个样子怎么嫁人,惨得很,唉,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又不想嫁进豪门大族里当妾呢,我要年轻几十岁,我也去。” 顿时,引来一阵哄笑,又有人道:“说来也奇怪,宇文夫人也病了,听说,今日宇文府主婚的人就只有宇文家的老太爷和老夫人。” 同样,有人羡慕也有人嫉妒,大家议论纷纷,各有说词。 不过,此时此刻,只见“李府”门前挤满了人,一排排整齐的士兵,个个看着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又有人议论道:“这排面,这气场,宇文家族到底娶了个怎么样的少夫人啊,真是不得了呢。” “听说来的是位贵妇,早在半个月前就入住李府了,这李府正是少夫人的本家。 虽说是后来买的宅子,可人家有钱,这么大的宅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入住了。” “前些天,我还看到她们一起逛街呢,有说有笑的,看着不像母女啊,长得不像,你们猜她们是什么关系?” “听说知府大人都来了,看来是位大人物。” 这时,只见又从外面行进来十来个如花似玉的丫鬟和十来小厮,带队的人也是一支军队,上面大大的写着一个“南”字。 顿时,稍微读过书,了解北朝朝堂变化的人都知道,这是南王殿下的旗帜,意思是说,来人正是南王府的人。 又有人震惊道:“南王府的人送来的东西,看来这位李姑娘大有来头啊,怪不得宇文氏的老太爷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门婚事,还花大价钱在二个月之内要办齐婚宴所用的东西,这位少夫人这么大的来头,要是我家有个儿子,我一定让他马上娶姑娘回家。” 没有人知道,李芸儿到宇文府的第一天,并没有炫耀说,她和谁相熟,更不会去惊动官府。 当时,李芸儿只说了一句话,就是让宇文氏的老太爷明白,她不是为了宇文家的钱来的,她向宇文氏的老太爷露了底,目的就是让他不要误会。 宇文氏的老太爷再怎么说也混迹商场几十年,他走遍各国,遇到的人和事,比他们俩吃的盐都多。 去年北朝部分地区受灾,宇文靖求到老太爷面前,主动调粮救援南宫元熠,这些事在老太爷心里跟个明镜一样。 安心药堂牵扯着南王妃,这么一想,宇文老头也算是聪明。 翻遍整个江南,他的孙儿都娶不来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孙媳妇。 于是,这事就被老太爷一锤定音了。 正文 第1468章 底气很足 第1468章 底气很足 李芸儿和宇文靖的婚事确定下来的第一天,他们就分别给熟悉的朋友及亲人送了信去。 安西玥因为生孩子的原因,不适宜出远门,她得到消息时,就安排了丫鬟嬷嬷小厮,当然,目的也是来给李芸儿撑场面的。 卫明凤虽然是李芸儿的干娘,她也是出于礼貌和尊重知会卫明凤一声,但是没有想到卫明凤放下了手中棘手的事,算着日子早就赶到了江南。 此时,正是北朝与胡人族关系最为紧张的时刻,安西玥生孩子她都没能赶回来,李芸儿成婚,她却不远千里特地来以母亲的身份来给李芸儿送温暖。 这次出行,卫明凤还带了梅书青和上官禹,她亲自来的目的就是给李芸儿撑场面来了。 当她听了宇文夫人给宇文靖纳妾的荒唐消息时,顿时就把她给气炸了,她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事。 于是,原本很低调的卫明凤,突然就变得高调起来,忠勇将军的夫人足以让江南的巡抚知县等人纷纷赶来巴结讨好。 于是,李府门前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现在,南王府也来人了,送来的金银首饰,是宇文夫人见都没有见过的。 就算她富贵一生,最终也逃不过士农工商排名的命运。 当宇文夫人得到消息时,也是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气得瞬间吐了血。 于是,宇文夫人就更不可能出席婚宴了。 同时,李芸儿的底气就更充足了。 上官禹做梦都没有想到,她有一天会来参加李芸儿的婚宴,并且还是她心甘情愿,求爹爹告奶奶,求了梅夫人好久,她才得以出门。 上官禹也没有想到,她在京都的尊贵放到边塞竟一文不值。 就算她是皇上封的郡主又怎么样,同样也吃了很多苦头。 不过,现在她就变得老实多了。 此时,只见她乖乖的站在一边,眼里满是羡慕,她幻想着她能嫁给梅书青,做她的妻子。 上官禹偷偷在一边开始做梦,不知不觉的她的脸瞬间红成了苹果。 卫明凤正乐呵呵地给李芸儿梳妆打扮,她年轻时伤了身子,导致她后来无法怀孕,也只有梅书青一个儿子,她只羡慕别人有女儿,所以她偏爱安西玥,护犊子也挺厉害。 她是真心拿李芸儿当亲女儿看待的,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独自在这世上漂泊,曾经被人推向地狱,现在又被命运给拽了回来,没有依靠,没有人疼,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干娘,谢谢您。” 李芸儿一袭火红的喜服,乌黑发亮的长发似瀑布般倾泻而下,看着真如落入凡尘的九天仙女。 李芸儿的五官长得很美,与安西玥的美又有些区别,安西玥更灵动一些,而她则更深沉一些。 “傻孩子,干娘说过,等你出嫁的那一天,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干娘真的很高兴,你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嫁了人,就别再把自己包裹起来了,好好地过日子,好好地去爱你的夫君,爱自己,再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就圆满了。” 李芸儿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她抽泣着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管不顾地反手就抱住了卫明凤,泪眼婆娑地唤了一声“娘”。 正文 第1469章 羡慕别人婚宴 第1469章 羡慕别人婚宴 这时,上官禹默默地走了出来,看到那样的场景,她鼻子一酸,眼眶也湿润了。 她想她娘了,想她两个哥哥,想她嫂嫂了,还想她家小瑶儿了。 甚至,她还有些想安西玥,真是奇怪得很,不是因为她是她的长辈,而是因为她是安西玥。 听说她生小宝宝了,她想把她的首饰送到她家去讨好她,让她给梅书青求求情,不要这么冷落她。 上官禹怕被人看见她流眼泪,一边擦拭了眼角的眼泪,一边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因为大家都在忙,注意力一直在新娘子身上,所以,她出来时,没有人注意到她已经离开。 今天李府里里外外的人都很多,她寻找了一圈始终没有找到梅书青的身影。 看到四周挂满红色的绸缎,一片喜气洋洋,她就更羡慕李芸儿了。 当她从李宅出来,走到大街上,看到形形色色的人群和陌生的街道,她感觉更孤独了,这里不是她熟悉的街景。 特别是她见到梅书青的这些日子,他对她还是不理不睬的,更可气的是当她到了边塞才知道,想要嫁给梅书青的姑娘不止胡人族的公主,还有那什么城的城主女儿也想嫁给他。 当初,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男孩子长得好好看,个子高高的,特别是见到他的笑,她的心都要化了。 可是,他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自己呢? 难道她长得不漂亮,不可爱吗? 上官禹越想越委屈,她的速度也越走越快,穿过人群,穿过街道。 暗处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一直跟着她,见她穿衣打扮就知道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脸蛋长得也很漂亮,于是,几人就升起了歹心。 与此同时,当宇文府的迎亲队伍到达李宅门口时,百姓们就更热情了。 只见宇文靖一袭大红色的新郎喜服,意气风发地坐在高头大马上,吹吹打打的声音也响彻天际,热闹不凡。 他俊美的容颜也是迷倒了一大片妙龄少女,不过,大家也只能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这个好命嫁这样的如意郎君。 因为他长期不在家,很多人都没有见过他的真容,倒是有不少人在传宇文府的嫡金孙身体一直不好,很可能会中年早逝,一命归西,所以谁也不愿意当寡妇。 如今一见,才更让人惊叹,这位少夫人是闯了什么狗屎运,能嫁有钱又有貌的宇文靖。 梅书青自从来江南,就一直在找宇文靖比武切磋,当初他们打了无数场,都一直没有分出胜负,这一直是梅书青心中的遗憾。 现在宇文靖要娶夫人了,就更没有和他打架的心思了。 这一点也让梅书青有些郁闷,打架和娶媳妇应该是两码事才对,互相没有关系。 但宇文靖就不这样想,他现在的心里只有他的娇妻,也没空和他打架。 等卫明凤送了新人出来,亲眼见着宇文靖把她迎上花轿。 此时,就见梅书青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 “臭小子,一大早,你跑哪里去了?” 卫明凤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和宇文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他娶媳妇,我自然要去祝贺他一下,这不,我刚从宇文府的迎亲队伍过来。” 正文 第1470章 催婚 第1470章 催婚 李芸儿出嫁卫明凤笑得特别欢快,突然话锋一转又道:“怎么,羡慕人家娶了老婆? 嗨,不用羡慕,只要你想,娘随时替你准备婚礼,让你风风光光娶媳妇。” “小凤儿,您是不是太闲了啊,实在太闲,等咱们回去后,您叫我爹带着您去游山玩水,实现您们的旅游梦想不好吗? 你儿子我还要当大将军,征战沙场。” “再说了,你不是常说男人三十岁成婚都不晚吗? 现在怎么催起你儿子的婚事来了。” “都怪我平时太放养你了,娘说什么你都不愿意听了。” 卫明凤假装生气,因为这招最有用。 梅书青最怕她娘摆出一副小女人的模样,还好他爹不在,否则又会以为他在欺负他的小凤儿了。 这时,梅书青也软了下来:“娘,你不是说婚姻自由,恋爱也自由吗? 怎么说一套做一套,这也不像你的风格呀。” 顿时,把卫明凤给气得话都差点没说完整:“我怎么教出你这个不懂得心疼人的儿子来,早知道有一天你这么来气老娘,当初就不该由着你四处疯四处野。” “唉,随你吧,既然没有感觉,就早点把人家送回去,我也好回公主的话。” 卫明凤和上官禹相处的这段日子,也被震撼到了,南宫铭钰怎么就教出这么傻的女儿出来,为了一个男人敢设计离家出走。 卫明凤不讨厌她,也不阻止她追求自己的儿子,但是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只会躲在别人的羽翼下生存的姑娘,可能的确不太适合她儿子。 因为卫明凤曾经和梅云峰风里来雨里去,她如果没有自保能力就活不到今天。 而上官禹很可能会拖累她的儿子。 这一次,连卫明凤都把上官禹当成了温室里的花朵,像她这样的姑娘就应该回到京都找个如意郎君,好好地相夫教子,有长公主撑腰,谁也不敢欺负她。 不过,上官禹敢从京都独自跑到边塞,这一点倒让她对上官禹另眼相看了,所以她才让梅书青考虑考虑。 这时,卫明凤才问旁边的丫鬟:“禹郡主去哪里了,怎么没看见她?” 她刚才一直在新娘子的房里忙,直到新郎官来把新娘子接走,她才总算腾出手来。 丫鬟也一脸懵,旋即,她突然看向梅书青,道:“郡主的安全平时都是少将军负责的,今天太忙了,奴婢也没注意……” 梅书青一听,也随意了扫视了一眼四周,的确没见她的身影,平时,上官禹离不了他五丈远,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旋即,只见他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道:“本将军什么时候负责她的安全了,她一个贵族圈的娇小姐敢独自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到达边塞,这会儿也丢不了,走了,找宇文靖喝酒去了。” 丫鬟还从没有见少将军发过火,但她们说的也是事实,上官郡主长期跟在少将军的身后,少将军也挺照顾上官郡主的。 事实是,上官禹从京都到边塞仍然安然无恙,是因为她跟了商队,说直白一点,她花银子请人押了一趟镖。 把自己押到了边塞,说起来也挺聪明的,即躲过了追捕,又避免了很多危险。 正文 第1471章 找上官禹 第1471章 找上官禹 之后,卫明凤安排人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在确定上官禹也不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时,卫明凤也有些慌了。 她是给铭钰公主保证过的,让她放心,就算她儿子对她女儿没意思,她也一定会把上官禹当亲生女儿对待,卫明凤焦急道:“还不快去把那臭小子给我追回来。” 她猜上官禹多半的原因是去找梅书青了,唉,又是一个痴情人。 卫兵去了半天都没见回来,于是卫明凤准备亲自去趟衙门,说明情况。 另一边,梅书青从李府出来以后,原本他真的是想去宇文府凑热闹找酒喝的。 可是他一路上搜寻了一圈,的确没有见到上官禹的身影,要是在平时,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上官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失踪,梅书青暗叫不好,今天是宇文靖和李芸儿大喜的日子,鱼龙混杂的,她一个小姑娘会不会遇到危险。 梅书青越想越焦急,正好碰上出来寻他的卫兵,卫兵又把上官禹不在李宅的事情说了一遍。 梅书青听后直接掏出令牌,沉声道:“你先拿着我的令牌去衙门报案,速去。” 正当卫兵要走,梅书青又叫住他道:“别去衙门了,直接去宇文府找这里的地方官,让他速速派兵封锁各个城门出口。” 卫兵见状,先是愣了愣,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大事了,还从没见少将军如此焦急过,于是卫兵迅速地找了匹马,飞快地打马去了。 今天所有的达官贵人都聚集在宇文府,当然这里的知府也不例外要去喝一杯喜酒。 所以梅书青直接让人去了宇文府更快一些。 一般百姓报案报官,按照正规程序,光是询问和审核都很费时,他只是不想做无用功。 他们见到梅家军的令牌,办事效率更高一声,事实也是,当知府县令等人看到令牌时,全都差点吓破了胆,连喜酒都没有喝,就命人依照梅书青的命令去办了。 这时,卫明凤也追上了梅书青,还没等她开口,梅书青道:“里里外外都不见她的身影,娘,你快带人到李宅随近问问,可能有百姓见过上官禹,多找人问问,描述她的穿衣打扮等等。” “儿子,你去哪里?” 卫明凤见他打马离开。 “找上官禹,咱们以信号弹为信。” 梅书青又道,“今天城里这么多人,上官禹如果遇到危险,应该也还在城内。” 卫明凤叹了口气,喃喃道:“臭小子,现在知道着急了。” 不过她还是迅速地去做事情了。 一时间,整个城内都变得人心惶惶的,城里的官兵全都出动,更是引起了百姓的关注,纷纷议论道:“发生什么事了,连知府大人都惊动了。” “好像是李宅出事了,听说那位夫人到处派人在打听一个姑娘的下落,如果提供的线索的人还有奖励呢。” “他们在找一个衣着打扮都很富贵精致的姑娘,你如果有线索也可以去告诉那位夫人,有重赏。” 顿时,大家都感觉眼前一亮,纷纷跑去找卫明凤提供线索了。 正文 第1472章 被卖了 第1472章 被卖了 这边,当上官禹醒来过后,发现自己被人捆住了双手双腿,嘴里还塞了一团布被关在一间柴房里,顿时,她就知道自己遇上危险了。 她记得出事之前,她明明只是想在街上走一走,并没有走远,是怎么会被人捉走的? 上官禹原本是想哭的,但是一想到卫明凤告诉她的那些话,“她不适合嫁给梅书青,因为梅书青将来会是梅家军的将领,梅家军要永远守着边塞,边塞很苦,她若留在边塞,不会有郡主公主的待遇……” 她从来没有想得这么长远,只是很喜欢他,就奋不顾身地追来了…… 此时,只见她努力地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暗暗发誓,给自己打气:“上官禹不许哭,也别怕,一定会有人来救你的。” 这时,只见一个身着妖艳的妇人突然推门进来,冷嘲着:“哟,醒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 妇人又捏了捏她的小脸,表示很满意,直接夸奖道:“这次找的货一定能卖个大价钱,哎呀,可算是要发一笔横财了,哈哈。” 她内心说不出的高兴。 跟着进来的其中一个男人讨好似的道:“秋老板,这次的货色准没错了吧,银子呢就……” “急什么? 光是脸蛋长得好有什么用,想要卖大价钱,还得验一验她身子是不是完璧,若是被人破了身就不值钱了。” 秋老板阴沉沉地道。 另一个男人就着急了:“没有梳妇人发髻,证明她还未成亲,秋老板……你不能这样啊,你要这样说,我们就不卖了,反正哥几个也没娶媳妇。” 男人边说,还边去抢上官禹,想要马上带她走,“我还有几个兄弟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男人也学聪明了,知道找人放哨,免得被人黑吃黑。 秋老板见状,顿时就急了,连忙道:“我又没说不给钱,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自然是信你们的。”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直接道:“五千两,一分不能少。” 他知道秋老板把这种顶级的货色买去至少挣上万两,而且是黄金,不过也只有秋老板有路子。 他们普通人是接触不到的。 秋老板顿时就拉长了脸,冷声道:“你们当她是金子做的呢,做梦吧,就算是公主也不值这个价。” 上官禹听到这里,已经吓得全身发抖了,先前她替自己做的思想工作,全都没有用了,眼泪刷刷地往下流,朝着他们摇头晃脑的。 秋老板见状,“别吵别闹,姐姐是很好讲话的,否则……” 秋老板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她从身上取出两根宛如头发丝般的细针朝着上官禹的背上刺去,顿时,疼得上官禹哇哇大哭。 上官禹虽然生在皇家,但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也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些皇族后宫的下流手段,在宫里被扎针,是再普通寻常的事了,但她却没见过。 秋老板为了让她安静,还不止扎了上官禹两针,顿时,疼得上官禹也老实了。 正文 第1473章 遇上大贼人了 第1473章 遇上大贼人了 此时,她知道只有表现得老实才不会受更多的折磨,因为从他们的对话中,上官禹也听出了他们不是一般的人贩子。 这个自称“秋老板”的女人就是他们的头头,并且他们是要把她卖到某个地方挣大钱。 曾经她从京都逃出来时,一路上也听了许多这样的事,没想到今天被她给遇上了。 当时她还很诧异,皇帝舅舅治理下的北朝一直都是国泰民安,在京都时,那些歹人是万万不敢做这种事的,上官禹也是出来了之后才知道世道有多乱,为此她也吃了不少苦。 这时,秋老板见她突然安静下来,料定她一定是因为怕了,这才扯出她嘴里的布团,“老实点,再乱喊乱叫,老娘还有更厉害的手段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凡是落到老娘手上的姑娘,就没有不听话的。” 上官禹乖乖地点头,旋即,秋老板又是仔细地打量她,又上下其手朝上官禹的身上乱摸乱抓了好一阵,暗道:“脸蛋这么水灵,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娇小姐,这次她真是捡到宝贝了,真的要是发财了。” 紧接着,秋老板眉毛一挑,眼中闪出一丝阴冷,拉着两个男人到旁边说悄悄话去了。 他们在商量尽快把上官禹带走。 上官禹见秋老板眼珠子转得厉害,又见绑架她的那两个男人也各自存了心思。 原本吓得瑟瑟发抖,但一想到梅书青说过的话,她突然安静了下来。 梅书青曾经对她说过,“出了京都,她郡主的身份并不能保护她,如果在外族人面前暴露郡主的身份,有可能还会给她惹来更大的麻烦。” 事实也如此,边塞胡人族的公主知道她的存在后,还向她发起了挑战,比武射箭骑马打马球,她一样不会,还被她们嘲笑。 上官禹偷偷看向几个绑匪,突然想到一个拖延时间的办法,因为她从小不缺钱花,五千两对她来说也只是个数字罢了。 于是,只听她急切地对着绑匪道:“大娘,你们放了我吧,我家里有钱,你们放了我,我让我娘给你们五万两。” “我爹我娘可疼我了,我家里真的有钱,你们放了我,送我回家,我爹娘一定不止给你们五万两……”她怕自己把钱说少了,又补充道。 顿时,那两个男人一听这么多钱,眼睛里就开始发光发热,嘴巴张得圆圆的合不拢来…… 这么多钱,他们几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刚才他们已经和秋老板谈妥了,她给他们两千两,货就算出手了。 况且这已经是他们能谈得最好的价钱了。 刚才说的五千两也只是他们和秋老板谈价的一个手段,秋老板挺奸细的 因为以往他们就是这么操作的,没想到这个姑娘一开口就是五万两。 秋老板自己也惊呆了,她又看了看上官禹身上的衣服料子,是最上层的绸缎,还有她发髻上斜着的步摇和戴的耳坠,还镶嵌着玉石,一看就价值不菲,不过她没准备和两个男人说这些,知道他们是山野之人,不懂这些。 现在却被小姑娘自己说破了,顿时,就把秋老板给气得想一刀宰了她。 秋老板也不是个笨蛋,手段也厉害。 威胁恐吓等手段她也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 正文 第1474章 大团伙 第1474章 大团伙 其实也不怪上官禹自己穿得这么张扬,卫明凤是个女儿奴,自己没有女儿,遇到上官禹,自然紧着最好的给她穿。 上官禹见几人都不说话,又道:“我和我娘是来宇文府吃喜酒的,你们把我掳走了,我娘现在一定四处寻我,你们送我回去,我一定不说是你们掳走我的,我就说是我迷路了。” 上官禹说完后,男人明显是心动了,其中一人道:“白白得五万两,就算我们五个人平分,每人也有一万两,这可是天价,如果我们要十万两,每人就是两万两……” “就算把她卖进窑子里,也卖不了这么多钱啊。” 另一个人眼睛里都是钱,觉得赖二说得有道理。 秋老板不想和这帮人贩子分钱,答应给他们两千两也是因为这姑娘身上有料,发育得挺好,脸蛋也漂亮,如果卖往西域就更值钱了。 于是,秋老板目光一转,顿时心里就有了计较,冷声道:“老娘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钱,赖二,你们别被她忽悠了,我看这姑娘就不老实,你们真的相信了她的话,转过身,她就带着官府的人来捉你们了。” “你们赶紧去领钱,下次有好货色,咱们再合作。” 做完这单,秋老板是准备收手了,她可不想和官府打交道。 上官禹见他们摇摆不定,心里开始慌乱起来,不知道怎么办了? 突然,她想到李芸儿给她防身的药还在衣服荷包里,如果能想办法把他们迷晕,她就能逃出去了。 这时,上官禹见赖二等人要走,突然厉声道:“你没见过,那是因为你没见识。” 她已经看出真正危险的人其实是这个老女人。 “本小姐从来不说假话。” 她又傲气道。 “你们放了我,我真的会给你们钱的,你们不相信可以拿我的步摇和耳坠去,一定不止两千两银子能买到的……” 上官禹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族气息让秋老板也为之一震…… 想当初在京都时,谁见了上官禹不是毕恭毕敬,虽然她后来知道了,他们都是虚情假意的刻意奉承她,实则在背地里诅咒她,讽刺她的人大有人在。 但上官禹的气势是做不了假的。 赖二已经动心了,两千两跟五万两比,自然是五万两更诱人。 顿时,赖二就停下了脚步,道:“秋老板,你只给两千两是不是有点少,我们几个人是冒着生命危险把人给带来的。” “光她身上的首饰就已经很值钱了,你再把她转手卖出去,不是更是赚得盆满体钵。” “这样一来,我们不如干票大的,直接叫她家人拿赎金来接人,钱我们自己分,问问她,家在哪里?” “你们别听她胡说。” 顷刻间,秋老板冷着脸道。 顿时,只见从暗处走出来几个拿刀的人,站在秋老板的身前保护着她。 上官禹也吓傻了,此时,她不知道她遇上的是江湖上专门贩卖姑娘为生的黑蝴蝶团伙,他们四处作案,曾经也消停了一段时间,估计又没有钱用了。 更巧的是梅书青曾经还追捕过她们。 正文 第1475章 被堵住了 第1475章 被堵住了 只听秋老板怒道:“先把人带走。” 既然人已经到手,他们就不管此人是何身份,是有钱还是无钱,送到西域,转手就是大把的银子。 旋即她又朝着赖二两人道:“不要贪心,否则下一单生意就没这么顺利了。” 秋老板的语气也带着威胁的口吻。 瞬间,赖二两人也傻眼了,因为他们手中的大刀正对准了他俩的重要部位。 赖二吓得吞了吞口水,又战战兢兢地道:“秋老板,你承诺给我们的两千两银子……什么时候……” 与银子相比,当然是命更重要。 秋老板也不担心他们会出卖她,因为赖二等人长期干这种买卖人口的事,他们得了银子自然会闭紧嘴巴,两头得利的事,傻子才不干。 只见秋老板下颚骨一抬,瞥了一眼出现的人,示意他们把钱给赖二。 行有行规,这一点秋老板还是懂的。 赖二得了钱,掂量了一下,心里虽然极不服气,但一想到怀中的银子自然美滋滋地走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外面已经变天了,今天掳劫回来的人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与此同时,全城官兵正在搜寻着上官禹的下落,因为城门封锁,根据官兵的报告,又没有可疑的人出城,梅书青判断人一定还在城内。 这时,夜色越来越深沉,赖二等人笑眯眯地从深巷里出来就被人给堵住了去路。 顿时,赖二等人顺着火光看去,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就是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 赖二惊道:“你们是什么人? 敢挡老子的路。” 梅书青也懒得和他们废话,直接问道:“今天你们是不是掳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长得挺水灵的,大眼睛,粉色的衣裙……” 赖二一听,顿时就愣了一下,这不就是他们的财神爷吗?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否认道:“什么姑娘,我们几个今天一直在赌钱。” 其余的人也附和道:“我们一直在赌钱。” 其实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如果有人问起这么多钱的来源,他们就统一口径,是赌钱赢的。 梅书青一听,冷笑道:“你们赌钱为什么要与我报备。” 顿时,几人又是一愣,其中一个人道:“说得有道理啊,我们为什么要和一个拦住我们去路的陌生人说我们去赌钱。” “除非心里有鬼。” 梅书青又阴沉沉的道。 猛然,赖二等人又齐刷刷地看向梅书青…… 梅书青也不想和他们玩捉迷藏,冷声道:“搜。” 瞬间,梅书青的人就从赖二几人身上搜出五袋银子,梅书青道:“一个袋子四百两,总共是二千两,哪里来的。” “赌……” 赖二还没有把话说完,他的脖子上已经被挂了一柄利剑,梅书青又问道:“你们有没有掳走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赖二感觉脖子上有一丝痛感传来,好像冒出了血珠子,他知道刀口再深一分,他的脖子可能就断了。 吓得他瞬间尿了裤子,连忙道:“有,有……她被秋老板带走了。” 正文 第1476章 有很多女孩子 第1476章 有很多女孩子 另一边,秋老板带着上官禹出了门,就从另一个狭窄的巷道走了。 到了目的地,上官禹才看到这里关了很多女孩子,年龄有大有小,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的,半点声音都没有。 上官禹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吓得她双腿发抖。 她们全都被捆住了双手双脚,也不敢出声,很明显,他们是被打得害怕了。 秋老板把上官禹推给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冷声道:“看好了,这个最值钱,马上出货,连夜启程。” 胡子男看着上官禹两眼放光,色眯眯的道:“这种上等货是从哪里找的,啧啧,瞧这脸蛋,真是水嫩得很。” 另一个看着粗犷的男人接话道:“北朝的娘们就是漂亮,养得就是精细,怪不得那帮爷都喜欢,害得老子也心痒痒的。” 上官禹只觉得胡子男和这个梳了两条辫子的男人满脸都是恶心的蛤蜊,此时她感觉更害怕了,难道这些人不是北朝人? 秋老板一把打下辫子男的手,冷声道:“都老实点,等卖了好价钱,我们有大把的银子,你们还怕找不到女人吗?” 胡子男和辫子男顿时觉得没意思,“这么漂亮的女人!给我们玩玩,反正那帮人喝醉了酒也分不清是不是被动过,秋娘,我保证不伤到她的脸。” “不行,尽快走,这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得尽快带走,万一她家的人报官就麻烦了。” 上官禹吓得眼泪直流,她没想到这伙人这么可怕,她手里的迷药不知道能不能迷倒他们,看样子很困难了。 这时,有一个打探消息的人跑了进来,急声道:“秋老大,不好了,不好了,城门被官府的人戒严了。” 秋娘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每一次都是晚上出城,多拿点银子也就出去了。” “今天下午开始每道城门的官兵都增加了,我以为到了晚上城门的士兵会变少,没想到了晚上官兵越来越多……” 胡子男也接话道:“打听清楚没有,什么事?” 放哨的男人道:“好像在找一个姑娘,是贵妇人家的小姐丢了。” 秋娘一把扯过上官禹,把她拽到男人面前,“是不是在找她。” 男子看了好几眼,才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不记得了。” “废物。” 秋娘一把推开他,又道:“今晚先不走了,把她们好生看管起来,必要时……”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如果真的是官府在查,她也不敢保证被捉住会有怎么的下场。 “没这个必要吧。” 胡子男自然舍不得这些姑娘。 秋娘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她深深地看了上官禹一眼,问道:“你娘叫什么名了,你娘是哪里的贵妇人。” “我家也是做生意的……我们是从边塞来吃喜酒的,我干姐姐嫁的人就是宇文府的嫡孙。” 上官禹只敢这样说。 秋娘听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官家小姐就成:“可能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再等等,等风声过后再离开。” 此时,她不知道危险正在悄悄地靠近。 正文 第1477章 牵扯大案 第1477章 牵扯大案 梅书青带着人快速窜进了巷子里,赖二被强行带来引路,可是到了他们的接头地点,却发现人全都不见了。 梅书青一脚踹在赖二身上:“怎么回事?” “明明在的……”赖二委屈又道:“秋老板很谨慎,“交货”时没有固定的地点,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货物”要卖到哪里我们也不清楚,他们应该是有“销路”,不然她也不会主动联系我们,让我们四处寻合适的“货物”。” “今天这个“货物”很值钱,一定是被她送走了。” 另一个男人接口道:“我们只是做买卖,没有杀人。” 梅书青听到他们口中一口一个“货物”、“销路”,顿时,火冒三丈,气得抡起拳头又狠狠地朝他的脸揍去,“你们干这些买卖人口的生意,是把她们都当货物当牲口卖了,你们以为你们没有杀人就能逃脱你们罪责吗? 被卖的全是姑娘,梅书青已经想象出这些人的背后是怎样的恶魔在操控着这一切。 赖二被揍,只感觉痛不欲生,这些都是他们的接头暗号,他也只是顺口说的。 梅书青四处检查了一遍之后,才发现端倪,这和他五年前追查的一宗失踪案有些相似,当时的塔塔城主为案件伤神,故而求助到将军府,后来对方损失惨重,逃脱的人从此隐匿。 最后虽然发现了失踪的女子,但还是被人灭了口。 梅书青暗暗地握紧了拳头,上官禹是他们花二千两银子买的,听赖二的描述,秋老板应该不会轻易要她性命。 能花这么多钱,不知这位“秋老板”是何目的。 这边的官府其实已经接到好几起报案,因为只是失踪,并没有发生命案,所以影响不是很大,他查了所有的秦楼楚馆,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直觉让他更谨慎了,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失踪案。 这时一个卫兵紧急赶来,禀告道:“少将军,发现往南有一处寺庙外面有可疑的人巡逻,我怕打草惊蛇,所以末将没有靠近。” “这么晚了寺庙外还有人值守,的确很奇怪。” “你们带人包抄,速战速决,不要惊动到里面的人,我怕他们会狗急跳墙。” 他怕五年前塔塔城的案件是同一伙人做的,那帮人心狠手辣,手段残忍。 梅书青吩咐完,就先行施展着轻功翻过墙头朝寺庙疾驰而去。 — 同时,上官禹和几个姑娘被关进了一间黑漆漆的厢房里,伸手不见五指。 “喂,你们都是被他们买来的吗?” 上官禹朝着几个姑娘问道。 他们没一个人敢出声,实在是怕了,又听上官禹问道:“你们也被扎针了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她觉得奇怪又道:“你们都是哑巴吗? 都不会说话吗?” “看样子他们不会这么急着把我们转移地方,这样我们就有救了。” 上官禹又喃喃自语。 “你别傻了,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我们没有活路了。” 突然有一个姑娘开口。 “你们的家人知道你们失踪,不会来找你们吗?” 上官禹问。 正文 第1478章 有我在 第1478章 有我在 “我已经被他们捉来一个月了,家里人大概都以为我死了吧,就算我们被人救了送回家,我爹我娘也一定会嫌弃我的,以为我不干净了,他们也会打死我的。” 那姑娘又答。 上官禹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狠心的爹娘,她失踪了,她的家里人一定是很担心她的。 除了他,他应该不会担心她吧! 一想到梅书青,上官禹的眼角就有泪珠,现在她反而安慰那位姑娘,道:“放心吧,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你们的家人也一定在等着你们回家,相信我,他们一定舍不得你的……”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胡子男和辫子男悄悄地推开房门。 辫子男醉醺醺地道:“里面关着这么多女人,秋娘却不让我们动,真的就这么杀了,岂不可惜……” “秋娘那老娘们碍眼烦人得很,仗着有老大撑腰,就不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今天我还真不听她的,看她能拿我怎么样?” 胡子男也喝了酒,但胆子比较小,道:“可是,秋娘说这姑娘有大作用,能挣大钱,动不得,听说是送给尉迟大王的礼物。” “他们想讨尉迟大王的欢心,给大王祝寿,到头来升官发财的人是他们,我们反而什么都捞不到,先睡了他的女人,才能平复老子心头的火气。” 辫子男固执道,此时他满是精虫上脑。 紧随其后,有一道黑影似幽灵一般飘了过来,来人正是梅书青,他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寺庙,正静静地在窗外听着两人的议论,这才知道原来是西域人在北朝兴风作浪。 原来他们掳劫北朝的姑娘是为了给西域王祝寿,真是太可恶了。 此时,辫子男一眼就瞄准了上官禹,猛地就想扑上去,“小美人……” 上官禹吓得尖叫起来:“滚开,你们滚开,书青哥哥,救我……” 但她的手和脚被绳子绑着,怎么也挣脱不开,拼尽全力才喊出梅书青的名字。 几乎在眨眼之间,正当辫子男要靠近上官禹的那一瞬间,梅书青的身影犹如闪电一般疾驰而来,辫子男被踢飞了出去,又重重地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这一系列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 上官禹吓得瑟瑟发抖,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当她看见梅书青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手上和脚上都被绳子磨破了。 “书青哥哥,你来救我了吗?” 上官禹喃喃地问道。 梅书青还从来没有见上官禹流这么多眼泪过,就算上次在边塞突然看见她,她有委屈,但也是隐忍的,羞涩的。 这一次完全不同,上官禹像是拼尽了全力要把这辈子的泪水都流干,委屈到了极点。 梅书青见她全身被绑着绳子,衣裙也是脏得很,头发上的步摇也不见了,她最爱美了,梅书青记得,天还蒙蒙亮时,她特地打扮得很精致跑到他面前,可是他只瞟了一眼就走了。 顿时,梅书青的心就软了下来,原本他想数落她两句的,最终也变成了安慰:“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正文 第1479章 受伤 第1479章 受伤 上官禹只知道哭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直到梅书青给她解开绳子,瞬间,她才像只八爪鱼一样猛地扑到梅书青的怀里,“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呜呜呜……” 梅书青瞬间愣住,“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你不是挺有能耐的……”,瞬间他这几个字硬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他只觉得上官禹身上有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同时,满脸胡子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拔出腰间的匕首就朝着梅书青刺了过去。 上官禹目光惊恐,她的身子还挂在他的身上。 顷刻间,她只感觉整个脑子都懵了,她想也没想后果会如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仅凭第一反应,就把梅书青推到了一边,再徒手去挡匕首。 这时,胡子男手中的匕首瞬间刺穿了上官禹的右手臂,顷刻间,血流不止。 等梅书青反应过来时,事情已经发生了,胡子男见刺偏了,顿时气极,再次朝梅书青袭击去,梅书青一跃而起,速度也是快得惊人,又一脚就把胡子男手中的匕首踢飞。 因为留着他们还有话要问,他才没将匕首刺入他们的心脏。 此时,上官禹喃喃道:“书青哥哥,你没事就好了……” 突然,她因为流血和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只见梅书青的眉头紧皱,满目的焦急,紧接着他手脚麻利的撕了自己长袍替她止住了鲜血。 又一把将上官禹打横抱起:“上官禹,你醒醒,不要睡,我带你去找大夫。” 刚才,他简单地检查了她的伤处,匕首刺进肉里,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但此时,他却不希望上官禹出半点事。 胡子男和辫子男被踢飞,见梅书青孤立无援,还想要挣扎一下。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大群士兵冲了进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卫兵见到处都是血,焦急道:“少将军,外面的人全部抓捕,郡主她怎么了,怎么地上全是血?” “这些应该就是失踪的姑娘。” 梅书青冰冷的视线射向两人,冷声道:“把这两个西域人收押,严审。” 之后,梅书青抱着上官禹就急速离开了。 …… 李芸儿和宇文靖连夜赶来,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却遇上这事。 李芸儿看着脸色苍白的上官禹,喃喃道:“好在你平安被救了出来,不然我的罪过就真的大了。” 宇文靖站在一边,疑惑道:“关你什么事?” 李芸儿极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其实当初上官禹逃出京都,我也出了点力,护送她的商队是我找的。” “不过,钱是她自己出的,她是郡主,她有钱……” 梅书青突然看了过来,沉声道:“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千金小姐,你让她一个人从京都逃到边塞,如果今天她没有被救,或者发生点什么事,你也是杀人凶手。” 梅书青一想到那两个西域人准备对她图谋不轨,心里一急,话就说得重了些。 宇文靖见他敢教训自己的媳妇,当即就不乐意了,“她若出事,你梅少将军才是罪魁祸首,你不要忘记了,她是为了你才追到边塞去的,你不喜欢人家就和人家讲清楚,为什么非得把人吊着。” 正文 第1480章 以身体为先 第1480章 以身体为先 梅书青顿时就没了脾气,整个人都变得失魂落魄的,也不和宇文靖吵架拌嘴了,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不知所措。 卫明凤刚好进来,见此情况,暗道:“她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就是不会哄女孩子欢心,再这样下去,迟早打光棍。” 紧接着,她又连忙拉住李芸儿悄声道:“我做了宵夜,看看干娘的手艺进步了没有。” “他怎么办? 也忙了一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李芸儿指着梅书青。 “皮糙肉厚的,饿不死,别管他,让他自己静一静,想一想,人家姑娘是为他受伤的,该他照顾,这样我才好和铭钰公主有个交代。” 卫明凤半点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反倒是见上官禹伤得这么重,也是忙里忙外,现在才休息一会儿。 李芸儿顿时觉得满是尴尬,她第一次见护短不护亲生儿子,反而护一个外人,如果上官禹真的能嫁给梅书青,应该很幸福吧。 旋即,卫明凤又直言不讳道:“唉,原本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谁料被这事给耽误了,你们快吃点东西就回去吧。” 李芸儿瞟了宇文靖一眼,脸已经开始红了,顿时想起她和宇文靖上次在李宅里其实已经…… 宇文靖突然拉住李芸儿的手,有些迫不及待地道:“干娘说的是,既然郡主已经没事了,我们夫妻就回去了。” “我可把我女儿交给你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卫明凤看了宇文靖一眼,“当然了,凡事都不要太过性急,一切以身体为先。” 宇文靖明显感觉到了一丝震慑感,仿佛在说李芸儿也是有娘家人撑腰的。 不过,梅夫人把他当什么人了,他知道适可而止的。 谁能想到,宇文靖不但没有适可而止,还和李芸儿一起造人成瘾,好吧,这些都是后话了。 只等李芸儿和宇文靖出去后,片刻,卫明凤又叫人送了些白米粥进来。 梅书青嫌弃地看了一眼,他娘明知道他不喜欢喝粥,这是什么意思? 旋即,他又看了看床上的上官禹,暗忖着:“难道是替你准备的? 你面子还真大,敢让厨艺很烂的小凤儿熬粥给你喝。” 此时,厢房里沉静的半丝声音都没有,微弱的烛光照射在她苍白的脸上,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梅书青突然坐到了床边,鬼使神差地用手指去触碰她的脸,他惊道:“怎么是冰凉的,你很冷吗?” 这时,他才看到上官禹的被子没有盖好,手和脚都露在外面。 梅书青原本想喊丫鬟过来帮忙,但他又鬼使神差地摸了一下她,发现她的身上不是很凉,反而有些微微的发热。 现在也还只是初秋,就算夜晚和白天的温差较大,也不会一些地方凉,一些地方热。 但现在太晚了,所有人都很疲倦了,李芸儿说过,可能是她太累了,太害怕了,所以才睡得比较沉,只要好好养伤,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于是,梅书青出于担心,就主动的替上官禹盖被子,可是上官禹此时只穿了一件肚兜和里裤,他扯动被子的瞬间不小心看到了她的胸部以上的部位,甚至还看到了她若隐若现的腰身。 瞬间,梅书青惊慌的手一抖,力道就重了一些,上官禹的胳膊缠着纱布,被他不小心扯动了一下。 正文 第1481章 十指相扣的误会 第1481章 十指相扣的误会 上官禹发出“吡”的一声,他弄疼她了。 就在这个时候,梅书青仿佛听到了上官禹的声音,这才看到她的眉头动了动,仿佛很难受的样子。 “上官禹,你哪里痛?” 梅书青也顾不得脸红了,连忙去摸她的额头,好像有细汗,又有些发热了,怎么办?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照顾自己和士兵,他都没问题,可是她是一个女人。 只听他又道:“怎么一会儿冰,一会儿热,你哪里不舒服你倒是说话啊,急死人了。” 他知道上官禹是发烧了。 此刻,她可能是感觉有些热,被子又被踢开了,这下完完全全的露出了她的整个身体。 细长的腿,光洁如玉的肌肤,另一只臂膀也裸露了出来,还有她穿了一件粉色的肚兜…… 梅书青又拿她没有办法了,连忙转过身去,“上官禹,你醒了没有? 醒了就把被子盖上。” 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等来上官禹的回应。 此时,上官禹只感觉到热,伤口处也传来丝丝痛感,她轻声地咽了一声,好像很渴,喉咙里也很难受,眼角也流出了泪水。 梅书青又等了半天,她还是没有动静,这才又闭着眼睛准备替她盖好被子,至少摭一摭啊。 谁料,他慌乱地摸了半天,才发现被子被上官禹压在身下了。 他无奈只得打开眼皮,想要快速地替她盖好被子,再叫人进来帮忙。 但这一切都是空想,因为上官禹的手臂被她乱动又开始渗血了,甚至整个背部都露了出来,光洁如玉,让人浮想联翩。 梅书青都看呆了,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没想到上官禹看着小小的,瘦瘦的,身无二两肉的感觉,实际上,她已经长大成一个完美的妙龄女子,是可以嫁人了的。 于是,整夜,梅书青都在盖被子和她踢被子之间周旋。 她踢被子,他就替她盖被子。 她口渴,他就一点一点地喂她水喝。 她喊热,他还学着他娘教给他的降温方法替她降温,一直到天边大亮,上官禹沉沉地睡去,梅书青才困得靠在床边睡着了。 翌日,天大亮,上官禹微微转醒,她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梅书青的头正靠在她的枕头上,并且还和她十指相扣。 梅书青为了不让她乱动伤到受伤的手臂才牵着她手的,很明显,此时被上官禹误会了。 原本他想找条绳子绑着她的,但是看到她的手腕上的红痕,皮子都被磨破了,最后,他才亲自牵住了她的手,奇怪的是,他牵着她,她就真的不乱动了。 上官禹也舍不得放开,此时,梅书青离她这么近,她高兴得忘记了自己的伤口。 于是,上官禹胆子又大了起来,上次梅书青喝醉了酒,她就亲了他,她还记得他的唇瓣软软的,上次太害羞,她也只是蜻蜓点水般碰了碰。 上官禹舔了舔唇瓣,近在咫尺的俊颜,不亲白不亲,况且梅书青真的像天神一样出现救了她,这一次说什么,她都要以身相许才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了。 正文 第1482章 你们继续 第1482章 你们继续 直到上官禹的唇瓣覆盖上他的唇瓣,梅书青都没有醒来。 相反的,迷迷糊糊中,他还变被动为主动,加深加长了这个吻…… 不知不觉的,梅书青就更过份了,突然翻身就将上官禹压在了身下,上官禹吓得睁大了眼睛,心脏跳得“嘭嘭”作响,“老天爷,发生什么事了?” 卫明凤推门进来时,就见到这样一幅情景,顿时吓得她手中的盘子和碟子差点摔落在地上,要不是她学过武功,可能真的会掉。 不过,她开门时发出的咯吱声还是吵醒了梅书青。 瞬间,梅书青突然睁开眼睛,震惊得差点撞墙,他在做什么? 眼前的上官禹睁着大大的眼睛,正目瞪口呆的盯着他,他们的距离还么近,上官禹还光着身子,就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肚兜。 卫明凤尴尬地朝他们笑了笑:“你们继续。” 就退了出来。 梅书青从上官禹身上跳了起来,“你给我下药了?” 卫明凤在隔着门听着,狠狠地骂了她儿子一句:“渣男。” 人家姑娘的名誉都被你给毁了,怎么能这样问呢? 上官禹连忙否认:“我没有。” 以前这么想过,但一直没机会和决心,后一句话她不敢说出来。 只听梅书青又结结巴巴地道:“我做梦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太累了,倒床就睡着了。” 卫明凤又骂了一句:“做春梦,还把人家姑娘当床了,真是渣得没边了,她是怎么教出这种儿子的,真是丢脸丢到国外了。” 不过,人家姑娘完全不在意,瞬间变小迷妹,害羞的摇了摇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意,所以我不介意。” 卫明凤又暗道:“按照正常的宫斗剧本,上官禹就应该掉两滴眼泪,然后害羞,再引起男人的保护欲和愧疚感,迫于压力,男人不想娶也得娶,马上这婚事就成了呀,没有感情就慢慢培养嘛。” “明显,上官禹遇上宫斗剧马上就会死翘翘,这姑娘太直了,“不介意”三个字是随便能说出来的吗?” 梅书青也愣愣的,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一个女人愿意失身自己,他还真没有遇到过,也是头一次遇见。 甚至让他怀疑上官禹真的是在京都贵族圈里长大的女孩子吗? 接下来的时间,上官禹右手受伤,吃饭穿衣都不方便,梅书青处理完了秋娘等人事,就早早的回来照顾她了,毕竟上官禹受伤也是因为他。 梅书青心里是有愧疚的。 卫明凤也不想管他们俩了,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很快她就要喝儿媳妇茶了。 上官禹出嫁的那一天,京都也是万人空巷,南宫铭钰舍不得女儿嫁人,差点哭晕,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女儿的良人会是卫明凤的儿子,当然这些都后话了。 这边,梅书青审问了秋娘等人,也已经审问出他们到北朝掳劫姑娘的目的。 黑蝴蝶不是秋娘的名号,而是西域一个男人的代号,早些年以人口买卖为生,后来招揽了大批人与之为伍挣钱。 后来,西域王过大寿,黑蝴蝶想要讨好西域王,便想出了再次出山掳劫北朝长得漂亮的姑娘送给西域王。 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掳劫北朝女子入西域,这应该也是西域大王默许的,这就引起了国与国之间的矛盾,变成了西域与北朝战争的导火线。 梅书青挂帅带领梅家军,南宫元熠又再次挂主帅指挥作战,强强联合,北朝自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正文 第1483章 喝酒不醉人 第1483章 喝酒不醉人 北朝与西域的战事并没有维持太久,西域国便战败了。 最终结果是西域大王暴毙宫中,新王即位带领着西域百姓归降北朝。 北朝又多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让西域新王下令将“黑蝴蝶”行千刀万剐之刑,用他的头颅来祭拜他们杀害女子的亡灵。 其团伙自然全部处以极刑,总算摘除了一大毒瘤。 不过,在北朝收服西域之后,梅家军又一次让各国震惊了。 他们纷纷惊叹北朝不仅有南王殿下的龙虎军坐镇,还有梅家军,不管哪国想要生出些坏心思都得掂量一下是否有灭国的危险。 至于苏家军,自从苏老将军过逝,苏家又没有得力的人接手苏家军,楠帝也有自己的考量,不想苏氏一族手握重权,给太子惹来麻烦。 于是,这一支军队逐渐被分流,汇入北朝其他军营。 同时,胡人族的大王想让梅书青当女婿这事也有蹊跷。 他们查出胡人族大王企图扩大国土的野心,其实他也是看中了强悍的梅家军,想要拉拢梅家军。 南王和梅云峰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是胡人族大王醉翁之意不在酒。 胡人王不会因为他们的公主嫁不成就找北朝开战,他们胡人的公主并不只一位,也没那么重要。 胡王也想过和西域合谋两面夹击北朝,最后权衡利弊之后,与西域合谋等于是与虎谋皮。 不过,胡人族公主要死要活的上赶着要嫁梅书青,最终也被北朝皇帝的一旨赐婚诏书给打焉气了。 于是,胡人族大王的如意算盘也落空了,顿时,胡人族大王也老实了,他知道想要撼动北朝,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守着他们的一亩三分地才是明智之举。 …… 又说这几年,安西玥一直很忙碌,在京都和南疆之间两头跑,经过几年的努力,总算是真正的打通了北朝与南疆的互通的道路。 但南宫元熠被战事缠身,夫妻两人分别都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没有独处的机会。 就算在家里时,家里的两个宝贝随时随地都能从夹缝中冒出来打扰两人的好事。 这夜南宫元熠提前做好了准备,小世子和小郡主也提前送到豫王府,自从小十和元宝成婚以后,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家,除了王府的丫鬟和侍卫,南王府几乎没有人了。 安西玥被丫鬟引到登高楼,丫鬟便退下了,登高楼现在重新修建了,里面准备了临时休息的寝室。 只见桌子上摆了点小菜和一个酒壶,还有两个琉璃夜光杯。 南宫元熠唇角勾起迷人的浅笑,见她到来连忙殷勤地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玥儿,今晚为夫为你准备了惊喜。” 安西玥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你又想搞什么新花样,我的两个小宝贝又被你送到哪里去了。” 南宫元熠也不回答她的话,只往杯子里倒酒,“母妃想他们了,去住一晚就回来。 诺,偿偿这酒,喝了不会醉人。” 正文 第1484章 一起看烟火 第1484章 一起看烟火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喝酒,一喝酒准出事,夫君,你是不是想要对我图谋不轨。” “果子酒,不醉人,趁两个小家伙不在家,咱们努力一点,为夫的盛世美颜只供夫人欣赏。” “不要脸。” 南宫元熠唇角眉梢的笑容能让安西玥瞬间沉沦,安西玥被他磁性魅惑的声音惹得心痒痒的,“你不怕翎儿和颖儿又突然冒出来,咱们当父母的要在他们面前树立好形象。” 他也懒得听她唠叨,她是他的妻,行正常的夫妻之事不是理所当然吗? 除了有一次,南宫颖当时也只有一岁多,当他们正在奋勇努力时,床头突然冒出一个小人头,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南宫颖才一岁多点点,也不知道是怎么爬到他们床上的,当时把安西玥给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自从那次以后,两人就收敛了许多,可是孩子越大,越往他们的床上跑。 南宫元熠的笑容更深了,他就不信勾引不住她。 突然,他拉住了想要逃跑的安西玥,“玥儿,你逃什么? 又不是没做过。” 安西玥白净的脸越发红了,“可是这里是登高楼……阿熠,你为什么每次都引诱我,明知道我对你招架不住……” 她还没把话说完,南宫元熠欺身上前,深情地吻了上去,他不是浅尝即止,而是由浅到深,吻得她差点缺氧。 旋即,南宫元熠将安西玥打横抱起,准备往里面的寝室而去,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嘭”一声巨响,顷刻间,满天都是绚丽的烟火接二连三的响起…… 而此时,两人的情欲都很深。 安西玥以为这就是南宫元熠送给她的惊喜,还挂在他的身上不肯下来,衣衫也是松松垮垮的,瘫软成一团。 南宫元熠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捣乱的人又回来了。 “爹,娘,烟花漂亮吗? 这是哥哥给我买的,我自己都没舍得放,连忙赶回来放给你们看,我们是一家人,一起欣赏。” 南宫颖仰着小脑袋,眨巴着如水晶般明显的眼睛盯着她爹娘,毫无自觉性,她又一次打扰了她爹的好事。 南宫翎也长了一张萌得能融化人心的脸,仰着头道:”爹,您下次送我们走时,把我们送远一点,从豫王府到南王府,我们闭着眼睛都能走回来,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还有,您和我娘能不能关上门,害不害臊,跟着爹您这样的品行,如果不是翎儿够坚定,都被您带坏了。” 南宫翎直接又道。 “芸姨家的小丫头追着要嫁给我,我真的很伤脑筋,我还不满五岁。” 南宫元熠欲哭无泪,都怪他以前嘴巴太毒,才养了一个能说会道的儿子。 “带着妹妹去睡吧,爹和你娘还有要事相商。” 南宫元熠镇定自若地道,“下次送你去南疆……” 安西玥狠狠的掐了南宫元熠一把,现在什么兴趣都没有了,咱们一家四口一起看烟火。 “爹,是进入龙虎军吗?” 南宫翎两眼放光,“我要去找舅舅,和他一起练武功。” 正文 第1485章 最好的娘 第1485章 最好的娘 南宫颖则屁颠屁颠地爬上了楼,挤在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的中间:“爹,你不能只抱娘,颖儿也要爹抱,我们一起睡。” 之后,南宫元熠只得把女儿抱在怀里哄,无奈地看了一眼安西玥。 安西玥见他的狼狈样,则呵呵地笑了起来。 南宫元熠也是拿女儿没有办法,她出生时本就九死一生,差点发生意外。 所以他的女人,他要宠,他的女儿,他也要宠。 好在,他压力也不算大,他们家还有一个男人替他分担。 这时,南宫颖又道:“爹是颖儿和娘的,我不要别人和爹一起睡。” 安西玥眯着眼睛望向南宫元熠,又笑眯眯地对着儿子道:“翎儿,到娘这里来,给娘说说还有谁想要和你爹爹一起睡?” 只见他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暗忖着:“我该不该把婷婷夫子想要和我爹睡觉这事告诉娘呢? 听说我和妹妹还没有出生时,婷婷夫子为了爹要跳楼,是极喜欢爹的,不过,我倒不担心爹会变心,毕竟我还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女人比得上我娘……她是最好的娘。” “即便如此,我也要帮我娘拦住外面的莺莺燕燕。” 南宫翎又暗忖着,“唉,他爹真是长了一张害人的脸,还要儿子帮着善后。” 南宫翎直接拒绝她的怀抱:“我是男子汉,娘抱妹妹就行了,我不要抱。 爹、娘,我先回房睡觉了。” 他得想办法断了文夫子的念想。 安西玥见他眼珠子转动着,追问道:“翎儿……” 旋即,南宫翎像耗子一样,一溜烟就下楼了不见了。 只是下楼之后,他不是回了自己的房间,而是朝着竹林的方向跑去。 “夫君,翎儿怎么了?” 南宫元熠其实已经知道是什么回事了,道:“文婷婷的亲姐姐来收容所送吃的,听说还捐了点银子,要做善事……然后就多嘴多舌讲了些废话让翎儿和颖儿听到了。” 安西玥开办了一个收容所,专门收留各地的孤儿,当然也请了夫子去当教书先生,教他们读书识字,懂礼守礼等等。 安西璃的绣坊也有绣娘来教他们刺绣等。 当时安西玥的这一举动瞬间在京都贵族圈里引起了不少的轰动,赞叹南王妃的人也有,嫌弃她不像一个王妃的人也有。 文婷婷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就找上门来了,想要去收容所当教书先生。 当然以文婷婷的家世和她的才学,自然能胜任夫子之职,可是,当年文婷婷和南宫元熠的事传得京都沸沸扬扬,甚至文婷婷至今都没有嫁人。 安西玥怕惹出什么闲话,于是就拒绝了。 谁料,文婷婷找到她又提起了当年的救命之恩,最后还以此为要挟,“逼迫”安西玥还人情。 安西玥也没有办法,就答应了她。 文婷婷可是京都公认的才女,是文太傅的孙女,也是文太傅的学生,这样算来,安西玥还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当然,南宫翎和南宫颖是在文婷婷到收容所之前,就在那里读书识字的,突然听到,自然不高兴。 安西玥也没有想到,这事都这么多年了,文家人又扯出来说。 不过,她曾经和文婷婷谈过,从她的语气里,感觉出她对南宫元熠已经死心了,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嫁人,安西玥也没弄明白。 正文 第1486章 女儿奴 第1486章 女儿奴 安西玥打趣道:“文婷婷曾经说过,遇不到良人,她宁愿孤独终老,真是个烈性女子。 唉,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成了罪人一般。” 南宫元熠狠狠地捏了她的鼻子,警告道,“娘子,说错话是要受惩罚的哟。” 他从来不是文婷婷的良人,嫁不嫁人都与他无关。 南宫颖一双大大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来回转动,“爹爹要惩罚娘,是不是要打娘板子呀。” 南宫元熠“啪嗒”一口亲在南宫颖的额头,哄她:“爹怎么舍得打你娘板子呢,爹和他闹着玩呢。” “小颖儿要不要睡觉啊?” 他想替女儿催眠。 南宫颖奋力地摇了摇小脑袋:“我不睡,我要陪娘和爹爹看星星。” 安西玥捂着嘴笑他也有拿一个五岁不到的小孩子完全没有办法的时候。 “颖儿请娘看烟花,娘就陪颖儿看星星吧。” 安西玥柔声道。 颖儿太粘人,翎儿又太独立,真不知他们的性子随了谁。 一直到深夜,安西玥才把南宫颖哄入睡,南宫元熠让嬷嬷来把她抱走,可是南宫颖像八爪鱼一样挂在安西玥的身上,以至于一整晚,他都在与南宫颖做战斗。 明显地,夫妻俩都成了女儿奴。 顿时,南宫元熠当即做了一个决定,把亲儿子和亲女儿丢给了他们的外祖母和祖母之后,带着安西玥就逃离京都了。 。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离开半个月后,只见沁竹雅苑的大门口又坐着两个萌萌的小可爱。 小女孩双手托腮,歪着小脑袋坐在大门口,眨巴着如水晶般明亮的大眼睛凝视着她哥,叹了一口气,“唉!” 这已经是她今天早上叹的第三百二十八口气了。 “咱们的爹娘何时才能回来啊,我住外祖父家,长了五斤肉,我住祖母家,又长了五斤肉,再这么长下去,估计又要胖一圈了。” 南宫翎撇了她一眼,贪吃鬼,吃得太好了,又长高了,不过离肉团子还远着呢。 “哥哥,我们过生辰爹和娘会回来吗? 我好想他们呀!” “会回来的,他们也很想颖儿。” 南宫翎违心地道,他知道他爹不会这么快回来。 小男孩目光冷冷的,当初他们的娘生他们时,颖儿比他晚出生了一刻钟,正在危险时刻,是一道白光救了她,当他长大一些听到这个事情时,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如果不是那道光帮忙,他不就没有娘和妹妹了吗? 所以,从小他就很会照顾他妹妹,为此,他爹娘似乎更放心把妹妹交给他照顾了,这不,又跑了。 颖儿生出来明显比他瘦小,他们都说,是他欠了颖儿的,为此,他很愧疚。 后来他娘又告诉他,虽然颖儿当时很危险,是因为他出来得及时,才给颖儿腾出了空间救了她一命。 严格上来说,是他救了颖儿一命,他是大英雄,所以,他的愧疚又减少了一些。 想到这些,他觉得他有责任保护妹妹,但,现在看来,他是太惯着他爹娘了。 这时,南宫颖已经累得快要睡着了。 南宫翎抱怨归抱怨,又连忙把他妹妹护在怀里,安慰道:“爹说过了,他负责保护娘,以后就让哥哥保护你好了。” 南宫颖又突发奇想道:“我们去找爹和娘吧,我真的太想他们了。” “他们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上哪里找。” 南宫翎也无奈。 正文 第1487章 最大的耻辱 第1487章 最大的耻辱 “南疆啊,上次娘带我们去过一次,我也想霜姨了。” 南宫颖蛊惑她哥哥:“哥哥不是说想要加入龙虎军吗? 去嘛去嘛,我们的小金库里不是还有舅舅给我们的各种毒药吗? 如果有危险,我们就下毒……” 南宫翎满头黑线,还是很迟疑,他可以去,但是颖儿是小女孩,爹爹和娘说过不能让颖儿乱跑。 “我也想舅舅了,我要让舅舅教我医术和制毒。” 南宫颖又蛊惑:“哥哥不是也想舅舅了吗?” 南宫翎明显有些心动了,上次他只去玩了一次,就被他娘给带回来了,他还没有玩尽兴呢。 还有南疆比京都好玩多了,还可以去打猎…… 南宫翎又抬起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感觉一点都不强壮,他想要快点长大。 他爹的武功就是在龙虎军学的,他要变得比他爹更强,不然老让他拐走他娘。 可是他爹让他读书识字。 “颖儿,翎儿,你们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 上官瑶先是去了豫王府,没见到两个小不点,后才想到他们可能回南王府了。 上官瑶小时候也是调皮得很,整个京都就没有不认识她的,当时让她娘和她祖母伤透了脑筋。 没想到现在她觉得南宫翎和南宫颖才更让人伤脑筋,为什么老是偷偷跑回府。 南宫翎微眯着眼睛看着上官瑶,道:“按辈分上来说,你可是我们的侄女,得叫我们表叔叔,表姑姑才对。” 上官瑶现在长大了,再也不会哭鼻子了,不过要叫这么小的娃“叔叔”,她可不乐意。 南宫颖被南宫翎的表叔叔和表姑姑绕得头晕,笑眯眯的道:“我和哥哥要去南疆找爹娘,瑶瑶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啊” 南宫翎立马捂住他妹的嘴,南宫颖小眼一瞪:“有瑶瑶一起,我们也不会孤单,外祖母和祖母他们也不担心。” 南宫翎翻了个白眼,这事都告诉他们了,还能走吗? 又道:“用舅舅的话来说,是因为你们是同道中人吧。” 他还记得他舅舅最怕上官瑶,让她去南疆,舅舅知道了一定不乐意。 还是算了吧。 上官瑶脑子转得很快,别看她只有十二岁,也是古灵精怪得很,连忙道:“我会骑马,会射箭,人美心善,能成功俘获颖儿的心,你不喜欢我吗?” 南宫翎实在没办法和她们生气,脑子里满是远走南疆的计划。 “颖儿最棒了,我最喜欢颖儿了。” 上官瑶把南宫颖拉到怀里呵护,又比划了个长度,道:“你们才这么点时,我还给你们把过尿呢。” 顿时,南宫翎的脸就拉得老长了,这句话,他从小听到大,被表侄女把尿,是他活了五年来最大的耻辱。 不一会儿,豫王妃和梅云洛带着人就亲自找来了,碍于她们是长辈,南宫翎乖乖等着挨训,南宫颖则负责讨好卖萌。 豫王妃和梅云洛互相看了一眼,这么两个小可怜,爹娘都不管他们,顿时,谁也不忍心真的训斥。 又商量着接下来该去安平侯府还是豫王府,反正南王府是不准进去的。 南宫翎看了上官瑶一眼…… 与此同时,上官瑶也笑眯眯地看向南宫翎,满是期待,希望南宫翎去南疆时带上她一起。 上官瑶从五岁开始就被她娘压着学各种大家闺秀的礼仪,不准她乱跑乱动,如今有了逃离京都的机会,她心里是乐开了花,自然不会多嘴。 正文 第1488章 离家出走 第1488章 离家出走 某村镇,只见三人都换了装扮,南宫颖和上官瑶也换了男装,头发也用布条绑着。 他们已经离开京都两天了,先是雇了马车,后来才决定步行,就怕京里的人追出来,把他们揪回去。 当初上官禹逃离京都前往边塞的事迹被上官瑶在他们面前吹了又吹,自然不可能用同样的办法。 南宫颖特意让安西璃给她缝制了三个布袋子,当时安西璃本来想给他们缝制一个适合他们的可爱小袋子背在身上,还准备好好设计一下,保证让他们被全京都的小朋友都羡慕。 可是南宫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粗麻布交给她。 于是,三人就有了普通的布袋子,里面都装了急需要用的物品。 应有尽有,装备齐全。 上官瑶知道今天是他们的生辰,也没想亏待他们,找了个吃饭的小店,特意让店家给做了两碗长寿面,乐呵呵地道:“吃吧,店家人好,每碗给多加了些面条。” “我每年过生辰我娘都会给我煮长寿面,今天是你们的生辰,祝你们长命百岁。” 南宫颖笑嘻嘻地接过,一点也不挑剔:“闻着都好吃,瑶瑶和我们一起吃。” 上官瑶挑了一筷子给南宫颖之后,自己又吃了一口:“我也会长命百岁的。” 南宫翎见两个姑娘笑得太好看了,警惕地四处看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他们才道:“你们现在是男孩子,要表现得跟普通男孩子一样,笑的时候收敛一点。” “知道了,“弟弟”。” 上官瑶笑呵呵地道。 上官瑶现在别提多高兴了,她从来没有单独离开过京都,平时离京都是坐豪华马车,她娘不准她这样,不准她那样。 不过,最令她高兴的是,她和南宫翎约法三章了。 她不许南宫翎再叫她表侄女,而她再也不提小时候替他把尿这事,两人达成协议之后,为了方便就改了称呼。 南宫翎眸光一冷,也拿她没有办法,不过还是总感觉自己吃亏了。 这时,南宫颖和上官瑶互相看了看,两人还不够收敛吗,都快被打扮成叫花子了。 脸上也涂抹的黑漆漆的,衣服鞋袜也是粗衣青布,安西璃缝制布袋子时,出于好心,在布袋子上绣了花样,如果懂刺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出自大师之手。 三人默默吃了面条又开始赶路,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腰圆脸胖的妇人朝他们走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一眼,才道:“小朋友,你们家大人呢? 怎么没见你们大人跟着。” 南宫翎也仔细打量了妇人一眼,镇定道:“我爹我娘还有我叔叔伯伯们在前面卖野猪和老虎,我们饿了,在这里吃点面,婶婶,你也饿了吗? 我让店家也给你煮一碗,正好我爹娘叔叔们就快回来了。” 胖妇人一听,有爹有娘有叔叔有伯伯,还有老虎野猪,以为他们是山里的猎户,能打死老虎的猎户一定是特别厉害的人,顿时就不敢惹了,连忙道:“婶婶不饿。” 妇人说完就走了,片刻之后,店家见妇人走了,才走过来,关心道:“小朋友,你们就在这儿等你们的爹娘,如果刚才那个“婶”婶再来,你们就大叫,她不就敢来了。” 正文 第1489章 离家出走2 第1489章 离家出走2 上官瑶刚才去让店家煮面条时,也说了今天是他两个弟弟的生辰,店家就特意留意了一眼,心想三个人点两碗面,一定是钱不够,就多装了一些。 现在是好心过来提醒他们千万不要跟着坏人走。 顿时,三人相视一笑,朝着店家鞠了个躬:“谢谢伯伯,我们知道的。” 他们记得他爹说过,只要一心向善,就会遇见善良的人,果然他们运气不差,真的有善良的人。 店家突然得了一惊,这几个孩子也太懂事太有礼貌了。 瞬间,三人又道:“我们去找我们的爹娘了。” 之后就离开了小店。 店家看着三个可爱的孩子看得入神,这时,老板娘才过来收拾碗筷。 一边收拾还一边道:“我瞧几个孩子挺机灵的,下次别再多管闲事,咱们是做小本买卖的,得罪不起那伙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得了。” 突然,碗下掉出几个铜钱,老板娘惊道:“当家的,你看,这是什么? 我记得那大小伙子给了面钱的啊。” 店老板拾起几个铜板,才道:“应该是他们特意留下的,刚才我给他加了点面,真是好孩子,千万不要落入那伙人的手里。” 老板娘也心一软,道,“菩萨保佑,都是好孩子。” …… 他们离开京都的那一天,正是他们五岁生辰的前两天,豫王府和安平侯府的人齐齐到了南王府,准备给他们过生辰。 这是两个小家伙分别和他们约定好的,说是要在南王府过生辰,要等他们的爹娘。 谁料,当豫王妃和梅云洛一接头才知道,她们都被骗了,南宫翎和南宫颖根本没在对方那里住。 这下可把两边的人都给急疯了,孩子不见两天了,竟谁也没有发现。 正当他们以为南宫翎和南宫颖发生什么意外时,这时,下人才从书房的书桌上找到南宫翎留下的信。 “王妃,夫人,小世子和小郡主给留了信。” 豫王妃打开一看,只见开头就写道:“祖母,外祖母别生气,一切以身体为重,千万别气坏了身体……翎儿和妹妹去闯荡江湖了,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准备很齐全……我会保护好妹妹的,翎儿五岁了,是男人了……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两人信还没看完,就差点昏倒…… 南宫翎和南宫颖从小就聪明,学习能力很强,写和画基本难不倒他们。 这时,安西璃扶住梅云洛,接过信往下看,才道:“瑶郡主和他们一起的,怪不得这几日瑶郡主天天陪着他们往绣庄跑,还让我给他们缝制荷包什么的,原来他们早有预谋。” 上官瑶也是常住豫王府跑,所以公主府的人也没有发现。 南宫锦也陪着一起来了,两年前,他以宫锦的身份考了个状元,把皇帝给高兴得,后又被皇帝恢复了皇子的身份赐封为锦王。 后来,南宫锦向安钰霄求婚,要娶他的小女儿安西璃,这可把安钰霄给着急疯了。 南宫锦突然要娶他的女儿,他就怕发生当初太子要娶安西瑗那样的事,所以也没敢答应。 正文 第1490章 十日醉 第1490章 十日醉 豫王妃大怒,把所有的下人都找来询问,要打他们的板子。 谁料大家都是一问三不知,又让人去找了保护孩子们的护卫。 府里的管家也能联系得上他们,就连忙去找了…… 豫王妃和梅云洛还在想着:“有护卫跟着,也不会有危险。” 最后管家却在他们的房间里发现了人,所有人都睡得像死人一样,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桌子上还摆了好酒好肉。 这时一个厨娘才道:“两天前,小世子吩咐给护卫们加伙食,让他们吃好一点,还说要给我们放假……” “我们哪敢……”另一人又道:“世子和郡主还说他们不回王府住,让别管他们……” 又有人道:“一般只有主子在府里时,我们才有机会看到护卫……” 下人们纷纷叫冤,两位小主子有主见得很,他们也不能管主子。 豫王妃气得怒道:“让他们保护主子,现在却睡得像死猪一样。” 豫王妃又命人用水泼醒他们,可是无论泼了多少水,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这时,又有人唯唯诺诺地过来,手里拿了一个瓶子,只见瓶身上写着“十日醉”三个字。 南宫锦接过,才皱起了眉头,道:“璃儿,你看看这是不是允儿研制的一种有酒香的迷药?” 安西璃一看才惊道:“就是它,听说中了十日醉的人不睡上十天十夜是醒不过来的。” “翎儿和颖儿连这些都想到了,他们应该是早就预谋要离家出走。” 南宫锦又道。 “现在该怎么办啊,他们还这么小,没有护卫跟着保护他们会不会遇到危险。” 梅云洛急道。 “娘,您先别急,把这事交给王爷,一定会把他们找回来的。” 安西璃连忙道。 现在豫王妃和梅云洛只有互相安慰,“颖儿出生时有白光护体,希望他们都平安无事……” 只听南宫锦分析道:“翎儿和颖儿都聪明,还有瑶儿跟着,三个都是小机灵鬼,当初瑶儿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也是满街钻,当时谁也找不到她。” 安西璃也点头表示同意:“我们尽快联系大姐,他们可能会去南疆。” 南宫锦又道:“我去联系官府沿路去找,南疆和京都的这条路线已经很安全了,你们放心。” 南宫锦说完就走了,这些年,南王也得罪了不少人,动了很多人的利益,只因他仅仅是一个王爷,就参与了北朝的许多重大决定。 可以说,现在的南宫元熠已经坐到了极高的位置上,用“权倾朝野”四个字来形容他,也不为过。 老百姓是越来越高兴了,敢在南王眼皮子底下闹事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不过他也还是怕有人故意整他们。 南宫锦在官场的这两年,还是很谨慎的,就怕有耗子屎。 安西璃早已变成了京都里的红人,还参与了缝制龙袍,因为手艺和名声很大,后来被皇帝封了个县主,这是安府的第二位县主了。 人人都在传安府祖坟真的冒青烟了。 离安西璃和南宫锦成婚也不过半年的时间,安西璃算是大龄嫁王爷,这可真是稀奇,不过和当初的安西瑗攀龙附凤不同。 正文 第1491章 心病 第1491章 心病 安西璃好歹也是县主算是风光大嫁,苦尽甘来。 京都的有钱人都追捧她的刺绣和她绣庄卖的衣裙等。 后来得知,她绣庄的绣品花样都出自南宫锦之后,更是嫉妒羡慕得不行。 当初南宫锦还是皇子时因为贪污被贬为庶民,后又在发配边疆的路上遭毁容暗杀,后来渐渐没了六皇子的任何消息,大家都以为六皇子早死了。 没想到他的脸不仅被治好了,还换了一个身份一直生活在京都。 其实有几个达官贵人多多少少是知道六皇子的身份的,只不过,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是普通百姓身份,皇上也从来没有关心过他,他也没有出席过皇家的任何一场宴会,自然,大家便也自动抛弃了他是一个皇子。 谁会想到,他会突然高中状元,崭露头角,也有人怀疑是皇帝故意给他的状元之位,目的只是想让他恢复身份。 不过,当文人们读到他的文章,知道了他在金銮殿上的精彩表现,才知道,皇上没有偏私他。 原来他是真正有才华的皇子,又不禁暗暗佩服,这位皇子的遭遇。 南宫锦也算争气,中了状元之后,皇上给了他个官当,自然也做出了成绩,受到很多百姓的一致好评。 普通老百姓自然不知道这些皇家的这些密事,只知道状元郎突然变成了皇子,后又娶了安府的某某县主为妻。 一时之间,也传为佳话。 这边,豫王府和安府在寻找南宫翎他们的下落,那边东宫里又出事了。 。 深夜,太子府的厢房里又传来咳嗽声,太子从去年的严冬一直病到现在,已经病了好几个月了。 每天都有太医前来,但身体一直不见好。 同时,太子生病的消息也传到了南宫锦和南宫恒的耳中,于是,他们又纷纷赶往太子府。 一时之间,自然是太子的事重于其他的一切事。 这夜,南宫楠又听说太子吐血了,急得连夜出宫。 “你们都是废物吗? 太子到底是什么病?” 南宫楠怒道。 太医们连忙道:“太子的确只是患了风寒,只是臣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见好。” “只是风寒会吐血吗?” 南宫楠怒道:“治不好太子的病,你们全都提头来见朕。” 众人又吓得战战兢兢,连声求饶,沈太医也没有想到他会被一个小小的风寒给难住了。 这时,沈太医斗胆道:“臣请陛下屏退左右,借一步说话……” 南宫楠微眯着眼睛看向沈太医,扫视了一眼满殿的人,片刻才道:“你们都退下吧。” 待楚王和锦王等人都退下之后,沈太医才大着胆子道:“其实太子这病断断续续也病了好几年了,臣斗胆猜想太子的病可能是心病。” 南宫楠突然看向沈太医,有些不可思议:“什么是心病? 白天不都还好好的吗?” 沈太医解释道:“心气郁结,这也是病,太子已经出现吐血,说明这病很严重了,如果医治不及时,会有性命之忧。” 正文 第1492章 心病2 第1492章 心病2 南宫楠突然感觉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心病也会死人。 “陛下,先别急,龙体为重。” 沈太医连忙过来扶住皇帝:“臣一定会尽全力替太子医治的。” 之后,沈太医把皇帝扶到软榻上之后,皇帝平复下来,才道:“你给朕好好讲讲太子的病到底有多严重,怎么会病了好几年了,为什么他每次都说是感染了风寒。” “臣发现问题时,就一直给太子调理身体,可就不见好,太子不让说,臣也是没有办法,不敢和陛下讲实话。” “太子这次又吐血了,臣知道再也不能瞒着陛下了,太子殿下脾气越来越暴躁,甚至心神不宁,这是心火旺盛导致的。” “也有可能是太子监国以来压力太大了所致。” 沈太医徐徐道来,又道:“如果有必要可以让太子移到清静的地方疗养一段时间,不过想要根除太子的心病,还得找到病根。” 皇帝听完瞬间就愣住了,“什么是病根?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南宫楠是准备让钦天监择个良辰吉日把皇位传给太子,然后他则退居太上皇之位,也像豫王一样好好享享清福,所以皇上这几年一直在磨炼太子,不管大小事务都会交给太子处理。 自从西域归降,南宫楠把更高的权力都给了南宫元熠,封了他一字并肩王,就是希望将来他能成为太子最大的倚仗。 北朝有南宫元熠可保北朝万寿无疆,即使是蛰伏了多年的苍夷国也不敢来进犯。 这时,从内间传出来一个暴怒的声音,“来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南宫睿醒来见殿内一个人也没有,顿时摔了床上的枕头,甚至扯坏了床幔。 正当南宫睿还要发脾气时,皇上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南宫睿喃喃道:“父皇……” 南宫楠看见满地都是他扔的东西,连忙走到床边,关心道:“睿儿,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让沈太医给你瞧瞧。” 南宫睿见到皇帝才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脾气,道:“儿臣没事,只是感染了风寒,有些心神不宁,喝了药就没事了,这么晚了父皇怎么出宫了。” 南宫楠见他还在瞒着自己,不禁红了眼眶,“睿儿啊,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和父皇说啊,父皇不仅是天下人的皇上,更是你们的父亲。” “你是不是想你母妃了,朕即刻下旨让她回宫……” “父皇,不要……” 南宫睿去行宫见过苏贵妃,可是就是他母妃被送出宫了,她也还是不老实,每次他去探望她,苏贵妃都逼迫南宫睿囤积自己的势力。 他已经是太子了,还要囤积什么势力,她让他防着楚王,防着皇后,防着南王,可是楚王整天忙着生儿子,半点想当皇帝的心思都没有。 反观南王叔,他和南王妃更是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除了他培养的龙虎军,他手中也没有兵权。 而这些年,南王的所为,都是为了天下的百姓,他怎么去防。 当苏贵妃得到消息南宫锦突然变成了锦王,封了官,她又让他防着南宫锦,怕他抢了父皇的宠爱…… 南宫睿知道,如果真让苏贵妃回宫,他又会回到以前,苏家人的势力现在已经被分散,却还在抱怨连天。 南宫楠也没有想到太子会是这样的反应。 正文 第1493章 心病3 第1493章 心病3 片刻之后,南宫楠才从屋里出来,见满院子都是人,又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天空,不知是喜还是悲,来探望太子的人又有几人是真心的。 他们都是听说天子出宫了,才纷纷赶来的吧。 南宫楠得知太子的病之后,心情反而更沉重了,面无表情地道:“都回吧,太子没什么大事,感染了风寒,静养一段时间就无碍了。” 众人此时都心存疑惑,“虽已入秋,但这天气也不算太冷……” 他们还是不敢多做停留,陆陆续续的又都走了。 他们也是接到了皇上连夜出宫到了太子府的消息,又打听到太子病了,所以才都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只等众人都走了之后,南宫锦和南宫恒一直等到最后,才凑上前道:“父皇,儿臣想去看看太子皇兄。” 南宫楠突然抬头看向他们,一直让他欣慰的是他的几个儿子突然都变得懂事了,“去看看吧,朕先回宫了。” 他又道:“锦儿多陪陪太子,开解开解他。” 皇帝以为当初南宫锦能活过来,太子也一定能。 南宫锦突然愣了愣,他感觉皇上今天有些奇怪,自从进了寝殿见了太子就变得奇怪了。 他只道:“儿臣明白。” “恭送父皇。” 两人又齐声道。 南宫楠刚拐过走廊,就碰见管家提着灯笼带着太子妃出现在拱门边。 齐思韵也是突然出现的,走得还有些急。 南宫楠见状目中明显有怒意,太子妃嫁到北朝已经五年了,却还是没有替太子生下儿女。 现在自己的夫君生病吐血了,也不见她在身边照顾。 南宫楠早就听说太子的安侧妃疯了,原因是什么,他也心知肚明。 不过,太子府的事就是太子的家事,他也没必要去干预,男人和女人无非也就是那些不能摆到台面上讲的事。 可是事关皇家子嗣,他就不得不管了。 “参见父皇。” 齐思韵微微屈膝,礼仪得体。 “太子妃怎么没有在太子身边照顾? 太子的病情太子妃又了解多少?” 皇上的语气带着责骂,连姑姑和阿珠恭敬地站在后面,微低着头,心里有满满的委屈说不出口。 齐思韵突然抬头直视着皇上,“殿下病了? 臣妾不知……” 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太子了,也的确是不知道。 皇上更怒了,“如果你想要回周国,朕成全你,朕立即让太子写休书送你回周国。” 南宫楠虽然是皇帝,但他是不管皇子们的私事的。 并且南宫睿自己把消息封锁得很死,别人根本不知道太子府里的事。 至于太子妃这么多年没有身孕,也都是被人暗地里嘲笑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甚至还有人私下里说,周国来的公主都不能生孩子,就比如豫王妃和太子妃。 只见齐思韵整个人都蒙圈了,她无缘无故被太子禁足,这次若不是管家去湘雅院通知她,她都不知道太子生病了,可太子明明好好的,怎么会生病?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心软了,一听到太子生病,她又没了方向。 正文 第1494章 心病4 第1494章 心病4 这时,一向稳重的连姑姑也被吓到了,要把公主休了,遣送回国,这就是天大的事。 先不说两国会不会因此有战事,单说公主,就是让她去死啊。 连姑姑也连忙磕头求饶:“皇上饶了太子妃,太子生病,太子妃的确不知啊,因为太子突然把太子妃软禁在湘雅院。” 南宫楠突然看向管家,满是不解,“太子软禁太子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也吓得连忙跪下,为难道:“陛下息怒,的确是太子下令不准太子妃再离开湘雅院,至于原因奴才也不知道……” 齐思韵突然一惊,怕皇上继续追问下去,连忙磕头道:“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照顾好太子,愿意受罚。” 原本她和太子的关系也慢慢缓和了的,可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他们就又生疏了。 齐思韵心里难受极了,明知道不该去抱怨,不该生气,她只要好好当好他的太子妃,他总会接受她的。 连姑姑就算冒着杀头,今天也要替太子妃洗刷冤屈,急声道:“陛下,不是太子妃的错,太子妃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太子殿下,是殿下心里根本没有太子妃……“ “太子妃受了委屈也只敢把苦楚都憋闷在心里,多少年了,就算太子的心是石头做的也该捂热了,太子殿下……” “连姑姑。” 齐思韵突然怒喝道:“住嘴,退下,陛下面前岂容你一个奴婢放肆。” “公主。” “还不快退下。” 齐思韵又怒道。 南宫楠瞧着,听这口气,太子似乎不喜欢太子妃。 当初周国主动要和北朝联姻,迫于几方压力,选择周国公主坐上太子妃之位是最恰当不过的。 南宫楠在位期间也娶了许多不喜欢的女人进宫,不过是为了制衡朝堂各方势力,就算他是千万人之上的天子,也不得不屈服。 娶周国公主为北朝太子妃这也算是一个良策。 这时,只见太子的贴身侍卫连忙走过来,先是向皇上行了一礼,才道:“启禀陛下,太子说想吃太子妃做的米粥。” 这明显又是在皇上面前演戏,齐思韵此时半点都没有感觉是太子在替她解围。 南宫楠微眯着眼睛思忖着,此时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太子又在他面前扮演他和太子妃鹣鲽情深了。 当初就算他有一百个不愿意娶周国公主,太子也不说一句忤逆皇上的话。 南宫楠不禁暗忖道:“难道朕真的是又错了吗?” “罢了,去吧,以太子的身体为先,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夫君。” “臣妾知道了,谢父皇教诲。” 齐思韵心无怨念地道。 自从她也知道了太子的秘密之后,她就不再抱有幻想了。 怪不得当初安侧妃疯疯癫癫地说的那些话,后来她总算是懂了。 …… 当齐思韵端着一碗精心熬制好的鲜鱼粥到了太子的院子时,正好遇到南宫锦和南宫恒从里面出来。 两人连忙朝着她行了一礼:“太子妃。” 齐思韵表情淡淡的,也礼貌地回了一礼,就准备进屋。 正文 第1495章 心病5 第1495章 心病5 南宫锦突然道:“太子妃嫂嫂请留步,曾有一位故人请本王带句话给嫂嫂。” 南宫恒站在一边,不明所以:“北朝还有太子妃的故人,谁呀?” 在南宫恒的心里,太子妃是周国公主,自然是尊贵的,以前官云侨其实也常和太子妃走动。 而他最喜欢听八卦,多多少少也知道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其实不好,甚至很糟糕,不过,那是人家的家事,他们没资格管,也不会去多管闲事。 “没谁。” 南宫锦知道楚王是所有皇子中最幸福,又最让人羡慕的,他总是没心没肺的活着,活得恣意潇洒。 南宫恒也很识趣,“我先回去了,府里一堆事,你大嫂还等着我回去吃宵夜呢。” 只等楚王离开后,齐思韵命人先将粥端进去,反正太子可能也不想见到她。 齐思韵态度有些疏离,她以为她很快就会离开北朝了,和这里的人再也没有任何交集,总算是要离开了,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 “王爷有话不妨直言。” 齐思韵也不拐弯抹角。 南宫锦环视了一眼周围,见下人们都站得远远的,直接道:“太子妃嫂嫂是不是很介意太子殿下心里装着的那个人。” 齐思韵满目震惊的看向南宫锦,“你知道那个人? 你怎么可能知道,他掩藏得那么好。” 南宫锦坦然一笑:“实不相瞒,我很早就知道。” “在本王看来,南王妃值得所有男子喜欢,但这并不影响南王叔和她的感情,南王妃值得南王的宠爱,也与太子没有半点关系。” 她没有想到锦王对安西玥的评价这么高。 突然道:“难道锦王你也……” 南宫锦连忙摆手,“太子妃不要误会,以前我把她当堂嫂,现在我把她当王婶,很尊敬她。”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的命是南王妃救的,脸也是她一天一天的治好的,当初我也是想死,可是当一个人真正的去死,才知道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濒临绝望之时有人拉一把,那种绝处逢生的感觉我终生难忘,所以我很感恩,也为他们祈福。” “我和璃儿能走到一起,大概也是因为她,她救了璃儿,也救了我。” 齐思韵苦笑道:“所以我输了,输得很彻底。” 她又道:“说实话,以前我知道他纳安西瑗为侧妃,我一点没把她当成对手,太子喜欢她也只是一时的,毕竟我才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甚至他要再纳别的女人进府,我都还是信心满满,因为我喜欢他,是入了骨髓的那种喜欢,可是当我知道他喜欢的人是南王妃时,当我看到满屋子都是南王妃的画像时,我知道我输了,我再也走不进他的心里。” “南王妃那么那么好……我想不出她有不让人喜欢的理由。” 齐思韵眼泪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她从来不知道把心里的话讲出来是这么的畅快。 南宫锦又道:“太子妃应该也听说过,当初太子的半条命也是南王妃救回来的吧。” 齐思韵当然听说过,这件事京都很多人都知道。 又听他道:“太子妃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口中的故人是谁?” 正文 第1496章 心病6 第1496章 心病6 齐思韵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觉得有些失礼,只道:“让王爷笑话了,我和王爷还有共同认识的故人吗?” 她不记得她在北朝认识谁是他口中的故人。 “是南王妃,她有话让我转告太子妃嫂嫂。” 南宫锦又神秘兮兮地道。 “安……南王妃,她……她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你是锦王,是皇子,怎么什么都知道,”后面这句话她没好意思问出口。 不过,后面的话,齐思韵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瞪着圆圆的大眼睛…… 直到齐思韵进入寝殿,她都没有回过神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西玥竟然教她如何俘获太子的心。” “她还说,让她拿出周国公主的脾气和气势出来,她是周国公主,他是北朝太子,她可以和他平起平坐。” “甚至她还说,即使她把北朝搅和得天翻地覆,周国和北朝也打不起来。” 这一点,安西玥还真没有说大话。 因为有豫王妃在,南宫元熠和安西玥怎么可能让北朝和周国开战。 只是齐思韵的爱太过于卑微,太过于容易,让南宫睿看不见她的好。 其实这中间还有一个很大的误会没有解开。 齐思韵以为,南宫睿心里只有安西玥。 而南宫睿却以为,太子妃其实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 齐思韵一进入房中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不仅太子的脸色很黑,就连他的贴身护卫也阴阳怪气地盯着她。 她已经记不清这位侍卫是第几次对她态度不好了。 以前,她以为,他主子讨厌她,做奴才的也讨厌她,很正常。 但听君一席话,齐思韵反而觉得不正常了。 齐思韵见她辛辛苦苦熬制的粥还完完整整地摆在桌子上,胸腔里突然升起了浓浓的怒火。 “殿下既然不需要,何必为难臣妾来花费这么久的时间熬了这些粥。” 旋即,齐思韵一把就将桌子上的粥给扫到了地上,只听到“哐当”一声脆响。 又见碗里的粥洒了满地,碗却安然无恙打了几个转,完好无损。 齐思韵暗忖着:“这碗真结实,不过南王妃教的方法还真是让她感觉挺过瘾的。” 南宫睿的眉头皱成了褶子,身体靠在床上,紧紧地盯着齐思韵的脸,一时之间,他的脾气不知道如何发了。 齐思韵见他脸都气绿了,原本有些心悸的,但只要一想到她是周国公主,也是很尊贵的,她就再也不怕了。 反正有南王和南王妃在北朝和周国打不起来。 这时,又见她缓缓朝着南宫睿行了一礼,“既然殿下已经无碍,臣妾就继续回湘雅院禁足了。” 还没有等太子反应过来,齐思韵转身就出了屋子。 连半丝留念都没有再放在南宫睿的身上。 南宫睿怒道:“她刚才朝本宫摔碗了?” 侍卫也没有想到太子妃会是这番操作,愣是目瞪口呆地呆在原地点了点头:“好像是。” 紧接着就传来太子杀猪似的咆哮,“齐思韵,谁给你的胆子……咳咳咳咳,要不是本宫救你,你早让父皇赶到大街上去了……” 下人们见状,连忙端茶递水,见太子又吐血了,都吓得丢了半条命。 “殿下息怒,沈太医说了,千万不要动怒。” 正文 第1497章 就当真心喂了狗 第1497章 就当真心喂了狗 齐思韵回到湘雅院就开始收拾东西,随时准备收拾包袱滚蛋。 她一边收拾,还一边自言自语:“我刚才闷头就把碗给摔了,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发疯了吗?” “齐思韵,你可是堂堂周国公主,在周国你都没朝人摔过盘子,你刚才怎么了? 不就是人家没吃你熬的粥吗?” “你一定是中蛊了,南王妃找锦王给你下蛊了,对,就这样的。” 她又开始喋喋不休。 阿珠跑进来没发现异样,惊声道:“公主,您刚才把太子殿下又气着了,你走了之后,太子又摔东西了,把整个寝殿都砸了……” 猛然,她突然又哇哇地哭了起来:“这次真的要回去,他们都讨厌我。” 这时,连姑姑见她在收拾东西,拦着道:“太子妃,您要去哪里,皇上说的话你可千万当不得真啊,咱们就这样回到周国,是要让人笑死的呀。” “皇上是一国之君,君无戏言,他让太子休了我,我还留在这时干什么。” “可是公主,您可是千金之躯,怎么能让他们说休就休,您又没犯七出之条,您先别急,老奴先修书给皇后娘娘,看她怎么说。” “没生孩子,这算不算犯七出之条。” 齐思韵一时嘴快:“他不和本公主生,本公主还不能再找个男人去生啊。” 连姑姑连忙去捂她的嘴:“祖宗哟,这话可不能乱说……” 阿珠怯生生地道:“连姑姑,就算公主要生孩子也不是公主一个人的事啊,太子他自己……不给力,一个人也没法生啊,北朝陛下真会冤枉人,他怎么不去问自己儿子去……”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睿刚走到门外,就听见了不该听的,原本他气冲冲地来想要质问她。 他怎么想也想不通齐思韵当着他的面把碗给摔了。 现在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胸腔里升起腾腾的怒火,他有瞬间想把齐思韵和她的丫鬟捏碎的冲动。 “殿下,她们真是太欺负人了,明明是太子妃自己不守妇道,她还诬陷太子殿下不……”行。 侍卫还有一个“行”字没有说出来,南宫睿的脸已经给气绿了。 南宫睿紧紧地握着拳头,猛地一脚踢在门板上,转身就走了。 侍卫还愣愣地呆在当场没有反应过来:“看来太子殿下这次是真的给气着了。” 齐思韵和连姑姑等人出来时,只看见转角处的一抹身影走得疾驰如风。 “你们刚才在里面都议论殿下些什么?” 侍卫大声道:“太子生气了。” 齐思韵见这侍卫就烦,“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本公主现在不伺候了,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阿珠,送客,本公主现在要睡觉了。” 她说完也潇洒地转身进了屋子。 “黑侍卫,请吧,我家公主现在要休息了,我们呢也快要离开北朝了,这些年就权当公主把真心都喂了狗了吧。” 阿珠见齐思韵突然变得这么硬气,说话也冲了一些。 侍卫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黑侍卫,你什么眼神?” “还有,你刚才骂谁是狗?” 正文 第1498章 外面的野男人 第1498章 外面的野男人 “墨侍卫,阿珠年龄小不懂事,对不住了啊,她不是那个意思。 我家公主受了委屈自然脾气大了一些。” 齐思韵和阿珠都走了,就留连姑姑下来赔笑脸,暗忖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公主今天是怎么了?” “年年都以年龄小说事,她是长不大吗? 矮小人吗?” 墨侍卫也不依不饶骂道:“太子妃的侍女就这德行吗? 怪不得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伤风败俗,水性杨花,要不是因为她是周国的公主,早被浸猪笼了……” “墨侍卫,你怎么说话呢,我家公主怎么就水性杨花了……”连姑姑也听气了,气得差点爆粗口。 “自己心里清楚,堂堂周国公主这么不安分守己,还想找野男人生孩子,把我们太子殿下当什么人了……”墨侍卫毕竟是练家子,轻而易举就躲过了连姑姑的拉扯。 连姑姑听他说话越来越难听,气得肺都要炸了。 可是墨侍卫却搁下话也扬长而去。 齐思韵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这次她总算是被伤透了,“原来太子一直都这么想我,所以才不喜欢我,怪不得无论我做什么他都看不到……” 阿珠见她又哭得暴雨梨花的,心疼道:“公主别哭了,我们回周国去,再也不在这里受气了。” 她是该下定决心离开他了,南王妃有一句话说对了,她是周国尊贵的公主,可以和南宫睿平起平坐的。 。 翌日,天还没亮,齐思韵准备带着人偷偷出府,谁料,她还只走出湘雅院就被人给拦住了去路。 只见南宫睿突然出现,一双冰冷的眼睛直射在她的身上,“太子妃这么早是准备和哪个野男人去生孩子。” 齐思韵望着他,眼里满是恨意:“南宫睿,你少侮辱人。” “还有,本宫告诉你,本宫是周国的公主,本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着,让开。” “来人啊。” “是,殿下有何吩咐。” 墨侍卫带头站了出来。 “把太子妃和她的奴才全都关起来。” 南宫睿突然又道:“太子妃不守妇道,企图与人私奔,被本太子抓个正着。” 顿时,墨侍卫连给太子妃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命人将三人押了起来。 “南宫睿,你凭什么诬陷我,你不喜欢我,你可以休了我,或者把我赶出北朝,你为什么要折磨我,我不稀罕当你的太子妃……”齐思韵怒道。 南宫睿突然凑近她,捏起她的下颚骨,左右打量了一圈,“你想用你的这张脸去勾引谁,想去和谁生孩子,官云凌吗?” “你一面装着对本宫情深意重,一面又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齐思韵,你够了。” “你在说什么? 你胡说八道,什么官云凌? 我和谁眉来眼去了……” “不是你昨晚上半夜想男人自己说出来的吗? 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南宫睿冷声道。 齐思韵这才回想起昨天晚上阿珠无心讲的那些话,“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没有……” “没有吗? 那这是什么? 如果你没有被禁足在湘雅院,你是不是早就和野男人私奔了?” 南宫睿突然拿出一个看着很旧的风筝,眼神冷冽如冰。 正文 第1499章 变得恐慌 第1499章 变得恐慌 她惊讶道:“这个风筝怎么在你手里,两年前它就不见了,这是我的风筝,还给我。” 这是她到北朝自己学做的第一个风筝,风筝上的诗句是她自己提上去的,她认得,当初她还去找过,可是一直没有找到。 ”呵,那就对了,既然你自己承认用风筝和别人传情,本宫也没有冤枉你吧。” 南宫睿又冷冰冰地道:“不过,你想要逃跑,本宫恐怕不能如你的愿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本宫的太子妃。” 阿珠和连姑姑都被太子吓到了,她们没有想到太子会亲自守在湘雅院的门外,“殿下,您误会了……” 南宫睿不等她们狡辩:“这两个奴才敢煽动主子半夜与人私逃,拖下去各杖打五十大板……” 顿时,齐思韵也吓到了,挣脱开侍卫的钳制,挡在连姑姑和阿珠的面前,“你凭什么打她们,各打五十大板,你想打死她们吗? 你有什么气什么恨冲我来……” 齐思韵现在恨死自己了,她执着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受他的百般羞辱吗? 南宫睿凝视着她的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恨意刺得他心绞疼。 只要一想到当初官云凌手里拿着这个风筝等在门外的样子,他就恨不得罢了他的官,摘了他的人头。 当年官云凌不仅是状元,还是官将军府的嫡子,是楚王妃的亲哥哥,还很得父皇的赏识…… 更可气的是,齐思韵有一次在皇宫的宴会上打扮的花枝招展出现在官云凌的面前,身为太子妃,竟敢妄想给他戴绿帽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还敢和他装傻充愣。 “打。” 南宫睿怒道。 齐思韵一个异国公主哪里斗得过他。 板子打在连姑姑和阿珠的身上,痛得她心揪着疼。 刚打了十板,连姑姑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就在这个时候,齐思韵拼尽全力推开侍卫,爬在连姑姑的身上,瞬间,侍卫的板子也收不住,重重的一板生生地打在她的背上。 齐思韵传出一声疼痛的尖叫…… 侍卫也吓到了,连忙收起板子不知所措,“殿下……” 南宫睿见她被打了一杖,发出响亮的声音,他脚下的步子移动了半步,藏在袖子里的手捏成拳头,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怒道:“让开。” “你要打死她们,就先打死我,反正我留在太子府也生不如死。” 齐思韵瞬间泪流满面,她不敢想象刚才那板打在连姑姑的身上会不会要了她的命。 此时,她对他已经恨到了极点,“南宫睿,如果我死了,我会感激你的,谢谢你让我解脱了,但是请你放过连姑姑和阿珠,我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但是她们是无心的,一切都是我的罪过,是我要嫁给你的……” 南宫睿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心尖竟莫名其妙地又一阵刺痛,这么多年,齐思韵替他做饭熬汤…… 现在,她是准备要与他决裂了吗? 她是要与他划清界限了吗? 以前,她天天乐此不疲地替他做饭,可是昨晚,她亲手摔了那碗粥,是什么意思? 南宫睿心里闪得一阵恐慌,他竟然会因为再也吃不到齐思韵做的饭而出现恐慌。 正文 第1500章 焦急与担忧 第1500章 焦急与担忧 突然,他感觉胸腔里又升起一股怒火,猛烈地咳嗽起来,又吐了一口血,侍卫见状,连忙过来扶住他:“殿下,您怎么了,快传太医。” “回来,本宫没事。” 南宫睿及时阻止侍卫,他不想再惊动皇上。 齐思韵也吓傻了,他怎么会吐血了,他怎么会真的吐血了? 他得了什么病? 她呆呆地盯着他的脸,说不出话来,怪不得皇上骂她,她是太子妃却没有留意到太子生病了…… 这时,南宫睿根本没把自己吐血这事当回事,他反而看到了齐思韵眼中的焦急与担忧。 她在担心他吗? 但一想到她和官云凌眉来眼去,还互相赠送风筝,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一边说喜欢他,一边又去勾搭别的男人。 一想到这里,南宫睿的脸色又冷了下来。 南宫睿又盯着齐思韵突然道:“想要本宫饶了你的奴才,也可以,前提是你真的愿意替她们受罚,还剩八十大板,你一个人替她们挨打吗?” 连姑姑和阿珠哀求道:“太子殿下,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鼓动太子妃离家出走了,求您不要打太子妃,我们愿意受罚。” 齐思韵没有想到南宫睿这么讨厌她,八十大板打完,她还有命吗? 亏她刚才那么担心他,似乎他根本不需要她的担心。 齐思韵眼珠子转动着,暗忖道:“齐思韵啊齐思韵,原来一直都是你自己在自作多情。” 她仿佛下定了决定,眼眸里闪出一抹狡黠的光芒暗忖着:“就算你对我无情无义,我也要看看你今天是不是真的要打死我。” 这时,只见她冷冷一笑,毫不犹豫地爬在了长凳子上,高声道:“殿下,不管什么办法? 我都可以替她们受,这一次我不是为了任何人,八十大板打完,我与殿下就恩断义绝……” 这一次,她一定会忍住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掉下来。 “公主……” “你们闭嘴,如果再多言,我们就断绝主仆关系,然后再把你们赶出去。” 齐思韵下了最后的命令等死。 连姑姑知道公主一定不会真的与她们断绝关系,只好闭嘴。 南宫睿见她突然变得乖巧起来,眼睛里却流露出一股倔强,其实他也还没有想到用什么办法继续折磨她。 把她禁足,这似乎是他惯用的方法。 但她也被他禁足了,可是好像效果不大,皇宫一旦要举办宴会,太子妃必须出席。 这下倒把南宫睿搞僵住了,八十大板打下去,她还有命吗? 墨侍卫等人也没想太子闹出人命,打杀两个下人没问题,可是要打太子妃,这事就大了。 “殿下,其实太子妃也没真的做出见不得人的事……要不就算了。” 墨侍卫悄悄劝道。 他们只是看见了,并没有抓到实质的证据证明太子妃真的不守妇道。 突然,只听见从南宫睿身上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瞬间,所有人都看向太子的肚子,听见这种声音,他们比太子还要尴尬,纷纷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南宫睿却并不觉得尴尬,他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现在又是清晨,正是人最饥饿的时候。 正文 第1501章 快去做饭 第1501章 快去做饭 南宫睿突然道:“你明知道你是周国公主,本宫不可能拿你怎么样,就像当初你们周国把你送到北朝和亲,本宫无法拒绝一样的道理。” 齐思韵听到他后一句话,又伤了一次,“我是强塞给你的吗? 当初你们也可以拒绝和亲的啊。” “唉,算了,我也累了,大家都累了,咱们就别争这个事了,打完之后,各自安好吧。” 南宫睿听见她这样说,想要算了,你休想一走了之。 又道:“你不是最喜欢做饭吗? 如果你做的饭能让本宫满意,本宫就免除她们剩下的八十大板,否则……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齐思韵突然愣住,“你是什么意思?” 她刚才也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就算他再不喜欢她,她还是周国公主,打死了她,北朝没办法和周国交代。 “怎么? 这些年,你吃我的,住我的,就想这么算了。 齐思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激怒本宫打你板子,然后,你再告到豫王妃那里,想让本宫在他们面前出丑,告诉你,少打这些坏心思。” 他算是给自己的决定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因为齐思韵除了不守妇道一点,她做的饭菜还算可以下咽。 于是,只见齐思韵的动作比兔子还快,从长凳子上爬了起来,急声道:“太子说话算话,我去做饭,你不再打连姑姑和阿珠,并保证以后也绝对不伤害她们。” “还有,我做饭抵消了这八十板,我就会进宫请旨,请求和离,从此以后,我保证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她终于还是说出来了,眼角莫名其妙地有泪花,但她告诉过自己,不会再掉眼泪了。 “齐思韵。” 最后,南宫睿已经接近暴怒边缘,握紧的拳头紧了又紧,“快去做饭,本宫若不满意,你一辈子别想离开这里。” 他又朝着侍卫吼道:“滚,全都滚出去,你们是都没事做吗? 既然没事做,全部去教场跑一百圈……” 瞬间,整个院子变得空空的,独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就连齐思韵也连忙扶起一瘸一拐的连姑姑和阿珠逃跑了。 南宫睿见她像躲避妖魔鬼怪一样,转身就进了湘雅院。 下人们见太子殿下这么“闲庭信步”地进了湘雅院,纷纷都躲得远远的,刚才湘雅院门口的那血腥场面,他们可不想把血溅到自己身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慢悠悠的步入这个院子,第一感觉是不算精致,甚至有些寒酸,堂堂北朝的太子妃住这么上不得台面的院子。 “来人。” 这时一个负责的嬷嬷扭着水蛇腰行了过来,恭敬道:“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你就是负责打扫湘雅院的婆子?” 南宫睿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道。 嬷嬷瞬间一愣,笑着道:“回禀殿下,奴婢是管理嬷嬷,不是粗使婆子,奴婢叫苏英,我还是贵妃娘娘的侄女呢。” 隔得特别远的亲戚,平时没少给齐思韵小鞋穿,反正太子妃又不受宠,说不定哪一天她就不是太子妃了。 正文 第1502章 太子妃不得宠 第1502章 太子妃不得宠 “去管家那里领二十板子,结了银子,收拾包袱滚出去。” “啊,殿下,我姓苏呀,我是苏……” 还没有等她哭诉完,她已经被躲在暗处的管家命人拖了出去,苏家塞进来了人,什么便宜都想沾。 南宫睿看了管家一眼,“李管家,扣你半年工钱,没意见吧。” 李管家额头上冒出了细汗,连忙道:“奴才认罚。” 就算扣一年,他也没意见,在太子府当差,意味着什么,将来他们也将随着主子飞黄腾达。 只是,太子从来不管太子府的事,并且就算湘雅院,他也没进来几次,太子妃不受宠,整个太子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没有人把太子妃放在心上。 管家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就这么进入了主屋,原本想要沏茶倒水,叫来下人伺候。 南宫睿却道:“你去忙吧,不要来打扰本宫。” 管家先还只是猜测,直到太子推开了太子妃寝室的门,他再也镇定不下来了。 管家也是个人精,扫视了一眼湘雅院,他们平时实在是太不上心了。 于是,管家火急火燎地去命人打扫院子,布置假山盆景,修整庭院等事宜去了。 …… 南宫睿第一次进女人的寝殿,里面有一道山水屏风,屏风上提着字,是赞美山美水美的诗句。 不过崇山峻岭之间,有一个身影,没有正面,只有背影,只见那人头戴金冠,腰间斜系一条玉带,朦胧如仙,瞧那身形,是个男人。 南宫睿走近一看,顿时,又怒了:“好你个齐思韵,想男人想疯了吧,这幅画中的人一看就是后面添加上去的。” 南宫睿猛然一推,屏风轰然倒地,摔个稀巴烂。 最后,他又缩到床上,粉色的丝质床缦,他嫌弃地憋了一眼:“女人果然是女人,幼稚。” 不过,他还是顺势躺了上去,一夜未眠,他不仅饿了,还困了。 片刻的功夫,他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很安稳,鼻息处有淡淡的花香味,好像是从齐思韵的身上留下来了。 …… 另一边,齐思韵先安顿好了连姑姑和阿珠,又急急慌慌地赶去大厨房。 其实湘雅院也有小厨房的,只是她被莫名其妙地禁足了几个月,里面也没有什么食材,想要达到太子的要求,尽量让他满意,她选择去了太子府的大厨房。 里面的厨娘和干活的婆子也有十几个,不过,当她们见太子妃亲临时,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大家都象征性地朝着她行了一礼,就各忙各的去了。 太子妃不得宠,太子妃生不出孩子,这已经是她们私下里议论得最多的话题了。 不管太子妃如何讨好太子殿下,太子都不为所动,她们也见怪不怪了。 齐思韵也习惯了,她来北朝这么多年,以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却把厨艺练得异常精湛。 也有人在背后议论嘲笑她,堂堂周国公主嫁到北朝竟变成了厨娘。 片刻之后,管家带着人急冲冲地赶来,见厨娘和婆子都站得远远的,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正文 第1503章 怒火 第1503章 怒火 顿时,就怒了:“你们都在干什么?” 于是,他又走到太子妃身边殷勤地道:“娘娘,这些事让厨娘们来就行了,您在旁边指挥就行了。” 太子妃惊叹于他态度的转变,不过,李管家也不算讨嫌,平时有个风吹草动,他也会来通知她。 所以齐思韵对他倒是客气,“不用了,太子殿下吩咐让我给他做膳食,我不能假手于人。” 管家也很为难,不过也确实如她所言,当即就处罚了几个傲气的下人,又扣了她们工钱,才乖乖地等在一边。 当齐思韵做好早膳过后,已经两个时辰了。 为了让南宫睿满意,她做了好几样精致的美食,不过她也很细心的考虑到南宫睿的身体情况,做的都是对他身体有好处的膳食。 可是当她满怀忐忑的准备将膳食送往太子的院子时,管家却沉声道:“太子一直在湘雅院等太子妃。” 齐思韵又一愣,他发生什么疯,怎么跑湘雅院去了。 不过她也没敢多说,怕南宫睿反悔。 当她看到湘雅院的变化时,更是震惊了,问道:“李管家,他们在做什么?” “苏嬷嬷照顾太子妃不尽心,已经被太子殿下赶出去了,老奴都安排妥当了,从今以后,没有人不敢不尊敬太子妃娘娘。” 齐思韵又冷笑,这些人可真是会见风使舵,南宫睿不过是让她做顿饭来抵消八十大板,他们这是闻出了什么风向,转变这么快。 管家把齐思韵直接带到了她的寝室门前,“殿下就在里面等娘娘,奴才们也不方便进去,劳烦太子妃娘娘开一下门。” 齐思韵觉得管家奇奇怪怪的,一把将门给推开了,可并没有看见南宫睿在屋子里。 只见陪伴了她五年的屏风被摔裂开了,齐思韵眼睛一红,”南宫睿,你太过份了。 “ 管家让人把膳食端进屋放在桌子上,急急慌慌地就撤退了。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太子殿下确确实实在屋子里,一直没有出去。 管家出门之前,还瞟了一眼放下来的床幔和放在地上的鞋子笑得阴沉沉的。 走时,他还不忘把湘雅苑所有的下人全都叫走了。 齐思韵只顾着生气,也没明白管家的用意,“南宫睿,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弄坏我的屏风,为了给你做一顿饭,为了讨好你,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 齐思韵瘫软地坐在地上,深情地抚摸着画上的男子。 “你可知,这是我这些年唯一的念想,南宫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南宫睿是被她的吵闹声给吵醒的,这一觉他睡了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睡得太沉了。 当他见齐思韵仅仅为了一面屏风这么伤心欲绝时,南宫睿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齐思韵,你这个浪荡的女人,一边对本宫深情款款,一边又念着别的男人……” 南宫睿下床直接拉起齐思韵摔在床上,眸子里的怒火似即将喷发的岩浆,瞬间要将她熔化。 正文 第1504章 上药 第1504章 上药 齐思韵完全没有想到南宫睿会睡在她的床上,更没有想到南宫睿会下手这么重,她替连姑姑挨了一板,原本不算太疼的,但是现在却让她感觉背上传来撕扯般的疼痛。 可接下来的事,更让齐思韵感觉到恐怖,太子像是失控了一样,朝她压了下来…… 毫不怜香惜玉地撕扯着她的衣服,“你不是想要男人吗? 本宫成全你,你心心念念的都是男人,齐思韵,你是本宫的太子妃,你的心里只能有本宫,你把别的男人画在屏风上,放在寝殿里,每天看着,你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齐思韵完全蒙圈了,见自己的衣服被他撕碎,她半点高兴都没有,她深爱着的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让她如此难堪。 此时她什么也不想解释,解释了也只会让她觉得更难堪。 她第一次与他亲吻,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胸腔里的空气所剩无几,手腕被他捏得生疼。 他的力气太大了,让她动弹不得。 她拼命地挣扎,想要保住最后一丝尊严,至少在他们和离前保住自己的清白。 于是,她拼尽全力咬在南宫睿的嘴唇上,顿时,一股血腥味顺着她的唇瓣流入了她的咽喉。 南宫睿被疼痛唤醒了理智,当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躺在他身下的女子已经泪流满面,衣衫也凌乱不堪。 他刚才对她做了什么? 他的嘴唇还在滴血,他也没有感觉,只见她捂着脸哭成了泪人。 他嫉妒了,他竟然嫉妒齐思韵心里想着别的男人。 他唯一的爱应该是给了那个遥远的女子才对,怎么会对齐思韵做这样的事? 他是疯了吗? 齐思韵现在半点力气也没有,背部也传来钻心的疼痛,她只想死了算了。 如果南宫睿糟蹋了她,再抛弃她,她还有什么脸面回国见母后。 “我不想见到你,你走。” 齐思韵喃怒吼道。 南宫睿刚从她身上下来,就发现床上布满了血迹,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连忙将她翻身,才看到,齐思韵后背的衣衫都被血浸湿了。 这时,他才想起她替连姑姑受了一棒,那一棒声音脆响刺耳,足以让人皮开肉绽。 刚才他还扯着她的手将她摔到床上,还压在她身上折磨她…… 南宫睿下意识地往后退,他怕他再次失控会伤到她,他知道自己的脾气越来越不好。 原本他想转身就走的,可一想她背上有伤,又停下了脚步,道:“你的后背流血了,必须把衣衫脱下来上药。” “不要你管,你走啊。” 她把头埋在被子里,想摭住所有耻辱。 整个湘雅院里静悄悄的,一个下人也没有,就连护卫也被他罚去跑教场了。 “你屋子里有药箱?” 他突然心平气和地问她。 可等来的却是无声的抽泣。 南宫睿听到这个声音,心脏又揪着疼。 于是,他在房里翻箱倒柜,真的让他找到了备用药箱。 “起来,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还是没有声音,她仍然把头捂在被子里,他又道:“我不看你,你别哭了……你先脱了衣衫,我再进来给你上药。” 正文 第1505章 上药2 第1505章 上药2 片刻之后,南宫睿察觉到不对劲,里面半点声音都没有,他这才掀开被子,发现齐思韵竟然双眸紧闭,满脸的泪痕,看着可怜极了。 南宫睿朝外面喊了两声,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又急急慌慌地检查了一下,好像是疼晕过去了。 凌乱的衣衫也松松垮垮的,他手抖了又抖,“齐思韵,你不要有事。” 最终一口气把齐思韵的衣服全都退去,展现在他面前的是洁白如玉的肌肤,线条流畅的腰身和香肩以下的部位。 她的肚兜也被他给扯了下来。 南宫睿顿时感觉血脉翻腾,下半身好像也有了反应,理智还是克制住了所有情绪:“齐思韵,就算你要与我和离,你也要好起来再和离,不然本宫没办法和周国交代……” 这时,他又轻而易举将她翻了个身挡住了前面所有的春光,光是手指的碰触已经让他浮想联翩。 同时,他也看到了她的背上挨的那一板是有多重,他连忙翻药箱里的金疮药倒在伤口处。 他的侍卫全都是在军营里训练的强兵,一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了这么重的板子。 齐思韵大概是感觉到背部的冰凉感,使得她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看到这样子的她,顿时,他心里所有嫉妒与愤怒全都消失不见,满是自责:“南宫睿啊南宫睿,你到底怎么了,会对她下这么重的手,就算你不爱她……” 他反复地问自己:“不爱她吗? 那为什么会因为她和别的男人而生气暴怒。” 只见她眉目如画,密而卷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痕。 原来齐思韵的五官长得也很精致。 南宫睿突然伸出手指轻轻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痕,指尖传来的热度让他心猿意马。 南宫睿突然鬼使神差地朝着她的睫毛吻了下去,顿时,他只感觉心跳在加速,脸和耳朵都被染成了樱桃色,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年。 瞬间,他弹跳起来,他想逃跑,逃得远远的。 可正当他看见桌子上的早膳时,他又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就焉了下去。 他看了齐思韵一眼,喃喃道:“这真的是你最后一次给本宫做饭了吗? 所以你才做得这么精致,就是想要讨本宫的欢喜之后再逃离本宫吗?” 南宫睿原本已经不觉得饿了,现在又被勾起了食欲,可是吃了她做的饭后,她醒过来是不是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离开了。 一想到她要离开,他的心脏就受不了,这几年,每次见到她,她总会端着一盘美食站在他的面前,不求任何回报,这样的日子维持得太久,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这时,只见南宫睿把每个碗里的食物都尝了一口,实在太好吃,他忍不住又尝了第二口,当吃到第三口时,他才停下。 于是,就出现了,他把每碗早膳都用汤匙慢慢地细心地抚平的情景,在保证还原最初的样子时,他才道:“这样应该看不出来吧,我没动一口。” 就在这个时候,墨侍卫才小心翼翼地在门外敲门:“殿下,有急件,是否现在处理?” 正文 第1506章 心思 第1506章 心思 南宫睿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口水又咽了咽,转身就走,只是他自己没发现每个碗里的东西都比原来矮了一些。 他轻轻地打开门,又轻轻地关上,瞟了床上的女人一眼,见她睡得还算安稳,又让墨侍卫吩咐管家找可靠的嬷嬷过来伺候太子妃之后才离开。 突然,南宫睿朝着墨侍卫问道:“你平时有听说京都哪对夫妻琴瑟和鸣,夫妻的相处之道又是怎么样的?” “殿下,您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墨宇呆呆地问道。 南宫睿脸色一冷,“再去跑两百圈……” “锦王夫妇算是京都的模范夫妻,奴才听说锦王的画栩栩如生,锦王妃开了个绣坊,锦王宠妻无度,绣坊里的图纸都是锦王亲自绘画的,就是为了讨锦王妃欢心。” 他不敢提南王和南王妃。 “还有楚王爷最近也被传出,为了让楚王妃给他生儿子,楚王就差没把王妃当祖宗了。” “还有……” 南宫睿眉头紧皱:“说他们做什么? 皇家的脸都被他们丢尽了。” 墨宇喃喃道:“可是南王宠南王妃更是没边没度……就差天上的星星没被摘下来了。” 墨宇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的心思,没敢大声说出来。 “备马车,本宫要出去一趟。” 南宫睿决定亲自去见证一下。 …… 之后,南宫睿从太子府出来,直接去了锦王府,亲自见证了南宫锦和安西璃两夫妻琴瑟和鸣,恩爱有加的场景。 他不明白,“南宫锦是怎么做到为锦王妃当牛做马的绘画作诗,听说当初他还是宫锦时,锦王妃也只是个绣娘,并且她绣的每一幅刺绣都有南宫锦的点缀。” 他只道:“为了个女人做这些,简直有失男人的尊严。” 南宫锦呵呵地笑道:“甘之如饴,乐此不疲,太子殿下是无法体会到这种美妙的感觉的。” “六弟,你变了,你变得不像一个皇子了。” 南宫睿又道。 南宫锦突然变得深沉:“太子以为一个皇子应该是什么样子的,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甚至皇子应该忘记礼义廉耻,称王称霸,正因为我们是皇子,才更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与尊重。” 他又看了一眼太子,试探性地道:“这个道理还是南王婶让我明白的。” 南宫睿突然笑了笑,“所以六弟才能荣登状元之位,为国效力。” 正当太子要走时,南宫锦又道:“三哥,你完全可以放心,只要你用得上六弟,我一定尽心尽力的辅佐你。” 他这是在向太子表明决心,永远不会为了那个位置去毁坏他们的兄弟情谊。 如果他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也不敢这么保证,他应该也会拼力去争一争,但现在他只想和他的妻子好好过日子,吟诗作画,闺房描眉,当个闲散王爷更自在一些。 南宫睿早就知道南宫锦无心皇位,突然道:“六弟,你有没有惹锦王妃生气过?” 南宫锦微愣,太子从来不关心这些,难道是太子妃生气了,可是也不会这么快啊。 正文 第1507章 难题 第1507章 难题 他自然不知道太子府里发生了什么,只道:“女人当然得哄才能哄好,如果太子妃生气了,只需要太子拿出诚意,让她知道你的真心,感化她,再买点礼物送给她,保证她不会再生气了。” 南宫睿连忙否认,“我没说齐思韵。” 南宫锦又故意道:“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一向挺好,想来也不会吵架。” “如果是我家璃儿生气……不过我好像没惹她生气过……如果太子有什么困扰,可以去问问南王叔,听说南王婶每次生气,他一定有办法让南王婶瞬间展笑颜。” 顿时,太子被气得直接转身就走:“本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自然是相敬如宾的。” 这时,安西璃笑盈盈地过来:“太子怎么走了,午饭都准备好了。” 南宫锦搂过她的纤腰,道:“他忙着回家去哄太子妃呢,别管他。” 其他话安西璃也不会多说去嚼舌根,她也只是一笑而过。 让他欣慰的是,太子这次听到南王妃这几个字,眼中没有露出异样的情绪。 。 待他从锦王府出来,墨宇道:“殿下,锦王爷如何回答你的?” “问了等于没问。” 南宫睿随意道。 太子又去了大皇子的府上,满院子的欢声笑语,楚王妃这几年一直生的都是女儿,现在又怀孕了,听说是个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儿子。 他从南宫恒那里得出答案更让他气愤。 楚王说:“每次他想出去找女人,他的几个闺女总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切都是楚王妃搞的鬼,不过,他从来不会和楚王妃吵架,因为床头吵架床尾就和了,实在对付不过来,就霸王硬上弓,她总会屈服。” 他这是要教他用强。 这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墨宇又问:“殿下,楚王爷怎么回答你的?” 南宫睿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暗骂南宫恒不要脸。 不过一想到他把齐思韵看了个精光,他又觉得如果强来,她会不会更恨他。 此时,南宫睿突然很想南宫元熠,在朝堂上他可以给他出谋划策,而他又能令安西玥那样的女人对他死心塌地,一定也能替他解决难题。 于是,当南宫睿从楚王府出来,他又去了南王府。 南王府没有人,这时,他才知道,他们的儿子和女儿离家出走了,他们还是没有回来。 不过,南宫睿这次倒没有多着急,南王和南王妃的孩子不见了,他们自己会找。 “墨宇,哪里有酒喝?” 他找了一圈,竟然没有人陪他喝酒,又开始心烦意乱。 如果南王在,他一定会陪他,可惜他又带着他的娇妻游山玩水去了,怪不得父皇总是很羡慕豫王叔和南王叔。 墨侍卫担心道:“殿下,沈太医说,您现在最好不要饮酒……” “狗奴才,你还敢管起本太子来了。” 南宫睿怒道。 墨宇是有苦不能言,的确是太子殿下您喝了酒之后就变得特别吓人,但他不敢把话讲出来。 这一次,南宫睿没有选择独自去喝闷酒。 而是带着墨侍卫逛遍了京都所有的店铺,衣服首饰买了一大堆送回太子府,关键是没一样男人穿的,全是给女人穿的。 谧詈貌灰啤?nbsp; “狗奴才,你还敢管起本太子来了。” 南宫睿怒道。 墨宇是有苦不能言,的确是太子殿下您喝了酒之后就变得特别吓人,但他不敢把话讲出来。 这一次,南宫睿没有选择独自去喝闷酒。 而是带着墨侍卫逛遍了京都所有的店铺,衣服首饰买了一大堆送回太子府,关键是没一样男人穿的,全是给女人穿的。 正文 第1508章 坐下吧,先用膳 第1508章 坐下吧,先用膳 晃眼又是一天,南宫睿回府时天已经黑了,现在齐思韵应该已经醒了。 墨宇跟在一边,暗道:“太子殿下今天没有处理公务,就闲逛了一天,真是奇怪了。” 他也只能跟着暗暗感叹,“这些真的都是给太子妃的吗?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当他走到湘雅院的院门口时,发现湘雅院已经大变了样,看着也顺眼了许多。 不过,他要怎么进去面对齐思韵,她好像对他恨入骨髓了…… 管家连忙迎了上来,恭敬道:“殿下,您还没用晚饭吧。” 今天又是滴米未进的一天,墨宇连忙道:“李叔,快让人摆放,殿下今天忙了一天,到现在还没有吃饭……” “太子妃也没吃呢,要不一起摆到湘雅院。” 李管家笑眯眯地道。 “快去准备吧,直接送到太子妃的寝室里。” 南宫睿突然接话,“她身上有伤,不宜随处走动。” 管家只有连连答应,暗道:“太子妃的腿没受伤,并且今天太子妃还亲自去照顾了连姑姑和阿珠。” 他还听伺候太子妃的嬷嬷说太子离开时,太子妃的伤就做了处理,并且上了药。 管家也不敢相信这些会是太子做的,所以管家也留了个心眼,想要投其所好。 墨宇结结巴巴地惊道:“殿,殿下,是去,去湘雅院用饭吗?” “你有意见?” “不,不敢,奴才这就去准备。”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南宫睿又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整理仪容仪表去了…… 厢房内,齐思韵已经穿戴整齐,她在等太子,没想到最终她还是要离开。 她背上的伤也没那么痛了,只要不再扯到,过两天就会好。 连姑姑和阿珠都伤得不轻,今天伺候太子妃的人换成了太子府的人。 齐思韵早就醒了,她是因为背上的疼痛所以才晕过去的,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当她醒来时,衣服已经被换成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子也换了新的,甚至连屋子里的装饰也变了。 并且,她背上的伤也上了药,她倒不知道太子府的这些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上心了,她都要和太子和离了,她们还来巴结讨好她,想想真是可笑。 不过,当她看到桌子上摆放的早膳未被动过时,她心里又一痛,明明是他让她去做饭,可是她辛苦做出来,他又不吃,是拿她当猴子耍吗? 这时,只见一道道精美的食物端了进来,摆放在宽大崭新的大圆桌上。 “太子妃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奴婢。” 领头的嬷嬷殷勤道。 “太子殿下在哪里?” 齐思韵直接道。 “奴婢不知。” “你们送这些东西来做什么? 本宫不需要,都撤下去吧。” 嬷嬷为难道:“是李管家吩咐的。” 于是,丫鬟们摆好饭菜后,不等她再发话,就退了出来。 “参见太子殿下。” 丫鬟出来见太子站在门外。 自然,屋里的齐思韵听见了。 当太子进入厢房之后,齐思韵突然从软椅上站了起来,眼中没有半分情感,道:“参见太子。” 南宫睿打量了她一眼,只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疏离感,她对着官云凌时可不是这样的。 顿时,他又冷了双眸,独自走到桌子边坐下,忍了又忍才道:“坐下吧,先用膳。” 正文 第1509章 耍赖 第1509章 耍赖 齐思韵却固执地站着,不愿意靠近:“殿下什么时候和我进宫,请旨和离。” 南宫睿捏着拳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吗?” “是。” 她回答得干脆。 “六年了,既然不喜欢,何必硬要绑在一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话还没说完,就传来“哐当”一声脆响。 是盘子落地的声音,齐思韵也被吓了一跳,南宫睿突然冷着脸道:“本宫说过,你什么时候让本宫满意,本宫也只是考虑饶你的两个奴才一命。” “还有,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要同你进宫请旨和离的?” 他又无耻道。 “你不要脸,欺负我一个女人非君子所为。” 齐思韵还从来没有见他这么不要脸过,在她的心里,太子一直都是温文儒雅的,没想到太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点也不输别人。 他明明默认了的,现在却开始耍赖。 南宫睿见她小脸都气红了,又吩咐人进来把盘子收拾了之后才慢悠悠地开始吃饭。 又道:“你早上做的饭本宫不满意,等你把伤养好了,继续做,直到本宫满意为止。” “我现在就去做。” 齐宫韵简直气疯了。 她突然停下脚步,又学着他的样子勾唇冷笑,慢悠悠地道:“太子殿下真会自作多情,谁说本公主早上做的早膳是为你做的,本公主是做来自己吃的。” 她发现南宫睿根本没吃时,她起来后,就气鼓鼓地吃完了,到现在还饱得很。 南宫睿突然想到早上的那个吻,眼睛又瞟向她的唇瓣,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她问。 “你全吃了?” 他又问。 “我自己辛辛苦苦做的当然全吃了,难不成太子殿下还以为本公主这么好心,还能给你留点。” “想来,你也不饿,本宫从昨晚到现在都“滴水未进”,那就先用了。” 他又好脾气地开始喝汤,又道:“熬的莲子不错,入口即化;鸡丝粥也香,一点也不油腻……” 齐思韵听他如此说,瞟了瞟满桌子的菜,哪里有莲子,分别是鸡汤,哪里来的鸡丝粥…… 猛然,她才想起自己就做了鸡丝粥和熬了莲子汤。 他吃过了,她还把剩下的全都吃了。 可是她明明记得没有动过啊,这时,她才记起勺子是放在碗里的。 南宫睿见她眼珠子乱转,憋着腮帮子气鼓鼓的模样,哪里有早上的可怜样。 顿时,他只觉得心情大好,又道:“今天本太子就不和你计较了,将就着吃点,明天,你再继续……” “明天我没时间,我要去探望楚王妃。” 齐思韵找了个理由直接拒绝。 “你以前是不是也经常去呀?” 他问。 “是啊,经常去,太子殿下不知道吗?” 她又想找回场子,又道:“反正本公主就快离开北朝了,这一去恐怕很难再见到楚王妃她们了。” 齐思韵原本想说,我是你的妻子,你都不知道吗? 还真把我当空气了。 谁料,南宫睿的脸马上就冷了下来,“以后不允许去了。” 想去和官云凌约会吗? 气死他了。 现在他终于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了,原来是在楚王府认识的。 正文 第1510章 晕倒了 第1510章 晕倒了 “哼,又想禁本公主的足,不过,也没关系,过几天就是中秋宴会了,我也能见到她。” 意思是说,北朝每年的中秋宴会都挺隆重的,她是太子妃不可能不出席,想禁她足,门都没有。 她是吃定他不会一直禁她足,没想到真的到了中秋宴会那一天,太子和太子妃都没有出席。 “他? 他是谁?” 南宫睿冷声道。 “自然是楚王妃,我来北朝这么多年,背井离乡,还能认识谁?” 齐思韵说完就朝着软椅上坐了下去:“太子若吃好了就请回去吧,本公主要休息了。” 南宫睿原本想发怒的,瞟了一眼四周,那扇屏风已经不见了,也顺眼多了。 突然他又想起锦王和楚王的话,送礼物,他买的礼物怎么一样都没送过来。 他又瞟了瞟床,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啊。 “本太子今天就睡这里了。” 他说这话本是无心,但一想到话中好像有别的意思,又连忙补充道:“这里也是本太子的地盘,太子妃没意见吧?” 齐思韵原本也是一愣,心脏也猛地漏了一拍。 因为他说睡这里,本就有些暧昧,差点让她误认为他是喜欢她的。 最后果然又让她失望了。 齐思韵转身就朝外走,她愿意给他腾地方,这里是太子府,他想睡哪里就睡哪里。 南宫睿见她就这么走了,旋风一般从座位上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声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她打开他的手,站得远远的,仿佛他是一只吃人的老虎,“自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殿下说得没错,这里也是你的地盘,我就不打扰了。” 她又要转身离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谁料,南宫睿气极,一把将她抗在肩上,然后,又怕扯到他的伤口,又连忙换了个抱的姿势。 齐思韵明明是被她打横抱起的,但他为了不碰到他的伤口,双手尽量往下挪动,这一挪动,他的两只手都跑她的腰上去了。 他又为了防止她摔倒,还加大了力气,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按。 齐思韵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现在被他这么抱着不仅怪异,而且还很难受。 “南宫睿,你干什么,我已经这么迁就你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她的手很灵活,张牙舞爪地胡乱拍打着,南宫睿仍然死死的搂着她的腰身,把她的腿固定得死死的。 瞬间,南宫睿就把她抱回了厢房,把她放到床上坐着,怒吼道:“你还想要跑到哪里去,没听清楚本宫说的话吗? 不允许出去,不许去见别的男人,不允许再放风筝,不许想别人……” 南宫睿的声音有些不稳,吓得齐思韵瞬间变成了受惊的小白兔。 她呆呆地看着他,见他要发疯了似的,她就不敢乱动。 因为南宫睿的确是生病了,她不该和他顶嘴的。 齐思韵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她想上前去摸摸他,让他不要激动。 她也怕他再吐血。 这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南宫睿发怒过后,突然顺着床边就栽倒了下去。 “南宫睿,你怎么了?” 齐思韵慌张道:“快来人啊,太子殿下晕倒了。” 她连忙将他放平,管家听到动静也连忙带着人赶来,见状,吓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道:“太子若是再出事,我们的人头就保不住了。” 墨宇也怒道:“太子妃娘娘,你对殿下做了什么?” 齐思韵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只见南宫睿的手突然动了一下,并且还悄悄的触碰了墨宇的手。 墨宇感觉到太子的触碰,瞬间也愣住了,他瞟了太子妃一眼,还好太子妃的眼睛一直盯着太子的脸,并未察觉到太子殿下的小动作。 于是,墨宇也道:“李管家,殿下应该只是又晕过去了,病情时好时坏的,真是让人担心。” “沈太医说了,太子殿下不能动怒,必须要静养。” “昨天皇上还准备将太子殿下送到行宫去,等病好一些再回来,可是太子放心不下府里的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去。” “今天病刚好一点儿,殿下又到街上逛了一天,几乎跑遍了所有的首饰店。” 李管家听到这里,自然也听出了些信息,脑子也算灵光。 又道:“哎呀,都怪我,今天是有很多人送衣服首饰来,不过,我给放太子殿下的院子里了。” 齐思韵只关心他是否会醒,根本不关心那些礼物,只道:“殿下,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也不跑出去了。” 正文 第1511章 帮忙 第1511章 帮忙 庭院内,齐思韵被墨宇从寝殿里喊了出来。 她知道墨宇对她一直都不太尊重,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齐思韵也没有给他好脸色,只道:“墨侍卫有什么话不能在里面说?” 墨宇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只想让太子妃和太子的感情快点变好,这样太子就不会想着另外的人了。 突然朝着齐思韵跪了下去,道:“以前都是墨宇不对,对娘娘有什么不敬的地方,请娘娘责罚。” “墨侍卫这一跪,本公主可受不起。” 她退后半步才道。 “求娘娘救救殿下,沈太医说太子殿下的病是心病,患了心病也是会死人的,所以太子妃能不能不要和殿下生气了,对殿下好一些,他的病应该就能好了。” 齐思韵眉头紧皱,问道:“什么是心病?” 在她看来,南宫睿和她吵架的时候正常得很,完全不像有病的样子。 墨宇又道:“奴才从十岁就跟着太子殿下,殿下虽然是皇子,其实他比普通百姓还要难,还要苦。” 他又道:“因为贵妃娘娘对太子殿下给予了厚望,也很严厉,殿下从来都不敢有半分懈怠,大概太子的病情就是从小锻炼得出来的……” 齐思韵这才知道,原来南宫睿过得挺辛苦的,最大的一部分原因应该是苏贵妃和苏氏一族给了他太多的压力。 苏贵妃是一个极其霸道的女人,齐思韵当然清楚,当年苏氏之女要嫁给太子,其实就是想霸占太子妃之位,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发生一些事情,苏贵妃一定会推苏氏的人上位。 这些年,苏贵妃被送出宫,太子每去探望一次,回来心情一定不会好,还有苏氏一族这几年越发张扬。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太子压抑自己的感情太久了,墨宇最清楚太子对南王妃的感情,不过,这事墨宇以为齐思韵不知道所以就没提。 墨宇单独找她谈,目的就是想要告诉她,太子被打压得出了心病吗? 可是,连一个家族都掌握不好,将来怎么管理天下。 她来到北朝之后,除了一心一意地喜欢南宫睿之外,其实这几年,她也学到了更多当公主都不能学到的东西。 不管他有没有病,齐思韵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突然道:“墨侍卫,本公主想问你一个问题?” “太子妃请讲。” 墨宇微愣。 “刚才你说让我对他好一点,这么多年来,我对他的好,他完全没放在心上,甚至脾气还越来越大,你知道为什么吗?” 齐思韵还有些生气。 “太子的情绪很不稳定,你说这是因为他生病了。 可是他每次发脾气都说本公主私会男人,还骂本公主水性杨花,你是他的贴身侍卫,应该知道太子为什么会这样说吧。” “依本公主看,沈太医的诊断也不定准。” 墨宇脸色也有些变了,“娘娘是不是做了一个风筝送给官云凌,官大人?” “谁是官大人? 本公主也正想问我失踪两年的风筝怎么会在太子那里? 这中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又问道。 正文 第1512章 全是误会 第1512章 全是误会 这时,才听墨宇缓缓道来。 “那一天,官大人拿着风筝突然出现在太子府的后门处,被殿下正好撞见,当时是官大人亲口说是来找娘娘还风筝的,风筝上还有娘娘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想抵赖都不行……” “还有一次在皇宫宴会上,娘娘你又和官大人有说有笑的,完全不顾太子殿下的颜面。” “官大人也真是的,明知道您是太子妃,还不知道收敛……要不是太子殿下替你们摭丑,这事早就传开了。” “奴才也知道,太子殿下这些年对娘娘您不好,可是你是太子妃,说什么也不应该把一个陌生男人画在屏风上,殿下知道后很生气,所以就弄坏了您的屏风。” “太子其实很喜欢娘娘的……” 齐思韵越听越气,怒道:“我对他的心意怎么样,他难道不知道吗? 他就没有想过那个男人有可能是他自己。” “你说他喜欢我,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至于你们口中说的官大人,我的确不认识,不过在皇宫里参加宴会时,本公主的确认识一位男子,本公主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何来风筝传情。” 其实自那以后官云凌就知道她是太子妃,敢肖想太子妃,除非他不想活了,不过就是机缘巧合见了一面,后来见到也顶多是点头之交。 官云凌也从来没有告诉她,他的名字,也不会凭空惹来非议。 齐思韵说完转身就进了屋子,才看见南宫睿原本盖得好好的被子有些凌乱。 同时,床前的鞋也出卖了他。 这时,她才知道,南宫睿刚才一直在偷听他们讲话。 偏偏刚才墨宇还以太子殿下不宜随意“移动”为由把他留在了她的寝室内。 齐思韵一直忙前忙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南宫睿呆在一起,原来他一直在看她的笑话。 还真是毅力惊人。 她走到床边见南宫睿仍然双眸紧闭,眼眶突然红红的,直接道:“南宫睿,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想看见我。 我也想过,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就算你摔了我的屏风,我也不会生气了,可是,你知道那扇屏风对我有多重要吗? 那屏风上的人,你知道对我有多重要吗?” “你仅仅因为一个风筝就禁我的足,呵,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根本不认识官大人,也不知道我的风筝怎么会飞出府落到别人的手中。” “你现在又来告诉我,你喜欢我,你是不是当我傻啊。” 墨宇是想帮忙的,没想到帮了倒忙,“太子妃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主动地投怀送抱,这样岂不两全其美,万事大吉。” 忽然,墨宇也看出了破绽,原本想进来救场的,他今天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谁料,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睿突然从床上翻了起来,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本宫不许你再提离开,齐思韵,原来一直是我误会你了。” 齐思韵想推开他,可是他却抱得紧紧的不放开…… 正文 第1513章 又帮忙上药 第1513章 又帮忙上药 南宫睿见她很抵触,动得太厉害,突然将她的头压在他的肩上,轻声道:“你别动,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还得静养几天……” 听见他这么说,齐思韵突然安静了下来,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莫名的让她安心,还有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根处。 瞬间脸红心跳,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这么温柔。 让她感觉这一切都不真实,像是活在了梦境中。 齐思韵有一刹那的沉沦,如果南宫睿是真心的,她愿意等他这份迟来的爱。 可是,此时此刻,她脑袋必须保持清醒的,所有爱情的苦,她在南宫睿的身上都吃过了。 南宫睿见她不闹也不吼了,乖巧得像只兔子,这时,他又想起了齐思韵的床上有淡淡的花香,能助他入眠…… 正当他的唇瓣触碰到她的,企图撬开她的贝齿时,猛地,齐思韵才反应过来,惊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 齐思韵的动静有些大,他有些猝不及防,瞬间被弹开,满脸的尴尬,顿时,南宫睿的脸也变成了熟透的柿子。 更关键的是南宫睿唇角本就不太明显的伤口又开始冒血了,又是齐思韵弄的。 南宫睿连忙用手捂住,暗道:“真是太丢脸了,他是男人,竟让一个小女人给为难了。” “你怎么了?” 齐思韵见他捂住嘴:“是不是我伤到你了?” 南宫睿不想让她看见内唇流血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女人咬出血,的确很丢脸。 早上的伤口在内下唇,虽然血流得多,但不明显,伤口恢复得也很快。 于是,他就想转移她的注意力,道:“我不仅知道你身上有伤,还帮你包扎了伤口。” 他又将眼睛移向她的身上,“你的衣服染了很多血,也是我帮着脱的。” “是你帮我全脱了?” 她惊道。 “当然,不脱光怎么上药,是因为你的后背破皮渗出血来,所以上了药不能乱动,也不能穿衣服。” 他解释道:“好在那药效果好,现在我可以帮你看看伤口是否好些了。” 这么说来,南宫睿把她给看光了,怪不得嬷嬷看到她时,全都羞红了脸,还对她这么殷勤。 齐思韵简直要羞死了,她的确感觉不到特别痛,这种微痛,她还是能忍受的。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她结结巴巴地道。 她还以为南宫睿早上欺负了她就把她给丢下了,她还骂他无情无义。 “刚好伤到背正中间了,你确定自己能行? 没有本太子的吩咐,其他人可能进不来,所以你只有求助本宫。” 齐思韵更不好意思了,“不痛,不用上药。” 其实她知道,现在晚上再上一次药,是最好的。 南宫睿一直捂着嘴,齐思韵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为什么一直找她说话,两人还突然间一问一答,变得这么和谐。 “啊……” 齐思韵突然大叫了一声,南宫睿放开手焦急道:“怎么了?” 这时,齐思韵才看到他唇角微微的有些红肿,是粉嫩粉嫩的那种肿,看到他的唇瓣,她才想起,她好像把他给咬了,当时南宫睿仿佛失控了一样,她也被吓到了,原来她喉咙里感觉到的那股血腥味是他的血。 他应该是生病了,才会失控,她是他的妻子,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顿时,齐思韵只觉得自责。 正文 第1514章 平常夫妻的样子 第1514章 平常夫妻的样子 南宫睿瞧着她吃惊和自责的表情,微微一笑,又道:“内唇瓣上出血是最容易止住的,要不了多久便会没事,只是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你是怎么办到咬伤本宫的内唇瓣。” 他越说越暧昧,离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齐思韵想当场怼回去,他吻得她差点断气,自然是逮着哪里咬哪里咯。 “现在本太子可以帮太子妃上药了吗?” 南宫睿又顺势把她往自己怀里拉。 齐思韵愣了一下,他的手宽大而有力,握住她手的那一瞬间,她心脏都快跳出来,大晚上的,她脱了衣服让他上药…… “不……用……了。” 她耳根越来越红,如果这是梦,她希望这个梦不要醒。 “你背上有伤,今晚不适合圆房。” 她的耳边又响起南宫睿的声音。 顿时,齐思韵被挑逗得脸更红了,此时,她整个人都是蒙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她都不认识他了。 齐思韵潜意识里想要立即逃离这个房间,可是她的脚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软得她动弹不得。 直到南宫睿解开她的腰带,退去她的衣衫,她都还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 “现在她不就是在享受着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宠爱吗? 如果他们是平常的夫妻该有多好,不用背负两国的使命,他们可以完完全全地只属于对方,这不正是她一直都追求且向往的吗?” 她又暗道:“他如果不是太子该有多好。” 同时,南宫睿见她呆呆的,愣愣的,他记得她每次给他做好吃的,都是这副模样。 南宫睿这次给她涂的药不是早上的金疮药,而是他特地去安心药堂买的专治外伤的药,不仅效果好,还能修复她的肌肤。 直到南宫睿替她涂抹好了,她都没有反应。 齐思韵的衣服只被他褪到半腰,还是能看见肚兜里若隐若现的春光。 他耳根子也泛红,却还在努力让自己的神情更专注一些…… “殿下,好了吗?” 齐思韵突然开口。 “嗯,快好了。” 他应了一声。 “这是什么药,怎么一点都不疼,感觉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她又道。 “改良过的玉颜霜。” 齐思韵满脸的崇拜:“南王妃实在太厉害了,不仅会医术,还会做药膳,她还研制了各种各样的药霜……” 片刻,南宫睿都没有说话,反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齐思韵感觉气氛有些怪异,突然转身看了他一眼,“我知道殿下的心里……” “齐思韵。” 他突然开口。 她微愣:“嗯。” “当年南王让我好好治理北朝,让我成为一代明君,别整天胡思乱想。” “后来,我渐渐地知道,我成为不了一代明君,因为真正的明君首要责任就是要心系天下百姓。” “如果这个皇帝让给南王来当,北朝会越来越好,我也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齐思韵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对她说这些,虽然的确如此,可他是太子,是储君,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他怎么可以对自己没有信心。 正文 第1515章 同榻而眠 第1515章 同榻而眠 翌日,天蒙蒙亮,屋子里也暗沉沉的,齐思韵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见一张精致的面容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一直都知道南宫睿长得很好看,见他双眸紧闭,眉头却依然紧紧地皱成一团,暗道:“你是做梦了吗? 梦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呢?” 于是,她又伸出十指,轻轻地替他抚平眉中的褶皱,片刻之后,才微笑道:“这样才好看,南宫睿只要你愿意从现在开始喜欢我,我愿意接纳你。” 她还是没骨气的爱着这个男人,她也希望南宫睿能忘记不属于他的爱情,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 突然,南宫睿翻了个身,顺势就将她揽在了怀里,齐思韵得了一惊,又悄悄地瞧了瞧他,确定他还没有睡醒时。 她又喃喃道:“我们明明是夫妻,睡在一张床上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为什么让我感觉像做贼一样。” 她又轻轻点了点他高挺的鼻梁:“这会不会是一个梦,我做了五年这样的梦,可每次醒来都是假的。” 只见她突然捏了自己一把,“好痛啊。” “你傻不傻呀? 幼稚。” 南宫睿突然出声,吓得齐思韵又想逃开,可这次她的身体紧紧地贴合在南宫睿的身上,她无处可逃,“殿下,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半夜醒了一次,见你睡得正香,就没吵醒你。” “你半夜醒来做什么……”齐思韵焦急道,她有些害怕。 “本宫没对你做什么,真想做什么,昨天晚上就做了。” “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南宫睿也怕她背上的伤加重,又道:“本宫既然决定要和你好好过日子,这点定力还是有的,所以你放心,你不愿意的事,我不会强求。” 齐思韵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羞红了脸,又急声道:“我愿意,我只是……只是有些害怕……” 于是,南宫睿又开始慢慢诱导:“你就想你每次做饭时的那种欢欣雀跃的心情就好了。” 南宫睿一点一点地靠近,又道:“当时你心里想的是谁……” 齐思韵感觉他的声音酥酥麻麻的,喃喃道:“我在想殿下啊,我希望殿下能吃到我做的饭,能开心一点,能看到我的好……” 这时,南宫睿的手已经去解开她的肚兜,又道:“我知道。” “殿下怎么知道,我每次做饭都会欢欣雀跃的样子。” “因为本宫终于明白了你的心意,你的身影总是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才知道我们错过了太多了。” “你还每次都骂我幼稚,难道是我的幼稚让殿下喜欢吗?” 她只听过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我都喜欢……” 齐思韵的声音不知不觉已经被他吞掉了,直到她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完全被他剥离身体,两人在粉色的床幔里坦诚相见…… 事后,齐思韵才道:“果然,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说什么怕她的伤复发,还不是趁机会将她吃干抹净。” 南宫睿和齐思韵成婚的那一晚并没有落红帕送进宫,后来才得知他们成婚当晚并没有圆房。 所以,当下人来整理床铺时看到床单那一滴鲜红的斑点和他们欢爱过后的痕迹时,纷纷都惊呆了,“太子妃被嘲笑了这么久一个字也不愿意对外人说,原来是根本没和太子圆房。” 一个月后,太子妃有孕的消息传遍了京都,顿时,京都的贵族圈炸开了锅,大家都议论纷纷太子妃应该满二十岁了吧,没想到刚被太子宠幸就怀孕了,真是好命…… 正文 第1516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第1516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同时,这个消息也正被传到南宫元熠和安西玥那里。 此时,两人正在几百里之外的县城惩治地方上的贪官污吏。 不过谁也没想到,南王和南王妃会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瞎溜达,最后还差点被某地方恶霸给追杀,整个过程惊险万分,又十分刺激。 他们离京时就向皇帝告了假,说要出去游玩一段时间再回京,所以大家都以为南王带着南王妃去游山玩水去了,他们终于可以松懈一下了,没想到这两人跑到偏僻的地方祸害地方官去了。 现在被处罚的地方官和土财主已经将两人骂了几千上万遍了。 此时,只见南宫元熠的肩头站着一只眼睛圆圆的信鸽,他刚从信鸽的腿上取出一张纸条,只看了一眼唇角就勾起了一抹有些放荡不羁的浅笑。 安西玥正坐在庭院的矮凳上泡茶,见南宫元熠笑得有些奸诈,随口问道:“夫君,是谁传来的信?” “我家娘子这么聪明,你猜一下就能猜到了。” 他故意打哑谜。 安西玥却懒得和他打哑谜,只道:“总之不会是翎儿和颖儿来的信,他们还这么小,就被你放任到处漂泊,有时候我都觉得你不是他们的亲爹。” “怎么不是,眼晴、鼻子、嘴巴,脸蛋哪里不像本王,一样的漂亮可爱帅气迷人。” 南宫元熠又道:“颖儿太粘人了,白天晚上都粘着你,这样子怎么独立。” “臭美。” 安西玥立即推开他,“你是怕颖儿打扰你的好事吧,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你可好,还嫌弃起她来了。” “我发誓,我真的是疼儿子和女儿的。” 南宫元熠是打不死的小强,脸皮厚到没边,一边说又一边把她抱到了腿上,“自从知道他们出京,元宝就派影卫去找了,两天不到,就找到他们的行踪了,有影卫保护,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翎儿和颖儿智擒拐卖小孩的骗子团伙,将他们绳之以法,这就很有乃父之风。” “你就嘚瑟吧。” 安西玥其实也与有荣焉。 “等元宝和安静的女儿和儿子再大一些,就让他们去跟着翎儿和颖儿。” 他又道。 小十没有姓氏,也不能总是叫代号,所以安西玥已经替小十和老九改了名字,小十还是按前世的叫法,姓安名静。 “不行,元宝好歹也是大将军了,安静多多少少也算个将军夫人,你怎么能让他们的孩子当翎儿和颖儿的随从呢?” “都听娘子的,将来他们的孩子若有出息,也当大将军,这总行了吧。” 安西玥这几年看了太多无家可归和没爹没娘的孩子,觉得他们都很可怜,所以才决定办个收容所。 北朝这几年也没有战事,百姓的日子按理说过得也很好,不过,老天爷总是会捉弄人,连着两年发生天灾,先是洪水,后又是旱灾,把他们忙得晕头转向。 倒是南疆年年大丰收,他们多出来的粮食救助北朝受灾的百姓,最后也挺过来了。 最后,南宫元熠把太子妃怀孕的事情告诉安西玥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南宫睿总算开窍了,不过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才和太子妃圆房就有孩子了。” 安西玥又道:“应该是太子妃才是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正文 第1517章 大清官 第1517章 大清官 这时,只见齐刷刷来了一群人,上官魏先下马车,然后就是范怡抱着孩子后下马车。 “大人,他们就在住在这里,是租了黄三婆家的院子,要不要小人去把黄三婆找来,也不知道她把房子租给的是什么人。” 上官魏是找人带了路才找过来的,因为南宫元熠下手有些重,当时就有人传县令的儿子当场就给打废了,引起了不小的哄动。 上官魏看了一眼,道:“你先回去吧,我们自己进去。” “真的是西玥和南王吗?” 范怡问道。 上官魏还是比较了解南宫元熠的办事手段的,“八九不离十是他们,他们离京已经快两个月了,桐县是在我的管辖之内,南王只是教训了吴县令的儿子,并没有把事情闹大,应该是正等着我。” “先进去再说。” 他又道。 上官魏被调到这里当太守已经有两年了,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有官员与地主勾结牟利,算是他的失职。 当上官魏接到手下人报上来的信息,他就已经猜到是南王和南王妃,所以连忙回府接上范怡和孩子就赶来了。 不过令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见到南王和南王妃的场景还是和在京都时没什么两样。 上官魏轻轻的一推院门,院门就自动开了,看到安西玥还坐在南宫元熠的腿上,他重重的咳嗽起来。 紧接着他又道:“南王和南王妃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不知廉耻,大白天的就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真是有伤风化。” 范怡见状,却很羡慕安西玥能被南王如此宠爱,反倒嘲笑起上官魏来:“夫君,你是羡慕嫉妒南王和西玥能如此悠闲四处游玩吧。” 上官魏每天公务缠身,哪里有这悠闲日子。 就算当皇帝也没他们快乐。 当初是上官魏主动要求到地方上当官,他也想当个有用的清官,后来一步一步坐上太守之位,也是凭借他的能力。 与此同时,安西玥和南宫元熠也朝他们看了过去。 安西玥连忙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走到范怡身前,尴尬一笑:“范怡,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也是听说了桐县发生的事才赶来的,没想到真的是你们。” 安西玥又去抱她怀里正睡得香甜的女儿:“这就是你的小女儿呀,长得好可爱啊,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之后,安西玥便把他们迎进了院子,直接带着范怡到一边聊悄悄话去了。 上官魏见到南宫元熠还有些畏惧,先行朝南宫元熠行了一礼:“下官参见南王殿下。” 南宫元熠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直接问道:“吴县令的儿子是怎么回事?” 上官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外面都在传,吴县令的儿子被人给打残废了,敢问是舅舅您打的吗?” “吴县令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清官,桐县的百姓都替他说话,还替他儿子抱不平。” 南宫元熠也只比他大几岁,此时,他也只悠闲的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才道:“怎么了,那只狗杂碎强抢民女,与土地主家的恶霸公子勾结在一起逼得人家姑娘要逃河自杀,上官太守没放在心上。” 正文 第1518章 大清官2 第1518章 大清官2 上官魏知道他在挖苦讽刺他,连忙解释道:“吴县令一直是个比清水还清的清官,昨天您把他儿子给打了,今天吴县令就到太守府喊冤去了。”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可能是财主家做了恶事,错怪了吴县令家,打错了人……” “哦,他是清官,你觉得真有比清水还清的清官吗? 就比如你当了两年沛城太守,如要事情不大,你有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 他又调侃道。 上官魏愣了愣,又道:“我无愧于心,自认对得起百姓,沛城境内的百姓从无缺衣少食。” 他又道:“其实有时候人情难背,不看僧面看佛面的事也有,这也是为官之道。” “本王可以和你打个赌,就赌吴县令这位清官他的儿子是真残还是假残,如果假残,本王不介意让他终身变成真残,如果真残,本王就和你赌吴县令到底是清官还是贪官?” “本王赌他是个大贪官。” 南宫元熠笃定道。 上官魏满头黑线,南王已经下了定论,他还有什么话说的。 上官魏自然是相信南宫元熠的,又道:”这怎么验证,他说他们吴家绝后了,你伤他子孙根了?” “绝不绝后,一查便知。” 南宫元熠的确动手了,不过可能是他的武功太厉害,吴县令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求到太守府,希望上官魏派人捉拿凶手归案。 “难道吴县令还能把贫官做得滴水不漏,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安西玥带着范怡过来,“很简单,那就是土财主与清官勾结,清官暗地里给了土财主许多方便,当然,土财主也会好好的报答他,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敛财,只要不闹出人命,一切都好解决。” “这几年王爷把主要重心都放在了清理北朝各地官员上,所以对不良商贩就放松了。” 范怡也道:“夫君,西玥说得有道,吴县令都这么清廉了,每年他还私自掏腰包去救济百姓,使得他名声大震,每次见到他,他家总是吃糠咽菜。”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范池怡吐槽道。 上官魏在京都时,怎么说也是在京兆府任职,听了他们的分析,自然也明白了其中的弯弯道道。 不过,关于吴县令他还真没有看出来。 …… 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的鹿山行宫里,只见苏贵妃一袭华贵的衣衫和满头精致的首饰稳稳的坐在软榻上,目光阴沉,唇角含笑,尖尖的指甲像碎了毒一般鲜红艳丽。 下首跪着一个男人,正战战兢兢地也把京都太子府的消息传到了苏贵妃的耳朵里。 “太子真是让本宫失望,齐思韵是周国人,她怎么可以怀睿儿的孩子。” 苏贵妃阴沉沉地道。 “娘娘,现在该怎么办,太子殿下根本不听娘娘的话,苏将军让小人传话来,说苏家军被分散,如果娘娘再不想办法,苏家的势力就真的弱了。” 男人正是隐藏在京都的苏氏家臣,苏贵妃明面上已经被送出宫养病,暗地里也随时监控着京都的动静。 正文 第1519章 野心1 第1519章 野心1 苏贵妃突然道:“先下去吧,让本宫再想想。” “是,奴才先告退了。” 他悄悄看了一眼贵妃娘娘,这才退下。 苏贵妃还不知道行宫里已经全部被换成了他们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当苏氏的家臣退出去之后不久,又有一个身穿华袍的男人悄悄进了屋子。 透过半透明的丝质屏风,他隐隐约约地瞧见苏贵妃正慵懒地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屋子里点了熏香,使得她有些昏昏欲睡,在行宫的日子太枯燥了,衣服首饰南宫睿也会按时派人给她送来。 苏贵妃除了换个地方生活,其余生活用度比在宫里还要好,这也算是太子弥补对她的亏欠。 如果不是苏氏一族渐渐膨胀,把手伸得太长,南宫楠还是会看在苏老将军的面子上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霍氏的教训给了皇帝当头一棒,他不得不早做防范,最好的办法就是送苏贵妃出京,让他们有所畏惧。 但是,苏氏一族仅仅只是蛰伏了几年。 男人没有直接进入里屋,而是绕过屏风去换了香炉里的熏香。 猛地,苏贵妃这才听见屏风外的动静时,当她焦急走出来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喃喃道:“怎么是你?” “卿儿,许久不见,你可想二哥了。” 来人正是苏老将军的养子苏锐,从小被苏家收养,与苏氏几兄妹似亲兄妹一般。 苏贵妃几乎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转身就朝着软榻上威仪地坐了下去,冷声道:“是大哥让你来的吧,又是为了太子妃有身孕这事,本宫已经被皇上赶出了宫,这么多年,他不曾一次想起让本宫回去,如何帮得了你们。” 苏贵妃说这话明显是有些怨气的,事到如今,她自己都不知道这股怨气从何而来。 如果当年,她嫁给了苏锐,她是不是就不会变得这么功利,她会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可惜,想再多也是物是人非。 “卿儿,我给你写了这么多信,你一封都没有回,为什么,难道你还在怨恨我。” “你多虑了,本宫没那闲功夫。” 苏锐又走近一步,“你要知道,当年在义父面前,我是不可能违背义父的。” 苏贵妃冷声道:“你的意思是我爹逼迫你娶妻生子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能不从,也不能违背,义父是我的再生父母,为了苏家家业,我甘愿舍己望我。” 苏锐讲得大义凛然,处处替苏氏一族考虑。 苏贵妃微微愣了愣,的确,当年苏锐娶了那个商人的女儿之后,对苏家的帮助很大,她道:“你走吧,回去告诉大哥,睿儿那里本宫会想办法的,但是睿儿现在与本宫也闹僵了。” “不知道皇上和南王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本宫只要一向他提到纳苏氏的女儿为侧妃,他就朝本宫发脾气,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听本宫话的儿子了……” 这时,苏锐突然上前抱住苏贵妃,喃喃道:“卿儿,自从知道你被皇上送出了皇宫,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我知道以前是我错了,我胆子小,怕义父生气,因为我太珍惜苏家的一切。” 苏贵妃也没有想到苏锐会突然上前抱她,当她听到这些话,她的整个心都融化了一样。 正文 第1520章 野心2 第1520章 野心2 苏锐的手撑在她腰间摩擦,在她身上乱动,她只感觉心里有一股火升起,“你让开,本宫是贵妃娘娘,你敢对本宫不敬。” “卿儿,我知道你孤独,你需要我的拥抱,求你不要拒绝我。” 苏锐的话戳到了苏贵妃的泪点,她的确孤独太久了。 “卿儿,我知道你为了苏家的事,太子很不满意你这位母妃,他每次来探望你,总是惹你生气,你心里所有的委屈我都知道,卿儿,你想哭就哭吧。” 苏锐说话很有技巧,他没有急着占有苏贵妃,而是抱着她轻声安慰。 苏贵妃听到这里,眼泪簌簌往下掉,也不再挣扎了。 “本宫做的这一切,都是为睿儿,只有苏家强大了,睿儿的皇位才坐得更稳,他对本宫有很多误会。” 苏锐又道:“可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太子妃有身孕了,更给苏氏之人带来了危机感,大哥的意思是太子妃的这个孩子不能留。” 苏贵妃突然看向他,苏锐又笑着道:“太子妃是周国公主,一旦让她生下太子的嫡子,谁又能保证一个异国公主将来没有私心,这正是大哥和我所担心的。” “当然,如果那个周国女人一直被太子冷落,没有怀孕,将来等太子登基,咱们也可以为太子找几个真正能帮上太子的女人充实后宫。” 苏家人自然希望苏氏的女子坐上太子妃之后,甚至皇后之位,可惜太子现在半点不帮苏氏一族,苏氏一族也被皇上打压,他们都快没有退路了。 “当年,是义父帮着冥帝一起打下南宫氏的江山,可是现在义父一死,楠帝就翻脸不认人,卿儿,咱们苏家真的被他南宫楠欺负得太惨了。” 苏锐又情深意切地道,“你出宫这么多年,大概不清楚京都的情况,我担心将来皇上不会把皇位交到太子的手中,而是直接交给南王。” 苏贵妃吓了一跳,连退了两步,“怎么会? 睿儿才是他的亲生儿子,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苏氏一族接连被打压,这就是皇上听信了南宫元熠的挑拨,现在皇上非常信任南王。” “自从南王担任刑部尚书一职以来,北朝的律法基本上都让南王给更改了,就拿苗疆族来说,现在的苗疆族是名正言顺的北朝人,他们学习汉语,享受着北朝百姓享受的一切,当年,先帝亲自下旨,抵制所有苗疆族人,有人胆敢学习苗疆巫术,必将满门抄斩,可是现在的北朝完全由南王说了话。” “皇上赐南王为一字并肩王,这可是豫亲王都没有的头衔,京都的人没有人惧怕太子,反倒是都以南王为尊。” 苏贵妃惊道:“真有此事。” 她早就看南宫元熠不顺眼,凡是威胁到她儿子皇位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千真万确。” 苏锐见她怒气森森,又道:“如果真让南王当了皇帝,将来太子又该处于何地,卿儿,咱们不得不早做打算呀。” 正文 第1521章 野心3 第1521章 野心3 其实,苏贵妃在行宫里的这几年心早就已经凉透了,她嫁进皇宫也不是因为她爱南宫楠,同样,皇帝纳她为妃也不过是想要拉拢苏家军,这一切都是利益的牵扯。 如今苏老将军过世了,苏贵妃被送到行宫,她把这一切都怪在了皇帝的身上。 苏贵妃常常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里面的那张漂亮的脸蛋,唇角突然勾起了讽刺的浅笑。 就算她长得漂亮,又怎么样,就算她是太子的母妃,又怎么样,皇上还是无情的把她送走了。 苏贵妃又冷笑道:“怪不得当年太后无论如何都要处死南宫元熠,现在本宫终于明白太后当时的心情,留着他们就等于留下了祸害。” “还有安西玥,本宫早就看她不顺眼,当年京都人人都说安平侯是沾了他女儿的光,之后的官路才步步高升,这一切都是安西玥的功劳,真让他们当了皇帝皇后,安氏一族,可真的是野山鸡当了金凤凰。” “就是这个理。” 苏锐也道:“苏氏一族一直被皇上和南王打压,许多跟着咱们苏家的士兵也都很气愤,只是敢怒不敢言,还说太子殿下就算坐上皇位,也只会被南王压制。” 苏贵妃越听越怒,“这一切都是安西玥那个女人搞出来的,最该死的是她。” “卿儿别生气,南王武功高强,他训练的那支龙虎军更是精兵强将,想要对付他,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杀了安西玥又怎么样,她再厉害,无非也只是一个女人。” 苏锐又把苏贵妃往软榻上拉,整个身体都贴在苏贵妃的身上,亲了亲她的额头,苏贵妃脸一红:“别这样,行宫里有皇上派来的人。” “放心吧,他们现在都不在,如果妹妹实在不愿意,就当二哥从来没有来过。” 此时,苏贵妃只感觉身体也有些滚烫,想推开他,却半分力气都没有,心还跳得有些厉害,身上像是被蚂蚁啃噬一般,让她心痒难耐:“二哥……” 苏锐突然要起身,苏贵妃却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唇瓣主动地贴上了苏锐的胸膛…… 这时,苏锐看了一眼香炉,唇角勾起一抹阴沉的笑,瞬间,顺着苏贵妃的身子就压了上去:“卿儿,二哥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两人一番云雨过后,天色已经黑了,整个行宫里阴沉沉的,半点亮光都没有。 苏锐见她双目紧闭,翻身下床,迅速地穿上衣服就朝着屋外走去。 当他来到行宫外的一处城墙下,那里站着一个人。 只见他恭敬地向另一个华衣男人行了一礼才道:“大哥。” 来人正是苏家现在的掌门人苏淮,一个极有野心的人,一个连自己亲妹妹都要利用的人。 “事办得怎么样了?” 苏淮冷声道。 苏锐点了点头,“放心吧,卿儿对皇帝的恨只会增不会减,为了家族大业她会听咱们的。” 他又问道:“不过,大哥,这事咱们真的能成吗? 太子根本不听我们的。” 正文 第1522章 野心4 第1522章 野心4 “凭卿儿的心性成大事也不是不可能,我能保证她对皇帝早已经恨之入骨了。 不过,如果遇上太子的事,她还是会心软。” 苏淮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沉声道:“所以把苏贵妃紧紧地拉拢靠近苏氏,我们才更有胜算,这几天,你就留下来陪着她,千万不能让太子见到她。” 在苏淮的眼里,太子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狼,把苏家对他的好全都置之不理,甚至最后还打压苏氏一族,帮着外人分散苏氏的势力。 “是,我明白。” 苏锐道。 他已经和苏贵妃发生了关系,自然知道怎么掌控一个女人的心。 只见苏淮紧紧地挰着手指,冷声道:“南宫氏的天下是靠我们苏家军打下来,现在皇帝翻脸不认人,寒了苏家军的心,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是南宫楠逼迫的。” “现在行宫里的人全都换成了苏家的人,只等送苏贵妃回宫之后,我们就行动。” 苏淮又道。 “可是,南王的龙虎军也很厉害……”苏锐担忧道。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他们在沛城被绊住了,南宫元熠想要改变北朝,想要为官都为民,想要清官,我就送他清官,让他自己去斗去吧。” “准备了五年,是咱们报仇的时候了。” 苏淮又狠声道:“我会找个恰当的时机让皇帝召卿儿回宫,她这边由你来负责,你只需要记住,做的这一切都是为苏氏一族的壮大。” 苏锐连连点头,“是。” 他知道苏淮其实也不止这点野心,他早就想让苏家军日益壮大,甚至想要颠覆南宫氏一族的历史。 苏锐回到寝殿后,苏贵妃还没有醒,于是,他又偷偷上床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苏贵妃有了苏锐的陪伴,自然对他也是百依百顺。 行宫里的下人都被苏氏的人收买了,所以苏贵妃的寝宫里突然多出一个男人,大家都开始装瞎子,权当没有看见。 事到如今,识趣的人知道保命要紧,不识趣的人,他们的尸体早就喂狼了。 况且以前就跟着苏贵妃的贴身嬷嬷其实也是苏家人。 效忠苏贵妃就等于效忠苏氏一族,每个人都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 …… 皇宫,御书房。 苏淮从鹿山行宫回京都以后,就直接进了宫。 “臣苏淮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淮匍匐在地,满眼的疲惫。 南宫楠其实对苏氏一族也是有愧疚了,苏老将军带领着苏家军守卫北朝功不可没。 “苏将军快请起。” 南宫楠亲自扶起苏淮又道:“来人,上茶。” “朕好久没有和苏将军下棋了,苏将军陪朕下一盘。” 南宫楠找了个话题。 苏淮连忙点头答应:“臣荣幸之至。” 其实他早就听说这几年陪皇上下棋最多的人不是豫亲王,而是安钰霄。 片刻后,南宫楠执起一枚棋子,主动问道:“苏将军这次回京,朕瞧着又清瘦了,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苏淮作势轻咳了两声,“谢陛下关心,微臣无碍。” 正文 第1523章 野心5 第1523章 野心5 突然,苏淮又跪了下来:“实不相瞒,臣这次进宫,是来替贵妃娘娘求情来了,臣恳请陛下看在太子的情面上,饶了贵妃娘娘,这些年,她也知道错了。” 只见苏淮言辞诚恳,满是心酸,又道:“臣的父亲过世时,念叨得最多的就是卿儿的名字,可惜她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臣的父亲过世两年了,臣想让贵妃娘娘去父亲的坟前烧柱香。” 南宫楠是厌恶了苏贵妃的那副嘴脸,她若不是太子的亲生母亲,也不会仅仅是被送出宫。 此时,南宫楠见苏淮这样,心里倒有些动容,毕竟这么多年,苏家军逐渐被分散,苏淮也没有半句怨言。 突然,南宫楠也觉得可能是他当皇帝太久了,也养成了疑心病的毛病,是他错怪苏氏一族了。 南宫楠突然道:“福公公,快把苏爱卿搀扶起来。” 苏淮眼角又湿润了,戏演得很足,“谢陛下。” “臣还听说太子殿下病了,不知道殿下病情如何,回来这些天,臣还没机会去拜见殿下。” 他的意思是说,苏家并不会借助太子的关系有任何不臣之心,所以连太子的面都没见。 一提到太子,皇帝自然高兴,因为太子妃有身孕这事,他特地给太子准了假,让他好好在府中陪太子妃安胎。 于是,南宫楠又道:“这几年,卿儿的病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朕派人去把她接回来去苏老将军的坟上去祭拜,也算是替太子祈福。” “谢陛下,还有几天就是中秋节了,臣想先和贵妃娘娘先去祭拜了父亲,再回京,这样节省一点时间,还来得及回宫参加宴会。” “听说为了庆祝太子妃娘娘有身孕,这次的中秋宴会很盛大,臣都多少年没有参加京都的宴会了,真是很期待啊。” 苏淮又道。 南宫楠突然高兴地笑了起来:“太子妃有孕的确是最值得庆贺的一件事,朕盼望这一个孙儿都多少年了,等到中秋宴那一天,朕还有大事要宣布,双喜临门。” 苏淮也笑着道:“恭喜陛下喜得皇孙。” 只是此时他微微低头的那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阴邪。 最后南宫楠道:“那就由苏将军去行宫接她回来吧,顺便让太子也去苏老将军坟上烧柱香,苏老将军对太子有教导之恩,朕一直很感激苏老将军。” 苏淮一听到此处,就更高兴了:“臣尊旨。” 于是,他又恭敬行了一礼就出宫了。 行宫离京都也不算远,马车两日的路程就能抵达。 …… 此时,只见苏贵妃又坐在梳妆镜前,面色红润,唇角含笑,这几年来,她过了最高兴的几天就是有苏锐陪伴的日子。 苏锐已经接到苏淮的消息,苏贵妃很快就会回京,也就是说,他们的计划马上就要实现了。 这日,苏贵妃和苏锐又在行宫里鬼混,苏锐现在已经完全俘获了她的心,也没心思想太子的事。 苏锐牵起苏贵妃的手指亲了亲,突然道:“咱们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应该很快就能回京了。” 正文 第1524章 野心6 第1524章 野心6 苏贵妃突然看向他,满是舍不得,年轻时的苏锐长得很文静,她没想到,到了中年的苏锐更有魅力。 于是,她往苏锐的怀里拱了拱:“真的要回去吗? 如果不回去该多好,回了皇宫,我又变成了被关在牢笼里的金丝雀。” 苏锐这两天也尝到了甜头,他没想到,苏卿的身材还这么完美,自然也不想这么快分别,不过为了大业,他也惆怅道:“卿儿,咱们这么偷偷摸摸的也不是个事,如果南宫氏的江山被南宫元熠拿去了,不仅我们没有好下场,就连太子殿下也会落到凄惨的下场。” “我听到消息说,因为太子妃怀孕,皇上让太子在府上陪太子妃养胎,以前一直是太子监国,批阅奏折,哪里有闲功夫在家陪女人,这一陪就要陪十个月,这十个月会发生什么变数,我们也预料不到。” 说到这里,苏贵妃眼睛里又冒出了冷光,“又是南宫元熠的主意吗? 本宫是不会让齐思韵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的。” 她根本不知道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已经离开京都两个月了。 苏锐没有回答,只笑着道:“只要是为太子和苏家好,二哥愿意替你们保驾护航,相信大哥也一样,一心一意想替太子积攒人脉,将来不至于受制于别人。” 苏贵妃听到后,心里感动得很,“只有本宫的亲人才会帮我们母子俩,二哥放心,将来等睿儿当了皇帝,他一定不会亏待苏氏一族的,睿儿的荣耀有多高,苏家的繁荣就有多大,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这天晚上,苏淮的人到了行宫,连夜就将苏贵妃接走了。 苏贵妃并没有打扮得雍容华贵,而是装扮成了一个普通的贵妇人。 她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有问,连夜跟着他们就离开了。 …… 与此同时,南宫翎三人当时在小镇上救走了一堆被人拐走的小孩,他们不想太出风头引起别人的注意。 于是就装扮成了小乞丐,准备慢慢以乞讨为生走到南疆。 谁料,当他们刚出镇子就遇上了被他们救的那堆人,最大的有十岁左右,最小的也就四五岁,加起来总共有八、九个人。 当时奶萌可爱的南宫颖手中握着锋利无比的匕首割破绑在他们身上的绳子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她也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动作却这么利索。 让人只觉得她的那双眼睛比天上的星星的还要耀眼,她的笑容也甜甜的,软糯软糯地道:“嘘,你们别出声,我是来救你们的,我哥哥去引开那帮人了。” 人贩子本就想抓南宫翎三人,自然上当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最后会亲自把他们送到衙门门口。 南宫翎给他们下了药。 后来,那帮人贩子莫名其妙地被五花大绑地绑在衙门门口,并且身上还挂着牌子,只留下“此乃人贩子”几个字。 他们虽然得救,但也无家可归。 所以一路上跟着南宫翎等人走走停停。 他们都很奇怪,以为南宫翎等人也是被人贩子拐卖的,想要结伴同行,人多总能讨到一口吃的。 正文 第1525章 偶遇 第1525章 偶遇 此时,破庙内,升起了一堆柴火,火光把整个破庙照得亮晃晃的,几人脸上都被抹得脏兮兮的。 上官瑶把南宫颖抱在怀里,用衣服给她当被子,她倒是睡得香甜可人。 现在她已经后悔和南宫翎胡闹了,因为讨饭的日子实在太累了,他们明明有钱,为什么要一起当乞丐呢。 不过,她出京后,看到了许多可怜人,这才知道,不是所有地方都像京都那么繁华。 好在,他们路上总会遇上好心人,吃饱肚子是没有问题的。 南宫翎也很头痛这些被拐的孩子该怎么办,如果在京都,他还可以把他们带到收留所,读书学习都可以。 但是,现在他不可能再回京都,让人发现他们的行踪就跑不掉了。 这时,一个年龄大一点的男孩子从火堆里掏出一堆烧好的土豆分给大家。 他又拿了一个递到南宫翎面前:“阿翎,吃土豆,可好吃了。” 南宫翎接过,只道:“谢谢。” 他并没有吃,因为他其实也不算饿。 突然大家都目瞪口呆地望向南宫翎,意思是他不吃,他们也不吃。 “你们都怎么了,快吃啊。” 南宫翎道。 另一个叫阿虎的孩子道:“你们真的要去找你们的爹娘吗? 我们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去。” 南宫翎想说不可以,但是见他们一个个的都露出渴望的眼神,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他娘为什么要办收容所。 因为没有收容所,还会有更多像他们一样无家可归的人。 南宫翎咬了一口,只觉得真的很香甜,沉声道:“我决定先送你们到一个地方,再去找他们。” 上官瑶接话道:“翎儿,你要送他们去收容所吗? 可是那样咱们不就不能去南疆了吗?” 这会儿回去,他们想要再出京只怕会很难。 南宫翎点了点头,道:“爹爹教过我,男子汉要懂得以大局为重,如果我们就这样丢下他们走了,万一他们又碰上另一批坏人怎么办。” “大不了回去以后,我们再想办法出来。” 南宫翎眸光冷沉,透着一丝锐利与狡黠。 片刻,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南宫睿警惕地跑到门边,隔着破旧的门板只见破庙门前停了一辆看着极其普通的马车,又从里马车里出来个漂亮的女人。 顿时,又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把漂亮的女人接下了马车。 苏贵妃没有想到,她急急慌慌地和苏锐从行宫出来,居然要住破庙。 苏锐连忙殷勤道:“咱们将就住一晚,兄弟们赶路都累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 其实他们是要在这里和苏家军的几个将领接头。 苏贵妃其实可以等在行宫里,让苏淮派人来接,可是他又担心苏贵妃和太子见面之后,计划有变。 “来人,快去将破庙打扫一下。” 苏锐吩咐道。 “二爷,破庙里好像有人。” 苏锐阴恻恻地道:“还用我教你们吗?” “是。” 顿时,还没等他们冲进破庙,南宫翎已经带着几个乞丐守在门口,见到进来的第一个人,毫不客气地道:“叔叔,你们没见屋子里有光吗? 这么大晚上的有光就说明有人,你们这么多大人要抢我们的破庙,害不害臊。” 正文 第1526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第1526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随从们见是一堆小叫花子堵在门口,呵呵地笑了起来,道:“小乞丐还挺厉害,大人不能抢小乞丐的破庙,这还是老子第一次听见这样的笑话,这破庙是你们的吗? 真是一群小毛孩子,天真得很。” 他们没有露刀,因为是面对一群小乞丐,露刀会显得他们特别弱。 随从又在乞丐身上找存在感,怒声道:“都滚开,别脏了我家贵人的眼,快收拾东西滚蛋。” 这时,乞丐们吓得纷纷后退,他们去拉南宫翎的衣角,悄声道:“算了,我们走吧。” 南宫翎瞟了一眼门外的人,发现他们身上的戾气很重,甚至还有武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让他们出去吹冷风,南宫翎有些不服气,但还是谨记他爹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 南宫翎也做出害怕的样子,趁乱跑进了破庙。 只见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递给上官瑶,嘱咐道:“这是解药,待会儿你趁乱给每人身上抹一点。” 于是,他就挤着人群走到了最后,也做势在收东西的样子,暗道:“好在,他身上还有点好东西伺候他们。” 突然,只听随从呵斥道:“都快一点,把你们的这些破烂收走。” 阿虎年龄大一点,一边带着几个小的收拾他们仅有的烂衣服,一边道:“是。” 这时,上官瑶抱着南宫颖,将她紧紧的护在怀里,刚从破庙的阶梯上下来,就瞧见了苏贵妃站在不远处,正和苏锐打情骂俏。 上官瑶自然是认得苏贵妃的,顿时,吓得她张大了嘴巴,她又连忙去拉南宫翎,但南宫翎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离她有点远。 上官瑶微微低着头,把南宫颖的脸往自己怀里压。 在这个地方怎么会遇到苏贵妃,她不是早几年就出宫养病去了吗? 不过,她还是怕苏贵妃认出他们来。 此时,她也是一袭男装,脸蛋被涂抹得像只小花猫,在这里见到苏贵妃,吓得她都忘记了其实苏贵妃根本不会认得南宫翎和南宫颖。 这时,苏贵妃突然朝他们看了过来,只见是一群臭烘烘的小乞丐,开口道:“二哥,这个地方是人住的吗? 换个地方吧,臭死了。” 苏锐有些为难,因为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住宿,而是见人。 于是,苏锐轻声哄道:“方圆几里都没有村镇,客栈也不好找,天都这么晚了,也不方便赶路。” “现在这个季节晚间已经开始吹北风了,虽然是破庙,好歹能挡寒。” 与此同时,上官瑶也见到了苏锐和苏贵妃的互动,眼睛睁得更大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十二岁的大姑娘了,再过几年都该嫁人了,男人和女人这样的碰触代表着什么,她也明白。 “哇,好漂亮的婶婶呀。” 南宫颖从上官瑶的怀里“醒了”过来,直接夸赞道。 其实她早就醒了,在她哥把解药给上官瑶时她就被吵醒了。 顿时,所有人都被南宫颖软糯软糯的声音给吸引了。 声音这么可爱的小乞丐,大概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见吧。 正文 第1527章 像仙女一样漂亮 第1527章 像仙女一样漂亮 上官瑶连忙护住南宫颖,“颖儿别出声。” 她只希望苏贵妃不要认出她来。 因为,她们看见了她的丑事,苏贵妃是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南宫颖突然朝着上官瑶眨了眨她眼睛,又道:“难道那位婶婶不是像天仙一样漂亮吗?” 上官瑶只想扶住自己的额头,南宫颖拍马屁的功夫比她还厉害,可是颖儿啊,这次你是拍到马腿上了。 苏贵妃可没那么好糊弄。 这时,苏贵妃也朝他们走了过来,当她走到上官瑶面前时。 也许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南宫翎突然从里面跑了出来,暗忖着:“颖儿要干什么? 这帮人可不是好惹的。” 只听苏贵妃突然道,“小乞丐,你刚才说的是谁?” 南宫颖道:“婶婶,你长得这么漂亮,当然说的是您啊。” “婶婶?” 苏贵妃突然笑了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小的孩子叫婶婶。 “不对吗? 不应该叫您婶婶吗? 我以为和我娘差不多的都应该叫婶婶。” 南宫颖又道。 不等苏贵妃再说话,南宫颖天真地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您虽然没有我娘漂亮,但是在我见过的婶婶当中,你是最漂亮的,像仙女一样。” “不过在我心里我娘才是第一漂亮的。” 她又补充道。 苏锐紧跟在她的身边,“你一个小乞丐,哪里来的娘,别乱说。” 按辈分,南宫颖确实该叫苏贵妃婶婶,不过按年龄,苏贵妃比梅云洛还大。 南宫颖夸她比仙女还漂亮,当真是在瞎扯。 此一时,彼一时,苏贵妃在苏锐的面前,自然很在意外人对她的评价。 因为她已经不年轻了,对于苏锐的甜言蜜语她很受用,当然也有些怀疑。 于是,只听苏贵妃朝着苏锐道:“二哥觉得我漂亮吗?” 苏锐想都没想,就道:“当然漂亮,比仙女还漂亮,卿儿在二哥心里是最漂亮的,谁也比不了。” 苏贵妃在皇宫里对男人就失望透顶了,哪个男人不喜欢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而她已经四十几岁了。 所以,她现在听苏锐如此说就觉得假,小乞丐童言无忌,分辨不了漂亮与否,不管她多漂亮,最后他还觉得他娘最漂亮。 这就是大人与孩子的区别。 苏锐感觉她明显有些不高兴,把所有的情绪都怪罪到了小乞丐的身上。 “来人,快把这些乞丐全都赶出去。” 他吩咐道。 与此同时,南宫翎似乎明白了他妹的意思。 他最会察言观色了,这个男人无形中得罪了这个女人,通过对话,他们又不像是夫妻。 于是,只听南宫翎也道:“婶婶,我们都是被人贩子拐卖的,找不到我们的爹娘,你们可不可以分一半破庙给我们。” 南宫翎的观察力很强,他发现天不怕地不怕的上官瑶有些发抖,还不敢看前面的那个女人。 南宫翎和南宫颖自出生就没见过苏贵妃,他们倒是不怕,但是上官瑶不同。 其实,苏贵妃早就把上官瑶这个人物给忘记了。 上官瑶小时候野得很,整个皇宫里的人都得叫她一声祖宗,后来,她娘嫌她太野,没有规矩,就不怎么带进宫了,这几年,上官瑶长得也很高挑,脸蛋由软嫩可爱变成了鹅蛋脸。 所以苏贵妃压根没把心思放在上官瑶身上。 正文 第1528章 坏心思 第1528章 坏心思 不过,苏贵妃对南宫颖的夸赞还是挺受用的,问道:“小弟弟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南宫颖丝毫不隐瞒笑眯眯地道:“他是我哥哥。” 之后,南宫颖又撇撇嘴,仿佛很伤心的样子,又道:“我们和爹娘走散了,那些坏人骗我们要带我们去找我们的爹娘,他们要把我们卖掉,后来我们趁坏人睡着了我们就逃出来了。” 苏贵妃见这两个孩子能言善道的,机灵得很,从坏人手里跑出来也不奇怪,又道:“真是可怜的孩子。” 这时,她又突然道:“来人啊,把本……车上的糕点分些给他们。” 片刻,只等他们都拿到糕点之后,个个都目瞪口呆地盯着,不敢吃,因为太精致了。 阿虎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问道:“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苏贵妃捂了捂鼻子,道:“吃吧,不够吃车上还有。” 南宫颖跑过来拉住苏贵妃的手,笑着道:“谢谢漂亮婶婶。” “小嘴真甜。” 苏贵妃捏了捏她的脸蛋,只觉得软乎乎的。 上官瑶手里也分得了一块,她也不敢吃,她不相信苏贵妃有这么好心。 现在她不敢有任何动静。 南宫翎碰了碰她的胳膊:“吃吧,没毒。 “ 于是,南宫翎带头吃了起来,夸赞道:“真好吃,谢谢婶婶。” 苏贵妃看了他一眼,就独自往苏锐那边走去。 苏锐道:“一群又脏又臭的乞丐,你管他们做什么,赶走了省得碍眼。” 苏贵妃看了一眼这群乞丐,拉过苏锐悄声道:“二哥,你不是说大哥要培养一批打手吗? 这些不就是现成的苗子吗?” 苏锐也眼睛一亮,道:“你的是意思是说,把他们带回苏家,加以培养训练。 卿儿,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没爹没娘也好控制,只是这个事情必须秘密进行,千万不能被皇上知道了。” 另一边,上官瑶趁机悄声道:“我们得想办法赶快走,我们碰上大坏人了,她是……” 南宫翎听后,暗忖着:“皇帝伯伯的妃子,为什么会和一个男人鬼混在一起,还鬼鬼祟祟的,他们有什么阴谋?” 于是,南宫翎又朝着苏贵妃看了过去,又被他看到了少儿不宜的事情,因为他常看到他爹娘也同样如此。 南宫翎原本只想赶走他们,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听我的口令。” 这时,从破庙里挤出来七八个人,蹦蹦跳跳惊叫道:“好痒好痒,痒得受不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背心里啃噬一样,痒死了。” 顿时,可能是太痒了,这些随从又开始脱衣服,脱裤子…… 就连脚底板都痒得跳脚。 苏锐见状,“你们都在干什么? 快把衣服穿上。” “二爷,刚才我们在里面收拾,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然后就开始发痒,好想洗澡。” “不行了,不行了,好痒……” 他们还在上蹿下跳,实在受不了,越捂越难受,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他们身上啃噬。 正文 第1529章 好痒好痒 第1529章 好痒好痒 苏锐眼睛一冷,突然看向角落里的那群小乞丐,“怎么回事? 破庙里有什么?” 南宫翎连忙解释道:“叔叔,你们是不是被虱子咬了,这破庙里有很多大虱子,像指甲盖那么大,我们刚开始也很痒,不过住在里面习惯了,也就不痒了。” “你们忍一忍,习惯了就好了,实在太多虱子的话也可以洗个澡,这样好受一点。” 他又补充道:“我们当乞丐的身上都有,阿虎,小弟,你们把你们身上的虱子给这位伯伯看一下。” 他们中的可是超级厉害的痒痒粉,就像蚂蚁钻心一样难受。 苏锐嫌弃地退了一步,又怒道:“还不快把你们的衣服穿上,大小姐在此,成何体统。 “ 苏贵妃怒道:“二哥,你还让我住这种地方,幸亏我没进去。” 她想到刚才碰了小乞丐的脸,惊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也感觉身体痒痒的:“我要沐浴。” 只见她掏出手绢,努力地擦拭着手指,顿时就将手绢扔在了地上,转身就要上马车。 南宫颖跑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裙子道:“婶婶,您别怕,虱子不会咬你的,您这么漂亮,虱子不会咬您的脸蛋的。” 苏贵妃想也不想就把南宫颖推开,“你走开,别碰本宫。” “婶婶。” 南宫颖委屈巴巴地唤道。 于是,那些中了痒痒粉的随从就迅速地跑去找水洗澡了,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乌烟瘴气地闹了一晚上。 甚至那些没中药的随从也觉得有些痒…… 南宫翎带着一群人又重新回到了破庙内。 奇怪的是他们进了破庙半点事都没有,苏锐不敢进去,命手下的人在门口来回确认,只见这群小叫花子还有心思吃烤土豆,想想都恶心。 上官瑶拉过南宫颖:“颖儿,你太大胆了,你知道她有多可怕吗? 以后不许胡闹,我要对你们两个负责的。” “没事,她只是推了我一把。” 阿虎道:“刚才你们怎么让我拿身上的虱子给他们看,怪难为情的。” 乞丐身上都有虱子,不过也没像南宫翎说的那样夸张。 南宫翎突然道:“门外有人把守,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我们只是小乞丐,他们为什么要派人守着。” “为什么? 难道他们其实也是人贩子。” 阿虎这次的脑袋倒是转得快。 南宫翎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们逃跑,那些人都去找水洗澡去了,现在正是时机。” 上官瑶道:“对,我们先逃,不管她有什么居心,我们先逃了再说,你和颖儿的安全最重要。” “我的意思是说,你带着颖儿和阿虎他们先逃,往京城的方向逃。” “那你呢。” 上官瑶问。 “我要留下来,我要弄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说不定真的是干什么坏事。” “我们都不走,翎儿,是你救了我们,我们怎么能撇下你一个人呢。” 阿虎带头道。 “嘘,小声点,你们还这么小,如果他们真的是人贩子,你们是逃不掉的,他们比前一帮人更厉害。” 南宫翎又道 正文 第1530章 闹上公堂 第1530章 闹上公堂 阿虎看了看南宫翎,满是尴尬:“阿翎,你好像比我们还小。” “你们三个一直说要去找你们的爹娘,我感觉你们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我阿虎也不是孬种,决不会撇下你一个人的。” 阿虎很讲义气地道。 “我们也不会离开的。” 其他小孩也纷纷道。 “哥哥,颖儿也不走。” 南宫颖又开始撒娇了。 上官瑶见这群小屁孩,个个都是小不点,除了阿虎稍微大一些之外,她才是最大的。 苏贵妃出现在这里的确可疑,以前,她好像听祖母悄悄说过,苏贵妃是犯了错被赶出宫的。 她也好想要知道苏贵妃神神秘秘地干什么。 于是,上官瑶也道:“我也不走,我多多少少还会些拳脚功夫。” 南宫翎嫌弃道:“三脚猫功夫还差不多。” 她又道:“至少骑马跑得很快,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就开始学骑马了,当时可威风了。” 这事上官瑶已经讲过很多遍了,可是南宫翎和南宫颖四岁不到就学会了的。 之后,几人又悄悄地议论着,门外的随从也不敢隔着太近,因为他们的同伴受苦。 另一边,躲在暗处保护他们的影卫也看见了今天晚上破庙里发生的一切,他们是随时准备现身救他们的小主子。 不过,看到最后,见这帮人最后“欢快”地跳了起来,也就什么也不说了。 因为他们眼睁睁地看到小主子们被赶了出来,后来又大摇大摆地进了破庙。 他们也留意到,这帮人居然派了两个人守在破庙外,于是,他们又派人连忙去传消息给元宝大人,发现可疑人。 …… 与此同时,桐县也被闹翻了天。 曾经受过吴县令接济的老百姓纷纷将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给围住了去路。 所以最后硬生生把他们逼上了公堂。 上官魏作为沛城太守,吴县令又有冤要伸,于是,上官魏被迫被推上了公堂当了主审官。 上官魏为难地看了一眼堂中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屁股怎么也坐不踏实。 他们不让暴露身份,他也只有照做。 此时,只见衙门外挤满了人,纷纷要给吴县令的儿子讨一个公道。 范怡也挤在人群中,她比上官魏还要镇定,因为她完全相信安西玥和南宫元熠。 今天她来凑这个热闹也完全是因为想要看看他们怎么捉鬼。 顿时,衙门外又引来一阵百姓的指责声:“吴县令是咱们桐县的青天大老爷,他的儿子被人打成这样,太守大人一定要给吴县令一个交代,严惩坏人。” “听说他们有武功,是江湖上的人,就算是县令也惹不起,咱们小声一点。” 这时,只见吴县令也出现在公堂上,旁边还用担架抬了他“受伤瘫痪”的儿子。 吴大人恨恨地看了一眼站得笔直的南宫元熠,又朝着上官魏跪了下去:“下官见过太守大人。” 顿时,百姓们闹得更凶了,“真是可怜,吴县令的独子,就被这些人打成这样了,请求太守大人一定要给吴县令讨一个说法。” “对,给个说法。” “一定要让罪人伏法……” “啪” 惊堂木敲击的声音重重的响起,顿时,才使得所有人都不敢发声了。 正文 第1531章 为民除害 第1531章 为民除害 上官魏看了漫不经心的南宫元熠一眼,又佯装着道:“吴县令,你身为一方县令,为何带头闹事,扰乱公堂。” 他完全忽略了吴县令早就向他告过状。 “大人,下官冤枉啊,并非下官带头闹事。” “下官的儿子无故被恶人打残,现在还躺在担架上起不来,这辈子可能就废了,下官知道身为一方父母官一切应当以百姓为先,守护一方安宁……” 吴县令话还没有说完,顿时上官魏的问话就引来百姓们的不满,“太守大人,不是吴县令要带头闹事,是吴县令的儿子被这个外来人打了,我们是来想请太守大人严惩凶手,把他抓起来,依法处置。” 上官魏又看了南宫元熠一眼,咳嗽了一声才道:“吴县令,你的儿子是被何人打伤,是何缘由,你且一一道来,若有人真敢无故伤人,本官必将严惩不贷。” 吴县令指着南宫元熠道:“是他,就是他们打伤了下官的儿子,请太守大人给下官做主啊。” 上官魏又敲了一下惊堂木,怒道:“说清楚,是何缘由? 可有证人?” “有,有,张员外家的小公子可以作证。” “吴县令你说的证人现在在何处?” 上官魏问道。 “小人张丙参见太守大人。” 这时从人群中走进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 只听他又道:“小人能证明就是他们把吴皓打伤的,我家的家丁也都看见了。” “确定是打伤不是打残。” 南宫元熠突然冒出一句。 张丙见到南宫元熠身体顿时微微一颤,“就是你把吴皓给打残了,人不是在那儿躺着吗? 众目睽睽之下,你个贼人休想抵赖,望太守大人替吴皓讨回公道。” 张丙是坚信受害的女子不可能站在公堂上的,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再说张地主在本县可是首屈一指的有钱人,不仅良田很多,县城里更是开了粮铺,油铺,布庄等商铺。 他万万想不到,此时此刻他敢出来做伪证会毁了他们家的世代繁华。 南宫元熠看了他一眼,眉头轻挑,淡淡道:“上官太守,要不要请大夫来先验伤。” 他估计大夫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果不其然,片刻,只等上官魏开口,又有大夫背着药箱战战兢兢地来了:“小人杨柳拜见大人。” 于是,这位杨大夫倒是正儿八经地替吴皓检查了一遍,又是扎针,又是切脉,最后才道:“吴公子的确伤得不轻,不仅会瘫痪,更像是伤到了子孙根,唉,真是可怜啊,断人后者,真是天理不容啊。” 顿时,又引起了一片哗然,“真是该杀,这人怎么这么狠……” “吴公子是男人,子孙根都伤到了,这不是相当于要了他的命吗?” “恳请太守大人将这些凶手捉拿归案。” 吴县令痛心疾首道。 上官魏见南宫元熠仍不说话,努力地朝他使眼色。 南宫元熠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这时才开口,沉声道:“吴县令,你怎么不说你家儿子伙同地主家的儿子强迫良家女子,毁人清白,逼迫人家姑娘要跳河自尽,本爷是路见不平,为民除害。” 正文 第1532章 “闹事”的人 第1532章 “闹事”的人 “你胡言乱语,我家皓儿是守礼守节的读书人,明年就要参加秋闱考试,如今被你们打成这样,你不要以为你蛮横,就拿你没办法,如今北朝的土匪可全都是要被绞杀的,杀人偿命,你就等着律法的裁决吧。” “哦,吴县令还懂得北朝律法,我还以为吴县令只会假仁假义,收买人心,蒙蔽无知百姓呢。” 南宫元熠又道。 吴县令突然一惊,有些慌了,怒道:“你说什么? 本官为官十余年,一直为百姓尽心尽力,桐县百姓都是看在眼里的。” “太守大人,请替下官做主啊。” 吴县令又可怜兮兮地道。 这时,没有人看到他的小动作,但是南宫元熠却看到了他在朝人群的某些人使眼色。 这时,衙门外就有人跟着起哄:“乡亲们,这个外乡人诬陷我们县令大人,我们一起合力让他绳之以法,把他关入地牢。” “对,把他抓起来,关进大牢,杀头。” 瞬间,有人煽动百姓,百姓也几乎是一呼百应,还有人开始往衙门里扔鸡蛋和烂菜叶子。 说是迟那是快,南宫元熠一把搂住安西玥的腰身旋身而起。 只见他速度惊人的快,那些烂菜叶和鸡蛋又莫名其妙地从原路返回,纷纷打在了衙门外的这帮“闹事”人身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刚才是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吗? 上官魏也没有想到这些百姓已经达到这么相信吴县令的地步,连忙绕过案桌,来到南宫元熠身边,悄声道:“这些人像是有备而来,扔鸡蛋都扔得这么整齐,现在怎么办?” “你是太守,你不知道怎么办? 让人把闹事的人全都抓起来,在京兆府呆的那些日子,你都忘记当初是怎么威风的了。” 南宫元熠道。 “不是你说不能轻举妄动的吗?” 上官魏有些委屈。 “夫君,人都来齐了吧,是不是该出手了?” 安西玥问。 他们不会把他们救的那个姑娘推出来,但是也不会放过这些坏人,只等来齐了一网打尽。 正在吴县令愣神之际,上官魏握在手中的惊堂木瞬间飞了出去,正撞在吴县令的鼻梁上,顷刻间,只见吴县令的两个鼻孔开始冒血,一个大大的红色印记出在他的鼻梁处。 吴县令没有想到飞来横祸,吓得惊叫道:“血,出血了。” “来人,把闹事的,扔鸡蛋的,起哄的全都抓起来。” 上官魏不管他的惊叫,怒声道。 片刻才又道:“本官怎么砸到你了,吴县令你没事吧? 本官也是不小心的。” 吴县令想发怒,但是对方是太守,他敢怒不敢言。 顿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批面色冷傲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亮晃晃的剑,瞬间就搭在了闹事百姓的脖子上。 所有人都吓到了,不知道就这会儿的功夫发生了什么事? 吴县令也吓傻了,“太守大人,他们可是普通的老百姓,不能抓啊。” “本官正在审案,他们敢藐视公堂,当抓。” 正文 第1533章 一声令下,要查案 第1533章 一声令下,要查案 这时,带头闹事的人才开始慌了,纷纷跪下求饶:“大人饶命,是有人花钱让我们来砸鸡蛋,扔菜叶的,我们都是被人教唆的。” 他们没想到扔鸡蛋会扔到自己的身上。 “招认的倒挺快。” 上官魏又重新到了堂上,“师爷可在?” “卑职在。” “本太守今天要审桐县县令贪污案、包庇案、官商勾结案。 案件记录与卷宗整理,你能否做得下来?” 上官魏冷森森地问道:“本太守只给你一次机会。” 师爷顿时就愣住了,他左右瞥见了吴县令和上官魏一眼,又悄悄地瞟了瞟仍然云淡风轻的,仿佛事不关己的“凶手”一眼。 顿时,心里就明白了一大半,连忙跪下道:“卑职一定不负大人所望。” 从始至终,这两位被百姓们堵住亲自送上公堂的“凶手“极其配合,他们甚至没有要辩解和跪拜太守的举动,太守大人也默许了,对他们没有半点约束。 这时,张丙也慌了,“吴县令,我可是来帮你儿子的,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要忘记了,没有我们张府支持你,你什么也不是。” “闭嘴,他们没有证据,别自乱了阵脚。” 虽然他说得小声,吴县令还是怕被上官魏听到。 这时,安西玥突然上前,冷声道:“上官大人,你在查案之前,我想请杨大夫再替吴公子检查一下,他是否被我夫君打残打断了命根子。” “毕竟不查清楚,也不好给老百姓们一个交代。” 她又看向杨大夫:“杨大夫,你说,是这个理吧?” 一个妇人会说出这种话,杨大夫也得一惊,不过,也在暗暗揣测她说话的真假。 杨大夫只感觉从她身上传出来一股无形的压力,但一想到他收到的钱,才硬气道:“已经查过了,的确是伤到了,伤得很重……” “你真的是大夫吗? 我看你像是庸医吧。” “如果真要检查他的子孙根,应该是这样验才对……” 安西玥突然从身上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准确地朝着躺在担架的吴皓刺去。 几乎是瞬间,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她的出手很快,吴皓的裤子被割破,安西玥抢过杨大夫还未收起好的银针朝着吴皓的下身刺去。 针法准确无误,一气呵成,顿时,吴皓痛得从担架上惊叫起来:“好痛。” 安西玥只要一想到被他们欺负的姑娘,就恨不能真的宰了他们,不过,一切等到他们把案子查清楚,再送他们到牢里。 吴皓也真能装,若不是安西玥下手快狠准,他还躺尸不准备起来。 “你不是瘫痪了吗? 怎么就这样起来了。” 安西玥又冷声讽刺道:“病这就好了,也太快了。” 吴皓连忙往他爹后面躲,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爹,怎么办? 这次儿子是不是闯祸了。” 吴县令知道,上官魏都把话讲得这么清楚了,不是他儿子的原因,一定是有人想要暗中查他。 这些年,京都管得紧,他们这些地方县官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贪,但上有政策,他们就下有对策,所以他做得非常隐秘。 正文 第1534章 被冤枉了 第1534章 被冤枉了 百姓们见吴皓突然从担架上跳了起来,顿时,大家都明白了,原来吴皓根本没有被人打成残废,这些天吴县令所有的卖惨都是装的。 甚至杨大夫也随时准备跑路,既然来了哪里这么容易让他跑了。 大家心里都有一个疑惑,纷纷看向了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只觉得这两人气质出尘,并不像外面传的那样,是个大奸大恶的人。 所以又有人开始朝着他们议论了:“他们好像是被冤枉了。” “你没看见太守大人好像都有些怕他们吗?” “吴县令平时虽然常常做善事,赠粥施米,百姓们对他感恩戴德,没少给他立香火。” “但是他和大地主张真财走得近,张真财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吗? 他那张皮下包裹着的是一副什么心肠,谁又不清楚。” “还有这些握刀出现的士兵,一看就不是衙门里的普通官兵,咱们还是观望吧,等太守大人审出结果,到时就真相大白了。” 这时,一番审问下来之后,张丙终于指认吴皓,当着众多百姓的面承认了他和吴皓因为喝醉了酒把他家的一个女工给欺负了,最后逼得她跳井自杀。 最后还是他们的爹悄悄把这事给压了下来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但南宫元熠和安西玥救的姑娘却没有死,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暗道:“这可能又是另一起案件。” 南宫元熠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们到桐县附近就遇见有姑娘跳河自杀,然后询问之后才知道是被吴县令的儿子给欺负了。 还有他们刚到桐县时,吴皓带着人碰瓷,然后,他顺便教训了吴皓,却并没有把他真的打残,正当他们觉得奇怪时,吴皓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顿时,南宫元熠又看向衙门外的百姓…… 上官魏又想把惊堂木朝着吴县令扔去:“好你个大清官,你和张地主背地里还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还不老实交代。” 吴县令也懵了,愣在当场,呆呆地看着南宫元熠和安西玥,他也感觉有些奇怪,暗忖着:“张真财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这就有些奇怪了。” 这时,人群中站着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男人,男人穿了一身粗麻布的衣服,手里还握着扁担,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他没有想到张丙这么不经吓。 南王和南王妃这么快就让他们开口认罪,不过,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与此同时,同样站在人群中看戏的范怡注意到了络腮胡子男的异常举动。 因为,她刚才明明看见他带头闹事,然后又鼓动大家砸鸡蛋,更奇怪的是站在前排的百姓都被自己扔出去的鸡蛋给砸到了,他却半点事没有。 范怡又留意了他穿的鞋子,这才震惊了,那不是一双普通老百姓穿的布鞋,而是军营里专门为士兵们准备的战靴,配着他的粗布衣衫,他的鞋子反而更显眼了。 于是,范怡见男人走得很急,原本想挤进去通知安西玥他们的,但又怕这个人不见。 旋即,她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 正文 第1535章 服毒自尽 第1535章 服毒自尽 当范怡跟踪他到一个巷子口的拐角处时,络腮胡子男突然消失了,范怡四处找了一圈,喃喃道:“人哪里去了? 我刚才明明看到他进的巷子。” 正当他要往回走时,突然冒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夫人是在找我吗?” 范怡惊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夫人跟了在下一条街,难道不应该是我来问夫人为什么要跟着我吗?” 男人又道。 范怡有些心慌,依然面上表现得很镇定,微笑着道:“搞错了吧,我没跟着你,我和我家丫鬟走散了……” “小翠,阿花。” 范怡一边喊,一边往巷子口移动。 男人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动了动他手中的扁担,顿时,扁担被他用内力震碎,从里面露出一柄又细又长的宝剑,对准了范怡。 范怡吓得尖叫起来:“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拿剑指着我。”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对不住了。” 男人冷声道。 范怡整个大脑都是懵的,她只知道,现在必须往人多的地方跑,但是她能逃得掉吗? 她现在还乞求老天爷,有人可以从天而降来救她:“夫君救命。” 就在这个时候,她只听到耳边传来“哐当”一声脆响。 男人朝她刺过来的剑突然掉在了地上。 这时,她才看到,男人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同时,又从另一边跑过来一群黑衣人:“捉住他,保护上官夫人。” 男人的剑被人击落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他还没有看清是谁击落了他的剑,就突然冒出了一批黑衣人。 此时,唯一的出路就是逃命,他连范怡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逼撤退,也真是狼狈得很。 不过,一旦被捕,他也是死路一条,当南宫元熠和上官魏赶来时,正见到男人嘴角流出了黑血,眼睛睁得大大的,瞬间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上前检查过后,才道:“死了。” 上官魏跑到范怡身边,见她已经吓得走不动路了。 连忙把她搂在怀里安慰:”怡儿,没事了,刚才只是虚惊一场。” “夫君,我腿软,我以为那把剑会把我的头劈成两半。” 范怡有些语无伦次:“我当时在想,我死了,你和孩子们怎么办?” 上官魏又把她打横抱起,“说什么傻话呢,有夫君在,你不会有事。” 范怡很少表现得这么小女人,靠在上官魏的胸膛上,又道:“我们快回去吧,孩子找不到我,她会闹的。” 这时,安西玥也赶来,见上官魏抱着她,道:“范怡,你怎么样? 伤到哪里没有。” “没事,没事,只是有点腿软,别担心我。” “我不会武功,以后这么危险的事别做。” 安西玥又道。 “我见情况紧急,没时间通知你们,没想到最后还给你们帮了倒忙,对不起啊。” 安西玥看了一眼已经断气的男人:“只要你没事,就是万幸,不然我们才罪过了。” 这时,南宫元熠正在死去男人身上搜,可是什么也没有搜到。 正文 第1536章 又一桩命案 第1536章 又一桩命案 “此人来得蹊跷,并且对方很谨慎,什么都没有留下。” 南宫元熠又道:“我们可能早就被人盯上了。” 上官魏惊道:“是什么人敢在背后算计一字并肩王,他是不想活命了吗?”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咱们来沛城两年了,不也没发现桐县县令是个伪造的清官吗?” 范怡也连忙道:“夫君,这事查下去也是咱们失职。” 上官魏满脸羞涩:“敌人太狡猾,我也是防不胜防,这件事之后,我一定严查沛城所有的官员……” 安西玥见两人还打情骂俏,看来是没事了,“我不觉得这件事是冲着我们来的,就算我们得罪了很多人,他们可以派刺客来刺杀,无非是想让我们死。” “但是,我们来桐县几天了,也只是让官司缠上我们,甚至不是特别难缠的官司,越是这样,我们的警惕性越低,无形中我们可能会放松警惕,只当平常的贪污案查处,办理……”安西玥分析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往往越是平平无奇,越荡不起任何风浪,一旦岸口决堤,就宛如山洪暴发,无法收拾,不过会是谁躲在暗处操控吴县令和张地主? 对方不可能这么神通广大,让吴县令和张地主勾结敛财这么多年。” 范怡也嗅出其中的诡异之处,又道:“严查吴县令和张地主,一定能找出蛛丝马迹。” “吴县令和张地主只是意外,对方可能只是知道他们暗中有勾结,贪污钱财也是事实,证据确凿更不会引起我们的怀疑。” “对方只是利用了他们牵制住我们,现在唯一有用的人已经死了,吴县令和张地主要严办,但是也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查到最后,也只是一桩县官和奸商勾结的贪污案,或者他们的儿子背地里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也会被查出,这样一来,我们的重心就放在了案件上,这正是对方想要的。” 南宫元熠已经快速地把事情捋顺了。 顿时,南宫元熠突然又道:“线索是那个叫小妮的女人。” 安西玥也惊道:“我们原本是要回京都,就是因为碰上了小妮,才改道到桐县来的,因为对方知道,如果有贪官污吏,南王是一定会管的。” “上官魏,带上官兵跟本王来。” 不出意外,又是一桩命案。 于是,南宫元熠带着安西玥就朝着那个被他们救的女人家疾驰而去。 可是刚到,发现女人也已经死了,现场并没有任何异常。 又是一起杀人案,顿时,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这个死去的女人的确是桐县的人,一家三口全都被杀了。 南宫元熠又命人迅速查这家人,发现一无所获,桐县人,一家人靠做点小买卖过日子,也有亲戚,就是普通的老百姓。 关键是这些都是他们先查过的,的确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吴县令的儿子也承认确实是玷污了这个姑娘,因为怕事情暴露坏了名声,他也给了些钱打发这个姑娘,所以就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情。 谁也没有想到,偏偏让安西玥和南宫元熠遇上她因此事跳河自尽。 正文 第1537章 迷雾重重 第1537章 迷雾重重 上官魏晚他们一步赶到,因为他的三脚猫功夫追不上南宫元熠的轻功。 当他见到案发现场时,也愣住了,四周已经围了不少人,动静闹得挺大。 周围的百姓们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想要挤上前去一探究竟。 紧跟南宫元熠而来的还有黑衣人,这些人就更搞不清楚状况了,所以议论声更大,“这些是什么人? 小妮一家人怎么会全都死了。” “前两天我好像看到过这一男一女出现在小妮家,因为长得太好了,所以我就多看了两眼。” “好像是大有来头……” “全都退后,官府查案。” 官兵冷声呵斥道。 这时,上官魏才穿过人群往院子里走,南宫元熠脸色铁青,冰冷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让人看了都不寒而栗,“上官魏,传令下去,让人封锁城门,严查每一个路口。” 这时,安西玥才从屋里出来,心情也是很沉重,“找到了这个,是从小妮的尸体上找到的,并且临死前她与人发生了关系,这个钱袋应该不是她的,是凶手替她穿衣服时不小心裹在衣服里。” 平平无奇的一个荷包,大街上随处可见,她甚至怀疑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凶手把小妮给玷污了,明知道要杀人灭口,还替她穿衣服,这是什么意思? 安西玥也正是因为小妮的衣裙的腰带系得很奇怪,所以才顺便检查之后发现端倪。 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小妮与人发生关系她怀疑不是被人强迫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抓痕或者反抗过后的痕迹,不排除被人迷晕之后。 她甚至从小妮的唇角处发现了一丝浅笑,而不是惊恐,死得也很平静。 “上官魏,传仵作验尸,查明死因。” 南宫元熠又道:“挨个找人问话,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出入,找画师画像,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他不相信凶手是空气变的,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 “下官明白。” “桐县如果找不到画功精湛的画师,本官可以代劳。” 上官魏自认自己也是京都的风流才子。 南宫元熠看了他一眼,只道:“尽快。” 上官魏没有想到因为一起官商勾结案会又引出一桩命案。 让他始料未及,连想都不敢想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看南宫元熠眉头皱得紧紧的,就知道一定有大事发生,所以干活更麻溜了。 因为动静太大,这下桐城所有人都知道南王和南王妃装扮成普通老百姓到了桐城。 经过一条条罪名被证实,吴县令暗中给张地主方便,张地主又用自己的钱财给吴县令塑造好名声也被实锤。 张地主虽然是个为富不仁的地主老爷,但是吴县令是当地县令,一次又一次地获得了百姓的称赞与好评全都是迷惑他们。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吴县令家有很多田契和房契,这些都是他和张地主共同牟夺来的。 百姓们也不敢相信,平时这么节俭的吴县令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吴皓和张丙以为他们就算上了公堂也不会有事,因为最有钱的和最有权的就是他们的爹。 他们甚至不会想到,他们共同要害的人还是当今天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南王殿下。 正文 第1538章 想孩子们了 第1538章 想孩子们了 忙了一天之后,上官魏就拿着从附近邻居的口述中画出来的一幅画赶来,急声道:“有人看到这个男人半个月前与小妮在一起过,不过后来一直没出现,现在我已经安排人四处搜查此人了。” 南宫元熠不答反道:“半个月? 原来是有人算准了我与玥儿会经过桐县回京。” 南宫元熠看了画像之后,又道:“不是真实相貌,乔装打扮过的。” “不过,也证明了你这么多年的作画的技艺没有学废,水平一流。” 他是真心夸赞上官魏的,但上官魏却听成讽刺:“你是不相信是我画的,还是不相信我,凡是与小妮接触过的人我统统盘查了四五遍,从头到脚,摭住的,不能摭住的部位,我都精细地画了,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男人最可疑。” 南宫元熠又一本正经地道:“我说此人做了乔装打扮是真的,没有讽刺你的意思。” 上官魏又把画抢过来,凑近仔细看了看,“这你也能看得出来,真是神了。” “他侧面脖子上的这个黑点是什么?” 南宫元熠突然问。 “沾了墨汁吗?” 上官魏又仔细看这幅面相长得平平无奇的男人,“不是墨汁,是一颗豆大的黑痣,因为被头发给摭住了,所以我画得很隐秘。” 南宫元熠突然勾唇浅笑,刚好他认识的人当中就有脖子后有一颗黑痣的人,夸赞道:“上官魏,如果本王猜得没错,而你的运气又足够好,这次你立大功了。” 上官魏睁大了眼睛,“在我的管辖境地内先是出现了贪官,现在又出现命案,皇上不治我的罪我就阿弥陀佛了,凭这幅画去找人,犹如大海捞针,更何况此人还是乔装打扮过的,这不就是一个透明人吗? 就算他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知道哪个是他啊。” 只见南宫元熠从容挑眉,满是欣慰的样子:“辛苦了一天,吃饭去。” “哪有心情吃饭啊。” 上官魏最后还是跟着他走了,笑呵呵地道:“满屋子飘香,应该是南王妃的手艺了。” “这都多少年没有吃到王妃娘娘做的菜,真是有口福了。” 上官魏直接坐在凳子上,这时,一个肉嘟嘟的小胖手过来拉住他的衣角,“爹爹,抱抱,柔柔要吃肉肉。” 上官柔的声音软软的,两岁已经会背诗了,是全家的开心果。 所以女儿的要求,上官魏统统答应,终于把柔柔喂成了肉肉。 范怡连忙打下他夹起一块肉阻止道:“别老喂肉,让她吃点菜。” 顿时,柔柔就抿着小嘴开始怄气,“娘亲不疼柔柔了,哥哥姐姐都可以吃肉肉。” 另一边,南宫元熠看了他们一家三口一眼,眼睛里闪出一抹星光,他也想他们家翎儿和颖儿了。 不知道两个小家伙当乞丐当得如何了? 之后,南宫元熠直接去了厨房。 见安西玥还在忙碌,也不上前去帮忙,只静静地看着:“这次回去,让颖儿跟在咱们身边吧。” 安西玥瞪他一眼,“翎儿不要了?” “男子汉志在四方,早晚得让他出去独立成长,颖儿就不一样了,她从小就粘人,这么久没见到我们,她一定很想很想我们,刚好我也想他们了。” 安西玥眼角有些酸酸的,一想到他们总是会勾起慈爱的微笑,“我也想他们了。” 正文 第1539章 嫌疑人 第1539章 嫌疑人 她眨了眨眼睛,把眼角的泪水挤了出来,又道:“这次的生辰我们没有赶回去,他们一定对我们很失望才会离家出走。” 南宫元熠只好哄哄她,替他擦拭掉泪珠,亲了亲她的脸颊和额头:“又用这一招让你的夫君产生愧疚是不是?” “才不是呢。” 安西玥推开他,又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个世道很乱,你想让他们自己学会保护自己,所有人都宠着他们,这样很不对。” “阿熠,可是过犹不及啊,太早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我怕会适得其反。” “这些年,我们得罪了太多的人,人心总是让人难以揣摩的,我有些担心他们……” “天下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太平,人的利益与欲望会无穷无尽地生出来,所以我们的翎儿和颖儿一定能学会更好地保护自己。” 南宫元熠将他搂在怀里:“放心吧。” “嗯。” 安西玥又问道:“案子有进展了吗?” 他并不是盲目地去找,而是从他自身慢慢以画圆的方式逐渐扩大寻找,再缩小范围,“上官魏的这幅画来得很及时,就算对方精心地乔装打扮,总会遗漏一些蛛丝马迹。” “还有那个荷包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不过从仵作的验尸结果来看,就有些蠢了。” 此时他心中已经有大致的方向。 安西玥看向她他,“这么说来夫君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凶手留下荷包反而画蛇添足了。” 南宫元熠习惯性地勾了勾她的鼻尖,“一点就通。” “那是当然,如果我不是个女人,说不定还能上阵杀敌,当大将军呢。” 这样你就不用为了北朝的安稳而每日如此辛苦了。 后一句话安西玥没说出来,只是俏皮地笑了笑。 南宫元熠轻蔑道:“凭他的低智商应该还没有逃出沛城境内,不过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因为他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人。” “夫君,你这么侮辱对方,会不太好的,毕竟对方布了这么大一张网,你凭一颗黑痣就找出了嫌疑人。” “谁让他太让本王记忆犹新了呢,当初在南疆时,成了全军的笑话,他当属第一人。” 说到这里,安西玥也已经猜到了,是苏氏一族想要极力培养的苏大公子——苏河。 “让他逃吧,咱们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夫君,你要不要尝尝我做的汤,做完最后一道菜就可以开饭了。” 对付暗中黑手,安西玥知道他们只有以不变应万变,着急也没有用。 自从苏贵妃出宫,苏氏一族一直很低调,如果不是苏河这么快就漏出了破绽,南宫元熠还得费些时日才能查出来。 三天后,南宫元熠接到元宝传来的急件,才得知南宫颖和南宫翎跟着苏家人进京了。 并且和他们一起的那帮小孩也被苏家人带走了。 现在他们已经分两批追踪,也不敢靠太近,怕暴露行踪之后给两位小主子带来危险。 另外,对方还有一批很隐蔽的人同样也在监视他们。 南宫元熠接到这个信,没敢把实情告诉安西玥,在两个孩子的事情上,她没办法做到冷静,太过着急,反而让对方察觉。 正文 第1540章 卖身为奴 第1540章 卖身为奴 同时,苏贵妃快到京都时,苏锐把她引进了一间客栈。 片刻之后,苏淮也赶了过来,客栈掌柜连忙迎接上去,微微躬身:“大爷。” 苏淮四下看了一圈,冷声道:“二爷到了吗?” “到了,到了,就在二楼的厢房里。” “带路。” 于是,他也直接上了二楼进入了房间。 这是他们苏家秘密的产业,苏贵妃一直在宫中,自然不知道,不过苏淮也没对外说,大家也就不知道。 这时,只见客栈拐角处厨房的窗户上留了一条缝隙,从里冒出了三双亮晶晶的眼睛。 正是南宫翎、南宫颖和上官瑶,衣服已经换成了素色的家丁衣服和丫鬟的衣服。 “小瑶儿,刚才进去的人是谁啊?” 南宫颖悄声道,上官瑶比他们在京都多混了好几年,应该认识。 谁料,上官瑶也摇摇头:“我也不认识,应该也是苏家人,苏家男人们一直都不在京都,他们在边疆还有皇上赏赐的宅子,听祖母说很大很气派,皇上每年给苏家军很多军饷,不过,每次皇上都要求助上官府帮忙才能稳固苏家人。” “所以当皇帝也很累人的。” 上官瑶突然感叹道。 南宫翎突然想到,那天在破庙里苏锐和他的手下鬼鬼祟祟,后面好像又来了一群人,不过因为他们当时被牵制住了。 虽然没看见脸,但是他记得所有人的声音,现在想起是没有这个人的声音的。 “待会儿找机会去看一下,探探口风。” 南宫翎道:“记住,千万不要听墙角,这里到处都是眼睛。” 上官瑶点了点头,“明白。” 她现在是苏贵妃的丫鬟,只有她去最合适。 苏贵妃觉得南宫颖和南宫翎机灵,年龄又小,正好培养两个得力手下,就留下了,其他小孩就让苏家人带回去了。 上官瑶也是要被送走的,当时她灵机一动就把自己给卖了,要给苏贵妃当丫鬟,言辞诚恳。 后来,苏贵妃让人打了水往上官瑶身上一泼,竟让她发现了一个小美人,虽然感觉有些熟悉,不过也没放在心上。 当时,苏贵妃心里也有私心,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又长得这么水灵,正是宫里所需要的新鲜脸蛋,好好培养将来也能为她所用。 苏贵妃因为在行宫住了五年,也没有自己的心腹,当初离宫时,太子把她的心腹嬷嬷给处置了,就因为时常在苏贵妃面前嚼舌根。 也有几个照顾她的嬷嬷和宫女,不过都不得苏贵妃的信任。 于是,三人就这样被留下了。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三人的颜值堪比观音菩萨身边的金童玉女。 谁也想不到,南王的儿子女儿去做了乞丐,长公主的亲孙女不好好在家学宫廷礼仪,也去当了乞丐。 这边,当苏淮进来入厢房时,苏贵妃连忙与苏锐分开,也佯装和苏锐不熟,特意和他保持了距离,因为名义上她和苏锐还是两兄妹,在苏淮面前怎么也要顾忌一下颜面。 “臣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安。” 苏淮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规规矩矩地朝她跪拜行礼。 “大哥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真是折煞妹妹了。” 正文 第1541章 兄妹见面 第1541章 兄妹见面 此时,只见苏贵妃泪眼朦胧的,又道:“这些年因为本宫让大哥和苏家受委屈了。” 苏贵妃满是自责,见苏淮满脸苍老之态,更是愧疚自责自己无能,她明明有能力让苏家世代繁荣,步步高升的。 苏淮像是感同身受,“大哥不辛苦,这几年我在边疆能守着父亲的基业,大哥心里很满足,父亲一心为北朝大业,只是太子殿下不领情罢了。” 说到太子,苏贵妃才往后看了看,她奉旨回京,太子和太子妃也没来迎接她,顿时,她心里一寒,脸上明显表现出不高兴。 苏淮自然看得懂,因为这就是他要的结果,于是又道:“太子殿下先一步回京了,听说太子妃娘娘动了胎气……” 苏贵妃一听,更怒了:“本宫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不来迎接便罢了,但是今天是他外祖父的忌日,他也这么草草了事,怪不得二哥说父亲去世时很寒心……” 苏淮连忙阻止,悄声道:”妹妹可别这么说,当心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又该说苏姓之人妄自尊大了。” 苏淮说话阴阳怪气的,但是苏贵妃丝毫也听不出来,因为苏锐已经提前给她普及了一遍苏氏一族的艰难。 苏贵妃越发觉得憋屈,再怎么说她是苏家人,她也是贵妃娘娘,更是太子的母亲,不管怎么说将来太子登基,还是需要自己人的支持。 于是,她把对太子的怨又转嫁在了太子妃的身上,道:“怪不得太子不再来探望本宫了,都是齐思韵那个贱人在捣鬼。” 苏锐突然接话:“当初如果娶了嫣然当太子妃,卿儿也不会受这么多委屈,是我们嫣然没福气成为贵妃娘娘的儿媳妇。” 苏嫣然正是苏淮的女儿。 “二弟,你胡说什么? 住口。” 苏淮假意呵斥道。 “亲上加亲有什么不好的,嫣然为了太子殿下至今未嫁,可真是苦了那丫头了。” 苏锐越说越起劲:“说来说去,还不是皇上防备着我们苏氏一族,想当初父亲为了北朝,为了南宫氏,二十几年一直驻守边疆,恪尽职守,可是现在咱们苏家军都快被分没了。” “就连贵妃娘娘这次能回京,都是大哥您求到皇上面前,陛下才勉强答应娘娘暂时回京,等父亲的忌日一过,贵妃娘娘又要被送走了。” “大哥,你怎么忍心看着卿儿一辈子被关在行宫里,现在太子仿佛已经认了皇后娘娘当亲娘,我替娘娘不值啊。” “二弟,你越来越放肆了。” 苏淮假意连忙去关房门,苏贵妃见状,“没有想到,咱们苏氏一族会因此没落,都怪我。” “妹妹,是皇上要削弱分解苏姓之人,这怎么能怪妹妹呢,罢了,妹妹一路上也辛苦了,整理一番,咱们先去祭拜父亲吧。” 苏淮又道。 苏贵妃的脸已经被气得变了颜色,她和皇后斗了一辈子都没有斗过她,终于靠儿子扳回一局,又被皇后摆了一道。 她把当初反被皇后算计那事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她只要一想要到等太子登基,皇后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在宫里坐享荣华富贵,她就恨得牙齿痒。 自己反倒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正文 第1542章 翠花是谁? 第1542章 翠花是谁? 顷刻间,苏贵妃突然将桌子上的茶杯和茶壶猛地一掀,怒道:“皇后那个贱人,生了个没出息的儿子还想和本宫争,简直痴心妄想。” “本宫知道皇后一直野心勃勃,想要夺取皇位,可惜她命不好,皇上看不上她的儿子。” “等本宫的儿子登基,本宫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此时,她的眼睛里满是杀机。 苏家兄弟的话瞬间就点燃了苏贵妃的斗志。 这时,只见两人互相换了一个眼色,不再多言。 苏贵妃并不知道真正想要夺她儿子皇位的人正是她所谓的亲人。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 “谁。” 苏淮冷声道。 “夫人,老爷,奴婢是翠花,洗澡水准备好了,是否现在让人抬进来。” 苏淮看了苏贵妃和苏锐,立即警惕起来:“翠花是谁?” “先退下,没有吩咐不准来打扰。” 苏锐连忙开门厉声呵斥。 “是。” 上官瑶身体一哆嗦,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战战兢兢地退下了。 苏淮只看到她的背影,应该是个小姑娘。 苏淮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听他们的解释:“夫人? 老爷?” 苏贵妃脸色一红,顿时有些羞于启齿,她的一夜冲动瞬间让她有些不安。 于是,苏锐就把在破庙发生的事给苏淮说了一遍:“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过这次我们有了一个很大的收获。” 又道:“翠花是其中一个乞丐,贵妃娘娘身边正好缺少个伶俐的丫鬟,就留下来了。” “背景干不干净?” 苏淮还是不放心。 “放心吧,我们都调查过了,没问题,都是一堆四五六七岁的小乞丐,没爹没娘,贵妃娘娘留下了三个比较灵活的,干活也勤快,其余的都让人带到苏家大营去了,咱们不是正好要培养一批人吗? 这种没有背景的小孩子,就算失踪了也没人过问。” 苏锐解释道。 “再说屁大点的孩子能是谁的奸细,我们很谨慎的,不可能有问题的。” 苏锐觉得自己立了功,还爆了一句粗口。 “不行,咱们这事关系重大,半点都不能马虎。” 紧接着,苏淮还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是不管多大的孩子,杀人灭口最安全。 苏贵妃却觉得他过于小心了,不过是孩子罢了。 又道:“我们一路上都很小心,并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这些年我在宫中举步维艰,处处受皇后那个贱人的打压,对我忠心的人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处置了。” 苏淮还想要说什么,苏贵妃眼色更冷了:“所以本宫必须培养几个对本宫忠心的奴才。” 苏老将军的祭祀大礼搞得很隆重,苏淮最后虽然同意让“翠花”等人留了下来,但还是把他们关在了客栈里。 上官瑶现在是苏贵妃的贴身丫鬟,苏淮都很谨慎地没让她跟着。 此时,三人正百无聊赖地在客栈里游荡,走到哪里都有假小二看守。 “翎儿,想个办法啊。” 上官瑶催促他,又道:“也不知道苏家人想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要是能把这些人迷到,我们就能逃出去,跟去看看了,唉,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还太小了。” 南宫颖也道。 正文 第1543章 叫谁爷爷? 第1543章 叫谁爷爷? 南宫翎转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就算小,他们也防备着咱们,不过越是这样,越证明他们心虚,咱们一定要想办法把消息送出去。” “什么消息?” 上官瑶问道。 “你们没发现来这个客栈住店的人越来越多吗?” 南宫翎又道。 “发现了,怎么了,客栈不就是给人留宿的吗?” “是给人住宿的,但是也只有一小部分人,其余大部分人就有问题。” 南宫翎解释道:“因为我发现有些来住宿的“客人”都会和守着咱们的人有眼神交流,并且还很有默契地做这个动作,每次做完,他们还微微点了点头。” 南宫翎用手比了一个手指指尖向下的动作,还呈扇形打开。 上官瑶和南宫颖看得目瞪口呆,他又道:“如果你们再看见有人比划这个手势,一定要留意一下,可能就是苏家的人,他们进进出出这个客栈表现得很奇怪。” 此时,他想的是一定要把这个消息传给元宝叔叔,让他通知他的爹爹。 “苏贵妃娘娘想要和苏家人干什么呀,这么神神秘秘的。” 上官瑶又喃喃自语道:“太子舅舅如果知道贵妃娘娘做出那事,一定会很生气的。” 她还不敢告诉两个小不点,怕他们学坏了。 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口突然来了一辆拉货的马车,守门的“小二”连忙阻拦:“停停……” 只见来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笑呵呵地道:“小二哥,我是李记杂货铺的伙计,给客栈送粮食和菜这些货物的。” “小二”没接话却朝着掌柜的招了招手,喊道:“马掌柜,杂货铺送货来了,来认一下人。” 马掌柜连忙过来,看了一眼,问道:“你是李记杂货铺的,你们李东家和财叔怎么没来送货,上次的银子还没结账给他呢。” 伙计连忙笑眯眯地道:“马掌柜,我们东家可都和我说好了,咱们送货来,你们是给现银,不然我们不送的,这么远的路程,我们一车一车的拉,很辛苦的。” 马掌柜眼中虽有狐疑,不过试探过关,因为的确一直谈好的给现银,又问道:“你是?” “我是财叔的侄儿,我叔今早出门时崴脚了,李掌柜就让我来挣这趟送货钱。” 紧接着他又细声道:“我叔说了还是按照老规矩,肥水不流外人田……” 马掌柜连忙拉过伙计:“送到里面的杂货间,堆好货我就给你结账。”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翎突然跑了出来,撞在了伙计身上,顷刻间就摔了个大跟斗:“哎呦,好疼啊。” 马掌柜知道他是跟着二老爷一起来的小屁孩,也没放在心上,只呵斥道:“怎么走路的,把这一车都撞洒了,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 “掌柜爷爷,对不起啊,我妹妹肚子疼,我着急去给她找大夫呢,她疼得都晕过去了。” “你叫谁爷爷呢,小兔崽子,我有这么老吗?”马掌柜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 南宫翎睁着大大的眼睛,满眼的无辜,“对不起,我……我妹妹真的生病了。” 正文 第1544章 我们是客人 第1544章 我们是客人 马掌柜是得了苏淮的指示的,对他们三人不必客气,看紧一点,不要让他们跑了。 马掌柜又道:“只要没死,都别来哭丧,干活去,把厨房里的水缸灌满否则不准吃饭。” “伙计”见状,先是一愣,后又赔着笑脸道:“马掌柜,你就让这么小的娃娃给你干活啊,他们的爹娘呢?” “我们没爹娘,我们不是他的伙计,我们是这间客栈的客人。” 南宫翎可怜兮兮地道,眼睛里还滚落出了两颗金豆豆。 马掌柜连忙道:“你家主人临走时,把你们托付给我照看,他们没给你们付住宿和伙食的银子,你们三人还一天要吃我三顿,还占我一间房,这些钱我找谁要,你们不干活是想白吃白住?” “还没吃呢。” 南宫翎又可怜兮兮地道。 “伙计”顿时就又呆愣住了,小主子离京这些时日,就是这么被人欺负的。 此人正是暗影中的一员,年龄不大,但人很机灵,又道:“多可怜啊,小弟弟,要不你帮我干活,我分你两个铜板给你妹妹请大夫。” “真的吗?” 南宫翎惊声道。 “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能活下去就是万幸了,反正我叔会给我足够的工钱,我也省些力气,您说是不,马掌柜。” 伙计笑兮兮地又道。 马掌柜又用余光看了小二一眼,连忙道:“随你的便,反正这车货的钱我结给你,你给我签字画押。” 马掌柜不耐烦的吼道:“后院,快去卸货吧,放库房里就行了,客人们还等着米下锅呢。” 他还想他快点把货卸完,给了银子就让他走人,因为这一车货,他可以挣个十几两,也赖得和他们浪费时间。 “得嘞,驾。” 伙计又乐呵呵地抽了马儿一鞭子,就往后院的仓库去了。 南宫翎瞪了马掌柜一眼,“等我家夫人和老爷回来,我一定要向她告状,你欺负我们,让她以后再也不住你们这间客栈了。” 马掌柜没想到他这么厉害,“你还得脸了是吧,小东西……不住我这里,还能住哪里,没点眼力劲。” 这时,南宫翎已经跟着伙计跑去了。 到了后院之后,伙计朝外看了一眼,见没有人,突然单膝跪地,恭敬道:“属下孤星参见小主子。” 南宫翎先是一愣,“你就是孤星?” 他知道自从他们从京都失踪,元宝叔叔一定会派人出来找他们, 孤星很是感动:“小主子知道我的名字。” “听说过,听元宝叔叔说你轻功很厉害。” 很快又反应过来,“快起来,这里面有一大半是苏家的人。” 孤星被说得不好意思了,也不多作寒暄,毕竟正事要紧,道:“小主子怎么知道他们是苏氏一族的?” 因为苏贵妃和苏锐一路上都用了假名,如果不是上官瑶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也不知道。 南宫翎翻了翻白眼:“你见过哪个店小二像个大爷似的整天守在大门口的。” 顿时,孤星就明白了,还顺便拍了拍南宫翎的马屁:“都说世子聪明绝世,属下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正文 第1545章 入瓮才好捉鳖 第1545章 入瓮才好捉鳖 “元大人还让属下来救世子和郡主出去,依属下看大可不必,小主子们日子过得挺好的。” 南宫翎没有想到暗影里还有这么嬉皮笑脸的影卫,影卫正是从龙虎军中分离出来的一批武功高强的死士。 不仅负责保护南王和豫亲王的安全,当今圣上的安全现在也是由影卫在负责,所以需求量很大,当然工钱也很可观。 而龙虎军现在是北朝的正规军队,是为抵御外敌而准备的强兵。 南宫翎突然道:“不能走,我们若是突然失踪了,那个苏家的男人一定会起疑心,会扰乱他的计划,爹爹说过,入瓮才好捉鳖。” 孤星满头黑线,见他眼睛里都泛着光,暗道:“小主子还知道瓮中捉鳖,看着怎么也不像五岁的小娃娃啊。” 孤星入龙虎军不算太早,但很努力,听说南王殿下是五岁入的龙虎军,顿时就被南王折服了。 南宫翎还把他在客栈里的发现告诉了孤星,防备苏家的这批人混入京都使什么幺蛾子,这也正是后来苏淮造反企图控制京都最大的阻碍。 突然,库房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南宫翎反应很快,顿时打烂了一个装醋的坛子,只听见“哐当”一声脆响,用嘴唇道:“骂我。” 孤星先是一愣,扛起一袋大米就怒吼道:“叫你搬袋盐你都搬不动,让你搬个罐子你还给我打烂了,得得得,我的两个铜板你也别想挣了,去挑水吧。” “我搬得动,不信你看,求你让我搬吧,我妹妹生病了需要钱……” “小兄弟,我也是靠卖力气挣钱,你给我打烂一罐醋,我不要你赔了行吧,真是倒霉,这世道想做个好人都难。” 马掌柜突然从暗处走了出来,皱着眉头:“这是什么回事,货坏了可得算你的,是要扣钱的。” 孤星连忙点头哈腰的,“这罐醋算我的,马掌柜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李东家,不然下次他不让我帮他拉货了。” “行吧,你是财叔侄儿,我当然要照顾你,机灵点,咱们下次还要合作呢。” 马掌柜当然知道见好就收,“搬完了,跟我来,我拿银子给你。” “是是是,谢谢马掌柜。” 马掌柜又道:“小子,快去劈柴,厨房还有一大堆活没干呢。” 南宫翎眼睁睁地看着孤星跟着马掌柜走了,他没有去砍柴,而是去了厨房问候了厨房做菜的婆子。 之后,到了半夜,客栈的“小二”们就都累了,累得连守夜的精神也没有。 于是,都去睡了。 后来,南宫翎几人一直到晚上,苏贵妃等人都还没有回来,他们知道苏贵妃一定不会回来了。 因为贵妃的身份一旦暴露在民间,苏家人去苏家宗祠祭祖之后,苏贵妃就要被送进宫了。 这夜,夜色深沉,夜风呼呼地吹,马掌柜的屋子里还闪烁着微弱的烛光,他们亲眼看见一个胸部丰盈的女人进了马掌柜的屋子就没再出来。 此时,三人蹲在屋檐底下,眼睛直直地盯着夜空中的那轮圆月。 南宫颖细声道:“马上就要到中秋节了,爹和娘应该快回来了吧,我好想他们呀。” 顿时,三人又同时叹了口气:“唉!” 正文 第1546章 不明动物 第1546章 不明动物 与此同时,离此地不远的夜空下,也有两个人影,同样,他们也在想着他们的女儿和儿子。 他们嗅到有大事发生,但苏家军是从先帝在位期间就一直存在的,对于这样一支功成名就的战士,南宫元熠并不想他们因为苏氏一族的私心而让无辜的人走上不归路。 不管是龙虎军,梅家军还是苏家军,都是北朝的子民,他们都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应该保卫北朝,没有战争就该享受平静安逸的生活。 他可以带领着北朝子民为北朝的和平与敌人浴血奋战,斗得你死我活。 但如果苏家人怀揣不明野心,他同样也必当与此野蛮之匪徒血战到底。 苏姓之人已经变成了北朝的窥视者,成了匪徒。 但那些士兵是无辜的,现在他还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是哪些受了苏淮的蛊惑。 甚至他还有些替过世的苏老将军惋惜与痛心,不想他的一生忠诚毁在后辈人的手上, 安西玥见他久久不语,问道:“夫君,你在想什么?” 他随口道:“想我们的儿子和女儿,想赶回去和他们团圆,一起过中秋节。” 他不想她担心,她又哪里不知道。 只见南宫元熠拉过她,替她把披风整理了一下,确定不会漏风才安心。 安西玥唇角含笑,他把他所有的温柔与细心都给了自己,她感恩老天爷让他们相遇相爱相知相守。 南宫元熠见她笑得这么甜,又把她抱到自己的大长腿上,“玥儿,咱们再生个孩子吧,等他们长大了,他们就能互相陪伴,人多也热闹。” 安西玥瞟了瞟四周,呵呵地笑了起来:“荒郊野岭的不太好吧,暗处还有“不明动物”盯着咱们呢。” 他就是受不了安西玥这么明晃晃地撩拨他。 此时,只听他道:“管他是人是鬼,他们不就是要的这个结果吗?” 于是,南宫元熠将身上宽大的斗篷随手一掀,替安西玥挡住了所有的视线,就这么吻上了她。 安西玥实在受不了他的撩拨,道:“阿熠,你越来越坏了。” “坏吗? 为夫这么疼你。” 安西玥连连点头,“对,你很疼我,所以尽是折磨人。” “可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吃亏。” “为夫也很吃亏的,只能亲不能碰……” 她简直要疯了,“流氓。” 每次都说不过他,所以只好乖乖闭嘴,不再说话,只将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聆听着他慌乱的心跳声,又笑了起来:“夫君,我又成功了。” 当然躲得极远的“不明动物”,只隐隐地听得到风吹草动中拌随着声声入耳的嬉笑声,他们以为他们是螳螂,实不知背后早有一群黄雀同样也在监视着他们。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被两帮人远远地围观,也是没羞没臊,不管在京都,还是在外面,反正尴尬的永远是别人。 同时,苏河并没有逃回京都,而是被上官魏派人逼得他开始东躲西藏。 总要让苏家人知道,他们把重心都放在了桐县的那场杀人案上。 正文 第1547章 来者不善 第1547章 来者不善 翌日,苏贵妃的马车一大清早就到了太子府门外。 昨晚她直接睡到了苏府,今早又从苏府直搂过来,苏淮安排的人很会布局,特地等太子上朝去了,才带着苏贵妃赶来。 按规矩,苏贵妃回京,她首先应该回宫拜见皇帝,再宣太子和太子妃进宫向她请安。 不过她以太子妃不便出门为由直接来了太子府探望她的儿媳妇,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自然也得夸赞她。 “听说太子妃怀有身孕,前几天被一只猫给惊吓住了,动了胎气。” 于是她就想来看看,随行而来的除了苏淮给她安排的几个心腹,还有苏嫣然。 马车内,苏嫣然乖巧的坐在一边,轻声道:“姑母,太子表哥已经去上早朝了,咱们来太子府做什么啊?” “傻丫头,难为你等了睿儿这么些年,姑母不会让你白等的。” 苏贵妃冷声道:“既然本宫回来了,齐思韵的日子就别想好过。” 她耳朵一红,满眼的委屈,又乖巧道:“可是,姑母,太子哥哥不喜欢嫣然,他只喜欢太子妃,姑母若要为难她,怕太子哥哥会生气。” “谁说的,我们嫣然这么漂亮,又温柔可爱,本宫心中的儿媳妇只有嫣然,等着吧,姑母是不会让她坐得这么安稳的。” 顿时,苏嫣然眼眶一红,微微低下了头,故作娇羞状:“嫣然都听姑母的。” “还是嫣然最懂姑母的心,最听姑母的话。” 只是就连苏贵妃都没有看到苏嫣然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南宫睿就连让她当侧妃都不愿意,她又凭什么要苦苦等他这么多年。 车外,一个三十多岁的瘦高女人出现在马车前,道:“奴婢现在就去敲门请太子妃出来恭迎娘娘。” “慢着,本宫亲自进去吧。” 苏贵妃唇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 “姑母何必自降身份来见她,您是长辈,应该是太子妃去给您请安才对。” “傻丫头,姑母这样做自然有姑母的道理。” 苏嫣然满眼无辜地看着苏贵妃,只听她又道:“本宫也反醒过了,想要缓和本宫与睿儿的关系,本宫得先服个软,让睿儿娶你这事,也不急于一时,只要睿儿听本宫的,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 “嫣然明白。” 苏嫣然首先推开车门,和瘦高女人互相换了一个眼色,才下车,又恭敬地把苏贵妃迎接下来:“姑母小心台阶。” 只见苏贵妃身着一袭华丽的宫装,发髻也梳了高高的贵妃髻,好不威严高贵,身后跟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全是苏淮安排来伺候她的。 苏嫣然站在她的侧面,乖乖的等着,她知道苏贵妃恨极了齐思韵,只希望今天她的这位姑母不要闹出人命来。 苏嫣然早就看齐思韵不顺眼了,不过以前太子时常冷落她,苏嫣然以为太子妃就是京都的一个笑话,没将她放在心上。 直到太子妃传出有身孕,她都不敢相信,所以那天她悄悄带了一只猫送给她当礼物,没想到她也只是动了胎气。 自从太子妃有身孕,太子府就加强的守卫,太子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仅是太子的期望,更是皇帝的期望。 正文 第1548章 来者不善2 第1548章 来者不善2 苏贵妃也不笨,自然分得清轻重,不会在她回京第一天就惹出事来。 就在这个时候,还没等苏贵妃亲自去敲门,大门就打开了。 明显,齐思韵是随便洗漱了一番就急急慌慌地出门迎接。 “臣妾拜见母妃。” 齐思韵微微曲膝弯腰行礼。 “你倒是来得及时。” 苏贵妃眼睛瞟向齐思韵的肚子,月份太小,什么也看不到,也没有表现出欢喜之色。 又冷声道:“免礼吧,先进府再说吧,本宫还没有来过太子府,太子妃带本宫随处逛一逛吧。” 齐思韵先是一愣,和以前的感觉一样,苏贵妃还是不喜欢她。 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她见到苏贵妃,苏贵妃仿佛收起了锋芒。 随后,她又才恭敬道:“是,母妃请。” “表嫂嫂,我是嫣然,你还记得我吗?” 苏嫣然突然挽住齐思韵的胳膊。 齐思韵满脸的防备,礼貌地退了半步,她当然记得她,曾经和她一起争太子妃之位的苏家嫡女,同时也是太子的青梅竹马。 苏嫣然笑得很甜美,闪着一双没有任何危害的眼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齐思韵,又唤道:“太子妃嫂嫂,你不喜欢嫣然吗?” 齐思韵一愣,真会扣帽子,心机真是深沉,她脸上写着她不喜欢她吗? “妹妹说的哪里话,本宫怎么会不喜欢妹妹呢,妹妹快请进。” 齐思韵同样也笑得开怀:“让妹妹在外面等这么久,是本宫招待不周了。” 苏嫣然没有想到齐思韵这么能言善辩,不卑不亢,她以为苏贵妃亲临,她应该是唯唯诺诺的才对。 齐思韵将两人迎接进府,又连忙让人准备茶水点心,活脱脱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虽然她本来就是女主人,可她也是异国人,不是应该不适应北朝生活才对。 只听齐思韵突然道:“还这么早,母妃还没有用早膳吧,臣妾马上让人准备,只等殿下下朝回来,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顿团圆饭。” 齐思韵丝毫不提苏贵妃真正离京的原因,这一个多月,她和太子相处下来,才了解了太子心中的苦闷。 苏氏一族对他有恩,所以苏贵妃常常逼迫太子给苏家人方便,甚至徇私枉法扶持苏氏一族,太子既不答应,也不回绝,这才使得苏贵妃与太子关系越走越远。 齐思韵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好歹她也是周国公主,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为了母族逼着自己儿子残害自己儿子的利益的母亲。 南宫睿是有多害怕,才不愿意苏贵妃,您是不是还要进宫?” 齐思韵没有给苏贵妃使下马威的机会,使得苏贵妃最后又气冲冲地走了。 戳撕靡换岫痪醯盟θ荻己艿锰濉?br/> 就在齐思韵带着苏贵妃和苏嫣然逛了一圈之后,跟着他们一同来的瘦高女人才从某处钻了出来。 苏嫣然用余光看了女人一眼,得知她事情已经办妥,之后才道:“姑母,您是不是还要进宫?” 齐思韵没有给苏贵妃使下马威的机会,使得苏贵妃最后又气冲冲地走了。 正文 第1549章 来者不善3 第1549章 来者不善3 苏贵妃前脚刚离开,连姑姑和阿珠就急冲冲地进了屋子:“公主,您没事吧。” “没事。” 齐思韵突然坐在软凳上,感觉有些疲惫。 上次她的确是动了胎气,太医一直让她卧床休养,她还去安心药堂瞧过,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 连姑姑无意地嘟囔了一句,“贵妃娘娘怎么突然回京了,一点风声都没有。” 齐思韵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太子现在可能也不知道贵妃娘娘回京的消息。” 齐思韵目光深沉,又道:“阿珠,快去告诉管家,让他找人去通知殿下。” 阿珠见她如此小心谨慎,微微愣了愣,这才跑了出去。 “姑姑,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刚才苏贵妃想要挑剔我的错处,不过,最后也没让她如愿,从本宫与殿下成婚,她哪一次给过我好脸色,我若不是有周国公主的身份庇佑着,她只怕早就弄死我了,可是刚才,她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兴许是娘娘怀了太子的骨肉,苏贵妃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的亲孙子,她能不稀罕。” 连姑姑道:“南王家的小世子和小郡主不是豫王妃的亲孙子孙女,她都稀罕得很。” “可是她半点没提孩子的事,也许是我想多了吧,怎么说她也是殿下的亲生母亲,就算她再不喜欢我,孩子还叫她一声亲祖母。” 初为人母,齐思韵心间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暖意,现在她终于明白南王和南王妃的那一双儿女为什么那么惹人喜欢了。 齐思韵又道:“刚才还好是管家先派人来通知本宫,我先一步出门迎接,如果让她看到我还躺在床上,她一定会借机找事。” 齐思韵虽然是公主,但她也是苏贵妃的儿媳妇,很容易被扣上不孝或者不敬长辈的名声。 “见过她之后,我就心慌得很。” 齐思韵又道。 “我去请太医来给娘娘检查一下……” “不必请太医了,我睡会儿,殿下回来通知我。” 她只感觉有些心慌,又道:“去把进宫要穿宫服准备好。” “是。” 连姑姑替她把床幔放下之后才退了出去。 待连姑姑退出去之后,齐思韵轻抚上小腹,唇角勾起浅浅的微笑:“宝宝要乖乖的,娘亲会好好保护你的,娘亲也会乖乖听太医的话,卧床休息……” 其实他们不知道当初皇帝见苏淮时,告诉皇帝,不想因为苏老将军的忌日去惊动其他人,他们只想苏姓之人安安静静地替老将军上香,敬孝道,说得情深意切,言辞诚恳。 最后皇帝也答应了下来,认为苏氏一族是应该低调一些的,不要以为他是太子的舅舅就狐假虎威。 皇帝更不想看到五年前苏氏一族的嚣张气焰被点燃。 齐思韵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她昏昏沉沉地喊道:“来人……” “连姑姑,阿珠……” 这时,连姑姑手里端了早就备好的膳食进来,放在桌子上才道:“娘娘,您可算醒了。” “本宫睡了多久了。” 齐思韵边说边起身,又道:“殿下回来了吗?” 正文 第1550章 来者不善4 第1550章 来者不善4 连姑姑道:“护卫回来说太子殿下下朝就出宫了,后来在宫门外遇到了苏将来,所以被苏将军请去了。 到现在还没回府。” 齐思韵一时间就有些慌乱了,可能是没用午膳,一闻到桌子上的油腥味,顿时就哇哇地呕吐起来。 连姑姑连忙道:“娘娘,今天害喜怎么吐得这么厉害?” “阿珠,快去请沈太医……”连姑姑边照顾齐思韵连喊道。 阿珠见太子妃吐得脸色苍白,急得连忙跑出去叫人去了。 此时,齐思韵脸色越发苍白,直到吐得肚子里空空如也,她才稍微好受一些。 “可能是饿了,孩子跟我闹脾气呢,等我吃饱了,就不会吐了。” 齐思韵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喝着粥,只希望把自己喂得饱饱的。 可是越吃越想吐,胃里难受得很,但就算再难受,她也必需吃下食物,这样才能保证孩子不会饿着:“姑姑,我能吃,吐了我还要吃。” 连姑姑心疼道:“娘娘,您慢一点。” 为了孩子,公主真是受苦了。 最后,她总算是喝了一小碗粥下肚,才道:“去问问殿下回来了没有?” 连姑姑也很焦急,她早就问过了,太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又不想太子妃担心,只道:”娘娘,您先休息一会儿,殿下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他们等了好久,都没有等来太医。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从门童处接过一封信,跑了进来:“娘娘,这封信是有人送给门童,让转交给您的。” 齐思韵准备要去接,连姑姑谨慎地接过,左右检查才道:“的确是一封信,可是谁会写信给娘娘? “ 齐思韵也狐疑道:“送信的人呢?” “走了。” 管家道。 齐思韵看了一眼信封上写着她的名字,后面还写了“亲启”二字。 她发现字体娟秀,瞬间引发了她的好奇心,就命连姑姑将信取了出来递给她。 只见上面的字体同样娟秀,看得出来是与信封上面的字是同一人所写。 顿时,当齐思韵看到里面的内容时,惊得她瞳孔睁大,“不可能,殿下不会这样对我的。” 信的大致内容是,“太子与一女子正在某某地私会,请她前去观看……” 齐思韵突然看向管家,冷声问道:“管家,你老实告诉本宫,太子殿下到底去了哪里?” 管家只觉得后背发凉,左右为难,“殿下的确是去了苏府,不过……” “不过什么?” 管家连忙跪下,战战兢兢地道:“不过,听说是苏大人和嫣然小姐一起把殿下请去的。” “苏嫣然不是陪着贵妃娘娘进宫了吗?” 齐思韵道。 “错过了,贵妃娘娘回京没多少人知道,不过却让嫣然小姐遇上了……” “娘娘,您别急,苏将军是殿下的舅舅,好不容易回趟京都,请太子殿下去叙旧也是人之常情,再说有墨宇跟着,不会有事的。” 管家也不敢保证其他的,毕竟太子也是男人,遇到如此貌美如花的表小姐,万一把控不住也是正常的。 贵妃娘娘回京,原本就一心想要撮合表小姐和太子殿下,今天苏贵妃又亲自带着表小姐到太子府逛了一圈。 正文 第1551章 来者不善5 第1551章 来者不善5 这时,齐思韵只觉得头有些痛,甚至又像早上那样昏昏沉沉的。 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苏嫣然到底想干什么,这下她总算知道了。 苏嫣然这么多年不嫁人,很可能真的在等南宫睿。 而现在她又怀孕了,苏嫣然正好想要钻这个空子勾引太子殿下。 现在苏贵妃回京都,苏嫣然可能又生起了某些妄想。 “管家,备马车,苏将军好不容易回趟京都,于情于理,本宫也要去拜会一下苏舅舅。” 齐思韵突然沉声道。 连姑姑连忙劝道:“娘娘,要不再等等,或许殿下等会儿就回来了……” “他答应过我,会好好爱我,我相信他,但是我不相信苏嫣然。” 齐思韵目光坚定地道:”去备车,本宫同你们一起去接殿下回府。” “可是,娘娘,您的身子不便走动……还是算了吧。” 管家也劝道,他知道太子若真想要宠幸嫣然小姐,这是避免不了的。 就算太子不愿意,可贵妃娘娘回京了,今天贵妃娘娘的态度已经说明的了一切,只认表小姐作儿媳妇。 “对方把信都送到府上来示威来了,本宫再不去,我怕真的让她爬上殿下的床,这样不但会逼迫殿下娶她,更会毁掉殿下的名誉。” “无论如何,为了殿下,本宫也该走这一趟。” 齐思韵也知道,苏嫣然送这封信来,摆明了是想激怒她,她若不去,还不知道她要使出什么下作的手段逼迫殿下就范。 顿时,齐思韵突然冷冷地看向管家,沉声道:“今早贵妃娘娘突然登门,本宫很欣慰你能第一时间赶来告诉本宫。” 管家突然一愣,她又放缓了语气缓缓道:“本宫虽是周国公主,但嫁到北朝就是北朝的女人了,这些年,你也一直尽心尽力地替殿下打理着太子府,本宫与殿下都很是信任你,本宫代殿下谢谢您。” 她的意思是说,管家没有因为她失宠而拉踩她,算是对她有恩,齐思韵此时表明立场,也是为了拉拢管家。 从今天早上的事,说明管家不是站在苏贵妃那一边的。 再加上上次皇上突然半夜到太子府,也是管家去她院子里通知她来见驾。 管家突然眼眶一红,连忙跪下:“奴才只是做了奴才的本分,娘娘不必记挂在心上。” 管家突然道:“是娘娘心地善良,好人有好报,才会苦尽甘来。 奴才要报答娘娘救了奴才的女儿……” 齐思韵微微一愣,根本不记得这件事了,她什么时候救他的女儿了? 于是,管家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她隐隐约约好像是记得有这件事,但是后来偶然一次机会管家才知道替她女儿仗义执言的是正是太子妃娘娘,那时她不受太子宠爱。 “管家,现在有一件事关乎到太子殿下的声誉,需要你亲自去办,办成之前,不准透露任何风声。” 还没等太子妃说什么事,管家就连连答应:“奴才遵命,太子妃放心。” 于是,齐思韵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管家,管家领命带着太子妃的名帖出门了。 而齐思韵则坐着马车,带了贴身侍女和两个护卫就去了苏府。 正文 第1552章 妖娆舞姬 第1552章 妖娆舞姬 苏府。 苏淮把太子邀请来做客,也准备了好酒好菜招待。 此时,苏淮执起酒杯与太子倒苦水,一杯接着一杯地酒往肚子里罐,脸也红红的,似乎是真醉了,道:“殿下,舅舅这些年反思过了,不该让苏家军给殿下蒙羞……父亲当时病重在床,也指责过我,我也悔恨当时为什么没有好好约束苏氏一族,让他老人家去得也不安心,他到死都在念叨着殿下啊。” 没有见到他母妃,南宫睿其实是想掉头就走的,现在又见他如此情深意切,心间也有些动容,他从小是由外祖父教导的。 顿时,他也执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舅舅无需自责,外祖父去世,本宫也没能见上他老人家最后一面,这是本宫今生最大的遗憾。” 今天早朝刚退,他就被皇上叫到御书房,问他是否去见过他母妃了。 南宫睿突然一惊,因为他最近太忙了,的确没有过多的去关心苏贵妃,加上太子妃前些天动了胎气,他也沉浸在将为人父的喜悦中,生怕齐思韵的肚子再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小心得不得了。 后来因为太子妃发生了意外,他就等到去苏家宗祠给苏老将军上香就赶了回来。 所以他没见到苏贵妃,南宫楠也觉得正常。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太子的亲生母亲,不管从亲情层面还是孝道上,太子都应该亲自去接他母妃回宫。 当他到了之后,才被告知,苏贵妃已经进宫了。 不过,接苏贵妃回京这事并没有对外宣称,由苏家人一手包办,做得真是天衣无缝。 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清脆悦耳的丝竹声,只见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身穿一袭薄纱出现在了舞姬中间,舞姿轻盈如燕,身姿灵动妖娆,正忘情忘我地独自跳着。 南宫睿见状,眸子里射出一丝冷光,凝视着她,问道:“舅舅,怎么回事? 你还请了歌姬……” 苏淮现在已经醉了,佯装着不知,眯着眼睛道:“歌舞? 什么歌舞? 臣……臣不知……” 南宫睿感觉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特别是听见这丝竹声时,他更觉得心烦意乱, 顿时,呵斥道:“退下,谁让你们进来的。” 领舞的歌姬不但没有停止扭动身体,反而越跳越起劲,直到最后,南宫睿的额头上冒出了细汗,并且身体也开始失去了知觉,她才停下来。 南宫睿这时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凝眸盯着舞姬,“你是谁? 你们对本宫做了什么?” 只见她若隐若现的薄纱里丰满充盈,纤细的腰肢似水灵一般。 面纱遮住了整张脸,独留一双勾人的眼睛,“殿下中了西域的烈性软筋散,任你武功多高强,你一动怒,毒性发作得就越快。”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精心打扮过的苏嫣然。 苏嫣然见太子满眼的嫌弃,并没有露出情欲来,顿时升起一股怒意。 她都脱到这个程度了,南宫睿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殿下,我漂亮吗?” 苏嫣然直接靠在了他的身上。 “滚开。” 南宫睿气得怒吼,他一直很小心,怎么可能被人下药。 正文 第1553章 不一样的苏嫣然 第1553章 不一样的苏嫣然 这时,苏嫣然也不管他有多愤怒直接命令舞姬:“你们几个把太子殿下送到旁边的休息室里。” “是,大小姐。” 苏嫣然看了一眼装醉酒爬在桌子上的苏淮,“父亲,女儿这就去了。” 苏淮一直在装醉,喝的那酒也不完全是酒,只等苏嫣然带着人离开后,他才抬起头来,眼眸中射出一股狠厉的冷光,不带一丝感情。 旋即转身带着人就出了苏府。 这时,厢房内,南宫睿才知道这一切都早有预谋,就连这几个舞姬也不是平常人,她们会武功。 猛地,他才惊声道:“苏嫣然? 你是苏嫣然?” 南宫睿简直不敢相信,当她靠近,他才看清楚她的相貌,她怎么会是乖巧胆小的苏嫣然呢? 旋即,苏嫣然扯下面纱,露出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笑着道:“这么多年了,太子哥哥一直看不到嫣然的好,所以嫣然只有出此下策。” “你想做什么? 苏嫣然,你们苏家真是死性不改,企图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爬上本宫的床……” 此时,他还单纯的以为苏嫣然只是想要嫁给他。 她直接打断南宫睿的话,冷声道:“殿下是不是以为我会给你下春药,这么吃亏的事,我怎么会做了,殿下心里并没有嫣然,就算嫣然得到了殿下的人,也得不到殿下的心。” 南宫睿被气得不轻,朝外喊道:“墨宇。” “太子哥哥是找你的护卫吗? 嫣然自作主张让他去休息一下,希望太子哥哥不要怪嫣然。” 苏嫣然直接搂在他的脖子上,火红的红唇朝着南宫睿的脸颊亲去,想要挑逗一下他。 可谁想,南宫睿对她完全没有反应,骂道:“苏嫣然,你怎么这么浪荡,给本宫滚开,否则本宫饶不了你。” 可是无论苏嫣然如何挑逗,南宫睿都没有反而,只觉得恶心致极。 苏嫣然的怒火更深了,怒道:“太子哥哥,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南宫睿怒到极点,再怎么说苏嫣然也是名门闺秀,怎么会变成这样? 说出这种话来。 他越生气,苏嫣然就越兴奋,喃喃道:“太子妃是怎么怀上孩子的呢,让我猜猜,莫非她红杏出墙,给哥哥戴了绿帽子,那个男人是不是官云凌官大人?” “苏嫣然,你胡说八道。” 南宫睿盛怒。 “不然,妹妹实在想不出她怎么就突然怀孕了,听说官大人还为她做了一首诗呢,啧啧,才子配佳人,哦不,才子配荡妇……嫣然真替太子哥哥伤心。” 苏嫣然之所以会知道这些,是因为她平时比较关注太子府,这么多年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不睦也不是传了一天两天了。 甚至她还希望齐思韵和官云凌真的做出什么苟且的事,可惜到最后,也没能如她所愿。 猛地,南宫睿突然朝她一撑打去,但他没有内力了,又身体瘫软无力,这一掌打在苏嫣然的身上只把她推倒在地。 顿时,只见他嘴唇也溢出丝丝血迹:“本宫竟不知能从你嘴里说出这么多难听的话。” 正文 第1554章 苏嫣然的真面目 第1554章 苏嫣然的真面目 “平时你伪装得楚楚可怜,其实你到底和多少男人睡过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本宫看你一眼都嫌脏……” “啪。” 苏嫣然不管不顾地打了他一巴掌,眸子中终于露出一丝不快,朝着他的脸就招呼了上去。 眼神也变得阴毒狠厉了起来,“当年我苦苦哀求让你娶我,你不愿意,如今你落入我的手中,还是这么厌恶我。” “从小我就喜欢你,我一直以为只有我才是你的新娘,可是,太子哥哥,你却娶了别人,我要让你亲眼看着那个女人生不如死。” “苏嫣然,你想要做什么? 你不要伤害韵儿。” 苏嫣然心中充满了恨意,冷笑道:“韵儿? 看来你真的喜欢上齐思韵了?她背叛了你,你都可以不计较,可我也等了你好十几年啊,凭什么她能得到你的爱,我却不能,我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疯子,苏嫣然,你就是一个疯子。” “疯子? 对,我就是一个疯子? 你知道这几年我有多苦吗? 父亲想让我做你的皇后,我等了这么多年一直在等着当你的皇后,因为我是苏家嫡女,我的身份只能是那个位置。” “可是,太子哥哥,我又凭什么要等你五年,再等下去我就老了,我又如何甘心就这么苦苦地等着你,呵呵,所以我把自己交给了别人,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她与别的男人偷吃了禁果,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嫁给太子,她又要等到什么时候,这得看他父亲什么时候获得权力。 同时,这也是苏嫣然觉得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突然,苏嫣然笑了起来,道:“太子哥哥,快了,很快我就能当你的皇后了,只要铲除了那些反对我们苏家的人,苏家会永远站在太子哥哥的身后,帮助你,扶持你,我们再做一对神仙眷侣……” 南宫睿从来不知道苏嫣然的这些想法,就像当初他被母妃逼迫着他做不喜欢的事。 一切都是权力与利益在推动着他,他还有另一重身份就是身为北朝君王的使命,南宫氏祖先留给后人的使命,成为千古名君的使命…… 南宫睿突然感觉头痛欲裂,脑袋像要炸开了一样。 “呵呵,原来苏淮想要把本宫当傀儡,把本宫变成你们苏家的工具……本宫的亲舅舅想要把我变成工具,当年外祖父一生都是光明磊落,苏淮啊苏淮,权力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南宫睿万万没有想到苏淮要的不是苏氏一族繁荣昌盛,而是控制他成为皇帝,这样一来,苏氏一族的大大小小老老幼幼是不是就可能在北朝为所欲为了。 这时,突然进来一个丫鬟,恭敬地道:“启禀大小姐,太子妃到大门外了。” 苏嫣然对着丫鬟道:“本小姐马上出来,你们先给太子妃娘娘奉茶,好生招待着。” “是。” 丫鬟又缓缓退了出去。 待丫鬟出去后,她又道:“太子哥哥,你别这么看着人家嘛,等嫣然打发了太子妃娘娘,再进来陪你。” 正当苏嫣然要走之际,南宫睿突然叫住了她:“嫣然。” 苏嫣然停住脚步,凝眸望着他。 只听他道:“是你把她叫来吧。” 紧接着又道:“你别伤害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不得不妥协,因为他相信苏嫣然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苏淮既然把他诓骗来,就一定是有所动作了。 正文 第1555章 当你的皇后, 第1555章 当你的皇后, 南宫睿又道:“你也知道我与齐思韵这么多年来感情一直不好,当初娶她为太子妃,也是因为她是周国公主,周国与北朝联姻,这样能稳固两国的关系,其中的缘由相信以你的聪明,一定会想得明白。” 苏嫣然也没有想通,他们六年夫妻明明关系很差的,为什么会突然感情这么好,还有了夫妻之实。 听他如此一说,顿时觉得有些道理。 于是,她又直接道:“太子哥哥,我要当你的皇后,你愿不愿意?” 南宫睿神色微微一愣,他想都没有想过要谁当他的皇后,也不敢想,这是一个大逆不道的问题。 苏嫣然却这么直接说了出来,毫无顾忌,胆大包天。 最后,苏嫣然还是很警惕,又道:“太子哥哥这么关心她,她又是周国公主,有这么多人站在她那一边,我就更不会放过她了。” 南宫睿猜到她会这么说,又道:“毕竟她肚子里怀了本宫的骨肉,本宫身为皇储,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儿半女,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这个孩子对本宫很重要。” “齐思韵若出事,周国一定会知道,周国的国力越来越强大,这一点你父亲告诉过你吗?” 苏嫣然摇摇头,“没有。” 他又道:“再说,我还不是皇帝,你这么快就想要当我的皇后,这话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可是重罪,到时候不仅苏氏有罪,就连本宫可能也会失去太子之位。” 他只想拖延时间,拖住苏嫣然。 他又道:“父皇虽然立我为太子,但是父皇还有许多皇子,其中胜算最大的是大皇子,因为他有皇后娘娘撑腰。” “我父亲说他就是一个草包。” 苏嫣然无所顾忌地道:“至于皇后,我父亲说也不用怕她,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只要……” “只要什么?” 南宫睿问道。 苏嫣然摇了摇头,闭口不再说一个字。 “还有六弟,他现在深得父皇重用,掌管户部,和南王叔走得很近,刑部和户部的权力都在他们的手上,说不定哪一天,南王叔就拥护六弟坐上皇位了。” 苏嫣然被他吓唬得一愣一愣地,道:“六皇子的母族被满门抄斩,他没有任何倚靠,他坐不上皇位。” “又是你爹告诉你的。” 南宫睿问道。 苏嫣然没有说话,他又道:“你爹是不是还说南王叔权力过大,如果不除掉他,将来他一定会造反。” 这时,苏嫣然猛地抬头,看向南宫睿:“你怎么知道。” “所以你们准备怎么除掉他。” 他又循循诱导。 他之所以会知道完全是因为他母妃时常在他耳边唠叨要防备南王,联想到今天的事,他母妃传递的信息应该全都是苏淮的想法。 不过,他看到的却是,南王叔一心一意为百姓谋福,打压贪官,活得比谁都淡泊名利。 南王妃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大人小孩都有,还自己出钱,让他们读书识字,学手艺。 南宫睿突然眸光一冷,他的母妃和苏氏一族到底在背后泼了多少脏水。 关于这些,苏嫣然半点都不关心。 猛然,只见厢房的门被人推开,只见齐思韵目光冷冽地站在门口。 站在她旁边的还有刚才来通传的丫鬟,只听丫鬟道:“启禀大小姐,是太子妃娘娘自己闯了进来的,奴婢没有拦住……” 正文 第1556章 太子妃到 第1556章 太子妃到 只见齐思韵紧跟着丫鬟的脚步,步态端庄地徐徐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厢房,又找了个位置缓缓坐下,掏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道:“表小姐让本宫来,就是为了看你与殿下……那啥吗?” 她有意无意地瞟了瞟南宫睿脸上的红唇印子,心里升起淡淡的酸楚。 虽然知道是假的,她也不希望别的女人沾染她的丈夫。 刚才她在门外也已经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很伤心,不过从南宫睿的问话,苏嫣然几乎愚蠢的对话中,她还是分辨得出真假的。 南宫睿唇角有血迹,神色也不太正常,衣衫半开半合躺靠在软榻上。 此时,她听齐思韵如此说,顿时,眉头紧捏,满头黑线,暗道:“她看不出自己的夫君不能动吗?” 齐思韵藏于袖子中的手指突然紧握成拳头,暗忖道:“太子武功也不弱,怎么会着了苏嫣然的道? 她也不会相信苏嫣然有这种癖好,与男人私混还找几个侍女在旁边守着。” 她虽然很紧张,知道这苏府定有猫腻,但此时此刻,她还是努力的告诫自己,“你是公主,是太子妃,你要拿出刚才你在门口掏出太子妃令牌的气势来。” 她的这些杂念几乎也只在眨眼之间。 其实信上的地址不是苏府,而是一间普通的酒楼。 这时,苏嫣然见她神色怡然自得,不急不躁的动作,顿时气得直呼了她的大名,“齐思韵,你看到了吗? 太子哥哥一直想娶的人是我,你只不过是用自己公主的身份逼迫他娶你,呵呵这么多年独守空房,一定很寂寞吧。” 她边说还边往南宫睿身上靠,南宫睿使劲地给她使眼色,齐思韵虽然很气,但此时她只有当看不见。 只见齐思韵突然冷笑一声,道:“现在天已经黑了,不知道本宫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 表小姐请本宫来,是想请本宫看什么戏码,本宫近日正愁无趣,空闲得很。” 她又气定神闲地道:“本宫有了身孕,也不方便伺候殿下,殿下如果想要纳妾,本宫也不会反对。” “既然殿下都说了,本宫与殿下成婚,全是为了两国邦交,本宫嫁到北朝这几年早就看透了,想纳妾就纳妾吧,左右不过是个暖床的东西。” 苏嫣然没有想到齐思韵会如此说,不过令她最生气的是——齐思韵让她当妾。 还把她比作更加低贱的侍妾。 侍妾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只在男人需要时召唤她…… 瞬间就让她炸毛了,“敢情齐思韵你以为本小姐是叫你来捉奸的吗?” “呵呵,真是好笑,难道不是吗?” 齐思韵懵懂道:“都脱成这样了,难道表小姐以为本宫眼瞎?” 同时,南宫睿也没有想到,齐思韵会有如此反应,简直镇定得不像他平时认识的她。 此时的她才真正像一个公主一样高贵美丽,让他心里美滋滋的。 不过,她竟然会同意让他纳妾,就算听到他和苏嫣然的谈话,她也半点不生气。 莫名的,南宫睿心底升起了淡淡的怒火,是对他的太子妃的怒火。 正文 第1557章 都来吃宴席 第1557章 都来吃宴席 他已经尽量拖住苏嫣然了,目的就是不让她出去为难齐思韵。 她可倒好,还偏偏往里闯,还说这些话激怒苏嫣然。 真是个蠢女人。 正待苏嫣然要起身,南宫睿突然把她往怀里一拉,朝着齐思韵怒声道:“滚出去,本宫与嫣然妹妹喝酒,你跑来扫什么兴? 滚回太子府闭门思过。” 苏嫣然听见他如此说,顿时就不气了,又往他怀里拱了拱,柔声道:“太子哥哥,她骂我。” 这边,齐思韵仿佛像没有看到一样,藏在袖子里的手越发捏得紧了,冷冷地瞧了一眼南宫睿脸上惹眼的红唇印,还有苏嫣然透明的薄衫和妖娆的妆容。 若不是南宫睿一直没有动,她还当真是信了。 此情此景,竟让她有些浮想联翩,“非礼勿视,本宫也无意来的……但是……唉!真是罪过。” 苏嫣然没有想到,她都这样了,还激不起齐思韵的嫉妒。 猛地,她从南宫睿的身上翻爬起来,冷声道:“齐思韵,你阴阳怪气地说些什么呢?” “本宫是说如果表小姐的品性被其他望族知晓了,表小姐该怎么活啊,就算殿下娶了你,也名不正言不顺,一辈子都带着污点。” “表小姐,你应该知道本宫是什么意思?” 苏嫣然朝着侍女使了个眼色,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今天来了苏府,还走得出去吗?” 顿时,几个舞姬不知道从哪里取出几柄剑,齐齐地对准了齐思韵。 南宫睿厉声道:“苏嫣然,你要做什么? 太子妃若在苏府出事,整个苏府都跑不掉。” 他冷冷地盯着齐思韵,用眼神示意她快点走。 苏嫣然根本不怕,只道:“里里外外都是本小姐的人,她自己蠢要送上门来,怎么怪本小姐,解决了她,我与太子哥哥就没有阻碍了。” “放心吧,我会处理得很干净的,不会让人知道她是从苏府失踪的。” “苏嫣然,你疯了吗? 她是周国公主,你想引起两国战争吗?” “太子哥哥,其实我的信上只是让她去一个酒楼,并不是来苏府,是她偏要来的,我若放她走,只怕她的气焰会更嚣张。” 嫣然几乎得意忘形地道:“太子哥哥,你就放心吧,过了今晚,再也没有人威胁得到你了。” 苏顿时,齐思韵和南宫睿同时看向她,“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苏嫣然夺过一柄剑,指着齐思韵,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恐慌与害怕。 但显然让苏嫣然失望了,她仍然镇定自若不哭不闹,也不求饶,淡淡道。 其实她心里慌得要死,因为她以为,今天只是苏嫣然设计太子,想要爬上南宫睿的床,逼他就范娶她。 没想到这里面的人个个都会武功。 突然,从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铛铛铛……” 紧接着又跑来一个丫鬟,急声道:“启禀大小姐,不好了,府门外突然来了一大群人,说是要来苏府吃宴席,还自带了歌舞助兴。” “你们是死人啊,全都打出去?” 苏嫣然怒道。 正文 第1558章 想要共同赏月 第1558章 想要共同赏月 “奴婢不敢……”丫鬟又看了一眼屋内,只觉得气氛有些紧张,缓缓道:“带头的正是楚王妃和锦王妃,还有京都的名门闺秀等,他们都拿着苏府的请帖挤在门外,说是大小姐请他们今晚来苏府共同赏月。” “赏什么月,真是莫名其妙。” “大小姐快出去看看吧,家丁们也不敢动手,楚王妃和锦王妃带着各位夫人小姐非要进来吃宴席。” 丫鬟又道。 这时,苏嫣然才反应过来:“是不是你搞的鬼,她们是你叫来的,对不对?” “嫣然妹妹不带这样冤枉人的,本宫也是接到妹妹的信才赶过来的。” “再说,我的夫君悄悄出来偷腥,这么难以启齿的事,我身为太子的正妻,守不住自己的丈夫,已经够窝囊了,我还怎么有脸四处宣扬,这不是白让别人看本宫的笑话吗? 本宫还要在贵族圈里混呢。” 齐思韵说得有板有眼的。 苏嫣然也觉得她说得对,不过,苏府的名帖是怎么回事? 她要亲自去看看。 于是,她又吩咐舞姬看住齐思韵。 就在她准备要出去时,齐思韵突然叫住了她:“表小姐等等。” 苏嫣然冷冷地看着她,只听她又道:“表小姐还是换身衣裳再出去吧,你这样出去,很容易让人误会,毕竟表小姐还没嫁给太子呢,人言可畏啊。” 苏嫣然看了看自己浓妆艳抹的脸,身上的薄纱里也只穿了肚兜和一条半透明的里裤。 这样子出去,的确是不太妥当。 “别这样看着本宫,本宫不是在帮你。” “本宫既然答应让殿下纳妾,自然也要顾及太子府的颜面,更不希望殿下的声誉受损,你与殿下的这点事,目前也不适合闹得满城风雨。” 于是,苏嫣然朝着丫鬟吼道:“还不快去把本小姐的衣裙拿来。” “启禀大小姐,不好了,楚王妃和锦王妃带着人闯进来了,说是大小姐给她们的请帖,邀请她赏月,还问奴婢宴会厅安排在哪个院子里的。” “拦住她们,不准她们进来。” “拦不住了。” 丫鬟唯唯诺诺地道。 “让护卫拦住她们?” 苏嫣然道。 丫鬟哪里敢喊护卫,一个个面无表情的。 齐思韵突然开口:“如果妹妹不介意,本宫可以代劳。 你们这样干嚷嚷,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 “你? 你又想干什么?” 齐思韵瞟了一眼围着自己的几个带剑舞姬,“本宫可以先出去替表小姐招呼客人,等表小姐收拾妥当,再出来陪着她们赏月。” 她说这话,苏嫣然以为她要逃跑,直接道:“不用了,本小姐自会安排。” 于是,齐思韵被强行留了下来,苏嫣然吩咐好之后,就跟着丫鬟出门了。 待她走后,齐思韵看了正好留下来看守她和南宫睿的侍女:“本宫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进了苏府的门就插翅难飞,你们用剑指着本宫,手软不软,累不累……” 另一边是仍然躺靠在软榻上纹丝不动的南宫睿。 他之所以没有说话,全是因为在看齐思韵表演。 “呀,苏府请客,本王妃怎么不来捧场呢?” 这是官云侨的声音。 齐思韵突然朝着太子微笑道:“楚王妃也来苏府赴约,共同赏月,真是好雅兴。” 正文 第1559章 话真多啊 第1559章 话真多啊 齐思韵边说还边往南宫睿身边移动,剑都快抵到她的胸口了,她还在动。 “别动。” 舞姬和南宫睿异口同声地喊道。 只不过,南宫睿是担心她被剑误伤,舞姬是怕她搞小动作。 齐思韵却笑着道:“我不跑,也跑不掉,你们家小姐在外面招呼客人呢,你们最好把剑收起来,否则被人闯进来,让人看到你们的剑指着太子和太子妃,这可是杀头大罪。” 舞姬迟疑了一下,齐思韵又道:“你们也听到了,你们家小姐是要嫁进太子府的,你们若伤了太子,你们家小姐会饶过你们吗?” 这时,舞姬的剑抖了一下。 “你们穿这么少,冷不冷啊,夜里这么凉,本宫闲来无事也会研究一些关于养生的秘方,如果一个人的骨头进了风,是很痛苦的,特别是咱们女人,任你们武功再高强,不注意御寒,身体上的痛远远大于其他。” 舞姬又下意识地看了看身上挂着的薄纱,为了扮舞姬,她们的确穿得少。 只见她们又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牙齿都跟着打颤,的确有些凉了。 “本宫有几个方子,是南王妃教给本宫的,你们若有纸笔,本宫可以抄写下来送给你们。” “你们也知道南王妃的药膳方子可是万金难求,别说北朝,就连其他各国为了求南王妃的一张药方,费好大的劲,都求不来。” “拿纸笔来,本宫写几个方子,也算报答你们不为难之恩。” 明显有几个舞姬有些心动了,太子妃说的这些她们都知道,她们虽然是苏府培养的杀手,但也是有父母兄弟姐妹的,最终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钱。 像她们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她们的命比杂草还不如。 南宫睿见她与几个杀手也能聊,以前怎么没见她有这本事。 “话真多啊。” 他嘟囔了一句。 齐思韵瞪了他一眼,此时他却适时地道:“本宫渴了,给本宫倒茶来。” 其中一个舞姬正准备去倒水,南宫睿又厉声道:“本宫让你们靠近了吗? 让太子妃过来伺候。” “还是我来吧,在府里,都是由本宫亲自照顾殿下的。” 齐思韵这次直接去倒了一杯茶放在手中缓缓朝着南宫睿走去。 舞姬们心里也没有底,她们的大小姐不在,她们也没有主意。 所以也没有阻拦了。 于是,就出现了齐思韵亲自喂南宫睿茶水的情景,几人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不过剑到是都放下了。 其中一个舞姬悄声道:“大小姐只让咱们看住他们,没让我们动手,反正他们也跑不掉,歇会吧。” 这边,只见南宫睿突然把她拉到怀里,唇瓣就朝着她的唇瓣贴了上去,齐思韵惊叫了一声:“殿下,你干什么?” “本宫抱自己的太子妃还需要理由吗? 不管本宫娶多少个女人,你都只能是本宫的女人,一辈子都别想有其他想法。” 他又高声道。 齐思韵微微低下头,耳根子一红,瞟了一眼四面八方的舞姬,“有人看着呢? 这可不是在咱们府上……” 正文 第1560章 都是一家人 第1560章 都是一家人 她说得有些暧昧,舞姬们也装着听不见,只暗忖着:“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在府里会这么大胆。” “人家才是夫妻,哪像咱们苏大小姐那样……” 两人又呵呵地笑了起来。 “她们是嫣然妹妹的人,以后嫣然也是太子府的人,都是一家人。” 南宫睿又捏了捏她的小脸。 齐思韵却狠狠地朝他的腿上捏去,“对对对,是一家人? 本宫与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一家人。” 你去和苏嫣然做一家人好了。 南宫睿闷叫一声,见她醋意大发,又把她拉近了几分,抚上她的肚子,“所以可千万要保护好了……” 陡然,齐思韵心下一暖,他还是记挂着她的孩子的:“殿下……” 舞姬们只觉得他们在耳鬓厮磨,顿时一阵脸红。 南宫睿趁她们转身之即悄声道:“我中毒了,身体动不了,你先想办法离开,动静闹这么大,苏淮都没有露面,他一定不在府中,想办法联系南王叔,京都有变。” “她们会武功,不要和她们硬碰硬,一切以安全为主。” 齐思韵身体一僵,怎么就京都有变? 中了什么毒? 才一天的时间啊。 她突然眼眶一红,鼻子吸了吸,有哭腔…… 南宫睿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变化,没想到刚才这么多剑对着她,她没哭没闹,听到他中毒,她倒伤心起来了。 果然是个柔软的小女人啊! “别哭,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南宫睿又道。 齐思韵不敢做太大的动作,为了不让人看到她眼角的泪水,她使劲地朝南宫睿的脖子处拱了拱。 又轻声道:“我来时,给楚王妃和锦王妃府上都发了名帖,是管家亲自去办的……” 他眼前一亮,“她们是你叫来的?”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以前无聊时,我们后宅的女人会经常在一起聊天,她们比较照顾我……” 南宫睿道:“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这时,直到她擦掉泪痕,又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确保没有任何异常才立起身来。 旋即,立即就变了脸,道:“表小姐爱了殿下一辈子,她做这些过激行为也只能证明她比我更爱你,本宫是该成全她的,罢了,本宫这就亲自进宫替你们请旨赐婚。” 齐思韵突然发作是谁都始料未及的,直到她怒气冲冲地打开了厢房的房门,舞姬才反应过来。 此时,齐思韵已经快步走到了走廊上,明显是被气得不轻。 同时,舞姬们追了出来,想要提剑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就在不远处亮起了火光。 几乎眨眼的时间,她又听到了楚王妃的声音:“本王妃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院子呢,你们说是吧……” 黑灯瞎火的,哪里看得出漂亮。 安西璃又笑得特别甜:“听说苏家老宅是冥帝赐给苏氏一族的,这里的风光与景色,自然是别处比不了的。” 苏嫣然换了正常的衣裙,脸上的妆容却没来得及洗掉,经火光一照射,更觉得她像鬼魂一样跟在身侧。 突然变得温婉可人般:“娘娘谬赞了。” 又一位与她们交好的夫人道:“听说苏府的金丝菊最是抢眼,现在都开了吧,我家大人最爱赏菊了,可惜现在是晚上看不太清楚。” 正文 第1561章 我家殿下 第1561章 我家殿下 苏嫣然又绞着手绢,楚楚可怜地连忙道:“是啊,是啊,西院的金丝菊都开了,这些菊花还是当年太后娘娘赏赐的,嫣然引你们去看看。” “晚上赏菊,更有意境,嫣然连忙命人掌灯就不怕看不见了。” 她不想她们继续往前走。 其实刚才她也是怒气冲冲的走出去,不过楚王妃会做人,左一个妹妹,右一个妹妹,叫她找不到发火的出口,再说她也得罪不起她们。 太后和苏贵妃的关系不好,这一点官云侨最清楚,因为皇后时常在她耳边念叨。 官云侨这一胎已经有五个月大了,可能吃得太好,特别显怀,她耳朵在听,眼睛却在四处瞄,她接到太子妃的名帖就急速找了些平时常玩在一块的人一起。 来了太多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苏嫣然一时也慌了神。 因为她只想让齐思韵知道她的厉害。 同时,齐思韵连忙低声朝着跟着她的舞姬道:“这么多人,只怕你家大小姐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吧。” 舞姬微微一愣,齐思韵已经微笑着高声道:“云侨姐姐,璃妹妹,你们也来赏月吗?” “呀,袁夫人,周小姐,李夫人,你们也来。 本宫也是接到了苏小姐的请帖过来赏月的。” 顿时,大家也都看到了太子妃,纷纷行礼道:“见过太子妃娘娘。” “大家快请起,都免礼吧,今天咱们到苏府都是客人。” 她朝苏嫣然眨了眨眼睛,“嫣然妹妹,你说是吧。” 苏嫣然看到她原本有满腔的怒火,她没想到齐思韵会这样说,附和着道:“是呀,太子妃嫂嫂也是来赏月的。” “云侨姐姐,我家殿下喝醉了,能否借你府上的家丁帮个忙,把我家殿下扶回去。” 官云侨打趣道:“太子殿下怎么还喝醉了,我也带了护卫出门,我家王爷就怕我磕着碰着,知道我要到苏府吃宴席,还特地给李统领打了招呼,让他今天晚上加强巡逻。” “要不我直接让人去请李统领过来,也顺便讨杯酒喝。” “这样再好不过了。” 顿时,苏嫣然急声道:“太子哥哥喝醉了酒,就让他留在府上休息吧。”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齐思韵,示意她不要耍花招,如果她把太子放走了,她爹非骂死她不可。 同时,院子里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落到了南宫睿的耳朵里。 齐思韵一口一个“我家殿下”让他很受用,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她说话这么小女人的模样。 “脸变得真快?” 他又嘟囔了一句:“本宫是不是还得配合着装醉酒。” 他更没有想到齐思韵搬的救兵会是这样一群女人。 事实是,齐思韵以为苏嫣然要设计他娶她进府,这种事,找女人最合适了。 回想起刚才她的小动作,他从来不知道齐思韵就算不施粉黛也依然这样光彩照人,瞬间把他的心塞得满满当当的。 以前的南宫睿也许是被齐思韵吸引,被她的爱感动,被刺激过后才和她成了真正的夫妻。 可此时的南宫睿,可能才真正地爱上她,爱入骨髓,爱得无法自拔。 她的一言一笑仿佛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齐思韵眼中却有光,她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南宫睿骨子里的善良与无奈。 她几乎看到了他所有的好,所以才能让她这么多年一直深深地爱着他。 官云侨还经常笑话她,情人眼里出西施,而她是情人眼里只出她的太子。 至于,孰善孰恶,在当权者的世界里,谁又能讲得清楚。 正文 第1562章 要走 第1562章 要走 就在这个时候,齐思韵笑眯眯地将众人引到了厢房门外,只见房里房外各自站了两名衣衫“单薄”的女子,气质却冷若冰霜。 苏嫣然连忙朝她们递眼色,让她们先退下。 楚王妃又开始明知故问,“她们是……” 齐思韵抢声道:“嫣然妹妹还体贴地安排了歌舞表演,所以她们都是舞姬。” 谁料,官云侨却笑着道:“呀,思韵妹妹,你可真不够意思,平常我们要吃个酒席,参加个宴会什么的,可都是把你给叫上的,今天怎么不把我们也叫上?” “本王妃还以为苏府只能赏月赏花呢,啧啧,还有歌舞欣赏,真是好雅兴啊,本王妃都嫉妒死了。” 官云侨早已看破了一切,苏嫣然的整张脸画得跟个猴子屁股似的。 只怕是苏嫣然想要勾引太子,太子妃“捉奸在床”,此时谁也没有想到除了苏府,京都的其他达官贵人府上都悄悄潜入了不速之客。 这事,官云侨以前没少干,自然知道怎么处理。 “都是妹妹的错,但绝不是我“忘恩负义”不喊姐姐。” 齐思韵看了一眼苏嫣然,又道:“我应该提点嫣然妹妹一并将你们喊来的,是吧,嫣然。” 苏嫣然不蠢不笨,这帮女人,那些请柬是怎么回事,此时,她已经明白了。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挰得更紧了,暗忖着:“都是齐思韵一个人在捣鬼。” “嫣然妹妹。” 齐思韵又连叫了两声。 苏嫣然才反应过来,柔声道:“表嫂嫂怎么了?” “苏小姐还沉静在什么美梦里呢? 哈哈……不会是巧女思郎君吧? 话说回来,苏大小姐也该议亲了,再耽搁可不行了啊。” 官云侨又打趣道。 顿时,引来一片哗然大笑,她们看苏嫣然的妆容和舞姬们的妆容就看出些趣味来。 “嫂嫂不要打趣嫣然妹子了,她会害羞的。” 苏嫣然平时在人前就是小鸟依人的模样,自然不敢乱发作,只尴尬地笑了笑。 “本王妃也累了,今晚就这么着吧。” 官云侨打了个哈欠,又道:“太子妃和太子没带下人,本王妃就把人借给你们吧。” “那就谢谢嫂嫂了,其实连姑姑和阿珠都在车上等着呢。” 不过她来时,只允许她一个人进来。 “不过,墨侍卫是跟着殿下的,被苏府的护卫拉着喝酒去了,也醉了,所以还请嫂嫂多帮帮忙,来日我与太子再登门感谢。” 齐思韵动作也很快,话刚说完就要进去带人走。 这时,苏嫣然突然挡在面前,冷声道,“不行,太子哥哥喝醉了,不宜移动。” 意思是不让她们把人带走的意思。 齐思韵也感受到了周围紧张的气氛,她真怕苏嫣然再发疯。 正当这个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一个男声,“嫣然。” 来人正是苏二爷——苏锐。 当他看到苏府门外摆放着一辆华贵的马车时,找人问过之后才知道全是京都的达官贵人。 顿时,大家齐齐往苏锐那边看过去,都不认识来人是谁,如果是苏大将军,她们当中一定有人认识。 正文 第1563章 要走2 第1563章 要走2 苏嫣然愣了愣,才道:“二叔,您怎么回来了?” “原来是苏将军,多谢苏大小姐款待,今天我们玩得都很高兴,本王妃和太子妃也正准备回去了。” 官云侨反应最快,以前她就常听皇后分析过苏家,她知道苏二爷不常在京都,还是苏老将军的养子,还在苏家军里担任要职。 安西璃也道:“我出来时,我家王爷还说要来苏府接我呢,估计这会儿已经快到苏府了吧。” 锦王宠爱锦王妃,京都的贵族圈都知道。 于是又此起了一片嬉笑打趣,仿佛大家就是来苏府参加宴会的,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下官苏锐参见各位娘娘。” 他是朝廷命官,也只是微微拱身,算是见过礼。 苏锐一听南宫锦要来,笑眯眯地道:“下官派人送各位娘娘回府,大晚上的外面也不安全。” “那就有劳苏将军了。” 苏嫣然连忙道:“二叔……” 最后,南宫睿被抬出来时是闭着眼睛的,苏嫣然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把人从苏府抬走。 “二叔,你怎么把太子放走了。” “嫣然,你太胡闹了,太子妃是怎么追到府上来的,还有楚王妃,锦王妃,你这样做是在打草惊蛇,会打乱你父亲的布局。” “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只不过是想给齐思韵一些颜色看看。” 她又怒声道:“是齐思韵,是她把她们找来的,没想到她心机这么深……” 原本苏家的计划是让太子和苏嫣然生米煮成熟饭,让他不得不娶她,宫里自然有苏贵妃操控。 与此同时,待他们前脚刚走,顿时,苏家院子里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大人。” “过了苏氏老宅,再动手。” 苏锐冷声道。 “是。” 黑衣人如一阵旋风般疾驰而去。 这时,苏嫣然看了几个舞姬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把所有的怒火全都发在了舞姬身上。 她顺手就朝着她们各自给了她们重重的两巴掌,“让你们看住他们,你们是怎么看的。” 其中一个舞姬捂着自己红肿的脸,委屈道:“我们也没让他们跑。” “还敢顶嘴。” “啪。” 又一巴掌扇打在舞姬的脸上,顿时,她的另一边脸也出现五指印。 顿时,舞姬将目光看向了苏二爷,因为她们不是苏大小姐的丫鬟。 谁料,苏锐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都下去吧。” 只等舞姬也出去后,苏嫣然直接道:“二叔,咱们为什么不把她们全都抓起来?” 苏锐道:“抓了他们,不就直接告诉京都的人,苏家有异心吗?” “可是,父亲说让我拌住太子。” “放心吧,他们走不了。” 苏锐冷声道,现在整个京都都是他们的人,只等苏淮传来信号,他们就动手。 与此同时,官云侨等人从苏府出来,才道:“苏府里的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你和太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怎能突然让人给我这个。” “其实殿下没喝醉,而是中了毒,现在殿下全身都动不了……”苏嫣然道。 正文 第1564章 刺客 第1564章 刺客 官云侨惊吓不已:“他们给太子殿下下毒,苏氏一族是苏贵妃的母族呀,太不可思议了……” “等等,让我锊一锊,苏氏为了报复太子,所以才对他下毒的,这也不对啊。” “苏氏一族衰败了,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谁让他们不安分守己地过好自己的日子,非得仗着是太子的娘舅一族,私下里搞那些见不光的事。” “害了太子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安西璃接话道。 两人同时看向安西璃,“对,一定是有目的,他们才会对殿下下毒。” 马车内,南宫睿突然喊道:“事情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此地不宜久留。 你们让大家快上马车,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担心不只是苏淮要搞事,就怕还参合得有其他官员就糟糕了。 “找一找墨宇身上的信号弹,找出来放出去。” 他又道,他的身子完全动不了。 墨宇也不知道怎么了,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当楚王妃的人把他从苏府的另一间厢房里抬出来时就这个样子了。” 旋即,各家夫人小姐纷纷被自家护卫丫鬟扶上了马车。 可刚行离苏府不远,突然从暗处跑出来一群黑衣刺客,瞬间将他们的马车齐齐围住, 顿时,只听见马儿嘶叫一声,车夫吓得连忙稳住马头:“有刺客。” 一起同行的有五六辆马车,只见她们同时掀开车帘,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吓得她们直打哆嗦。 他们一起动手,瞬间就可以将他们全部消灭,齐思韵看了楚王妃几人一眼,歉意道:“云侨姐姐,璃妹妹,各位夫人,对不起,连累你们了,谢谢你们来帮助本宫。” 只见齐思韵连半点迟疑都没有,让连姑姑扶她下马车,“放她们走,本宫和太子殿下跟你们回去。” “本王妃再怎么说也是将门之女,怎么会做那种丢弃朋友的事,再说你还是我的妯娌呢,要走一起走。” 南宫睿却阻止道:“韵儿,你和她们一起离开,他们要捉的人是我。” 马车上挂了马灯,照射出微弱的光,对面的人个个都蒙着黑色面巾,露出了一双双如夜鹰般锐利的眼睛,一看这些人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北朝的杀手组织这几年几乎被南王消灭完了,此时,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出现在京都,只怕也是早有预谋。 只听南宫睿高声道:“你们放她们离开,本宫跟你们回去,你们去告诉苏淮,他想要的,本宫统统答应他。” 突然,其中一个领头的黑衣人道:“太子殿下果然识时务,不过请恕小人得罪了,今晚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二爷吩咐了,一个不留。” “楚王妃,锦王妃,太子和太子妃抓活的,其余的人格杀勿论。” 黑衣人又冷声道:“多管闲事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也省得咱们再到他们府上去了。” 能和官云侨,安西璃等人玩到一起的人,都是与南王妃也时常走动的人,在苏家人眼中,他们都是苏家的死对头,死了女人再收拾男人,找死不分先后。 另一个黑衣人却主动请缨:“大人,咱们出动二三十人只为对付几个女人,也太没面子了,这几个人小人一刀一个,立马就能解决了,其余的兄弟看着就行了。” 正文 第1565章 该瞎 第1565章 该瞎 “去吧,回去我会替你向主子请功的。” 领头人又道。 “都是一群柔弱的女人,就算她们是带了护卫的也打不过我们,老大,不如把她们都带回去,让兄弟们解解馋,瞧那些丫鬟个个都长得挺水灵的……” “除了护卫,其余的人全都带回去,兄弟们喜欢哪个自己挑。” “刚才从马车里冒出一个小美人,穿绿衣服的那个能不能给小人。” “锦王妃你也敢想,不要命了。” 黑衣领头踢了他一脚:“事成之后,赏给你。” 顿时,周围的一群黑衣人又纷纷道:“我们也要,老大,我们也出力了。” 此时,听到黑衣人肆无忌惮地说些污言秽语,大家都被吓得胆战心惊,冷汗直冒。 护卫们手中也提着刀,纷纷将马车保护了起来,但在黑衣人的眼中,他们也只是一个个跳梁小丑。 就在这个时候,正当黑衣人握着刀靠近时,从夜空中顺着马灯照射出来的光线弧度飞来一个不明物体。 只见物体准确无误地打在了黑衣人的眼睛上,顿时,一秒的时间不到,黑衣男人的眼角流出了鲜血,疼得他尖叫起来,刀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瞎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时,他又朝着眼睛的方向狂乱地抓扯起来,一只硬硬的东西从他的头顶上冒了出来,吓得他连忙摔掉。 “什么东西?” 只见一只通体鲜红的蝎子快速地向那二三十个黑衣人的方向跑去。 顿时,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黑衣领头人怒道:“怕什么,一只虫子。” 于是,领头人施展着轻功直接袭击地上的蝎子。 他的武功也算是高的,以为可以一剑刺死蝎子,没想到却被蝎子巧妙的躲开。 “看了不该看的,该瞎。” 声音是从暗处传来的,是个男孩子的声音,不过听着好像挺稚嫩的。 黑衣领头人顿时警惕起来,“什么人? 快出来?” 这时,又一只蝎子从暗处射了出来,这只,却射到了黑衣领头人的手臂上,蝎子咬了他一口,却没释放毒素。 黑暗中的人又道:“蝎子没放毒,否则你的一条胳膊立刻就没了。” 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事,是谁能控制毒蝎子自由释放毒素。 “兄弟们一起上。” 黑衣领头人怒道。 “我家老爷子不让我放毒杀人,你们若再不滚开,我就要违背誓言了。” 男声又响起。 这么多年,他一直秉持着“医者仁心”这四个字,否则外祖父就不让他学武功了。 与此同时,暗处,上官瑶三人也正躲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里默默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们是被苏家那些忠犬给带回京都的,当日客栈突然起火,整间客栈几乎烧为灰烬,不过南宫翎三人还是“非常好心”的去一间一间地敲醒了客栈里的“客人”们。 顿时,“客人”们对他们是感激涕零,如果不叫醒他们,他们只怕早就烧成灰了。 正文 第1566章 自己人 第1566章 自己人 于是,南宫翎几人一夜之间变成了“忠犬”们的救命恩人,客栈没了,他们自然跟着一起回了京都。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苏家的“忠犬”不仅仅只有几百上千个,而是几千上万个,全都蒙着面巾。 前一刻钟,他们还在想着怎么救他们的小姨母,后一秒钟,就见到了血腥场面。 南宫翎悄声道:“见到这些毒蝎子,我突然觉得好亲切。 “ “小舅舅什么时候回京都了,曾外祖父不让他害人,可是这些都是坏人,放毒蝎子毒死他们才好。” 南宫颖恶狠狠地道。 上官瑶挤在他们的中间,“小舅舅? 不就是安亭允吗? 安亭允他真的回来了?” “嘘,别出声……” 可是已经晚了,只见一只长剑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头顶,冷声道:“什么人? 出来……” 上官瑶一高兴,就忘记了此时的危险。 “自己人。” 南宫翎急声道。 黑衣人左右瞧了瞧,刚才“自己人”三个字是从一个屁大点的小孩子嘴里说出来的。 只见三个稚嫩的小娃娃从角落里站出来,上官瑶则是丫鬟的打扮,梳了两条小辫子,一袭廉价的粗布短衫和碎花裙摆,紧紧地把南宫翎和南宫颖护在怀里。 “我是苏府的丫鬟,这两位是我妹妹和弟弟。” “刚才是不是你们戏弄我家大人。” 黑衣人怒道。 这时,黑衣领头人也走了过来,“刚才蝎子飞出来的方向不是这个方向,不过不排除他们不是一伙的,带过来。” “我们不是一伙的。” 南宫翎高声解释道。 他怕他们拿他们做人质,威胁小舅舅,所以才这么大声说话的。 “我们是跟着马掌柜和一个叫向标的叔叔一起的,当时我们许多小孩子一起,可是我们三人和大家走散了,向叔叔让我们去苏府找苏二爷……所在才一路找过来的,不过我们找了一天一夜,还是迷路了。” 向彪就是一直看守他们的人。 南宫翎又口齿清晰地说出了苏二爷的名号。 顿时,其中一个黑衣人道:“他们说的是向大人,前一天训练营的确收了一些小孩。” 远处的马车上,因为晚上视线不好,又隔得远,他们也看不清楚突然冒出来的小孩子是谁,不过听声音倒是听得出来是南宫翎的声音。 顷刻间,大家都吓了一跳,特别是安西璃,紧张得要死,连忙从车里钻了出来,让丫鬟扶着她的手。 远远地望去,这不是她们家那两个失踪了的小祖宗是谁? 上官瑶也在身边。 安西璃尽量调整情绪,翎儿和颖儿躲在暗处,一定是看见了这些刺客要捉拿太子和太子妃。 这边,黑衣领头人对着三人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 最后,他们却把目光放在上官瑶的脸蛋上:“这小姑娘长得挺水灵的,一块带走吧。” 上官瑶冷冷地瞪了黑衣人一眼,打开他的手,怒道:“我是苏贵妃娘娘的丫鬟,请你们放尊重一点。” 正文 第1567章 安亭允,救我啊 第1567章 安亭允,救我啊 “哈哈,苏贵妃娘娘? 你吓唬谁呢? 我就碰了,怎么着吧。” “安亭允,救我啊。” 上官瑶突然叫了一声,到了京都,她还被这些人欺负,简直是侮辱了她混世大魔王的称号。 “一群蚂蚱,蝈蝈,臭虫,把你们的手放开。” 安亭允又开口骂人了。 与此同时,只见一群蝎子朝他们飞了过来,瞬间咬在刚才准备碰上官瑶的那个黑衣人的手上,顷刻间,只见黑衣人的手瞬间变成了茄子色,麻木掉了。 “蝎子有毒。” 黑衣人叫了一声瞬间倒在地上,喃喃道:“不是说没毒吗?” “孤星,救人。” 安亭允朝着夜空喊了一声。 顿时,只见一条条黑影又似闪电一般疾冲而来,黑衣人与孤星带的人瞬间开始混战, “小主子,得罪了。” 孤星突然出现在南宫翎和南宫颖的面前,双手一提,就将两个小不点送到了安西璃的马车上。 南宫颖喊道:“快去救小瑶儿。” “颖儿,危险。” 安西璃连忙拉住她,怕她跳下马车,此时,她也很担心:“允儿,先救瑶儿郡主。” 孤星又转身加入了战斗,却被黑衣人拦住。 这边,上官瑶身边全是毒蝎子,她从地上捡了一柄剑握在手中。 只听黑衣人喊道:“大人,小屁孩和他们是一伙的,抓住这个小姑娘。” 于是,他们又把目标对准了上官瑶。 上官瑶又尖叫了一声:“安亭允……” 正当两人的剑要架到她的脖子上时,又一个黑色的身影穿过人群,手上的银针似扇子一般,射入了黑衣领头人和另一个黑衣人的脖子处。 顿时,银针上的毒液顺着他们的颈动脉流入身体,双眼一瞪,又瞬间倒地。 安亭允突然出现在上官瑶的身前,手一收,那些在她身边的毒蝎子就被他收入囊中。 上官瑶手中还握着剑,呆呆地看着变了另一副相貌的安亭允。 只觉得他长了一张立体俊朗的五官,比小时候更漂亮了,一个男孩子怎么可以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 长得也比她快,明明他们一样大,他竟还比她高出了大半个头。 “上官瑶,你的本事退步了,歹徒要欺负你,你不该大叫“我是郡主,你们谁敢过来”,然后又扯着嗓子哭鼻子,把他们都吓走。” 安亭允嘲笑她。 “谁哭鼻子了,你才哭鼻子呢。” 上官瑶被气得七窍冒烟。 “闷葫芦,本郡主才不和你玩呢。” 小时候,安亭允的确是不喜欢说话,上官瑶整天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喳喳的,吵死了,害得他都不能专心读书。 这时,只听上官瑶惊声道,“安亭允,小心。” 安亭允一个旋转就避开了身后的杀手,杀手的刀却向着上官瑶砍去。 说是急,那是快,安亭允又一个旋转飞脚一踢,瞬间就改变了刀尖的方向,拉着上官瑶的手就开始跑:“快走。” 上官瑶还没有反应过来安亭允刚才的那几个动作是怎么完成的,因为简直太帅了。 他就牵着她的手跑路了,使得她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脸也瞬间滚烫了起来。 “四姐,你先看住他们。” 安亭允又把上官瑶交到了安西璃的手中。 只听他喊道:“孤星,速战速决。” 正文 第1568章 获救 第1568章 获救 这一边,南宫睿继续在马车内观战,他只恨身体动不了,否则他非去砍了苏锐和苏淮的狗头。 “殿下,杀手不仅只有二三十人,最后又来了一批人,看来他们是势在必得。” 齐思韵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南王府的人相救,他们会怎么样? 苏氏一族这是要造反,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都已经心知肚明。 偏偏墨宇身上的信号弹也被人拿走了。 这时,只听安亭允高声道:“孤星,带着人撤。” 孤星带着暗影迅速撤离,瞬间,只见一个如烟雾弹状的东西滚落到杀手中间,半秒的时间,烟雾弹瞬间炸开,一团团白雾突然扩散开来。 凡是吸入迷雾的杀手,纷纷倒地,动弹不得。 “小舅舅,这是不是比十日醉还厉害?”南宫翎爬在车上,几乎想要立即跳下去,还好有安西璃拉住他。 孤星道:“小主子,上次你给王府的兄弟们下十日醉,可把他们害苦了。” 南宫翎笑笑:“没有十日醉,我们跑不出城门。” 安亭允也道:“十日醉是迷药,这个是毒药。” 于是,安亭允直接走到南宫睿的马车前,拱了拱手道:“殿下,有一件事应该给您说一声。 一个多月前龙虎军追杀了一群刺客,最后还是让他们给逃了……” “这次我回京准备给翎儿和颖儿过生辰的,没想到又在路上遇到了那批刺客,一路追踪至此,才发现他们进了苏府老宅。” 南宫睿没想到只有十三岁的安亭允这么厉害,苏淮起了反心,只怕整个边塞现在都已经反了。 最后,安亭允直接把太子等人接到了安心药堂。 李芸儿和宇文靖已经离开半个月了,不过药堂的人叫安亭允为小少爷。 “你们现在都不能回府,先在这里躲一下……”安亭允直接道。 顿时,袁夫人等人纷纷惊慌道:“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回去?” 孤星解释道:“据可靠消息,薛尚书因为是兵部尚书,现在已经被人扣押起来了,因为袁府与薛府的关系,所以袁府也没有幸免。” 袁夫人正是薛尚书的女儿,顿时,吓得连退数步,“怎么会这样……” “其实安平侯府和上官府,还有锦王府,楚王府等都被人监视着。” “不过,我们已经和王爷王妃联系上了,他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若不是那些杀手要杀人灭口,我们今天也不会出手。” 孤星又道。 孤星又凑近南宫翎,道:“这次还多亏了小世子观察入微,我们才能准确找出那些人。” 南宫翎眼前一亮,比了一个手势。 孤星朝他点了点头。 南宫翎心中想的却是:“这下我可以到父亲面前请功了,让父亲答应,送我进龙虎军学本事。” 于是,安西璃又安排人把各位夫人送到客房去休息了。 这时,元宝带着人赶来,看到安亭允:“允少爷? 你怎么回来了?” “元宝哥,我回来探望颖儿和翎儿,正巧遇上了,不过白先生有封信让我转交给你,他不放心驿站,所以交代我必须亲手交到姐夫或者你的手上。” 正文 第1569章 确认中毒 第1569章 确认中毒 “王爷和王妃没去南疆吗?” 元宝问道。 安亭允摇头:“没去,不过去了信,说是带着姐姐游山玩水去了,可能不去南疆。” 元宝见两个小祖宗也在,“小祖宗,当乞丐当得可还满意?” “若不是爹娘撇下我们不管,我们怎么会离家出走。” 南宫翎直接控诉她爹娘。 南宫颖却道:“你们不是也找到我们了吗? 元宝叔叔,您别训斥我们了,正事要紧,苏家的那个大坏了把小虎和阿狗他们抓走了,说是要养什么杀手。” “是苏淮和苏贵妃娘娘。” 上官瑶直接道:“苏贵妃没认出我来,但我认识她。” “表舅舅,对不起啊……”上官瑶觉得南宫睿太可怜了,他母妃联合苏家争夺他的江山,表舅舅一定很伤心。 齐思韵满目心疼的盯着南宫睿,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殿下。” 猛然,南宫睿又吞了一口血,眼前一片昏暗,瞬间就栽倒了下去。 南宫睿培养的心腹一大部分人是曾经在苏家军里培养的,他以为他培养的是忠诚之师,没想到全都是要他命的狼。 “殿下……”齐思韵急得头又开始晕了。 官云侨连忙扶住她:“太子妃,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就是有点头晕,救救殿下,他中毒了。” 安西璃又让人收拾出厢房,先把太子和太子妃送进去,方便替他们诊断。 “允儿,救救太子妃。” 安亭允点了点头,片刻之后,才从厢房里出来。 沉声道:“太子和太子妃都中毒了。” “太子妃怎么也会?” 官云侨急声道:“她的孩子有没有事?” 安亭允从小和梅宗政学医,又和天涯学了些歪门邪道,宇文靖教他制毒,他又勤学苦练,短短七八年的时间,医术早已卓然超群。 “太子妃中的是慢性毒药,发现得早,还没侵入五脏六腑,我尽量给她施针排毒。 不过我替他把脉时,发现她胎象不稳。” “其实太子妃中的就是能致人流产的毒药。” 安西璃急声道:“她之前动了胎气,不过太医说,静心调理,就会无碍,允儿,你一定要救救太子妃,还有她的孩子,她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来和太子的孩子……” 安西璃眼角挂着泪珠,一个异国公主嫁到他国,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现在总算苦尽甘来,怎么还被人下毒了。 “我尽量替她排毒,不过安胎,还是等大姐回来,这方面,她比我厉害。” “怎么都好,先解毒。” 官云侨也道。 “至于太子殿下,他中了两种毒,软筋散的解药是现成的,给他服下,就能解毒,不过他也中了一种慢性毒药,像是曼陀罗花的毒,又像罂粟花毒。” “就是类似于五石散,依赖性极强,量少可以控制人的精神……” 齐思韵刚好出来听到,她刚刚给太子喂了软筋散的解药,等他醒过来就没事了,可是为什么还有另外的毒药? 此时,她恨极了苏贵妃,是她把她的亲儿子折磨得了心病,现在又给他下这种毒药,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母亲? 她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她爱惨了她的孩子,可这个孩子终究与她无缘,她能感觉得到,他正慢慢消失在她的身体里。 …… 正文 第1570章 高调回京 第1570章 高调回京 翌日,正是大北朝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 满城的百姓都沉浸在与家人团圆赏月的喜乐声中。 不过,中秋节不只有赏月这一项趣事,到了晚上,街上卖花灯,猜灯谜等等趣事,才最让人欢喜。 少男少女们,可以通过花灯互诉情意。 同时,京都混进了许多做买卖的人,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增强了京都的治安巡逻,城门口也安排了人排查。 不过巧的是,有一部分人,每每进城都会比同一个动作,城门上,元宝也乔装打扮了一番带着人守在某个角落里。 这时,从远处行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隔得远,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谁。 元宝摇了摇头,叹气道:“一骑坐两人,也真是苦了踏雪了,再过两年,它就该退休了。” “王爷和王妃真是太过分了,就这么逍遥快活,把累活苦活都留给我。” 元宝恨恨地又道。 老九接到消息也秘密带着一队人回了京,自从元宝变成他妹夫之后,他恨不能将他盯出个洞。 元宝道:“都盯了这么多年了,你不嫌累啊?” “如果让我发现你对不起我妹妹,我先挖你的眼,再剁你的双手双脚,装进缸里。” 老九道。 “咦,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 元宝退了半步。 又乐呵呵地道:“自从娶了她当媳妇,我从来没让她输过。” 元宝又道:“这够宠她了吧,大舅哥,你还不娶媳妇,你想孤独终老吗? 龙虎军可不负责帮忙养老。” 只见老九的眼睛突然看向了远方,连叹了三声气,什么也不说了。 “走了,去迎接王爷和王妃。” 老九又叹了口气,才走下城门。 李超带着人守在城门口,在离城门不远处,南宫元熠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完全充当起了牵马的小卒。 安西玥则坐在马背上,仿佛挺享受的,其实坐得她腰酸背痛。 她不坐也不行,他们还得在马背上秀恩爱,终于在中秋节这天赶回来了。 “属下参见南王,南王妃。” 李超带头先行礼。 “参见南王殿下,王妃娘娘。” 顿时,他手底下的兵也齐声行礼问好。 一时间,使得周国的百姓纷纷朝他们望了过来。 紧接着,就有热心的百姓纷纷给安西玥送各种各样的花灯和小吃等。 还有百姓热情的打招呼:“王妃娘娘回京了?” “娘娘和王爷当然要回京,今天是中秋节,小世子和小郡主还等着他们团圆呢。” “这只兔子花灯是小人送给小郡主的。” “这只龙凤明珠是小人送给小世子的。” “……” 同时,元宝和老九只站在一边看戏:“这下招摇过头了吧,不出一刻钟,整个京都都知道王爷和王妃回京了。” 最后,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回绝了太多的好意才冲出重围往南王府赶。 与此同时,南王和南王妃回京的消息也传到了苏淮的耳里。 除了昨晚的动荡,京都依然很平静,但太子和太子妃被救走以后,却没有回太子府,而是被另一批人保护了起来。 苏淮布置好一切,是听说了太子被人救走,他才又赶回了苏府。 回来后,才知道是他的亲生女儿把事情搞砸了,顿时,气得他狠狠地打了苏嫣然两巴掌。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苏锐连忙道:“我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大哥,会不会走漏了风声。” “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边塞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没有退路了。” 苏淮冷声道。 正文 第1571章 宫中宴会1 第1571章 宫中宴会1 皇宫中早已张灯结彩,宫人嫔妃们也没有因为苏贵妃突然回宫而起任何波澜。 此时,坤羽宫内,也与往日一样平静,让人觉得了无生趣。 只见皇后身着一袭精致的凤袍,梳了精致的发髻,打扮得比平常精致了一百倍。 宫女夸赞道:“娘娘,今晚一定能艳压群芳。” “最重要的是盖过贵妃娘娘的风头。” 另一个宫女直接道。 皇后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宫里又有了一位正受圣宠的柔妃娘娘,她才是风头最盛的女人。” 她的确不想在苏卿面前认输。 皇帝又纳了一个比她们年轻的女人为妃,整日与那个女人私混,连朝政也不打理。 内有他的几个好儿子替他操持,外有南王,楠帝自然把精力放到了其他方面。 皇后为此也劝导过,不过,劝不住,所以她也懒得管了。 苏氏一族的动作,甚至连皇后都没有察觉,若说苏贵妃是回来争宠的,那就太可笑了。 反正她亲儿子也无心皇位,皇后对这方面也断了念想,这样一来,活得反而更轻松了。 “去瞧瞧本宫的两个孙女进宫没有。” 皇后现在已经不喜欢争宠了,也学着长公主和豫王妃把重心都放在了孙女的身上。 虽然楚王妃至今都没有生儿子,但官云侨是皇后千挑万选替他儿子娶的媳妇,没生儿子,只能说与儿子没缘分,与孙女的缘分倒是紧得很。 按照惯例,今晚宴请的依然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家属以及所有的皇亲国戚。 夜幕降临,宴客的宫殿里早就坐满了人,全是大臣的家眷。 同时,南宫元熠和安西玥也盛装出席,不过他们回了南王府却没有见到南宫翎和南宫颖。 并且,两个小不点还让元宝传话:“皇宫里见。” 此时,两人出现在宫殿中,已经成了最亮丽最耀眼的一道风景。 众人也纷纷行礼。 安西玥唇角一直保持着得体的浅笑,随意瞟了一眼,轻声道:“夫君,今年的中秋宴似乎很冷清,待会儿本王妃要不要准备一项才艺表演给大家助助兴。” 南宫元熠捏了捏她的鼻子:“跳给为夫看就行了,等咱们吃了宴席回家慢慢跳。” 顿时,使得替他们引路的宫女连忙捂嘴偷笑。 不过,这话又传到了苏淮的耳朵里,苏淮也只冷笑一声:“饱暖思淫欲,这话果然不假,我们也准备进宫。” 他们一直在观察南宫元熠,至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片刻后,南宫锦和南宫恒等人也进宫了,不过只见他们面色沉重。 安西玥迎接上去,笑着问道:“云侨和璃儿没同你们一起进宫吗?” 两人同时一愣,安西玥又笑着道:“我和王爷才到京都,刚回府换了身衣服就直接进宫了,我们还以为晚了呢,没想到我们是第一个进宫的。” 南宫恒表情也十分严肃,“回禀王婶,云侨身子重,我就让她在府中休息了……” 南宫锦也道:“璃儿突然肚子疼,每年的中秋晚会也就那样,我也让她在府中休息。” 官云侨和安西璃昨晚出去以后,就没再回来,他们还收到了恐吓信…… 正文 第1572章 宫中宴会2 第1572章 宫中宴会2 南宫元熠什么也没有说,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只吩咐一旁的宫女,“去瞧瞧豫王妃和小世子小郡主是否一起进宫了。” 安西玥道:“儿子和女儿不是在安平候府吗? 豫王妃娘娘什么时候把他们接过去的?” “哦,是吗?” “一点都不关心孩子。” 紧接着她又道:“顺便去瞧瞧本王妃的爹娘是否也进宫了,不管世子和郡主在哪里,见到他们,把他们带过来就行了。” 南宫元熠当着众人的面又拉过安西玥的手,“等他们慢慢来,反正宴席很快就会散了。”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怎么也没来?” 安西玥问。 “不知道。” 楚王和锦王又不答话了,他们只知道太子好像是和别的女人私会,太子妃带着姐妹团去捉奸,最后全都没有回来,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宫女应声离去,只是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她不用去找了,因为今晚豫王妃和安夫人都不会进宫。 不过,她得赶快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只要抓到他们的儿子和女儿,她就立大功了。 苏淮回京以后一直在找南宫颖和南宫翎的下落,至今都没有找到。 如果让他知道他们一直跟在苏家人身边一定会被气死的。 南宫恒和南宫锦想张嘴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官云侨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被人抓走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南宫锦更是疼爱他的王妃,恨不能把所有好的都给她,听到她被人绑架,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撒了一个谎。 此时,听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如此说,顿时让他们眼前一亮。 因为颖儿和翎儿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出京了,他们也是知道的。 “你们两个傻愣着干什么? 待会皇上就来了,这次的宫宴是谁主办的,怎么一点都不隆重?” “是我,我这就去安排。” 南宫锦道。 “我也去,我去帮忙。” 南宫恒也道。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互换了一个眼色,暗道:“宫里的眼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皇上驾到。” 众人齐齐下跪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与皇帝一同前来的还有苏贵妃和皇帝新纳的柔妃娘娘。 他们又一一行礼。 南宫楠一眼就看见了座位上的南宫元熠和安西玥。 只等大家都就座,皇后也一袭盛装姗姗来迟:“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免礼,快入席吧。” “谢陛下。” 她抬头的那一瞬间,眼睛却看向了苏贵妃的方向。 苏贵妃也回看了她一眼,令皇后意想不到的是她没有从苏卿的眼睛里看到对她的恨意。 她太了解苏卿了,五年时间并不能改变什么。 在皇后的眼里,苏贵妃就算有错,也错在没有处理好苏氏与皇室的关系。 她没有太后聪明,太后就算什么都不干依然是最尊贵的女人。 一个北朝最尊贵的女人只轻轻叹口气,底下的人就能想出十万种讨好太后的方法。 然而苏贵妃则不同,她的儿子当了太子,她对着皇后使劲地想展现她最炫耀的一面。 她又想证明自己的尊贵,使劲地扶持娘家跟着她变尊贵。 可她忘记了世上最尊贵的永远是她们的丈夫,其次才是她们的儿子。 皇后一直没有等到官云侨把孙女带进宫,就有些不耐烦了。 有安西玥在,就一定会有官云侨在。 皇后又看向不远处的安西玥,安西玥的视线也没放在她这边,一直在往宫殿大门外瞟。 正文 第1573章 宫中宴会3 第1573章 宫中宴会3 安西玥感觉到一抹视线一直在打量自己,转过头去,才发现是皇后。 于是,她浅浅一笑,朝皇后回了一礼,算是打过招呼,又继续欣赏歌舞。 看得出,锦王为了中秋宴顺利举办,是费了心思了的,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舞蹈,有许多人都看不到。 皇后暗忖着:“安西玥一向聪明,今天晚上怎么这么迟钝,豫王妃、豫王和长公主为何没到,还有安夫人等人也没进宫……” “苏卿离宫五年,皇上竟安排她坐在身侧,这太奇怪了。” “她还和柔妃一左一右伴在皇上身侧,倒是相处得很融洽,真是活见鬼了。” 皇后眼皮突然跳得很快,更是坐不住了。 其实皇后也许久不见皇帝了,自从纳了个莫名其妙的柔妃进宫,她对皇帝更失望。 苏贵妃见皇后如坐针毡的模样,就想再气气她:“咦,皇后娘娘,怎么没见楚王妃的身影,本宫还想见见两位小孙女呢,听说这几年楚王妃一直生女儿,娘娘一直不太乐意。” “依本宫看,生女儿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能绝了某些不好的心思。” 皇后被她气得够呛,嘴硬道:“本宫的孙女聪明伶俐,也是陛下的孙女,不像某些人,儿子成婚都这么多年了,也没个一儿半女……” 她也不想拿太子妃说事,不过,她如此说才能扳回一局。 谁料,苏贵妃不但不气,还笑得妩媚:“娘娘说的这个人,本宫认识吗?” 此时,皇帝还只是和柔妃卿卿我我,像是没有听见她们斗嘴一样。 苏贵妃又讽刺道:“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 “你是不是想说齐思韵这么多年生不出孩子,整个京都都传遍了,她生不出孩子。” “她没有孩子也只能怪她福薄,命不好,可怪不了本宫的儿子。” 皇后深深地看了苏贵妃一眼,竟不知道怎么接话。 因为太子妃和官云侨也走得近,自然知道她不是个刻薄的姑娘,只是没想到苏卿这么恶毒。 安西玥突然高声道:“皇后娘娘,西玥前些天听到一个笑话,说给你听听,也让你乐呵乐呵。” 皇后正在气头上,“什么笑话?” 安西玥也不与皇后计较,只道:“听说人一旦做了畜生,变得不要脸皮,变成无赖,不管她装得多高贵,她都再也做不回人了,死后也只会进畜生道轮回,来世当个鸡鸭狗猫猪什么的,她就不会这么恶毒了。” “想想也真是这个理,当了畜生自然当不了长舌妇。” 顿时,周围的人听到南王妃这话,都知道她在暗骂苏贵妃。 自然,苏贵妃也听出了她在骂自己,怒道:“安西玥,你阴阳怪气的说谁呢?” “回禀贵妃娘娘,我没骂您,我骂畜生呢。” 太子妃中毒的事,安西玥已经知道了,这毒十有八九就是苏贵妃下的。 苏贵妃脸都气绿了,死死地绞着手绢,眼中射出恶毒的光,暗忖着:“待会儿本宫一定要你好看。” 安西玥这话又引来一阵哄笑声,也只有南王妃胆子敢这么横,因为她的靠山南王殿下就在旁边坐着呢。 正文 第1574章 宫中宴会4 第1574章 宫中宴会4 大家又感叹道:“所以说一个女人一定要嫁得好,嫁对人,这样才有底气。” “不过苏贵妃也太恶毒了,再怎么说太子妃是她的儿媳妇,就算不喜欢,也不应该这么诅咒她。” 只见南宫元熠也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主动地替安西玥倒了杯茶水:“润润喉咙,骂人也别伤了嗓子。” 安西玥微微一笑,接过抿了一口,又道:“夫君,我累了,想回府睡觉了,你去向皇上辞行吧。” “好,咱们回府,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南宫元熠安抚好安西玥这才起身,步伐稳健地朝着皇帝走去。 今晚,从皇帝带着嫔妃进入宫殿,他就觉得有些奇怪。 他们才出去两个多月,皇上就又纳了一个柔妃。 所以,他要走近一点瞧一瞧。 “咳咳……”南宫元熠轻咳了两声。 南宫楠推开柔妃,变得正经起来:“南王有事?” “臣先行告退了,豫王和豫王妃没进宫,臣有些不放心。” 南宫楠满是不在意,“哦,王兄给朕告了假,他说今晚就不进宫了。” 南王突然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又道:“豫王这样说的吗? 是不是母妃生病了,我更得去瞧瞧……” “母妃? 哦,豫王妃没生病,王兄陪着她去逛灯会了,南王不必担心,难得回京,陪朕多喝几杯。” “是,元熠今晚就舍命陪皇兄了。” 南宫元熠拱了拱手,微微低下了头。 “哈哈哈,好。” 皇帝开怀一笑,”王弟先入席,咱们继续欣赏歌舞表演。” 南宫元熠又回到了座位,这时,安西玥似乎困意更浓了。 他一刚坐下,安西玥就靠到了他的身上,闭目养神。 “玥儿,你又喝醉了。” 南宫元熠把她抱往自己怀里,悄声道:“皇上有古怪。” 安西玥顿时来了精神,明亮的大眼睛瞬间睁开,“我就知道有情况,苏贵妃都这么拽了,皇上半点异样都没有,反而觉得理所应当一样。” 只见他纤细的十指轻抚上安西玥的秀发,“你可以比她更拽,为夫给你撑腰。” 安西玥呵呵地笑了起来:”再拽一点,人家该说我们目无君上了。” “楚王和锦王怎么还不见踪影?” 安西玥又问道。 “这就要问为什么这么久了苏家人还不行动。” 在其他人眼中,安西玥的确是太累了,正躺在南王怀里养精神呢。 这一举动不知又让多少女人跟着羡慕嫉妒。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闯进来一群带刀侍卫,领头的正是身着一身盔甲的苏淮和苏锐,并且两人竟“胆大妄为”地佩戴了刀剑进宫。 南宫楠坐在高位上,脸也喝得红红的,左一个美人左一个爱妃正喝得高兴。 见到苏淮以这样的方式进宫,怒道:“苏淮,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启禀陛下,臣接到密报,南王和南王妃勾结外贼准备造反。” 他说完就看了一眼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的方向。 只见安西玥瞬间就从南宫元熠的身上跳了下来,惊问道:“你说谁造反?” 正文 第1575章 宫中宴会5 第1575章 宫中宴会5 苏淮高声道:“臣手中已经拿到了南王和南王妃造反的确凿证据,所以臣才敢带兵进宫捉拿反贼,还请陛下饶恕臣不请之罪。” 顿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丝竹声也骤然间停止,纷纷看向南宫元熠和安西玥。 南宫元熠也看向了苏淮,反而不急躁地端着酒杯朝他抬了抬,“苏大将军只是来迟到了,并没有喝酒,怎么讲起了胡话? 本王与王妃造反,玩笑可不能乱开。” “南宫元熠,你休想抵赖,陛下这么信任你,你竟勾结胡人和苍夷国想要夺取北朝江山。” 旋即,他又拿出一打证据高声道:“皇上这么信任你,你却悄悄鼓动百姓签了万民请愿书,让他们拥戴你当皇帝。” 苏淮说完就拿出一圈十丈长的白布,展现在大家面前。 只见眼前的白布上是一个个用血写的名字,甚至连哪里的人都写得很清楚。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南王殿下在百姓中口碑很好,没想到百姓真的拥护他当皇帝。” “说好听点是百姓拥护,往深处想就是造反。” “南王和南王妃经常出京,我猜他们是打着游玩的幌子是去拉拢人心去了,真的哪一天要造反,也不是不可能。” “南王,苏将军说的是不是真的?” 南宫楠突然冷着眼道。 南宫元熠也不着急,只道:“苏将军拿出这个东西指认臣,就证据确凿吗? 这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臣还有证据……” 安西玥冷眼瞧着,又道:“果然,本王妃说得没错吧,这人心啊,一旦烂了就修补不好了,真是蛇鼠一窝。” “都说南王妃牙尖嘴利,微臣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不过,待会儿南王妃不要太伤心,你们勾结外贼的证据本官一定奉上。” 紧接着,苏淮亲自将一封胡人族大王写的书信递到皇帝的手中,道:“陛下,这是臣刚刚截获的密件,臣看了才知道原来是胡人族准备与南王里应外合。” “臣担心边境现在已经被南王占领,因为梅云峰一直镇守边疆,他又是南王妃的舅舅,只要南王一声令下,北朝危矣!” “现在既然被臣揭破,臣请亲自去边疆剿灭叛贼。” 苏贵妃也冷着眼怒道:“南王向来目中无人,他有谋反之心本宫一点也不惊讶,还好早早地发现他有不臣之心,否则以他的本事,只怕陛下的江山就真的让他给夺了去。” 南宫楠把信看完,震惊道:“南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胡人帮你夺了朕的江山,你准备把边疆的土地分割给胡人,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朕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忘恩负义。” “陛下就不容臣解释吗?” 南宫元熠眸光微冷,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解释? 你还想怎么解释,这里还有一封你的亲笔信,你看看吧。” 顿时,又有宫女将信递到南宫元熠的手中,他打开一看,才道:“果然是本王的字迹,苏将军等这一天等了好几年吧。” 正文 第1576章 宫中宴会6 第1576章 宫中宴会6 苏淮也冷脸了:“南宫元熠,你先是在南疆建造你南王的天下勾结苍夷国,后又逐渐收买百姓签血书拥护你当皇帝,证据摆在眼前,你还想抵赖不成?” “陛下,臣带兵进宫就是要捉拿反贼的,臣知道南王和南王妃都极为狡猾,以南王的武功一定会对陛下不利,所以臣来护驾。” 此时,替南王说话的人都没有进宫,看他还怎么反抗。 “苏淮,朕命你先行将南王和南王妃收押天牢,朕会细查,再行定夺……” 皇后突然站了起来阻止道,“陛下,万万不可啊,臣妾不相信南王和南王妃会造反,陛下不能仅凭苏氏一族拿出的这些证据就定他们的罪。” “陛下不能关押南王和南王妃,如果让外贼知道他们被关押,一起会合力起兵对付北朝。” 皇后苦口婆心地劝道。 “哼,皇后娘娘这么说的意思是,北朝离了南宫元熠就不行了是吗?” 这时,苏锐也借机找事:“即使他们真的要造反,陛下也拿他们没办法,南王还真是厉害啊。” “怪不得这么多年,一直打压苏家军,原来都是为了他自己铺路。” 苏贵妃冷声道:“臣妾知道皇后娘娘一向会巴结南宫元熠,你让楚王和他走得这么近,一定是知道他有谋反之心吧。” “皇后为了培养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这些年也费了很多苦心与心思,甚至花费巨款在宫外替楚王培养了一个智囊团……” “你……本宫行得正坐得端,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陛下的事。” 皇后反驳道。 “臣妾请陛下恩准把人证带进来,臣妾有证据证明皇后娘娘这些年的确有不臣之心?” 苏贵妃道。 南宫楠故作思考,片刻才道:“准。” 于是,只见几个书生模样男人被带了进来。 皇后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因为他们的确是她替儿子找的师傅。 皇后心里顿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草民司徒玉,草民刘海生参见皇上。” 南宫楠瞧了他们两人一眼,“起来回话,你们是什么人?” 司徒玉道:“谢陛下,草民是皇后娘娘请来教楚王殿下治国之道的老师,草民自知才疏浅薄已经向皇后娘娘谢辞。” 刘海生道:“草民是皇后请的军师,专门教楚王殿下行军布阵……” “其实皇后娘娘还请了十几个老师,想让楚王殿下有帝王之相。” 他们说这么多只有一个意思,皇后有夺取皇位的野心。 实事上,早年间,皇后的确有些心思,不过,后来南宫恒自己不愿意学,她也就不强求了,没想到现在这些事被人搬出来指认她。 现在不管皇后有没有夺位之心,她都跑不掉了。 苏贵妃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她没有想到她哥哥还给他准备了对付皇后的利器。 这算不算皇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因果报应啊。 这真是刺了皇后致命的一刀啊! “陛下,您听臣妾解释,臣妾没有……”皇后现在是有理说不清了。 此时,苏淮把刀剑同时对准了南宫元熠和皇后等人。 南宫楠怒道:“来人,把皇后也打入天牢。” 正文 第1577章 苏淮要造反 第1577章 苏淮要造反 南宫恒突然跑了进来,见人拿着剑指着皇后,怒道:“放肆,你们干什么?” “父皇,她是儿臣的母后呀,是你的妻子呀,您为什么要把母后打入天牢,她有什么错?” 苏贵妃冷声道:“皇后娘娘觊觎皇位,与南王合谋,企图造反,还好老天爷有眼,陛下早早地就看破了皇后的狼子野心。” 皇后道:”苏卿,你最好找到真凭实据再来诬陷本宫。” “现在证据确凿,难道皇后娘娘还想抵赖?” 苏贵妃高声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把皇后抓起来关进天牢。” 南宫恒看了司徒玉和刘海生一眼,“是你们……陷害皇后与本王。” “楚王殿下可不能这样说,皇后娘娘有什么想法,殿下应该比草民清楚,我们只不过道出事实。” 顿时,就有士兵上前,南宫恒一着急,拔出了士兵手中的刀一阵乱砍:“走开,你们谁敢动本王的母后,本王就杀了谁? 滚开……” 南宫恒拔刀,正好给了苏淮机会,“来人啊,护驾,楚王造反了,把楚王也一并抓起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又冒出一堆带刀侍卫。 皇后担心儿子,连忙推开他:“恒儿,她不敢把母后怎么样,把刀放下,别上他们的当。” “母后,她分明是故意要整咱们……”南宫恒看着苏淮,惊声道:“本王知道了,母后,有人绑架了云侨,还有锦王妃也失踪了,是他们捣的鬼。” 皇后现在也镇定多了,冷声道:“只怕不仅她们被绑架了,还有豫王府和公主府也一样。” “本宫倒是要好好问问你,苏卿,你伙同苏氏一族带刀进宫,你们意欲何为? 是要造反吗?” 皇后气势如虹,声音响亮。 她现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的身上,至于皇帝,她对他早就死心了。 南宫楠的妃子很多,她可以不计较,但她是他的嫡妻,陪着他几十年,最后竟落得这个下场,什么仇? 什么恨? 都不重要了。 苏贵妃看了苏淮一眼,有些心虚,不过现在宫里都布局好了,等拿下南王和皇后等人,皇上就当众宣布退位,让太子即位,这事就成了。 苏淮却瞟了柔妃一眼,顿时,只见柔妃拉着南宫楠的胳膊娇声道:“陛下,柔儿好怕,楚王都拔刀了,他会不会伤到陛下?” 柔妃悄悄捏了皇帝一把,使得皇帝又道:“把楚王也关进天牢。” 柔妃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安西玥的眼睛,暗忖着:“原来柔妃也是苏氏的人。” “南王叔,苏淮要造反。” 南宫恒知道现在只有南宫元熠救得了他们。 “本王知道。” “知道你还坐以待毙。” 南宫恒急得焦头烂额:“苏淮要夺皇祖父的江山,你管不管?” “本王也是陛下口中的反贼,现在不是先帝的江山了,是楠帝的江山,苏氏一族要夺的是当今陛下的江山,他都愿意拱手让人,本王还能怎么办?” 南宫元熠又淡淡道:“不过“坐以待毙”四个字用得好,总算没辱没你请了这么多师傅教你学问。” 正文 第1578章 直接骂畜生 第1578章 直接骂畜生 “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挖苦我。” 南宫恒怒声道:“什么狗屁师傅,全都是包藏祸心的狼。” “骂他们是狼,你也太抬举他们了。” 南宫元熠又道:“应该学学你王婶,直接骂畜生。” 苏锐怒道:“南宫元熠,你也太嚣张了,你别以为你武功高强,就敢这么目中无人,现在皇上要捉拿你,你最好主动投降……” 南宫元熠挑眉浅笑,“嚣张? 本王嚣张吗? 本王不可以嚣张吗?” 官员们早已认怂,不敢发话,今晚的中秋宴原来是皇帝设的鸿门宴。 安西玥却也道:“都不配为人,怎么会目中无人呢?” 苏锐被气得,“你找死……” “屎在哪儿呢? 哦,原来近在眼前,真臭啊。” 安西玥气死人不偿命,直接指着苏锐骂。 顿时,惹得这些胆小怕事的官员笑了起来…… 这下终于把苏锐给惹急了,“把人带上来。” 苏锐暗忖着,“他们虽然拿南宫元熠没有办法,但是他们的亲人现在都被扣押起来了。” 只见豫亲王和豫王妃,还有安钰霄和安夫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他们身上都被绑了绳子,嘴也被堵上了。 安西玥见状,虽然知道元宝早已布置好了一切,也怕刀剑无眼,“爹、娘,你们怎么样?” 只见四人连连摇头,表示没事。 苏淮这才露出真面目,不要脸道:“陛下,所有叛贼,臣都已经抓起来了,他们若要反抗,臣一定替陛下斩杀了他们。” 赤裸裸的威胁,南宫元熠怎能听不懂。 只见他终于变了脸色,沉声道:“苏淮,你要对付的是本王,放了他们。” 苏淮道:“南王殿下也知道着急,哈哈哈,都说南王英勇无双,是北朝的庇护神,只要有南王殿下在,可保北朝百年平安,本将军瞧着,也不过如此。” “卑鄙无耻。” 南宫元熠骂道:“苏淮你搞这一出无非就是想要夺南宫氏的皇位,可是你名不正,言不顺,就算夺了皇位,你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皇后也对着苏贵妃冷嘲道:“苏卿,你看到了吧,苏淮的野心可不是帮你儿子坐上皇位,而要夺你儿子的皇位。” 苏贵妃突然盯着苏淮和苏锐,暗忖着:“他们怎么把豫王也绑了,将来睿儿登基为帝,还需要一个皇室的德高望重的人出来说话,支持他才行。” “贵妃娘娘,你别听他们挑拨,豫王与南王的关系,你该清楚,他们共同谋反的证人,臣已经带来了。” 苏淮又道:“把薛尚书请上来吧。” 这时,兵部薛尚书也出现了。 苏淮道:“薛尚书,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薛尚书脸色也不好看,他看了南宫元熠一眼,不敢看他,又低下了头,不说话。 谁料,带他上来的人突然用剑敲打了他一下,眼眸里满是威胁,“薛府和袁府几百条人命还在我们手里,自己看着办吧。” “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薛尚书突然道。 皇帝故作凝重地看了薛尚书一眼,问道:“薛大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薛尚书又看了看豫亲王,头低得更低了,他眼睛一闭,心一横:“臣要检举豫王和安大人,他们要伙同南王殿下造反。” 正文 第1579章 太子到了 第1579章 太子到了 “南宫元熠,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皇帝又道,“朕把你们当亲人,你们却要朕的皇位,朕太失望了。” “把人全都带下去,查明事实真相,朕再一一定夺。” 皇帝又装着无奈道。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睿突然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只听南宫睿冷声道:“真是精彩得很啊,苏淮,苏锐你们要演到什么时候?” “太子殿下,所有的反贼臣都已经全部抓获。” 苏淮的反应也很快,几个宫门都是他们的人,不过太子是怎么进来的? 于是,他又连忙向苏贵妃递眼色。 苏贵妃见儿子出现,连忙迎接了上来:“睿儿,你怎么进宫了,你身子不好,一定要多休息。” 苏淮告诉苏贵妃,只有让苏嫣然成为了太子的女人,太子才会娶她,所以苏贵妃也默认了苏淮和苏嫣然做的龌龊手段。 南宫睿打开她的手:“别碰我,我嫌脏。” 苏贵妃退后几步:“睿儿,我是你母妃,你怎么和母妃说话呢?” “你们在背地里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苏贵妃低声道:“睿儿,母妃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难道你想永远都生活在南宫元熠的阴影下吗? 不除掉南宫元熠,咱们随时都胆颤心惊的,你怎么就不理解母妃和你舅舅的良苦用心呢。” “我是不理解,为什么我的母亲会对自己的儿子这么恶毒?” “你说什么呢? 母妃永远只对你一个人好。” 苏贵妃又道。 “对我好就是让苏淮给我下毒,对我好就是让他把苏嫣然送上我的床,母妃你还做了什么? 你不知道吗?” 南宫睿选择这个时候现身,也是实在受不了苏氏一族的所作所为。 苏贵妃突然看向苏氏兄弟:“什么毒? 不是说只是催情的药吗?” 南宫睿脸色苍白,整个人看着很虚弱,苏贵妃看得到。 苏淮和苏锐再也找不到理由,只道:“没有中毒,太子的身体本就很虚弱,只需要调养就可痊愈……” “大哥,你不是说你们都是为了太子吗?” 苏贵妃大声吼叫道。 “啧啧,原来苏贵妃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南宫元熠适时的开口,他知道,苏淮的人还没有完全被逼出来。 “贵妃娘娘说什么,臣听不懂。” 苏淮直接装傻,又道:“南王和豫王等人的罪行已经很明了了,请陛下定夺。” 他知道只要皇上一句话,在场的人若是反抗,就真的坐实了他谋反的罪名。 “爹,娘。”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两个清脆的声音。 只见南宫颖和南宫翎突然朝南宫元熠和安西玥跑来。 两人一出现,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苏贵妃和苏淮两兄弟也被他们的声音给吸引了。 “翎儿,颖儿。” 安西玥连忙跑去接住,在他们的脸上各自亲了一口:“娘好想你们。” “娘,颖儿也想您了,您和爹丢下我和哥哥,我们找不到你们,所以我们就去当小乞丐了,我们还认识了很多朋友。” 正文 第1580章 玩亲亲小嘴的游戏 第1580章 玩亲亲小嘴的游戏 南宫元熠却严厉道:“南宫翎,南宫颖,你们擅自跑出去,可把你们的娘急坏了。” “爹爹,我们这次离家出走之后,才知道我们还是小孩子,遇到坏人我们也帮不上忙。” 南宫翎又道:“翎儿知道错了,今后就算要离家出走也要学好本事才出走。” “颖儿也知道错了。” 南宫元熠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表示很欣慰。 顿时,苏贵妃也震惊了:“他们是你们的儿子和女儿?” 南宫元熠和安西玥同时看向苏贵妃:“贵妃娘娘认识小儿小女?” 谁料,南宫颖和南宫翎异口同声道:“漂亮婶婶,咱们又见面了。” 南宫颖又神补刀:“你和伯伯玩亲亲小嘴的游戏我爹娘也时常玩。” 安西玥连忙捂住她女儿的嘴:“颖儿,别胡说,谁是伯伯……” “伯伯就在那里呀。” 南宫颖把手指在苏锐的方向。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苏锐,南宫翎也道:“婶婶是伯伯的夫人,伯伯是婶婶是的夫君,他们也和爹爹与娘亲一样没羞没臊滚床单。” 安西玥一阵脸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怪南宫元熠,看来以后在女儿面前,她得和她爹保持距离了。 这边,只见苏锐眼神躲闪,骂道:“小兔崽子,是谁教你们乱说的……” 此时,所有人都带着有色的眼睛看向苏贵妃,就连皇后也惊讶道:“翎儿,告诉皇婶婶,你们真的看到他们亲亲小嘴了吗?” 说着,皇后还用手比划着动作。 “皇婶婶,翎儿什么时候骗过你,前几天就在那间破庙和客栈里,好多人都看到了。” 顿时,满场哗然:“苏贵妃和苏家兄弟怎么做出这种事?” “听说苏贵妃回京就是苏家兄弟去接的,这不是乱伦吗?” “听说那位是苏家的养子,从小养在苏家……” “怪不得……苏贵妃离开京都这么多年,也有按捺不住寂寞的时候。” “真给太子丢人,不要脸。” 听到细细的议论声,苏贵妃连忙看向儿子,只见南宫睿冷冷地看着她,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 她解释道:“睿儿,你别听他们胡说,娘没有……娘不认识他们……” “苏贵妃娘娘,还有我。” 上官瑶也冒了出来:“贵妃娘娘不认识颖儿和翎儿,应该认识我吧。” “你……”苏贵妃瞪大了眼睛。 “娘娘不认识了瑶儿了吗? 在客栈里瑶儿还当过您的丫鬟呢。” 上官瑶声音清脆响亮。 苏贵妃简直想打个地洞钻进去,眼睛里射出一抹狠光,怒道:“你是上官瑶?” “怎么? 瑶儿长大了,贵妃娘娘就不认识瑶儿了吗? 瑶儿还知道您很多秘密呢!” 上官瑶故作惊喜地道。 此时,她说什么仿佛都是苍白无力的。 南宫睿一把推开苏贵妃,脸都气绿了,“别碰我,我没有你这样的母妃。” “睿儿,你听母妃解释。” “母妃,你还需要向儿子解释什么吗? 韵儿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亲孙儿,你怎么狠心给她下毒。” 南宫睿现在已经不管不顾了,“孩子保不住了,我的第一个孩子保不住了,害死他的人是他的亲祖母。” “哈哈,我当这个太子有什么用,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 瞬间,南宫睿气得连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唇角也终于溢出了一丝血迹。 “从小到大,你就怕我比别的皇子退步了,逼着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其实你是为了满足你自己,你就是为了炫耀你有个十全十美的儿子。” “哈哈,满意了,我当了太子,母后,你满意了吗?” 上官瑶喃喃道:“太子舅舅真可怜,苏贵妃太可恶了……” 正文 第1581章 苏贵妃发疯了 第1581章 苏贵妃发疯了 苏贵妃见他像是疯了一样,心中对齐思韵更恨了,怒道:“齐思韵根本配不上你,等你做了皇帝,母妃给你娶比她更好更漂亮的女人。” “睿儿,你是北朝的太子,你是储君,你是母妃的倚靠,齐思韵她不仅不尊敬母妃,还联合起外人来害我。” 南宫睿怒道:“母妃,你不要再一错再错了。” “母妃没错,母妃都是为了你好,你是本宫的儿子,为什么不与母妃站在一边……” 皇后实在看不下去发疯的苏卿,怒道:“苏卿啊苏卿,你有这么一个好儿子,你不知道珍惜,你为什么要逼迫他,你可知道太子生病了,生了很严重的心病,这一切都是你这个母妃造成的。” 苏贵妃突然想起苏锐告诉过她,她的儿子和皇后走得近。 她与皇后斗了一辈子,终于靠儿子扳回一局,现在皇后想要夺走她的儿子,门都没有。 苏贵妃冷嘲道:“你的儿子被你养成了废物,当不了太子,你就想抢本宫的儿子,你可真是会打算盘。” “皇上,你快下退位诏书啊,你不是已经写好了吗?” 苏贵妃去拉扯完全已经呆愣住的皇帝。 谁料,皇帝真的取出了一纸诏书,苏贵妃一把抢过,笑得开怀,打开一看,瞬间就惊住了:“怎么可能? 不是这样的……大哥,你告诉本宫,不是这样的……” 皇后离得近,抢过一看,才念道:“废黜诏书,苏卿啊苏卿,你要废掉你儿子的太子之位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大哥,二哥,怎么回事? 你们要废掉本宫的睿儿……然后自己登上皇位是不是?” 苏贵妃一字一句地问道。 苏淮当初就想把他们处决了,现在看到几人,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事到如今,他也懒得和苏贵妃多费唇舌,狠声道:“南宫元熠,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南宫元熠慢条斯理地道:“本王知道什么? 知道你要谋反吗? 本王可没那通天的本事,除非是你自己做贼心虚了。” 顿时,苏淮也不管不顾了,冷笑道:“所有将士听令,南王造反,本将军奉陛下之令捉拿反贼,反抗者杀无赦。” 只见他手中握着的正是皇帝的令牌,所有人都慌了,苏淮要当场杀掉南王,他这是要逼宫造反啊。 南宫睿忍无可忍,怒道:“苏淮,你住手。” 顿时,苏淮也拔出剑指着豫亲王:“太子殿下,臣捉拿了反贼再向您请罪。” 苏淮冷声道:“南王殿下,本将军劝你束手就擒,免得造成其他不必要的伤亡。” “本王若不束手就擒,你想怎么样?” “动手,先杀了豫王妃。” 苏淮冷声命令。 霎时间,从士兵身后冒出一群人抢在苏淮的人动手前,瞬间将他们一刀毙命,顿时,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苏淮的人和暗影打了起来,因为暗影主要是以救人为主,使得苏淮和苏锐等人被逼到了宫殿外。 就连宫殿里的宫女和舞姬都是隐藏的死士,瞬间加入了战斗。 苏淮已经急红了眼,“南宫元熠,你救得了他们,可是你救不了宫外的百姓。” “你不是自诩一心为民吗? 本将军就让你看看什么是血流成河。” 瞬间一只信号弹在天空中绽放,这是苏淮做的最后的打算,如果行动失败,他就让全京都的人替他们苏氏一族陪葬。 南宫元熠眸光一冷,“苏淮,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这时,苏淮的人急匆匆地进来禀报道:“启禀将军,宫门外来了一队人马。” 苏淮闻言,脸色一沉,怒声道:“宫里宫外都是我们的人,谁敢闯宫,全部射杀。” “可是,属下瞧着苏河公子被绑在马上。” 苏淮又看了南宫元熠一眼,“是谁捉了大公子?” “来人自称沛城太守上官魏,说公子在沛城犯了命案,现捉拿归案。” 士兵又道。 正文 第1582章 老天有眼 第1582章 老天有眼 苏锐这下也慌了,“大哥,苏河被他们捉住了,咱们的计划是不是早就被他们识破了?” 苏淮带了五万人混入京都,此时正分布在各个角落里,就连皇宫里,早在几个月前,也都慢慢被他换成了自己人。 他十分的谨慎,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 他更不相信南宫元熠有如此神通广大,这么快就识破了他的计谋。 “别慌,南宫元熠是人又不是神。” 苏淮道。 信号弹已经放出去了,宫外应该也有人回应行动,可是他们等了片刻,都没有动静。 这时,孤星也带着人疾驰而来,立在墙头上,高声道:“启禀王爷,孤星前来报道,宫外的危险基本已经解除,叛贼也已伏法。” 南宫元熠知道龙虎军里出了一个好苗子,连白先生都说他的轻功尤为好。 只听南宫元熠冷声道:“皇宫中的所有乱贼,本王要活的。” “孤星领令。” 苏淮瞟向远处的院墙,满是不相信:“不可能的,这么多人,你们不可能知道我安排的人的具体位置,就连五城兵马司里都有我安排的人,京都也早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南宫元熠,你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孤星高傲道:“苏将军,我可以替你解惑,为什么你们的人前脚刚开始行动,我们的人后脚就将他们全部绞杀。” 苏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问道:“为什么? 你们不可能知道。” “因为这个……”孤星比划了一个苏淮最熟悉的动作:“这个是你们接头的暗号吧。” 为了逃过南王的暗网,这些死士没有集中训练,五年的时间他们成功训练了一批死士。 所以,苏淮就制定了一个行动手势,看着简单,其实是自己人的标识。 不管是平时行动,还是领银子等等,除了特质令牌,还有暗号才能被称为自己人。 苏淮瞳孔睁大,“本将军一直很谨慎,你们不可能知道,除非混入了奸细,不对,如果是奸细,南宫元熠不可能现在才动手,是谁?” “苏伯伯是我让孤星顺着这个手势去找出这些死士的。 你的鹰犬马掌柜还克扣你的银子呢,中饱私囊了十几两。” 南宫翎高声道,最后一句话简直可以把苏淮气死。 现在他知道了,他们是在客栈露出的马脚,原来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苏淮冷冷的看向南宫翎,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算计了一辈子,最后会栽在一个小娃娃的手中。 南宫元熠挑了挑眉,无耻道:“苏淮,本王早就说过,本王什么都不知道,这真是老天爷有眼,阴差阳错让你败得彻底。” “爹,救我。” 这时,苏河被上官魏押进了宫。 苏淮一眼望去,“河儿。” “爹,救救我。” 苏河挣扎地喊道:“他们要杀了我。” 上官魏把苏河五花大绑带进宫,“苏将军,你儿子在本官的管辖范围内杀人了,本官身为一方父母官,自然要替死去的姑娘伸冤,让他杀人偿命。” “上官魏,你放了我儿子,否则我要让上官府满门给他陪葬。” 苏河是苏淮的独生子。 正文 第1583章 假皇帝 第1583章 假皇帝 顿时,长公主等人也进宫了,连着薛尚书的夫人也平安地出现在了薛尚书的面前。 薛夫人一眼就看见了她的夫君,“老爷,薛府和袁府都没事了,是南王殿下的人派人救了我们,女儿也回府了,这一切都是苏家的人在捣鬼。” 薛尚书这才道:“南王殿下,下官有罪,下官手上的兵符被苏家人抢夺了去,现在萧大营和其他几个营地都被苏氏一族控制了,苏淮要造反。” 南宫铭钰冷声道:“苏淮,没想到是你亲手毁掉了你父亲的一世清誉,让你们苏氏的老祖宗蒙羞。” “哼,苏家军替南宫一族卖命几十年,镇守边塞,可你们呢,我爹一过世,你们就分散苏家军的兵权,打压苏氏一族。” “打下北朝的江山也有我们苏氏一族的功劳,凭什么要由你们南宫一族坐享荣华富贵。” 南宫豫冷声道:“苏老将军的恩情,先帝爷没有忘记,我们也没有忘记。” “正因如此,国库每年要拨很多银子给你们苏家军,你们没银子,提要求,皇上都尽量满足,国库再困难也都尽量想办法满足你们,你们没衣裳,没兵器,也是朝廷拨款。” “北朝不仅只有你们苏家军,但也都紧着你们苏家军,可是你们越来越得寸进尺。” “现在你们却生出了异心,置天下百姓的安危不顾,与胡人族勾结,企图夺取北朝,残害百姓。” 苏淮看了一眼众人,冷笑道:“哈哈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被你们识破,本将军也没什么好说的。” “撤。” 苏淮冷声道。 南宫元熠突然腾飞而起,夺过暗影手里的剑,直指苏淮,沉声道:“想逃,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夜空下,苏淮被一群死士保护着,“南宫元熠,让你们的人退下,否则皇上就危险了。” 就在这个时候,柔妃掏出一柄匕首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冷声道:“全都让开,否则我杀了他。” 皇帝没想到柔妃会突然用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还没等他开口,柔妃凑近他的耳边悄声道:“别出声,否则大家都活不了。” 皇帝悄悄点了点头,朝着豫王道:“王兄救救朕,你们千万不要动手……” 柔妃的举动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现在才知道原来柔妃娘娘也是苏淮安插在皇帝身边的奸细。 “元熠,救皇上。” 南宫豫焦急道。 南宫元熠原本可以一剑劈了这位“假皇帝”,但是,此人既然是假的,真的皇上在哪里恐怕只有苏淮知道了。 旋即,南宫元熠缓缓放下了剑,还主动给柔妃让出一条路:“不要伤害皇上,本王可以放你们走。” 南宫楠原本给大臣们的印象就是贪生怕死的,以前若不是豫亲王事事亲力亲为,南宫楠的皇位只怕也坐不安稳。 后来有南王的龙虎军驻外,南王又威名在外,使得别国不敢来犯,皇帝稳坐宫中,安逸得很。 没有人猜得透先帝把皇位传给南宫楠是何用意,以能力来说,豫亲王更适合统领北朝。 直到后来南王的身份曝光,大家似乎都明白了,能保得住南王的只有豫亲王,大概先帝早就算到了这一步,才有了如今的南王。 大家不禁开始唏嘘,冥帝真是英明神武,料事如神。 不管是南王还是豫王来当皇帝,他们都相信,北朝一定是另一番景象。 正文 第1584章 宫乱 第1584章 宫乱 “捉住他,他不是父皇。” 南宫锦突然出现高声道:“苏贵妃与他们也是一伙的,父皇早就被他们关在御书房的密室里。” 南宫锦遇到了奄奄一息的福公公才知道现在的皇帝是假的。 柔妃也是个狠人,反应也很敏捷,冷厉道:“所有人按照原计划杀出去。” 只见她手上毫不留情,瞬间她手里的假皇帝就被她一刀毙命。 假皇帝到死都想不明白,他会死在自己人手中,柔妃不仅杀了他,还将他的尸体扔了出去砸向南宫元熠的方向。 敢冒充皇帝,他的下场也只有死。 同时,那些舞姬也听柔妃的号令开始攻击其他人,主要是以安西玥等人为主。 安西玥连忙护住女儿和儿子,她早就知道今晚的皇宫有一场恶战要打,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皇帝新纳的妃子会是苏淮的人。 安西玥不禁暗暗吐槽皇帝:“果然男人都一个德行,经不得美女的诱惑。” 南宫元熠见杀手太多,一边想保护妻儿,一边又想捉拿苏淮。 最后,他还是施展着轻功来到安西玥的身边。 “阿熠,我能保护自己和孩子,你去捉苏淮。” “苏淮没有你和孩子们重要。” 安西玥一阵感动,男人也分好几种的。 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一团乱。 这边,柔妃武功很高,几个来回就窜到了苏淮的面前:“主子,属下救你离开。” 瞬间,只见柔妃丢出一团迷烟,她和苏淮就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南宫元熠隔着迷烟朝着苏淮的方向扔出了手中的剑。 待迷烟散去,只留下苏锐呆在原地,“大哥,救我,别丢下我啊。” 苏锐也是生无可恋,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把苏锐押下去。” 南宫元熠吩咐道。 “南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是苏贵妃勾引下官的,下官早有妻室,自知不能做那道德沦丧之事,是苏贵妃她说让下官陪她。” “是她说不愿意独守空房,所以我才犯下大错,殿下,我知道错了……我只是苏家的一条狗,是苏淮想要夺南宫氏的皇位……” 南宫睿提起一剑,猛地一刺,顿时,只见鲜血从苏锐的心口处冒了出来。 苏锐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南宫睿,“太子”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南宫睿头也不回地提起苏贵妃就朝着皇帝的寝殿离去。 任苏贵妃如何撕打挣脱,都挣脱不了自己儿子的钳制:“睿儿,听母妃解释,不是这样的,是有人陷害母妃,是苏淮,是他早就设计好的……母妃知道错了。” 可是不管苏贵妃说什么,南宫睿一个劲地拖着她往前走…… “苏贵妃这次是彻底让太子伤心了。” 南宫元熠也沉声道:“凭南宫睿的聪明,他可以做到更好,只可惜苏贵妃和苏氏一族太过于自私自利几乎把他逼到了绝境。” 此时,安西玥和南宫元熠极有默契地认为,太子如此举动,不是要放过苏贵妃。 他是太子,他懂得分寸,如果让他亲手解决自己的母亲,这也太过于残忍了。 正文 第1585章 戏精 第1585章 戏精 这时,安西玥突然道:“刚只听到“哐当”一声脆响,可惜没有刺中苏淮,让他给逃了。” “剑上的血渍,应该有人受伤,不管是苏淮的血还是柔妃的血,有人受伤,就顺着血渍去追。” 南宫元熠见局势逆转,高声道:“封锁宫门,搜查逆贼苏淮。” 紧接着所有御林军纷纷赶来,南宫元熠冷瞪了御林军统领一眼:“高统领,你护驾不力,该不该罚?” “下官认罚,请王爷让下官将功赎罪,一定捉回叛贼,事毕下官愿受任何处罚,奉上头顶的乌纱。” 高统领府上其实也被人控制住了。 “本王就给你这一个机会,肃清所有叛贼才算戴罪立功,否则不止你的乌纱不保,你的项上人头都难保。” 南宫元熠冷声道。 只见他眼眸里射出似寒冰般冷冽的精芒,气质威严如王者,令人不由地产生一丝敬畏,高统领只觉得背脊骨发寒。 旋即,高统领也带着士兵急速而去。 另一边,柔妃带着苏淮并没有逃远,现在各个宫门都被堵死了,根本逃不出去。 苏淮冷声自嘲道:“一旦失败,苏氏一族就没有活路了,河儿还在他们的手中,我们没有退路了。” “主子,柔儿愿意一辈子追随你,柔儿愿意替您杀出一条血路,我们早晚有机会东山再起的。” 沈柔眼睛里有浓浓的情愫,在她的心里苏淮永远也不会失败。 苏淮握住沈柔的手,虚弱道:“柔儿,你快逃吧,不要管我,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忘了我。” 刚才南宫元熠刺出的那剑伤到了他的背,如果不是柔妃用剑挡了一下,他会伤得会更重。 柔妃拼命地摇头:“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跟着我你会死的,现在你自由了,你武功不弱,一定能逃出去的,如果我们两人一起,迟早会被他们追上。” 柔妃眼泪刷刷地掉落下来,“我不走,就算要死柔儿也要和郎君死在一起。” “你明明可以活下来,柔儿,你快走,别管我,我逃不掉了,我受伤了。” 苏淮痛恨道:“可惜我空有一腔抱负得不到实现,我愧对苏氏一族,更愧对柔儿为了我牺牲了自己的清白。” “这辈子,我苏淮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沈柔,我应该早一点放你走的。” 柔妃连忙解释道:“淮郎,我,我是清白的,我没有对不起你……” 苏淮震惊地看着她,深情道:“南宫楠没有碰你,真的吗?” 柔妃重重地点了点头,红着脸道:“我自有办法对付他,柔儿永远都只是淮郎的女人。” 苏淮一把抱住柔妃,“你快走,他们的人一定会顺着血迹找到我们,到时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突然,柔妃道:“我去引开他们,你藏好,如果我能逃出去,我们在老地方见。” 沈柔说完就用剑划伤了自己的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苏淮其实是伤到了背部,沈柔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现在已经不流血了。 苏淮又深情道:“好,如果我们两人都能逃出去,我们就在老地方见,我们隐姓埋名一起过日子。” 正文 第1586章 被捕 第1586章 被捕 沈柔感动地点了点头:“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 待沈柔一走,苏淮才恢复了脸上的阴冷笑意,现在他必须趁此机会立即朝着他早就计划好的路线逃跑。 沈柔的武功不弱,应该能抵挡一阵。 她其实是苏淮养的死士,长得很漂亮,不过直到她死她都以为苏淮是真心喜欢她的。 其实沈柔也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 沈柔刚现身,就被搜寻他们的士兵发现了,她的武功不弱,一番打斗过后,她身中数刀,到死她的唇角都带着笑,她以为她终于引开了士兵,苏淮终于逃出去了。 另一边,苏淮的逃跑路线其实就是冷宫的密道,没有人知道皇宫的密道早就被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给摸透了的。 所以,苏淮费劲心思地逃跑,就在他以为逃出生天之际,突然一柄亮晃晃的剑快狠准地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南宫元熠脸上扬起一抹“等候多时的”浅笑,淡淡道:“苏大将军,久违了。” 苏淮冷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会从这里离开?” “因为你进过南宫氏的密室,所以本王就推测,你知道这条出宫的密道。” 南宫元熠一本正经地回答。 “来人,把苏大将军带走。” 南宫元熠说完就先一步走了,因为苏淮实在不是个东西。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元宝上前就是一脚,狠狠地踢在苏淮的伤口上:“柔妃娘娘什么都招了。” “她说什么了? “苏淮眼珠子乱转,沈柔的确知道他很多秘密。 “比如苏大将军私藏了多少银子,私扣了多少军饷,暗藏银子的地点在哪里,等等等全招了。” “不可能,她不可能背叛我。” 苏淮道:“原来你们是想套我的话……。” 元宝又道:“我们告诉她,其实是你找她当替死鬼,想独自一个人远走高飞,自然她就招了。” 苏淮这才相信,怒骂道:“沈柔那个贱人,亏我这么信任她……” “啪啪” 元宝左右开弓,打得苏淮晕头转向,“贱人,苏贱人。” “你……你放开本将军,本将军是太子殿下的亲舅舅。” 自然,苏淮又被痛揍了一顿,当元宝把他带到皇帝面前时,他已经面目全非了。 其实柔妃当场就死了,她什么也没有说,临死时还喊着“苏淮”的名字。 …… 另一边,苏贵妃等人早已被制服。 其实在苏贵妃回宫的那天,她就直接去见了皇帝。 当时柔妃也在,但是南宫楠的毒却是苏贵妃下的。 假皇帝是苏淮安排的,苏贵妃带进宫,任谁也想不到她第一天进宫就直接毒倒了皇帝。 此时,皇帝仍留着一口气,整个人也变得憔悴不堪,锦王和楚王等人跪在床头前。 安西玥亲自替他切脉,检查了身体之后什么也没敢说,就退了出去。 皇后追问道:“陛下的病情如何?” 与安西玥一起会诊的还有沈太医等人,安西玥不便说。 所以只听沈太医徐徐道:“身体中毒,暂时没有危险,不过陛下伤了子孙根。” 正文 第1587章 传位诏书 第1587章 传位诏书 沈太医也难以启齿,又道:“皇上受到的打击太大……。” 皇后吓得连退几步,“怎么会这样? 是苏贵妃下的手还是柔妃?” 其实是柔妃为了保住清白暗中下了毒手,南宫楠自己也没说,他是皇帝,这种事也没办法说出来。 不过,苏贵妃听了柔妃的挑拨离间,又把南宫楠的病情加重了几分。 这时,寝殿内突然传来南宫楠的怒骂声:“苏卿,苏淮,朕要杀了你们。” “父皇,您不要激动,千万要保重身体。” 南宫锦连忙按住皇帝:“豫王叔和南王叔去追查反贼了,害您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南宫睿跪在一旁,南宫楠气得朝他砸了一个枕头,“去把那个贱人带来,朕要亲手杀了她。” 南宫楠永远也忘不掉苏卿回宫的那一天说的那些话。 最后他们还把他关进了密室里两天。 同时,他也被饿了两天,看着各位先皇的画像,南宫楠怕得要死,因为他丢了祖先的脸面。 特别是当他看到冥帝的画像时,就像看到了南宫元熠,同样的雷厉风行,能力惊人。 相比较于他自己,稳坐钓鱼台,什么都做不好? 南宫睿始终没动,他憎恨他的母妃,又没办法亲眼看着她去死,所以他亲自绑了苏贵妃跪到殿外,不过在处置他母妃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父皇,儿臣请求父皇废黜儿臣的太子之位。” 南宫睿突然道,他要让他娘所有的梦全都破裂。 其实南宫楠早就写好了传位诏书,如今见到这个儿子,他几乎已经看到了北朝步入衰亡的景象。 又听太子道:“儿臣自知有罪,求父皇成全。” 南宫楠突然道:“锦儿,去把你的豫王叔叫来。” 南宫锦瞧了太子一眼,恭敬地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豫王才匆匆地赶来,“臣参见皇上。” 他也不知道皇上突然叫他是何用意? “你们都下去吧。” 皇帝喃喃又道:“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就算南王到了,也给朕拦着。” 待所有人都出去后,皇帝突然从床上起身,朝着豫王跪了下去。 豫王不明所以,连忙去扶:“陛下,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王兄,朕有罪,朕有罪……” “快起来。” 豫王又把皇帝扶坐到了床上,“陛下万万不可,您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千万要保重身体。” 豫王也叹了一口气,沉声道:“陛下,这次您真的错了,您怎么可以相信苏淮的鬼话?” 这时,南宫楠又从袖子里取出一道陈旧的圣旨。 豫王惊讶道:“这道圣旨怎么还在这儿? 不是被元熠拿走了吗?” “朕找了个理由,几个月前就让他拿回来了。” 南宫楠的身体其实已经很虚弱了,又道:“王兄,这道圣旨是父皇的传位诏书。” 南宫豫突然深深地看向了皇帝,这明明是先帝赐封元熠为南王的诏书,难道皇上早就做了准备? “王兄,能守住南宫氏江山的只有元熠,朕坐了几十年这个位置,深知其中的苦楚,没有王兄辅佐,朕也守不住。” “就当它是传位诏书吧。” 南宫楠又道。 “陛下想好了吗? 太子殿下那里如何交代?” 南宫豫怕引起外界对南王的猜疑。 “事到如今,他还能坐稳这个位置吗?” 皇帝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接下来处置苏氏一族也要由南宫元熠来办。 正文 第1588章 要跳楼自杀 第1588章 要跳楼自杀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闯进了皇帝的寝宫急声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他……他带着苏贵妃娘娘到神武门的城墙上去了,太子殿下要摔死苏贵妃娘娘,还,还要跟着一起跳楼……好像是要自杀。” 南宫楠猛地从床上起来:“怎么会这样,快拦着他……” 只见皇帝急得头昏目眩,一股血气直冲脑门瞬间就栽倒下去。 “皇上。 “南宫豫急声喊道,”快传太医。” …… 与此同时,夜空下,此时四周静得让人害怕,神武门的城楼下是一张张南宫睿熟悉的面孔。 但这些面孔让他觉得害怕和恐惧。 豫王妃、长公主,还有大臣及家眷,纷纷赶来…… 他们刚刚才经历一场生死大战,现在又被太子的举动吓得说不出话来。 苏贵妃真是作孽哟,不仅害了自己,更害了太子。 有这样的母亲,太子怎么抬得起头来。 像苏贵妃那样的女人,放在民间就得浸猪笼,放在宫里也是死路一条,可她为什么要迫害自己的儿子。 此时,只见南宫睿的手掐在苏贵妃的脖子上,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苏贵妃吓得全身发抖,连忙求饶:“睿儿,我是母妃啊,这上面很危险,我们下去好不好?” 南宫睿朝底下看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喃喃道:“母妃? 本宫没有母妃,本宫的母妃早就死了。” “睿儿你怎么了? 我没有死,我真的是你的母妃,你看看母妃……” 南宫睿突然变得情绪激动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本宫说过了,本宫没有母妃,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睿儿,我真的是母妃啊……” 南宫睿早已满脸泪痕,他眼中所有的憎恨都是对苏贵妃的憎恨。 “因为母妃的纵容,苏氏一族的贪婪才愈演愈烈,因为母妃的自私,本宫才被逼得无路可退,你不是我的母妃,你是凶手,你是杀人凶手,只要你和我都死了,我们都解脱了……” 苏贵妃只觉得出气多,进气少,连连摇头,“睿儿,你是太子,你不可以死……” 南宫睿没有想到,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当皇帝。 “哈哈,从小到大,你只想着让我当太子,为了当上太子,我不敢犯一点错,为了当上太子,我从小跟在外祖父的身边学习,我所学的还必须配得上太子的身份,即使我不喜欢,只要你喜欢,也必须得学……” “现在我不喜欢当太子,不愿意当太子了,我不会让你如愿,所以我要亲手毁了你替我铺的路,不会让苏淮如愿,所以只有我死了,你们都不会逼迫我了。” “还有苏家的钱也挣够了吧,你们怎么这么不知足……” “睿儿,母妃不逼你了,母妃错了,我们先下去……” “错了,你死性不改,你哪里知道错了,你做出那些不要脸的事,你可曾想过你还有一个儿子,因为你,本宫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南宫睿的手掐在苏贵妃脖子,丝毫也没有松动。 他恨他母妃,更恨自己。 正文 第1589章 南王叔,你适合当皇帝 第1589章 南王叔,你适合当皇帝 另一边,安西玥早就让人出宫去接太子妃进宫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谁也劝不了太子,苏贵妃伤他太深太重。 安西玥只乞求太子妃能把他劝下来。 此时,城门下,沈太医也站在一旁,“太子可能是犯了心病,一急躁就容易发怒,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安西玥问道:“沈太医,这是什么病? 太子像是完全不认识苏贵妃一样。” 于是,沈太医才把太子的病情如实告诉安西玥,又道:“不过自从太子妃怀有身孕以来,太子的病就再也没有发作过,下官也以为太子的病已经好了,没想到这次更严重了。” 安西玥看向城墙上,南宫睿虽然怒气很重,但他应该也很痛苦,“现在恐怕也只有太子妃救得了他了。” “玥儿,情况怎么样?” 南宫元熠也刚得到消息赶过来。 “情况很糟糕,太子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以他现在的情况随时都可能跳下城楼。” 南宫元熠也凝眸望去,只见他眉头紧皱,双拳紧握,一跃而起,瞬间就跃上了城墙。 南宫睿见他突然出现,手上的力道松了半寸,苏贵妃原本已经奄奄一息了,突然又猛烈地咳嗽起来,嘴里还在喃喃喊道:“睿儿……” “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带着她跳下去。” 南宫睿喊道。 “南宫睿,你先别冲动,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你难道忘记了自己曾经的理想抱负了吗? 你学习兵法,努力读书的目的是什么?” 南宫元熠缓缓道。 “我是他们的工具,是他们获得权力,攀登富贵的垫脚石,一定罪过的源头都是我……”南宫睿大声吼着:“我努力读书,只是想要讨得父皇的欢心,因为我怕母妃会不高兴,会失望……” “不是你的错,是苏淮,是他,一切都是他设计,难道你不想找他报仇,他现在还在逍遥法外。” 南宫元熠又道:“南宫睿,你是南宫氏的子孙,你难道想要对苏淮那种人认输?” “南王叔,我相信你可以捉住他,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事是你办不成的。” 南宫睿又道,声音也满是自卑:“我已经请求父皇废黜我的太子之位,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也只能是你,让你当皇帝,我心甘情愿。” “你胡说什么? 南宫睿,你以为这个皇帝这么好当吗?” 南宫元熠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我没有胡说,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 南宫睿道:“就连父皇也觉得唯有你才适合坐上皇位。” 就在这个时候,太子妃和楚王妃也被接进宫了,当她们看到城墙上站着的三个人时,太子妃直接冲过人群,“殿下,殿下……” 南宫睿听到齐思韵的声音,只感觉连呼吸都让他痛,“韵儿。” “殿下,你不要抛下韵儿,不要抛下我……”齐思韵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脸色很苍白,因为在南宫睿等人进宫前,她就小产了。 又听她道:“殿下,你说过让我等你回来的呀,我这次很听话,哪里都没有去,我就在府中等你回来,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正文 第1590章 夫人没有皇后命 第1590章 夫人没有皇后命 “韵儿,对不起。” 南宫睿的声音终于软了下来,“是我害了你,害了孩子,是我……” “不是的,不是你害的,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齐思韵难过得要死,“殿下,如果你从城墙上跳下来,韵儿也将追随你而去。” 猛地,齐思韵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坚定道:“我说过,殿下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就算是到阴曹地府,韵儿也追随你。” 南宫睿一阵后怕,他怕齐思韵真的做出傻事,“不要……不要伤害自己。” 他的眼睛盯着齐思韵,手上的力道也慢慢松了下来。 苏贵妃以为得救了,她冷冷的瞪了南宫元熠一眼,暗惊着:“说不说去,他还是要抢儿子的皇位。” 顿时,南宫元熠找准时机,宛如一条黑龙朝着南宫睿疾驰而去。 眨眼之间,最后只听见苏贵妃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传来。 只见她直直的从城墙上栽了下来,紧接着是“砰”一声脆响。 顿时,众人都被苏贵妃的死状吓得连退好几步。 只见她怒目圆睁,仿佛死不瞑目的样子,当她听到南宫睿要把皇位让给南王,她就开始挣扎,不敢相信。 她更恨自己生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就算让她死,她也不愿意太子的皇位被任何人夺去。 所以当南宫元熠过来救太子时,苏贵妃还想着去抓扯南宫元熠,企图与他同归于尽。 苏贵妃如果老实一点,她也不用死得这么惨。 南宫元熠朝着城楼下望了一眼,苏贵妃是一击毙命的,这么高摔下去,就算不死也得摔残。 南宫睿也没有想到他最恨的母妃就这么被他害死了。 一夜之间,南宫睿的鬓角被染上了些许白发,满眼的痛苦。 齐思韵连忙跑上城楼,抱住他:“殿下,我来了,你别怕,有韵儿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南宫元熠冷冷的看了底下一眼,又吩咐来人把南宫睿带下去。 当苏淮被带到太子面前时,南宫元熠也只说了一句话:“要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全凭你做主,但是杀了他,你就要给本王振作起来。” 南宫睿呆呆的看着他,只觉得南王身上的那道光越发明亮了:“南王叔,就算我求你了,你愿不愿意坐上北朝的皇位?” 南宫元熠突然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安西玥,浅浅一笑:“本王的夫人曾经受高人指点给她算过命,她命里富贵,福寿延绵,儿孙满堂,有爱她的夫君,孝顺的儿女,但她的命里独缺了皇后命。” “所以为了她,本王也没有皇帝命。” 南宫元熠当着众人直接拒绝。 他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因为现在每个人的心里,如果北朝的皇帝由南王来当,他们一定是高兴的。 一字并肩王权力滔天,但也只是一个王爷,天底下谁不想当皇帝,永世的富贵荣华,无上的尊荣。 南宫睿也呆呆的看向安西玥,只见她眸光清明,似一双透明的宝石,耀眼夺目,却也不掺杂一丝杂质。 甚至当她听到南宫元熠可能要坐上北朝的皇位,她的眼睛里也依然淡淡的,半分争权夺利的野心都没有。 …… 正文 第1591章 如父如兄 第1591章 如父如兄 同时,所有人都看向安西玥,也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即将成为皇后的喜悦。 其实皇上的身体情况大家已经心知肚明,随时可能会驾崩。 如果没有南王殿下,今晚苏淮策动的宫变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惨状。 太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但是现在太子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怎么能领导北朝。 安西玥深知自己没有这个野心能统领后宫,更怕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 她与她的夫君没事游山玩水,惩治贪官污吏,好不潇洒,无拘无束。 同时海阔天空是她一直向往的日子,这几年无人不羡慕她嫁了好夫君,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夫君独宠,简直比当皇后还要逍遥快活。 如果真把她关进后宫,变成一只折断翅膀的金丝雀,谁也不敢保证她还会不会这么快活。 但她也知道南宫元熠有帝王之才,有宏韬伟略,他能给百姓带来福祉,他能让天下太平。 所以安西玥表情也只是淡淡的,没有过多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不管他如何决定,她和孩子们都一如既往地支持他。 这时,传令的宫人急急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豫王有令,宣各位殿下速去见驾。” 因为太子带着苏贵妃上了神武门,使得皇后与豫王妃等人也跟着到了神武门下。 “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冷声道。 “回禀娘娘,皇上听说了太子带着苏贵妃到了神武门之事,就晕过去了……” “皇上病危,请速去见驾。” - 当所有人赶到皇帝寝宫时,宫殿外跪了一地的太医,全都战战兢兢的,满目哀思之相。 “豫王叔,父皇他怎么样了?” 南宫睿第一个赶到。 豫王摇了摇头,只道:“很不好。” 皇后等人也陆续赶来,南宫豫却拦住了所有人,“皇上有旨,宣南王觐见,请各位在寝殿外等候。” 南宫豫深深地看了南宫元熠一眼,悄声道:“元熠,不管陛下提任何要求,答应他,你的决定关乎安府满门的安危,包括南王妃。” 猛地,南宫元熠抬头也深深地看了豫王一眼,“皇上这是在要挟他吗?” “你也逍遥快活了这么多年,应该懂得陛下的良苦用心,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北朝的百姓,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也是众望所归。” 豫王又道:“不要气他。” 毕竟豫王也同样逍遥了几十年,反观皇帝,只能坐镇宫中,统一全局,也是很累人的,楠帝虽说在位期间不努力,至少也算是一位仁君。 这时,只见南宫元熠又看了安西玥一眼,安西玥微微一笑,投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旋即,南宫元熠才进入寝殿。 进入寝殿,他只看见南宫楠眉头皱得很紧,双目紧闭躺在床榻上,像变了一个人,这时,他才恭恭敬敬地朝皇上行了一礼:“臣参见皇上。” 他知道皇上只是在闭目养神。 南宫楠睁开眼睛缓缓侧过了头,道:“朕知道你会救下睿儿,朕信任你。” “他暂时没事了,苏淮也捉住了,皇上安心养病,苏氏一族的结果还得陛下好起来亲自处决……” 见到这样子的皇帝,南宫元熠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皇上和豫王的恩情他不会忘,也不敢忘。 于他来说是如父如兄的关系。 正文 第1592章 只有你的女人 第1592章 只有你的女人 皇帝突然摆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他还是努力的撑起身子,直接道:“朕的身体如何朕自己清楚,恐怕时日不多了,所以朕想传位于你。” “皇上万万不可,现在苏氏一族已除,太子没有后顾之忧,臣相信太子一定会振作起来。” “你别急着拒绝。” 南宫楠又道:“几个月前,是睿儿自己来找朕要放弃太子这个位置,当时朕也很不理解,朕以为有你和豫亲王辅佐,不管朕的哪一个儿子坐上皇位,都会很轻松。” “后来朕才知道他病了,病得很严重,现在朕才恍然大悟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是真的病得很严重。” “直到苏氏一族叛乱,朕被关进了密室,朕才豁然开朗,朕的任何一个儿子都坐不稳这个皇位。” 南宫元熠突然看向他,只听他又道:“朕知道你心中没有权力,更无心皇位,只有你的女人,当初你为了安西玥愿意放弃父皇留给你的兵权,和父皇的脾气一模一样。” “皇上是在讽刺微臣,还是在羡慕微臣。” 你的女人倒是多,没一个省心的,最后还把自己给折腾成这样,这句话他没敢说,怕把皇上气着。 “如果没有安西玥,你的想法会不会改变?” 南宫楠又徐徐道。 皇帝一语双关,南宫元熠也只当听不懂,皇上都变成这样了,他也没必要再气他了。 再说他这样能吓唬谁? “不可能没有她。” 南宫元熠直接答,因为没有她,他们所有人都活不到现在。 这时,南宫楠突然看向他,叹气道:“父皇也是为了一个女人连皇位都不要了,曾经朕以为父皇会是个很厉害的皇帝,然后一统天下……” “为何要纠结于一统天下?” 南宫元熠反问:“陛下说的那个女人是臣的母亲。” 南宫楠猛烈地咳嗽起来,怒道:“这是老祖宗留下的遗诏,不可违逆。” “所以先帝也是遵循了那道密诏,为的就是那老道人几句妄言。” 南宫元熠毫不客气。 “你早就见过密诏?” 南宫楠惊讶他的反应。 南宫元熠没有说话,因为见过密诏的是前世的安西玥。 这话说出来,只怕他们更会除掉她。 “朕早该想到,你既然能进密室一次,就能进去第二次,偷看了遗诏也不奇怪。” “朕还在密室里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人告诉朕其实北朝早就灭亡了,是被人逆天改命,所以现在才安然无恙,朕好怕去见南宫氏的祖先,怕父皇骂朕没用……” “可你却只为了儿女私情不愿意担负起皇室的重任……你可知传位于你其实是父皇的旨意。” 南宫元熠却没听到他其余的话,只道:“陛下在梦里见到的人是谁? 是男是女?” 安西玥是重生之人没几人知道,他们只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皇帝气色越来越不好,直到他完全闭上了眼睛。 南宫元熠凑上前去连叫了两声:“皇上。” 见皇帝不答,南宫元熠这才喊道:“快来人啊,快传太医。” 正文 第1593章 禅位 第1593章 禅位 顿时,又一批太医鱼贯而入,纷纷替皇帝诊治。 片刻后,太医才哀声道:“陛下驾崩了,去得很平静。” 顷刻间,整个皇宫里响起了哀嚎声。 太子和锦王等人一直跪在寝殿外,皇上与南王的对话他们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皇后等人更是哭得“悲天悯人”,其中有多少真情,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陛下有旨。” 这时,南宫豫突然朝着众人高声道。 这是他和南宫楠商量好的结果,思来想去,唯有推他上位。 同时,哭泣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又纷纷看向豫王手中精致的盒子,这正是冥帝赐封南宫元熠为南王时装先帝遗诏的那个盒子,南宫元熠一眼就认出来了。 同时,南宫豫也看向了南宫元熠,“南王接旨。” 南宫元熠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所有人都跟着他干着急,不明白南王这是什么意思。 安西玥也跟着众人跪在一边,顿时,只听人群中响起一个清脆的童音:“爹爹,让您接旨。” 只见南宫颖屁颠屁颠地朝着豫亲王跑了过去:“祖父,颖儿可否替爹爹接旨?” “元熠,天意不可为,这是先皇的意思,皇上早就有了禅位于你的想法,你就接吧。” 这是豫亲王说的假话,南宫楠最想禅位于他的儿子,只不过他的儿子担任不起先祖遗留下来的重任。 南宫颖睁着一双明亮耀眼的大眼睛,也许是她的这声“祖父”叫得太过于甜美。 豫亲王还没宣读禅位圣旨,便直接将圣旨交到了南宫颖的手中,“颖儿替你父皇接旨也作数。” “谢祖父。” 南宫颖又甜甜一笑,眼睛也弯成了月牙状。 南宫元熠不得不接过女儿手中的圣旨,缓缓打开,念道:“陛下有旨,太子身体抱恙,遂移居行宫修养,赐封睿王。” 南宫睿也跪拜了下去,平静道:“儿臣领旨。” 苏氏倒台,苏贵妃已死,这里太子想要的结果,所以,南宫睿脸上没有过多的感情,只看向了齐思韵,从今往后,他有更多的时间陪她。 “皇后周氏赐贤德皇太后……” “另,皇六子南宫锦,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 朕欲传大位于皇六子南宫锦。 诸皇子当勠力同心,共戴新君。 重臣工当悉心辅佐,同扶社稷。” 此言一出,顿时更是满室哗然,众人议论纷纷,“皇上直接传位于锦王殿下,这分明是南王不想当这个皇帝。” “不管南王当不当皇帝,北朝都离不开他,南宫氏的江山有南王的功劳。” 而南宫睿等人想的则是南宫元熠不愿当皇帝,完全是为了安西玥。 南宫元熠如果真的想要北朝的江山,他现在就唾手可得。 顿时,只见南宫元熠突然朝南宫锦的方向跪拜,高声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都呆愣住了,就连南宫锦也没有反应过来,连忙道:“南王叔,你搞什么鬼?” “皇上德才兼备,不必惊讶先皇的决定,相信皇上一定能带领北朝繁荣昌盛。” 南宫豫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直接传位给南宫锦,就算圣旨上是他的名字,他接旨算是北朝新皇,可转手又传位给南宫锦,这番操作着实让人看不懂。 南宫元熠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日子。 正文 第1594章 大树底下好乘凉 第1594章 大树底下好乘凉 南宫锦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感觉山崩地裂。 顿时,只见他眼珠子一转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现在有南宫元熠在,他为什么要去自找没趣。 于是,他也秉承着他夫人的想法:”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锦王妃连忙爬过来,“姐夫……南王殿下,不,现在应该叫皇上,您就别开玩笑了,我家王爷最喜吟诗作画,平时也只会帮妾身绘绘图,扯扯线,熨熨布,您就看在大姐的面子上,别吓他了,要是把他吓出个三长两短来,妾身也不活了,呜呜……” 安西璃匍匐在地,独自哭得很伤心,她可不愿她的夫君以后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后宫有三千佳丽与她争宠…… 她一没背景,二没本事,三没斗志,自知斗不过那些莺莺燕燕。 安西璃一直秉承着大树底下好乘凉,只要大姐不倒,她就永远不会倒。 好歹现在她有大姐撑腰,在京都不说横着走,各位世家夫人小姐见了她还客客气气的,挣点本分钱安家过她的小日子就行了。 当然,现在安西璃小金库里的银子也不少。 “本宫也不当这皇太后了,按辈分来算,本宫算是你的皇嫂,坐不得这皇太后之位。” “皇上既然传位于你,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新帝,南宫氏的江山只要还在南宫氏的子孙手里,谁当皇帝都一样,本宫没有意见。” 皇后也抹了两滴眼泪,“本宫十六岁就进宫,一住就是几十年,陛下既然已经仙去,本宫也想搬去和孩子们住培养祖孙感情,请新帝成全。” 皇后也跟着起哄道。 且不说南宫楠对她没有感情,就算有真感情,这几十年过去了,皇后被一次又一次地伤了心,心早就死了,她的儿子当不上皇帝,她也认命了,谁让他没本事呢。 如果南宫锦当皇帝,皇后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当年许贵妃可是和皇帝爱得轰轰烈烈,霸宠后宫的第一人。 南宫锦也没当皇帝的天赋,倒是学了许贵妃的一世才情。 让他坐上皇位,难道天天教北朝子民吟诗作画吗? 岂不是让他国更加称心如意,南宫元熠傻了吧。 皇后思来想去,恒儿只有在南宫元熠的庇佑下才能活得长久,于是,皇后也打起了小九九。 反正自己的儿子当不了皇帝,不如支持一位与她儿子走得近的。 如今的北朝真正需要的是一位运筹帷幄,震慑天下的君王,真让南宫锦坐上去,只怕各国又生异心…… 官云侨也借势道:“请皇上恩准母后出宫入住楚王府。” 南宫恒还傻愣着,他这一辈子被他媳妇和母后拿捏得死死的,想要安逸,自然是妇唱夫随,官云侨轻咳嗽了一声。 顿时,他也高声道:“请皇上允许臣接母后出宫享清福。” “怎么说话呢? 父皇还躺里面呢。” 官云侨瞪了他一眼,挺着个大肚子还跪在地上,看着挺让人心疼。 南宫恒这才开窍,又道:“请皇上允许臣接母后出宫。” 他又补充道:“臣一定即刻在王府里修祖先祠,替父皇守孝期间,我们全家都在里面吃斋念佛,给父皇祈福。” 皇后和官云侨冷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 正文 第1595章 国不可一日无君 第1595章 国不可一日无君 南宫豫原本正在烦恼手中的玉玺不知该如何交付到南宫元熠的手中。 顿时,也开窍了,连忙给大臣们使眼色:“为了北朝,他不愿意当也得当。” 这时,薛尚书也说话了:“陛下登基乃天命所归,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官员附和着。 “……” 一时间,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天际,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齐声高喝。 这是要逼宫的节奏啊! 苏淮谋反是事实,但是他秘密找百姓签下万民书来证明南宫元熠有谋反之心,这也证明了南宫元熠当皇帝是真正的民心所向。 此时,南宫元熠有些进退两难,楠帝的传位诏书正搁在他手里,他原本想蒙混过关,继续当个逍遥自在的王爷,余愿足矣。 但这些大臣似乎不想放过他。 只见他面色冷凝,突然看向了安西玥的方向,此时安西玥似乎也在安慰闷闷不乐的儿子,没空搭理他。 安西玥虽然不喜欢深宫里的生活,但她更知道南宫元熠放不下百姓,也许只有给他至高无上的权力,他走得才更容易。 豫亲王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阿熠,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安西玥暗忖着。 南宫颖突然拉着她爹的手,嘟着嘴道:“爹爹,从今以后颖儿是不是也要和瑶儿一样,每天关在小房子里学走路,学琴棋书画,学礼仪,学刺绣,学做一个有品行有规矩的大家闺秀。” 南宫元熠见女儿都快被吓哭了,连忙把他的心头肉抱在怀里,“爹爹小时候什么也没学。” “你骗人。” 南宫颖道。 “皇爷爷说,你学的东西可多了,祖父还说你小时候可厉害了。” “你答应要让颖儿跟着你和娘浪迹江湖的,可是现在你是不是也要被关在皇宫里出不去了?” “颖儿和娘也没有自由了? 你还会娶很多娘娘生很多孩子,然后你再也不是我们单独的爹爹了……” 她嘴里的皇爷爷自然是楠帝,祖父则是豫亲王。 因为私下南宫元熠一直认豫王妃为母妃,南宫翎和南宫颖自然称她为祖母,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爹是被豫王和豫王妃养大的,自然也很感恩,感情也很好。 南宫元熠现在才知道原来他的女儿也有这种焦虑。 这时,礼部尚书也道:“启禀皇上,先帝的葬礼事宜如何安排,还有陛下的登记大典,封后大典,等守孝期一过,这些都要提上日程……” “首先要选个黄道吉日,定制龙袍凤袍皇冠凤冠……” “拟旨昭告天下,祭天大礼……” 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来,南宫元熠听得头都大了。 南宫豫最了解南宫元熠,也是最会坑他的第一人,又道:“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办,楠帝留下旨意,新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将苏氏一族满门抄斩,将苏淮和苏锐的尸体挫骨扬灰,苏淮这些年贪污了多少军饷,必须立即查办。” “苏淮敢谋反,事情就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如果他真的和胡人族勾结,现在胡人族就是北朝最大的威胁……” 南宫元熠静静听豫亲王分析着…… 南宫豫知道,他从小志向远大,只要是关于百姓,关于北朝的事,他一定会管到底。 豫王又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段时间是最动荡的时刻,咱们千万不能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南宫豫突然拿出了玉玺递到南宫元熠面前。 豫王知道他一定会接,因为他是豫王养大的。 正文 第1596章 六宫无妃的先例 第1596章 六宫无妃的先例 一个月后,苏淮和苏河等人被押送到菜市场行刑,他手上脚上都戴了铁链,这些日子他们也没少受折磨。 苏河之所以杀了那家人,也是因为他说利用完之后想杀就杀…… 此时,满街的臭鸡蛋,灿菜叶子没少往他们身上砸…… 官府在半个月前就张贴布告,公布了苏氏一族的罪行。 苏氏一族不仅相互勾结造反,这么多年来朝廷拨的军饷被他们中饱私囊,发到士兵手中的银两也没多少,使得苏家军对朝廷积满了怨恨,于是才同意跟着苏淮造反。 因为山高皇帝远,朝中有苏贵妃给苏家撑腰,所以苏姓之人更是无法无天的贪污受贿。 这种情况在苏老将军过世后越来越严重,边塞是苏家驻军之地,同时也是苏淮的藏宝地。 这个事实被查出来以后,整个苏家军都震惊了。 后来,苏府被抄家,与苏淮合谋造反的人也全部被查出并抓捕。 曾经与他们共同贪污的军饷的人也被押上了断头台。 除了苏家人,更有京都官员也参与其中,他们官官相护,相互勾结,其中有一大部分人是想要谋害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的人,就因为这几年南王和南王妃挡了他们的财路,阻拦了他们的利益。 他们也没有想到楠帝会直接传位于南王,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南宫元熠也是雷厉风行,不仅借机收复了民心,更是好好地上演了一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势头,使得所有人都对这位新帝胆战心惊,满目敬畏。 不过,最高兴的还是北朝的老百姓。 北朝在冥帝统治期间年年征战,虽然北朝在疆域上逐渐扩大,但百姓依然过得很苦,楠帝没什么本事,他能安稳度过二十多年,也是因为三十多年前各国均受了很大的迫害,大家都要休养生息。 北朝边塞又有梅云峰坐镇,才使得楠帝把皇位坐得比较安稳。 北朝真正走向繁荣还得从南宫元熠登基之后算起。 同年,胡人族大王企图利用边疆这个缺口攻打北朝,北皇御驾亲征使得北朝士兵士气大涨,与胡人族的这一场战役也只打不到半年,北朝大获全胜。 其实胡人族和西域一样,他们一直骚扰北朝边疆边塞多年,这次他们也以为可以与苏氏一族里应外合平分北朝。 没想到结果差强人意,不仅北朝人没有想到南王会登基为帝。 甚至花王国,苍夷国,胡人族……还有离得更远的西梁和大夏朝等国都没有想到。 南宫元熠花了十年时间,把北朝变成了真正的强国,北朝几乎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使得别国不敢来侵犯,这些也是后话了。 五年了,安西玥至今没有进行封后大典,不过所有人也都尊称她一声“皇后娘娘”,因为再叫南王妃已经不恰当了。 同时,她也是北朝历史上最特别的一位皇后娘娘,她与李芸儿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了北朝最富有又最有权力的两位女人。 南宫元熠虽未将其封为皇后,不过,她却是皇宫中唯一的一位女主人,开创了北朝历代后宫的先例,六宫无妃比封后大典更让人羡慕与嫉妒。 安西玥也只是皇帝的发妻,并且是唯一的妻子。 她可自由出入皇宫,在皇宫与沁竹雅苑两处住所两头跑,与皇帝的相处就像平常夫妻。 正文 第1597章 未正式立后,不宜封妃 第1597章 未正式立后,不宜封妃 皇帝没有封后,自然就打破了更多想要入后宫为嫔为妃的女人的梦想。 就连已经归顺北朝的附属国也想往南宫元熠的后宫送女人,南宫元熠用了最无耻的一个理由统统回绝。 那就是他称自己还未正式立后,不宜封妃。 所有人都知道安西玥又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安西玥霸占后宫,却没有人敢骂她是妒妇,寻常的商户或者官员都有个三妻四妾,或者通房姨娘成堆。 他堂堂北朝皇帝不封妃不找女人,使得所有人都想咬破自己的舌头,抠掉自己的眼睛,堵住自己的耳朵。 因为不敢相信,他们宁愿装聋装瞎装哑,这事也不敢有人再提。 不过,想要爬上龙床的女人仍然不间断的想着法子。 她们不相信,帝后的感情真的这么好。 这日,安西玥又出宫了,南宫元熠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司衣局的嬷嬷带来了一群绣娘等在宫殿外,李嬷嬷恭敬道:“劳烦胡公公通传一声,奴婢带绣娘来给陛下测量衣袍的大小合不合身。” 守在宫殿外的管事太监姓胡,是福公公的徒弟,福公公已经过逝好多年了,南宫元熠登基后,就提了他到御书房当差。 此时,胡公公瞟了她们一眼,阻拦道:“陛下正在忙,李嬷嬷等会儿再来吧。” 皇后娘娘刚从御书房里出去不久,她们就来了,也太巧了。 胡公公瞧了这几个绣娘一眼,个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别是想要接近陛下起什么歪心思。 李嬷嬷心下一凉,又道:“陛下上次让司衣局给皇后娘娘的缝制的礼袍,还差几颗珍珠,老奴想请教陛下怎么办? 关系到皇后娘娘的事,胡公公还是替奴婢通传一声吧。” 胡公公一听关于皇后娘娘的事,这才道:“李嬷嬷,你等着,我这就去通传。” 片刻,胡公公就出来了,让李嬷嬷进去,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李嬷嬷就带着绣娘进入御书房。 恭敬道:“陛下,她们是负责替您和皇后娘娘缝制龙袍和凤袍的绣娘,奴婢带她们来伺候陛下试穿一下新的衣袍合不合身。” 南宫元熠头也不抬,眼睛一直盯在奏折上,问道:“皇后的凤袍少了几颗珍珠?” 李嬷嬷答:“是,总共是一百零八颗,偏偏领口那里差了几颗。” 其实李嬷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又道:“不过,奴婢想到了另一种办法,是来请陛下过目,拿主意的。” 这时,南宫元熠才停下批阅奏折,抬眼瞟了一眼绣女手中托着的凤袍和龙袍,道:“把皇后的凤袍展开给朕看一下。” 李嬷嬷连忙答是,又吩咐绣女们靠近,将皇后的凤袍展开才道:“请陛下过目。” 南宫元熠从案几后走过来,看了款式,又摸了摸衣服的柔软性,还有领口处确实少了珍珠的点缀,显得不是那么雍容华贵。 同时,绣娘们则开始各种搔首弄姿,把持不住的男人只怕早就拜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 “她不喜欢太过艳丽的,把这些珠子拆下来送去给两位公主玩,皇后的礼袍就交给锦王妃的绣坊来缝制。” 皇上这句话的意思说,宫中的司衣局可以不用管了,她们又没事可干了。 正文 第1598章 阿熠,你来了 第1598章 阿熠,你来了 面对如此多的美色,皇上依然不为所动,李嬷嬷惊讶道:“拆下来?” 这可是她们耗时两个月才绣上去的。 这海珠可是稀世之宝,正好配得上皇后娘娘的雍容华贵…… “朕说得不明白吗? 拆下来送到两位公主那里去。” 南宫元熠的好脾气和好眼色瞬间冷了下来。 又道:“胡总管,去查一查司衣局是否缺银子,使得她们衣服的布料这么少。” 胡总管一听,顿时捂嘴轻笑了起来,与皇后娘娘的美丽相比,也敢来卖弄,真是不自量力。 绣娘们穿得的确是太少了,皇上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们露出的肉上面,反而关心她们是否缺少银子。 不过,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在嘲讽这些衣衫不整的女人。 他看破不说破,也是因为这种事遇上太多了,不过,很快司衣局的这些绣娘就没饭吃了。 敢趁着皇后娘娘不在勾引陛下,简直不想活了。 随后,南宫元熠连自己的龙袍都没有试穿,便也出宫了。 …… 安西玥从皇宫出来直接去了沁竹雅苑,天气转凉她就越想念这里的温泉。 这么多年的冬天,她都是在这里度过的,这里基本已经变成了她的一处私产。 不过更多的是他们夫妻的回忆。 她是把几个孩子哄睡了之后才来的温泉房。 南宫翎现在已经封了太子,年纪轻轻就在外求学,平常也不回来一次,好在安西玥的心思都放在了另外几个孩子身上,否则她想念儿子狠了真的会追到南疆去。 不知不觉她已经在皇宫里住了五年了,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不过,自从南宫元熠当了皇帝,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离开京都了。 齐思韵和南宫睿在行宫过着神仙日子,自从齐思韵生了第二个孩子之后,南宫睿还是以养病为由不愿意回来。 现在龙虎军成了北朝的主力军,真正忠于他们的一支军队,北朝的各个角落都随处可见龙虎军坐镇。 一个国家的强大不仅强大在财力上,还有兵力,所以他国才不敢来侵犯。 安西玥也从来没有想过她和李芸儿的产业成了北朝财力雄厚最大的支持者。 他们越是位高权重,肩膀上担的责任越大。 这时,宫女才从听风阁的主院里挑选几身衣裙进来,安西玥正趴在池子边闭目养神,昏昏欲睡。 夜风徐徐,一股清凉吹打在她的背上,使得她翻了个身,又爬下去了。 同时,南宫元熠突然赶来,朝着宫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让她们都退了出去。 只见安西玥乌黑的秀发披散在池子里,露出洁白如玉的胳膊和肚兜下若隐若现的胸脯,听见脚步声,她才又道:“你们先出去吧,本宫再泡一会儿自己穿衣服。” 安西玥的面脸被热水蒸成了潮红色,这些年她虽然又生了两个孩子,不过她保养得很好,完全看不出生过孩子的痕迹。 南宫元熠脱了衣裳下水从背后将她搂在怀里也是习惯性的动作。 安西玥突然张开了眼睛,并未回头,她知道是南宫元熠来了。 她喃喃唤了一声:“阿熠,你来了。” “嗯。” 他答。 只听他又道:“翎儿十岁了,这次等他回来,我打算传位于他。” 南宫元熠登基后定国号为元宣,南宫翎则被册封为太子,他五岁那年,则自己提出要求要出去学习武功,学习更多知识,并且讲了一大堆道理给他们听。 正文 第1599章 一世富贵荣华 第1599章 一世富贵荣华 安西玥突然转身:“不行,翎儿还这么小,咱们就让他好好当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吧。” “这些年,你的努力与辛苦我都看在眼里,我不想孩子们也同他们的爹爹一样,从小就把重任背负在肩膀上。” 安西玥知道他骨子里就装着家国天下,从小就聪明善良,若不是他小时候突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也不会用一副吊儿郎当的外壳把自己包裹起来。 不过,如果不是那样,她就遇不上如此优秀的他。 冥冥中他们的缘分上辈子就注定了的。 她舍不得让他们的孩子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安西玥对南宫翎和南宫颖的感情也寄托了前世她怀胎八月都没有生下来的那个孩子。 她对他们的爱超出了所有的想象,所以若要受苦就让他们自己受着吧。 南宫元熠突然把她往怀里拉,用胳膊把她圈住护在怀里,“玥儿,谢谢有你一直陪着我,等忙完这阵子,为夫一定陪你出去走走,五年了,我一直记得答应夫人的事,我的玥儿一直被她的夫君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其实坐上这个位置他才发现当年楠帝的难处。 南宫楠用一个公主稳住了北朝与天狼国的关系。 当年,在那样的情况下,北朝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强大。 他一直觉得楠帝生性懦弱,其实这可能也是他想要保住北朝江山的一种方式。 安西玥佯装着叹了口气,“咱们哪里有时间啊,你答应颖儿带他出去游山玩水,这都多少年了,次次都被政事耽搁了。” “当年还没举行登基大典,北朝与胡人族开战,又迫在眉睫,不得不打,虽然最后北朝获胜,但是战争给北朝还是带来了一定的影响。” “第二年,又发生山洪,使得百姓苦不堪言,之后又一直在修水渠,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足足修了三年,总算完工了。” “期间又发生了一次雪灾,不过好在早有经验应对,造成的影响不大,可百姓还得要填饱肚子才行啊。” “这几年,周国与北朝的关系越来越紧张,自从周皇驾崩之后,周国太子登基,这关系就变得微妙了,唉!” “想要当个好皇帝,也真是难啊,想想我们没有被推上这个位置上之前,多逍遥多快活啊……” 南宫元熠一边听她数落,一边想着另一件事,安西玥见他不说话,又道:“怎么不说话了?” 然后,她又道:“阿熠。” 南宫元熠突然道:“齐思萧心胸狭隘,还在为当年没有娶到上官禹这事耿耿于怀,不过他也不蠢,不会主动和北朝决裂。” “现在为夫心里想着另一件事。” 安西玥看向他,又听他道:“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举行封后大典,委屈你了。” 他一次又一次命人给安西玥制作礼服,可是每次都会找各种理由拆掉。 南宫元熠其实也一直有些害怕,根据闻山道人替她算的命数。 安西玥这一世没有皇后命,他怕一旦举行封后大典,他怕她发生意外,毕竟安西玥这一世的身体里住着上一世的灵魂。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似乎没有任何异样,真如闻山道人所言,她会一世富贵荣华。 正文 第1600章 “夫妻”二字 第1600章 “夫妻”二字 “怎么会委屈呢,我不觉得委屈,我喜欢现在的身份,在我心里皇帝皇后这样的身份比不上“夫妻”二字,况且别人见了我,也以皇后娘娘尊称。” “整个后宫只有我一个女人,阿熠,嫁给你,我很满足了。” 曾经她也以为南宫元熠当了皇帝后可能会迫于形势招几个妃子进宫,可是他宁愿得罪人,也一口回绝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南宫元熠想要尽快把皇位传给太子,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皇位换人坐,他和她仅仅是一对普通的夫妻。 阿熠,你怎么这么傻,无论什么身份,我都不在乎。 南宫元熠并不知她心中所想,朝着她的唇上深深的吻了上去,这一吻并没有太久,于是就听到了南宫元熠肚子打鼓的声音。 “我不在宫中,你又忘记吃饭。” 南宫元熠呵呵一笑,抱着她就出了温泉池,又道:“原本就是想等着夫人一起用膳的。” “我去做宵夜吧,下午给孩子做了吃的,应该还有剩的,我也饿了。” 于是,南宫元熠和安西玥穿戴整理,便朝着厨房的方向去了。 厨房里什么都有,他们还惊动了府中的下人,不过被南宫元熠打发走了。 安西玥的手艺在整个京都都是出了名的好,所以楚王妃和范怡等人常常进宫陪她,也只是想要哄她做饭给他们吃。 安西玥静静地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皇帝陛下,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手上的功夫半点都没有生疏。 “你估计是天底下最会做饭的皇帝了,如果让别国细作看到威名远扬的北皇陛下躲在厨房里做饭,你猜他们的皇帝会怎么想?” 南宫元熠白了她一眼:“这么多年,朕的后宫只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为朕生了四个孩子,玥儿,你猜猜他们会怎么想?” 这时,安西玥才又笑了起来:“还能怎么想,骂本宫是狐狸精呗,把皇帝迷得神魂颠倒,独霸六宫,使得皇帝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南宫元熠又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是啊,他们都想来看一看朕的狐狸精长什么样。” “父皇,母后,我们饿。” 这时从门外冒出来三颗可爱的小脑袋。 安西玥连忙推开他,尴尬地笑了笑:“颖儿,筱筱,宸儿,你们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闻着香味过来的。” 南宫颖笑眯眯地答道。 安西玥总算安心一点,因为南宫颖从一岁开始就喜欢爬他们的床,她后面都很克制很小心了,现在女儿也长大了,不能教坏了她。 守夜的嬷嬷也跟了过来,也正巧遇上,不过她们也都见怪不怪了,皇上与皇后的感情大家都知道的。 安西玥抱过最小的南宫筱筱到腿上,只见她眼睛圆溜溜地转个不停,像是在找吃的。 安西玥连忙让南宫元熠把做好的粥端过来,“小馋猫,还很烫,让爹爹吹一吹。” 宫女又要过来帮忙,南宫元熠又把她们都打发出去了。 安西玥生龙凤胎时就是他一直在照顾,也算有经验,虽然后面太忙没时间管他们,不过他每天都会抽空陪陪孩子。 除了南宫翎不在,他们一家人也算其乐融融。 正文 第1601章 幸福美满 第1601章 幸福美满 南宫宸也撅着小嘴,表情酷酷的,今年他也才四岁多一点,他是所有孩子里最不喜欢讲话的一位。 不过,他爹好不容易做顿饭,他还是很给面子地围着桌子和大家一起抢着吃。 南宫元熠感叹道:“幸亏家里不缺粮。” 门外的宫女听后不禁暗暗唏嘘不已,皇上让北朝的百姓都能有饭吃,他会缺粮食吗? 皇后可是最富裕最尊贵的女人。 不过,瞧这阵仗搞得皇帝和皇后很穷似的。 因为他做得少,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又没吃上,于是,南宫元熠迅速从碗里舀了一勺子喂在安西玥嘴里:“玥儿,尝尝为夫的手艺退步没有。” 只见南宫筱筱睁着一双大眼睛,撅着嘴,拼命地舔着嘴巴上残留的味道:“娘亲,筱筱还要吃。” 南宫颖道:“小吃货,爹爹和娘亲还没吃呢。” 于是,安西玥又把孩子交给南宫元熠带着,亲自去热了下午的剩菜剩饭端到南宫元熠面前。 由于孩子们都吃过了同样的饭菜,他们娘亲的手艺他们都吃腻了,所以也没有去抢了。 南宫元熠反而吃得津津有味:“还是我家玥儿懂得心疼人。” 南宫颖三人见他们的父皇吃得津津有味自然也吞了吞口水。 安西玥也很无奈,不过也不敢再拿给他们吃了,又提议道:“孩子们也睡醒了,现在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夫君,咱们出去散步吧。” 南宫元熠忙得很久没有陪她散步了,他记得他们一起散步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顿时,又是一阵愧疚,又接过她怀里的女儿,带着一家人就往外走。 南宫宸迈着小短腿跟在他们身侧,原本安西玥是想要抱他的,但被他拒绝了,还说,“宸儿要快快长大,等翎哥哥回来教我武功。” “宸儿不要娘亲和爹爹抱,我是男子汉。” 安西玥满头黑线,怎么她两个儿子都和他们的舅舅一个样子,痴迷武功,痴迷制毒。 顿时,安西玥就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从小看大,她这个小儿子性情比较孤僻,不会越长大性子越冷傲吧。 反观南宫翎,性子活泼,脑袋里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鬼主意。 “夫君,咱们把宸儿也送到文夫子那里去读书吧,像翎儿一样性子活泼一点。” “翎儿和颖儿就是她启蒙的,不得不说,学问是真的好。” 安西玥又道。 “宸儿这样挺好的,话少一点耳根子也清净。” 南宫元熠直接拒绝。 “……” 安西玥的收容所已经逐步在扩大了,文婷婷成了教书先生,她也算是有真才实学,从小受文太傅的教养和熏陶,也算是满腹经纶。 不过,也正因为她的性子比较固执,一辈子没嫁人,她似乎已经不想什么情情爱爱,按她的话来讲:“没有触动她灵魂的男子,她一辈子不会嫁人。” 她一辈子也教了很多学生,其中也有很多女学生,后人对她的评价也挺高。 安西玥常常在想,文婷婷为什么这么执着,不过至今都没有得到答案。 曾经她也怕文婷婷因为爱而不得教坏她的孩子们或者蓄意报复她。 不过后来,显然是她多虑了。 她真的是一心扑在教学上,所以,后来她也成了北朝第一个女太傅。 …… 元宣十年,北朝在南宫元熠的治理下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面貌,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北朝国力鼎盛,他国更不敢来侵犯。 元宣十五年九月,南宫翎二十岁,行了冠礼之后,南宫元熠正式禅位于太子,定国号为元景。 而他和安西玥则退居太上皇和皇太后的位置上,久居沁竹雅苑。 安西玥正式被册封为宣德皇太后,入南宫氏族谱。 待南宫翎坐稳皇位后,他们又回了南疆颐养天年,并在南疆修建了皇陵。 南宫元熠一直放不下他的母亲,也一直没有给石灵静一个正规的身份,不过最后却将她的骨灰移到了南疆皇陵,恢复了苗疆公主的身份。 苗疆族已经在几十年前就统归北朝管理,也都变成了北朝人。 安西玥一生都没有被封皇后,但她与南宫元熠的爱情故事却名垂青史,被后世之人千古传唱。 同时,她也成了北朝历史上最有威望的皇太后。 果然如闻山道人所言,她一辈子儿孙满堂,幸福美满。 (本文完) 正文 第1602章 南宫元熠的梦一(番外) 第1602章 南宫元熠的梦一(番外) 深夜,御书房里却依然灯火通明,宫中的白帆也还没有撤除,天气渐凉,凉风徐徐,使得整个皇宫阴沉沉的。 新帝登基,虽未行大礼,不过,看得出来南王被扶上皇位,大部人都是高兴的。 因为楠帝刚驾崩,大家在门面上也没有人敢在脸上挂出喜色。 殿内,先帝给新帝留了一大堆伤脑筋的政务要处理,此时,南宫元熠已经连着好几日夜没有睡好觉了。 他从来没有审批过奏折,甚至没有像南宫睿一样一直在监国处理国事。 但他每一本奏折都审批得极其认真仔细…… 那日,南宫元熠被推上皇位,便有士兵急报,边疆告急,称:“胡人族一直在试探滋扰北朝……” 苏家军和胡人族同时发难,他也只有让梅书青带人去抵挡,因为边塞不能给别国留缺口,他怕被人声东击西。 南宫元熠性子沉稳,并不急躁着马上回击胡人族,这就更让胡人族大王琢磨不透,不敢轻易出兵。 那几日,安西玥与众人一同替先帝守灵时,她才发现有了身孕。 南宫元熠心里一直想着楠帝驾崩时告诉他,他其实在密室里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他见到的支离破碎被灭亡的北朝。 迷迷糊糊间,南宫元熠顺着案几就睡着了。 梦里,他见到了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人,老人走得很快,南宫元熠施展轻功去追都没有追上。 他觉得奇怪,想看清楚此人是谁,但怎么也看不清楚。 “贫道百年前留给北朝祖先的丹书铁券贫道就收走了,北朝的历史终于回归正轨,贫道的罪过总算还清了。” 南宫元熠眸光微冷,问道:“你就是替北朝开国先祖算命的闻山道人?” “正是贫道。” 老人捋了捋胡须,又笑道:“贫道还殿下一个王妃,总算还清了贫道欠殿下的一条命。” “欠我的命? 你? 前世我不是被南宫灏害死的吗?” 南宫元熠有些不解。 闻山道人又道:“看来贫道的后辈已经让你知道了前因后果。” 他又叹气道:“安西玥骂得对,贫道太自负,太过于沾沾自喜才把北朝的未来提前告诉了北朝先祖,使得南宫氏后世皇帝野心勃勃,偏离了正道,导致北朝灭绝。” 南宫元熠懒得听他扯这些有的没的,因为他一直坚信北朝的命运走向绝对不能仅凭一个早已经消失的老头胡编乱造。 于是,他直接道:“老头,我有一事要问你。” “陛下请讲。” 闻山道人改了称呼。 “你曾经说过安西玥这世没有皇后命,但她已经是我的妻子,我也顺势登基为帝,我若册封她为我的皇后,会改变她今世的命数吗?” 他虽然不相信一个老头的屁话,但是连重生这样的事都让安西玥遇到了,他不能不信,为了她的安全,他也不敢轻率地册封她为皇后。 “自从她的命数改变了之后,的确没有皇后命,因为她的命在上一世就终结在皇后之位上,这一世她若不为后,会少很多麻烦。” “陛下若信得过贫道,就依着贫道所言,定能逢凶化吉,这也算是贫道报答了她逆天改命之恩,间接替贫道赎了罪过。” 南宫元熠知道安西玥其实是他娘送到他身边的。 其中也有闻山道人的功劳。 不过,依他所言,玥儿真的不被册封为皇后吗? 正文 第1603章 南宫元熠的梦二(番外) 第1603章 南宫元熠的梦二(番外) 猛地,南宫元熠又听老道人的声音传来:“你若能好好治理北朝,一定能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也不枉费贫道替你们改命。” “北朝真的有千古一帝吗?” 南宫元熠本想怼一怼他,但为了知道安西玥有没有皇后命,他还是忍了下来。 他再也不是那个光耍嘴皮子就能气得人吐血的世子了,而是百姓的依靠,责任重大。 当年南宫灏也提前看了闻山道人留下的铁卷,使得他越来越疯狂与痴迷,因为千古一帝几个字的诱惑太大。 后来南宫灏逐渐变得不择手段,直至北朝的每一片疆土都被染成了血红色,导致北朝灭亡。 旋即,只听闻山道人喃喃自语:“贫道惭愧,竟没有一个小姑娘活得通透,何来千古一帝,天下百姓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安居乐业的生活罢了,所有的丰功伟绩都只能留给后世之人来评判。” 当南宫元熠从梦中醒来时,才发现他还是在御书房里,案几上摆满了等着他批阅的奏折。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他喃喃道:“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顿时,他又瞟到案几上由礼部的大臣送上来的奏折,不得不说礼部的办事效率很高,几天的时间就把新帝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整理出了周密的流程。 南宫元熠翻开一道奏折,里面详细地写着皇帝和皇后的凤袍和龙袍从什么时候开始制作,需要耗时多少,用什么布料及丝线等等。 此时,他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安西玥穿上皇后凤袍的样子。 即使她什么也不在乎,他也想让她母仪天下,把最好的礼服送到她的面前讨得她的欢心。 猛然,他迅速从案几前起身朝着密室走去,当他打开密室的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北朝先祖的画像。 连南宫楠的画像也挂在了他该挂的位置上。 南宫元熠又去找那道先祖流传下来的丹书铁劵,打开一看,里面的预言和字迹全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纸空空的金箔。 他突然有些心慌,这个梦怎么做得这么真实,他又自我安慰道:“或许是年代太久,字迹被化掉了。” 顿时,他才想起闻山道人告诫他的话,安西玥这辈子没有皇后命,反过来想,如果他册封她为皇后,她是不是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天下间的事无奇不有,那老头既然能让人重生,说不定她这一世真的没有皇后命。 南宫元熠想都不敢想,他怕她真的只是一缕幽魂,前世他们已经注定有了缘分,这一世,他一定要牢牢的抓住她。 所以他得想办法破局。 只见南宫元熠眼眸里透出一抹狡黠之光,既然没有皇后命,他就给她比皇后之位还要尊贵的尊荣。 只有稳定北朝的江山,努力改变北朝前世被灭国的命运,他才能给他的妻子和儿女最好的生活。 做了这个梦,他连批阅奏折的心思都没有。 于是,他又出了御书房朝着安西玥临时居住的宫殿走去。 正文 第1604章 南宫元熠的梦三(番外) 第1604章 南宫元熠的梦三(番外) 刚走到殿外,就有值守的宫女向他行礼,南宫元熠悄声道:“嘘,别出声。” 宫女连忙退到一旁,新皇虽然穿着孝服,依然迷得她们神魂颠倒。 她们知道北朝皇宫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没有一个人想到今后的后宫只有安西玥一人霸宠皇帝的宠爱。 顿时就有宫女悄声议论道:“新帝好温柔啊。” “皇上对娘娘也很温柔……” 另一宫女又道:“陛下还是王爷时,就独宠南王妃,这么多年了始终如一,娘娘是京都最幸福的女子,没想到现在又当了皇后。” “皇上本就长了一张帝王相貌,大家都在传,新帝登基是天命所归,不知道哪几个世族千金会坐上四妃之位……” 南宫元熠悄悄地进了寝殿,发现安西玥正坐在案几前抄写经书。 安西玥突然抬头,看见他眼中的疲惫,还是有些心疼,问道:“我让宫女送去的晚膳,吃了吗?” 南宫元熠点了点头,道:“吃了,还是夫人做的饭菜最合为夫的胃口。” 他也不打扰她继续抄写经书,反而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闭目养神。 片刻,他又平静道:“边疆告急,待先帝的头七过后,我就要带兵离京了。” 他并没有告诉安西玥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今后的十几年中,也正是这个梦一次又一次地阻止了他册封她为后的决心。 安西玥手上的动作依然不停,她知道要打仗了,所以她要为所有将士和她的夫君祈福。 她道:“佛经要亲自抄写,才有诚意。” 他也只是笑笑不语。 按理说,他初登帝位,应该想办法坐稳皇位,现在开战,最不合时宜,也很危险,因为民心不稳,军心也不稳。 朝中一大部分人觉得新帝的决定太过于草率,甚至怀疑他能否坐得稳皇位的人开始冒了出来。 也许对每一位新帝来说,求和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南宫元熠却反其道而行,安西玥没有出声也只期待他的凯旋。 所有人都觉得新帝和新后是疯了吗? 安西玥永远保持得体的微笑,永远相信他的决定,这次搏斗能给北朝带来新的生机。 实事也如此,新帝御驾亲征,最是鼓舞士气。 她又道:“我和孩子们等你回来,这次为了他,我不能同你去了。” 安西玥轻轻抚摸着小腹,“孩子很乖,没有让我受苦,你放心吧。” “孩子出生前,我一定回来。” 南宫元熠突然坐了起来,目光坚定的看着安西玥。 “嗯,我等你。” 于是,他又勾起唇角,微笑,躺了下去。 安西玥鼻息间有些哽咽,他也假装听不到,不想看到她伤心掉眼泪。 不过,她还是专心地抄着佛经,只愿万事平安。 所以仗虽然难打,他还是决定主动反击,因为被动挨打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玥儿,为夫一定打个稳定的江山赠予你当聘礼,让你生生世世都做我的妻子。” 他说的是“妻子”,而不是皇后。 当安西玥抬头时,他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临近冬季,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场仗不好打。 安西玥也知道,只喃喃道:“阿熠,生生世世……愿你平安。” 正文 第1605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一(番外) 第1605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一(番外) 元宣二年春,上官瑶听到安亭允回京的消息,急匆匆地跑到安平侯府。 谁料,她来了大半日,都不见安亭允的身影。 于是,只见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上官瑶也完全不顾形象地出现在安亭允的院子外。 “安亭允,你为什么躲着我,你今天若是不出来,我就搬到安府住,哪里也不去了。” 跟着上官瑶的丫鬟连忙上前劝阻:“郡主,咱们偷偷跑出来,大夫人一定会剥了奴婢们的皮。” 另一个丫鬟也道:“咱们回府吧,也许安公子并没有回京,消息有误。” 上官瑶冷冷地剜了丫鬟一眼,又道:“我不回去,他明明已经回来了。” 这时,安府的丫鬟纷纷挤到了小少爷的院子门外,好心地提醒道:“启禀郡主,我家小少爷不在院子里。” “颖儿说他回来了,她不会骗我的。” 上官瑶明显不信。 丫鬟尴尬一笑:“是回来了,可还没回府呢,听说是进宫探望皇后娘娘和小皇子去了。” “你们怎么不早说。” 上官瑶顿时感觉脸一阵红,又带着丫鬟跑了出去,“这次真的是丢脸丢大了。” 谁能想到,聪明伶俐的上官瑶自从遇到安亭允之后,她突然就变得迟钝了,因为不管她如何出招,安亭允就是不接招。 依然来无影,去无踪。 丫鬟看着瑶郡主落荒而逃的背影,喃喃道:“郡主您也没问奴婢啊。” 上官瑶是安府的常客,平时也都挺矜持的。 其实,今天她来了之后光顾着喝茶,原本想和安亭允来个巧遇,可等了半天都没有等来人。 两年前,安亭允不告而辞,后来她才知道,安亭允与皇帝去打仗了。 就算北朝打了胜仗,安亭允也没有跟着回来,后来南宫翎也离开京都了。 过两天就是上官瑶的及笄礼,行了大礼过后,她就要开始议亲了。 上官瑶从安府出来后,又坐着马车急匆匆地朝皇宫走,可是走到一半,就被上官府的马车给拦下了。 “宋伯,马车怎么停了?” 车里传来上官瑶的声音。 “郡主,是大夫人。” 车夫胆战心惊地道。 上官瑶也一惊,连忙让丫鬟打开车门,就见她娘也正被嬷嬷扶下了马车。 于是,她想也不想就准备跳下马车,可又记得她娘平时的教导,又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模样,得体的微笑着,又让丫鬟扶着她的手慢慢下了马车。 顿时,只见她莲步轻移,迈着小碎步,双手轻轻地放于肚子前面,捏着兰花指,微笑着恭敬地朝她娘行了一礼,“娘,怎么在这儿遇见您了?” 尙代垠知道她这个女儿从小性子就野,所以后来才想让她收心,让教管嬷嬷天天教她礼仪。 她就怕上官瑶长大了变成无法无天的野丫头,别像她小姑姑一样,为了一个男人追到边塞,还差点没命。 对于上官禹的种种所为,长公主放心得很,可瑶儿是她的心头肉,她可舍不得女儿吃苦受累。 尙代垠故作生气,沉声道:“你又准备疯到哪里去?” 她也是得了女儿一大早就往外跑的风声,后来让人打听,才知道她又去安平候府了。 所以她就亲自追来了。 正文 第1606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二(番外) 第1606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二(番外) “娘,女儿没去哪里呀,就随便逛一逛。” 尙代垠见是往皇宫的方向,又道:“真的只是随便逛一逛? 过两天就是你的及笄礼,不要乱跑……” 上官瑶连忙拉住她娘的胳膊撒娇道:“娘,我知道,要学习及笄礼的礼仪,不要到时候让人看了笑话,全京都的贵人都会来参加女儿的及笄礼,女儿已经记熟了。” “记住了就好,及笄礼一过,就该嫁人了,别整天不着家,让娘担心。” 上官瑶乖巧地答道:“女儿记住了。” “你还想要买什么,娘陪你逛一逛。” 上官瑶没什么心情逛,软声道:“都逛好了,女儿什么也不缺。” “回府吧,天色也不晚了。” 上官瑶被她娘拦住,乖乖地回了府。 入夜,她一眨不眨地望着满天的星辰,满眼都是那个牵着她手逃跑的少年的影子。 春天,是百花齐放的季节,微风中夹杂着丝丝凉意,吹散了她满身的倦意。 只听她喃喃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回来了还要走吗?” …… 安府。 此时也是热闹非凡,因为小少爷已经很久没有回京了,他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宫去探望他的姐姐和小皇子。 梅云洛和二夫人带着二夫人的儿媳妇一直在忙里忙外…… 老夫人如今也是高龄,头发雪白,依然梳得很规整,衣着也穿戴得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边的摇椅上,听着院子里的后辈们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此时,老夫人的心情是欣喜的,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夫人这一生虽然很平淡,但她的晚年过得很好,最后也算是寿终正寝。 安亭允如今已经十六岁了,长成了小大人的模样,他的性子清冷沉稳,身材修长,长得也俊朗非凡,话不多,但很招人喜欢。 此时,只见安府的一堆小孩都围着他,让他给他们讲故事。 安亭允顿时感觉有些头痛,因为他不会讲故事,小时候他娘倒是常常给他讲,于是迫于压力,他开始在脑海里搜寻他听过的故事…… “从前,有一片森林里,住着许多小动物,有老虎,猴子,大象,狐狸,小兔子,你们说,谁最聪明。” 一群小孩懵懂地看着他,又纷纷摇了摇头:“不知道。” “当然是狐狸最聪明。” 安亭允道。 “小叔,为什么狐狸最聪明?” 安亭允想也不想就答道:“因为狐假虎威。” 他说完就突然笑了起来,可是小家伙们并不觉得好笑,仍然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安亭允顿时觉得一阵尴尬:“小叔讲的故事不好笑吗?” 小家伙们齐齐摇头:“不好笑。” 他又是一阵尴尬,只得继续道:“这些动物中谁最厉害?” 这时就有人答道:“老虎。” “狮子。” 另一人答。 “错。” 安亭允又道:“还是狐狸。” 大家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意思是又在问他为什么? 安亭允更尴尬了,他又笑了笑道:“还是因为狐假虎威。” 霎时间,小孩子们都觉得一阵凉风吹过,因为他们觉得还是不好笑,不明白小叔叔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这么好看。 安亭允彻底被他们的表情打败了,“这个故事是一个小姐姐告诉我的,小叔叔也觉得不好笑,改天小叔叔问问她,她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为什么眼睛笑成了月牙形。” “因为的确不好笑。” 安亭允又补充道。 当年上官瑶追着他要给他讲笑话,他的冷漠脸差点没把上官瑶给冻死,所以上官瑶只有自娱自乐地哈哈大笑起来。 正文 第1607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番外) 第1607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番外) 就在这个时候,安亭允听到一阵嘈杂声传来,他迎了出去,就见安西璃、安西锈等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进了院子。 安西璃挺着个大肚子,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她是特意回来见安亭允的。 “二姐,五姐。” 安亭允分别向两人问好。 他又将两人迎进了凉亭,安西琇又让丫鬟给安西璃铺了垫子:“凳子凉,垫着一些。” “谢谢二姐。” 安西琇又道:“允儿,几年没见,二姐都快认不出来了。” 安亭允微微笑了笑,又听安西璃道:“允儿现在已经变成大人了,再过几年就该娶媳妇议亲了,当然长大了。” “五姐。” 安亭允脸色一红,极不好意思。 “还害羞了,咱们允儿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排在京都四小生之首呢。” 安西璃无比的自豪自家弟弟的美貌。 “什么是京都四小生?” 自从安西琇嫁给邹衡以后,就跟随邹衡出京了。 邹衡考取了功名,就主动请缨去地方上当了个小县令,所以安西琇也不了解京都的事。 安西璃道:“其实我也不关心的,不过自从允儿前年和皇上出去打了一仗,他就在京都出名了。” 她又解释道:“京都四小生指的就是咱们安府的允儿,还有楚王妃娘家的孙少爷官默,国公府尚家的孙少爷尚明宇,京都豪门世家的阮小公子,大概是这两年大家都过得好了,没事就喜欢私下议论谁谁家儿子长得好,就得出了四小公子的称号来。” “不过,我家允儿长得最标志,拔得头筹。” 安亭允冷冷地道:“真是无聊。” 安西璃又道:“京都四大美女排名,你们知道是谁吗?” 这时,安府越来越多的人挤了过来,齐声道:“我们知道。” 安西璃一转身,见安府的丫鬟小厮齐齐围了一圈,笑眯眯地行礼。 这时,其中一个小丫鬟胆子比较大,才开口道:“以前第一名当然是当今皇后娘娘,第一美男则是当今皇帝陛下。” “不过,现在按照小一辈的比试排名,并且还在待字闺中的小姐们,第一名自然是上官瑶郡主,第二是薛府的二小姐,第三名……,不过听说薛二小姐和瑶儿郡主马上就要议亲嫁人了,到时候京都的小花恐怕又要换人了。” 顿时,安亭允听到上官瑶要嫁人了时,莫名其妙地开始烦躁起来,又冷着脸不说话了。 安西璃故作严厉地剜了丫鬟们一眼:“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 一群小丫头,别跟着乱嚼舌根。” 安西璃知道上官瑶时常来安府,都是来找安亭允的。 记得小时候她也常来,她和允儿就像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不过,现在瑶郡主在允儿面前的辈分却突然矮了两辈。 再加上瑶郡主及笄礼一过就要议亲了,而允儿只比她大不到一岁,就算要行冠礼也还得等几年,瑶郡主是不可能等他几年的。 安西璃也是贵族圈里的女人,自然也探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其实瑶郡主也没那么快议亲。” 安西璃又补充道。 谁料,安亭允什么也没有说,就独自朝外走去。 “允儿,你去哪里?” “出去走走,过几日就回南疆了。” 他也有家国天下的情怀,没心思理儿女私情。 正文 第1608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四(番外) 第1608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四(番外) 安西璃见他神色突然落寞,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墙外,她才朝着丫鬟们道:“瑶郡主也是你们随意编排的。” “奴婢们知道错了。” 丫鬟又齐声道。 自从安府出了一位皇后,一位锦王妃,此时的安平侯府可是整个京都的香饽饽。 他们家小少爷当年英勇跟着皇上上阵杀敌,凭借自身本领毒倒了敌人后方的火头军,使得敌人的后勤跟不上,最后北朝才打得敌军溃不成军,这都在京都传疯了。 所以安亭允也跟着成为了京都贵女们的香饽饽。 其实梅云洛已经推了很多来提亲的贵族千金小姐,理由就是安亭允没有行冠礼,暂时不考虑订亲。 不过,自从安西玥当了皇后,安府的地位今非昔比,很多事都避免不了。 同时,安钰霄也很谨慎,怕重走苏氏一族和霍氏一族的老路,对安家的子女都有约束力,若要当官,必须继承安家老太爷的遗志,当个清官。 若要经商,不得利用皇亲的噱头拉关系,搞人脉,比如二房的安亭峰,现在就是个大商人,特别有钱,但是经常被查账。 时间一安静下来,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另一个丫鬟原本想要禀告上官瑶郡主白天其实已经来过安府了,还跑到小少爷的院子里找他。 最后也没敢说出口,现在五小姐是锦王妃了,时时都提醒她们不管和其他府上的丫鬟相处,还是在安府,都需要谨言慎行,不要给皇后娘娘抹黑。 …… 安亭允出府前,突然走到马厩处牵了自己的马,马儿见到自己的主人,突然喷了他一鼻子,仿佛很兴奋的样子。 这是他的皇帝姐夫送给他的,名叫追风,他的速度像风一样快,故而得名。 “你想出去吗?” 安亭允问道。 追风又跳了跳马蹄,表示想。 他又自言自语道:“好不容易回趟京,我带你出去逛一逛吧。” 追风又兴奋地跳了跳马蹄。 于是就有了安亭允夜间打马前行,从安府到上官府的路程不算近,不过骑马倒是很快。 不知不觉,他的马儿停在了上官府的大门外。 此时只见一行人正好从上官府出来,安亭允连忙朝着暗处躲了过去。 他的武功不弱,耳力也很好,眼力更是惊人,只见一个清秀的华服男子跟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身边。 尙代垠满脸挂笑,相送的正是自己的亲嫂嫂和外侄子尙明宇,的确是个清秀的美男子。 这时,上官瑶的身影也突在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她娘一个劲地撮合她与尙明宇,“瑶儿,送送你表哥。” 上官瑶乖巧得像个木头人:“表哥慢走,舅母慢走。” “舅母和表哥过两日再来,等瑶儿行了及笄大礼,就成大姑娘了。” 贵妇人笑着道。 安亭允从来没有见上官瑶像现在这般乖巧,一张小巧精致的脸,华贵的衣裙首饰,完全与她小时候的模样重合不起来。 但他了解上官瑶,两年前,若她真的如此听话就不会带着翎儿和颖儿私逃出京了。 正文 第1609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五(番外) 第1609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五(番外) 尙代垠和她嫂嫂既然有意撮合两人,哪里这么容易放过这种增进感情的机会。 于是,她娘甚至假装说有些困了,扶着丫鬟的手就返回了院子:“瑶儿多陪你表哥说说话。” 这意思就太明显了。 “舅母也觉得头晕晕的,明宇你多陪妹妹说说话。” “……”上官瑶顿时就变得没话了。 反观尙明宇却恭敬地朝两边长辈行了一礼,又找话题:“妹妹过生辰想要什么礼物,表哥送给你,南海的珍珠,还有玛瑙耳坠,翡翠镯子,我都可以送给妹妹……” “谢谢表哥了,瑶儿什么也不缺,就别破费了,皇上下了明令让各世家都不得奢华浪费,我也只是简单地举行个及笄礼。” 他又急切道:“我知道,可妹妹这次生辰非比寻常,一定要重视。” 上官瑶更是觉得尴尬又无趣,脸都快笑僵硬了,她娘若是知道她对表哥不敬又不让她出府了,所以她还是忍了。 安亭允在这边默默地吐槽,“北朝与胡人族的战事这才停多久,那些战死的士兵为了保护北朝,尸骨未寒,百姓为了支持朝廷,有粮出粮,有力出力,共同守护北朝的平安。 可这些世家子弟,京都四少,唉,珍珠、翡翠、玛瑙,可真有钱。” 不知耗了多久,最后上官瑶终于送走了她表哥,她才恢复本性,长吐了一口气,吩咐道:“下次表少爷来,一定要说我不在。” 原本她在自己的院子里看星星看月亮的,她家舅母和表哥突然来了,她娘非得让她出去陪他们聊天解闷。 出于礼貌,上官瑶也只有遵从母命。 这时,安亭允又冒出个头,上官瑶无意间朝着拐角黑暗处瞟去,警惕道:“是谁在哪里? 出来。” 安亭允连忙缩回脑袋,糟糕了,被这小丫头发现了,到时候他耳根子又不清静了。 上官瑶命令家丁拿着武器,狠声道:“小贼出来,本郡主看见你了,你若偷了东西,主动投案,本郡主可从轻处罚,否则让我抓住你,按律法规定,割耳朵,挖眼睛,斩断你的手脚,再将你大卸八块。” 连身边的丫鬟听了都瘆得慌。 如果真的是盗贼也就被她吓唬住了,可偏偏是安亭允,正待他想要出去吓一吓她时,身后却传来她娘的叫声:“瑶儿,发生什么事了?” “娘,您怎么出来了?” 上官瑶回头瞟了她娘一眼,还用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此刻,安亭允也四处观察了一圈,如鬼魅一般闪身到了身后的树上。 顿时,只见上官府的护卫齐齐把他的追风给围住了。 上官瑶也惊声道:“怎么会是一匹马?” 追风很认人,被人拿武器指着,它已经准备开始反击了,安亭允看到也准备现身稳住追风的情绪。 还没等他有动作,上官瑶冷声道:“退下,谁让你们围上来的,别吓着它。” 上官瑶声音清脆悦耳,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匹马,追风也很奇怪,见到上官瑶不但没有闹脾气,它还习惯性地做了一个动作,喷了她一脸。 正文 第1610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六(番外) 第1610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六(番外) 安亭允知道,追风这是喜欢上官瑶的意思,小声骂了一句:“真会见异思迁。” 紧接着,只见上官瑶亲自牵了马到她娘面前,乐呵呵地道:“娘,您看,是一匹马。” 尙代垠知道她女儿从小就喜欢马,不过也疑惑道:“大晚上的,京都城中怎么会有一匹马在这儿? 该不会有小偷吧?” 旋即,她娘又命护卫和家丁四处搜寻,半个人影都没有。 上官瑶撒娇道:“娘,你看它多可爱呀,它一定是被它的主人丢弃了,要不我们就把它带回府,养它吧。” 她娘还是觉得不妥当,上官瑶又道:“娘,我喜欢它,您就当送瑶儿十五岁的生辰礼吧。” 尙代垠见不得她女儿撒娇,勉强答应道:“你得答应娘,可不许骑着它四处野。” “女儿记住了,谢谢娘。” 于是,安亭允眼睁睁地看着上官瑶把自己的爱马给牵走了,偏偏追风还半点没有反抗跟着她进了上官府。 “他会丢弃他的爱马吗? 上官瑶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把他的爱马占为己有了……” 待他们一行人进府后,连上官府的大门也给关上了。 安亭允好歹也是安平候府的小少爷,若让人瞧见他大晚上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上官府的门外,到时候怎么也洗不清了。 他又施展着轻功,往更高的树上飞去,原本想悄悄把马儿给牵走,可惜上官瑶太过热情,她娘又怕这是匹野马,连忙吩咐下人给马洗澡,否则就不让上官瑶靠近。 安亭允一直守到半夜,他们都还没有折腾完,上官瑶也是像没有瞌睡似的。 如果让人发现他半夜还在上官府的墙头瞎逛,就更说不清了,所以他决定再找时机找回他的马。 只见上官瑶眉开眼笑的,倒是欢喜得很。 反观他的马也是挺享受的,这么多人伺候它。 安亭允叹了一口气,又从上官府的墙头飞了下来,回了安府。 …… 这日风和日丽,北朝入春以来难得的好天气。 上官府门前挤满了人,都是来参加上官瑶十五岁的及笄礼的。 安亭允看到这样的场面直接傻眼了,喃喃道:“人比打仗还多,他们倒是来晚了。” 他是跟着他娘一起来的,长公主给梅云洛发了请帖赏花,顺便参加上官瑶的及笄礼,凭上官府这样身份的人家,其实这点人算少了。 “允儿,待会儿如果你觉得无聊,你就先回去吧,娘要陪长公主说说话。” 梅云洛了解她儿子,从小就话少,像这样的场合他一定不喜欢。 “外祖母,舅舅。” 这时,南宫颖刚下马车就飞奔了过来。 “颖儿,你娘怎么没来?” 梅云洛问道。 “宸儿生病了,娘亲要留在宫中照顾弟弟,听说江南连着下了几日的春雨,父皇在宫中处理大事,就让颖儿单独来了。” 南宫颖笑眯眯地又道:“不过外祖母不用担心颖儿,颖儿长大了,可以自己出宫。” 这时,就有世家夫人小姐纷纷朝着他们走了过来,齐声道:“参见长公主。” 南宫颖不卑不亢地缓缓道:“都不用多礼,今天本公主是来参加瑶儿表侄女的及笄礼的,不代表任何人,仅代表我自己,所以大家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是。” 众人又齐声道,之后便纷纷离开了。 正文 第1611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七(番外) 第1611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七(番外) 不过有不少世家小姐的眼睛纷纷盯在安亭允的身上,都舍不得移开眼。 大家边走还边议论纷纷:“他就是京都四少之首的安亭允吧,皇后娘娘唯一的亲弟弟,听说他医术非凡” “小小年纪,不仅会医术,还制毒,关键是气质不凡,俊朗如仙。” 别看南宫颖才七岁,公主的气势拿捏得死死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瞧她。 待众人都离开后,南宫颖又笑眯眯地跑到安亭允的身边,开始卖乖,“舅舅,你说刚才颖儿威不威风?” “小丫头骗子,狐假虎威。” 安亭允知道南宫颖并不娇气,不过换了个身份,总是要让人有些畏惧才行。 南宫颖几乎遗传了安西玥和南宫元熠身上所有的优点,整个贵族圈,没有人不喜欢她的。 大家甚至在背后议论,这位小公主像仙女下凡一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得特别漂亮,不知道长大后会有多美艳动人呢。 还有人称当初小公主出生时天现异象,怕不会真的是仙女转世。 这时,南宫颖突然让安亭允蹲下,悄声道:“舅舅,你见到瑶儿了没有?” 安亭允突然一愣,回想起那天晚上的种种,今天他其实就是来找回自己的爱马的,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才跟着他娘来了。 只听他沉声道:“舅舅为什么要见她? 这几日舅舅都在府中看书,没时间出来。” 南宫颖又道:“哦,那就是没见到了咯。” 她还有些失落了,在她心里上官瑶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不是表侄女。 安亭允是她最喜欢的舅舅,两个都是她天下无敌喜欢的人也应该成为“好朋友”,不然她这位公主不干了。 最近她还听到小道消息,上官府的大夫人要把瑶儿嫁给她哥哥家的儿子,可是她年龄小,这些都是大人的事,她管不着,也不该管。 所以就有了安亭允突然回京探望安西玥和小皇子这事。 安西玥最近的确是因为小儿子生病忙得晕头转向的,也没空理其他事。 这时,又有人喊道:“颖儿,咱们去赏花吧,上官府的花开得可漂亮了。” 说话的正是楚王妃的大女儿南宫颜,她身后还跟着她的几个妹妹。 正当南宫颖和其他姑娘交涉的时候,安亭允加快了脚步就走开了。 因为他觉得好吵,另外他还要去找他的追风。 上官府很大,到处都是丫鬟小厮,他虽然名声在外,因为不常在京都,认识他的人也很少。 只见他身着一袭墨黑色的长袍,袍角用银线勾勒出云纹,一看就是出自锦王妃娘娘的绣坊里,价值不菲,再瞅他腰间系一条精致的腰带,头发也高高地竖起,带了金冠,眼神清冷刚毅。 一看就是一位翩翩贵公子。 他的许多衣服都是出自安西璃之手,就算他进了龙虎军,远在南疆,衣服鞋袜也都由安西璃从京都给他带去。 顿时又引来一阵议论声。 安亭允极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打量,于是选了一条人少的路走。 上官瑶要举行及笄礼,应该不会把他的马也带在身边吧,他就趁着人都在外院,去马厩找。 于是,他想清楚了之后,就朝着马厩走去,因为是白天,又不能使用轻功,所以他尽量把步子放慢一些。 给人一种闲庭散步的感觉。 正文 第1612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八(番外) 第1612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八(番外) 另一边,上官瑶正在她的院子里梳妆,刚才管事嬷嬷已经派人来通传过了,客人基本上来齐了。 可是就是没见到安府的人。 上官瑶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她的皮肤白皙,五官也好看,特别是今天还特意画了精致的妆容,看着更是美丽动人。 这时,就有丫鬟又进来催促道:“郡主,大夫人派人来说外院都准备好了,让咱们出去。” 上官瑶无精打采地道:“颖公主来了吗?” 其实她是想问安府的人来了吗? 皇后娘娘来了吗? 她知道安亭允不喜欢吵,就算知道他在京都,他应该也不会来。 “走吧。”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才徐徐往外走。 刚走到走廊上,突然想起今天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又朝着另一边走去。 丫鬟在后面追,问道:“郡主,我们要去前院……” “知道了,你去回了母亲,本郡主马上就来。” 她要去看看她的马。 这两日若不是有这匹马陪着她,她一定会疯掉。 她娘看她比看守犯人还紧,生怕她突然出府,没了踪影。 她的贴身丫鬟已经换了好几个了,就是因为平时没有看住她。 于是,丫鬟就道:“郡主,咱们去晚了,大夫人该生气了,要不等举行完及笄礼再去和马儿玩耍。” “谁说本郡主要去和它玩耍了,本郡主要带着它去参加本郡主的及笄礼。” 丫鬟惊得目瞪口呆,连忙道:“郡主万万不可,您若让一匹畜生去宴会,大夫人会生气的。” “住口,它不是畜生,它是本郡主的朋友。” 上官瑶冷声道:“既然你这么怕大夫人,本郡主就罚你们跪在这里,我娘追究下来,你们自然全都没罪,有什么罪过本郡主一人担着。” “可是,郡主……” “本郡主的话,你们都没听见吗?” 顿时,吓得丫鬟纷纷跪了下来,“奴婢遵命。” 上官瑶很少朝下人发火,骂完之后就急匆匆地一个人走了。 前院热闹非凡,后院却很冷清,大夫人为了满足女儿,也把马儿安排在了后院供她玩乐。 “在下阮逸白见过郡主。” 突然从半路冒出来一个一袭白袍的男子,上官瑶吓了一跳,左右看了一圈,怒道:“这里是内宅,你是如何进来的?” 阮逸白微微躬身行礼,姿态放得很低,眼睛却悄悄瞟向一袭盛装的上官瑶,满目惊艳,暗忖着:“今日的瑶郡主果然更漂亮,还是自己有眼福。” 只听他又道:“郡主别慌,在下只是迷路了,误闯了后院,是阮某失礼了,阮某这就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阮逸白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的碰到了上官瑶的手指。 让上官瑶极不舒服,“你干什么?” 阮逸白装傻充愣,“郡主,您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 他只觉得上官瑶的手指滑滑的,让他心猿意马,如果能娶到她为妻,啧啧,这样的美人,真是妙不可言,下半辈子还不用愁。 上官瑶退后一步,冷喝了一声:“来人啊。” 可是并没有下人即刻赶来,她顿时发觉不对劲,今天虽然宾客临门,也都在外院,上官府守卫森严,不可能随便有外男进入。 除非他是故意的。 正文 第1613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九(番外) 第1613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九(番外) 旋即,上官瑶气定神闲地道:“你说你叫阮逸白?” “是,在下正是阮氏的嫡少爷阮逸白,郡主知道在下?” “偶然听说过你,听说你博学多才,在京都的名声很大啊,下一界的状元郎非你莫属,京都四少也有你的一席之地?” 上官瑶又胡乱道,她只听说过安亭允占了四少之首,其余人一概入不了她的眼。 听她这么一说,阮逸白有些飘飘然,“郡主过奖了,都是坊间乱传的。” “哦,看来是本郡主误信了外面的传言,本郡主还以为阮公子真的博学多才呢。” 阮逸白急声道:“其实所传与实事相差不远,阮某志在考科举,报效朝廷。” 上官瑶“噗”的一声笑了起来,使得阮逸白更是心痒痒的,想要一亲芳泽,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猴急,郡主肯对他笑,说明他还是有魅力的。 还没等他再开口,上官瑶沉声道:“既然阮公子本事这么大,可否帮本郡主一个小忙?” “在下荣幸至极,甘愿为郡主效犬马之劳,郡主尽管吩咐。” 阮逸白没有想到这么顺利就和上官瑶攀上交情。 “既然如此,阮公子就请跟本郡主来。” 上官瑶一袭红裙加身,气定神闲地徐徐往前走着,她学了这么多年的礼仪总算没白学。 阮逸白唯唯诺诺地连忙跟上,可到了之后,他也傻眼了,问道:“郡主要在下帮什么忙?” “这是本郡主的爱马,但今日是本郡主的生辰,穿了这衣裙,也不方便,可否请阮公子帮本郡主把马儿牵出来。” 上官瑶微笑着道。 阮逸白有些为难,因为他不会骑马,今日为了见瑶郡主,他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他的这幅模样,他很自信能迷倒上官郡主。 若是这匹畜生不小心把他的衣服弄脏了,岂不是会很丢脸。 “阮公子是不愿意?” “在下当然愿意。” 阮逸白硬着头皮道,早知道就留一两个下人在,白花了这么多银子。 只怕这会儿佩姨已经带人来了,正好遇到他与郡主郎情妾意,岂不妙哉。 于是,阮逸白就上前去替上官瑶牵马了。 最开始追风倒是温顺,直到阮逸白把马绳递到她的手中,追风才用马头去拱他,吓得他连连后退差点摔倒。 上官瑶呵呵笑了起来,只觉得滑稽。 “郡主笑什么呀?” 阮逸白为了套近乎又道。 “你怕马?” “怎么会怕它,它这么漂亮。” 追风像是有灵性一般,被人夸漂亮,它可不干,于是,它又在原地转了几圈,表示抗议。 上官瑶连忙轻轻抚上它的马头,“别闹,别吓到阮公子了。” 她还没有给它取名字,因为她不知道取什么样的名字才配得上它。 果然,追风真的不闹了,只静静地跟在上官瑶的身边。 “这马真有灵性,它能听懂郡主的话。” 阮逸白道。 上官瑶已经没有耐性与他周旋。 顿时,只见上官瑶单脚踩在马镫上,英姿飒爽地翻身而上,就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手握缰绳,冷声道:“阮公子自己找路出去吧,本郡主先走一步。” 正文 第1614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番外) 第1614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番外) 这时,阮逸白就慌了,连忙拦住她:“郡主,上官府太大了,在下一个人可能还会迷路,可否请郡主带在下一程。” 上官瑶看了一眼马背:“阮公子想与本郡主共骑一匹马?” “真的吗? 在下也可以……” 上官瑶轻轻地蹬了马腹,追风的马蹄突然向前移动。 阮逸白突然伸出手,以为上官瑶会拉他,突然追风仿佛失控了一般,在逼近阮逸白时,追风突然抬高了马腿,就要朝着阮逸白的身上踩去。 瞬间,阮逸白吓得连连后退,又摔了几个跟头,变得狼狈不堪。 上官瑶眸光一凛,抽起马鞭狠狠地打在阮逸白的胳膊上,又道:“马儿受惊了,阮公子,实在对不起,没伤到你吧,本郡主本来要教训马儿惊了公子,可是一个不小心,误伤了你,本郡主实在有些愧疚。” 看你还敢乱摸。 阮逸白抬头就见上官瑶笑颜如花,满眼无辜,就算身上火辣辣的痛,他也忍了。 “不碍事,毕竟只是一头畜生,也听不懂人话,郡主可要小心啊,在下怕它伤着郡主,不如在下护送郡主到外院吧。” “今天可是郡主的及笄礼,伤到在下不要紧,千万不要伤到郡主,郡主这么漂亮动人……”他又细声道。 上官瑶听他讲话,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又道:“阮公子自行出去吧,上官府的确很大,千万不要再走丢迷路了。” “还有,你等本郡主走了,阮公子你再出来,公子毕竟是个男子,让人瞧见不好,本郡主也是要声誉的。” 上官瑶又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人少,有一个拱门,公子就从那里出去吧,穿过一道红色的走廊就到外院了,咱们外院见。” “驾。” …… 还没等阮逸白开口,上官瑶突然又打马,追风就冲了出去,使得阮逸白又摔了一跤,气得他怒道:“等老子娶了上官瑶,老子非得剁了这匹畜生。” “上官瑶刚才约他外院见,难道她对我也有意思?” 阮逸白乐呵呵地道:“小美人还真香。” 阮逸白进来时是被人带进来的,为了方便,带他来的人此时也离开了,现在上官瑶骑马走了。 顿时,他就没了方向,“佩姨怎么还不带人来?” “幸亏佩姨还没有来,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结果,让人看见少不得要传他是浪荡子。” 于是,阮逸白硬着头皮朝着上官瑶指的方向行去, 上官瑶拉紧缰绳打马往梅园方向跑,那边地域比较空旷,也省得让阮逸白这厮毁掉她的声誉。 堂堂京都四少,敢私闯内宅,谁给他的胆子,她就不信他没有帮手。 当真以为本郡主是傻瓜,这么好哄骗吗? 上官瑶冷冷一笑,此时,她已经知道他的帮手是谁了? 放眼整个上官府,谁最看她不顺眼,她自然知道。 阮逸白之所以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进入内院,府中一定出了内鬼与他里应外合。 并且她所居住的院子四面八方都被那人布满了眼线。 所以她才往梅园走,骑马出去,若遇上人,大不了她就说她去梅园骑马了,顶多被她娘责备几句。 正文 第1615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一(番外) 第1615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一(番外) 这边,安亭允从小路过来,就见有人鬼鬼祟祟的,待他施展轻功躲在树荫处。 这才听到,原来上官府有人安排了人要堵上官瑶的路。 目的就是为了抢在她行及笄礼之前把她私会情郎这事给坐实了。 到时候,上官瑶只怕及笄礼一过,坏她名声的人就会立马提亲。 安亭允越听越气愤,瞟了那暗处的女人一眼,记下了她的相貌。 他暗忖着:“看穿戴首饰应该也是上官府主子,怎么会想出这么卑鄙恶毒的主意来害上官瑶。” 安亭允突在想到他送南宫颖的礼物忘记给她了,还在他的怀中,是他新研制的药,防身用的。 因为南宫颖年纪小,他也没拿戾气重的。 于是,安亭允瞟了下四周,几乎没有什么人,可是太远,这毒也不好下。 旋即,他又闪身到一棵树上,树上结着果子,他把药粉涂抹到果子上,果子准确无误地砸到了女人的脸上。 女人“哎呦”一声,骂道:“是谁?” 她旁边的嬷嬷连忙捡起一颗滚落在她脚边的果子:“姨娘,您看,是树上掉落的果子砸到您了。” 女人拿过果子恨声扔了出去:“什么烂果子,痛死本夫人了,也不知道逸白得手没有。 “姨娘放心吧,郡主这两日,天天守在后院的马厩里,今天她也一定会去的,奴婢都打点好了,任郡主有多厉害,只要让人瞧见她与阮公子同时出现,及笄礼一过,阮氏就可以去提亲。” “提不提亲不重要,上官瑶平时对本夫人没大没小的,本夫人是要给她些教训,阮氏一族可是京都大户,祖上也有人做官,不过后来经商,现在有钱了,自然要找块垫脚石重新踏上官路。” “还是夫人明断。” 安亭允喃喃道:“一、二、三……” “我脸好痒,怎么回事,快帮本夫人看看。” …… 嬷嬷一看顿时就吓了一跳:“姨娘,您,您的脸怎么红了一大片,我的手也痒,痒死了。” 嬷嬷抬起手,女人愤怒地打了下人一巴掌:“你的手,你摸了本夫人的脸……” 可当女人抬起手,也是红肿不堪:“我的手,怎么会这样?” “会不会是刚才那个果子有问题?” 这时,就有人声传来,女人连忙用手绢捂住脸,“千万不要让人看到本夫人的脸,快回院子,让人请大夫。” “可是今天是郡主的及笄礼……” “难道要让本夫人顶着这张脸出去见客吗?” 两人又急急慌慌地朝里走了。 安亭允等他们走了之后才又趁着没人往上官瑶的院子行去。 还好那天晚上他在上官府的墙头蹲了半夜,记下了上官瑶的住所,否则,只怕他也找不到。 因为上官府实在太大了。 上官府其实是公主府和国公府合并而来,是京都最大的院子,不仅有宽广的梅园,还有桃园,现在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一眼望去,美不胜收。 此时,安亭允没空欣赏盛开的桃花,他怕上官瑶真的被那个无耻之徒给轻薄了。 安亭允也不管不顾,只为加快脚程,穿梭于林间,这时,他才发现上官瑶一袭红衣,正坐在追风的马背上冲了出来。 正文 第1616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二(番外) 第1616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二(番外) 安亭允瞬间就傻眼了,他这才知道,上官瑶这个小丫头已经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再也不是那个追着他跑,话多人吵的小郡主了。 五姐说,她过了今天就要嫁人了,成为别人的妻子,今后还会成为别人孩子的娘。 安亭允突然觉得酸酸的。 此时,只听她坐在马上发出欢快的笑声。 安亭允又鬼使神差地朝着追风吹了一声口哨。 追风听到主人的召唤,顿时朝着声音传出来的方向跑去。 上官瑶见马儿失控,也紧紧地抓住缰绳不让自己掉下去,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急声道:“马儿乖,咱们要去梅园,不去桃园。” 这会儿时间,梅园没有人。 若让她娘知道她骑马闯桃园非得扒了她的皮。 直到近了,她才看到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从一棵参天大树上朝着她疾驰而来…… 上官瑶怎么不认得他是谁,她眼睛一眨不眨,生怕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少年眨眼之间就不见了。 安亭允稳稳地落在马背上,冷声道:“跟我走,有人要害你。” 他坐在她的身后,她全身都僵硬了,握着缰绳的手突然一松,突然也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安亭允见她不说话,连忙去接住她掉下来的缰绳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坠,心里仿佛漏了一拍:“驾。” 他调转马头朝着梅园而去…… 其实他的本意是想让上官瑶下马,然后用追风去引开朝这边走的那些人,可他又鬼使神差的,就把这事给忘了。 只想让上官瑶远离是非,这些豪门大族里的内斗真是太恶心了。 同时,上官瑶还在心猿意马,他从她手中抢过缰绳时,他的手碰到了她的,他们指间微妙地触碰,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安亭允是来找她了吗?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马儿突然停了,停在了没有人的梅林深处。 安亭允翻身下马,静静地站着,沉声道:“你先下来,我让追风出去引开她们,你再趁机回宴席。” 上官瑶仍然坐着不动,觉得安亭允怎么有些傻乎乎的,只道:“自从那位阮公子进入后院,我就知道是陆佩佩搞的鬼。” 安亭允看着她,问道:“你知道?” 刚才他还带着她跑,真是够笨的,上官瑶从小就古灵精怪的,她不让别人吃亏就不错了…… 这时,上官瑶却突然道:“她是我爹的小妾,最会讨我爹的欢心。” 她的声音有些低落。 就算她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他爹。 像上官府这样的人家,她爹有三妻四妾很正常,小时候就有一个虞姨娘差点害死了她娘和弟弟。 “上官瑶,要不要我帮你教训她。” 安亭允突然道,不是仅仅给她下点烂脸的药那种简单的惩罚。 此时他似乎忘记了外祖父对他的嘱咐,不准随便伤害别人,更不准使毒害人。 只要她高兴就好。 上官瑶突然朝着他微笑道:“不用了,我不想这些糟心事脏了你的手,我爹爹少了一位佩姨娘,将来可能还会来一个别的姨娘。” 正文 第1617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三(番外) 第1617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三(番外) 安亭允明显感受到了上官瑶心中的伤心,他伸出手,示意她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他扶她下马。 上官瑶眼珠子一转,笑道:“我跳了,你能接住我吗?” 安亭允没有反应过来,上官瑶已经不管不顾地跳了下来。 骤然间,他连忙去接住她,上官瑶这一跳,跳进了安亭允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脖子:“我知道,你能接住我。” 安亭允心跳得咚咚作响,脸颊也变得绯红,连忙把她放下来。 上官瑶是好好读过四书五经、学过礼仪的人,自然不会一直赖在安亭允的身上。 她虽然很喜欢他,可也不想安亭允看轻她。 只见她稍稍退后一步,规规矩矩地朝着安亭允行了一礼:“瑶儿见礼了。” 他还是她的长辈。 安亭允突然愣住,只觉得此时此刻的上官瑶比任何时候,任何人都要美。 他是发神经了吗? 她还是他的晚辈。 这时,上官瑶突然跑开,“走了,再不走真给人逮着,你和我就说不清了。” 安亭允呆呆地点了点头,“哦。” 他牵着追风,安静地在后面跟着。 他想叫住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只觉得此时的上官瑶笑得异常甜美,像花间飞舞的蝴蝶。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上官瑶站得远远地朝他喊道:“安亭允,你回来了,太好了。” 安亭允愣住,他其实又要走了。 上官瑶瞬间又安静下来,高声道:“安亭允,你站住,别跟过来,也不许动。” 果然,他真的老实地站住,不敢动分毫,生怕惹了这小祖宗不高兴。 上官瑶见他那样,和小时候一点都不像,如今他怎么变得这么听话,又道:“过了今天,我就长大了,成大姑娘了,我娘会给我择一位如意郎君。” 安亭允依然不动,只觉得心间有说不出的难受,眼睛直直地盯在她的脸。 她娘给他选的如意郎君就是她表哥。 他想告诉她,“我知道。” 可又觉得不妥。 他想说:“我能动了吗?” 可又觉得文不对题。 她见他呆呆地站着,也不说话,有些生气,吼道:“我要嫁人了,要嫁给别人了。” 说完,上官瑶就朝前跑了。 追风喷了他一鼻子的口水,可是主人不动,它也不动。 远处,只传来下人朝上官瑶行礼的声音:“郡主,大夫人四处找您,您怎么从这儿出来了?” “没事,本郡主从那边走过来的,咱们去前厅吧。” …… 当安亭允回到了前院,只见宾客已经坐齐,上官府的确很大,大到可以同时容纳几百人的宴席。 这排面,只怕也只有皇亲国戚才有吧。 “允儿,你跑到哪里去了? 郡主的及笈礼已经结束了,今天是郡主的大日子,无论你多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都要给郡主面子,听到没有。” 安亭允暗道:“那她岂不是也错过了。” 他娘边说还边拉他走,又道:“郡主已经错过了吉时,跑得气喘吁吁的……” “怎么没看见颖儿?” 他只好扯开话题,刚才他和上官瑶从梅园穿到了桃园。 “颖儿是公主,也算是瑶郡主的长辈,她要代表皇上和皇后送礼,早进去了。” “哦,长辈啊,那我岂不是她的长长辈。” 安亭允喃喃道。 正文 第1618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四(番外) 第1618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四(番外) 梅云洛突然停下脚步,“那是自然,如果你姐姐没有嫁给皇上,咱们自然什么关系也没有,现在就不同了,瑶郡主该称呼你为表舅公,这关系挺复杂的,娘其实也被绕晕了,总之是亲戚就对了。” 梅云洛又想到了梅书青和上官禹的婚事,当时也是哭笑不得。 也只有她嫂嫂能接受这样的关系,完全乱套了。 此时,梅云洛压根没有往那方面想。 安亭允听着差点没吞口水把自己淹死,“娘,是这么叫的吗?” 她不是一直叫我名字吗? “你这孩子,这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安亭允和他娘见到上官瑶时,整个礼仪过程已经完成。 上官瑶见他还没有走,心中有些窃喜,她还以为他走了。 今天所有人都在夸奖她漂亮,唯独安亭允没有夸赞她。 川流不息的人群,她一眼就看见他,上官瑶突然朝着他浅浅一笑,微微扶了一礼。 安亭允愣了愣,左右瞧了瞧,发现四周都有人盯着他看。 又暗道:“她在搞什么鬼? 这么多人看着,她堂堂一个郡主,怎么向他行礼?” 尙代垠也顺着女儿的视线看了过去,道:“安平候的儿子都这么大了,果然也是一表人才,喜欢他的世家小姐不在少数啊。” “那是当然,本公主的舅舅可是风华绝代的神医,小瑶儿,你说是不是啊?” 南宫颖突然冒了出来,早知道让她爹娘自己来了,送个礼还这么累人。 上官瑶脸色一红,她当然知道。 这时,尚代垠的嫂嫂尚罗氏突然走过来:“垠儿,今天趁着大家都在,咱们把那事也宣布了吧,早晚的事。” 只见尚明宇也跟在他娘身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官瑶。 上官瑶却只盯着远处的安亭允…… 她娘拉了一下女儿的胳膊,悄声道:“娘给你说的那事,今天先交换信物,等明宇考上功名,就成婚,这总行了吧。” 昨天晚上,尚代垠已经和上官瑶挑明意思,就是要把她许配给她表哥,上官瑶其实早就知道,当时就拒绝了。 这边,南宫颖迅速地跑到她舅舅的身边,小声道:“舅舅,你不会看不出小瑶儿喜欢你吧,现在她娘要把她嫁给别人了,你还不去提亲。” 安亭允又愣了愣,刚才在桃园,上官瑶朝他喊“她要嫁人了”。 南宫颖又道:“你去提亲啊,什么聘礼你都不用担心,你的背后有我和娘亲给你撑腰呢。” “你是不是不喜欢小瑶儿,还是你在南疆有了喜欢的姑娘?” 安亭允看向南宫颖:“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在想什么呢? 什么姑娘,别乱说。” “没办法,看多了自然就学会了。 我爹娘天天在我面前卿卿我我,既然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像爹娘一样,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以后本公主要是有了喜欢的人,一定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她爹就是这么告诉她娘的。 “大夫人,请你将瑶郡主许配给在下,在下一定会努力考取功名,风风光光的娶郡主过门。” 来人正是摔得鼻青脸肿的阮逸白,上官府实在太大,他好不容易才转了出来,生怕大夫人已经将上官瑶许配给了尚明宇。 正文 第1619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五(番外) 第1619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五(番外) 顿时,所有人都盯着他看,只觉得滑稽,这位京都排第四的贵公子怎么会如此失礼的出现。 人们开始对着他指指点点。 大夫人怒喝道:“来人啊,把这个满口胡话的人赶出去。” 顿时,管家就急匆匆地赶来,尙代垠又道:“快去把大老爷请来。” 旋即,管家又命下人去了,郡主的及笈礼一过,尚代垠就负责女宾客,她爹就负责男宾客,分工合作。 在外人面前也是尽量表现出相敬如宾,可事关女儿声誉的事,尙代垠就不得这么轻易解决了。 “我与郡主是真心相爱的,大夫人请答应在下提亲,在下一定会好好对郡主的。” 此言一出,尚代垠差点晕倒,“快,快把这个浪荡子打出去,简直胡言乱语。” “郡主,你说句话啊,刚才在后院,你还说咱们前院见呢。” 这话明显暗指上官瑶与他早有私情,所以才会提前在后院见面。 尙代垠突然盯着她女儿,刚才她迟迟不来,错过了时辰,难道就是和这个满口胡话的人在一起。 上官瑶却不慌不忙:“本郡主认识你吗?” 旋即,她又上下打量了阮逸白一眼,“你说什么后院前院的,本郡主想问问诸位,你们的内宅允许外男随便进入吗? 再说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是本郡主的及笈礼,来了这么多客人,本郡主会这么笨专门挑选这个日子与你私会,当真是笑话。” 阮逸白觉得尴尬极了:“郡主,你忘记了,刚才在下替你牵马,所以在下才摔了一跤。” 他又扯着自己的衣衫给众人看,“我说的都是真的。” 瞬间,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朝阮逸白飞去,狠狠地打在他的膝盖上。 顿时,阮逸白膝盖一阵尖锐的刺痛,只听他“哎呦”了一声,直直的跪了下去,怒道:“是谁,是谁暗算本公子。” 出手的正是安亭允,此时,他也像没事人一样四处看了看,原来就是这人想要毁了上官瑶的名声。 顿时,四周的人都觉得上官瑶言之有理,没人相信阮逸白。 再说谁会承认她家后宅会随便放一个外男进入,她们的女儿还要名声呢。 像上官府这样的大族,就更不可能了。 凭上官瑶的身份地位也不会看上眼前之人。 又有人道:“这不阮家公子吗? 阮氏是商户,今天上官府并没有邀请商户参加宴会啊。” 他们还四处找了一圈:“并没有阮氏的人,如果不是郡主带他进来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说京都突然评选出个京都四少,难道这位就是阮四少,怎么这副德行啊,真是瞎了眼了,果然传言不可乱信。” 另一人又道:“传言不是不可信,只是不能全信,就比如安平候府的小少爷,他不是四少之首吗? 一表人才,仪表堂堂,如果能我的女儿嫁给他,也算是圆满了。” “大家各凭本事,想要招他做女婿的不只你一家。” 顿时,两位夫人就分开了,显然为了争得安亭允当女婿,她们现在就敌对上了。 正文 第1620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六(番外) 第1620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六(番外) 这时,只见尚明宇突然上前来知乎者也地把阮逸白说了一通。 “阮公子,你还是请回吧,再这么闹下去,大家都不体面。” 他又道:“你这样损坏瑶儿的声誉,我们若报官,轻则打板子,重则你也会有牢狱之灾。” “正所谓饭不可乱吃,话不可乱讲。” 他这算是文明的处理方法了。 也有翩翩公子的气质,与安亭允直接上手相比,尙明宇更斯文。 阮逸白也没被人这么慢条斯理地教训过,阮氏一族虽没有入官场,但也是金银满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豪门世家。 新帝登基之时,也说过鼓励百姓经商为生,算是扶持商人,所以并不轻商,商人的地位也有所提高。 阮逸白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再说他也早就知道就是这位尚明宇要娶上官瑶为妻,所以他才先下手为强。 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阮逸白的脸当场就红了,并且眉宇间也染上了深深的怒意:“尚明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了什么小算盘,你以为你会拽几首破诗,郡主就能看上你了。” “郡主及笈礼一过,你们尚国公府就想提亲,可你也不看看你的那长相,郡主能看上你吗?” “你,简直孺子不可教也,冥顽不灵。” 尚明宇也给气到了,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丑,这还是头一次。 其实他也不丑,只不过没有惊为天人之貌罢了。 顿时,又是一片哗然。 不过国公府与上官府结亲也算是门当户对,还没有敲定的事被阮逸白当场说出来,也真是让人挺尴尬的。 这时,大家都把注意力关注到尚明宇的长相上。 “论家世,尚国公府自然远远优于阮府,不过论长相,阮逸白的确优于尚小公子,哎呀,这怎么选。” 古往今来,永远有一群吃瓜群众不论缘由地分析讨论着这些八卦。 上官瑶却站在一旁捂嘴偷笑,“她的这位表哥也算是家中的佼佼者,阮逸白还真有些本事,读书人最怕泼皮无赖。” 上官瑶四处搜寻了一圈,都没有看见陆佩佩的身影,像这种场合她不来踩她几脚真是有些奇怪。 经这么一闹,看她娘还让不让她嫁给表哥。 这下,不仅尚罗氏生气,就连尚代垠也气得差点晕倒。 “统统赶出去。” 她还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丢脸过。 “慢着。” 这时,长公主也赶来,只见她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众人:“这是怎么回事?” 尚代垠指着阮逸白道:“母亲,这泼皮无赖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入上官府,说些有损瑶儿名声的话。” 长公主也不看她,又瞟向了尚罗氏:“本宫怎么听说本宫的孙女要与尚国公府的小少爷结亲,这话是谁传出来的?” 尚罗氏尴尬地笑了笑,又去拉扯自己的小姑子。 尚代垠只好硬着头皮道:“母亲,这事还没敲定呢,只是瑶儿和她表哥年岁相当,又知根知底,瑶儿如果自己愿意嫁给明宇,这也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糊涂。” 长公主怒道:“这事你问过瑶儿没有?” 尚代垠点了点头:“通过气了……” “瑶儿,你自己怎么说?” 正文 第1621章 上密瑶和安亭允十七(番外) 第1621章 上密瑶和安亭允十七(番外) 长公主上下打量了一眼上官瑶,刚才及笈礼时她就瞧见她满脚都是污泥,这可是她梅园的特质土壤,整个京都,只有公主府有。 并且南宫铭钰过来时,看到她藏于后院的马蹄上也有这种土。 上官瑶过来拉住长公主的衣袖细声道:“祖母,瑶儿不愿意。” 尚罗氏一听顿时就有些急了,“长公主……” “表妹。” 尚明宇也喊道。 顿时,只见南宫铭钰拉着上官瑶的手缓缓朝着客厅走去,并吩咐管家:“本宫有些累了,你们替本宫招待好客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客人,自然也都很识趣地缓缓避开了这场闹剧。 梅云洛和安亭允也正准备离开,花也赏了,宴席也吃过了,他们也没必要留下看热闹。 “侯爷夫人请留步。” 南宫铭钰突然朝着梅云洛道。 这时,她还瞟向站在梅云洛身边的少年。 从上到下,打量得清清楚楚的,又道:“安小公子也请留步,本宫最近总觉得身体困乏,小公子师承梅神医,想必医术也不亚于太医院的太医们,能否留下来给本宫瞧瞧?” 安亭允先是微微一愣,又恭敬地见了一礼,才道:“好。” “不过小公子先在一旁等一等,本宫先处理一点家事。” 安亭允又点了点头,不明白上官瑶她祖母是什么意思? 尚罗氏和尚明宇原本也想要留下来商量与上官瑶的婚事的。 谁料长公主却道:“管家,把舅夫人和表少爷领到席上去,好生招待。” “是。” 尚罗氏也有些不高兴,最后没有办法也跟着离开了。 临走时,她还看了安亭允和梅云洛一眼,嘀咕道:“怎么他们就可以留下来?” “娘,怎么惊动您了。” 上官琛此时才姗姗来迟,“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东西打出去不就完了。” 阮逸白在上官府闹这事,他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 “打出去? 然后任由他们诋毁本宫的孙女,四处散播谣言,琛儿啊,这事没那么简单。” “啊,怎么会没这么简单? 我的女儿这么漂亮优秀,有人喜欢不是挺正常的事吗?” 只见梅云洛和安亭允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地听着人家处理家事满是不自在。 “爹爹,祖母,瑶儿刚才确实在后院见着阮逸白了,就在我院子旁边的偏院里,其实我的马就关在那里。” 尚代垠急声道:“瑶儿,那泼皮没怎么样吧,你怎么不早说,娘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上官瑶又道:“娘,刚才瑶儿没说也完全是想顾及上官府的颜面,这么多人在呢,有句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 “什么家丑?” 长公主又问。 “有一件事瑶儿觉得很奇怪,上官府这么大,阮逸白是怎么准确找到我的院子里去的? 还有,我得那匹马也才两天,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天天都会去马厩? 如此了解我的行踪……” “其实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安亭允突然开口。 顿时,所有人都把视线看向他,只见长公主挑唇一笑:“安小公子如何得知的?” 正文 第1622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八(番外) 第1622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八(番外) 安亭允看了看上官瑶,又道:“瑶儿……郡主后院的马其实是我丢的,名唤追风,公主殿下如果不信可以去问皇上,这马是皇上送给我的。” 他也进了后院,就怕他们误会,他也没安好心,生怕上官府的人不相信马是他的,所以就多说了些。 他已经看出来了,上官瑶的这些家人最精明的就是这位长公主。 上官瑶盯着他,他的马? 难道那天晚上躲在上官府大门外的人是安亭允,这么说来,她和他表哥在门外……他都看在眼里。 南宫铭钰也不管孙女震惊的眼神,又道:“继续说。” “我来寻我的马,正好不小心听到一个女人说要毁郡主的名声,然后让阮氏的人来提亲,还说要借着郡主的身份当垫脚石往上爬。” 之后,安亭允又一五一十地说了那个女人的长相特征。 几人一听,就都明白了,尚代垠首先发作,当场就给气哭了:“陆佩佩那个妖精还不是仗着有你撑腰,可你看看,她连你的亲生女儿都要害。” 南宫铭钰也是恨铁不成钢,他这个儿子从来就好色,“真是家宅不灵啊。” “这事你要怎么处理,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不过本宫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谁要是想害本宫的孙女和孙儿,本宫定饶不了她。” 上官琛连忙朝着他娘跪下,“这事交由儿子来处理,儿子一定给母亲一个满意的答复。” 当年处理虞莹雪就是他娘动的手,上官琛至今都觉得害怕。 待上官琛和尙代垠走后,南宫铭钰才道:“让夫人看笑话了。” “殿下行事果断令云洛佩服。” 梅云洛淡淡道。 “依本宫所言,梅夫人才是最有福气,儿子女儿都这么优秀,府中的这些糟心事倒让他们都帮着收拾干净了。” 南宫铭钰又道:“说起来本宫与夫人关系应该更亲近才对。” 梅云洛愣了愣,又微笑道:“公主与云洛的嫂嫂是最好的朋友,如今又结为儿女亲家,总算没断了公主和嫂嫂前世的缘分,书青上次还来信说禹儿要生了,让我们都去边塞。” “这两孩子,怎么变得如此老实,刚才在梅园纵马,糟蹋本宫的梅林,怎么没现在老实。” 只见上官瑶和安亭允都安安静静地坐着,活像两个手脚局促的相亲对象。 两人又相视看了一眼,极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原来长公主知道。 梅云洛也有些尴尬,不明白长公主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晚辈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安亭允起身又恭敬地行了一礼。 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祖母,都是瑶儿的错,不怪安亭允。” 上官瑶连忙护着安亭允,生怕她祖母生气,祖母一生爱梅,又爱养花,最不喜别人糟践她的这些花花草草。 “祖母谁也没怪,就盼着本宫的瑶儿一辈子都好好的,顺顺利利的,找个如意郎君好好过日子。” 上官瑶看了安亭允一眼,脸有些红:“祖母,你说这些做什么,怪难为情的。” 正文 第1623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九(番外) 第1623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十九(番外) “女大不中留,祖母明白。” “当初你姑姑远嫁边塞,祖母哭了三天,卫明凤当场给祖母保证她会把禹儿当亲女儿对待,本宫是相信她,相信她会善待本宫的女儿。” 他们都不知道长公主为什么讲这些,只静静地听着。 “本宫活了这么大岁数,才有卫明凤一半的清醒,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是找一个疼爱自己的夫君。” “所以祖母希望瑶儿将来的夫君也是疼爱瑶儿的。” “当年周皇后为了保全儿子,太子为了摆脱皇宫的束缚,主动让位于当今皇帝,不是他们没有野心,而是因为他们也想找个靠山。” “当年本宫其实也有私心,只有元熠和安西玥坐了那个位置,我的女儿才会永久被人庇佑,如今到了本宫的孙女,本宫依然希望有人保护她,而不是像乌烟瘴气的上官府。” 顿时,长公主突然对着安亭允,道:“本宫想最后做一回主,把瑶儿许配给你。” 安亭允惊得张大了嘴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长公主,瑶儿郡主身份尊贵……再说这辈分不是乱套了吗?” 梅云洛也没有想到长公主会如此说。 长公主又笑了笑,“如果卫明凤在场,她不会考虑这些,这辈分也就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本宫只问安小公子,你愿不愿意娶瑶儿为妻?” 安亭允没有直接回答,只道:“晚辈很快会离京,很可能几年不回来,皇上初登帝位,北朝内外都不稳,晚辈可能会随军上战场,瑶儿今年已经满十五了,而晚辈虚岁十六,若要娶瑶儿至少要等四年。” 最后,他只轻声问道:“你愿意等吗?” 上官瑶眼眸中似闪有泪光,“只要是嫁你,多少年我都愿意等。” 安亭允先又是一愣,后又微微笑了笑,这丫头怎么如此爱哭鼻子。 …… 同时,陆佩佩回了院子,发现脸上的红肿不仅没有好,反而还有些破皮,她的这张脸可是她在上官府站稳脚跟关键。 所以为了她的脸,她也把阮逸白给忘记了,根本不知道他在外院干了蠢事。 这时,她的心腹急匆匆地跑来:“姨娘不好了,阮公子在外院找郡主闹起来了。” “什么? 他做了什么?” 陆佩佩这才想起来,原本她要去后院,正巧撞上阮逸白和上官瑶的“丑事”,然后她再推波助澜让大老爷答应这门婚事。 “哎呦,好疼。” 她越怒,脸就越疼。 “还不快去阻止阮少爷。” 陆佩佩怒道。 紧接着她又吩咐丫鬟:“回来,先别慌,大老爷此时在何处?” “也在外院呢,这会管家已经过去请大老爷了,这会儿只怕大老爷已经过去了。” 陆佩佩连忙扯了一方丝巾摭在脸上,“随我去瞧瞧。” 她可千万不能让阮逸白把她拱出来。 还没等她出院子,上官琛和尙代垠已经前后赶来。 “贱人,你帮着阮逸白做了什么坏事,如实招来……”上官琛并不知道她脸上有伤。 这一巴掌打下去,顿时,陆佩佩的脸颊上就被打出了血迹。 尙代垠见丈夫毫不留情的巴掌打下去,只觉得痛快。 此时,她甚至在心中暗暗感谢安亭允,若不是他,女儿的清白还不知道怎么讲得清楚。 若不是他,她怎么这么快打败陆佩佩这只狐狸精。 nbsp; “贱人,你帮着阮逸白做了什么坏事,如实招来……”上官琛并不知道她脸上有伤。 这一巴掌打下去,顿时,陆佩佩的脸颊上就被打出了血迹。 尙代垠见丈夫毫不留情的巴掌打下去,只觉得痛快。 此时,她甚至在心中暗暗感谢安亭允,若不是他,女儿的清白还不知道怎么讲得清楚。 若不是他,她怎么这么快打败陆佩佩这只狐狸精。 正文 第1624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二十(番外) 第1624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二十(番外) 陆佩佩当即就反应过来,事情败露,瞬间哭得暴雨梨花,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上官琛,“老爷,是佩儿做错了什么吗?” 上官琛见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顿时有些心软,放缓了声音,才道:“你为什么要设计毁掉瑶儿的名声?” “老爷,佩儿冤枉啊,佩儿一直在后院从未出去过,您说妾身要害郡主,妾身真的不知道啊。” 陆佩佩又揭下面纱把受伤的脸展现在上官琛和尚代垠面前,几乎泣不成声:“妾身如今都这样了,还怎么可能去害郡主。” 上官琛和尚代垠都吓了一跳:“你的脸?” 突然,陆佩佩恶狠狠地盯着尚代垠:“大夫人,我知道你一直记恨妾身,恨妾身夺了你的宠爱,可你怎么能如此狠心,要毁掉妾身的容貌,一个女人没有了容貌,你是逼妾身去死啊……呜呜呜……” 上官琛看了尙代垠一眼,“你……真的是你……” “我没有,她的脸怎么回事,我不知道。” 尚代垠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 陆佩佩身段妖娆,脸也长得漂亮,又比尚代垠年轻得多,自然也懂得如何讨男人的喜欢。 此时,这么一张漂亮的脸突然被毁容,上官琛自是气得不行,要说这个家谁最看陆佩佩不顺眼,自然是大夫人。 想要害陆佩佩的人同样也是大夫人。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得到大老爷的宠爱。 “不是你,她会自己毁掉自己的脸来陷害你吗?” 上官琛怒道:“平时你就处处针对她,容不得我有别的女人,妒妇……” 尚代垠顿时心如死灰,一气之下也怒道:“你宁愿相信这个狐狸精也不愿意相信我,平时你与她私混,不务正业,我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她要害你的女儿,你仍然是非不分,被她迷惑……” 陆佩佩唇角悄悄一挑,连忙装道:“请大夫人息怒,不要责怪老爷,都是妾身的错,要怪就怪妾身,妾身知道从妾身进府的那一天开始,大夫人就一直看不惯妾身,还请大夫人不要把所有的怨气都怪在老爷身上……” “佩姨娘可别掉泪,大夫可说了想要不留疤痕,伤口不能沾水。” 这时,佩姨娘的心腹连忙上前故意劝道。 上官琛也心疼得不得了,生怕她这一张漂亮的脸蛋真的被毁容了:“还不快去请沈太医,沈太医应该还在宴席上,民间大夫的医术哪里有太医的高明。” 再则,陆佩佩不仅长得漂亮,同时,她也是阮逸白的亲姨母,也就是说阮家夫人和她是亲姊妹。 阮氏在京都有头有脸,在整个商业圈的地位也很高,平时上官琛没少收阮氏的红利。 他文不成,武不成,虽然是当家老爷,却是整个上官府最清闲的一位。 尙代垠也时常劝他要把心思放在公务上,好好奔个前程,使得他越来越厌恶她。 为此事,尚代垠也招了许多上官琛的恨。 陆佩佩见事情就这么被她轻而易举地给扭转了,又柔声道:“妾身知道大夫人瞧不上我,所以才连累逸白也不招大夫人喜欢,可逸白的确是个好孩子,这次也不知怎么鬼迷了心窍犯了糊涂。” 阮逸白是阮氏一族的嫡子,这也是为什么尚代垠只命人将他打出去,而没有直接处置的原因。 正文 第1625章 上官瑶与安亭允二十一(番外) 第1625章 上官瑶与安亭允二十一(番外) “大夫人想要把郡主嫁给自己亲哥哥的儿子这没有错,可也不能诬赖逸白人品不佳,阮氏一族再怎么说也是豪门大家,妾身只是一介小女子,可背不住这样的骂名去诋毁整个阮氏。” 陆佩佩又扯到尚府上,因为她知道上官琛平时就不怎么喜欢尚国公府。 她更知道尚代垠不可能任由上官瑶的名声被人造谣,今天这事既然闹开了,她也不准备息事宁人。 尚府的人多次与尚代垠见面,为的也是这事,尚家也没少下功夫促成此事。 这些事,陆佩佩都一清二楚。 上官琛还不知道尚代垠有这样的想法,顿时也怒道:“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瑶儿,我看你是为了你们尚府吧,尚家已经不景气了,就指望着尚明宇那个文文绉绉的东西翻身呢。” “你让瑶儿嫁进尚府是何居心? 还不是为了尚氏一族的地位,你知道母亲有多疼瑶儿,她的夫君自然也会入母亲的眼,为了尚府,你连自己的女儿都利用。” 顿时,尚代垠差点给气得背过气去,他的意思是说她也不配为母亲,利用女儿给尚府铺路。 “这么多年,你管过儿子和女儿吗? 他们是怎么长大的你管过吗? 你说我是何居心,我倒要问问你是怎么当他们的父亲的。” 尚代垠的底线就是她的孩子。 此时,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皮,她也不要脸皮了,又道:“我一心一意为了女儿着想,就怕她将来遇上个色欲熏心的不良人,就是为了找个知根知底的,不要走她娘的老路。” 她这是拐着弯骂上官琛呢。 “明宇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懂得礼义廉耻,把瑶儿许配给明宇我反而觉得不丢人。 “ 尚代垠也是骂顺口了,这么多年,她头一次和上官琛大声说话。 顿时,也把上官琛气得回嘴:“好啊,你终于承认瞧不上我了,这么多年,你就没一天瞧上我。” “你想把瑶儿嫁给尚明宇,我就偏不让你如意。” “阮氏一族也是大商户,瑶儿嫁过去将来至少不会受苦,吃穿不愁……” 尚代垠一听,他要把女儿嫁给那个毫无廉耻之心的混账。 顿时,气得全身冒烟,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着上官琛砸了上去。 顿时,茶杯不偏不倚地砸在上官琛的额头上,瞬间鲜血直流。 吓得陆佩佩连忙用手绢去堵住他头上的血骷髅,叫道:“快来人啊,大夫人打大老爷了,快,快请大夫……” “老爷,你坚持住,佩儿陪着你呢。” 陆佩佩的眼泪像是水泼的一样,“大夫人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他可是你的夫君啊,就算你觉得老爷没本事,你也不应该打人啊。” 尚代垠瞬间也没了主意,刚才她也是气得狠了,才失手砸了他一杯子。 这时,下人也把沈太医请来了,见上官琛满脸的血,也吓得不轻。 最后,他也是什么都没有问,更先替上官琛处理伤口。 最后检查下来,才道:“只是流血过多,好在没有伤到要害,血已经止住了,只需好生养着。” 正文 第1626章 上官瑶与安亭允二十二(番外) 第1626章 上官瑶与安亭允二十二(番外) 后院发生的事同时也传到了长公主的耳朵里。 此时,长公主听到后气得不行,怒骂了一句:“都是些不省心的东西,怎么不砸死他?” 梅云洛和安亭允等人也听见了下人的禀告,更是尴尬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不该听的。 上官瑶因为担心她娘,急得眼泪直掉,原本她要跑到后院去阻止两人争吵,也被长公主拉住:“瑶儿别哭,也别去管他们,你娘憋屈了这么多年,她心中有火,就让她把火发出来。” 南宫铭钰想的却是尚代垠可能不会同意把瑶儿许配给安亭允,不管是辈份,还是年龄,京都的世俗都不允许。 不过,她才不管这些,只要孙女过得幸福,这辈份乱就乱了吧。 再则,长公主两个儿子的媳妇都是她做的主,原本最让她操心的是小儿子,没想到到头来,她最操心的是大儿子。 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偏偏上官琛见一个爱一个,没完没了,长公主也很头痛。 所以就让他们闹了再说,大不了她也不要老脸了,直接闹到皇帝和皇后的面前。 这时,安亭允突然站了出来:“其实那位姨娘的脸是晚辈下了点药所致,都是晚辈思虑不周,是晚辈鲁莽了。” “我去给大老爷解释清楚,那个烂脸药不是大夫人下的,是我下的,我身上有解药,这样大老爷就不会怪罪大夫人了。” 安亭允又连忙道。 他也不想惹得上官瑶的爹娘不睦,害得上官瑶伤心难过。 上官瑶看向他,“你下的?” 其实听到这个消息,她别提有多高兴了。 同时,梅云洛也震惊了,儿子平时挺有分寸的,怎么会闹得人家宅不灵,此时允儿若去承认那药是他下的,这传出去,可如何得了。 “长公主,允儿平时不这样……”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南宫铭钰突然笑了起来,又命人把梅云洛重新扶到座位上坐着,“本宫还担心我家瑶儿一根筋,一头挑子一头热,现在本宫终于放心了,我家瑶儿也是有人保护的呀,不算单相思。” 长公主又把上官瑶的手亲自交到安亭允的手里,狠声道:“下次若再有人敢欺负瑶儿,给本宫狠狠地打击回去,瑶儿从小就皮,心又善,很容易吃亏,有个人保护她,本宫也放心了。” 这时,长公主又命心腹出去守着。 几人目瞪口呆地盯着长公主,她又道:“允儿给陆佩佩下药这事,打死也不能承认。” 她又给梅云洛解释道:“安府今时不同往日了,皇后娘娘入住后宫,母仪天下,皇上独宠她一人,已经是天大的恩宠,此时她可是天下女人的表率,安府一直被人盯着,一旦被人抓住把柄,便有人说皇后娘娘的不是。” “元熠当了皇帝便会受皇室礼教的束缚,他再也不能像当初还在世子位之时那般任意妄为,无所顾忌。” “这两年朝中一直有大臣让他充盈后宫,他都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可越是这样,大家难免不会把矛头指向皇后娘娘。” 梅云洛有些急了,“我们万万不能连累你姐姐。” “我不说,就算对着我娘,我也不说。” 上官瑶保证道。 正文 第1627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二十三(番外) 第1627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二十三(番外) 安亭允知道长公主是吓唬他娘的,他姐夫早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不过,大家都不知道而已,而京都对皇后的议论声较大,也只是那些想要送女人进宫的人。 不过,他也不会给姐姐抹黑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他也没想到长公主会是这样的反应,怎么感觉和他舅母有些像。 长公主越这样说,他才明白,安府的一言一行随时都有可能连累到姐姐。 怪不得二姐和五姐一直都过得很低调。 上官瑶很容易吃亏吗? 他怎么感觉她不让别人吃亏就不错了。 听说表哥娶了表嫂嫂以后,是家里地位最低的一个,舅母喜欢表嫂胜过喜欢她的亲儿子,表嫂生了女儿还给大红包,生了儿子就稍微少一点…… 安亭允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谁料长公主又道:“瑶儿以后可不许欺负允儿,允儿老实,不善多言,你又是个话多的……” “本宫自己的孙女是什么性子,本宫清楚得很,没人欺负得了她。” “但是这孙女婿瞧着就太老实了,真是让人担心,看来今后本宫得一步一步地教。” “祖母。” 上官瑶已经无地自容,想要打个地洞钻进去。 安亭允却淡淡道:“她从小话就多,我都已经习惯了,话不多,还挺不习惯的。” 原本他是想替上官瑶解除尴尬,没想到越说越暧昧。 引得南宫铭钰的贴身嬷嬷都笑了起来:“原来孙小姐和安少爷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是有缘分。” 这时,上官琛几人就吵到长公主面前来了。 只见上官琛头上包了厚厚一层纱布,满脸的菜色,一来就替陆佩佩喊冤。 他边拍门边道:“母亲,我们都误会佩儿了,反而是尚代垠这个泼妇把儿子的头给砸了个血骷髅。” 这时,门就被人从里面找开,长公主恨铁不成钢道:“怎么回事,哭哭啼啼地做什么? 还像不像个男人?” 顿时,上官琛跑进去,不顾还有客人在,就道:“母亲,儿子要休妻,望母亲成全。” 陆佩佩也跟着来了,此时见她,要多惨就有多惨,面上也没有挂纱巾,脸也肿了一大块,因为生生挨了一巴掌,使得她的皮肤渗出了血。 她还阻止太医给她上药,就是为了让外人瞧一瞧大夫人有多心狠手辣,把她害成这样。 同时,陆佩佩也跪在了长公主面前,楚楚可怜地行礼,之后就是满脸委屈配合着上官琛演戏。 这时,尚代垠却极其体面的出现在几人的视线里,最新的衣服款式,最时新的妆容,最强的气势。 只见她微微朝着她的婆婆恭敬地行了一礼:“儿媳拜见母亲。” 同时,她手中还拉着还未满十岁的儿子上官浩。 上官浩也是尊敬地朝着长公主行一礼,“孙儿拜见祖母。” “把大夫人和小少爷请入座。” 长公主道。 上官瑶见母亲没有被人欺负,总算放下心来,又去把弟弟拉到怀里护着:“娘,发生什么事了,佩姨娘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爹爹,你为什么要休了娘?” 上官瑶眼泪说掉就掉:“难道你要让这个丑八怪当瑶儿们的娘吗?” 正文 第1628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二十四(番外) 第1628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二十四(番外) 陆佩佩听上官瑶这么骂她,哭得更厉害更委屈了。 她把上官府的人都当傻瓜对待了。 这些年长公主不愿意管事,并不代表她傻。 所有人见了都要骂一声上不得台面,恨不得将她赶出去。 唯有上官琛又瞪了一眼尚代垠,道:“好好的女儿都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半点不像大家闺秀。” 又对上官瑶道:“她是你们的姨娘……” 只见南宫铭钰揉了揉眉心,猛地一拍桌子,上官琛顿时吓得没了声音。 她淡淡道:“琛儿,你当真要休妻? 你休了你的妻子,这个家我就只有交给二房来当了。” 上官魏和范怡一直没有回京,凭他们的努力,早晚有一天会再度封爵,光耀门楣。 上官琛对于谁当家根本不关心,反正他不缺钱花,不过他也嘟囔道:“二弟不在京都,没有尚代垠,这个家可以交给佩儿来当。” 陆佩佩一听就乐了,她若当了大夫人,这家自然由她来当。 何时轮到二房的人,再说二房也不在京都,这家还得由大房来当,她只需要紧紧抓住大老爷的心即可。 尚代垠突然笑了起来:“母亲,就算他不休妻,这次儿媳也要同他和离,儿媳已经命人去请兄长。” 长公主阻止道:“垠儿,本宫知道你委屈,但你看在两个孩子还小的份上,这事儿先缓缓,再给琛儿一个机会。” 在后院,她看到上官琛的嘴脸,她就看清了他,“母亲,当年我生浩儿时,被他的宠妾所害,差点丢掉性命。” “如今,我的女儿又差点被他的宠妾所害,和离之前,我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把瑶儿和明宇的婚事给确定下来。” “我已经和嫂嫂谈妥了,他们不会让瑶儿受半分委屈,所以这事希望母亲站在我这一边。” “和离之后,他想娶谁当上官府的大夫人,都与我无关。” 尚代垠态度冷硬,坚定道。 上官琛一听又怒了,“娘,你可不能依她,她哪里是为了瑶儿,她是为了她自己,为了他们尚府。” “娘,我不嫁给表哥,表哥也不是女儿的良配。” 上官瑶也道。 她又看向自己的祖母,只见长公主让她稍安勿躁。 这时,管家带着尚府和阮府的人也来了:“长公主,人都请来了,就在外面候着呢。” 长公主淡淡道:“既然都到了,本宫也出去会会他们。” “安夫人,本宫现在要处理一些家事,你与安小公子先在此喝点茶水,吃点点心。” 梅云洛道:“公主请自便。” “瑶儿替祖母好好招待客人,就不必出去了,外面有祖母呢。” …… 此时,上官府的大厅内,围满了人。 长公主南宫铭钰也稳稳地坐在主位上。 尚府和阮府的人此时都装死,特别是阮府的人,闭口不提阮逸白私闯上官府内宅这事。 不过当陆佩佩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时,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她的脸是怎么回事,活脱脱一个大美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长公主问道:“阮公子今日到本宫的府上闹了一出大戏,使得本宫的孙女颜面尽失。” 正文 第1629章 上官瑶与安亭允二十五(番外) 第1629章 上官瑶与安亭允二十五(番外) 阮大当家连忙跪下道歉:“都是逸白不懂事,胡说八道,望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他。” 尚代垠怒道:“今天是我女儿的及笈礼,整个京都的达官贵人都在,饶了他? 说得轻巧,本夫人已经报官,要领人,去官府领吧。” 阮夫人一听就不乐意了,更不脸道:“我儿子若让郡主的名声有损,我们阮氏就准备聘礼上门提亲,结了亲,这些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想得倒挺美。” 尚代垠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时,只见阮逸白和两个家丁纷纷被捆绑上来。 阮夫人见了,心疼得不得了,怒道:“就算你们上官府比我们老百姓身份尊贵,你们也不应该对我的儿子动用私刑啊。” “还有我家妹妹,她的脸怎么了? 是谁害的? 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阮夫人又道。 他们两口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早就商量好了的。 长公主也懒得听他们吵,“把人带上来。” 当见到来人时,陆佩佩和阮逸白全都傻眼了。 长公主问:“把你今天在后院看到的听到的,都讲出来。” “奴才名叫常五,是专门负责后院除杂草的,阮公子之所以能进入后院,是有人给了奴才很多银子让奴才带他进去等着,奴才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所以才犯了错……” “是谁给的银子?” 长公主又问。 常五指着陆佩佩的心腹嬷嬷:“就是她,她给奴才五十两银子,钱还在奴才的身上呢。” 从一开始管家领了长公主的命令,就暗中开始调查,所以才找出常五。 常五收了很多钱,原本也是打死不承认的。 “你血口喷人,你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我家姨娘给你钱。” 嬷嬷怒道。 这时,又有人站出来:“奴婢也可以做证,佩姨娘脸上的伤根本不是大夫人弄的,而是她在后院时被一颗果子砸了,果子的滋液撒了她一脸,所以脸就红了,当时嬷嬷和姨娘也不知道在鬼鬼祟祟讲什么,奴婢隐约听到她要害郡主。” 丫鬟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看见的一样,其实她并没有瞧见,是管家让她这么说的。 不过丫鬟完全还原了现场,使得陆佩佩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不确信,丫鬟还听到她讲了什么话。 她的脸也的确是被一颗果子给砸了,看到的主人翁变成了婢女,而不是安亭允。 上官琛听完,“佩儿,怎么是你?” 长公主眸光一冷,道:“阮家主,阮夫人,你们阮氏与陆佩佩是什么关系,不用本宫再提醒了吧。” “阮公子,你现在还说与本宫的孙女情投意合吗? 现在人证物证具在,本宫若报官,细查下来,只怕就不是受一点皮肉伤那么简单了。” 阮逸白连忙道:“佩姨,你不是说要带人来吗? 害得我在后院迷路了,差点没走出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阮大当家当即道:“都是逸白的错才害得郡主被人误会,求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让草民把这不孝子带回去,草民用阮氏商行保证,从今以后让他不再痴心妄想办糊涂事。” 正文 第1630章 上官瑶与安亭允二十六(番外) 第1630章 上官瑶与安亭允二十六(番外) 阮夫人也咬了咬牙:“我妹妹自从嫁进上官府,瑶郡主处处找她麻烦,所以我妹妹就记恨上她了,这次我家逸白也是听了她的教唆。” 阮夫人这会儿自然是选择保儿子。 阮氏商行在京都的分量还是挺足的,长公主这次要办的只是让阮氏放弃陆佩佩,相信他们听得懂。 陆佩佩也不知道,阮氏的人被带到上官府时,他们已经提前与阮逸白见过面,那就是放弃陆佩佩自保。 陆佩佩怎么会听不懂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意思是把此事全推到她的头上,“姐姐,姐夫,逸白,你们是什么意思? 是你们想和上官府结亲,才出此下策的,你们怎么能说是我挑唆的。” “妹妹,有些事咱们本就不该痴心妄想的。” 她指的是扶持陆佩佩坐上大夫人位置这事。 现在真的坐实了这一切的主谋就是佩姨娘,她不仅陷害大夫人,还想毁掉瑶郡主的名声,促成阮氏与上官府的婚事,这原本就是一箭三雕的好计策。 此时全变成了指证她的罪证。 最崩溃的是上官琛,她是他心中的白月光,最后竟把他骗得团团转。 “贱人,枉我这么相信你,心疼你,你是把我当傻瓜吗?” 上官琛一把抓住她的手,陆佩佩还在狡辩,哀求道:“老爷,你要相信佩儿,佩儿对你是一心一意的,是阮氏的人想要借助我攀上上官府……”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上官琛又看到她的手也很红肿。 管家得了长公主眼色,旋即又把嬷嬷的手展现在众人面前:“她的手和佩姨娘的手一模一样,应该也是被果子的汁液所误伤。” “刁奴,还胆敢诬陷大夫人。” 管家一脚踢在嬷嬷身上。 “管家饶命,长公主饶命,大夫人饶命。” 嬷嬷连忙磕头认错:“奴婢也不知道佩姨娘会突然想到要诬陷大夫人,奴婢也都是听姨娘的,佩姨娘为了争宠,平时也没少做昧良心的事,奴婢全都承认……” 她平时也没少得陆佩佩的好处,此时却也推得干净,还举了陆佩佩的数条罪状。 陆佩佩被众叛亲离也只在眨眼之间,人都是自私的,为了个人利益。 此时,她在上官府再也翻不了身了。 长公主一直没有说话,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凡是帮着陆氏陷害大夫人和郡主的小厮和婆子全都杖打二十大板发卖,至于陆氏就交到官府查办吧。” 阮氏商行得罪了长公主府,今后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琛郎,你救救我,我不想进大牢。” 陆佩佩哀求道。 上官琛目中无光,痛苦地跪在地上,面色惨淡,喃喃道:“假的,全是假的,全都是些虚情假意的东西。” 长公主见这个儿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连忙命管家把他带下去,见了就让她心烦。 最后,她只淡淡,道:“好了,都带下去吧,闹了这么一出,真是让诸位笑话了。” 尚代垠最后才悟出一个道理,她的这位婆婆才是最厉害的,只往那儿一坐,所有人都招了,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正文 第1631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二十七(番外) 第1631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二十七(番外) 不过,她有一点想不通,从始至终,她婆婆是怎么知道有丫鬟看见了陆佩佩伤脸的整个过程,还讲得如此详细,仿佛亲眼看见的一样。 尚代垠管家以来,事事亲力亲为,她也认得出,出来指证陆佩佩的丫鬟分明是长公主院子里的人。 上官琛完全崩溃是因为陆佩佩一直都在骗他,而他却对陆佩佩付出了真感情。 这事过后,上官琛与尚代垠的夫妻关系虽然没有断,不过没了阮氏金银的支撑,上官府的大房从他这里算是落魄了。 他折磨了尚代垠前面十多年,后面的几十年也将被她折磨着。 同时,尚府的人目睹了整个过程。 最后尚罗氏跳了出来:“这有什么好笑话的,还多亏了长公主明察秋毫,抓出陆佩佩那种臭虫,豪门大族里的老爷哪个没有三妻四妾,总有一些不安分的想要惹事。” 长公主却很给她面子地笑着道:“尚夫人说的是,垠儿刚才坚决要与本宫那不成器的儿子和离,本宫才不得不管这事,按理这家已经交到大儿媳妇手上,本宫也应该完全放手,让她去张罗。” 尚大人一听,“妹妹,你要与大老爷和离,怎么如此胡闹,瑶儿马上要议亲,当父母的却要和离,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尚罗氏也道:“嫂嫂知道你委屈,可是为了女儿和儿子,不能和离啊。” 她又小声道:“再说,你婆婆还站在你一边的,只要你不和离,你就是这个家永远的大夫人,明宇和瑶儿的婚事还指望你做主呢。” 尚代垠抬眼看了一眼嫂嫂,此时她也分不清,嫂嫂到底是为了她好不让她和离,还是为了她的儿子能娶瑶儿为妻不想让她和离。 此时,长公主吩咐道:“管家,席面准备好了吗?” “回禀长公主,都准备好了,只请舅老爷和舅夫人入席了。” 大家一脸懵逼,刚才送走了阮氏的人,又处置了下人和佩姨娘,长公主怎么又要开席面。 不过,这正是谈论儿子和郡主婚事的好时机,他们自然高高兴兴地跟着去了。 只听长公主笑着道:“因为闹出这事,尚大人和尚夫人刚才一定没吃饱,所以本宫就另开了一桌,不管垠儿与琛儿要不要和离,他们自己做主,本宫不参合。” 最后,尚氏的人和长公主带着人朝着餐厅走去。 屋内,安亭允和上官瑶蹲在门边,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听上官瑶感叹道:“我爹被我祖母治得服服帖帖的,陆佩佩平时仗着我爹宠爱,不把任何放在眼里,少了她,现在上官府总算清静了。” “就是不知道少了个佩姨娘,还会不会来个其他乱七八糟的姨娘,到时,我娘又被气得够呛。” “若是我娘真的要和我爹和离,我也不反对,谁让他娶这么多女人。” 上官瑶还在愤愤不平,安亭允却道:“你爹还有很多女人吗?” “当然,他见一个爱一个,只不过,他最爱陆佩佩。” 安亭允突然道:“你放心吧,如果你嫁给我,我不会娶姨娘的。” 上官瑶微微一愣,脸又红了,安亭允又道:“我姐夫是皇帝,他就只有我姐姐一个女人,我舅父是大将军,也只有我舅母一个女人,当年我外祖母过逝得早,我外祖父沉迷医术,一生都没有再娶。” 安亭允突然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一本正经地道:“所以我也一定能做到。” 上官瑶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说这么多话,低下头,轻“嗯”一声:“我相信你。” 正文 第1632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二十八(番外) 第1632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二十八(番外)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瑶的贴身丫鬟冲了进来,就见郡主和安公子在蹲墙角,安夫人在旁边的软榻上睡着了。 “郡主,安公子,你们在做什么呢?” 丫鬟惊道。 顿时,吓得两人连忙分开,上官瑶怒道:“竹心,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对不起,郡主,奴婢一时忘记了,是不是奴婢打扰郡主和安公子……奴婢这就出去。” 竹心道。 这时,梅云洛也被吵醒了,问道:“长公主已经把家事处理完了吗?” 处理完了,他们也该回府了。 “回安夫人,奴婢就是来讲这事的。” 之后,竹心又滔滔不绝地道:“刚才我家长公主把尚大人和尚夫人还有尚公子请去吃席面,刚坐下没多久,尚夫人就向长公主提出要娶郡主为儿媳妇。” “可话还刚说出口,突然跑进来一个女人,说是怀了明宇公子的孩子,尚夫人还要杀了她。” “但长公主哪里由得了他们在上官府杀人,自然是将那姑娘好生安抚,又赐坐,请来大夫,一探脉,果然已经有孕两月有余了。” “这时,大夫人就怒了,指着尚夫人和尚大人的鼻子就开骂。” 竹心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尚代垠的动作。 “明宇是读书人,他还没有考取功名,就把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像他这样的德行和上官琛有什么区别,还想让我的女儿嫁给他,做梦。” 上官瑶和安亭允愣在一旁,喃喃道:“然后呢?” 竹心又道:“经长公主一番询问,才知道,原来这个姑娘是舅夫人给明宇少爷找的通房,孩子也的确是明宇少爷的。” “因为明宇少爷还未娶嫡妻,尚家准备去母留子被这姑娘知道了,所以就闹了起来。” “大夫人气得摔了尚夫人一脸的菜,转身就让人送客了,这会儿只怕大夫人还在长公主院里伤心呢。” “我娘怎么了?” 上官瑶担心道。 梅云洛听完,拉过上官瑶安慰道:“好孩子,你娘没事,这会儿和娘家闹翻,估计她也不会和你爹和离了。” “你娘有长公主护着呢,出不了事。” 梅云洛也听出来了,那位有了尚明宇孩子的姑娘,估计也是故意让人给找来的。 细细想来,长公主果真好手段。 梅云洛想到儿子的婚事,暗道:“她应该进宫一趟,听听女儿的建议,再做决定。” …… 尚代垠离席之后,长公主又命人将她带到自己的院子里,安慰道:“垠儿啊,你与怡儿都是本宫亲自相中的儿媳妇,自从你们嫁过来,本宫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们。” “现在你要与琛儿和离,本宫心中当然是不愿意的。” “娘,谢谢你,你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这些我都知道。 我是生我自己的气,我气我自己,为什么抓不住夫君的心,甚至把女儿的婚事也搞得一团糟。” 尚代垠又抹了一把眼泪,道:“当初闹得最凶的是二房,二弟为了要娶一个歌姬为妻,不吃不喝,可母亲依然让他娶了范怡。” “没想到二弟娶了二夫人之后,被二夫人拿捏得死死的,如今也有了三个可爱的儿女,二弟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反观我的夫君,以前有个虞莹雪,现在有个陆佩佩,不知道后面又会来个什么狐狸精。” 正文 第1633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二十九(番外) 第1633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二十九(番外) 南宫铭钰知道,她这大儿媳妇也有些心高气傲,从来就瞧不上她大儿子,所以才造就了她入不了儿子的心。 这男人啊,有几个是好的,还不是慢慢调教。 相比二儿媳妇,成婚后也一直不得儿子喜欢,可她懂得抓住男人的心,该软的时候要软,该硬的时候要硬。 如今不也和和美美的。 不过,长公主只道:“魏儿能得如此官运,那是因为他站对了人。” 顿时,尚代垠就不哭了,抬头看向她婆婆:“娘的意思是说皇上。”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长公主喝了一口茶又道:“换了天子就等于换了天下,可天下不能只有皇上,还得有皇后,女人同样也可坐拥皇宫的半壁江山。” 尚代垠感叹道:“天下的女人哪个有当今皇后娘娘幸福。” 当初南宫元熠虽然纨绔,可也是京都贵女们心仪的男子,若不是命运弄人,她也不会嫁给上官琛这种人。 当时的豫王府世子妃的位置也是京都的香饽饽。 “你要给瑶儿找郡马,也不能寻尚明宇那样的啊,你的那嫂嫂一看就不是个善主,瑶儿嫁过去,可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尚代垠满脸羞愧,“我也不知道他们给明宇安排了通房,还惹出个孩子。” 长公主笑道:“所幸的是,这婚事没成,不然可苦了本宫的乖孙女。” “瑶儿长大了,早晚要嫁人,我也是替瑶儿心急。” 尚代垠又道。 长公主又道:“京都贵公子都一个模样,关键是要真心疼爱瑶儿的才是她的良配。” “难道娘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尚代垠问道。 “安平候安钰霄的小儿子安亭允,可与瑶儿婚配。” “不行,论辈分他是瑶儿的祖辈上去了,论年龄,他与瑶儿一般大,瑶儿已经到了嫁人年龄,可他还未行冠礼。” 尚代垠阻止又道:“安亭允一直不在京都,是个什么品性,我们都不了解。” “再说就安平候年轻时做的那些事,在京都能被人议论上二十年,虽说他女儿最后当了皇后,可安府的门楣不高,安府二房和三房更是上不得台面,让瑶儿嫁进安府,和那群女人生活在一起,拉低了身份……” 长公主顿时就冷了脸,“你若能有梅云洛的本事,把一个宠妾灭妻的混球拉到正道上来,本宫也对你称赞有佳。” 尚代垠吓得身体一抖,长公主又道:“本宫的话,你好好想想,你若瞧不上安府的门楣,本宫也没把尚府的门楣瞧上。” 顿时,尚代垠心里一惊,以前她爹是国公爷,可传到她哥哥这里,国公的爵位被消,他哥哥也只在朝中任职,不算高也不算低。 若明宇考不上功名,只怕也只有在府中当个米虫,毫无作为。 这也是尚府要和上官府结亲的重要原因。 尚代垠从长公主屋子里出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也许娘早就想把瑶儿许配给安亭允,怪不得她一直留着安夫人和安小公子在府中。 这时,只见上官瑶和梅云洛还有安亭允突然出现在门外,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尚代垠刚才说的那些话。 尚代垠满脸的尴尬:“安夫人怎么过来了?” 上官瑶明显有些不高兴,梅云洛还是拉着她的手,微笑着道:“我们来打扰了大半日,现在天色有些晚了,过来拜别长公主。” 正文 第1634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十(番外) 第1634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十(番外) 这时,长公主也闻声出来,她也不确定梅云洛听没听到大儿媳妇说的那些话。 又连忙道:“本宫与安夫人说的那事,就这么定了?” 梅云洛其实是听到了的,此时也微笑着道:“这也还得看孩子们的意思,如果允儿没意见,我回去后同我家老爷商量一下,再行定夺吧。” “瑶郡主聪明伶俐,又善良,其实我也的确挺喜欢瑶儿,她从小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可是让她等允儿这么多年,也实在有些委屈她了。” “大夫人毕竟是瑶儿的亲娘,要不大夫人再考虑一下也行。” “毕竟我们家的大事小事都是我家侯爷做主的,我也得回去得了我家侯爷的答应才行。” 梅云洛又补充道。 她也算给足了安钰霄的脸面,但这让尚代垠听着就有些不舒服。 感觉有些狠狠打了她的脸面。 长公主听着却也听出了些味道,刚才在屋里大儿媳妇口口声声都是瞧不起安平侯。 再瞧不起,可人家现在是国丈,还是内阁大臣,每年的科举考试都得经过他的手,层层把关。 长公主也是恨铁不成钢,安府这样的门楣不高,京都的那些落败了的门楣就高吗? “长公主殿下,云洛这就告辞了。” 梅云洛又朝着长公主行了一礼,因为她也被封了诰命夫人的,身份上自然要高尚代垠一些。 安亭允也朝长公主和大夫人分别行了一礼,同他娘一起离开了。 长公主连忙道:“瑶儿去送送,送到院门外再回来。” 上官瑶自然也听见了她娘数落安府,待送走安亭允和梅云洛之后。 她才返回来:“娘,我这辈子非安亭允不嫁。” 尚代垠已经在上官瑶送安亭允的这个间隙,又被她婆婆教导了一顿。 “娘找了这么多宫里的老嬷嬷教你规矩,你全忘记了,安亭允再好,他也不是最好。” 上官瑶顿时就不依了:“祖母,您看看娘她……” 长公主也瞪了尚代垠一眼:“最好的在天边呢,你够得着吗?” “祖母给你做主,祖母瞧着安家小公子就挺好的,总比那些连个功名也没求上就当爹的人。” 长公主拉着上官瑶就往里走。 尚代垠也正生她嫂嫂的气,她今天真的是丢脸丢大了,丈夫不争气,连侄子也是这副德性,迟早要走上官琛的老路。 - 翌日,皇宫。 梅云洛一早就进宫了,因为梅雨天气,小皇子生病一直不见好,安西玥也没出宫往沁竹雅院跑。 不过,昨日南宫颖回宫后,倒是把上官府发生的事像说书一样,说得精彩绝伦。 安西玥也被女儿的表演逗得合不拢嘴。 梅云洛看完了小皇子,才拉着安西玥坐在一边说话,道:“我进宫来也是商量允儿的婚事的,长公主的意思是要把瑶儿许配给允儿,若真让瑶儿当我的儿媳妇,娘是千万个喜欢。” 安西玥见她眉头皱得紧,一早上都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只听安西玥分析道:“娘是在担心瑶儿的娘会不会同意?” 梅云洛惊讶地盯着女儿:“你怎么知道?” 正文 第1635章 上官瑶与安亭允三十一(番外) 第1635章 上官瑶与安亭允三十一(番外) 只见安西玥稳稳地坐着,又替她娘倒了一杯花茶,眸光里透着洞悉一切的精明,轻声道:“如果让皇上给瑶儿和允儿赐婚,也不是不可以。” “尚代垠是什么脾气,女儿还是挺了解的。” “如果不让她心服口服,就算赐了婚,她作为允儿的丈母娘,将来也会时时挑刺,这也是为什么长公主没有直接处置了那小妾的原因。” “长公主这一番操作,更是让尚代垠心服口服,也正好震慑她,不管上官琛后面会不会再纳妾,尚代垠都不会再提和离了。” 梅云洛道:“娘也是被长公主的手段给震惊到了。” 梅云洛在安府过得挺安逸的,所以对于长公主的这番算计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安西玥笑道:“长公主虽然精于算计,但她却是个好人,她对瑶儿是真心好,她想把瑶儿许配给允儿,自然也是思虑周全了的,娘放心吧。” 南宫铭钰是南宫氏唯一的长公主,不管她对她的夫君有没有感情,她都幸福了一辈子。 只是没有人知道,南宫元熠刚打完仗从外面回来,而她也刚生完孩子,尚代垠就悄悄进宫来一次。 她来替她的夫君求个前程,依南宫元熠的脾气,上官琛没有半点本事,又依附小妾的娘家,使得他没有上进心。 若真的封了他一个要职的官位,阮氏和上官琛再勾结敛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所以皇上自然没有答应,顿时,这就惹恼了尚代垠。 估计把安西玥和南宫元熠都给记恨上了。 好在安西玥见尚代垠的机会不多,也没有什么冲突。 为了上官府的颜面,这事谁都不知道,就连长公主都不知道。 安西玥自然没有把这事告诉梅云洛,若真告诉,只怕她娘又该担心了。 梅云洛又道:“允儿长大了,他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怕他对瑶郡主是认真的,可是她娘。” 安西玥拉过她娘的手:“娘你还怕允儿被人欺负了不成。” “放心吧,允儿可不是个善主。” 安西玥了解自己的弟弟,话少,但也睚眦必报。 梅云洛又道:“对待外人与对待岳母可不一样,若他敢对岳母放毒,还不得被口水淹死。” 此时,安西玥眸光里闪过一丝狡黠,心中也有了主意,只让她娘不要担心。 这时,南宫元熠也下朝了,听说岳母进宫,他也留了安钰霄在宫里用早膳。 安西玥没有亲自下厨,只让御厨去忙。 南宫元熠也是看了小儿子之后,才和南宫颖进入偏殿。 “岳母。” 当了皇帝,南宫元熠该有的礼节也没变。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南宫元熠换了龙袍,穿了一袭清爽的便服,看着倒是精神抖擞。 只听他道:“江南发生水患,我准备让允儿过去监工,正好他从南疆回来没事做。” “他又会医术,朕派几名御医协助他。” “再把上官魏也调过去,每年发生水患,各方都会受到影响,我想趁此机会修条水渠引流。” 安钰霄也道:“要修水渠,就要算经费,这次受灾,只怕又要开仓放粮……” 安西玥见他和她爹滔滔不绝地商量着国事,连忙阻止:“阿熠吃了饭再商议吧。” “允儿最近遇到点麻烦。” 安西玥又道。 南宫颖接话:“我知道,舅舅的感情出了问题。” 顿时,南宫元熠和安钰霄同时看向她,异口同声地道:“什么感情出了问题?” 南宫颖见外祖父和她爹都如此关心舅舅,脸上露出微笑,“就是和瑶儿侄女的感情问题,如果舅舅娶了瑶儿侄女,本公主就要喊她舅母。” 安西玥瞪了女儿一眼:“这不在难题范畴,愁的是尚代垠可能不会同意。” 她心里有阴影。 南宫元熠微微一笑,“看来玥儿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 正文 第1636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十二(番外) 第1636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十二(番外) 这日,尚代垠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说是安平侯府挤满了人。 出于好奇,尚代垠也就让下人赶了马车朝安平侯府行去。 到了门口,她才知道,整个安平侯府门外真的被挤满了人,并且还人山人海的。 她让下人去打听了才知道,这些全都是京都的豪门贵族,全是来为自己的女儿提亲的。 就连楚王妃官云侨也带了重礼赶来安府,据说也是替官家的女儿向安府的小公子提亲的。 尚代垠一瞧,暗忖着:“官府可是将军府,原本她也想把女儿嫁进官家,可是官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已经和别人订了亲,她家瑶儿不可能去做妾,所以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尚代垠看了半个时辰,又瞟了瞟自己带的礼物,和他们的相比,好像太寒酸了。 顿时,尚代垠眼尖,只见从后门人烟稀少的地方出现两个身影和一匹马。 尚代垠定睛一看,“那不是安家小子吗?” 紧接着,只见一个头戴围帽的绿衣女子被他扶上了马。 尚代垠冷哼道:“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安家小子也不知道避嫌,大庭广众之下牵女子的手,和他爹一样风流,长公主还想把瑶儿许配给他,幸亏她来看了,才让她遇见。” “姜妈妈,让车夫把马车赶到那边去。” 她要去质问安亭允凭什么想娶她女儿,还和别的女人鬼混。 姜妈妈也寻着大夫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正看到安亭允把一个姑娘扶到马上去。 安亭允自己却没有上马,而是牵着缰绳准备从后门离开。 顿时,姜妈妈眼尖,惊声道:“大夫人,那马上的姑娘好像是郡主。” 尚代垠也仔细看过去,姜妈妈又道:“郡主今天早上就是穿的这身绿衣裳和这双绣着蝴蝶的绣花鞋。” 尚代垠一看,那身型果然是她女儿,顿时肚皮都要气炸了,她家瑶儿不可能这么没规矩,一定是被安亭允给带坏了。 顿时,她直接跳下了马车,急匆匆地朝着后门的方向走去,她等不及车夫赶马了。 同时,上官瑶也瞅到了她娘气匆匆地赶来,连忙把手伸给安亭允。 “快上来。” 安亭允微愣,正要说,这样不好吧。 突然,他也看见大夫人气势汹汹地走来,一时间没了注意,他可是亲耳听到上官瑶她娘骂他爹。 虽然他小时候也骂他爹,可终究是他爹。 “快啊,等我娘来了,我们就走不了,再说,你们安府堵了这么多来向你提亲的人,你想回去让他们挑选啊。” 上官瑶急声道。 于是,安亭允终于被她说动,“我又不是白菜。” 远远的,只见安亭允潇洒地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这姿势还有点迷人。 上官瑶拉紧缰绳,脚上一蹬,厉声喝道:“驾。” 安亭允没想到上官瑶这么野,在南疆时,追风的速度可是出了名的快。 于是,尚代垠眼睁睁地看见他把手放在了自己女儿的腰上。 尚代垠完全不顾形象地喊道:“停下,快停下。” 上官瑶则准确无误地从她娘身边穿过,笑着道:“娘,您先回府,等瑶儿踏青回来再向您请罪。” 正文 第1637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十三(番外) 第1637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十三(番外) 尚代垠气得不行,“安亭允,你个混小子,你敢动我女儿半个指头,我剁了你的手,快把你的手从她腰上放下来。” 安亭允可不想让她娘剁了他,于是,抢过上官瑶手中的缰绳,把速度加快,这里被她娘一闹,真是太显眼了。 他挑选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路跑,但还是被四周的百姓看见了。 就连挤在安府提亲的贵妇人们也纷纷出来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去。 眼尖的人开始议论纷纷:“那是安家小公子和瑶郡主吗?” 不过,大家其实也都没有瞧清楚,也不敢乱猜测。 又有人道:“昨日瑶郡主及笄大礼时,上官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听说阮氏和尚府都向瑶郡主提亲了。” “我也想替我家儿子去上官府提亲的,这边想着先把女儿的事办妥了再去。” 尚代垠听着也只暗骂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时,他们也看到了尚代垠,又道:“那不是上官府的大夫人? 难道她是来安平侯府提亲的。” “不可能吧。” “安亭允年纪轻轻就年轻有为,听说他的医术也很高超……” “听说从小就入了龙虎军,将来一定能当大将军,尚代垠不会也心动了吧。” “她的眼光可是高得很呢,她瞧不上。” “高什么高,她看上了她哥哥家的儿子当女婿,可是那也不是个好的,有了通房,还让那姑娘有了身孕,现在正闹着呢。” “她嫁的夫君更是半点上进心都没有,还独宠小妾,小妾要害郡主,闹得鸡飞狗跳的。” “这圈子又有谈资,又不无聊了。” 顿时又一个人冒出来:“现在安府的小公子最受欢迎,尚代垠会不会也想招他当女婿,然后凭女婿扳回一局啊。” “呀,还真是,她处处不如人,就生了个好女儿比别人都强,若真让她抢了先,谁还会记得她的那些谈资。” 尚代垠听得清清楚楚,顿时,觉得茅塞顿开,暗道:“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些,安亭允真的这么抢手,如果让她的女儿抢占了上风,她真的能扳回一局。” 正待尚代垠转身要走,就见官云侨穿得雍容华贵地盈盈行了过来,“代垠? 你怎么在这儿?” 官云侨连生了好几个女儿,自从把周皇后接到了楚王府,一家人也是欢声笑语。 背地里有人嘲笑她没有生儿子的命,可是官云侨的脸皮似乎比城墙还厚,完全不在乎。 尚代垠和官云侨一般大,年轻的时候,大家都是京都贵女,身份地位也不相上下。 可是越到现在,尚代垠却成了贵女中活得最不如意的一位。 尚代垠尴尬的笑笑,“楚王妃。” 官云侨从来就喜欢与人交好,不喜与人为恶,这也是在认识安西玥和范怡之后才改变成这样的。 在此之前,她的火爆脾气全都用来对付南宫恒的各种小妾或者各路女人。 对于南宫恒和上官魏突然转了性子,尚代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越是比较,她越是气愤自己嫁的男人不是个东西,再加上年轻时,她的心思还放到了南宫元熠的身上,这些官云侨也都知道。 正文 第1638章 上官瑶与安亭允三十四(番外) 第1638章 上官瑶与安亭允三十四(番外) 安西玥请官云侨帮忙,又是为了撮合弟弟和瑶郡主的好事,所以她就义不容辞地来了。 不过,尚代垠变成这样,也是有迹可循的。 她虽然不是很喜欢尚代垠,却很喜欢她女儿。 只听官云侨道:“我来为我家大女儿找夫君的。” 尚代垠觉得奇怪,问道:“你家颜儿还这么小?” 官云侨脸不红心不跳地又道:“小怎么了,长得也是如花似玉的。” “安亭允那脸蛋漂亮得能开出花儿来,我当然要替自己家人着想,先预定下来。” 官云侨又凑近她悄眯眯地道:“我可是听说了,安亭允立志要当大将军,等他真当了大将军,再领军几十万士兵,啧啧,那可真是太威风了。” 尚代垠听她这么说,眸光一闪,顿时就来了精神。 官云侨又道:“就算安亭允不当大将军,将来当个神医悬壶济世,财源滚滚来,本王妃也稀罕他。” 尚代垠一听,“光表嫂嫂稀罕他没用,关键是颜儿稀不稀罕他,他又稀不稀罕嫂嫂家颜儿?” 安亭允那小子现在可是和我女儿在一起。 尚代垠早就眼红安心药堂的生意,因为是皇后合开的产业,挣钱得很。 官云侨见她酸溜溜的,也不和她计较,当看在安西玥的面子,又道:“我家颜儿刚好就喜欢这种会医术的。” “我现在虽然是楚王妃,可几十年以后,我就只是个老太婆,等我女儿当了大将军夫人,也可以再威风一把,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又有神医女婿。” “现在安平候府可是整个京都的香饽饽,越说本王妃越要把握机会,我也得想个办法与安府拉近距离。” 此时,尚代垠早已经心动,不等她说话。 官云侨又道“不行,这么多人来提亲,我得先进宫去,找皇后娘娘拉拉关系,我和她以前可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 官云侨的话和长公主对她说的话如出一辙,尚代垠心里更是心动。 安亭允如今才十六,而她的女儿已经十五了,京都十二三岁的女子多得很。 如果她再不抢占先机,说不定等四五年后,更多适龄女子想要嫁给安亭允。 瑶儿又一根筋都在安亭允身上,如果真让瑶儿等安亭允这么多年,到时安家又反悔,吃亏的岂不还是她家瑶儿。 尚代垠越想越觉得现在应该要抓紧时机订亲,或者她再进一次宫,说动皇后和皇上。 给瑶儿和安亭允赐婚,这就真的是万无一失了。 此时,她又庆幸刚才女儿是和安亭允出门踏青去了。 于是,不等官云侨离开,尚代垠就急匆匆地上了马车,让车夫赶快回府。 官云侨看着她焦急的背影,整理了一下衣裙,喊道:“代垠,你上哪儿去? 咱们进安府坐坐……” 尚代垠又冒出个头来:“进宫去找皇后娘娘商议瑶儿和允儿的婚事。” 官云侨故作惊讶地盯着她…… 只见尚代垠唇角挂着微笑,解释道:“就在瑶儿及笄礼那日安夫人已经去上官府提亲了。” “看着这天气好,就在刚才,允儿带着瑶儿出去踏青赏花了,我家瑶儿从小就招人喜欢。” 官云侨眼睁睁地看着上官府的马车越行越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等尚代垠离开后,官云侨才自言自语道:“依尚代垠的脾气,下次见面,她是不是又要“我家允儿”如何如何?” “看把你嘚瑟的,要不是为了两个孩子,本王妃还没那闲工夫搭理你。” 官云侨也高傲地让丫鬟扶着自己离开了。 正文 第1639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十五(番外) 第1639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十五(番外) 尚代垠回府请了长公主的安,想让长公主进宫让皇上给女儿赐婚,被长公主推拒了。 于是,她又让人跑到安府来打探情况,发现安府的确招待了一批又一批来提亲的人。 又打探到京都的豪门贵族都想要招安亭允当女婿的不在少数,来上官府提亲的人反而不多,她一个也瞧不上。 各方面比较之后,她越想还是觉得只有安亭允与自己的女儿最相配。 最后,她也坐不住就自己进了一次宫,没见到安西玥。 被安西玥以要照顾生病的小皇子为由给推拒了。 这边,尚代垠正急匆匆地抢女婿。 那边,上官瑶和安亭允出了城,寻了处有山有水的地方玩得不亦乐乎。 安亭允送上官瑶回府时,天已经黑了。 上官府的大门两侧挂起高高的马灯,里面的油灯也燃得正旺,明显是刚加了灯油。 此时,两人一前一后各自走着,因为安亭允马上要前往江南,上官瑶还有些依依不舍。 他们已经说好了,等他从江南回来就向皇上请旨赐婚。 突然,尚代垠带着人从门里出来把安亭允给堵住了。 上官瑶见她娘突然出现,连忙拦住:“娘,您怎么在这里?” “你快走。” 她还不忘给安亭允使眼色。 安亭允也不躲,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上前恭敬地朝尚代垠行了一礼:“大夫人。” 尚代垠仔细打量安亭允一眼,又悄声问女儿:“他没欺负你吧。” 上官瑶脸色一红,“娘,你说什么呢,安亭允很懂礼节的,我们只是出去逛了逛,骑了会儿马。” 尚代垠打量女儿几眼,她自己教的女儿她清楚。 又瞧了瞧安亭允,长得俊朗,身高修长,气质虽然冷了些,但不像那些阿谀奉承假模假样的公子哥。 于是,她这才摆出岳母的架势,“你想娶我家瑶儿?” 安亭允目光清朗,沉声道:“是。” 尚代垠没想到他答得这么干脆,微愣了愣,又道:“我家瑶儿娇贵,想娶她的人必须一辈子待她如珠如宝,不能让她受一星半点的委屈。” “将来你还是要考取一个功名,至少给她挣个诰命夫人回来。” 尚代垠知道,安亭允的前途不必她忧心,他是皇后的亲弟弟,皇后自然会顾着自家人。 上官瑶连忙阻止:“娘,你干什么呢?” 她让表哥娶她时,可没提这些要求。 安亭允坚定道:“如果她愿意,我的确是要娶上官瑶为我的妻子,也定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至于功名,若大夫人要我考科举,我不愿意,也没有想过。 给她挣个诰命,我相信瑶儿也不想要这些虚名,不过我能保证给她最高的荣华,万不会比现在差。” 安亭允自信满满,话说得也没让尚代垠满意,不过却是诚意十足。 尚代垠虽有微怒,心中却是已经接受这个女婿,其实文绉绉的书生在她这里并不讨喜,当初要把女儿嫁给尚明宇完全是因为是亲戚。 她过得不幸福,以为只要是亲戚就能护住她的女儿。 尚代垠眼睛红红的,“让你娘上门提亲吧,先订亲,等几年再成亲。” 上官瑶见她娘这么快就松口了,也很诧异,又见她眼眶红红的,连忙安慰:“娘,女儿再也不会惹您生气了。” “好了,只要是瑶儿喜欢的,娘也喜欢。” 尚代垠握着她女儿的手。 上官瑶感动得抱住她娘,“娘,谢谢您,可是安亭允明日一早就要去江南赈灾了。” 安亭允也有些歉意,“皇上已经下旨,恐怕今晚就要离京,那边情况越来越不好。” 这次回京,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和上官瑶私定了终身。 尚代垠只觉得到手的肉马上就要飞了,连忙道:“让皇上下旨赐婚也成啊。” 安亭允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玉镯子递给上官瑶,“这是信物,等我回来。” 旋即,安亭允跃上马背,朝尚代垠拱了拱手:“等我挣了功名回来,一定让瑶儿风风光光嫁给我。” 上官瑶眼睛也红红的,不过,她没有留他,只道:“安亭允,保重。” 他心中同样也有家国天下,也有一颗善心,他要用自己所学的医术去救人,她不会阻止他。 只等马蹄声响彻半空,声音越来越远,上官瑶眼泪才止不住地往下掉。 同时,她也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就是不会给安亭允拖后腿。 正文 第1640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十六(番外) 第1640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十六(番外) 这一年,江南连着下了一个多月的暴雨又加山洪暴发,使得原本就富庶的江南受了重创,百姓的庄稼被毁,家园变得一片狼藉,甚至还死伤不少人。 安亭允和上官魏等人为了重建江南,帮助江南百姓渡过难关,他们在江南一待就是三年。 其中的辛苦,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皇帝这几年颁布了一系列利国利民的政策,江南属于重建期,又减免百姓赋税,朝廷拨款发粮,国库一度陷入紧张。 好在南疆一直发展得很好,有南疆和其他州县百姓支援,解决了江南的燃眉之急,使得想要看北朝笑话的国家又一次失望。 不过,还是有个别国家仍然觉得北朝皇帝傻,掏空了国库去救治一些普通百姓,而不是保存实力,防止敌国进攻。 所有人都看不懂南宫元熠的这番操作,不管换成北朝的哪一任皇帝,都一定会弃卒保帅,他偏偏花费大力气只为了救治普通老百姓。 周国皇帝更是动了起兵攻打北朝的心思,他们依附了北朝几十年,年年纳贡,心中早就不服气,又加上齐思萧心胸狭窄,听信小人挑唆,私自撕毁协议,不顾忠臣良将劝阻,最后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 周国向北朝挑起战事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这日,远在封地的齐思韵接到消息,连夜与南宫睿坐了马车赶回京都。 刚到宫门口,就遇到豫亲王陪着豫王妃也往宫里赶。 “姑母。” 齐思韵满脸泪痕,握住豫王妃的手,“母后和皇兄现在生死未卜,我真的很担心他们……” 她知道豫王妃在南宫元熠心中的位置很特别,皇上一直拿豫王妃当母亲对待,如果由豫王妃开口,南宫元熠一定会帮她们。 豫王妃道:“先别慌,咱们先进宫见皇上。” 齐思韵心里也没底气说皇上一定会帮周国,因为她与南宫睿也分析过。 周国内乱,北朝只需要守住城门,让其四分五裂之后,再进攻一举将其拿下,可到时候的周国就真正的是千疮百孔。 待他们一起进了宫,南宫元熠和安西玥也早就等候多时。 一时间,御书房内围满了人,南宫元熠又命人给他们赐坐。 齐思韵哪里有心思入座,只道:“求皇上和皇后娘娘救救臣妾的母后和皇兄……” “臣妾知道是皇兄糊涂,主动挑起与北朝的战事,可是臣妾的母后是无辜的,周国百姓是无辜的,求皇上救救周国百姓。” 这时,安西玥也连忙将她扶起来:“睿王妃快快请起,你是有身子的人,又舟车劳顿,为了孩子,千万不能大喜大悲,打仗的事就交由他们男人去商议。” 齐思韵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子,只是不显怀。 齐思韵道:“可是没有母后的消息,思韵也寝食难安。” “皇兄虽然耳根子软,可他是万万不敢主动撕毁与北朝的盟约,更不敢派兵攻打北朝,这一切一定都是阴谋……”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其实早已经商量过,周国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动,应该是周国的皇权之争。 南宫元熠原本可以让龙虎军和梅家军两面夹击,用最短的时间,给周国狠狠的反击,但是周国有两位公主嫁到北朝和亲。 为的就是两国永久和平。 正文 第1641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十七(番外) 第1641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十七(番外) 现在不管是为了两国百姓,还是为了两位公主,这仗暂时都打不得。 两国一旦开战,不仅劳民伤财,北朝的经济也一定会后退。 南宫元熠不怕打仗,但是他要给百姓喘息的机会。 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正在准备婚事的安亭允又被招进宫了。 安亭允在江南三年多,因为救治百姓,立了大功,被封为永定侯。 上官魏因为有功,继承护国公的爵位。 安亭允是南宫元熠亲手调教出来的,所以他的能力,南宫元熠也很放心, 此时,由他混入敌国打探情况再合适不过。 - 与此同时,上官府。 只见府里府外都挂满了红绸,满园的喜色,一切都以瑶郡主的婚事为重中之重。 尚代垠总算盼来了女儿能够风光大嫁,自然事事都亲力亲为,女儿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永定侯夫人这个身份可比状元郎夫人还要威风。 尚代垠只要一想到这些,睡着了都会被笑醒。 安亭允从宫中出来,没有直接回安府,而是去了上官府。 尚代垠远远地就见自己的女婿身着一袭锦衣华袍,走路都带风般穿过走廊朝她走来。 她微笑着喊道:“允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安亭允这几年又长高了一截,更加英俊挺拔。 只听他恭敬地道:“大夫人,我来见瑶儿。” 尚代垠连忙吩咐下人带路:“瑶儿在后院里呢,去吧。” 安亭允点了点头,急速地朝着后院行去。 尚代垠是越瞧越喜欢,她恨不得尽快拉近大婚的日子,可吉日不能随便改。 后院,上官瑶也满心欢喜,这几年,她也没有闲着,除了拉动京都贵族夫人小姐们替江南捐款捐粮之外,她还去锦王妃的绣坊学习刺绣。 本就有功底,学得也快,以前安亭允的衣服鞋袜是由安西璃负责的,现在全交给了上官瑶。 她每次去江南与他见面,总会亲自做一套衣袍一并送过去。 安亭允进了院子,见厢房里的油灯亮得通红,又打发下人退下,才独自朝里面走去。 这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进上官瑶的院子,下人们见准姑爷前来,纷纷上前行礼问安。 他都一一打发了不准她们出声。 准姑爷俊朗非凡,下人们听话地退下。 他走近,才看到上官瑶正绣着一件黑色的锦袍,神情格外认真。 竹心守在一侧,抬头见准姑爷站在门外,正要开口,却被安亭允拦住。 竹心看了郡主一眼,识趣地退了出去。 他们的这位准姑爷可是长公主和大夫人的心头好,小小年纪就被赐封为永定侯。 并且京都所有人都知道,安亭允被赐封为永定侯并不是沾了皇帝是他姐夫的光,而是他真正的有能力,救灾有功。 若不是因为安亭允医毒双绝,用超高的医术救了许多百姓,赢得了许多口碑,也会有人不服气他才二十岁就被封侯爵位。 “竹心,快给我递剪子来。” 上官瑶的目光依然专注在手上的衣袍上。 安亭允一瞧,就知道又是给他缝制的,左右找了一圈,取了剪子就给她递了过去。 上官瑶接过,纤纤十指已经被针扎了好几下。 “竹心,帮我找个金线来,这边用金线勾富贵一些。” 上官瑶又吩咐道。 正文 第1642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十八(番外) 第1642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十八(番外) 安亭允又老实地替她找金色的线,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猛地,上官瑶突然抬头,正对上他那双清明的眼睛:“阿允,你怎么来了? 竹心呢?” 安亭允微微一笑,又一五一十地答道:“我来有事告诉你,竹心被我打发出去了。” 紧接着,他又接过她手上还未完成的衣袍,仔细打量,“送给我的?” 上官瑶点了点头,“嗯,我的手艺是不是越来越熟练了……” 安亭允拉过她的手,有些心疼:“手都破了,以后别做了,五姐是开绣坊的,我不缺衣服穿。” “那怎么能一样呢,我做的衣服意义不一样,再过不久,我就是你的妻子了,我为自己的夫君缝制衣服理所应当。” 上官瑶一想到马上就要和安亭允成亲,心里乐开了花,她等了这么多年,总算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又问道:“刚才你说你特地来告诉我事情的,是什么事啊?” 谁料,安亭允突然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抱住她。 上官瑶有些猝不及防,吓得心脏“咚咚”地跳了起来,呢喃道:“阿允。” 她想告诉他,这里是上官府,万一她娘突然闯进来,看到他们搂搂抱抱的,又该被训了。 安亭允进来时特地和他的准岳母打了个照面,就是告诉她,他是来找上官瑶了。 “就是岳母放我进来的。” 安亭允答道。 她没有想到安亭允现在这么大胆了,不仅直接跑到后院来找她,还敢去通知她娘。 不过一向沉着稳重的安亭允今天怎么有些奇怪? 他可不是一个轻浮的人。 还没等上官瑶反应过来,安亭允已经捧着她的脸,准确无误地朝着她的粉唇吻了上去。 上官瑶瞪着一双大眼睛,全身都变得僵硬了,他的睫毛扫在她的脸上,痒得不得了…… 顿时,只见她整张脸瞬间红透了,“安亭允,你,你……” 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安亭允亲她的场面,没想到这么突然,让她毫无防备。 安亭允感觉她很紧张才放开她,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上官瑶有些懊恼自己不专心,明明很欢喜,怎么突然变成木头人了? 这是他第一次吻她。 突然,上官瑶慌得用手捂着他的嘴,“不用说对不起。” “我很喜欢。” 她又红着脸细声道。 安亭允又把她拉进怀里,沉声道:“瑶儿,谢谢你愿意一直等我这么多年。” “阿允,你怎么了,我愿意等你,再说我们不是马上就要成亲了吗? 我们还会一直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她还是觉得他有些奇怪。 安亭允打断她,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瑶儿,皇上派我去周国打探消息,查明周国要与北朝开战的主要原因。” “为了北朝和周国百姓,我必须要去。” 上官瑶立马就傻眼了,原本她想说“我知道周国想要和北朝开战,可是我们成亲的吉日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 可最后,她还是没有说出口,目光坚定地道:“我也要去。” 正文 第1643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十九(番外) 第1643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三十九(番外) 不等安亭允开口,她又扑到他的身上,开始撒娇,道:“我再也不要与你分开了,这一次我要跟你一起去,我不怕危险,你这么厉害,一定会保护我的。” 她把安亭允想说的话全都一口气回答完。 安亭允实在不忍心推开她,上官瑶的身上就像有魔力一般,深深地吸引着他,使得他舍不得放开手。 这些年,他们分分合合,互相思念,早已经把对方刻在了自己的心里。 所以他出宫前,就去请旨,皇上已经允许他可以带上官瑶一同前往周国。 和周国的这场战役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只见安亭允唇角含笑,轻声道:“所以我们的婚宴恐怕又要推迟了。” 其实,他们的婚礼在两年前已经开始准备,现在差的无非是一个仪式。 猛地,上官瑶突然朝着里屋走去,片刻,就从里屋拿出一件大红的新娘礼服给他看:“漂亮吗? 这是我自己学着做的。” 其实她成婚要穿的婚服是由绣坊定制的,现在还没有送过来。 上官瑶手中的这件,是她自己准备的,她又道:“听说女子出嫁成亲穿的衣裙鞋袜都要自己绣,婚后过得才幸福。” 安亭允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规矩,“五姐说,大户人家的礼服都是找手艺好的绣坊定制的。” 上官瑶又突发奇想,道:“安亭允,今晚我就要穿着它嫁给你,你说好不好?” 安亭允一听,耳根子一红,“今天晚上……” 但上官瑶已经独自进了卧房,他也不方便进去,只能干等着。 片刻之后,上官瑶换了大红色的喜服出来,面带微笑,出现在安亭允的面前:“好看吗?” 顿时,安亭允整个人都愣住了,满目都是上官瑶婀娜的倩影。 在他心里,上官瑶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他都看傻眼了…… 安亭允去牵她的手,准备现在就把他的新娘偷走,直接拜堂成亲。 这时,尚代垠突然赶来,见女儿换了红色的新娘服,如此美丽动人,准女婿呆呆地看着女儿,心里乐开了花。 上官瑶突然道:“娘,我今天就要嫁给阿允。” 尚代垠也惊得张大了嘴巴:“胡闹。” “可是娘,皇上又给阿允派了一个任务,要推迟我们的婚事。” 上官瑶又道。 尚代垠惊叫,“这怎么可能,婚宴就在下个月,算算日子也不足一个月了,不能推迟,日子是钦天监算出来的。” 她又看向安亭允:“什么重要的差事比你娶媳妇还重要? 前些年,你就一直在外。 刚回来没两天,又要抛下我家瑶儿,我要进宫找皇上说理去……” 周国与北朝的战事迫在眉睫,等不到一个月后,安亭允不能说这个原因,也只有满目愧疚,“这次不会太久,我一定会早些回来……” “不行。” 尚代垠直接打断他的话,“这次说什么也不会放你走了,我家瑶儿再也等不起了。” 上官瑶早已过了最好的二八年华, 再说安亭允年纪轻轻就被封了个永定侯,她的女儿马上就是侯爷夫人 于是,安亭允和上官瑶的婚事果断地被尚代垠提前到了明日…… 婚礼虽然很突然,好在成亲的所有事宜早就准备好了的,只等新郎和新娘到场,锣鼓声响起,最后礼成将一双新人送入洞房…… 正文 第1644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四十(番外) 第1644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四十(番外) 上官府和安府的这一番操作瞬间震惊了整个京都。 大家虽然没有想通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但也都纷纷上门祝贺。 从昨晚尚代垠决定“明日”嫁女儿之后,上官府就开始忙碌起来。 此时,只见上官瑶身着一袭精致的大红喜服坐在铜镜前,满目含笑。 尚代垠看着女儿,却在一边一直抹眼泪,长公主见状,道:“这婚事不是你自己操办的吗? 怎么还哭上了? 大喜的日子,让瑶儿高高兴兴地出嫁。” 尚代垠又连忙擦掉泪水,“娘,我只是太高兴了,瑶儿终于找到一个疼她的夫君。” 长公主也有些动容,眼角也被泪水打湿了,拉过尚代垠的手,“都是娘对不住你,没生个好儿子让你幸幸福福地过日子,下辈子你来当娘的亲生女儿,娘一定好好给你找个夫君弥补你。” 尚代垠被长公主逗笑了,嘴也很甜:“能当娘的儿媳妇,也是代垠上辈子积福修来的福气。” 长公主又将她搂在怀里安慰:“孩子,委屈你了。” 上官瑶见最疼自己的两个人哭成一团,自己也抹了眼泪,从凳子上起身跑到她们面前,抱着她娘和祖母哭得稀里哗啦的。 “娘,祖母,瑶儿一定会经常回来探望你们的,你们不要伤心了,呜呜呜……” 两人连忙擦掉眼泪,异口同声地道:“瑶儿,你别哭。” 尚代垠连忙让下人来给女儿重新上妆,又道:“你是新娘子,怎么还哭上了,妆都哭掉了,待会儿娘又得重新给你梳头发了。” 刚才她替女儿梳头时,就哭得不行,女儿出嫁,她应该高兴的,但她也舍不得。 如果不是安亭允又要离京,她真想多留女儿一个月。 上次安亭允离京,一去就是三年,这次她也是怕了,她的瑶儿可等不了又一个三年。 长公主也道:“等你的夫君掀开盖头看到一只大花猫就该嫌弃了,上了妆就别再哭了,不然会变大花脸的。” 上官瑶抽泣道:“瑶儿不哭,瑶儿应该开心才对,安亭允才不会嫌弃我是大花猫呢。” 这时,从门外迎进来喜婆笑眯眯地道:“吉时到了,新娘子该出门上花轿了。” “请长公主和大夫人先去前院等着,这儿就让奴婢们伺候。” 紧接着,尚代垠确定女儿的妆容没有问题,并且能震惊到姑爷之后,才替上官瑶盖上盖头,依依不舍地和长公主去了前院。 这时,南宫颖如泥鳅一般溜了进来,朗声道:“瑶儿侄女。” “颖儿,你怎么来了? 皇上和皇后也来了吗?” 上官瑶已经盖好了盖头就不能再揭开。 “舅舅突然要成婚,有些太仓促了,父皇和母后就直接去了安府,等着替你们主婚呢,是我和舅舅来接你的。” 南宫颖拿出准备好的喜字荷包,递给她,还有些伤感,又道:“喏,这是我给你的大红包。” 上官瑶推拒:“你怎么还给我呀,好像是我给你吧。” 南宫颖如今已经十一岁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沉声道:“毕竟此刻,我还是你的长辈啊。” “出了这道门,上了我舅舅的花轿,我就再也不能唤你侄女了,下次再见,我就得规规矩矩地唤你一声舅母。” 正文 第1645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四十一(番外) 第1645章 上官瑶和安亭允四十一(番外) 上官瑶又有些感动,这些年,她和颖儿形影不离,她们更多的是朋友。 南宫颖心地善良,她一直记得上官瑶对她的好,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她总是把她护在怀里。 此时,只见地上铺了红绸,南宫颖牵着上官瑶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外走,直到走到安亭允的面前才停下。 同时,只见安亭允也身着一袭红色新娘喜袍静静地等着。 安亭允身高修长,面容俊朗,头戴金冠,端端正正地站在人群中看着上官瑶朝他走来。 众人见新娘子出来,全都欢呼起来,但他仿佛听不见看不见,眼睛只盯着上官瑶的身影。 这时,又听喜婆高声道:“新娘拜别长辈。” 待她转了一圈之后,安亭允才总算牵到她的手,轻声道:“瑶儿,我来接你了。” “嗯。” 上官瑶只看得见自己的绣花鞋,牵着他的手,脸已经红透了,还好他瞧不见。 不过,她能感觉到安亭允手心里有汗,难道他也很紧张。 之后,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紧紧地牵着她的手给她引路。 又一阵欢呼过后,喜婆才又高声道:“新娘子上轿。” 安亭允亲自扶她上了花轿,又道:“路有些远,你忍会儿,饿了就吃苹果。” 这是他姐教他的,上官瑶虽然看着没规没矩,其实最懂礼仪规矩。 他就怕她犯傻,不过,他还真了解上官瑶,不管她多饿,她硬是没咬一口。 “我不怕远。” 上官瑶有些舍不得放开他的手。 之后,只听到唢呐吹响了半边天,震耳欲聋的锣鼓声,路边瞧热闹的百姓的欢呼声,人山人海。 十里红妆,又占了整条街道,使得场面热闹非凡。 最后,两人也依着成婚的一系列顺序,老老实实地拜堂,又在安府折腾了半日,上官瑶才被送入新房。 她娘告诉她,新娘子是不可以吃东西的。 此时此刻,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刚才在花轿上,她想吃苹果的,但为了吉利平安,她硬是一口没吃。 床上好像有吃的,她又摸了摸,摸到一粒花生。 她又想往嘴里放,可是好像这些花生也是有寓意的,这下可把上官瑶害苦了。 竹心守在一旁,听着外面的热闹,也很想去瞧瞧,“郡主,听说今晚姑爷会被人灌酒,还不知道多晚才回房呢。” “您饿不饿,奴婢让嬷嬷找些吃的给您填肚子。” “我不饿。” 上官瑶又道:“竹心,你去瞧瞧。” 她从来没有见过安亭允喝酒,不要喝醉了,她可不想新婚夜独守空房。 出嫁前,府中的嬷嬷教导过她,新婚夜是要与夫君洞房的,不然会被人笑话的。 “是。” - 片刻之后,门又被打开了,上官瑶道:“竹心,你回来了吗? 姑爷喝醉了吗?” “瑶儿,我没醉。” 安亭允答道。 安亭允脸红红的,明显是喝醉了,他是打发了守在门外的下人才进的屋。 顿时,上官瑶也有些紧张,“阿允。” 就在上官瑶以为安亭允要掀开她的盖头时,她听到“咚”的一声,顿时就没了声音。 上官瑶连忙掀开盖头,就见安亭允摔在地上,人事不省。 她连忙道:“安亭允,你怎么了? 你醒醒……” “难受,胃里好难受。” 他嘟囔了一句:“好渴,喝水。” 上官瑶看他脸红红的,心疼极了,又连忙倒了茶水喂给他。 之后,他才满足的添了添唇瓣,“瑶儿谢谢你,我休息会儿,咱们再洞房……” 上官瑶被他说得脸一红,“你,你不害臊。” 可是安亭允已经睡着了,可能是喝了太多酒。 这时,她才仔细观察安亭允的长相,他长得很好看,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 他睡觉也很安静,半点声音都没有。 可是,他若一直睡在地上,是会着凉的。 于是,上官瑶又准备将他扶到床上去,这一扶才知道,安亭允看着很瘦,其实很壮实。 她好不容易把他送到床上,突然,她一个没扶稳,又将他重重地摔了下去。 紧接着,上官瑶也摔在他的胸膛上,可能是床上的花生桂圆等物磕碰到他了背,使得他眉头微微一皱。 上官瑶爬在他的身上,高兴地喊道:”夫君。 “ 没反应,她又唤道:”夫君,夫君,夫君……“ 仍然没有反应。 紧接着,上官瑶才把头上的凤冠取下来,她还以为当安亭允掀开她的盖头时,会被她惊艳到。 心底有些失落,却很满足,他们终于成亲了。 上官瑶又爬上了他的身,回想到昨晚他吻她的场景,又开始懊恼自己没用。 看到安亭允,她似乎不饿了,捏着自己纤细的腰身,她才明白她娘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顿时,又一阵脸红。 桌子上的红烛似妖娆的火蛇,房间里一片喜色,上官瑶正欣赏着美色。 而他也睡得香甜。 此时,突然从床下爬出来一只通体深红的蝎子,蝎子像是会认主一般,顺着床沿往上爬,一直爬到安亭允的身上。 当上官瑶看到时,已经晚了,因为红蝎子正朝着安亭允的手指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的手上都冒出了血珠子。 上官瑶认得它,是安亭允从小养在身边的宠物,可是蝎子有毒,她也怕他中毒。 于是,她才拼命地摇安亭允,“夫君,你醒一醒,你中毒了。” 她又去赶蝎子,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怎么可以咬自己的主人。” 红蝎子也是听话得很,经上官瑶的一番控诉,连忙从安亭允的身上逃离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官瑶仔细替他检查,身上,手上和脸上都没有任何变化,难道蝎子没毒? 安亭允这时才微微转醒,只感觉头痛欲裂。 “夫君,你感觉怎么样?” 上官瑶关心道。 安亭允眼眸里出现一抹娇俏的倩影,“瑶儿,对不起,我喝了些酒,刚才睡过去了。” “你没事就好了,刚才你的那些蝎子爬上来吸你的血,吓死我了。” 安亭允连忙安慰她:“我没事,我的身体百毒不侵,它们应该是感应到我昏迷了,所以来救醒我的。” 他的身体已经被天涯外祖训练得百毒不侵,更何况是他养的蝎子。 上官瑶没有想到那些蝎子这么厉害,“是我误会它们了,它们怎么不咬我?” “因为你的身上有我的气息。” “哦,怪不得。” 此时,她正爬在他的身上,当她要起身,同时,安亭允也想起身,两人又互相压到对方的衣裙又摔成一团。 上官瑶脸色一红,“阿允,我……” 安亭允看到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瑶儿,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了。” “嗯。” 直到安亭允搂住她的腰身,将他们的距离再拉近一步,他喉咙一滑,又道:“瑶儿,我可以吻你吗?” 上官瑶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只听到她轻轻的答应,安亭允才变被动为主动翻身而起,将她压在身下。 上官瑶只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一般,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双手主动的扣上了他的脖子,“夫君,我们要洞房吗?” 这一次,上官瑶没有逃,也没有愣住,她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吻,炙热而如狂风暴雨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情到深处,一切都顺其自然了。 正文 第1646章 卫明凤(番外):得了失心疯? 第1646章 卫明凤(番外):得了失心疯? 卫明凤是被一阵冷风给吹醒的,她从迷迷糊糊中睁眼,就看见一幢古色古香的宅子。 一看就是保存得很好的历史文物,可惜她读的是农业大学,学的是植物学研究。 此时,一阵阴风拂过,她转眼就看到了一座金丝楠木的棺材。 昏暗的烛光下,她还是一眼就瞧见了棺木的材质属于上层。 顿时,让她产生了兴趣。 于是,她全当是做梦,撇开了心中的恐惧,触手摸了上去,惊叫道:“这可是国家二级保护的植物,是哪个不要命的敢用它来做棺木,这么大的棺木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楠木,连金丝线的纹理都保存得很完整,这座棺木的价值应该上亿了吧。” 卫明凤啧啧感叹,若她向国家文物局举报,应该会得不少奖金吧。 正好,她做研究缺钱得很。 这时,一个身高一米六以上的瘦小青年突然从棺木的背面冒出了个头,正冷冷地看着她。 顿时,吓了她一跳,“你是谁? 你知不知道,突然从棺材后面冒出来是会吓死人的。” 梅云峰腰间佩戴了一柄短剑,一身素色长衫,身姿飒爽,英气勃勃,不过皮肤有些黑。 卫小姐没有见过他,他应该先自我介绍还是直接说明来意? 只听他道:“是我爹让我来看看你,还有人死不能复生,卫国公已经仙去,卫小姐请节哀顺变。” 卫明凤现在才感觉出异样,“你家才死了人,我爷爷和我外公都还活得好好的。” 梅云峰瞬间愣住,卫家的小姐怕不是有失心疯吧。 他们卫家满门忠烈,父母都死于战场,卫国公也因为杀敌,英勇牺牲。 现在卫家满门就剩卫明凤一根独苗,她会不会是伤心过度,忘记她祖父已经死了。 想来,是这样的。 她在棺木旁从白天哭到晚上,又滴水未进,应该是饿晕了。 “你饿不饿,我找些糕点给你填填肚子?” 这时,卫明凤才去摸自己饿得狠了的肚子,瞬间,她才感觉不对劲,因为她的肚子好小,她的手也好小。 她又上下左右地打量自己的身板,顿时,尖叫起来:“啊!” 声音也很稚嫩。 她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痛得她眼泪花花的。 梅云峰见她这模样,果真是失心疯了。 谁料,下一步,卫明凤狠狠地朝着梅云峰的胳膊咬了下去,痛得梅云眼差点痛骂她三百次。 但是一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失去了至亲,他还是忍住了,让她咬了,能把心头的伤心发泄出来,也算是好的。 “痛不痛?” 卫明凤突然抬头问道。 梅云峰才十三岁,硬是表现出男子汉的气势,忍着道:“不痛。” 她又喃喃道:“看来我真的只是在做梦,还好还好。” 猛然,她脑海中突然闪现她出车祸的场景,鲜血直流,她的头都被挤破了。 一重重记忆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向她袭来…… 这么大的车祸不可能还有命,难道她死了。 这里是阴曹地府? 所以他感觉不到痛。 可又不像,平时她做研究也没空看那些穿越小说之类的故事。 卫明凤突然变得急躁起来,“我怎么变成一个小孩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卫明凤也只有七八岁的模样。 梅云峰见她疯得越来越严重,手起刀落,瞬间,只见她一记手刀劈在她的后颈,晕在了他的怀里:“太瘦了,真是可怜,全家都死了。” 梅云峰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见卫明凤,如果再相见,只有等十三年以后了。 正文 第1647章 卫明凤(番外):进宫 第1647章 卫明凤(番外):进宫 卫明凤再次醒来,是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相比较于晚上的阴森恐怖,这里处处透着温馨与富贵。 “卫小姐,您醒了? 奴婢伺候您更衣。” 宫女态度很是恭敬。 卫明凤掀开柔软丝滑的被子,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又是谁? 还有那个打晕我的男孩子是谁?”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卫国公逝去,难道卫小姐伤心过度失忆了?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卫明凤急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能确定她是穿越了,但是她脑海里半点原主身前的记忆都没有,只有她自己二十一世纪的记忆。 于是,她声音冷冽了一些:“说,我是谁?” 宫女没想到卫小姐才七岁,气势就这么逼人,吓得连忙一口气全说了。 “这里是皇宫,您是卫国公的孙女卫明凤,我们不知道昨晚打晕您的人是谁,是来宝公公接您进宫的,这里是凤仪殿。” 卫明凤暗道,和她同名同姓,旋即,她又道:“是哪一个朝代,皇帝是谁?” “是大北朝,皇上……”宫女可不敢直呼皇上的名讳。 这时,从宫殿外行进来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人,只见他容貌俊美,五官棱角分明,二十七八岁,一双狭长的眼眸冷如冰雕,全身上下都透着王者之气。 卫明凤一眼就瞧出了他是当朝皇帝,因为在皇宫里,只有皇帝才能穿明黄色的衣服。 卫明凤在宫女面前敢肆无忌惮,但在皇帝面前,她还是有些怂,怕被这个皇帝看出端倪,所以她现在只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皇帝。 但又不能表现得太傻,太傻她没办法谈筹码。 此人正是当朝皇帝南宫幽冥,一个嗜血好战的战神皇帝。 “梅太医,快给她瞧瞧,是否已经痊愈了?” 皇帝道:“朕怎么瞧着有些傻?” 梅宗政连忙给她做检查,一番切脉检查过后,梅宗政才道:“没有任何异样,大概是卫老突然过逝,这丫头伤心过度,休养一些时日就没事了。” 他记得峰儿告诉他,这小丫头得了失心疯,现在瞧着也挺正常的,又道:“臣再观察一段时间,不过尽量不要再让她受刺激,唉,也真是可怜啊,这么小就没了亲人,峰儿好像说,她大概是失忆了。” 南宫幽冥听后才道:“从今天起,你就留在宫中,朕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 他又问道:“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卫明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南宫幽冥见状,直接道:“你叫卫明凤,你们卫氏一族为了北朝的太平奉献得太多,朕很愧疚。” 卫明凤突然开口:“我能住在皇宫里?” 这具身体的主人命也太苦了,全家都死光了,她一个七八岁的孤女,想要在古代的皇宫生存下去,顿时,她眼珠子一转,心里打着小九九,得趁皇帝现在满目愧疚,向他讨要点保障。 只见南宫幽冥点了点头:“你不仅可以住在皇宫里,以后你也可以同朕的公主皇子们一块到学堂读书习字。” 正文 第1648章 卫明凤(番外):求保障 第1648章 卫明凤(番外):求保障 卫明凤又道,“皇上的皇子公主们身份都尊贵,我只是一介贫民,万一他们欺负我,我又打不赢他们该怎么办?” “听说皇宫其实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皇上您有后宫佳丽三千,万一我年纪小不小心冲撞了哪位贵人娘娘,她们要打我板子怎么办?” “还有,我年纪小,又身无分文,处处都要用钱,不知道皇宫里有什么地方可以挣钱……” 她在现代时也才二十二岁,家里条件也还算好,自然也知道无论走到哪里,有钱傍身才是王道。 卫氏一族满门都为国捐躯了,她也趁着只有七岁的外貌放肆一回,想来,这位皇帝能感恩卫氏一族的牺牲,而心中又有愧,也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 反观她的身世这么可怜,皇帝也不会同她计较。 此时的卫明凤还未入世,哪里知道南宫幽冥的手段,又哪里知道自己穿到了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顿时,来宝也吓了一跳,卫家虽然满门忠烈,可是皇上待他们也不薄,卫家小姐一进宫就得如此优待,还不快谢主隆恩,反而如此能言善道。 他真怕陛下生气…… 来宝也觉得这小丫头有些得寸进尺,就想要上前阻止。 谁料,卫明凤一长串的话突然引得皇帝笑了起来,沉声道:“皇宫是朕的地盘,在皇宫里没有人敢欺负你,朕也没有佳丽三千,你若冲撞了哪位娘娘,只要你无过错在先,只管来找朕,朕自会替你向她们讨公道。” “至于银子。” 南宫幽冥又道:“来宝,以后卫家小姐的月银按公主的分列发。” “口说无凭。” 卫明凤又大着胆子道。 皇帝又取下一块玉佩给她,“只要你不犯事,这块玉佩可保你在宫中平安。” 卫明凤知道古人的这些信物最管用了,因为他们的思想是皇权至上,她手中握着皇帝亲赐的玉佩,总算有了保障。 只见她欢欢喜喜地接过,又下床朝着皇帝跪拜了下去:“谢皇上赐玉佩。” 这些都是她跟着电视里学来的,想来,不管哪朝哪代,给人下跪,虽有些损人尊严,可也能让对方觉得最有面子。 卫明凤心想:“他是皇帝,能拉皇帝当自己的大靠山,怎么算都不亏。” 皇帝觉得她很聪明,胆子也大,又夸赞道:“果然是卫国公的孙女,无畏无惧。” 梅宗政也道:“这性子的确有几分卫国公的影子。” 皇帝现在已经在打算等她长大了在皇子中给她挑选一个夫君,也算对得起卫氏满门了。 而梅宗政则想收她为徒,因为她很机灵,学习医术一定很快。 实则,卫明凤对嫁皇子和学医都不感兴趣。 在接下来的日子,卫明凤真的过上了公主般优越的日子。 很快,凤仪宫住进了一个七岁小女娃的事就在皇宫里传开了。 更把她向皇上提要求这事也给传了出去,顿时也有很多人因此嫉妒得发狂。 不过,大家也都很畏惧皇帝,也不敢主动去找卫明凤的麻烦。 这日,卫明凤的身体已经大好,她就带着宫女出了凤仪宫,准备熟悉环境。 她知道她现在是寄人篱下,她不愿意当米虫,不过逛了一圈之后,她才知道,她的专业在古代毫无用处。 因为这里的人不需要研究植物的生长,更不需要园艺大师,她不仅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还变成了一个废人。 但卫明凤不是一个能轻易被打败的人,颓废过后,她能瞬间变得斗志昂扬,寻找目标。 不过,她的最终目标是挣钱,把自己变成富婆,再逃离皇宫。 她住了几日,发现皇宫实在是太沉闷,太枯燥了。 小时候,她没觉得钱有多重要,自从开始进实验室做研究,她才知道冷门专业不仅没有人投资,需要钱时,还得自己挣。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钱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正文 第1649章 卫明凤(番外):找麻烦 第1649章 卫明凤(番外):找麻烦 卫明凤又在宫殿里研究她找到的几株植物,发现都是稀有物品,放到现代一定很值钱,可惜在古代的深宫院墙里它们的价值等同于杂草。 卫明凤是热爱花花草草之人,在宫人们看来,她喜欢的东西和做的事都让人很奇怪。 来宝公公带着人进入凤仪宫时,她正对着一株小树自言自语。 来宝道:“卫小姐,您身体可好些了?” 卫明凤知道他是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谢公公关心,我都好了。” 她这几日的种种表现,来宝都一清二楚,只觉得她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不过也没多想,只当她是家里没有人了,被迫懂事也正常。 来宝道:“既然身体已无大碍,陛下命奴才来接小姐去学堂读书认字。” 卫明凤没有反驳,直接跟着公公走了。 她依然相信知识改变命运。 来到学堂,来宝介绍了一圈之后,她才知道,皇上的确没多少皇子,大部分是朝中重臣家的孩子。 来宝介绍之后,又朝众皇子们和公主行礼之后才离开。 她刚来,还没入座,就听见四周对她的议论声,甚至还有嘲笑她的声音。 “她就是父皇带回来的傻子,住在凤仪宫,整天对着几棵树嘀咕,估计这儿也不正常。” 说话的人正是公主南宫铭雪。 自从卫明凤进宫后,她就嫉妒得发狂,认为是卫明凤抢了父皇的宠爱,但是听说父皇许诺不准人欺负她,公主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敢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羞辱她。 卫明凤听到这里,朝她看了过去,与她一般大小,原本她不想计较的,因为人家没有点名,她犯不着上赶着去认领。 谁料,还没等她坐稳,突然听到“哐当”一声脆响传来。 紧接着便是一个皇子的嘲笑声不绝于耳,“她又摔了个狗爬屎,真是好笑,路都走不稳了吗? 哈哈哈。” “还妄想野鸡飞上枝头变成金凤凰,做梦。” 南宫铭雪也骂道。 只见同样身为公主的南宫铭钰摔爬在地上,也不知是谁故意绊了她一脚。 南宫铭钰的出生并不高,她的生母只是一个宫女,人人都骂她生母爬上皇上的床,然后才生下了她。 所以,平常的南宫铭钰尽量缩小自己的身影,让人看不到她的存在。 今天这一摔算是无妄之灾,受了卫明凤的连累。 卫明凤原本想要去扶起摔倒的南宫铭钰,可她又晚了一步,因为南宫铭雪迅速且准确地踩到了铭钰公主的手指上,最后还说了一句风凉话:“是什么东西怎么有些硌脚?” 此时,她的眼睛却是盯着卫明凤的。 卫明凤也已经嗅出了一丝异样,她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玉佩,也许就是因为她佩戴着这块玉佩,南宫铭雪才不敢直接对付她。 所以,卫明凤决定不再隐忍,走到南宫铭雪的身边,当着众人的面狠狠一脚踢到她的膝盖上。 顿时,疼得南宫铭雪当场倒地…… 卫明凤也道:“公主怎么摔倒了,是什么东西硌到了脚吗?”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卫明凤会当众踢铭雪公主一脚,并且还不承认。 正文 第1650章 卫明凤(番外):美男多多 第1650章 卫明凤(番外):美男多多 瞬间,气得南宫铭雪暴跳如雷,怒道:“你们就看着本公主被人欺负,给本公主狠狠地教训她啊。” 顿时,一大堆宫女太监齐齐朝卫明凤扑过来,卫明凤也是眼疾手快,迅速把皇帝给她的玉佩扬得高高的:“本小姐看你们谁敢靠近一步。” 众人见是皇上的玉佩,瞬间就怂了,连忙跪到地上,不敢发一点声音。 南宫铭雪早就听说凤仪宫住进了一个小姑娘,并且皇上还赏赐了她一块玉佩,见到玉佩,铭雪更是生气:“你打本公主,现在还拿着父皇的玉佩仗势欺人,本公主要去告诉父皇,砍你的头。” 卫明凤没有想到玉佩这么好用,又细心地收好,才道:“今天公主若不去告诉皇上事情的前因后果,公主就是小狗。” “你骂谁是小狗?” 南宫铭雪从来没有被这么欺负过。 “公主先辱骂我在先,我没有与你计较,是我宽宏大度,公主又欺负自己的姐姐在后,小小年纪就敢踩亲姐妹的手指,你这种行为就是霸凌,欺负人欺负上瘾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不教训你,你往后长大了还不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她完全一副大人的口吻,任谁见了都与她此时的年龄不符,骂起人来也是头头是道。 南宫铭雪被人指着鼻子教训,这还是第一次,顿时就给气哭了,“你给本公主等着,本公主要去告诉母妃。” 她说完,提着裙摆就朝殿外跑了。 这时,就有人开始议论道:“她胆子怎么这么大,难道她不知道铭雪公主的母妃是惠贵妃吗?” “铭钰公主虽然是大公主,可她的生母却没有任何背景,如今也只是养在贵嫔身边,都不得宠,这下有好戏看了。” 惹了铭雪公主就等于惹了惠贵妃,也等同于惹了惠贵妃背后的整个家族慕氏。 所有人都在想,卫明凤在宫里的好日子也只到今天了。 就连皇上也会多给惠贵妃几分恩宠,原因就是她背后有一个慕氏家族。 卫明凤也不管其他人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任他们议论,又独自走到南宫铭钰的身边,向她伸出手,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她是公主,你也是公主,为什么你就要受她欺负?” 卫明凤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众人掩嘴嘲笑,恒古不变的道理就是弱者只有受欺负的份,看来她真是个宫外来的傻子。 南宫铭钰连忙拉住她,悄声道:“别乱说话,今天你可是惹大祸了,都是我的错,连累了你。” 谁料,卫明凤完全不在乎:“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顿时,只见几个衣着华丽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其中一个长得比较俊美的年轻男子夸赞道:“这句话说得好,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卫明凤盯着来人,呆呆的看着,她来这个世界遇到最好看的人是皇帝,现在又来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古代真的是处处都是美男啊。 正文 第1651章 卫明凤(番外):美丽的误会 第1651章 卫明凤(番外):美丽的误会 “此言差矣,她虽然胆子挺大,但你我心知肚明,这本就不是个讲理的世道,她戾气如此重,只怕将来会吃亏啊。” 说话的人正是大皇子南宫靖。 而卫明凤觉得很好看的人却叫简轻扬,算是南宫靖的伴读加朋友。 简轻扬笑道:“大皇子此言甚是。” 卫明凤左右瞅了瞅两人,原来是皇上的儿子,虽然没有皇上长得好看,不过也没浪费优良的基因,算是个美男子。 她又道:“你们也没比我大多少,别小姑娘小姑娘地叫。” 其实我比你们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南宫靖如今也才十三岁,简轻扬也与他差不多大,此时竟被一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娘给怼了。 顿时,两人都愣住了,南宫铭钰连忙过来解围:“简公子,大哥,你们别与卫小姐计较,她刚进宫不久,不知道宫里的规矩。” “你就是宫中传得沸沸扬扬,并且入住凤仪宫的卫明凤,卫国公的孙女。” 南宫靖有些不可思议。 卫明凤眨眨眼睛,“怎么? 我不像卫国公的孙女吗?” 南宫靖顿时有些语噻,连连点头,“像,像,的确很像。” 传言这位卫明凤给父皇提了许多要求,父皇都一一答应了,他还以为这位卫明凤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入住凤仪宫,顺理成章成为父皇的女人,原来只是只厉害的小刺猬。 简轻扬也轻笑起来,他们刚从军营回来,也是听说了卫国公的孙女进宫了,按照惯例,凤仪宫是皇帝的嫔妃才能居住的宫殿,大皇子有此猜想也正常。 不过,当今圣上少年登基,如今也才三十岁,后宫也没有多少妃子,若要再纳新人入宫也很正常。 不过皇上常年在外征战,一心都在国事上,想来是他们想岔了。 卫明凤见他们阴阳怪气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南宫靖突然看向她,沉声道:“太傅快来了。” 说完就径直朝他以前坐的位置走去。 卫明凤觉得南宫靖有些拽,暗道:“来就来呗,前世她也读了近二十年的书,从来没有怕过谁。” 还是这位“简公子”看着顺眼一些。 顿时,只见简轻扬也微笑着道:“跟着铭钰公主找个位置,不会出错。” 南宫铭钰脸颊一红,低垂着头,“我们先过去了。” 旋即,拉着卫明凤就往最后排走去。 卫明凤这才有机会问她:“刚才来宝公公引我到学堂来时,公主是想要给我挪位置吧?” 南宫铭钰微微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心思缜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卫明凤笑得没心没肺,正式道:“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你好,我叫卫明凤,你是我来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希望在皇宫的日子,我们相处愉快。” 南宫铭钰又愣住了,觉得她真是太奇怪了,她把她当朋友? 南宫铭钰不确信地也道:“我是南宫铭钰,这个名字是父皇给我取的,可惜……”父皇似乎也不喜欢她。 “虽然你是公主,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位不受宠的公主。 我呢,是名孤女,我的亲人也……离我很远。” 卫明凤想到自己的爸爸妈妈有些思念,声音也咽哽了。 坐在最前面的简轻扬和南宫靖一直听她呱呱说个不停,顿时,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的确很特别,怪不得向来严厉的父皇会特殊对待她。 又听南宫铭钰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不是谁都得罪得起的人,下次见到她,你一定要绕开走。” 正文 第1652章 卫明凤(番外):宫中霸凌 第1652章 卫明凤(番外):宫中霸凌 南宫铭钰的手指被踩红了,她也只敢藏在袖子里,如果不是卫明凤踢了南宫铭雪一脚,只怕会肿得更厉害。 卫明凤也不点破,又提起挂在腰间的玉佩,意思是说,她有玉佩当护身符,又道“我只是看不惯小小年纪就学会了霸凌,所以我也让她尝尝被人霸凌的滋味。” “霸凌? 何为霸凌?” 南宫铭钰疑惑道。 “就是随意侮辱、打骂、语言攻击、肢体冲突对方,总之就是无缘无故欺负别人。” 卫明凤解释道。 南宫铭钰先是没听明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卫明凤,她说的这些事不管是豪门世家,还是寒门小户都时有发生,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后又笑了起来:“卫小姐家里一定没有兄弟姊妹,没有嫡庶之分,姐妹相斗,所以才活得这么恣意洒脱。” “我是家里的独生女,所以如果我……爹爹和娘亲知道我不在了,他们一定很伤心。” 卫明凤声音又变了,鼻音很重:“我是说卫国公府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我一人,当然不存在姐妹间的欺凌。” 南宫铭钰也感同身受,她也很小就没了娘,“你进了宫,就是我的妹妹,我当你的亲人好不好?” 卫明凤扬起笑脸,“好啊,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一定不会再让南宫铭雪再欺负你,我卫明凤认定的人就一定会护到底。” 南宫铭钰觉得她不仅奇怪,吹牛也很厉害,皇宫里的勾心斗角远胜于寻常百姓家。 南宫靖听到她如此说,不自觉地往后看了一眼,“口气倒是不小? 父皇常年不在宫中,宫中死了什么人,也正常得很,真是无知者无畏。” 卫明凤见不得她柔柔弱弱的模样,瞬间忘掉自己的烦恼,又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被人欺负吗?” 南宫铭钰道:“因为我的母亲的身份……” 卫明凤又大胆道:“错。” “因为你总是在示弱,所以你的敌人才对你火力全开,让你招架不住,他们的火力越猛,我们的反击就要越强,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同样是公主,首先你在气势上就输了。” 卫明凤顶着一张七岁孩童的脸开始说教了。 顿时,引得周围学堂里的学子纷纷都竖起了耳朵,缓缓地靠了过来…… 奇怪的是,卫明凤的夸夸其谈,大家竟然都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简轻扬对着南宫靖说道:“卫国公的孙女果然与众不同,见解非凡。” 南宫靖却笑她蠢:“待会儿就有人让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难道大皇子不同意她的那套说法?” 简轻扬又道:“只有弱者才会挨打,强者是无所畏惧的。” 南宫靖又看向卫明凤,不经意地道:“本皇子指的是她口中的“霸凌”。” 卫明凤上课时挺老实的,一句话都没有说,整个课间也都很安静,师傅教了什么,她一句都没记住,反倒靠在桌子上和射进来的一束光玩了一上午。 正文 第1653章 卫明凤(番外):斗智斗勇 第1653章 卫明凤(番外):斗智斗勇 课业结束过后,学子们纷纷离开,卫明凤问了几个官家子弟,得知,他们是要出宫,心里也很向往宫外的生活,所以就多问了几句。 这时,南宫靖和简轻扬也恰巧出来,见卫明凤与几个世家子弟相谈甚欢的样子。 简轻扬道,“卫国公的孙女倒是挺活泼有趣的。” 南宫靖随意嘟囔了一句:“虽然年龄还小,也该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太活泼了总会惹些闲话的。” 就在这个时候,就见惠贵妃身边的芳嬷嬷突然出现在卫明凤和南宫铭钰面前。 芳嬷嬷只明面上朝铭钰公主行了一礼:“见过铭钰公主。” 声音却很傲慢。 不等铭钰公主开口,她眼睛又盯着卫明凤瞧,眸光里满是狠毒,冷声道:“想必这位就是卫国公的孙女卫小姐,惠贵妃娘娘摆了席面请小姐过去用膳。” 一个孤女也敢在皇宫里放肆,欺负惠贵妃的女儿,看贵妃娘娘如何收拾你。 卫明凤盯着芳嬷嬷瞧了半天,没动,南宫铭钰悄声解释道:“惠贵妃就是铭雪公主的母妃。” 南宫铭钰也是紧张得很,卫明凤去了惠贵妃的宫里只怕要吃亏了。 这时就连南宫靖和简轻扬都替卫明凤捏了把汗,皇上今日一早就去了城郊龙虎军的军营,也不知道何时回来。 卫明凤得罪了南宫铭雪,只怕是逃不过要被责罚了。 “芳嬷嬷。” 南宫靖突然走了过来:“贵妃娘娘设了宴席吗? 正好本皇子也饿了,一同去陪娘娘用膳。” 南宫靖回宫,要陪也该去皇后宫里才是,怎么突然要去贵妃娘娘宫里。 南宫铭钰也道:“本公主也想去向贵妃娘娘请安。” 还没等芳嬷嬷开口,卫明凤又愣了愣,“你们都争着去娘娘宫里用膳,请问贵妃娘娘准备请我吃什么?” 她又不是傻子,她得罪了惠贵妃的女儿,人家还能好酒好菜地招待她吗? 只怕是场鸿门宴。 瞬间,几人全都石化在当场,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想着吃? 芳嬷嬷不耐烦地道:“小姐尽管跟奴婢走就是,娘娘要请小姐用膳,定然都是好酒好菜招待着。” 果然是小姑娘,只想着吃,等你到了,有更好吃的等着你。 “呀!既然是这样,还请嬷嬷回禀了娘娘,明凤多谢娘娘美意了,今日就不去吃娘娘准备的宴席了。” 卫明凤也不跋扈,更不心慌心急,来宝公公说了,皇上不在宫中,也就是说她若有难,她的靠山没这么快来救她,她又不真傻。 只听她缓缓道:“明凤先行回宫了。” 南宫铭钰和南宫靖纷纷瞪大了眼睛,她要回宫,不去贵妃娘娘宫里? 同时,芳嬷嬷顿时冷了眼,终于露出真面目,道:“贵妃娘娘设了宴席宴请卫小姐,你敢不去。” 顷刻间,芳嬷嬷带来的宫女太监将卫明凤团团围住。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敢用强,也是因为惠贵妃的确有这个实力。 这就是卫明凤口中的强者欺负弱者。 卫明凤沉声道:“就算贵妃娘娘要责罚明凤,明凤也不能去。 我的祖父死在战场上,如今还尸骨未寒,此时我也还在孝期内,实在不宜大鱼大肉奢靡享乐,若让皇上知道了,只怕也要骂我一声数典忘祖,不义不孝。” 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只见卫明凤身着一袭素衣,因为在宫中,未戴花,也未穿孝衣,但气质却不卑不亢,沉着冷静,虽牙尖嘴利,却有条有理,若芳嬷嬷再为难她,就真的是在违抗圣意了。 瞬间,芳嬷嬷也愣住了。 简轻扬和南宫靖对她投来赞赏的表情,果真是厉害,此时搬出逝去的卫国公,他是为大北朝而牺牲的,尸骨未寒,惠贵妃却在宫里大鱼大肉设宴请客。 正文 第1654章 卫明凤(番外):好帅哦 第1654章 卫明凤(番外):好帅哦 芳嬷嬷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红,暗道:“卫国公的孙女还真是厉害,一句话就堵得她哑口无言。” 不过,贵妃娘娘可是下了死命令的,今天一定要把卫明凤带走。 于是,芳嬷嬷眸光一凛,顿时跟着她来的太监和宫女就又围了上来。 卫明凤正想说“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想绑架我不成”。 但话还没有说出口,简轻扬的速度如旋风一般,猛地朝他们踢了几脚,骂道:“卫小姐守孝期间,不宜参加宫中举办的宴会,你们是没长耳朵吗?” 顿时,不止芳嬷嬷吓到了,就连卫明凤也愣住了,暗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 瞬间,她就对简轻扬崇拜得不得了,又长得帅气迷人,卫明凤不知不觉就犯起了花痴:“好帅哦。” “简公子,我们可是贵妃娘娘宫里的人,你敢对我们动手?” 芳嬷嬷拉出惠贵妃硬气道。 简家在京都的势力也很庞大,与慕将军府分庭抗礼,芳嬷嬷等人自然也不敢得罪。 “你们若再纠缠卫小姐,在下也不妨到皇上面前做个人证,今日雪公主在学堂的所作所为可不止我一个人看见了,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大家都愿意站出来指认雪公主差点踩断了铭钰公主手指这事。” “你……等着。” 旋即,芳嬷嬷带着人就灰溜溜地走了,她只是一个奴婢,她可得罪不起简氏一族和大皇子。 南宫铭钰一阵感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要上前谢谢他,又碍于礼教,只呆呆地站着,芳心也慢慢为简轻扬打开。 卫明凤就毫无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喜欢,“简公子,你刚才那几脚,是什么武功,我也好想学,不过还是先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简轻扬笑着道:“你想学武功?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也不长个,还是算了,我怕你吃不了这个苦。” 卫明凤如今才七岁,也完全没有发育,此时,她真想念她现代的一米七高个儿和大长腿。 不过,她以前学过跆拳道,也是因为太辛苦,她放弃了,此时,她也不敢夸海口,一定学得会古代的武功。 于是,为了拉关系,她又把南宫铭钰推了出来:“铭钰公主的个高,你先教她,我跟着在旁边慢慢学,等我长大一些我一定学得会。” 南宫铭钰连忙摆手,红着脸道:“我不行的。” 这时,南宫靖也道:“我看钰儿也可以学,不然她老是受欺负,轻扬武功不错,等我去禀报了父皇,你就负责当她们的师傅,教点防身的东西。” 他又道:“卫小姐,父皇给你的玉佩可不能乱用,否则有心之人便会以此做文章,得不偿失。” 卫明凤也不傻,不过她还是道:“多谢大皇子提点,明凤记住了,她们会以为我拿玉佩恃强凌弱,唉,看来我的护身符遇到拳头也不管用。” 南宫靖没想到她一个七岁的小丫头如此灵透,目光中又多了一丝赞赏,又嘱咐道:“你已经得罪了惠贵妃和铭雪,今后在宫中,要小心一点,有什么事就派人到坤羽宫知会一声,惠贵妃再得宠,她还是有些忌惮母后的。” “多谢大皇子。” 卫明凤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皇上不常在宫中,但是皇后娘娘在,作为宫中最大的女人,她也可以再找个靠山,于是就答应了。 按照规矩,简轻扬没有传诏是该离宫了,南宫靖已经十三岁了,皇帝也在宫外给他赐了府邸,可住在宫里,也可离宫回府。 今天,他突然选择住在宫里,让简轻扬一个人出宫了。 卫明凤和南宫铭钰也陪同着一块去了坤羽宫向皇后娘娘请安。 正文 第1655章 卫明凤(番外):惠贵妃 第1655章 卫明凤(番外):惠贵妃 芳嬷嬷回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顿时,惠贵妃脸都气绿了:“这是个什么东西胆子这么大,她不来,你们还不知道把她绑来啊,雪儿被她欺负成这样……” 南宫铭雪是哭着回来的,她一听女儿被人欺负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因为她也听说了前些天凤仪宫发生的事,对皇上有些畏惧,今天她就亲自去了。 没想到,这宫里还有她喊不来的人。 芳嬷嬷又道:“大皇子和简家公子也在,奴婢也想绑来,可是他们拦着,奴婢也不敢,简轻扬还把奴婢带去的人打伤了。” 南宫铭雪在一旁听着,也骂道:“都是一群废物,她就是仗着父皇给了她一块玉佩,就敢这么横,她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母妃,我一定要砍断她的腿给我赔罪。” 宫殿里已经跪了好几个宫女了,她们因为保护主子不力,已经被惠贵妃处罚过了。 这时,听到公主要砍了卫家小姐的腿,也都吓得全身哆嗦,不敢起身。 惠贵妃连忙安抚女儿,阴着眼道:“这个仇母妃一定会替你报。” “还有南宫铭钰,我也要她好看,她也和卫明凤一起欺负我。” 平时都是她找南宫铭钰的麻烦,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南宫铭钰敢忤逆她。 惠贵妃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派人去瞧瞧,陛下回宫了没有?” 芳嬷嬷连忙殷勤道:“奴婢早就打探清楚了,陛下去了军营,应该好几日不会回宫。” 突然,惠贵妃冷笑起来:“真是老天爷都不帮她,小贱人,本宫要扒了她的皮。” …… 入夜,卫明凤从坤羽宫用了晚膳才回来的,回来后又没事可做,便在院子中打发时间。 她又在思考人生了…… 这时,宫女春兰给她送了小点心,卫明凤尝了一口,笑着道:“真好吃,春兰姐姐,这糕点叫什么名字,怎么有桃花的味道。” 春兰道:“小姐真厉害,现在正值初春时节,盛开的桃花采摘下来,正好将桃花花瓣制作成的桃花糕。” 她又瞧了一圈,“做得真精致,一看就很有食欲,也不枉费我进宫一趟。 你们坐下来和我一块吃吧,这么有食欲的点心,没有人陪着吃,也食之无味。” 春兰连忙摆手道:“被管事嬷嬷看到奴婢和主子同桌同食,奴婢们要被罚的。” 卫明凤亲自拉了她们坐下:“凤仪宫里没有主子,你们也不要再叫我小姐,我看你们年龄也不大吧,以后我就叫你们姐姐,你们唤我妹妹,或者明凤,都可以。” 春兰见她如此友善,“奴婢可不敢唤小姐的闺名,被管事嬷嬷听见,是要挨板子的。” 卫明凤道:“我不会让你们挨板子的。” 她又拉了另一个比较稳重的宫女:“你叫云舒,名字取得真好听。” “是,小姐谬赞了。” 云舒很诧异卫小姐居然知道她的名字,因为她也是刚被调到凤仪宫来伺候的卫小姐的。 云舒也读过书,识得一些字,刚进宫不久,在皇宫里从来都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因为卫明凤的性格与其他宫殿里主子都不同,自然也引得她亲近了些。 正待几人开开心心地吃着点心。 就在这个时候,四五个凶神恶煞的女人强行闯进来,一进门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掀翻了桌子上的茶水点心。 “卫小姐,请跟奴婢们走一趟吧。” 正文 第1656章 卫明凤(番外):惠贵妃2 第1656章 卫明凤(番外):惠贵妃2 说话的人正是芳嬷嬷,她依然一副趾高气扬的气势,桌子也是她掀翻的。 还没等卫明凤说话,跟着她身边的秦嬷嬷就发话了:“芳嬷嬷,你怎么如此不小心,毛手毛脚的,碰翻了卫小姐的茶水点心还不快赔罪。” “都怪我腰太圆,走路没留神,卫小姐宽宏大量莫要怪罪。” “不会说话,你就少说话,咱们是奉了贵妃娘娘的命令找卫小姐过去问话的,你们都要客客气气的。” 秦嬷嬷又调教道,还不忘嘱咐其他跟来的几人。 卫明凤顿时瞪大了眼睛,可真会自说自话,她们三个人六只眼睛明明亲眼看到桌子是芳嬷嬷故意掀翻的。 卫明凤懒得和一个老虔婆争论,毫无意义,只用一双七岁孩童该有的眼神盯着她。 她只想等着她们来闹这一出的下文,无缘无故要带走她,总得给个理由。 秦嬷嬷瞧着卫明凤不闹不哭,也没受到惊吓,心性倒是坚韧,不过看你坚韧到几时。 于是,只听秦嬷嬷道:“今日卫小姐与雪公主起了争执,公主伤了腿,也只是小事,养几日就好了,不过,公主自从见了卫小姐后,公主挂在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就丢了,那条项链还是皇太后送给雪公主的生辰礼,所以奴婢们过来搜查一下。” “娘娘已经派人到铭钰公主宫里去了,所以奴婢和芳嬷嬷就带着人到小姐宫里来了。” 她又补充道。 她这话带着威胁之意,南宫铭钰已经落入她们手中了。 又想要吓唬她,皇太后赏赐的东西丢了,若被人偷了去,一经发现必定要问罪的。 春兰和云舒听到这里已经快要吓死了,公主的东西丢了,找到凤仪宫来。 他们的意思是说卫小姐今天白天趁着和雪公主起争执时偷了公主的珍珠项链。 顿时,两人连忙将卫明凤护在身后,春兰道:“秦嬷嬷,小姐还小,小姐也只是今天才出凤仪宫去了学堂,来宝公公可以作证。” 云舒知道这是惠贵妃故意设的圈套,现在唯有找皇上来才救得了小姐,可是皇上不在宫中。 卫小姐虽然颇得皇上喜爱,可她才进宫,没见过宫中的手段。 云舒靠近卫明凤小声道:“小姐,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离开凤仪宫,奴婢这就去请来宝公公。” 卫明凤暗道:“她们派人去了铭钰公主宫中,有心要栽赃陷害,这次她不得不去了,如果铭钰公主因为她而被人诬陷偷盗,只怕铭钰公主日后在宫中的日子会更难。” “而她们来只是请她去长乐宫,并没有要真的搜宫的意思,只怕那串珍珠项链在铭钰公主的宫中。” 卫明凤想清楚了一切,忽然,她才道:“不用搜了,我跟你们去与雪公主当面对质。” 云舒和春兰连忙阻止:“小姐。” “你们不必多言,我和她们走后,你们去找来宝公公,找不到皇上,就先找皇后娘娘。” 卫明凤悄声道。 她就不相信惠贵妃真的可以在宫里只手遮天。 只是,卫明凤此次去才真正的见识到了皇宫的险恶,导致她后期一直很排斥皇宫。 正文 第1657章 卫明凤(番外):惠贵妃3 第1657章 卫明凤(番外):惠贵妃3 芳嬷嬷傲气道:“早这么听话,也不用我们费这么多功夫,卫小姐请吧,娘娘还等着呢。” 卫明凤冷瞪了她一眼,直直地朝芳嬷嬷的鞋尖踩了上去,痛得芳嬷嬷“哎呦”一声叫唤了起来。 此时,她想一巴掌拍死卫明凤,但她不敢,因为她再傲气也是奴才,而卫明凤是皇上请进宫来的客人。 这时,只听卫明凤讽刺道:“腰是挺圆的,都挡住门了,阴影面积太大,使得屋里的光线都受了影响,真是对不起芳嬷嬷了,本小姐没看路。” 芳嬷嬷愤怒地抬起巴掌,怒道:“你……”。 “芳嬷嬷,不可无礼。” 秦嬷嬷阻止道,这里是凤仪殿,要动手也不能在这里动手。 芳嬷嬷自然心领神会,只好忍着。 待卫明凤跟着她们走了之后,躲在暗处的小太监也连忙翻爬起来,朝着大皇子的宫殿跑去。 …… 当卫明凤被带到长乐宫时,突然那宫殿门就被人关上了,秦嬷嬷和芳嬷嬷领着她一直往里走。 即使是晚上,长乐宫里也亮如白昼,南宫铭钰跪在宫殿中间,卫明凤远远地看着,只觉得她在发抖。 卫明凤加快了脚程,走到铭钰公主身边,问道:“公主,你哭过了?” 南宫铭钰摇了摇头,躲避着卫明凤的手。 卫明凤瞪向秦嬷嬷,怒道:“你们把公主怎么了?” 这时,从屏风后走出来一个雍容华贵的美艳女人,跟在她身边的正是满眼得意的南宫铭雪。 惠贵妃冷冷地看向卫明凤,她很难想象得出眼前的这小丫头这么厉害,不仅把皇上哄得团团转,还敢这么大胆欺负她的女儿。 “就是你伙同铭钰公主偷了雪儿的珍珠项链。” 惠贵妃用的是肯定句,此话一出,她已经给卫明凤和南宫铭钰定罪了。 “贵妃娘娘说的什么珍珠项链,明凤未曾见过。” 猛地,秦嬷嬷眼中露出狠毒,一脚踢在卫明凤的腿上,“娘娘面前,你敢无礼。” 卫明凤猝不及防,摔了个大跟头,手搓在地上,磨破了点皮。 南宫铭钰连忙去扶她,“明凤,你怎么样? 都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她们这么欺负你,你的父皇就不管你。” 她知道今天不管有没有她,南宫铭钰都会受雪公主的刁难,她又暗忖着:“皇上看着这么精明,竟护不住自己的女儿,真是个昏君。” 卫明凤其实误会皇帝了,南宫幽冥自登基开始就很少在宫中,天下战火纷起,天下的百姓比他的后宫更重要。 再则,南宫铭钰身份摆在那里,惠贵妃的母族是将军府,战火年代,将军的地位很高,所以南宫铭钰受欺负很正常。 顷刻间,她眼泪终于没忍住,“贵妃娘娘,珍珠项链真的不是我偷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我的宫里,不关卫小姐的事,求求您放了她……” 她已经被人用刑了,只是表面上是看不出来。 整个皇宫就南宫铭钰和南宫铭雪两位公主,偏偏身份地位还悬殊这么大。 卫明凤想想都觉得意难平。 南宫铭雪见状,突然笑了起来:“卫明凤,本公主早就警告过你,让你别跟本公主斗,你偏不听。” 卫明凤知道,今天她们说什么都是错,她先拖住时间。 正文 第1658章 卫明凤(番外):惠贵妃4 第1658章 卫明凤(番外):惠贵妃4 卫明凤眼珠一转,眼下这深宫内院,全是惠贵妃的人,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 瞬间,卫明凤脸上换了副颜色,“公主,明凤并没有想跟你斗,你是公主,我只是一个贫民孤女,我为什么要鸡蛋碰石头,自取灭亡,你的奴才也踢了我一脚,咱们讲和吧。” 南宫铭雪见她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瞬间一愣,“讲和?” 她又不自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母妃,只见惠贵妃眸光一冷。 南宫铭雪又道:“你还狡辩,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踢了本公主,差点把本公主的腿都踢断了。” 卫明凤虽踢了南宫铭雪一脚,她可是有分寸的,能让她痛却并不会留下痕迹,她小胳膊小腿的哪里能把她的腿给踢断,况且前世她学跆拳道时老师教了技巧,她有分寸。 南宫铭雪年龄小,也才七八岁的样子,她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心思,对铭钰公主用刑,除非这一切都是惠贵妃的主意。 “我见公主的腿不是好好的吗? 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自己诅咒自己的,雪公主这样的话要少说,会不吉利的。” 卫明凤胡乱扯,又道:“公主你过来,我教你玩一个游戏,可好玩了。” 南宫铭雪见卫明凤落落大方的模样,嘴巴又像鹦鹉一般巴巴地说个没完,就连笑都很灵动,瞬间破功,问道:“什么游戏?” 惠贵妃又咳嗽了一声,南宫铭雪突然收回了脚,怒气道:“本公主说断了就是断了,你敢忤逆本公主就是对本公主大不敬。” 顿时,惠贵妃嫌弃地摇了摇头,她把女儿保护得太好,使得受一点欺负就跑回来哭。 自她进宫,就是尊贵无比,因为家族权势直接被封为贵妃,她比皇后的脸面还要尊贵。 换句话就是她们可以欺辱别人,但别人绝对不能欺负她们。 但凡她们吃点亏,她们必定百倍千倍地讨回来,甚至不顾人性命。 顿时,只听惠贵妃冷呵道:“雪儿,回来。” 南宫铭雪吓了一跳,胆小如鼠地往边上移了移。 惠贵妃见她那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也不管她。 于是,只听她阴恻恻地道:“卫小姐不承认,本宫只有用刑了。” 惠贵妃有意当着女儿的面教她怎么调教人,又冷声道:“秦嬷嬷。” “奴婢在。” 秦嬷嬷瞪了卫明凤一眼。 卫明凤见她颇有“容嬷嬷”的架势,想要屈打成招吗? 她怎么这么倒霉电视剧上的情节全让她遇上了。 这时,南宫铭钰连忙朝惠贵妃磕头:“贵妃娘娘,珍珠项链是我拿的,是我觉得好看,想拿来玩一下就还给铭雪的,不关卫小姐的事。” 卫明凤瞬间愣住了,南宫铭钰细声道:“让她出下气,就会放我们回去了,我是公主,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你以前也经常被拉来出气吗?” 卫明凤问道。 南宫铭钰点了点头,眼泪直流,“不要顶撞惠贵妃。” “我不顶撞她,我要找她说理。” 就在秦嬷嬷过来抓她时,卫明凤又拿出了皇上的玉佩:“等等。” 正文 第1659章 卫明凤(番外):惠贵妃5 第1659章 卫明凤(番外):惠贵妃5 秦嬷嬷自然是畏惧的,见皇上的玉佩如朕亲临,顿时,吓得秦嬷嬷也跪了下来。 惠贵妃眸光一冷,这块玉佩曾经她也为雪儿讨要过,不过皇上以雪儿还小为由没有给,如今却落到了卫明凤的手中。 顿时,惠贵妃心间怒火中烧,“这里是长乐宫,秦嬷嬷、芳嬷嬷把玉佩给本宫承上来,本宫倒要看看她一个小丫头有多大的能耐。” 这就是要强抢的意思了,她也要用对付铭钰公主的方法对付卫明凤。 她今天要针对的人就是卫明凤,从铭钰公主宫里搜出珍珠项链明显是幌子。 谁让她小小年纪就入了皇上的眼呢? 惠贵妃也有恃无恐,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教训一顿,她就会听话了,皇上又不在宫中,等皇上回来这事早就过去了。 卫明凤哪里由得她们捉住拿捏,手脚麻利的一把抓住南宫铭雪,“惠贵妃娘娘,你要打就连铭雪公主一块打吧。” 都这会儿了,来宝公公也该带人来了。 卫明凤和南宫铭雪差不多大,身高也差不多,卫明凤人小腿短,手上的力道却不减,她扣住铭雪公主的手腕,按在她的麻筋上,顿时,痛得南宫铭雪叫了起来:“母妃,痛。” 惠贵妃急得站了起来,“你放开雪儿。” “就许你打我们,不许我们打你的女儿,铭钰公主也是皇上的女儿,让皇上知道你这么欺负他的女儿,一定饶不了你。” 卫明凤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又道:“铭钰公主从小没了亲娘,若她的亲娘活着,知道她的女儿被你们这么欺负,她是化作厉鬼也要来找你们报仇的。” 顿时,宫里伺候的下人吓得一哆嗦,刚才她们可都对铭钰长公主下手了。 惠贵妃突然一惊,指着卫明凤的鼻子大骂:“你敢在皇宫里议论鬼神之说,你不知道陛下最忌讳这个吗?” 卫明凤大着胆子道:“难道贵妃娘娘心虚害怕了,铭钰公主的娘亲不会是娘娘您害死的吧。” 惠贵妃眼睛里已经露出了杀机,被气得不轻,怒道:“一个宫女生的低贱东西也敢称公主,她娘没福气,死得早,命短,胆敢爬上龙床,这种女人早就下十八层地狱了。” 同时,南宫铭钰没有想到卫明凤这么厉害,又听惠贵妃这么侮辱她娘,眸光闪现出浓浓的恨意,猛地站了起来:“惠贵妃,我娘下没下地狱我不知道,你嘴巴这么恶毒,希望你晚上睡觉时多看看床头,我娘是不是夜夜回来找你索命。” 南宫铭钰听卫明凤如此说,心中便开始胡乱猜想,经此一闹,南宫铭钰便决定不再软弱,她们若再欺辱她,她也要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猛地,南宫铭钰抬起手掌狠狠的朝着南宫铭雪的脸上煽了下去,只听到“啪”一声巨响,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连卫明凤也愣住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寝殿外传来太监的高喝声。 卫明凤见一道道锁住的宫门,只用了半秒的时间就反应过来,听这声音不是来宝公公的声音,应该惠贵妃宫里的人的声音。 正文 第1660章 卫明凤(番外):惠贵妃6 第1660章 卫明凤(番外):惠贵妃6 顷刻间,卫明凤胡乱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连衣服也扯破了,“啪啪”两巴掌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又拉过南宫铭钰,把她的珠钗扯在地上,发髻也弄得乱七八糟,“是我帮你打,还是你自己打,皇上马上就能来给你做主。” 南宫铭钰也秒懂她的意思,也学着卫明凤刚才的样子扯烂自己的衣裙,重重地一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这样可以吗?” 等惠贵妃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卫明凤和南宫铭钰瞬间“哇哇哇”地哭了起来,跪爬在地上瑟瑟发抖:“贵妃娘娘,我们真的没有偷雪儿公主的珍珠项链,我们知道错了,你别打了,呜呜呜……” “秦嬷嬷,芳嬷嬷快把她们拉起来。” 惠贵妃也六神无主,只觉得乱成一团。 瞬间,最后的一道宫门被人猛地撞开。 只见南宫幽冥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跨入殿中,明显是刚从军营赶来。 惠贵妃一眼就瞧见皇上,只见他目光冷凛如冰,冷冷地射向殿中的众人,顿时吓得她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连忙迎接上去,柔声道:“皇上。” 南宫幽冥一眼就瞧见了两个姑娘的狼狈模样,冷声道:“慕仁惠,你在做什么?” 惠贵妃脸色惨白,想要去接他,解释道:“皇上,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朕竟不知你如此歹毒,对两个小姑娘也下得去如此狠手。” 南宫幽冥声音冷得仿佛冰针直戳她的心窝。 惠贵妃这才吓得跪了下去:“陛下,您听臣妾解释,臣妾没有。” 南宫幽冥一脚踢在惠贵妃的胸口:“朕亲眼撞见,你还敢狡辩,朕今日不回宫,你准备怎么折磨他们。” “卫明凤是卫国公唯一孙女,卫氏一族全都为国牺牲,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们慕氏的人才能带北朝的兵。” 南宫幽冥哪里看不穿,顿时,吓得惠贵妃冷汗都冒出来了:“臣妾真的没有。” 同时,夏皇后紧紧的跟在身后也看到了殿中的惨状,一同前来的还有大皇子南宫靖和简轻扬。 只见整个宫殿的下人都压在卫明凤和铭钰公主的身上,手还抓扯着她们的衣服,两个此地狼狈不堪,不仅脸上有伤,就连头发也乱糟糟的。 卫明凤小,领口被扯破了,露出点肉也没什么,不过南宫铭钰就不一样了,她如今已经十一岁了,现在又有外男在场。 最关键的是她的袖子也被扯破了,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明显是被人掐的。 夏皇后连忙吩咐宫女道:“还不快给长公主和卫小姐披件外袍。” 又道:“惠贵妃,你一向温柔善良,今天,怎么会做出这事? 卫国公的孙女被接进宫,不是给你赏乐把玩出来的。” 夏皇后和惠贵妃平时也是互相斗得厉害,看不顺眼,不过惠贵妃的亲哥哥是当朝大将军,又有军功在身,而夏皇后的父亲只是当朝重臣,皇帝好战,自然偏爱武将多一些。 所以在宫中惠贵妃就占了上风,此时,正是夏皇后落井下石的好时机。 惠贵妃听皇后如此说,气得想当场喷血。 正文 第1661章 卫明凤(番外):获救 第1661章 卫明凤(番外):获救 卫明凤现在老实得很,与南宫铭钰扭成一团,全身瑟瑟发抖,仿佛受尽了委屈。 此时,她就看皇帝和皇后表演,她们左右不过七八岁的小娃娃,能使什么幺蛾子,反倒是惠贵妃要遭殃了。 南宫靖和简轻扬同时看向她们,只觉得此时的卫明凤与他们印象里的卫明凤很不一样。 虽然他们现在也只是第二次见面,距离初次见面也不过小半天的时间。 因为卫明凤不是一个心甘情愿受欺辱的人。 这时,只听南宫幽冥冷声吩咐道:“来人,把惠贵妃和公主关进宗祠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踏出宗祠堂。” 他也没有说到底要关多久,顿时,惠贵妃就急了:“皇上,雪儿也是你的女儿啊,她什么错也没有,求皇上开恩饶过雪儿。” 她又拉铭雪公主跪下,“快求求你父皇。” 南宫铭雪怕得要死,以前她看着她母妃做坏事,后面她也学会了,她哪里敢求父皇放过她。 她也只一个劲地往惠贵妃身后躲,不敢抬眼看皇帝。 南宫幽冥对他的每一个妃子都一样,和她们没有多深的感情,也不是她们不漂亮,完全是为了繁衍皇嗣。 他可以给他们最高的地位,最富贵的生活,但唯一一点就是不希望后宫被闹得天翻地覆。 皇后和惠贵妃都深爱着皇帝,由于太了解皇帝的性情,使得她们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 此时,对于惠贵妃的求情,他并没有理睬,而是让人直接带走了卫明凤和南宫铭钰。 …… 卫明凤和南宫铭钰都被接到了凤仪宫。 这时,只见南宫幽冥端正地坐在上首位置的软榻上,看向两人。 他也知道了铭钰经常被人欺负,甚至连她宫里的下人都经常欺负她,就是因为她没有一个强大的母族。 不过,铭钰公主宫里的那些宫女太监嬷嬷全都被皇帝下令拉出去砍了。 卫明凤听见要杀人连忙跪下,道:“求皇上网开一面饶他们一命,对他们加以惩罚即可。” 她从小受的教育,她心底的道德底线,法律标准,都在提醒着她,不能滥杀无辜。 顿时,南宫幽冥突然看向她,眸光并没有前些天柔和,只听他道:“穆仁惠虽然跋扈嚣张,她借着她哥哥的势可以趾高气扬,但她绝不会这么蠢,把伤打在脸面上。” 顷刻间,愣是吓得卫明凤混身一哆嗦。 今天卫明凤才真正的认识皇帝,完全与她第一次见皇帝之时的场景重合不起来。 她的厚脸皮,她的大言不惭,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笑话。 卫明凤主动认错:“是我的主意,公主也只是顺着我的话去做,皇上要惩罚就惩罚明凤一人。” “不过,皇上,铭钰公主也是您的女儿,为什么你不管她,任由别人欺负,公主长这么大,心里一定很苦,她一定很想问问她的父亲,为什么要让她遭罪。” 南宫幽冥脸上依然没有笑意,直直的盯着卫明凤。 所以南宫铭钰突在道:“儿臣不苦,一点都不觉得苦。” 南宫铭钰第一次这么亲近她的父皇,除了胆子小,就剩下崇拜了,因为她的父皇战功赫赫,从小就是北朝的英雄,她一直觉得父皇身上有一种孤寂感,也许是当皇帝太久,坐在高位,失去了许多乐趣。 正文 第1662章 卫明凤(番外):对父亲的崇拜 第1662章 卫明凤(番外):对父亲的崇拜 卫明凤瞪大了眼睛,难道铭钰公主是找虐体质,对她父皇盲目崇拜,被欺负得这么惨还说不苦。 直到很久以后,卫明凤才知道南宫铭钰并不是盲目崇拜,百姓的日子一天天好过起来,就是因为南宫幽冥的勤政,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南宫幽冥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卫明凤的话。 只见南宫铭钰还想说什么,皇帝却站了起来对梅宗政,道:“你留下来好好给她们治伤。” 说完就朝殿外走去。 梅宗政是后面被传进宫的,他见皇上心情不好,一定是因为他想起了那件事,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暗暗地叹了口气。 卫明凤把他们的情绪与互动都看在眼里,问道:“梅太医,皇上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是明凤哪句话说得不对吗?” 梅宗政笑着道:“皇上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南宫铭钰特别想听他父皇的事迹,因为平时她是没有机会听到的,偶尔从大皇子和简轻扬那里听到一耳朵,都是一带而过。 每每都勾得她心痒痒的,又不敢问,又怕。 此时,南宫铭钰也道:“父皇不开心了,我的心情也沉甸甸的,梅太医你经常和父皇出去征战,你可不可以和我讲讲父皇,我想多一些父皇的记忆。” “皇上的心比别人的心都要硬一些,但他如果不坚韧,不挺拔,他就撑不起北朝的江山,世人只知他冷血好战,甚至骂声一片,但现在的天下太乱,不战就意味着要挨打,保护不好百姓,他当皇帝就是失职……” 卫明凤听了梅太医的话,也很赞同,只有弱者才不去战,也附和道:“所以强兵才能强国,这也是为什么惠贵妃有底气的原因,这次皇上为了我们把惠贵妃关进了宗祠思过,是不是也间接得罪了慕将军?” “让父皇把她们放出来吧,我再也不顶撞惠贵妃了。” 南宫铭钰也满是心疼。 卫明凤大胆猜测,“但也不能过分放纵,作为一个君王还需张弛有度,我猜皇上这次不仅仅是为了我们,他也是想要给慕氏一个警告,惠贵妃若懂得收敛,慕将军自然也该懂得,否则就越界了。” 梅宗政突然看向她,满是高兴,刚才听她替那些宫人求情,现在又听她一番言论说得头头是道,这个女娃的心性善良,又聪明伶俐。 “明凤,你怎么什么都懂? 如果我像你一样聪明,父皇一定会喜欢我的,可惜我什么也不懂,只会惹父皇厌恶。” 梅宗政看出了铭钰公主的心思,道:“你父皇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不关心你,你知道“钰”字的含义吗?” 南宫铭钰重重的点了点头,“知道,钰指的是珍宝的意思。” 梅宗政又道:“没错,就是珍宝的意思,不过,它还有坚强,刚毅,自立自强的寓意,你的父皇希望他的长女坚强,不要妄自菲薄,不受欺负。” 南宫铭钰眼中盈满泪水,活了十一年,她第一次听到这些话,从前,她活得很卑微,没有自信。 卫明凤也安慰道:“想来皇上待公主是极好的,只不过他忙于政事,才忽略了更多为父之道的细节。” “如果公主想要拉近与皇上的关系,我可以帮你。” 她又道。 南宫铭钰顿时高兴起来,“明凤,谢谢你,认识你真好。” 正文 第1663章 卫明凤(番外):跟我学医啊 第1663章 卫明凤(番外):跟我学医啊 翌日,南宫铭钰在卫明凤的指点下,亲自去御膳房学了一道膳食给皇上送去,效果很好,皇上很满意。 卫明凤不会做,只会吃,但宫中有御厨,并且厨艺精湛,她也算是沾了皇上的光,因为每次南宫铭钰都会捎带着给她也做一份。 铭钰公主有了人生目标,就是在出嫁前与皇帝多亲近,重拾遗失的父爱。 另一边,卫明凤却惹来很大的苦恼,因为梅太医整天追着她,要收她为徒弟,但她觉得学医枯燥无味,她并不感兴趣。 对于望闻问切,她实在摸不着门路。 这日,她在花园研究一株植物的价值,想要把它变成一株盆景,然后再卖个好价钱,挣得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可是远远的梅太医又看到她了。 她想躲,可没躲开,便笑呵呵地道:“梅太医好。” “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梅宗政问。 “什么事啊?” 她打马虎眼。 “跟我学医啊,救死扶伤。 现在就缺你这样的女娃娃,心性坚韧,是块好料子。” 梅宗政越说越起劲,他是非收卫明凤当徒弟的。 “学医挣钱吗?” 卫明凤考虑了一下,在古代有个一技之长也挺好,她的植物研究学在古代的确没什么用。 在现代她至少还可以成为大名鼎鼎的园艺大师。 梅宗政穷得叮当响,顿时就被问住了,“皇上会给我一些银子,不过国库紧张,不算太高,养活妻儿是不成问题的,天下冻死饿死病死的人不计其数,我有心而无力,上了战场,只想着能救一人是一人,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敌人太多。” “这么说梅太医不仅是御医,还是军医,真是了不起。” 她拍了拍他的马屁,又道“梅太医已经娶妻生子了啊,恭喜恭喜。” 她没想到梅太医也挺幽默的。 卫明凤一听他混得这么惨,顿时就没兴趣了,从梅太医的表述中她听出来了,这个天下有钱才是王道,有了钱国库怎么会紧张,有了钱怎么会饿死冻死病死。 “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不过因为我常年跟着皇上出去打仗,我夫人和女儿不在京都,在老家,儿子大了,我接到身边……”梅宗政又缓缓道,卫明凤这样子和他儿子如出一辙,都不愿意,但好苗子他不想就此放弃。 “儿女双全,真是幸福,想必梅太医的公子和小姐医术都是很好的,也算后继有人。” 她又打哈哈。 “倒是拿了些医书让女儿学,儿子也学过,不过都太愚笨,脑子没开光,儿子也整天就知道舞刀弄剑,不成体统,现在跟着皇上入了军营,更是荒废了……” 卫明凤脑子也转得快,他自个儿的儿子和女儿不愿意学,他非得让她学。 “舞刀弄剑? 这么说他们都会武功,我也喜欢,改日梅太医引明凤与令公子认识一下,切磋一下武功也是好的。” 卫明凤抱着她的植物起身。 梅宗政见她笑嘻嘻的,自然高兴,又见她那模样,以为终于被他说动:“好好好,峰儿最近跟了正规军学习武艺,他喜欢行兵布阵,拿刀上战场,但学医需要静下心来慢慢参透。” 卫明凤已经想要溜之大吉了,梅宗政又道:“那日接你进宫时你也见过小儿。” “见过? 我什么时候见过梅太医的公子。” 卫明凤问道。 正文 第1664章 卫明凤(番外):推销儿子 第1664章 卫明凤(番外):推销儿子 “卫国公过世,你太过于悲伤,不愿意离开你祖父的灵堂,我就让峰儿去瞧瞧,还是他送你入宫的,之后见你昏迷不醒,我才入宫替你诊治。” 梅宗政解释道。 “原来那块黑炭是梅太医您的儿子,真是失敬失敬。” 梅太医也算是美男,为何会生出这么丑的儿子。 梅宗政只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连忙解释道:“峰儿只是训练强度过大,又加上风吹日晒,一时没注意形象,其实他长得很好看的……”因为加入训练营,只怕儿子今后会更黑。 梅太医又开始孜孜不倦地推销他的儿子,一定要让卫明凤知道他儿子是真的优秀。 唯一的不足就是儿子也不是个听话的,让他学医他偏不愿意学,认为只有学得一身本事杀敌,才能不受外敌欺负。 “请问梅太医的公子尊姓大名?” 他装鬼吓她,还造谣她得了失心疯,更可恶的是,他差点让她再死了一次,如果她真死了,他就是谋害人命。 梅宗政自然不知道卫明凤心中所想,只答道:“小儿名唤梅云峰,是个粗人,不过很得皇上器重,一心想当大将军。” 他边说嘴角边还满是自豪。 梅云梅? 本姑奶奶记住你了,此仇不报非女子。 …… 说来奇怪,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皇帝都没有出宫,亲自教导他的皇子和公主,卫明凤顶着二十多岁的灵魂享受着小公主一般的日子。 得了皇帝的允许,卫明凤和南宫铭钰拜了一名师傅,让他教她们学些武艺强身健体。 简轻扬得了皇帝的恩准可自由出入宫门。 南宫靖自然也陪在侧,奇怪的是皇上没有让南宫靖教她们,反而让一个外男教。 “师傅,看招。” 卫明凤一个踢腿横扫,简轻扬也很灵敏,一跳一跃就避开了她的腿。 卫明凤觉得跆拳道遇上轻功,简直是直接被吊打,她一次都没成功绊倒过他。 早知道,前世就好好学习跆拳道,现在也不至于受制于人。 这时,只见南宫铭钰提一柄木剑独自比划着,简直像是在绣花,简轻扬领了皇命,自然要把两位姑娘教好,于是见铭钰公主如此秀气,也很着急,因为她们已经学了一个月了,半点长进都没有。 “公主,剑不是这样握的,剑柄要握下面一点,放心吧,就算是真剑都不会割到你的手。” 南宫铭钰完全遗传了她父皇的美貌,虽然还没有长开,也能看出长大后一定是个大美人。 此时,简轻扬握着她的手认真教剑,男俊女美,卫明凤站在一边“啧啧”称赞。 南宫靖过来,见这小丫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问道:“想学剑? 你这小身板不能直接握剑,要先练习基本功。” 卫明凤的心思根本没在学剑上,“看帅哥呢,简轻扬长得是真的好看,英姿飒飒的,这种纯天然的美能俘获很多少女的芳心啊……” 南宫靖心头一酸,也看了过去,沉声道:“铭钰也很漂亮,过两年,让父皇给铭钰赐婚,招了简轻扬当驸马。” 正文 第1665章 卫明凤(番外):不认命,不等嫁 第1665章 卫明凤(番外):不认命,不等嫁 卫明凤不经意间问道:“铭钰公主还不到十二吧,过两年十四吧,简轻扬过两年也才十六吧,这就要成婚了?” 她在现代时二十二岁还没找男朋友呢。 “有什么问题吗? 女子行了及笄礼,就该成婚,相夫教子,父皇娶母后时也才十六岁。” 南宫靖见她的表情就已经看出卫明凤这是对简轻扬有意思,虽然简轻扬的确很得女孩子喜欢,可他是皇子,也不差啊。 此时,南宫靖已经有了要培养小媳妇的心思。 卫明凤道:“相处这么长时间,他们的感情得多平淡啊,又激不起什么水花,没点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怪不得……”死气沉沉的。 南宫靖见她嘟囔,也没听懂,主要是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卫明凤突然道:“你是皇子,过两年应该也会议亲吧。” 南宫靖脸颊染上些许红色,道:“会的,父皇若要赐婚也是可以的。” “这么说,你十六七岁也会娶妻子,这么算你后面也还有小妾,夫人什么的,您这身份地位,这辈子女人怕是不缺的。” 南宫靖又看了看她的小脸,只觉得灵动可爱,尴尬道:“女方太小,也可以多等几年,男子行冠礼之后再成婚也不算晚。” 到时候刚刚好。 卫明凤听到压根没往自己身上想,只觉得整颗心仿佛瞬间没了灵气,心情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南宫靖见她脸色突然不好,好像是不高兴了,以为她是因为简轻扬不高兴,顿时有些生气,道:“凭简氏一族的身份地位,间轻扬将来的妻子一定会是公主或者郡主。” 他又道:“卫氏一族的荣耀已经过去,时间一长,卫氏便会被人忘记,父皇疼爱你,定也不会亏待你,但你也得多为自己打算,不过你现在还小,不用太在意这些,将来我会顾着你些的。” 南宫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知为什么还有些心慌,胡乱说了一通。 他以为卫明凤听到会有些娇羞,但是卫明凤什么表情也没有,只道:“大皇子的意思是说让我在这深宫内院里好好长大,待嫁……” “难道这样不好吗? 很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这样的殊荣。” 南宫靖道。 她很不想也很不愿意听到这个结果,进了皇宫,皇帝的心思大概就是这样,疼爱她,教她读书习字,让她学规矩礼仪,然后把她当女儿一样的嫁出去,再后,相夫教子,等着男人厌烦了她,男人再三妻四妾……最后她抑郁而死。 卫明凤只觉得要疯了,如今她只有八岁,大家看她的眼神是不是也觉得她是掉进了福窝。 于是,只见她头也不回地掉头就走。 她可不认命,不等嫁。 南宫靖没有喊住她,只见她仿佛很生气,这时,南宫铭钰和简轻扬过来,问道:“明凤怎么走了?” “她可能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此时的南宫靖第一次对简轻扬有了私心,因为他不想简轻扬注意到卫明凤,他和铭钰如果有姻缘这样最好。 正文 第1666章 卫明凤(番外):太后回宫了 第1666章 卫明凤(番外):太后回宫了 又过了两个月,天气热得人受不了,宫里的所有人都很困倦,唯独卫明凤精神抖擞。 那日,她从练武场回宫后,没有颓废,更没有消极,她决定好好练习武功,就算练不好,也能强身健体。 她还决定和梅太医打好关系,学点简单的医理知识治个头痛脑热也好。 所以,她成了皇宫里最忙碌的人。 同时,卫明凤也开始琢磨如何能让古代的花朵四季常开,北朝天气热的时候热得很,冷的时候冷得很。 这日,她又在院子里倒弄花草,经过她三个多月的打理,她居住的凤仪宫完全变了样。 云舒感叹道:“这么漂亮的花一过季就焉了,主子费了这么久的时日,它们也只能开几天,真是可惜。” 卫明凤淡然得很:“有什么可惜的,能在最美的时间绽放一回,已经是很幸运的了,况且我能让它们更加绚丽多彩。” “主子还能让它们四季常开不成?” 春兰笑着道。 和卫明凤相处久了,自然也知道她的脾气,很随和,一点主子的架子都没有,对人又特别好,关键是很护短,凤仪宫宫里的人若被欺负,卫明凤一定会替她们把理说回来。 “春兰的这个提议不错。” 卫明凤又道。 “小姐真是什么都敢想敢说。” 春兰有些惊奇,又道:“小姐若有办法让这些花儿冬季也能开出来,奴婢就服您。” 云舒也道:“皇宫里的花草树木都被主子找了个遍,主子做了一番修剪,它们竟都活灵活现的,可爱得很,奴婢相信主子一定有办法。” 她决定建造温室栽培花朵和利用嫁接技术,总之把上辈子所学的知识利用起来。 这时,南宫铭钰急匆匆地走进来,拉住卫明凤的手:“明凤。” “出什么事了?” 卫明凤见她满头大汗,连忙吩咐春兰给她倒杯水。 南宫铭钰接过水喝了,才道:“惠贵妃和铭雪被放出宗祠了,怎么办啊?” “迟早要出来,早出来晚出来都一样,她应该不会明着害咱们,以后小心一点,实在不行,你搬到凤仪宫,咱们住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卫明凤又道:“不是说至少要关半年吗? 才三个月,怎么就出来了?” 她舍不得搬出去是因为她辛辛苦苦弄好的盆景和布局。 “因为皇太后回宫了,太后寿辰也要到了。” 南宫铭钰道:“应该是皇太后求的情,父皇不可能不给太后面子。 其实皇祖母也一直不喜欢我,铭雪才是她心头的宝贝……咱们的好日子恐怕又要到头了。” 卫明凤这才知道,原来皇太后是惠贵妃的姑母,而皇帝并不是皇太后的亲生儿子。 皇太后自然会帮着慕氏一族求情,当日惠贵妃被罚,皇太后没有出面,是因为皇太后去了行宫暂住。 卫明凤见她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眸子一冷,沉声又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正文 第1667章 卫明凤(番外):接风宴 第1667章 卫明凤(番外):接风宴 太后回宫,皇后亲自设了晚宴为太后接风洗尘。 今晚,所有的嫔妃和皇子公主都必须出席。 又因为皇帝不允许铺张浪费,也只是简单地举办了家宴,只邀请了朝中的部分重臣参加。 不过,在卫明凤看来就算“简单”也很隆重了。 南宫铭钰和卫明凤也换了得体的宫装出席,这是卫明凤入宫几个月来最热闹的一个夜晚。 她们过来时,皇上,太后,皇后和惠贵妃也还没有到,不过南宫靖和简轻扬却已经入席。 她们一进来,南宫靖就看到她们了,因为他是大皇子,这种场合,他必须表现得稳重,所以也没上前打招呼。 南宫铭钰说,“她们必须要比别人来得早,否则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可能还会被造谣她们不尊敬太后娘娘。” 卫明凤赞同,来早一点一定不会错。 “明凤,咱们去拜见霍昭仪娘娘。” 南宫铭钰拉着她就往最里面的角落里走。 见了面,卫明凤才觉得皇宫里真的处处是美人,霍昭仪是属于那种真正的古典美人的类型。 她也学着长公主的样子微微扶了一礼,“见过昭仪娘娘。” 霍昭仪脸上挂着温润如水的浅笑,连忙起身拉过她的手,“想必这位就是长公主的好朋友卫小姐。” 南宫铭钰笑得很开心,解释道:“昭仪娘娘,她正是卫明凤,改日娘娘也请明凤吃烤饼好不好?” “当然好,只要卫小姐不嫌弃,本宫欢迎得很。” “本宫也经常听铭钰公主念叨着卫小姐,一直没有机会见,今日见到,才知道卫小姐长得真漂亮。” 霍昭仪又道。 “娘娘谬赞了。” 她没想到皇宫里还有这么平易近人的嫔妃。 卫明凤入宫这么久的确没见过她,后来,她才知道,霍昭仪是以秀女的身份入的宫,当初只被封为夫人,是生了两位皇子才被封了昭仪娘娘。 至于为什么没被封妃,因为霍氏一族是商户,在古代商人的地位本就不高,霍昭仪不争不夺,命却最好,两胎都是儿子。 而在宫中,只有霍昭仪真心对南宫铭钰好,所以铭钰公主在她面前才能表现出真性情,半点也不拘束。 这些都是南宫铭钰后来告诉她的,如果当初霍昭仪没怀孕,铭钰公主的亲娘死后,她很可能会跟霍昭仪。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和皇太后等人也到了。 众人朝他们行礼,卫明凤到了这个场合,自然也是规规矩矩的。 当她抬头的那一瞬间,正好对上了惠贵妃的那双狠冽的眼睛,只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众人行礼过后,就由南宫靖带着诸位皇子和公主又单独向太后行礼问安,这时,卫明凤却落了单,她不是公主,自然不该同铭钰公主一同上前,不然会让人觉得她不自量力。 太后笑着免除了他们行礼,又让其各自入座,不过从始至终,南宫铭雪一直都是跟在太后身边的,可见太后的确很喜欢她。 这时,皇上突然开口,沉声道:“母后,卫国公的孙女,也让她上前来见见您。” 皇太后点了点头,“哀家就见见。” 她倒要看看能让皇帝啧啧称赞的小丫头是何方圣神,这次皇帝同意放了惠贵妃和雪儿,也提了条件的,就是她们出来后,不许再找卫明凤的麻烦。” 正文 第1668章 卫明凤(番外):坐准板凳 第1668章 卫明凤(番外):坐准板凳 太后哪里肯乖乖听皇帝的话,就算皇帝不说,她也要见见这位不得了的卫小姐,给她个下马威尝尝,否则她还真以为是公主 只听皇帝道:“凤丫头,还不快过来拜见太后。” 卫明凤被叫上前来时,她也向太后行了一礼,“臣女卫明凤参见太后娘娘,祝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见她礼仪也不规范,其实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看她哪里都不顺眼。 心思也没有在卫明凤身上,反倒和南宫铭雪有说有笑的,这分明就是有意刁难她。 一时间,满堂寂静,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太后和卫明凤身上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后故意刁难卫明凤。 不过,卫明凤才八岁,太后几十岁的人竟和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较真,哪里有半分太后的气度。 同时,南宫幽冥抬眼看了一眼来宝,示意他过去叫她起来,谁料这时,太后才慢吞吞地淡淡道:“免礼吧。” “谢太后。” 跪都跪了才开口“免礼”,这是免的哪门子礼。 谁知道,太后又不说话了,她要晾着卫明凤,让她坐坐冷板凳, 气氛再度陷入僵硬…… 不过,敌不动我不动,卫明凤只有见招拆招了,入宫以来就没消停过,这种勾心斗角的日子真心累啊。 只见她半点怒意都没有,表情管理做得很好,不卑不亢地把背脊骨挺得笔直,唇角挂着得体的微笑,她学了这些时日,也不是白学的,越是这样的场合,她越是要云淡风轻。 卫氏一族如果还在,估计人人都想着巴结讨好,可惜物是人非,没人记得住卫氏的一族的牺牲,这些后宫里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白眼狼。 一边享受着别人牺牲带给她们的安逸生活,一边又嫌弃着别人的身份不如她们高贵,优越感十足。 卫明凤现在才开始在心里感叹,幸亏卫国公的亲孙女也跟着他们去了,不然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受得了她们的冷眼,还好自己内心强大。 太后见她那模样,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顿时,太后又不说话了,也不叫她回座位上去。 卫明凤觉得太后是不是比别人反应都迟钝些,于是,她只好看向皇帝,在这站着还真有些尴尬。 皇上的眼睛里升起了怒意。 太后这样做不仅打他的脸,还丢了皇家的脸。 还没等皇帝开口,皇后抢先道:“马上开席了,明凤,你先回席上去吧,太后一定是太久没见着雪儿,还没顾得上你呢。” “明凤告退。” 她说这话时,半分迟疑都没有,转身就走。 这下换太后和南宫铭雪傻眼了…… 只见她连眼角都没给太后和南宫铭雪,就在这个时候,殿中突然响起了琵琶声,下一刻,还没等卫明凤离开,她被人“刻意”挡住了去路。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群舞姬,其中有一个戴着面纱的妖娆女子用丝带缠住了她的脚踝,只要对方稍一用力,她就会轻而易举地被绊倒,可能还会摔得很难看。 现在就算有人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铿锵有力的乐曲声响起就不能停,要么她狼狈逃出去,要么她接招,与她们共舞。 她从小到大,最不会的就是认输。 正文 第1669章 卫明凤(番外):花王国万玲 第1669章 卫明凤(番外):花王国万玲 于是,她只用了一秒钟思考,瞬间握住了勾住她脚踝的红绸,粉唇微挑,用力一扯,没扯动。 对方是有备而来,这时宫殿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听得到合奏的乐曲声响彻大殿,都为卫明凤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们也在猜想,这突然冒出来跳舞的人会不会是太后或者惠贵妃找来故意刁难她的。 就连皇帝都有这样的猜想,不过卫明凤似乎并不怕她们,他也想看看卫明凤准备怎么应对。 就在这个时候,薄纱女子以卫明凤为中心,不进反退,放长了丝绸,快速地舞动起来。 此时,她甚至能清楚地看清薄纱女子露出的肚脐如一颗圆润的珍珠抖动着,就在丝绸要再缠上她的另一脚时,卫明凤完美地翻了一个筋斗,缠在她脚踝上的红绸突然被解开。 面纱女子哪里肯放过她,红绸左右开弓,此时她的目标是卫明凤的双手。 卫明凤早已洞察,只见她再一个完美的一字马劈开,避开了红绸,对方始料不及,眉头微皱。 只见卫明凤又双腿一收,稳稳地站在了面纱女的对立面,这时,宫殿中突然响起的拍掌声远远超过琵琶的弹奏声。 此时音乐声已经进入了高潮,面纱女子也突然一愣,此时,她看卫明凤的眼神已经变了,冷声道:“小妹妹,挺厉害的啊。” “承让承让。” 凤明凤也丝毫不扭捏,今天她穿了宫装,宫装的特点就是长,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不管是刚才的后空翻,还是一字马都是前世她学习舞蹈每日要练的基本功。 好在这具身体柔软,她又练了几个月的武功,这些东西她很快就捡起来了。 “再来,我不信你还能避开我的红绸……我们再来比试。” “吵死了,本小姐没兴趣。” 卫明凤朝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也不知道对方是谁,敢当着皇帝和太后的面如此“放肆”。 顿时,只听皇帝冷声道:“来者何人?” 面纱女子突然摘掉面纱,露出一张精致的脸,瞬间朝着南宫幽冥行了一礼:“花王国万玲参见北皇陛下,驿馆里住着实在无聊,所以小王就冒充了舞姬混进了皇宫,请陛下见谅。” 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花王国没有皇帝,只有女帝。 万玲看了一眼卫明凤,眼中露出一丝花王欣喜,表示卫明凤是她看对眼的人。 南宫幽冥这几日一直在接见使臣,自然知道万玲是谁,但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花王国是以女为尊的国家,听说她们的王爷都是女的,而整个他们皇族都姓万。 这时,宫人才急冲冲地赶来,禀告道:“回禀陛下,舞姬们全都被人迷晕了,宫里进了刺客。” “退下吧。” 南宫幽冥让宫人退下,又道:“今晚被迷晕的宫人,全都去领五十大板。” 卫明凤也朝自称万玲的女子看过去,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就这么潜入北朝皇宫当众在皇帝面前献舞,的确够大胆,她好喜欢这个小王爷。 正文 第1670章 卫明凤(番外):是敌是友? 第1670章 卫明凤(番外):是敌是友? 不过,卫明凤也有很多疑惑,问道:“明凤与小王爷素未谋面,小王爷就算贪玩混进宫中当了舞姬,刚才王爷为什么一进来就针对我,我曾经是否得罪过小王爷?” 她说“素未谋面”与“曾经是否得罪过”本就两相矛盾,目的就是引起人们的注意。 此时,卫明凤也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直觉觉得此事有蹊跷,更不知道万玲是敌是友。 还有这个皇太后,她第一次见就像与她有深仇大恨似的,难道她长得像太后的情敌。 她只觉得好笑,处处是敌人,她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也能让这么多人不顺眼。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了万玲,只见她云淡风轻地吩咐侍女退下,并不出声,其实她心中也很想知道北朝皇宫到底在搞什么鬼。 此时,只有她不动声色,或许才能知道是谁要害那个小姑娘,因为她也是无意间闯入了别人的阴谋,没想到这个小姑娘那两手后空翻耍得这么顺溜。 大家都很疑惑,议论道:“是啊,刚才这位异国小王爷明目张胆地对卫明凤出手,大家可都看在眼里。” “难道是小王爷故意让卫小姐难堪,可也不应该啊,人家都没有见过她。” “既然和她无关,她为什么不敢说话?” 南宫铭钰也道:“父皇,铭钰也觉得有些蹊跷,今天这事多亏了明凤会跳舞才躲过小王爷红绸的牵绊,大家也都看到了,小王爷刚才的舞步对明凤步步紧逼,完全不是贪玩胡闹啊!” 惠贵妃看向南宫铭钰,觉得几个月不见,南宫铭钰的气度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不过也只是一个宫女生的贱人罢了。 “难道铭钰公主以为是小王爷要害卫明凤。” 惠贵妃突然开口,又笑着道:“原本就只是个误会,皇上,臣妾觉得小王爷既然是从花王国来的客人,来者是客,先请客人入席吧。” 卫明凤回了惠贵妃一嘴,道:“贵妃娘娘是认为明凤故意找事?” “人家也没必要来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故意刁难你,再说,卫小姐小小年纪就惯会演戏,谁还敢在皇上面前得罪你。” 惠贵妃又阴阳怪气地道,她没想到会有这一出戏,于是,她就自以为是选择站了万玲的队。 卫明凤盯着惠贵妃,暗忖着:“难道不是她想的那样,是她猜测错了。” 同时,她又瞟向太后的方向,只见太后也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难道万玲是太后的人,说不通啊。 她能想到的,皇帝自然也想到了,都以为万玲会是太后的人,如果真是这样,太后和花王国是什么关系? 所有人都满头雾水。 只听皇帝道:“给小王爷安排入坐。” 万玲是花王国王爷,这事不宜再查,万玲的确可以以觉得好玩为由为难卫明凤。 就在这个时候,万玲突然高声道:“小王先谢过北皇陛下对小王的胡闹不追究之恩。” “不过,陛下,小王这里有一份账单,不知是哪位主子如此豪爽,该把账结一下了吧?” 只见万玲拿出一张纸条展现在众人面前,“本王蒙着面纱进宫,突然就接到了一张纸条,应该是有人错把本王认成了舞姬,不过,以前的舞姬被本王弄晕了,小王想她应该知道答案……” 正文 第1671章 卫明凤(番外):是友非敌 第1671章 卫明凤(番外):是友非敌 她也只是刚好碰到进宫的舞姬,原本只是无聊想来玩玩,谁知道会碰上这么好玩的事。 顿时,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万玲…… 卫明凤也没想到万玲来这一出,她也想知道如果不是万玲顶替了舞姬的身份入宫,会有什么后果? 只听万玲对卫明凤道:“不用感谢本王,解决了这事,你要陪本王练舞。” “练武? 我可不会飞檐走壁,也不会用轻功在水上漂,更不会用气功就能打死人……”卫明凤眉毛朝她一挑,道:“不过小人“常欺欺”,从今往后我是该好好练习武功了。” 万玲突然笑了起来,觉得这小姑娘真逗,只道:“跳舞的舞。” 卫明凤愣了愣,她的这项技能在古代还能派上用场,人生真是处处给她惊喜啊。 来宝接过纸条,检查没有异样之后才送到皇帝手中。 皇帝看了之后,眼眸中升起浓浓的怒意,有人让舞姬当众为难卫明凤,让她殿前失仪,事后必有重金赏赐。 没想到对方错估了卫明凤的本事,反倒闹了笑话。 此时,皇帝已经开始怀疑与卫明凤有仇的慕仁惠和刚才故意刁难卫明凤的皇太后。 偏偏两个女人都是出自慕氏一族。 皇帝早就警告过惠贵妃,卫明凤是卫氏一族唯一的血脉,南宫皇室不能做出寒了人心的事,她仍不听,那就不能姑息了。 顿时,只听皇帝怒声道:“来人。” 御林军统领出现,皇帝又道:“去把那个舞姬带进来。” “乐儿,陪北朝的士兵走一趟吧。” 万玲道。 这时,只见刚才弹琵琶的“舞姬”领令道:“是,王爷。” 万玲只是想来跳场舞就走,舞姬已经被她的侍卫弄进皇宫了,原本想跳完舞就换回她的身份。 纸条也是进宫后才得的,所以她就继续将这出戏演完,确认幕后之人一定在皇宫中。 而刚才她也是在幕帘后看到太后刁难一个小姑娘的一幕,不过,那宫女给她指了路就消失了。 皇太后坐在一旁,突然手心冒汗,在御林军离开后,她身后的童嬷嬷也悄悄退了出去。 就在童嬷嬷从侧面退至大门时,谁料,突然冲出来一个小身影。 只见小皇子迈着憨憨的小步子撞到了嬷嬷身上,突然摔了一跤,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小皇子望了过去,太后第一个发作,怒道:“怎么回事? 冒冒失失的……” “皇祖母,鸡腿,鸡腿,我的鸡腿掉了……哥哥抢我的鸡腿……呜呜呜……” 只见霍昭仪连忙去把儿子抱了起来,低眉顺眼地道歉:“都是臣妾的错,没有带好小皇子,请太后娘娘恕罪,请皇上恕罪。” “豫儿,楠儿快给你们的皇祖母磕头,别惊扰了皇祖母……” “……” 惠贵妃冷瞪了霍昭仪一眼,她是又恨又觉得好笑,她恨一个商贾之女也配生下两位小皇子,好笑的是霍昭仪生了两个儿子皇上只把她晋升为昭仪,生的两个儿子也都蠢得不像皇子,真是辱没了这个身份。 正文 第1672章 卫明凤(番外):猪队友 第1672章 卫明凤(番外):猪队友 皇太后也没眼看,瞪了霍氏一眼,冷声道:“的确是你的错,哀家看小皇子养在你的身边是越养越像饭桶了,就知道吃。” “臣妾有罪,臣妾一定好好教导三皇子和五皇子,请太后恕罪。” 霍昭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太后又道:“既然知道错了,就下去领二十板子。” 现在,谁又会想到只知道哇哇大哭,最不中用的小皇子会是将来的皇帝南宫楠。 南宫幽冥也冷眼看过去,“还不快起来,跪在地上成何体统,把小皇子带下去,让太医看看摔着了没有。” “是,臣妾知道了。” 霍昭仪又道。 就在这个空档,童嬷嬷也被拦了下来,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怎么敢撇下被她撞翻的小皇子,只得扶起小皇子连忙道:“都是奴婢不小心,请皇上责罚。” 她看了一眼太后的方向,又收回视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待霍昭仪及宫女抱走了小皇子,皇帝才道:“退下吧。” 童嬷嬷这才退到太后身边。 惠贵妃并不知道此事是太后搞的鬼,还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冷嘲,轻声道:“皇上,定得好好查查,臣妾也想知道这皇宫里还有谁一样这么讨厌卫明凤,是不是卫明凤恃宠而骄,私下里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遭人报复……” 自从卫明凤在惠贵妃面前当众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扯坏自己的衣服,又诬陷她打了她之后,她就彻底恨上卫明凤了,心里对卫明凤只有一个印象,那就是卫明凤是个十足的“心机女”,小小年纪就惯会在皇上面前装模作样。 惠贵妃今天才从宗祠出来,出来后沐浴焚香忙得很,哪里有时间和太后碰面。 皇太后听着,却是老脸一冷,怪不得她这侄女入了宫生不了儿子,老天爷都不给她往上爬的机会,真是蠢到家了。 惠贵妃已经是除了皇后之外,份位最高的嫔妃,这也是仰仗了慕氏一族的权势。 有个好娘家是她的底气,也造就了她如今目中无人的性格。 这时,只见御林军已经将舞姬带到了宫殿外:“启禀皇上,宫女和舞姬都带来了,就在宫殿外候着……臣问过了,她是宫外艺馆的舞姬。” 其余的他也没敢透露。 至于宫女也是花王国小王爷的侍女乐儿指认的。 “把人带上来,朕亲自审问,朕倒要看看谁敢在皇宫里使幺蛾子。” 顿时,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被带了上来,“你们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她一上来就看到了打晕她的万玲,又道:“你是何人? 为什么要打晕我,还偷走我的舞衣和首饰。” “大胆,圣驾在此,还不快拜见皇上和太后娘娘。” 来宝公公怒喝道。 顿时,舞姬吓了一跳,见到这个场景瞬间就愣住了,“姬奴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参见各位贵人。” 皇后也仔细瞟了瞟姬奴,脸蛋长得挺漂亮的,但是这气质,都是些什么人,姬奴? 不是青楼里的姑娘才会叫这种名字吗? 怎么有人把这种人送进宫,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勾引皇上。 皇后冷声道:“是谁让你进宫的,又是谁让你害卫小姐的,你背后之人是谁,如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 正文 第1673章 卫明凤(番外):看对眼的人 第1673章 卫明凤(番外):看对眼的人 待姬奴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整个身子都吓软了,任她平时多会哄人,小嘴多会说,此时也是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解释喊冤。 “害人? 奴家没有害人,是有人出银子让奴家进宫献舞,奴家真的只是来跳舞的……”姬奴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奴家只是收了一百两银子的订金,跳得满意还会再收到另外的一百两银子。” 南宫靖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姬奴跟前问道:“是什么人出的银子?” 他想顺藤摸瓜总会将人捉住。 姬奴从来没有见过宫中的贵人,瞬间愣了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南宫靖看出了神,声音娇柔地道:“是奴家的一个恩客。” 南宫靖还小,也没进过风月场所,从没被一个女人如此盯过,瞬间也是一愣,“恩客是什么?” “就是来找奴家让奴家陪他睡觉的男人。” 姬奴娇羞道:“那人说有门路让奴家轻易挣钱,奴家只是来跳舞的,跳了舞就出宫,也不用陪客人睡觉,这么轻松就得银子,奴家当然愿意。” 众人一听,全都变了脸色,这哪里是正规的舞姬,分明是青楼里的女子。 是哪个黑心肝的找这么一个人进宫? 南宫靖自然也听懂了,瞬间脸色一红,又转身朝皇帝道:“父皇,这事得严查。” 南宫幽冥听完更冷了几分,看了萧统领一眼,又瞟向万玲:“这纸条是小王爷从哪里得来的,小王爷就别卖关子了。” 南宫幽冥此时想的却不是这个案子,而是花王国的这位小王爷胆识和谋略惊人,而反观他的儿子,靖儿是最沉稳的,偏偏刚才皇帝也失望了。 顿时,众人都看向万玲…… 只见她镇定自若地拱了拱手道:“还是陛下英明神武。” 而北皇的这些嫔妃,她也只能叹口气。 瞬间,她却对着卫明凤道:“如果你没什么本事,本王也就不管今日的闲事了,偏巧让本王看中眼的人,本王便不会让人轻易设计了你去。” 卫明凤从始至终都很镇定,此时听万玲如此说,什么叫看中了眼的人? 这位女王爷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关键是对方看着也才十三四岁,而她八岁,当然她的灵魂是二十多岁,但她也接受不了被一个女人看对眼,卫明凤顿时感觉内心有些崩溃。 这种事情发生在男人和女人之间,她可能会感动,可是女人和女人……瞬间,她就不敢想了。 她们应该是第一次见吧! 只听万玲沉声吩咐道:“乐儿,现在可以把人带上来了。” 。 这时,只等那位名叫乐儿的侍女把人带上来,众人才反应过来,刚才凌统领说带了宫女和舞姬,可只见舞姬,并未见宫女。 凌统领跪在皇帝面前:“是小王爷的侍女主张扣押了宫女,先让姬奴进殿……” 意思是说,是花王国小王爷故意这样的。 其实这位直接联系“舞姬”的宫女才是最关键的证人,万玲早就想到了,她总能走一步想三步,果然没让她失望,不过她更在意的是卫明凤的态度。 宫女被押进入殿中时,顿时,童嬷嬷瞳孔一缩,皇太后的脸上也生出一丝异样,此人就是皇太后宫里的人,一查便知。 正文 第1674章 卫明凤(番外):小白脸 第1674章 卫明凤(番外):小白脸 宫女名唤碧儿,直到她被万玲的侍女抓住,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一番审问之后,所有人都震惊了,因为指使碧儿和“舞姬”联系的人的确是一个男人,还是太后收养的“干儿子”,名唤萧公子。 太后很少在宫中,一直以吃斋礼佛为北朝祈福的名义住在行宫里,正是这位萧公子一直陪着太后,只是大家没有想到这位萧公子还是秦楼楚馆的常客。 太后脸都气绿了,至于为什么她脸都气绿了,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皇帝命凌统领去把萧公子押来时,卫明凤等人才看到他的长相,一个二十多岁的俊朗小生,看着油脂抹面的,说白了就是太后养的小白脸。 顿时,只见太后走到萧公子面前,一脚踢在萧公子的身上,怒道:“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设计卫国公的孙女,哀家平时太厚待你们了,让你们打着哀家的旗号胡作非为……” 为了惠贵妃和南宫铭雪的事,慕氏的人的确找过太后。 童嬷嬷也道:“太后把你当亲儿子,你们家里也多亏了太后照拂,阿萧,你为什么要联合一个不要脸的青楼女子来找卫小姐的麻烦。” 萧公子被踢了一脚,整个人都懵了,太后和童嬷嬷怎么…… 他根本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愚蠢给太后惹来了多大的麻烦,他没想到事情会败露。 为什么会故意针对卫明凤,因为惠贵妃被皇帝关进了宗祠,慕氏的人就找到皇太后面前,请她帮忙替惠贵妃求情,然后自以为聪明的萧公子为了讨得慕氏和太后的欢心,就设计了这一出,他也以为卫明凤只有七八岁,只要让她在宴会上出丑,太后就有理由责罚她。 他更不知道自己的死期马上就要到了。 只听童嬷嬷道:“皇上,奴婢一直跟着太后在庵堂里礼佛,今天才回宫,见都没见过卫小姐,太后怎么会算计一个小姑娘。” 童嬷嬷跪在地上急声道:“一定是阿萧。” 皇后也道,“太后的确没有要害卫明凤的动机,会不会有人陷害太后?” 她一直以为是惠贵妃。 惠贵妃也瞬间张大了嘴巴,反正她是听不出来这是童嬷嬷在赤裸裸地威胁萧公子,只道:“会不会搞错了?” 不过谁会傻到去得罪太后,卫明凤是什么身份,大家也都当看个乐呵。 皇上却是抓着不放,冷声道:“太后,他也没有害人的动机……”这位“萧公子”和太后的关系不简单,南宫幽冥也早有耳闻。 太后没想到皇帝不帮她,脑子也转得很快:“皇帝是说哀家就有害人的动机,她一个小姑娘,哀家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小姑娘?” “因为卫国公在世时,曾得罪过母后,现在卫家满门都已亡故,只留卫明凤一个孤女,母后想拿她出气,这就是母后的动机。” 南宫幽冥声音冷冽如冰低声道。 太后气的胸口痛,皇帝真是翅膀硬了,敢当众斥责哀家,卫国公曾经的确弹劾过太后坏了宫闱纲纪,损皇室清誉。 当时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管这些后宫秘事。 正文 第1675章 卫明凤(番外):人命不值钱 第1675章 卫明凤(番外):人命不值钱 众人见皇上发怒,全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太后年纪轻轻就守寡,也有养男宠的喜好,并且这些人还是慕氏的人帮她找的。 这时,只见姬奴唇角无缘无故地流出黑血,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萧公子:“公子……”瞬间就断气了。 骤然间,引得四周一阵尖叫,“怎么会这样? 那个女人怎么不动了?” 凌统领连忙过去检查,“启禀陛下,姬奴死了,应该是中了毒,毒药现在才发作。” 姬奴早就被萧公子下了慢性毒药。 事情已经查明,是萧公子策划的,姬奴死与不死都无关紧要,只听皇帝冷声道:“抬下去。” 甚至还有人悄声道:“真是晦气,要死就死远一点,怎么进宫来死。” “……” 卫明凤进宫以来第一次见有人当场死在自己面前,还是因她而起,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就算她是青楼里的女人,她也有活下去的权利。 人命在你们这里真的不值钱吗? 说没就没了。” 顿时,卫明凤也上前一脚狠狠地踢在萧公子的身上,冷声道:“是不是你杀了她,她也是一个人,你为了害我,就这么乱杀无辜吗? 我和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你们要杀人……难道你们这里就没有法律。” 在所有人的眼中,姬奴死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一个用身体出卖自己挣钱的女人,会是什么好女人,这种人就该死,所以她们都很不理解卫明凤,只冷漠地看着。 倒觉得她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去质问萧公子为什么要杀了姬奴。 顿时,只听卫明凤口无遮拦地讽刺道:“萧公子当太后的男宠当得人人巴结,姬奴凭自己的本事挣钱,倒是该死,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太后养男宠的事,谁都知道,但是却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人摆在明面上说。 所有人都知道卫明凤胆子大,但是却不知道她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不愧是本王看中的人。” 万玲突然高声道:“杀人者必被诛之。” 卫明凤这张扬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从第一天进宫就是这样,胆子大得很,南宫幽冥沉声道:“来人啊,把卫明凤送回凤仪宫里去。” 云舒和春兰一直守在宫殿外,瞬间就进入殿中,要扶走她,卫明凤哪里依她们:“我不走……” “走吧,主子不是常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吗? 您已经得罪太多人了。” 云舒悄声道。 云舒的话,她是听进去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与她生活的时代完全不一样。 她也知道姬奴是被骗进宫来的,幕后黑手早就给姬奴判了死刑。 顷刻间,卫明凤眼睛一闭,直直地栽倒在云舒的怀里。 云舒惊叫道:“小姐……您怎么了? 奴婢这就去请梅太医……” 卫明凤只有八岁,云舒和春兰要架走她是轻而易举的。 紧接着,南宫铭钰和万玲等人见状,也跟了出去。 另一边,太后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她对卫明凤已经起了杀心。 皇帝又道:“母后,凤丫头受到了惊吓,请梅太医去给她瞧瞧,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卫国公临终托孤,南宫氏不能忘恩负义,朕也去瞧瞧。” 太后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听皇帝又吩咐道:“凌统领,将这一干人等押入天牢,谋害人命者依法处置。” 凌统领暗自感叹道:“太后的“干儿子”怕是活不成了,不过,卫家的这个小丫头还什么都敢说,有种。” 正文 第1676章 卫明凤(番外):得罪了大人物 第1676章 卫明凤(番外):得罪了大人物 接风宴不欢而散,皇帝处置了太后的男宠也打了太后的脸面。 萧公子最会服侍太后,也最得太后的心,皇帝要处死他,太后是一百个不愿意也得咬着牙愿意。 只是这样一来,太后就把卫明凤给恨上了。 “姑母,今天你也看到了,卫明凤仗着有皇上撑腰,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也不知道皇上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什么都听她的,要说皇上对她有什么别的心思也不可能,她也才七八岁。 可是,姑母,您给分析分析,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入了皇上的眼。” 惠贵妃一通抱怨,又道:“皇上把卫明凤安排入住凤仪宫,这可是皇上的妃子才能居住的宫殿,凤仪宫离皇上的寝殿最近……”她也想住进去。 太后正在气头上,提起茶碗就朝惠贵妃的脚边砸了去,都是受她怕连累。 瞬间,惠贵妃就安静了…… 太后又道:“一个小孩子都对付不了,哀家也是受了你的连累,你还有脸到哀家面前来抱怨,抱怨有什么用,她的毛都没伤到一根。” “那本宫就杀了她,看她如何嚣张。” 惠贵妃狠声道。 “糊涂,现在杀了她,不是告诉别人,跟慕姓一族有关吗?” 太后又瞟了瞟她的肚子,“这么多年了,肚子半点动静都没有,你要多把心思放在生皇子的事情上,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慕氏还指望着你的肚子荣耀下去。” 太后一直觉得和皇帝不亲,就是因为皇帝不是她亲生的。 否则皇帝不敢这么对她。 惠贵妃越想越觉得憋屈,皇上都不来她的宫里,她怎么生孩子,难道像太后一样,找几个野男人在身边,“可是我的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太后阴着眼怒道,“哀家今日受了屈辱哀家也是要讨要回来的。” “姑母准备怎么做?” 太后又道:“趁着现在皇帝在宫中,你先怀上皇子最重要,其他事不要管了,哀家自有安排。” 太后不知道,她和惠贵妃的这一切都被某人秘密地监视着。 …… 卫明凤回了凤仪宫,南宫铭钰和南宫靖等人也追了过来。 不过,这花王国的女王爷怎么也来了,卫明凤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于是,她又让云舒给万玲上茶上点心,还让人把桌子收拾干净,有什么好吃的都端出来招待着。 南宫铭钰等人见她这样子,愣是没回过神来。 卫明凤又道:“都坐啊,愣着干什么? 刚才在宴席上,你们都吃过了吗?” 几人齐齐摇头,哪里有机会吃东西,都看他们演戏了。 她又道:“坐吧,凤仪宫里别的没有,吃的东西多得很。” 万玲第一个坐下,瞟了瞟四周,觉得这宫殿真是别有一番韵味,美不胜收。 紧接着,南宫铭钰几人又纷纷坐下…… 简轻扬也是憋了很久了,问道:“明凤,你知道你今晚得罪的是谁吗?” “皇太后啊。” 卫明凤答道:“皮肤还挺好的,看着也年轻,不过空有一副皮囊,生了一副黑心肠,可惜了……” 反正她不会在皇宫中等死。 她迟早都是要离开的,为什么要憋着? 正文 第1677章 卫明凤(番外):朋友 第1677章 卫明凤(番外):朋友 南宫靖根本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也道:“得罪了皇祖母可不比得罪惠贵妃,皇祖母的身份地位是容不得你……这么胡言乱语的。” 卫明凤眨巴着大眼睛,“难道不是事实吗? 宫里的人都是聋子是瞎子吗? 正因为她是太后,她才应该以身作则,放任自己的干儿子构陷别人,还杀人灭口,就没人管得了她。” 众人都不说话了,一直都是这样的,谁敢管皇太后。 万玲道:“如果是在花王国,就有人能管,可惜这是北朝,本王就爱莫能助了。 不如你跟本王去花王国,本王保证不会让人欺负你。” 南宫靖听到此处,连忙道:“不用去任何地方,从今往后,我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卫明凤只是浅浅一笑,表示感谢。 旋即,卫明凤豪气道:“不管怎么样,今天都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就以茶代酒,敬你。” “卫小姐真豪爽,你这个朋友本王交定了。” 万玲也不拘谨。 卫明凤又道:“叫我明凤吧,从今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有时机我陪你跳舞。” “本王瞧着你的舞技极好,不如现在咱们就切磋一下。” 万玲瞬间来了兴趣,也是说干就干的性子,命乐儿等人连忙准备曲目。 卫明凤满脸为难,左右看了看南宫铭钰,只见她也是满目好奇:“你会的东西很多,但我却还不知道你会跳舞。 明凤,你真是处处带给我们惊喜,不然,你们就跳吧,反正现在还早。” 又见南宫靖和简轻扬也盯着她,眼里满是期待…… 卫明凤入宫以后,就像给皇宫注入了一道彩色的光,照耀着每一个人,她总有一些不切实际的道理,总是异想天开,偏偏让人觉得很有道理,她的道理成功的说服了他们,让人根本找不到反驳的语言。 万玲今后会是花王国的女帝,而卫明凤逃出北朝皇宫,也正是得了万玲相救,接去花王国,后也被封为王爷,两人的交情从此刻便已经开始,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卫明凤并不能未卜先知,她只是凭心意而活,老天爷让她英年早逝,却也给了她极好的运气,因为有了卫明凤的这根纽带,花王国与北朝从此也没有战事,她一直记得冥帝给她的恩情,用自己的方式回报着这份如父亲般的疼爱。 很久以后卫明凤问过万玲,“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按古人的思想,她的身份低贱如草芥。” 万玲只答:“这大概就是一眼万年,能入朕眼的人极少,你是最重要的一人。” 卫明凤又笑道:“幸亏我不是个男人,不然我都以为你喜欢我了。” “你若是个男人,朕就招你当朕的皇夫……” 卫明凤也只有满头黑线,她必须尽快找个男人嫁了,不然会被人误会的。 卫明凤感恩,害她的人极少,真心待她的人却是极多,她为什么要为了不好的人而愁眉苦脸呢,她的好心情全为了那些对她笑容满面的人。 正文 第1678章 卫明凤(番外):谣传 第1678章 卫明凤(番外):谣传 那日的接风宴虽然不欢而散,但太后寿宴,如约而至。 宴席摆在前殿的甘泉宫,除了外国使臣,皇帝还恩准京都三品以上的官员携带家眷参加。 此时,皇宫早已经热闹非凡,宾朋满座。 同时,卫明凤和南宫铭钰也是要去甘泉宫给太后拜寿的,在去的路上就遇上了霍昭仪。 铭钰公主领着卫明凤给霍昭仪行了礼,“昭仪娘娘好。” “公主对着本宫不必见礼。” 霍昭仪看着极其平易近人,连忙将两位姑娘扶起来。 正待两位姑娘要离开之际,霍昭仪突然叫住了卫明凤:“卫小姐,请留步。” 卫明凤见她笑得和蔼,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微笑着道:“昭仪娘娘有事吗?” “本宫是有些事要请教卫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霍昭仪又道。 卫明凤看了南宫铭钰一眼,南宫铭钰是很信任霍昭仪的,只道:“我去那边等你。” 南宫铭钰说完就朝前走了,卫明凤有些不自在,“娘娘找明凤有什么事吗?” 她对皇上的妃子们说不出喜欢,也不讨厌,但就是觉得有些别扭。 片刻之后,卫明凤的神色就变了,她直接怀疑她前世是不是在某个时间刨了太后的祖坟,不然她想不出太后会想这么恶毒的主意来害一个八岁的女孩子。 卫明凤又有些疑惑:“娘娘是如何得知太后要害我?” “本宫在宫中这么多年,自然有法子知道,但本宫也不敢忤逆太后,如真有什么事,本宫首先会选择自保,这是宫中的生存之道,望卫小姐见谅。” “卫小姐又与铭钰公主交好,你若出点事,铭钰公主一定也不会开心的。” 霍昭仪在卫明凤面前毫不隐瞒心中的想法,她相信卫明凤是个聪明的姑娘,也没必要和她拐弯抹角。 “娘娘对铭钰公主倒是极好。” 卫明凤道。 “实不相瞒,很多年以前,当时本宫也进宫不久,皇上是将铭钰公主送到本宫的身边养着的,只是一些原因,本宫与铭钰公主没有缘分当母女。” 霍昭仪的解释天衣无缝。 “娘娘能冒着危险告诉明凤这些事,明凤已经很感激了,明凤自然也懂得娘娘的难处。” 卫明凤又道。 霍昭仪又拾了旁边的一株月季花握在手中,又道:“卫小姐将来若飞黄腾达,还望小姐能帮衬本宫的儿子一把,本宫在此先谢过了。” 霍昭仪说完就径直拿着月季花离开了,卫明凤见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她心思灵敏,霍昭仪冒着得罪太后也要来帮她,应该是觉得她可怜。 她能有什么本事去帮一个皇子呢,真是奇怪。 卫明凤此时也不知道霍昭仪心中所想正是皇宫里的人心中所想。 她说小也不小了,入住凤仪宫,皇上又对她这么好,再长几年,皇上可以直接纳她为妃,这些事霍昭仪也是听别人传的。 卫明凤正在想事情,猛地,南宫靖和简轻扬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吓了她一跳。 她抬头起来,才见是他们,“大皇子,师傅,你们走路都不出声的吗?” 正文 第1679章 卫明凤(番外):都在传,她不知 第1679章 卫明凤(番外):都在传,她不知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白天的,他们走路怎么没有出声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卫明凤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 南宫靖道:“刚才远远的,我们就看到霍昭仪在同你说话,不管她对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卫明凤愣了愣,还没等她再说话,简轻扬已经抢先道:“近日,豪门贵族中有一些传言,是关于你的,我和大皇子提前进宫,就是想要阻止你去宴会。” 卫明凤被他们越说越懵,“关于我的什么事?” “霍昭仪没和你说吗?” 南宫靖道。 “她就是来向我讨教养花的秘诀的,霍昭仪也是个惜花爱花之人。” 卫明凤说了假话,不过霍昭仪不想得罪太后,她也很理解。 “到底什么事,你们说啊,真是急死人了。” 卫明凤又道。 话已经在嘴边,他们也不得不说,于是,一股脑就把听到的流言蜚语全都倒了出来。 也许是卫明凤的日子过得太好,得了皇帝很多的照顾,慢慢就有人传出凤仪宫是皇帝的妃子居住的宫殿,卫明凤被皇帝安排住进凤仪宫是另有深意,说白了就是说皇上等卫明凤长至十五岁就要纳她为妃。 卫明凤听后,顿时就怒了:“他们放屁,皇上都可以当我父亲了,是谁在乱嚼舌根?” 原来霍昭仪来告诉她太后设计她这事,也是因为听了这些谣传,以为她会霸宠后宫,卫明凤气得要死。 “你先别急,今日许多朝中大臣都会进宫来给太后贺寿,好在大家都没见过你,今日的宴会你就别去了,省得遭他们说闲话。” 南宫靖提议道。 “等寿宴结束,你就去请旨,搬出凤仪宫,时间一久,大家也都忘记这件事了。” 南宫靖又道。 卫明凤肚子都要气炸了,凤仪宫里有她的心血,“这是搬出凤仪宫就能解决的吗? 以前我在凤仪宫住了这么久,没被人传出这些闲话,如今,倒是传得沸沸扬扬的。” 卫明凤联想到霍昭仪说的那事,不可能想不明白,是有人在背后毁坏她的名声,今天如果她再做出什么苟且的事来,她就该跳河自杀以示清白了。 太后的心怎么这么狠毒,她才八岁,若放在现代,八岁还在读小学。 卫明凤越想越气:“我为什么不去寿宴,我越不去,大家就越会被蒙蔽,到时候,他们的猜疑便会被人坐实,既然有人要陷害我,那我就不客气了,进宫这么几个月,我总算明白了,太仁慈了,在宫里是活不长久的。” “明凤,她怎么了?” 南宫铭钰也过来,见卫明凤恨恨的表情,返回了凤仪宫。 随后,她挑选了她认为被修饰得最好的盆景,让春兰和云舒端着去了甘泉宫。 两个丫鬟见小姐变得这么大方,都瞪大了眼睛,“这些可都是小姐的命根子,她是要送人吗?” 卫明凤的命根子就是拿它们换银子。 “给吃太后的寿宴,小姐不带礼物,好像也说不过去。” 云舒道。 正文 第1680章 卫明凤(番外):流言 第1680章 卫明凤(番外):流言 卫明凤没有直接去甘泉宫,而是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有太监守着,见她来也是都恭敬得很,来宝公公正好出来,笑着道:“卫小姐来找皇上?” 卫明凤越想越气,别说古代,就是现代被人这么造谣,造谣者的口水都能把人淹死,更何况礼教严苛的古代。 “来宝公公好。” 她也没必要在来宝公公面前置气,礼貌地问了好,才道:“皇上还在御书房忙吗?” 来宝有些心疼皇帝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只道:“一直在忙,好几个晚上都睡在御书房的榻上了。” “我能见见皇上吗?” 卫明凤道,她还以为古代的皇帝日子都很舒服。 “御书房是参政重地,小姐还是等皇上忙完……” 还没等来宝公公把话说完,梅太医来开门,道:“小丫头,一大早你就在外面叽叽喳喳的,来见皇上?” “给梅太医请安。” 卫明凤见到梅太医特别亲切,这是她在宫里除了皇帝之外,唯一觉得面善又温暖的人。 “梅太医也在御书房,皇上是有哪里不好吗?” 她问道。 梅宗政只是笑了笑,“陛下身体无恙,进来吧。” 此时的卫明凤还不懂,梅宗政在朝中虽然没有极高的官位,也只是太医院院首的位置,他却是南宫幽冥最信任和最好的朋友。 北朝的每一次战役梅宗政都跟在皇帝身边。 进了御书房,只见皇帝端正地坐在案几前翻阅着什么文件,她道:“明凤参见皇上。” 皇帝很少见卫明凤这么心甘情愿地给他下跪,突然放下狼毫笔,沉声道:“有事?” “没事。” 卫明凤突然觉得自己的事小得都不足挂齿,又道:“听铭钰公主说,皇上正在为北朝大旱而忧愁,所以我来瞧瞧皇上。” 皇帝若有所思,卫明凤一直古灵精怪的,舌头可从没像今天这样打结过。 南宫幽冥气质偏冷,极少见他笑,眉头总是皱成一个川字,卫明凤有时候觉得皇帝仿佛不会笑,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如果皇帝时常笑,他应该很好看才对…… “你若不讲实话,朕就没空理你了。” 南宫幽冥看穿了她的心思。 “皇上应该也听说了宫里宫外的一些流言,明凤一直把皇上当父亲一般,我是说皇上就像明凤的再生父母,明凤很尊敬您,所以皇上也听说了外面的流言了吗?” 卫明凤还是胡乱说了,古代的皇帝四五十岁还娶一个十四五的女子当妃子大有人在。 如果她还是前世的年龄,她应该也会喜欢皇上这种类型的人,至少有担当,像个爷们。 但是现在她只想安稳长大,皇上再怎么好,也有好几个嫔妃和孩子。 南宫幽冥脸上还是没有太多的表情,只道:“你还挺嫌弃朕。” 卫明凤瞬间就愣住了,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当然嫌弃啊。 “好了,既然是流言,也不必理会。” 南宫幽冥又道,“朕若封你为公主,也能打破这些流言,但是朕还想让你当朕的儿媳妇,封公主就不合适了。” 正文 第1681章 卫明凤(番外):拍皇上马屁 第1681章 卫明凤(番外):拍皇上马屁 卫明凤吓得瞪大了眼珠子,连忙道:“陛下不要,明凤不想当您的儿媳妇。 至于公主,皇上也可以看着给,不被人欺负就成。” “宗政,你看到了吧,凤丫头不仅嫌弃朕,还很嫌弃朕的儿子们。” 南宫幽冥突然笑了起来:“你倒是实在。” 卫明凤又愣住了:“皇上和梅太医是在逗明凤吗?” 封公主也是你自己说的,后一句她没敢说出来,还是有些怕。 梅宗政道:“也不是逗你,你是卫国公的孙女,将来几位皇子选妃,你也在名单之列。 嫁给皇子,是世族千金求都求不来的,你怎么还拒绝了。” 顿时,卫明凤的心凉了半截,难道她逃脱不了嫁进皇室的命运吗? 瞬间,只见她眼珠子乱转,脱口道:“就算您是皇帝,也不能强迫别人的姻缘吧。” “朕在你的眼里,也是这么霸道的人吗?” 南宫幽冥道。 “自然不是,皇上在明凤心里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皇上虽然时常领兵打仗,但梅太医说,您这是为了维护北朝的主权,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明凤也觉得这仗不能不打,否则别人还以为咱们软弱可欺呢。” 卫明凤的马屁拍得很响。 南宫幽冥顿时来了兴趣,这丫头的胆子大得很,又冷着脸故意道:“不要转移话题,少拍朕的马屁。” “被皇上看出来了。” 卫明凤心虚地眨了眨眼睛,“但明凤说的也是实事,皇上的丰功伟绩可载入史册,名留青古。” “有什么话直说。” 皇帝又道。 “关于外面的流言,明凤希望皇上不要放在心上,关于我的婚事,我也希望皇上不要放在心上,皇上可以当明凤就是一丛浮萍,让它随波浪飘走,飘到哪里算是尽头,明凤自然会停下来找到自己的归宿,好不好?” 卫明凤这是在撒娇还是在商量? 皇帝停顿片刻,最后还是道:“你的祖父把你托付给朕,朕便会给你指一个好的归宿,你既认朕当父亲,朕就得担起这个责任,其他事都好说,这事没得商量。” 梅宗政也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凤丫头,这事得听皇上的,你年纪小,还不懂世间的苦,皇上给你指婚,你才不会被欺负。” 卫明凤嘟囔道:“关起门来过日子,受不受欺负谁说得准。” 她知道今日,太后会趁机给她指婚,并且指的还是慕氏一族的子弟,太后的心思太恶毒,想要把她娶回慕氏慢慢折磨,古代的女人一旦许配了人家,便生是人家的人,死是人家的鬼。 并且太后还故意让慕氏子弟入宫与她纠缠,让她不得不嫁给慕氏的人,其心思真是歹毒。 皇宫里除了太后有这个权力,就剩下皇帝了,所以她才先来找了皇帝。 皇帝自然不知道卫明凤心中所想,卫明凤也不可能出卖透露消息给她的人。 卫明凤理清了所有的头绪,她被人谣传要给皇帝做妃子,这事也很蹊跷,等到了太后的寿宴上,只怕所有人都会拿有色眼镜看她,然后太后再出面给她指婚打破谣言,她不得不接受,否则就是想要爬上龙床。 卫明凤想清楚了这些之后,咬了咬牙齿:“如果明凤有了心仪之人,陛下会不会成全明凤。” 正文 第1682章 卫明凤(番外):不要种马 第1682章 卫明凤(番外):不要种马 顿时,皇帝和梅宗政同时看向她…… 她又道:“我是说,将来有了心仪之人,皇上可不可以看在卫氏一族的面子上让明凤自由选择自己的婚姻,明凤心中所愿便是寻一人白首不相离,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又怕皇上觉得她嫌弃他的儿子,又补充道:“如果皇上的儿子们能做到只娶明凤一人为妻,永不纳妾,明凤也可以与他们相处看看,培养感情,如果做不到,明凤誓死不会顺从。” 卫明凤和南宫铭钰相处的几个月就知道,宫里的教养嬷嬷会给皇子和公主讲解男女之事,更奇葩的是皇子满了十六岁就可以纳宫女入房。 她其实是很惜命的,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去死,但此时在皇上面前,她必须表现得决绝一些,让皇上知道她的决心。 皇帝突然道:“贵族子弟都有三妻四妾,皇室子弟更要为了繁衍子嗣而作长远考虑,若要一夫一妻,这天下恐怕都找不到。” “听说梅太医就只有一个妻子,并无妾室。” 卫明凤道。 梅宗政被她说得脸色一红,他一生痴迷医术,大夫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 待学有所成之后,便长期上战场,他这条命都不是自己的,哪有资格三妻四妾。 皇帝也愣了愣,道:“朕赐你的宅子,是时候寻个时间把妻女都接过来了。” “西域频繁骚扰边塞,皇上若要出兵,臣必定要追随的,接过来,没有人照顾她们,不如留在老家,亲戚朋友互相有个照应。” 突然,卫明凤心中也有些动容,梅太医和皇上为了百姓殚精竭虑。 “我可以帮着梅太医照顾她们。” 卫明凤义气道:“梅太医的女儿,明凤可以认她作妹妹,一生一世护着她。” 皇上和梅宗政都笑了起来,“就是这种直性子,得罪了不少人吧,遇到困难,所以找到朕这儿来了,头脑还算清醒,知道寻求庇护。” “皇上日理万机,忧国忧民,原来都知道啊?” 卫明凤不好意思地道,她小胳膊小腿的,又不是傻瓜,等着被人挨打。 宫外的那些谣言,皇帝自然也有所耳闻,又道:“将来只要你有心仪的人,朕可以给你指婚,眼下的难题,也得解决,朕纵然是皇帝,也不能强行堵住他们的嘴,毕竟人言可畏。” 顿时,卫明凤也犯难了,她来古代之后,就没出过皇宫,也没机会认识外面的男人,皇帝的几个儿子,她更不会考虑,皇上都说了为了繁衍皇嗣,皇族子弟必定是种马。 简轻扬,帅气迷人,武功又高,可是他将来会是铭钰公主的男人,人家两情相悦,她可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万不会做抢人老公的事。 还有谁可以让她拉来做挡箭牌…… 突然,她脑海中闪现了一个身高一米七以上的黑炭头,虽然现在她都回忆不起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听梅太医说,他的儿子入了军营就不会再出来了,不知道她有没有订亲,或者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如果他打仗不小心打死了,自己岂不是要当寡妇,不过当寡妇总比关在深宫强。 呸呸呸…… 卫明凤你心肠怎么这么恶毒,梅太医多好的一个人,就那块黑炭一根独苗,你怎么可以诅咒梅太医家绝后呢? 实在不应该。 正文 第1683章 卫明凤(番外):挡箭牌 第1683章 卫明凤(番外):挡箭牌 能拖一时也是好的,将来她还可以退婚,若真的指给了皇子,她不敢想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至少梅家的家风很正…… 皇帝见她眼珠子转得厉害,也不知道她又有什么鬼主意:“凤丫头,你若想不出来,朕就要去寿宴了。” “我有心仪之人。” 卫明凤突然急声道。 只听她又笑眯眯地道:“皇上答应过让明凤自己选,不会食言吧?” “皇上金口玉言,怎么会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 卫明凤又道。 皇帝顿时觉得满头黑线,她这是给他把路都堵死了,只道:“说来给朕听听,朕倒很想知道,有谁还能比得过朕的皇子们。” 卫明凤调皮一笑,看向了梅宗政,道:“梅太医的儿子叫什么峰来着,他曾是明凤的救命恩人,明凤对他一见倾心。” 顿时,南宫幽冥也愣住了…… 梅太医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峰儿? 她喜欢峰儿那块木头,这小丫头还真敢说,他的儿子就是个武痴,哪里招姑娘喜欢了。 怕不是这小丫头找了峰儿做挡箭牌。 卫明凤志不在皇宫,他是知道的,皇上看中她是她的福气,她偏偏不要这福气。 幸亏他不追求功名利禄,不然皇上是不是也该忌惮他了,卫明凤选了他的儿子,弃了皇子。 陡然,只听南宫幽冥哈哈地笑了起来,“小丫头果然有眼光,梅云峰可是块领兵打仗的将才,将来他可是替朕守卫疆土的大将军。” 这下换卫明凤愣住了,一个毛孩子要当大将军,皇上可真会吹牛。 带兵打仗随时会没命,梅太医也真舍得。 梅宗政尴尬地阻止道:“皇上,云峰没有这么好,还只是个孩子……” “你也不必谦虚,云峰那孩子不愿学医,是因为心中有大志向,一个心怀善念,心系天下百姓的孩子,最是难得的。” 卫明凤没想到皇帝对梅云峰的评价这么高,顿时也觉得有些尴尬,她会不会把人家害了啊。 先不管了,急人之所急,也算他的功德。 “朕就把你指给梅云峰,也算门当户对,卫国公若在天有灵,知道自己的孙女嫁给恩人的儿子,也能瞑目了。” “皇上,这事是不是还得让峰儿知晓?” 梅宗政又道,进了皇上的训练营,要出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他一旦参军,他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梅宗政就怕害了卫明凤,卫明凤却并无他们的顾忌,能躲得一时清静,她求之不得。 “你还担心凤丫头配不上你儿子?” 皇帝故意道。 “臣是担心峰儿配不上凤丫头。” “凤丫头,婚事定了,你就不要后悔。” 皇帝自然也明白梅宗政在担心什么。 梅宗政当然愿意,卫明凤心地善良,又活泼开朗,他家的那个闷葫芦能找到媳妇,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梅宗政也有另一个私心,若她能坚持学医,他再把一手医术传授给她,梅氏医学后继有人,他也算没有辜负梅氏先祖。 可梅云峰的命数就不一定了,他曾说过,他要帮皇上守好天下,虽然说了大话,但也志向远大。 后来,卫明凤才知道,梅宗政的医术救了许多人,在战场上,他是外科界的神医,曾经的卫国公也几次被他所救。 梅宗政在京都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在战场上,早已声名在外,人人称赞。 远在军营苦练的梅云峰却不知道,突然之间有了未婚妻。 他的这个未婚妻只拿他当挡箭牌,如果真当了寡妇,她也以当寡妇为荣,只求不要来这么多烂桃花,小小年纪被逼嫁人。 正文 第1684章 卫明凤(番外):难题 第1684章 卫明凤(番外):难题 片刻之后,皇帝见卫明凤还愣着不肯走,问道:“还有事?” 卫明凤道:“皇上和梅太医还在为灾情和西域的事烦恼吗?” 她好像是听铭钰公主说了一些事,北朝大旱,使得老百姓田里的庄稼都旱死了。 北朝边塞又有西域人骚扰,以皇帝的性子,这一场仗是一定要打的。 但是,北朝大旱,不宜出兵,所以皇帝最近都很愁苦,愁的根本是没有银子。 卫明凤不懂打仗的事,但她懂一个道理,不管哪朝哪代掌权者都应当以百姓为先,方能长久。 她记得中国的历史上也常有类似赈灾的事发生,又道:“皇上不必忧心过重,船到桥头自然直,总能有办法的。” 其实她想说也许她可以找万玲帮忙,北朝就能度过这次难关,不过她也不敢明说,又怕夸下海口,怕万玲不愿意,引起两国有隔阂就罪过了。 皇帝笑了笑,这丫头总能金句频出,还会安慰人。 顿时,皇帝故意忧思很重,道:“朕为了这两件事,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各地方太守纷纷上书禀告各地灾情,田地的庄稼都旱死了,朕也变不出粮食来,最苦的就是老百姓,没粮食吃只有饿死,西域再打过来,就更难了。” 卫明凤半点都不怀疑皇帝所讲,因为古代没有杂交水稻,就算没有天灾,粮食都不够吃,更何况灾情还这么严重。 卫明凤突然道:“是不是只要有银子,就能解决粮食问题? 具体需要多少银子,需要多少粮食,皇上这里应该有一个具体的数吧?” 说到这里,皇帝的神色又暗淡下来,梅宗政也是个老实人,遇到穷苦一点的人都不收诊费,他也没有银子。 顿时,两人同时微微叹了口气,梅宗政道:“数目惊人,不是只有银子就能解决的,庄稼没水喝,人也没水喝。” 可能卫明凤已经是他的儿媳妇,梅宗政毫无保留地把所有事都给她讲了…… 卫明凤看他们两人一个比一个苦,又继续道:“正值酷暑,老天爷不下雨,我们拿老天爷没有办法,这属于不可抗力的自然灾害,但是我相信人定胜天,没有过不去的坎。” “至于西域骚扰我北朝边境,他们也不是无缘无故地骚扰,一定是看到了北朝的难处,想要趁人之危,让北朝雪上加霜。” 她眸光里射出一抹厉色:“像这种小人,就该打得他找不到爹娘才解恨。” 她知道自己在空口说白话,她的安慰显得苍白无力,现在最重要的是朝廷尽快拨粮赈灾,和想出解决办法。 梅宗政道:“纵然皇上骁勇善战,也有一支神兵勇将,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仗一旦打起来,吃苦受难的还是北朝的百姓,所以皇上便在打与不打上犯了难。” “官府已经在安排受灾严重地区的百姓撤离到有水源的地方,粮食由朝廷发。” “也的确是缺银子,拿银子来无非也是购买军饷,首要任务便是解决士兵和百姓的温饱问题,现在的情况还是没有粮食。” 南宫幽冥和梅宗政其实深知她说得半点错都没有,这小丫头住在深宫里,竟能分清情势。 把所有的问题都摆在她的面前,也想试试她的反应。 正文 第1685章 卫明凤(番外):送棵树 第1685章 卫明凤(番外):送棵树 没想到卫明凤不仅没有表现出胆怯害怕的模样,反而主张出兵攻打,这样的人留在后宫确实有些屈才了。 他们更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头脑就如此清晰。 “直接说你准备怎么帮朕这个忙?” 南宫幽冥又沉声道。 “啊?”卫明凤愣了愣:“我说什么了?” 南宫幽冥又道:“你问这么多,难道不是想要替朕解决难题吗?” 卫明凤笑了笑,硬着头皮道:“第一,皇上可以向朝廷官员筹备银子赈灾,用筹备到的银子到邻国购买粮食发给百姓,不过这等于在老虎身上扒皮,他们不一定愿意。 我想他们的仓库里一定有粮食,他们不愿意出银子,就让他们捐粮……” 还没等她说完,梅宗政就道:“皇上还没开口,官员们已经上书诉苦,田里颗粒无收,他们的道理一大堆。” “另一种方法便是“借”,向别国借粮,天下之大,无非也是利益牵扯,礼尚往来,明凤听说皇上登基十几年,之所以把北朝变得这么强大,不仅是因为皇上手中的武器厉害,还因为皇上秉承着自力自强的好品德,但是有时候,适当地服下软,让绳子松一松,自己也不会那么累。” 南宫幽冥这才正色看向卫明凤:“说下去。” “明凤这几日都陪着花王国的小王爷,从她口中得知,花王国其实兵力不强,但是却四季如春,因为气候的关系,农作物也长得很好,自然收成就好,也不缺粮食吃。 但他们缺少兵力,而我们缺少粮食,两国若是合作,互补不足,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皇上若要出兵攻打西域,你也无后顾之忧,去打便是。” 皇帝顿时来了精神,直接道:“花王国是北朝的邻国,两国以前也有摩擦,这粮食恐怕不好借。” 卫明凤笑了笑:“亲姊妹亲兄弟都时常有嘴角,上牙齿和下牙齿还时常磕磕碰碰,关系不好就维护好关系就行了啊,仇恨会让人迷失方向的。” “先说怎么让官员捐银子捐粮食。” 南宫幽冥道。 “皇上可以利用太后寿宴,把参加宴会人的品阶放宽一些,多一点人也好筹集赈灾款,让官员们有竞争意识和危机感,他们自然就舍得掏银子了。” 之后,只听卫明凤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 寿宴上,南宫铭钰见卫明凤赶来,连忙去拉她入席,问道:“你去哪里了,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让太后的人逮着又该找你麻烦了。” 卫明凤笑着道:“今天这个日子,就算被她逮着,她也不会说什么的。” 太后又不傻,在人前她还能胡搅蛮缠不成,顶多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卫明凤寻了个位置坐下,太后寿宴自然要办得体面,放眼望去,琳琅满目的。 “明凤,你怎么还是来了?” 南宫靖和简轻扬见她进殿,也过来问道。 “为何不来,太后大寿,我是晚辈,自然要好好给太后祝寿,我还给太后带了礼物呢。” 两人寻声望去,南宫靖道:“你就送太后这棵树?” 正文 第1686章 卫明凤(番外):没心没肺 第1686章 卫明凤(番外):没心没肺 “你们俩什么眼神,瞧不起我的树吗?” 她又道:“长青松寓意长命百岁,这可是我花了好几个月经过多番修剪才能成型,做太后寿礼,再合适不过,这可是我准备养几年,送给皇上的礼物,现在倒是便宜太后了。” 卫明凤满眼的舍不得。 南宫靖四处瞟了瞟,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才轻声道:“以后在公众场合,不要提送父皇礼物,避讳一些。” 她还嫌谣传不够真实。 卫明凤瞪他一眼,故意高声道:“我把这棵长青松送给太后讨她老人家开心,今后我再寻更好的礼物送给皇上。” 顿时,也引来了不少目光,她一个人也不认识,别人也不认识她。 不过也阻挡不了别人都想来认识她,卫国公的孙女自从进宫,就得皇上特别照顾。 卫明凤今天穿了一件浅绿色长裙,看着清新可人,不过她肤色白皙,什么颜色都穿得出来,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微微一笑,更是比花儿还要娇艳一些。 南宫靖却气得不行,猜测着,莫非卫明凤真有那心思,想要当父皇的女人。 只见卫明凤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微笑着去结交世家千金小姐,她要去打探一下来皇宫参加宴席的是不是都是有钱人。 放在现代,这场宴会就是贵族圈里的最高级别的宴会。 她游走了一圈下来,瞬间就觉得这些世家小姐估计把最值钱的首饰都戴身上了,还说没有钱,就算做假也应该做得逼真一些。 她也结识了几个武将家的小姐,比如纪将军的女儿,十一二岁,眼睛也是长在头顶上的。 现在卫明凤不知道,因为梅宗政军医的身份,几位大将军其实都想与梅宗政当儿女亲家,把女儿嫁给梅云峰,这些眼睛长在头顶的小姐们,都是她的情敌。 卫明凤返回座位,对南宫铭钰道:“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像是进宫选秀一样。” 南宫铭钰也朝着四周看去,悄声道:“这阵仗可比选秀精彩多了,父皇不常在京都,在位十几年,也只选过一次秀,这些人一有机会就想在父皇面前露脸。” 卫明凤点了点头,又朝南宫靖道:“得亏了你年纪还小,不然这些人打扮成这样估计就是给你看的了。” 没等南宫靖开口,简轻声笑着道:“再过两年大皇子也会被封王,到时也会选嫡王妃,侧妃,所以大皇子也不小了,其中也有不少姑娘对大皇子倾心的……” 南宫靖一拳打在简轻扬胸口,“不说话没有拿你当哑巴。” 他怕卫明凤误会,他想娶的嫡王妃只有卫明凤一人。 简轻扬故意哀嚎一声,“下手这么重……” “说的也是,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留下来喝大皇子的喜酒。” 卫明凤接话道:“你们皇族的男子十六岁就可以娶妻生子,说不定皇后娘娘会在这些世家女子当中给大皇子挑选个媳妇,趁此机会,大皇子你好好瞧瞧,有没有中意的……” 顿时,南宫靖瞬间冷了脸,冷声道:“本皇子要娶谁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的脑袋在想什么,你凭什么就认为本皇子要娶的女人在那堆莺莺燕燕当中,卫明凤你果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正文 第1687章 卫明凤(番外):疯狗除外 第1687章 卫明凤(番外):疯狗除外 南宫靖是气得狠了,话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亏他还很担心她,在这里等了她半天。 卫明凤瞬间就傻眼了,问了问旁边的南宫铭钰和简轻扬:“大皇子怎么了? 他怎么知道我没心没肺。” 南宫铭钰觉得卫明凤哪里都好,就是在男女方面有些傻,她难道不知道,兄长想要娶的人是她吗? 瞎子都看得出来。 简轻扬有些尴尬,大皇子平常也不这样,道:“我去看看大皇子,你们在这里坐会儿。” 其实南宫铭钰和简轻扬都知道大皇子是不可能娶卫明凤为嫡妻的,因为皇后娘娘看不上卫明凤的家世,树倒猢狲散,这个道理谁都懂,大皇子也懂。 皇后若答应大皇子娶卫明凤,顶多是个侧妃,因为卫明凤对大皇子没有帮衬。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铭雪也是一袭盛装打扮盈盈行了过来,同她一起还有几个豪门里的小姐,其实以慕将军的嫡女慕飞飞最为出众。 慕飞飞道:“她就是卫明凤,长得也不怎么样,土里土气的,她凭什么要嫁给皇上当妃子,还和大皇子和简轻扬私混在一起,不成体统,果然没有教养。” 此时,慕飞飞也将卫明凤给恨上了,就因为传言说她入了皇上的眼。 “小点声,她可厉害了,父皇很宠爱她……”南宫铭雪已经有些怕她了。 慕飞飞今年十四岁,早已经是个怀春的少女,因为是将军的女儿,她也学了些功夫,所以她也准备不要脸的以大欺小。 同时,在这几人进入卫明凤的视线时,她就注意到了她们。 此时,她仿若未闻,低下了头独自在玩自己的指甲。 “听说你在跟简轻扬学武功? 敢和本小姐比试吗?” 慕飞飞傲气道。 等了片刻,卫明凤都没什么反应,料定是她害怕了。 顿时,慕飞飞身后的丫鬟怒喝道:“喂,我家小姐和你说话,你是聋了吗?” 其实她们的目的就是惹卫明凤生气,一个没有背景的孤女,她们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慕小姐,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们将军府,请你说话注意一下。” 南宫铭钰厉声道。 慕飞飞没有想到一向胆小如老鼠的铭钰公主也敢这么大声说话了,“铭钰公主让我注意什么? 你们刚才有听到我说什么吗?” 众世家小姐纷纷摇头,笑着道:“慕小姐什么也没有说啊。” “你们……” 南宫铭雪也道:“她只是一个宫外来的野丫头,早晚一天会被赶出去的,皇姐你真的要与我们为敌吗?” “明凤怎么可能被赶出去……”南宫铭钰反驳道。 突然,只听卫明凤淡淡道:“我一直还是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准则。” 顿时,只见她也冷冷的瞪了慕飞飞及她身后的众人一眼,又道:“但疯狗除外。” “小贱人,你敢骂慕大小姐是疯狗,还没有爬上龙床就敢如此嚣张,小小年纪就这么不要脸……”一个紫衣女子手指直指卫明凤的鼻子。 卫明凤眸光一冷,握着紫衣女子的手指往后掰,顷刻间,紫衣女子尖叫起来,疼得眼泪花花的:“疼,疼,疼……放……开我。” 卫明凤冷声道:“老贱人,给本小姐道歉,否则现在我就废了你这老贱人的手。” 正文 第1688章 卫明凤(番外):嚣张 第1688章 卫明凤(番外):嚣张 “卫明凤你放开杨柳,你敢伤人,就算皇上在此,也保不住你。” 慕飞飞站出来呵斥道。 此时她若不站出来,跟着她的那些世族小姐们就会看清她的真面目,但她今天是特地做了盛装打扮的,必须保持淑女的风范,也不会去替杨柳强出头。 卫明凤看都没看她一眼,一腿踹在杨柳的膝盖麻筋处,冷声道:“既然慕大小姐这么爱护自己的忠犬,不如你就替她向本小姐道歉,本小姐也是接受的。” 她这么说就是要让人知道,她和慕姓之人有了冲突。 顿时疼得杨柳直不起腰来。 她也才十三四岁,是户部侍郎家的嫡女,敢这么说话完全是借了慕飞飞的胆,但被卫明凤当着众人的面辱骂她是慕飞飞的忠犬,也是丢尽了她爹的脸面。 慕飞飞气得脸色发青,她凭什么替杨柳道歉。 又听卫明凤冷声道:“看吧,这件事明明与你没有关系,你非强出头辱骂本小姐,你冲锋陷阵倒是爽快,慕大小姐可不管你的死活。” 南宫铭钰曾经给她说过,除了南宫铭雪和慕飞飞,这些跟在她们后面摇尾巴的世家小姐们也不是善良的人,全都欺软怕硬。 卫明凤又一使力,杨柳痛得眼泪哗哗的,也许是受了卫明凤的挑拨,她突然看向慕飞飞,“飞飞姐,救救我。” 她感觉自己的手真的没有知觉了,膝盖也痛,更没有想到卫明凤这么厉害,如果皇上真的如传言那般给卫明凤撑腰,她还怕她的父亲受到自己的连累。 这边,慕飞飞也没有上前的意思,冷声道:“你且忍一下,她不敢把你怎么样的,这里是皇宫,等各国使臣进宫见到这样的情景,看皇上还护不护她。” 她以为卫明凤听了会放开杨柳,没想到卫明凤半点不买账。 “丢脸的事都让你们做,光鲜的事都是她出头,如果慕大小姐能动一动金口,你也不会遭罪,下次记得把眼睛檫亮一点,看清人再效忠。” 卫明凤故意道,反手钳制住杨柳手越来越重,仿佛能听到骨头的咔咔声。 这时,已经引来了许多人,但卫明凤一点也不畏惧人言,凛冽的眸子射出一抹寒光,顿时,谁也不敢上前劝阻,只有慕飞飞冷声道:“杨柳,你不要听卫明凤挑拨离间……” 于是,杨柳突然就认怂了,“对不起……” 瞬间,四周都安静了…… 卫明凤这才正眼看向慕飞飞,一袭华丽长裙曳地,价值不菲的首饰,看来慕氏一族也很有钱啊。 猛地,卫明凤把杨柳放开,往前走了半步,四周的人连连往后退,都被卫明凤的气势给吓到了。 卫明凤画风一转,又道:“刚才慕小姐找上门来说要与我切磋武功,是吧?” 慕飞飞觉得她简直太嚣张了,她只不过是想故意吓唬卫明凤,因为她早就听说了,简轻扬虽然在教长公主和卫明凤武功,也都是三角猫功夫,完全是绣花枕头。 卫明凤每天也只在御花园里捣鼓那些花匠才做的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武功。 于是,慕飞飞也冷声道:“是又如何?” 正文 第1689章 卫明凤(番外):输的人学狗叫 第1689章 卫明凤(番外):输的人学狗叫 卫明凤正等着她这句话,又傲气道:“不比的是小狗,输的人爬在地上学狗狂叫三声,敢不敢赌?” 卫明凤一直在练习臂力和脚力,刚才她抓住杨柳的手又踢了她一脚,可是用了巧劲的,否则杨柳不会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简轻扬也没教她什么,她也只不过是一直在回忆前世学了好几年的跆拳道。 但打架不是她的目的…… 还没等慕飞飞开口,卫明凤又轻声道:“你已经是疯狗了,也不用学,本身就会的,我想这个惩罚难不倒慕大小姐吧。” “卫明凤,你太嚣张了。” 慕飞飞要被气炸了,她差点忘记今日进宫来的重要事,既然她要挑衅,她就推她一把,皇上不是很看重她吗? 慕飞飞道:“此地太狭窄,施展不开手脚,咱们换个大点的地方。” 卫明凤了然一笑,“慕大小姐说的是,拳脚无眼,伤到旁人就不好了。” 这时,南宫铭雪冒了出来:“反正现在还早,我有个地方正好适合你们比武,也没有人打扰,不管谁输都不丢人。” 见卫明凤有些犹豫,慕飞飞又道:“刚才你也没说输的人要在人前学狗叫啊,难道你想反悔。” 卫明凤故作失策,她觉得刚才她的表现够嚣张了吧,现在又表现出有些退缩的模样。 南宫铭钰有些有担心,阻止道:“明凤别比了,你打不赢她的。” 慕飞飞朝丫鬟使了个眼色,才道:“卫明凤,你是不是胆小鬼,让人学狗叫的你,现在认怂的还是你,咱们也别比了,你就直接学狗叫吧,记得叫大声点。” 卫明凤推开南宫铭钰,道:“我最不喜欢别人对我用激将法,我卫家一族从来不是孬种,比就比,什么地方,你们说,本小姐奉陪。” 慕飞飞以为她没看到她指使丫鬟悄悄离开,与其等着他们下套,她不如主动出击,早做准备,免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正在这个时候,卫明凤猛地一惊,道:“呀,今天是太后娘娘的寿辰,云舒、春兰,我让你们搬来送给太后娘娘的礼物,你们搬来没有?” 云舒连忙凑上前来:“回小姐的话,奴婢和春兰一直守着呢,小姐要去比武,这礼物何时送到太后娘娘的宫里去呢?” 南宫铭钰又上前道:“是啊是啊,礼物还没送呢,要不就别比了吧。” 她是真的想要阻止卫明凤,她知道卫明凤胆子大,不怕事,可是…… “长公主的礼物送了吗?” 卫明凤问道。 南宫铭钰点了点头,“早上过去请安时,就送了。” 她是公主自然是和皇子们一起送的。 “真啰嗦,卫明凤,你不是想要扯故不敢去了吧。” 慕飞飞道。 卫明凤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道:“雪儿公主和慕大小姐替太后准备生辰礼了吗?” 南宫铭雪和慕飞飞同时瞪了她一眼:“当然准备了,太后寿宴非同小可,每个人都很重视。” 别人都送奇珍异宝,只有卫明凤想着送一棵树,真是一副穷酸样,每个人对她都嗤之以鼻,满满的瞧不起。 正文 第1690章 卫明凤(番外):送礼 第1690章 卫明凤(番外):送礼 “呀,你们都送了,我也得赶紧送到太后宫里去,不然待会儿开席了,我没送礼,就是对太后娘娘的不尊敬。” 卫明凤夸张道。 紧接着,她又道:“要不,等我去送了礼物,咱们再比试,地点在哪里,你们先告诉我,我待会儿就来。” 卫明凤搬出了太后,谁也不敢反驳,慕飞飞与南宫铭雪其实也正好从太后的宫里请安出来。 “我们等你,你若不来就自愿认输,到时候就罚你在太后寿宴上,当众学三声狗叫,如何?” 慕飞飞道。 顿时,周边的人开始议论起来:“慕飞飞都这样说了,卫明凤如果不去,等晚宴开始,她岂不是要当着全部人学狗叫,更丢脸……”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卫明凤也听到了议论声,不过她没有多少情绪表现在脸上,带着云舒和春兰就朝太后宫里行去。 卫明凤走后,所有人都散了,只留南宫铭雪和慕飞飞呆在原地。 南宫铭雪道:“她会来吗?” “不来也没关系,她既然敢去太后宫里,岂不是更好。” 慕飞飞冷着脸色,又道:“我当她有多厉害呢,这种没脑子的人怎么会把姑母和你害得被皇上关了禁闭。” 南宫铭雪脸色一红,道:“她还不是仗着自己是卫国公的孙女,父皇觉得亏欠卫氏一族,放任她在本公主面前耀武扬威。” “因为她的关系,现在铭钰那贱人也得了父皇的喜欢,天天往父皇那里送吃的讨父皇欢心。” 南宫铭雪满是嫉妒。 慕飞飞看了雪公主一眼,“刚才在卫明凤面前,你还叫铭钰公主为“皇姐”呢。” 南宫铭雪是真的有些怕卫明凤,只尴尬地笑了笑:“我怕传到父皇的耳朵里,父皇又把我关进宗祠,那里面阴森森的,半分人气都没有,我好怕……” “铭雪,慕飞飞,你们有什么阴谋,你们为什么故意找明凤的麻烦? 你们明知道明凤不会武功,我要去告诉父皇……”南宫铭钰没有走,而是见她们在一旁说悄悄话,便大着胆子道。 “父皇这会儿在接见各国使臣,你去了也见不到父皇。” 南宫铭雪道:“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和卫明凤一伙,你不听,哼,有你苦头吃的。” 南宫铭钰突然觉得心有些慌,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卫明凤虽然胆子大,人也聪明,但是她和太后、和慕氏斗,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于是,她确定了她们想要对付卫明凤之后,也转身走了。 这个宫里,只有父皇能帮她们,南宫铭雪说得对,她是北朝公主,绝对不能在外国使臣面前丢了皇室公主的脸,更不能什么事都依赖父皇,否则父皇不在宫中,她还是会被欺负的。 …… 寿康宫,太后正在梳妆打扮,突然有宫女来禀告道:“启禀太后,凤仪宫里的那位小姐来给太后送礼来了。” 太后仍然在闭目养神,旁边有四五个伺候的宫女在侧伺候着,宫女见太后不答,以为太后不愿意见她,又道:“奴婢这就将她赶出去。” 卫明凤带了一棵树过来送给太后当生辰礼物,太后见了估计又要生气了。 “她怎么来了?” 太后突然睁眼,慢悠悠地道。 正文 第1691章 卫明凤(番外):演戏 第1691章 卫明凤(番外):演戏 “说是来给太后祝寿的。” 宫女又答道:“也真是笑话,还带了棵树来,说是送给太后的礼物,奴婢猜想着,宫里宫外的人都送了礼物到康寿宫,她是卫国公府的孤女,总也该懂些事的,没想到……” “哼,一棵树? 倒是有趣,哀家还没找她,她就找上门来了,既然来了就带进来吧。” 太后眸子里射出一抹寒光,没想到她自己先找上门来了。 “是。” 宫女恭敬地退了出去。 只见太后突然移向远处跪在地上的两名华服男子,冷声道:“还不快起来,唯唯诺诺的哪里有半点慕家人的样子。” 两个华服男子并不是慕姓的嫡出,只是跟慕姓沾亲带故的远亲,是太后临时让慕姓的人趁着寿辰这日送进宫的。 他们平时也是逛勾栏院舍习惯了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入了太后的眼,便被送进宫了。 太后直言不讳地道:“待会进来的小姐,你们谁若看上了,哀家自然会给他做主,许了他这门婚事。” “太后,我们哪敢娶小姐……”两人吓得战战兢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进宫时,就有人警告过他们,一切都听太后的。 太后眼色突然一冷,童嬷嬷心领神会走到他们身边凑近说了些什么,顿时,吓得两人瞬间愣住了…… 太后又道:“从现在起,你们便是慕家的庶出公子,其中有什么深意也有人给你们说了吧,今后的荣华富贵自是享之不尽,你们的家族也会跟着富贵起来,放心,哀家不让你们干掉脑袋的事。” 两人自然知道慕氏一族的荣华是如何滔天,于是两人连连点头道:“是,我们记住了。” 太后原本是先看看人,等到了宴席上再想办法让他们接近卫明凤。 太后也是料定卫明凤年纪不大,皇上再怎么给她撑腰,也是要顾忌闲言碎语的。 没错,卫明凤想要爬上龙床的消息就是她让人放出去的。 卫明凤进来时就见有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不过她还是目不斜视地看向了太后,“参见太后,祝太后寿辰快乐。” 寿辰快乐? 一年的寿辰只有一天,难道其他天都让她伤心吗,太后脸色明显很不好,其实真的不怪卫明凤,她本想说“生日快乐”的,但怕太后听不懂。 太后难得朝她笑了笑,“起来吧,哀家今天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她自有办法慢慢收拾她。 卫明凤一愣,她哪句话说错了,怎么个不与她计较法。 不过,她也很会演戏,微笑着道:“谢太后。” 仿佛之前的不愉快从来没有发生过。 “太后,这是臣女送给您老人家的寿辰礼物,祝太后如这棵长青松一般青春永驻,永远年轻貌美。” 老妖婆今天打扮得挺隆重,金银首饰挂满全身,一点都不庄重。 太后嘴角抽了抽,“老人家”三个字已经让她心情很不美丽了,她还如何长青。 太后脑子里虽然在胡思乱想,嘴上却温声道:“卫小姐有心了。” “来人,把卫小姐送的礼物放到走廊上去,记得放在向阳的地方,让它好好长。” 太后的眼色温和如水。 正文 第1692章 卫明凤(番外):演戏2 第1692章 卫明凤(番外):演戏2 这时,太后突然走到卫明凤的身边,亲切地牵起她的手,又将她扶了起来,笑着道:“以后多来哀家的宫里走动。” 卫明凤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答道:“明凤记住了,以前是明凤不懂事,惹了贵妃娘娘不开心,明凤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明凤只是一个孤女,算是寄人篱下,再也不会不懂事了。” 太后微微愣了愣,也辨别不出真假,想来卫明凤是认清了形势,与太后作对的后果。 顿时,只见太后细长的指甲划过卫明凤的手背,卫明凤感觉有些刺痛,但她忍了。 太后又道:“傻孩子,进了宫,你和哀家就是一家人,皇上看重你,哀家也疼你。” 卫明凤满身的鸡皮疙瘩已经冒出来了,不过,她忍,只微微笑道:“谢太后怜爱。” 她的心思可不在太后身上。 “他们是进宫来给哀家祝寿的两个后生,唉,宴席还未开始,哀家又这身装扮,你带他们到院子里逛逛吧,听说御花园的美景都是明凤你布置的,让他们也见识见识。” 太后道。 卫明凤看了看两人,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油脂粉面的,暗道:“难道这就是太后给她安排的夫君,还来俩? 明凤明凤的叫着,难道皇宫的女人都擅长演戏。” 只见她满脸的为难:“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就明凤一人带他们吗? 不合规矩吧,明凤来送了太后的礼物就要回去的,我和铭钰公主都约好了……” 童嬷嬷接话道:“两位公子都是读书人,将来是要考学入仕为官的,他们都是守礼之人,卫小姐平时和简公子大皇子不是走得也挺近的。” “是嬷嬷说的这个理。” 卫明凤道。 “我刚才过来康寿宫的路上瞧见慕家大小姐和铭雪公主也在赏花呢,都是自家姊妹,不如我带他们去和慕大小姐玩会儿,刚才慕大小姐还说要与明凤比武,我学的都是三脚猫功夫,哪里能入慕大小姐的眼,哈哈……虽然是书生,可也得练习好武功,锻炼好身体才行,”卫明凤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憨厚地笑了两声:“都太瘦了,没有阳刚之气。” 太后也朝两人看过去,长得是挺文秀的,也不知道卫明凤话怎么这么多,也跟着干笑两声,道:“都听到卫小姐的话了吗? 平时别只读书,身体重要。” 卫明凤瞧着太后的笑比哭还难看,既然年纪大了就不要化这么重的妆容,这头发也梳得太厚重了一些,红配绿真是丑得想哭。 “是,我们记住了。” 两人侧头看了一眼,没想到太后让他们娶的是个小女娃,这也太伤天害理了,还有他们哪里读什么书啊,可真是会吹牛,怡春院的姑娘他们倒是认识不少…… 于是,卫明凤就真的把两人带走了。 待卫明凤离开后,童嬷嬷道:“太后怎么让二位公子和卫明凤走了? 人来都来了……” 她总觉得怪怪的,今天的卫明凤和颜悦色的,也太好说话了,不过她也打听过,卫明凤对宫里人的太监和宫女都是轻言细语的,人缘好得很。 正文 第1693章 卫明凤(番外):演戏3 第1693章 卫明凤(番外):演戏3 “卫明凤若在康寿宫出事,皇帝会怀疑,上次的事皇帝对哀家已经很不满意了,终归不是亲生的儿子,他也不是真心地向着哀家。” 说到这里,太后又开始伤感了。 童嬷嬷也不敢说话了,太后和皇上的关系很微妙。 为了拍太后的马屁也绕了好大一个弯,“还是太后考虑得周到,奴婢一定安排妥当。” 太后很受用的,又照了照镜子,突然想到一事,又道:“听说今天进宫的戏班子是吴家班,里面又增加了两名花旦,听说嗓子很好,人也清秀,叫来让哀家瞧瞧。” 童嬷嬷心领神会,“奴婢这就去安排让他们来见见太后。” 这些都是慕府给太后安排的人,自然是要哄得太后高高兴兴的才行。 “宴会过后再见吧,准备一下,该去宴会了。” 太后又道。 - 出了康寿宫,卫明凤发现路上的宫女渐渐少了,不过她也仿佛没在意,规规矩矩地带着两人往外走。 春兰连忙凑上前来,对卫明凤道:“小姐,你与慕小姐比试武功的衣服奴婢都准备好了,是否现在去换?” 卫明凤为难地看了两个男子一眼,才道:“可是他们怎么办? 太后让我陪两位公子游园子的。” “宫里这么大,没人带着万一不小心误闯了不该闯的地方,是会被杀头的。” 她又一板一眼地道,顺便还抹了下脖子。 听卫明凤这样一说,两人突然脖子一缩,连忙道:“太后让我们与卫小姐一起,我们还是跟着你吧。” 再说他们是领了命令的,是一定不会让卫明凤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卫明凤有些为难了,看了跟着他们从康寿宫出来的宫女一眼,笑眯眯地道:“姐姐,要不你先带着两位公子在这儿等我,我过会来接他们。” 宫女有些为难,童嬷嬷吩咐了让她跟着他们一步也不能离开,所以她才追出来…… 卫明凤见她不说话,又道:“还是跟我来吧,我先带你们去找慕小姐。” 卫明凤换了一条路走,宫女连忙拦住:“童嬷嬷说,他们毕竟是外男,小姐带他们走这条路出去吧。” 卫明凤看了一眼宫女指的方向,冷笑道:“太后还避讳这些,他们是太后的亲人,就算让人遇见也不会觉得他们和太后有什么私情的。 带他们往偏僻的地方走,不是让他们觉得太后嫌弃他们吗。” 宫女顿时一愣,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又听卫明凤道:“太后又不是嫌贫爱富的人。” 顿时,慕氏的两位假书生也愣住了,敢情她是把他们当穷书生了。 卫明凤暗指太后偏好养男宠,他们自然听不懂,也不知道这些深宫秘事。 但宫女却听得懂,听后差点惊得掉了眼珠子,一时间也愣住了。 “宫女姐姐也不必送了,我带他们出去就行了,您就留步去回禀了太后,我一定将两位小公子照顾得好好的。” 卫明凤话一说完就径直走了。 直到卫明凤将两人带走消失在宫门外,宫女都还愣在原地,片刻后,宫女竟神呆呆地往回走了。 出了康寿宫,卫明凤又带他们左拐右拐一直往前走,他们一直被卫明凤牵着鼻子走,半分主动权都没有。 正文 第1694章 卫明凤(番外):小白脸是自家人 第1694章 卫明凤(番外):小白脸是自家人 一路上,卫明凤也知道了他们的名字,紫衣服的瘦得像猴子的叫慕奎,蓝色衣服的走路像个姑娘的叫慕後,都是长像清秀的小白脸。 一看两人就不是亲兄弟,却在她面前装亲兄弟。 当然也套了很多话,她知道他们其实有些畏惧太后和慕家的权势,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凤。” 南宫铭钰早已经等在康寿宫外面。 卫明凤没想到长公主会在康寿宫外等她,还没等她开口,长公主已经将她拉到一边:“你怎么带着两个男子从康寿宫出来,今天宫里人多嘈杂,让人看见又传出闲话……” “没事,放心吧,都是自家人。” 卫明凤朝两人笑了笑,又示意南宫铭钰不要说话,才对着慕家两位公子道:“再往前走就是举办寿宴的甘泉宫,你们先去那边等我,那边有很多世家公子和小姐,还有朝中大臣的家眷,瓜果点心管饱,二位若是饿了也别客气,就当自己家里一样。” 慕奎和慕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言会道的小姑娘,顿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关键还是他们觉得卫明凤小,怎么也找不到共同话题去讨好她。 一听有世家小姐和家眷,还有好吃的,心早就飞过去了,如果不是被人带进来,他们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进入皇宫。 于是,两人明显有些高兴,道:“那我们就过去等卫小姐。” 卫明凤点了点头,微笑道:“我换了衣裳就来。” 待两人走后,南宫铭钰才道:“慕将军准备把慕飞飞送进宫给父皇当妃子。” 卫明凤惊奇道:“慕家已经有两位女人入宫,一位贵为太后,一位是贵妃,还送一个进来,是准备让慕飞飞和惠贵妃争宠吗?” 南宫铭钰道:“好像是因为这些年,惠贵妃一直没有生下皇子,只生了一个女儿……” 卫明凤听她如此一说,顿时就明白了,一切都是因为利益,慕氏想要延续家族荣华,就必须要让惠贵妃生下儿子,这么多年来她生不出儿子,慕氏一族自然会另想办法。 不过由此看来,慕氏的野心也不小。 南宫铭钰又道:“父皇并不昏庸,更不贪恋美色,但是这一次为了解决旱灾,可能真的会让慕飞飞进宫。” “旱灾与她进宫有什么关系?” 卫明凤问,“慕飞飞还没有及笄吧,不是说未行及笄礼是不可以成婚的吗?” “慕氏有钱,送个女儿进宫还怕不到年龄吗。” 南宫铭钰道:“唉!父皇应该也不愿意再娶慕氏女,不过有时候也是被逼无奈,我每次去见父皇,都觉得他有很多心事。” 卫明凤瞪着一双大眼睛,“你是不是不想让慕飞飞进宫?” “我们已经把慕家的人都得罪光了,她再进宫,我们的日子更难过。” 南宫钰铭叹了口气。 卫明凤眼睛转得很快,看来她还是太仁慈了,光是吓一吓慕飞飞怎么够。 突然,她凑近长公主的耳旁道:“我有办法不让慕飞飞进宫,其实刚才那两人是太后找来想要毁掉我声誉的人。” “那你还和他们一起从康寿宫出来,我们去找大哥和简轻扬,他们一定有办法……” 卫明凤连忙阻止她,“别去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说我又不是软柿子,任他们捏圆搓扁,我让云舒在路上将他们堵住将他们引到偏殿去了。” 正文 第1695章 卫明凤(番外):遇见 第1695章 卫明凤(番外):遇见 “慕飞飞和雪儿不是在偏殿等你比武吗?” 南宫铭钰道,卫明凤才八岁,和别的男人一起顶多传出些闲话,可是慕飞飞就不一样了…… “说实话,惠贵妃和慕飞飞的皮相长得都是顶好的了,今天慕飞飞又穿得这么“隆重”,如果慕奎和慕俊瞧见这样的美人,一定会多看几眼的。” 卫明凤又道。 她刚才一路上都是套他们的话,根本不是书生,也不是慕府中的人。 当她提起慕家嫡女时,他们也都打马虎眼,想来他们以前根本与慕府并无往来,也不知在哪里找的两个色鬼。 南宫铭钰看向她,“你是说让他们去偏殿和慕飞飞……如果真的这样,她德行有失,就不能嫁给父皇了。” “我还给她准备了礼物,走,我带你去看。” 卫明凤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保管你觉得有趣。” “明凤,你又在搞什么鬼,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去太后送礼。” “既然早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我怎能没有准备,我敢一个人闯入太后宫中,早就做了准备的,这会儿太后应该已经睡着了。” 她在长青松上散了点药粉,皇上既要让大臣们捐款赈灾,又要维持太后的脸面,还不能不孝顺,今日太后就不能出席这场寿宴。 “你又做了什么?” 南宫铭钰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只见卫明凤手中拿着一块质地很好的白色如羊脂的玉佩,笑着道:“这是万玲送我的见面礼,她说我拿着这块玉佩在花王国可以横着走,于是我从御书房出来时专门去找花王国的侍卫试了试,还真管用,有求必应。” “花王国小王爷对你真好。” 南宫铭钰有些吃醋卫明凤这些日子都和万玲在一起,她以为她和卫明凤的关系是最好的。 “可能我们前世是亲姐妹,她的确对我挺好的。” 卫明凤也很喜欢万玲。 她这样一说,南宫铭钰就更不开心了。 …… 另一边,慕奎和慕俊原本一直是跟着卫明凤指的路在走,可是半路突然冒出个清秀的小太监,两人第一次见到太监,便上前问路,路问完,他们又兴高采烈地往前走。 突然,只见一个如仙女般的女子坐在亭子中,两人顿时眼睛一亮,也不敢上前打扰,只绕到一个柱子后面。 如果太后让他们娶这么漂亮的女子回家,他们死了也愿意,偏偏太后让他们娶一个还没长开的小姑娘,两人越想越觉得无趣,便慢慢地欣赏起美人来…… 天气热得很,慕飞飞很守时地在凉亭里喝着茶吃着点心,南宫铭雪也陪在一边。 只听南宫铭雪道:“她会不会不敢来? 她是不是借着给皇祖母送礼跑路了,害我们干等这么久。” “她不来更好,待会儿让她直接学狗叫。” 慕飞飞也没想与她打,她今天的妆容不适合打架。 其实慕飞飞早就知道卫明凤不会来了,可能他们找的人已经得手了也不一定,想到这里,她阴沉地勾起了嘴角:“再等会吧,再不来,我就陪公主去席上。” 正文 第1696章 卫明凤(番外):假公主 第1696章 卫明凤(番外):假公主 南宫铭雪突然道:“我真希望快点长大,长得像你一样漂亮,你才像个公主一样。” 慕飞飞的衣着打扮也很富贵,甚至比她的还要华丽。 暗处,慕奎和慕俊躲得远远的,也听不清她们说什么,偶尔听到一句“公主”,见她们衣着打扮华丽得很,才猜测到,原来他们遇见公主了,顿时,心也痒痒的,想要一饱眼福…… 只见慕飞飞脖子伸得挺直,前凸后翘的身材,高贵得宛如一个公主,暗道:“她才不要当公主,她要嫁给俊朗神翼的皇上当娘娘。” 她进宫时就听家里人说过她是要嫁给皇上做妃子的,她深知一旦嫁给皇上,她与惠贵妃都是皇上的女人,也就成了情敌,拉拢南宫铭雪就是她为进宫做的第一个准备。 她的姑母这么多年没有生出皇子,家族也不会费力再帮衬她。 慕奎和慕俊根本不知道她是慕家嫡女,便直接上前鞠躬作揖问路:“小生这厢有礼了,敢问仙女姐姐甘泉宫怎么走? 皇宫太大,小生好像迷路了。” 他们故意这样说,就是想要获得和公主多说话的机会。 长得像小白脸的人都不丑,所以在慕飞飞和南宫铭雪的眼中,他们也不讨厌,关键是嘴还这么甜,仙女,慕飞飞的确打扮得像仙女。 南宫铭雪却不高兴了,故意找茬:“你们是什么人,见了本公主为何不行礼?” 顿时,两人仿佛才惊觉立刻跪了下去,道:“在下何奎、廖俊参见两位仙女公主殿下。” 两人一时顺口就忘记了在宫中应该姓“慕”,说出了自己的本名,他们家其实都是经商的。 慕飞飞听他们如此一说,一时没忍住,瞬间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哪位官员家的公子,看着这么呆笨,既然有人拜她做公主,她也懒得解释,的确也只有宫里的主子才能受人这么拜见。 谁会想到一个普通老百姓能进宫,看他们的衣服料子,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再说能进宫给太后祝寿的官员都是三品以上,自然,她们也没往别的地方想。 “仙女公主笑起来真好看。” 何奎没忍住夸赞道。 慕飞飞被夸得心花怒放,道:“从这条走廊一直往前走再拐两个弯就是甘泉宫正殿,你们是去甘泉宫参加太后寿宴的吗?” 廖俊抢声道:“公主怎么知道,公主真是冰雪聪明,皇宫太大,我们刚好迷路了就遇见了公主。” 南宫铭雪想说她不是公主,却被慕飞飞拉住了,她还从来没有遇见这么有趣的事,柔声道:“雪儿,让宫女带他们去宴席吧,人家只是迷路了,别为难人家了。” 廖俊觉得这位公主一点架子都没有,人美心善,声音还好听,差点听醉了。 何奎却觉得廖俊在抢他露脸的机会,低声道:“你别忘记了太后吩咐的事。” “你可以娶她啊。” 何奎嘟囔一句。 廖俊顿时也有些不高兴,如果有十五六岁,他娶就娶,脸蛋长得也好看,只可惜是个没发育的小丫头,娶回去当童养媳吗? 卫明凤哪有公主婀娜多姿,身材饱满…… 如果能入公主的眼,谁还听太后的话。 正文 第1697章 卫明凤(番外):,公主,有蛇 第1697章 卫明凤(番外):,公主,有蛇 于是,廖俊也低声道:“太后可没让我娶,再说刚才你和那小姑娘说的话最多,说明她一定更喜欢你。” 慕飞飞和南宫铭雪坐在凉亭里,见两人交头接耳,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暗处,换回宫女衣服的云舒其实也一路跟了过来躲在一上假山处,听了他们的奉承,差点笑出了声。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粉衣宫女走到他们身边,冷着眼道:“走吧,我带你们去甘泉宫,这次千万不要迷路了,更不要乱说话,否则是会掉脑袋的。” 她是南宫铭雪的贴身宫女,她只觉得他们在捧高慕小姐而抬低雪公主,正牌公主没摆架子,假公主还摆起架子来了。 两人刚起身,就见凉亭的屋檐下挂着两条黑黝黝的软绵绵的东西在蠕动着。 夏天的蛇也是很懒蛇,这么热的天,它们一定是热极了才会挂到凉亭上去吹凉风。 两人同时想着这也许是他们的机会。 紧接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也厮杀激烈,都想要在“公主”面前抢功劳,谁也不愿意让谁。 “啊……” 这时,粉衣宫女猛地转身,也见到了那两条软绵绵的蛇,顿时尖叫起来,手指着凉亭上,结结巴巴地道:“公主,有……有蛇……” 南宫铭雪和慕飞飞同时抬头,只见两条黑蛇正在向她们吐着杏子,黑黑的眼睛正盯着她们。 瞬间,南宫铭雪瞬间就晕在了地上钻到石桌下去了,慕飞飞也怕,但她毕竟学过武功,胆子没那么小。 就在她想着怎么办时,廖俊和何奎同时冲了上来将她扑倒在地,瞬间,柔软的身体被他们拥入怀中,只觉得软软的,甜甜的…… 这种蛇他们认得,没有剧毒,死不了人,如果让蛇咬一口正好“救驾”有功,如果没事,也能博得公主的好感。 与此同时,慕飞飞猝不及防他们会扑过来,两人又想抢功劳,于是,慕飞飞就遭受到了无妄之灾,突然变得狼狈不堪。 黑蛇受了惊吓,灵动的脑袋瞬间也扑向两人,他们就没这么幸运了,两条蛇都是找准了位置攻击,咬住了他们的臀部…… “就算我何奎今天被毒蛇咬死,我也要保护公主的安全。” …… “我廖俊愿意为公主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啊!好痛……” 一时间,场面陷入混乱,慕飞飞想推开他们,可是女子的体力怎么也比不过男子,又是两人同时压在她身上,她气得肺都快气炸了。 还没等她怒喊出口,瞬间,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入了几人的耳朵。 顿时,有人围了上来,仿佛也受到了惊吓,尖叫声引得更多的人往这边赶来。 这时,只见一柄长剑快如闪电,三下五除二,两条黑蛇瞬间被劈成四五六七段,独留两颗蛇头死死地咬在何奎和廖俊的臀部,看着血淋淋的。 “太惨了,不知道死了没有,被蛇咬中,命怕是保不住了。” “咦,他们身下怎么多了两条腿,穿的是绣花鞋,难道一同被蛇咬的还有一个女子……” 正文 第1698章 卫明凤(番外):重伤 第1698章 卫明凤(番外):重伤 这时,又有人看到了石桌下面的角落里昏迷不醒的南宫铭雪:“好像是铭雪公主……” 还处于惊魂未定中的宫女见到远处的来人,连忙跪下:“参见皇上,凉亭里突然出现了蛇,雪公主被吓晕了。” “还把公主扶出来,都愣着做什么?” 皇帝怒道。 顿时御林军也来了。 “快救人……” 顷刻,又有宫人将受伤的何奎和廖俊,这才发现他们身下压着的的确是一个女子,只是头饰和衣服都凌乱不堪。 两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皇帝一吼,他们更是吓得尿了裤子缩成一团,屁股又痛,也忘记了怎么向皇上行礼。 同时,慕飞飞也极力掩盖住自己的脸,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真是气死她了。 “出剑”的人正是万玲,她非常好心地特意将蛇头留在了他们的屁股上,此时,万玲又好心地去问候道:“呀,你是哪家的小姐,伤得怎么样? 小王略懂岐黄之术,太医来之前可以帮你简单地检查一下伤势。” 慕飞飞躲在宽大的袖袍里,变了声音道:“我没事。” 她只想快点离开。 万玲却不依,想要害她看重的人,那她就好好教训一下。 于是,只见她边说还边去拉扯慕飞飞的衣裳,又道:“也不知道这种蛇有没有剧毒,有些毒素沾染到肌肤上,轻则毁容,重则就会全身溃烂而亡……” 顿时,慕飞飞吓得跳了起来,“真的吗? 我的脸毁容了吗? 快帮我检查一下身上是不是染了蛇血……” 这时有人惊喊道:“她不是慕飞飞吗?” 又有人走近一看,惊叫道:“真的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还被两个男子压在身下。” “人家明明是被蛇吓着了,没见那两人一直抱着她,是在保护她吗?” “也不知是哪家公子英雄救美,为了她伤得这样重,真是令人羡慕。” “羡慕个屁,真是不知廉耻,人家雪公主也晕了,怎么没被男人抱着,偏偏她被人抱在怀里,身上都被摸过了吧。” 慕飞飞听到众人的议论声,暴跳如雷地怒吼道:“你们说什么?” 众人被她一吼,瞬间安静下来,他们还是挺畏惧慕氏的权势的。 这时太医也赶来了,来人正是梅宗政。 梅太医简单检查之后:“没有致命毒素,也不能说没有中毒,因为被咬伤部位离子孙根近,处理不好,子孙根可能不保。” 何奎和廖俊吓得想瞬间晕倒,这种蛇明明没有剧毒。 只听廖俊道:“大夫,求求您救救我,我不想变成太监。” “何奎,都怪你,你不惊动它们,我怎么会被咬。” “你还敢怪我,不是你想在公主面前表现,我会被你连累吗? 廖俊,你若让我断子绝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何奎发狠话。 “公主,我都是为了您才会被蛇咬伤。” 廖俊又扑向慕飞飞,不是男人,多大的荣华富贵都没有用了。 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特别瞧慕飞飞不顺眼的有几位世家小姐,平时也是互相斗得厉害,特别纪将军的小女儿,把羡慕嫉妒恨表现得淋漓尽致。 纪芙也不管皇帝在声,就高声问道:“你叫她什么?” 正文 第1699章 卫明凤(番外):狗咬狗 第1699章 卫明凤(番外):狗咬狗 廖俊瞬间一愣,“公主殿下。” “哈哈哈。” 纪芙捧腹大笑,“她怎么会是公主? 真是笑死我了,慕飞飞,你平时装模作样就算了,竟跑到皇宫里来冒充公主,真是好笑。” 顿时,众人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慕飞飞怎么突然变成公主了。” 何奎和廖俊顿时也感觉被骗了一样,怒道:“原来你不是公主,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们,害我们为你挡毒蛇,害得我们做不成男人。” “原来是一个骗子,我还以为你穿成这样是公主殿下,早知道你不是公主,我也不用搭上性命去救你。” 廖俊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早已经把太后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慕飞飞心虚地看了众人一眼,又看向一直静静等在一边的皇帝,柔弱地道:“我没说我是公主,是你们自己以为我是公主。” 顿时,她也反应过来:“大家都看看,这两人到底是哪位大臣家的,长得人模狗样的,心却这么肮脏,原来只是以为我是公主才救我的,如果是寻常百姓家的姑娘,你们是不是见死不救。” 大家又才对他们指指点点,“他们是哪位大臣家的公子,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是啊,你们是谁家的公子,伤得这么重,你们的爹娘在哪里?” 慕飞飞见大家把注意力又放到了他们身上,眼底突然染上水雾,喃喃道:“刚才我与雪儿公主在凉亭里,他们突然上前来问路,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我好心好意给他们指路,是他们听错了才误会我是公主。” “哼,我倒要问问你们,你们鬼鬼祟祟跑到偏殿来做什么?” 慕飞飞已经准备使劲地将他们的名声搞臭,“一定是居心不良,没安好心。” 南宫铭雪的宫女守在一边,听到此处,翻了翻白眼,真会说谎,明明雪公主要说的,是她阻扯了公主,所有他们才误会的。 何奎和廖俊听后,气得要死,平时就不要脸惯了的,“我们好心好意救了你,你还说谎,明明是你不要脸地冲我们笑,分明是想要勾引我们……” 慕飞飞可是练家子,也没忍住自己的脾气,上前就是一脚踢在其中一个人身上:“你们胡说八道,谁勾引你们了……” “就是你勾引的,你还把胸放我们脸上。” 何奎不要脸地道,刚才他的确是摸到她的胸了。 慕飞飞要被气死了,指着宫女怒吼道:“当时你在场,你说,是不是他们起了歹心。” 宫女压低了脑袋,战战兢兢地道:“奴婢见到蛇也吓到了,只看见雪公主当场就被蛇吓晕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奴婢也没有看清楚,好像是他们扑过来替慕小姐挡了黑蛇的攻击,然后大家都来了。” 宫女也怕真的得罪慕飞飞,又补充道:“不过,的确是这位何公子和这位廖公子主动来向飞飞小姐行礼的。” 慕飞飞气得要死,恨不能一巴掌扇死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卫明凤拉着南宫铭钰挤过人群,“两位慕公子,怎么我才离开一小会儿,你们就身负重伤了,我不是说让你们去甘泉宫等着吗,怎么会这样?” 她也看了好一会儿了。 “卫小姐,你来得正好,劳烦小姐给我们做证,我不是登徒子。” 见到卫明凤,他们终于想起了太后,又道:“劳烦小姐去找太后娘娘给我们做证。” 太后是皇宫里最大的女人,他们料定没有人敢得罪太后。 正文 第1700章 卫明凤(番外):慕氏庶子 第1700章 卫明凤(番外):慕氏庶子 “你们是太后的侄儿,怎么可能是登徒子呢,大家都误会了,太后说了他们都是读书人,是有大学问的世家公子,将来要考状元入仕途当官的。” 卫明凤笑着又解释道。 顿时,只见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卫明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怎么叫他们慕公子,刚才宫女还说他们是姓何和廖……” 南宫幽冥也看向卫明凤,问道:“凤丫头,你来给朕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又和他们一起从太后宫里出来?” 卫明凤眨眨眼睛,满是无辜:“启禀皇上,我去给太后送寿礼时,太后让我领着这两位慕公子到甘泉宫吃席,说他们人生地不熟怕不识路,顺便让我带他们认认路,我也是出于好心,将他们领来,可是慕大小姐又找我比武,我才临时回宫去换了衣裳。 不过我是送他们到甘泉宫门口了才离开的,他们怎么突然到了偏殿我就不得而知了。” 卫明凤露出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又朝慕飞飞看过去,道:“慕小姐,他们不是你的庶出哥哥吗? 怎么你好像不认识他们一样。” 所有人都又看向慕飞飞,异口同声道:“她竟不认识自己的庶出哥哥?” 纪芙就是看不惯慕飞飞,接话道:“怎么也说不通啊,刚才他们还说慕飞飞勾引他们呢,难道亲妹妹还会勾引亲哥哥吗? 真是好笑。” 这时,慕将军刚从茅房拉完肚子赶来,也挤进了人群,见女儿满身狼狈,地上又是血又是被斩断的蛇身,“飞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下换所有人异口同声地替他解答道:“慕小姐被蛇攻击了……” “啊!” 慕将军又连忙检查:“伤到哪里了?” “慕小姐没受伤,慕将军你家的两个庶子伤到子孙根了。” 一些看热闹的男宾客又道。 顿时,慕将军只感觉又想拉肚子了,放了一个长长的屁,才道:“庶子,什么庶子?” 众人嫌弃地捂住了口鼻,齐齐指向爬在地上治伤的何奎和廖俊:“就是他们咯。” 。 慕将军瞬间愣住了,他也没见过自己的这两个庶子。 何奎和廖俊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知道惹了祸,连忙道:“我们是慕二爷家的。” 他们只有和慕二爷相熟。 慕飞飞这时才明白,原来他们就是二叔找的人,说是慕氏的远亲,其实根本没见过。 慕飞飞怕她爹说漏嘴,连忙找了个理由解释道:“我记起来了,我进宫时二叔的确嘱咐过我,说是有两个哥哥进宫来给太后祝寿的,让我关照一下,原来就是他们,我真是糊涂。 爹爹,就是堂哥他们救了我,不然我就要被蛇咬伤了。” 众人齐刷刷地盯着她,只觉得这个解释有些牵强,又有人问道:“他们到底是姓慕还是姓何和廖……” 慕飞飞眼珠子一转,道:“他们其实是我二叔在外面的外室生的孩子,进宫来见见世面,我没认出来,闹了误会……他们不是我爹的儿子。 他们是跟他们的娘姓的,我二婶是个母老虎,管我二叔管得严,所以没跟着姓慕……” “一个外室姓何,一个姓廖,所以有两个姓。” 她又补充道。 正文 第1701章 卫明凤(番外):诊费很高 第1701章 卫明凤(番外):诊费很高 慕飞飞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这样解释不仅替她解除了与外男的闲言碎语,又解释了为什么不姓慕的尴尬,把一切都推给她二叔,反正他也真的是风流得很。 “啊,原来是这样,难怪慕飞飞不认识他们。” 众人又震惊了。 有喜欢聊八卦的人道:“慕二爷也真够风流的,有两个外室,还给生了两个儿子,听说慕二夫人一个儿子都没生,都生了女儿。” 慕将军刚才和皇上一起接待使臣时,不知道为什么肚子突然很痛,跑了十几趟茅房,他也是闻声现在才赶过来。 皇帝刚才正在召集大臣募捐赈灾,大家都苦哈哈的,慕将军一直没表态,就是想要用女儿的婚事给皇帝施加点压力。 只听慕将军也哈哈地道:“皇上,他们的确是下官二弟的孩子,今日是太后寿辰,太后也不想二弟的孩子一直流落在外。” 皇帝道:“既然是这样,让梅太医好好替他们医治一下。” 卫明凤突然道:“皇上,我师傅的出诊费是很高的,听说慕将军家也很穷,连向百姓捐款都吝啬得很,不如让别的太医给他们医治吧。” 这下连梅宗政都愣住了,这小丫头还真敢说啊。 不过这小丫头叫他师傅,难道她愿意学医? 梅宗政也学着卫明凤的模样佯装着道:“因为伤极重要部位,要完全医治好,所需要的药材自然不是普通的药材,这银子自然也得慕将军你自个儿出。” 慕将军当场认下他们是自己的侄儿,此时若是不治,就说不过去了,只得咬了咬牙:“多少诊费,我出。” “师傅,你的那独传秘药每人一千两黄金够了吗?” 卫明凤也不怕得罪慕氏一族,反正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于是张口就来。 梅宗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连连点头:“够了够了,有很多名贵药材还得花钱去寻。” 梅宗政也睁眼说瞎话。 皇帝觉得他们一大一小,一唱一和的,梅宗政天天追着卫明凤要教她医术,跟着卫明凤也学滑头了。 “等等,哪里有这么贵的药材,卫明凤你抢钱呢?” 慕飞飞再也忍不住了,自从卫明凤冒出来说这两人是她从太后宫里带出来的时,她就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什么事都和卫明凤有关。 再说,二叔和太后明明是让他们来毁坏卫明凤名誉的,他们却莫名其妙的到了偏殿,比武的地点也是她和卫明凤商量好的,他们怎么就走到偏殿来了,而不是直接去甘泉宫。 “黄金有钱,性命无价,再说关系到你二叔家的香火今后是否有人继承,岂是两千两黄金能换的。” 卫明凤又道:“你们是亲堂兄妹,不会见死不救吧?” 何奎和廖俊一听他们见死不救,就急了:“慕大人,您不能不救我们啊,我们是为了慕小姐才被蛇咬的啊。” “刚才情况这么危急,我们用身体压在您女儿的身上护住她,才让她免于毁容,甚至丢命的啊,我爹若知道我们为了救堂妹受伤,一定会很伤心的。” 顿时,慕将军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起,他想狠狠地踢何奎和廖俊一脚,这两个不要脸的臭虫,竟用身体压他女儿,他的女儿是要进宫为妃的,是皇上的女人,岂能受他们玷污。 正文 第1702章 卫明凤(番外):先保香火 第1702章 卫明凤(番外):先保香火 这时,朝廷的各官员也纷纷道:“当然是香火重要,钱财乃身外之物。” “虽然是庶子,但谁不想生个儿子保住香火,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保住儿子的性命。” 慕飞飞见卫明凤神色淡然自若,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更是气得抓狂。 慕飞飞暗忖道:“皇宫里怎么会有蛇,难道是卫明凤?” 还没等她想明白,慕将军还是忍住了,“我回去取银子,梅太医,您一定要救救我二弟的孩子。” 他怕他们当着皇上的面说出不该说的话来,事关太后,若是影响了太后的声誉,更是得不偿失,认下他们做慕氏的人也好,省了许多麻烦。 “爹。” 慕飞飞急声道。 慕将军连忙阻止自己的女儿,又恭敬朝着皇帝行了一礼,道:“皇上,臣先送女儿回府换身衣裳。” 皇上点了点头,算是应允,自从太后找他说了要让慕辰枫的女儿进宫为妃,他就知道慕氏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慕将军原本想让人把何奎和廖俊一并带走,梅宗政满目真诚地道:“天气太热,中了毒的人不宜随便搬动,否则会加快毒素的运行,毒液进入肺腑便难治了。” 慕将军深深地看了何奎和廖俊一眼,对着梅宗政道:“那就有劳梅太医照顾了。” 此时,慕将军也没有料到,这事传到慕二夫人耳朵里后,会把慕家闹得天翻地覆。 另一边,自从南宫铭雪被吓晕,宫女将她扶走之后,惠贵妃就一直在照顾自己的女儿,所以偏殿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只能从宫女的描述中得知,慕氏这次吃了个哑巴亏。 惠贵妃知道一定是卫明凤搞的鬼,自从上次她亲眼看见卫明凤扇了自己两个巴掌,她就知道卫明凤是个心机重,人又狠的人。 惠贵妃心胸太狭窄,只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卫明凤的身上,她不知道慕氏再强大早晚也有被替代的一天,甚至被整个颠覆毁灭,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时,一直在看戏的皇后突然冒了出来:“皇上,既然事情都解释清楚了,那就快去请太后到甘泉宫来入席吧。” 皇帝道:“来宝,你去接太后过来。” 卫明凤不管后宫的这些尔虞我诈,只担心皇上是否筹到款项救百姓,如果筹不到钱,百姓就要受苦,天下又要打仗,她的好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 最后,卫明凤还是陪着花王国的小王爷去了宴席。 只是,令卫明凤没有想到的是,当来宝公公去请太后时,皇室又发生了一件丑闻。 当时吓得来宝公公连忙原路返回向皇上请旨,皇上听到眉头皱得更深了,亲自去了康寿宫,其余人则被安排到了甘泉宫,当晚的寿宴太后一直没有出席,直到宴会结束,皇上也没有露面。 皇上以太后身体抱恙将此事搪塞过去了。 卫明凤也是过后才从南宫铭钰那里得知,原来太后的老毛病又犯了,竟招了戏班子的几个花旦到康寿宫唱戏,然后太后与花旦私混到床上去了。 正文 第1703章 卫明凤(番外):太后的丑事 第1703章 卫明凤(番外):太后的丑事 卫明凤觉得奇怪,因为当日她见到的太后绝对不是要和男宠私混的模样。 太后盛装打扮,分明是要出席宴会的,其中有什么深意,她也想不出来。 她也猜测过,或许是夏皇后或者霍昭仪想要除掉惠贵妃,才当了黄雀,而她也被人利用了。 因为从始至终,太后要害她这件事也是霍昭仪告诉她的,霍昭仪只是一个商户之女,没权没势,她凭什么能扳倒慕氏。 卫明凤又摇了摇头,甩开了那些想法,也许是皇后…… 最后太后又被皇上以养病为由挪到行宫去了。 …… 一个月后,皇上准许卫明凤出城送万玲回国,万玲道:“你确定不和本王去花王国,我瞧着你们北朝人似乎都不待见你。” 她说这话时,南宫靖和简轻扬都在身边,他们也是奉了皇命送使臣,另一个原因当然是保护卫明凤。 只见南宫靖冷着双眼,“小王爷此话就说错了,父皇把明凤接回宫,一直是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的,将来她一定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万玲只是笑笑,她知道卫明凤不适合北朝的皇宫,又道:“本王给你的玉佩你收好,将来若遇到什么困难便用它来找本王。” “大皇子说得没错,皇上对我很好,我还要留下来给卫氏一族守孝,他们的家在这里,我也必须在这里。” 卫明凤又道:“我当然拿它当宝贝收好的,这可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一样随身物品。” 万玲拿她没办法,其实她也很想和卫明凤学习舞蹈,和她相处的这一个多月,她真的很喜欢她。 这时,只见卫明凤规规矩矩地朝万玲鞠躬行了一礼:“小王爷,谢谢你愿意帮助皇上,帮助北朝的百姓,我向你保证,北朝不会忘记你们花王国的恩情的。” 万玲其实知道,他们这算是互惠互利,刚好北朝遇上灾情,而她此次出使北朝也有意拉拢北皇,让两国百姓都有好日子过。 因为结识了卫明凤,让这件事更容易办了,花王国的粮食很多,她们送北朝的粮食换来一国平安,何乐而不为呢。 送走了万玲,南宫靖和简轻扬准备送卫明凤回宫,可还没送她上马车,她便牵了侍卫的马爬了上去,万玲教过她几次,她也摸到一些门路。 “驾。” 马儿扬起马蹄,瞬间尘土飞扬。 “卫明凤,你回来。” 南宫靖冷声道。 只听她道:“我试试学了半个月的成效,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这里是郊外,正适合骑马。 南宫靖又朝侍卫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先追上去,千万要保护好卫小姐。” “是。” 侍卫领命离去。 原本南宫靖和简轻扬要去前面的龙虎营,让侍卫护送她回宫,这次花王国帮了北朝大忙,卫明凤算是立了大功。 皇上便依着她出宫替花王国的使臣队伍送行。 “她性子拧得很,一旦认定的事,你越是管她,她越是不乐意,反正这里离龙虎营很近,不会有危险的,随她去吧。” 简轻扬也没注意她从马车的另一边溜走,他又道:“那位万小王爷教过她骑马,我瞧见过,骑得还挺好的。” “难道就由着她这样,父皇宠着她,可……”南宫靖又道:“那位小王爷无缘无故对卫明凤这么好,我还以为她有什么癖好。” 总算是走了。 简轻扬怎么会不知道大皇子的想法,皇后可不喜欢卫明凤这种性子,最重要的是卫明凤的家世对大皇子毫无帮助。 目前最有机会坐上太子之位的人就是大皇子。 “别愣着了,她若误闯了龙虎营,父皇也饶不了她。” 南宫靖也追了上去。 正文 第1704章 卫明凤(番外):龙虎营 第1704章 卫明凤(番外):龙虎营 卫明凤打马前行,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只觉得这匹马怎么也不听话,没有她在宫里骑的马温顺。 这是她在古代第一次看见皇宫以外的世界,当然不会这么快回宫,此时她才终于体会到一入宫门深似海的心情。 她一路走,一路想,如果不回宫她能去哪里? 好像哪里都不能去,在这个世界里唯一值得她放在心上的便是宫里那两个如父亲般疼爱她的男人,还有常常受欺负的铭钰公主也算她的朋友。 还没等她想清楚,身后的马蹄声就追来了:“卫小姐请留步,前面可去不得了。” 卫明凤连忙拉紧了缰绳,马儿嘶叫一声,猛地停下,因为惯性,她差点从马头上摔下来。 她见是护送他们的侍卫长追了过来,又问道:“怎么去不得了? 这是什么地方。” 侍卫长也不敢说多了,只道:“是龙虎营。” 卫明凤顿时了然,道:“原来这就是只听命于皇上的龙虎营,是皇上设立的强兵训练营,听说龙虎营里的兵为北朝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勇猛无比。” 侍卫长顿时愣住了,一个小姑娘怎么什么都知道,不过她是卫国公的孙女,知道也不奇怪。 “小姐所言正是,没有皇上手令任何人都进不去。” 卫明凤其实不是从卫国公那里知道的,而是梅宗政告诉她的,因为她的未婚夫就是进了龙虎营,既然到了人家门口,她要不要想办法进去探望一下他,当日她被他打晕,后颈痛了好几天。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排士兵,用长枪指着她,冷声呵斥道,“什么人? 。” 这时,紧跟她而来的士兵连忙掏出腰牌,拱手道:“我们奉了皇命送使臣出京,这位是卫国公的孙女卫小姐。” 士兵瞧了令牌一眼,连忙让人收起长枪:“原来是大皇子的人,军营重地,你们不可以往前走了。” 侍卫连忙点头:“我们这就离开。” 卫明凤知道这个地方就像现代的军区重地,的确是不能乱闯的,否则被当成奸细抓起来。 但是她又特别好奇古代的军区和现代的军区有什么不同,便朝士兵道:“这位长官,我有一个朋友也在你们龙虎营,我能不能去探望一下他?” 顿时,士兵将放下的长枪又握了起来,冷眼对着卫明凤:“没有皇上手谕,擅自闯龙虎营者,杀无赦。” 卫明凤脖子一缩,侍卫长连忙解释:“卫小姐,我们快走吧,如果让皇上知道我们擅闯龙虎营,是会挨军棍的,到时皇上也护不了你。” 他知道卫明凤很得皇上的宠爱,外面的谣言满天飞,但他相信皇上,因为皇上在治军方面可是不讲情面的。 卫明凤还是不死心地道:“其实我是来寻我的未婚夫的。” 梅太医是真的把她当儿媳妇对待了,什么事都告诉她,梅云峰入的就是北朝的最强的军队——龙虎营。 顿时,所有人都看着她,只见她厚着脸皮又道:“我的未婚夫真的也在你们这儿,能不能让他出来,我见见他。” 她想见见他长什么样,当时光线太暗,她压根没看清楚梅书青长什么样。 正文 第1705章 卫明凤(番外):来找未婚夫的 第1705章 卫明凤(番外):来找未婚夫的 士兵的脸色更冷了:“再不走,我们就将你们当奸细抓起来军法处置了。” “来我们这儿找未婚夫找儿子找女婿的人多得很,都是被处置了的。” 士兵又道。 “怎么个处置法?” 卫明凤不退缩,又问道。 士兵和侍卫长都被问愣住了,这小姑娘胆子真是大得很,龙虎营的名声可治小儿啼哭,盗匪止步。 “轻则半身不遂,死于非命,重则当场斩杀,尸首分离,最终都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 士兵的脸色半分也没有开玩笑。 这时,南宫靖和简轻扬也带着人赶来了,两人同时向士兵拱手行礼:“马副帅。” 刚才说话的人正是名将马雷,他见来人,也拱了拱手,算是行礼:“末将见过大皇子。” 简轻扬和南宫靖都想进龙虎营,但是体格都不达标,被淘汰了。 他们比卫明凤还要想进入龙虎营,所以时常都会来转转。 于是道:“这位是卫国公的孙女卫明凤,马副帅不要把她吓坏了。” 马副帅也知道他是简大人家的公子,“本将可吓唬不住她,她说要进去找她的未婚夫,看在卫国公的面子上,本将才多与她解释了两句,还请大皇子和简公子把人带走吧,再做停留,闹到皇上那里,是要挨军法处置的。” 南宫靖知道马副帅没有夸张,他是皇子都不敢擅闯,于是道:“就算你用找夫君的理由也进不去,咱们快回宫吧。” 南宫靖不知道卫明凤已经被指婚给了梅书青,以为她只是随口乱说的,也没当真。 顿时,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牵起她的马儿便往回走。 卫明凤坐在马上朝士兵高声道:“我的未婚夫真的在里面,我没说谎,没打马虎眼,他叫梅云峰……” 南宫靖冷声道:“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一个小姑娘,也不害臊,你若再说这样的话,我不管你了。” 南宫靖是真的生气了,见离开了龙虎营范围才独自打马往前面去了。 卫明凤也瞪他一眼,“大皇子怎么还生气了? 难道他不想进龙虎营瞧瞧。” “进龙虎营的条件很苛刻,不是想进就进的。” 简轻扬见大皇子真的走了,解释道。 卫明凤了然,“明白了。” 简轻扬见她傻傻的,才又对她道:“你当着大皇子的面说你有未婚夫,他当然生气了,还张口就来,你没见人家都在笑你吗?” “师傅,你也不相信我有未婚夫,他真的叫梅云峰。” 虽然她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其实南宫铭钰已经告诉过她,大皇子对她有那方面的意思。 以前她哪里想到这些,古人成婚早,订婚也早,但她不愿意给大皇子当侧妃。 现在她就是想让大皇子知道,她已经和别人定了婚,希望大皇子不要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顿时,简轻扬道:“你认识梅云峰? 他是你未婚夫?” 当初梅云峰以第一名的成绩入了龙虎营,他和大皇子都被淘汰了。 “没错啊,他就是梅太医的儿子梅云峰啊,我就想见见他。” 卫明凤愣愣地道:“有什么问题吗? 是梅太医和我祖父早就定下的婚事。” 反正她祖父已经变成黄土了,梅太医也不会说漏嘴。 只是卫明凤不知道,梅云峰因为不想沾他父亲的优待,除了少有的几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爹是梅宗政。 这下连简轻扬都愣住了:“他还是梅太医的儿子?” 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一个山野小子。 “梅太医不能有儿子吗?” 卫明凤反问。 梅太医独自一个人在皇上身边,并没有人见过他的妻室,他们自然不知道。 简轻扬道:“当然不是。” 只是梅云峰进入龙虎营不是靠他父亲的脸面,而是能力,他和大皇子靠了关系还没进去,怎么感觉心里有些酸酸的。 正文 第1706章 卫明凤(番外):中元节1 第1706章 卫明凤(番外):中元节1 另一边,待他们走后,有一队人马巡逻到此,问道:“马副帅,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正是来换班的龙虎营士兵,还带了几个新兵,只听马副帅道:“大皇子的侍卫,还有一个小姑娘是卫国公的孙女。” “原来是老将军的孙女,听说卫国公过世后,皇上便把卫氏的孤女接进宫了,皇上也算对得起卫氏一族了。” 又有另一个士兵道:“她还说来咱们龙虎营找未婚夫,我刚才隐隐约约听她说她那未婚夫叫梅什么峰。” “是叫梅云峰。” 另一值守的士兵道。 因为梅宗政在军中的威望很高,梅云峰觉得进入龙虎军是来学本事的,也不想沾他爹的光,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顿时,马副帅看向换班的冯校尉,问道:“我记得上次进来的几个人当中成绩最好的就叫梅云峰,是不是分在你那里训练?” 冯校尉转头看向梅云峰:“你认识卫国公的孙女? 她是你的未婚妻?” 只见梅云峰被晒黑得只剩两个眼睛,听到冯校尉如此说,吓得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连连咳嗽起来:“咳咳咳……” 他是想起那日咬了他一口的小姑娘,又连忙摇头,答道:“不认识,可能是听错了吧。” “马副帅你听错了吧,我家这小伙子是乡下来的穷小子,哪里认识卫国公的孙女,他有这福气还来这儿吃苦遭罪。” 梅云峰平时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关键是能力还很强。 目前他在龙虎营的分营里也只是一个小兵。 梅云峰也觉得不可能。 大家也没在意,很快这事就过了,马副帅是有官职在身的,每月可以请假回家一次,又对着冯校尉道:“今日是鬼节,换班之后我要回家一趟,要不要我给你捎点东西回来。” 冯校尉自己没什么要带的,便问手下人:“进了龙虎营,除了换班的时候能出来透下气,其他时间都出不来,你们也进来大半年了,有需要什么信件带的,请马副将带一下,但必须严格按照龙虎营的要求检查。” 顿时,所有人都答道:“我们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 只有梅云峰一人没有说话,好像是在想事情。 在京都,梅云峰其实也没什么要带的,听说西域挑衅,一个月前皇上已经派人带兵去了边境支援,因为北朝大旱,皇上留在了京都,不过,梅云峰听到上头的消息,皇上处理好灾情,也会亲自去边境。 梅云峰不光想要训练自身武艺,还有学习行军布局等等,所以光在训练营里是学不到实质性的东西的,所以皇上此次出兵,他也想跟着去。 “梅云峰,你也没有什么东西要请马副将带的吗?” 还没等他回答,就在这个时候,又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大将军纪戎。 马副将和冯校尉连忙带着人向他行礼:“纪将军。” 纪戎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又扫视了一眼众人,“今日是鬼节,城里要调派人手进京维护治安,马副帅,你挑几个能力强的跟我走吧。” 顿时,两队人都有些躁动,鬼节也很热闹,他们刚才说不想去,没有什么想带的,都是骗人的。 此时,都露出一副渴望被挑中的眼神。 正文 第1707章 卫明凤(番外):中元节2 第1707章 卫明凤(番外):中元节2 纪戎是认识梅云峰的,便随手一点:“就他们几个吧,等百姓都散去再回营,这次任务重大,事关百姓安危,也是考验你们平时所学是否能用到实处的时刻,千万不要辜负皇上的期望。” 梅云峰愣了愣,他也在人选之列,可是他要值守…… 又听冯校尉道:“跟着纪将军去吧,长长见识,最重要的是不要丢了老子的脸。” 梅云峰拱手道:“是。” —— 这边,卫明凤被带离了龙虎营的范围之后,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简轻扬见她闷闷不乐的,有意逗弄一下她:“我得赶快把你送回宫。”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我们刚才从街上过时,我瞧着好像很热闹,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 简轻扬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更失落了,又道:“今天正好是鬼节,百姓信奉鬼节,还会带面具驱魔驱灾,放花灯祈福,因为这次的天灾,会更热闹。” 卫明凤眼睛一亮,“中元节吗? 悼念逝去的先人的节日,可惜我现在生活在宫中,完全没有自由,宫中又不准烧纸钱,我爹娘和祖父在天有灵一定会骂我是不孝子孙,唉!” 卫明凤可不是伤春悲秋的人,此时这样说,他也猜到她是故意的,于是又故意安慰道:“逝者已矣,别伤心了。” “师傅,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她又道:“你难道不是应该说,这么早回什么宫啊,走我带你去放花灯,买个面具驱魔护体,让卫氏一族的先人们保佑他们的后辈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哈哈,哪有你这样的。” 简轻扬被她逗得大笑起来。 卫明凤打马前行,也懒得理他:“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不能白出宫一趟吧。 临近城门的方向,南宫靖早就换了便装等在那里。 因为今日送使臣,他身大皇子,必须穿正装与随行队伍一路出城。 见到简轻扬和卫明凤等人出现,南宫靖立即殷勤地上前替她牵马,道:“今日人多,城中不宜骑马,先下来吧,改坐马车。” 南宫靖朝她伸了手,卫明凤觉得有些尴尬,如果在平时,她一定想也不想就让他扶了,可是今日。 于是,只见卫明凤轻轻一跳,便稳稳地站在了地上,笑着道:“我练习了这么久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 南宫靖有些落寞,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卫明凤还小,指着城门边的一辆马车道:“你去看看,我有礼物送给你。” 卫明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南宫铭钰的贴身丫鬟漫儿也穿了普通的衣服站在马车边,“长公主也出宫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南宫铭钰脱去了宫装,换了一件素色衣裙,还戴了个帷帽,“明凤。” 这是她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出宫。 云舒也从马车后面冒出个头:“小姐。” 卫明凤见到她们,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你们怎么都出宫了?” “是父皇特许的。” 南宫铭钰道,她也觉得很新奇,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正文 第1708章 卫明凤(番外):中元节3 第1708章 卫明凤(番外):中元节3 南宫靖见她开心起来,便命云舒把准备好的帷帽递给她,卫明凤却道:“我不要这玩意儿,听师傅说今日有售卖面具的,我想戴面具。” “不行,女子出门都得戴帷帽。” 南宫靖道。 卫明凤随意扫了过去,街上还有卖花女,还有街边小贩,都有小姑娘大姑娘们做生意,再看其他,也少有姑娘戴帷帽的。 “其实北朝民风比我想象的要开放,女子能入学读书,还能凭自身能力挣钱,我觉得可以啊,为什么我们就要戴个帽子把视线摭挡。” 南宫铭钰道:“说的你好像不是北朝人一样。” 她说完就掀开了南宫铭钰的帷帽,笑着道:“这样是不是舒服多了。” “快给我戴上,明凤你别调皮了。” 南宫铭钰连忙道。 “师傅,你说铭钰公……她是不是很漂亮,这么个大美人怎么能躲在帽子下面呢。” 简轻扬也觉得眼前一亮,其实世家大族的小姐并没有这么多讲究,只不过铭钰公主从来没有出过宫,所以才要戴帷帽。 南宫铭钰肤色白皙,瓜子脸,柳叶眉,虽然穿得素雅,但也是个大美人,完全遗传了皇上的美貌,顿时,引来了周边的人群议论道:“那是谁家的小姐,真漂亮,没见过京城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南宫铭钰也看向了简轻扬,顿时脸一阵发红,更显得她妖艳欲滴,抛开她公主的身份,若放在京都,再长大一些,一样很受世家公子的欢迎。 卫明凤见两人是有些小意思,牵起铭钰公主的手便将她推到了简轻扬的面前,“铭钰公主就交由师傅你保护了。” 南宫靖原本被气得差点吹胡子瞪眼,可惜他没有胡子。 卫明凤也听到周围的议论声,朝大皇子道:“别冷着个脸了,小小年纪不学开心一点,会老得很快的。” 如果南宫靖不放话,她们估计就要坐马车游街了。 南宫靖见她态度软了下来,主动走到一个摊位上取了一个美人的面具替她戴上:“你喜欢面具,不喜欢帷貌,就戴着吧。” 他们的身份不一样,不能太招摇。 卫明凤取下一看,却皱起了眉头,“我不要这个,我要那个将军。” 于是,她又取下一个黑脸的将军戴上,只露出两个清澈明亮的眼睛,“我没有银子,靖公子请客吧。” 南宫靖觉得拿她没有办法,也为自己挑选了一个将军面具戴上,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这边,简轻扬也觉得铭钰公主戴个面具比较好,“公……” 南宫铭钰心领神会:“叫我铭钰就好,或则钰儿也可以。” 她的心脏跳得很快,连忙为自己选了一个蝴蝶面具,蝴蝶的左边翅膀上还有一枝红梅,看着格外特别。 商贩也被南宫铭钰的美貌给震惊到了,见旁边一位白皙的俊俏公子,连忙道:“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支蝴蝶面具原本是一对……” “既然是一对,老板,你为何不拿出来?” 卫明凤接话道。 正文 第1709章 卫明凤(番外):中元节4 第1709章 卫明凤(番外):中元节4 商贩拿出右边翅膀上也携一只红梅的面具递了过来,道:“这只是女子戴的,姑娘戴着的那只才是男子戴的,所以这只要小巧一些。” 南宫铭钰连忙取下,却被头发上的珠钗给卡住了,“漫儿,快帮帮我。” 卫明凤却把漫儿给拉住了,“云舒,漫儿,你们也选一个,靖公子请客。” 两个丫鬟被卫明凤拉住挑选面具,另一边,南宫铭钰就尴尬了,简轻扬离她最近,不得不替她将面具取下来:“我帮公……铭钰取吧。” 他靠近才发现铭钰公主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垂,也感觉软软的,平时他教她练剑也会隔得很近,可从没有生出这种悸动的心跳感。 “戴这只吧,另一只不要了。” 简轻扬道。 卫明凤眼疾手快,一并抢了过来,放在简轻扬的手中,又朝南宫靖道:“靖公子,我们选好了,劳烦金主一并给钱吧。” “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师傅,你不会是想扫大家的兴不想要吧。” 卫明凤故意激他。 简轻扬尴尬地接另一只蝴蝶面具,“就你话最多。” 南宫靖也拿她没办法,真的就亲自付了银子,平时都有侍卫跟着付钱。 几人将马车交给侍卫,徒步逛了几圈,最后又找了个酒楼吃饭,一顿饭吃下来,天也渐渐黑了,街上的人流越来越大,卫明凤玩得很开心,吃得也很开心。 “天色暗了,该送她们回去了。” 南宫靖道。 “鬼节不是晚上最热闹吗? 我们还没有放河灯,还没有逛过京城的夜市……最重要的是还没有玩够。” 南宫靖见她又开始了,坚定道:“外面很危险,这次不能再依你了。” “是什么声音,难道是像电视上的那种街头卖艺的。” 卫明凤听到锣鼓敲响的声音,寻声望去,那边果然挤了许多人,她拉过云舒,脸上戴着面具,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南宫靖的视线里。 卫明凤人小,像泥鳅一样,人又多,瞬间,她就不见了,南宫靖连忙让侍卫去找,因为有铭钰公主在,简轻扬也走不开。 片刻,一队人马就走散了,简轻扬自在了许多,也道:“铭钰,跟紧我,天一黑再走散一个就麻烦了。” 南宫铭钰感觉手被他握住,脑袋瞬间就不做主了,呆呆地点了点头:“好。” 其实她也不想回去,她也想放河灯,为她过世的娘亲祈福。 另一边,卫明凤挤进去一看,才知道原来不是玩杂耍的,而是文人们做诗赢花灯。 只见摆台上各种样式各种图案的花灯多得数不胜数。 有人解释道:“谁做的诗意境最好,谁就能赢得最上面的的那盏花灯,店家还准备了猜灯迷大赛。” 卫明凤定睛看去,是一盏莲花花灯,做得很精致,颜色也很鲜艳,最最重要的是上面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小花童。 她不禁暗忖着:“工艺真好。” 卫明凤脑子转得很快,这么多灯,店家一定不会都白送,古人的聪明人也很多,利用送最好的花灯来吸引人流,总能留住人来买他剩下的花灯,这也算营销的一种手段。 正文 第1710章 卫明凤(番外):未婚妻叫卫明凤 第1710章 卫明凤(番外):未婚妻叫卫明凤 另一边,梅书青跟着纪戎出了龙虎营,入了城之后,便有一辆马车来接他,到了客栈他才知道,原来是他爹想见他。 在客栈里他陪他爹吃过晚饭,才对他爹道:“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梅宗政知道他的性子,从来不愿意求人,更不会让他帮忙,从小到大脾气就倔强得很。 但他也猜到了儿子想要干什么,便道:“想让我给皇上说情,让他带你去边境?” “您知道。” 梅云峰没想到他爹什么都知道,他觉得他爹不关心他,只关心天下百姓。 “我是你爹,当初你要进龙虎营,我就反对,但是你硬是进去了。” 梅宗政道,“下个月是你娘的生辰,我还准备让你回去探望一下你娘和妹妹。” “你又不回去。” 梅云峰心中有些怨气,这个世道年年打仗,北朝的军中没了梅宗政像是不行似的。 梅宗政这些年也没照顾到家里,倒是每次都带许多钱回去,家里的日子也算好过。 “天下没有安定下来,皇上就需要我,仗打起来,有我在,受伤的士兵就有希望,峰儿,你还太小,你还不明白生死一线的绝望感,爹爹看得太多,是怕啊,怕我能力不够救不了他们。” “我明白,天下不定,爹爹你就不能回家。” 所以他要当大将军,绝对不会当个大夫,他的生死,他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两人见面没有多少父子温情,梅云峰转身要走:“我先去复命了,今晚我会好好当值的,您跟着皇上去边境,自己多注意身体,遇到危险也不要往上冲,他们需要您,娘和妹妹也需要您。” 他也需要一个父亲。 他知道,没有皇上的允许他是出不来龙虎营的,龙虎营的军规很严厉,出去了就进不来,他好不容易才进入龙虎营,拼了命也要留下。 “皇上那里我会去说,你等消息吧。” 梅宗政最终软口,他若不让他出去历练,他就永远不会服气,也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打仗。 他也是有私心的,想要保全儿子的性命。 正待梅云峰要走之际,梅宗政又道:“为父给你说了门亲事。” 梅云峰停住脚步,神色微冷,“推了吧,我不需要。” 纪将军刚才在来的路上又向他提了这事,说是要把他家的小女儿许配给他,先不说他一事无成,光看上次在卫国公的丧礼上,那位刁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的脾气,他就受不了。 “又是这脾气,上次吴将军家的妹妹找我说亲,你就给推了……”梅宗政根本没想过要让纪将军家的小女儿当儿媳妇,那种脾气娶回家遭罪。 “我不会娶妻。” 他脾气一上来就说了狠话:“万一哪一天我死在了战场,不是害人家女儿吗?” 梅宗政喉咙一动,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好吧,这次你若安全回来,你们的婚事就算定了。” 梅云峰没有回答,直接跨了门,只听梅宗政喊道:“记住她叫卫明凤,这混小子,脾气倔得很,真不知道随了谁。” 正文 第1711章 卫明凤(番外):因为我脸黑 第1711章 卫明凤(番外):因为我脸黑 梅云峰出了客栈,脑袋里还回旋着他爹的话,这次他爹给他说的对象叫卫明凤。 从离开云城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决定将生死置之度外,谈何娶媳妇,不要害了人家姑娘守活寡。 此时,只见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人人脸上都扬着笑颜,仿佛真的天下太平了一般,若是这仗真的打起来,便看不到这样的盛景了。 所以他一定要去打仗,把敌人全都打跑,梅云峰很排斥继承他父亲的医术,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受他父亲的影响极深,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守护着天下的百姓。 “这位公子,买个面具吧,面具能驱魔除鬼,保佑公子无痛无灾,家人安康顺遂。” 正当他路过一个老者的摊位时,突然被拉住,只见摊位上挂着形形色色的面具,于是,他随手指着一个黑脸的将军,“就这个吧,多少钱。” “十五个铜板,公子也喜欢这黑脸将军,老身这摊位上总共只有两个黑脸将军,其他的威武将军,勇猛将军都很厉害,公子不再选选?” 老者自然是想把最好的面具都卖出去吸引人来买,因为总共只有两个黑脸将军,这一个卖完就没有了。 梅云峰见他衣衫褴褛,都是补丁拼凑起来的衣衫,想来都是乱世的可怜人,“那我买两个吧,都要黑脸将军。” 老者笑了笑,“另一个黑脸将军被一个小姑娘买去了,只剩一个了,公子也喜欢黑脸将军?” 梅云峰哪里是喜欢,分明是老先生要卖面具给他才拉住他的。 于是,他也随便找了个理由:“因为我脸黑,瞧着极相配。” 隔着朦胧的光线,老先生仔细看了看,直接道:“还真是黑,将来怎么娶媳妇哟,哪家姑娘瞧得上哦,少收你五文钱吧。” 梅云峰不知道如何接话,顿时满头黑线,脸黑就找不到媳妇吗? 他爹已经给他议了好几门亲事了,都被他推了。 其实是人家看中了梅府,硬想把姑娘嫁进梅太医府中。 而他其实也是晒黑的,本身没这么黑,还过误会就误会吧,又不是大姑娘。 于是他付了十五个铜板,接过面具就直接走了。 又见街上的行人都带着面具,为了迎合鬼节的气氛,他才把面具带上。 他才不相信鬼节戴个面具就能驱魔除鬼。 梅云峰也被人群推着走,挤进了一个诗词大会,这里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堵着。 他是武将,虽然读了十几年的书,也不会作诗,便想再挤出来。 顿时,耳边传来欢呼声:“姑娘真是好才华,这盏莲花花灯就赠送给姑娘了。” 卫明凤戴着黑脸将军的面具,根本看不清她长什么模样,笑嘻嘻地道:“多谢老板。” 又朝周围的人有模有样地拱了拱手,“承让承让,下次再会。” “姑娘真是厉害。” “初见她的面具觉得好丑,现在怎么越瞧越顺眼。” 可能是卫明凤太优秀,性格又好,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大家看她的面具就都顺眼多了。 这时就有几个姑娘也纷纷道:“小妹妹,你的黑面将军哪里买的,我们也想买。” 四周都是对她的赞扬声,她也美滋滋地道:“是从城门边的一位老先生那里买来的。” 卫明凤拿出现代社会主义好学生的气势,背诵了几首有名的古诗词,赢得了魁首,凭自己的本事免费获得了那盏金童玉女的莲花花灯。 她感觉与有荣焉,都是中华好儿女,借来用用也无妨。 正文 第1712章 卫明凤(番外):相同的面具 第1712章 卫明凤(番外):相同的面具 梅云峰长得高,一眼望去,就瞧见了与他戴着相同面具的卫明凤,听她的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于是,他凭着直觉往卫明凤那边靠了过去…… 这时,还没等他靠近,又有有将他围住:“他也戴的是黑面将军,这位公子,请问你的面具哪里买的?” 他老实回答道:“我的面具也在一位老先生那里买的,不过不是城门边,而是那边拐角的摊位上。” 顿时,大家又一窝蜂地往他手指的方向走。 梅云峰觉得总算不挤了,朝卫明凤喊道:“姑娘请留步。” 与此同时,卫明凤提着花灯正挤出人群准备离开,远远地也瞧见了与她戴着相同面具的人,大皇子也买了将军面具,不过他付钱时却换成了威武将军的款式。 卫明凤停下脚步,暗忖着:“她逛了整条大街,都没看见与她面具相同的,是谁品位这么好,与她喜欢的竟是同一款。” 她心情莫名的有些好,相同的喜好与面具,这也算有缘了。 于是,她也顺着人们的视线看了过去,因为人太多,她只看见黑漆漆的一坨。 只见对方穿了一袭黑色的衣衫,戴着黑色的面具,高高瘦瘦的,卫明凤转动着眼珠子,指着自己道:“你是在叫我吗?”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又传来简轻扬和南宫靖的声音:“明凤,卫明凤……” 卫明凤听到喊叫声,如泥鳅一样压低了自己的头,抱着莲花花灯弯腰又涌入了人群,瞬间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梅云峰也听到了声音,这是他今天第三次听到“卫明凤”三个字,于是,他也下意识的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顿时,他又突然想起,他父亲临走时说的那事,给他议了门亲事,等从边境回来,他就带他与那姑娘见一面。 “卫明凤”三个字在脑海里回旋,印象里是那个眼睛里透着光的小姑娘。 难道卫国公的孙女也在附近? 转眼间,那个戴黑面将军的姑娘也不见了。 出于好奇,梅云峰也四处瞟了瞟,见两位带着面具的公子带着人正四处寻找,喊着的正是卫明凤的名字。 梅云峰又扫视了四周一圈,心想,还是先回去找纪将军复命为重,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按住了。 他十分警惕,身手又极为敏捷,还没等对方开口,他已经将人钳制住。 顿时,紧跟而来的侍卫连忙上前帮忙,将他团团围住,“大胆,你是什么人? 快放开我家公子。” 南宫靖冷瞪了侍卫一眼,才道:“都退下。” 侍卫这才带着人退到一边,这时,简轻扬和南宫铭钰也赶了过来:“都是误会,刚才我家公子只是见你的面具和我家小妹的一样,所以才过来问问。” 南宫靖也是看到他脸上的面具才急匆匆过来想要问一问是否见到与他戴同一个面具的姑娘。 梅云峰手中捏着的正是大皇子的手,听到对方如此说,便放开了手,准备离开。 大皇子因为卫明凤不听话怒气很深,问道:“你的面具哪里来的?” 和卫明凤的一模一样,他们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 正文 第1713章 卫明凤(番外): 第1713章 卫明凤(番外): 梅云峰脑袋也转得很快,这些人一看就是从军营里出来的士兵,只不过穿了便服,知道他们身份一定非富即贵,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直接问道:“你们在找卫国公的孙女卫明凤?” 南宫铭钰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梅云峰又比了比身高,问道:“是不是一个这么高的小姑娘,戴了一个黑脸将军的面具,声音像铃铛一样悦耳。” “你见过她?” 南宫靖也不淡定了:“就是和你的面具一样。” 原来他刚才听到的声音真的是卫国公的孙女的声音,还戴了一个黑脸将军的面具,他又道:“没见过,不过她刚才好像赢了诗词大会上的一盏莲花灯,这会儿估计去放灯去了,你们可以去河边找一找。” 这是他推测的,赢了莲花灯当然会往河边走。 梅云峰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南宫靖又将他拦住,冷声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她的身份,你接近卫明凤有什么目的?” 梅云峰见他似乎有敌意,态度还不好,为了避免麻烦便拿出了身上的手牌。 南宫靖一看:“你是龙虎营的人。” 这下连侍卫都不敢拦着了,梅云峰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原来纪将军说的是真的,龙虎营果真名声在外。 简轻扬看着他的背影道:“靖公子,你觉不觉得他的背影很熟悉。” 很快,梅云峰就消失在了人群中,南宫靖也道:“是有点熟悉。” 能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又是龙虎营的人,会是谁呢? 此时,简轻扬已经猜到是谁了,毕竟当初入龙虎营时的情景让他印象深刻。 这时,南宫铭钰对着简轻扬道:“刚才我们是不是走过这里,没瞧见她的身影啊!” “是我们不相信她会做诗,还拔得头筹。” 简轻扬道,卫明凤真是处处给他们惊喜。 “平时她上课时总是不听,还说字难写,狼嚎笔能被她掰断写,谁会知道她还会做诗啊,还赢了这些文人。” 南宫靖道:“走,去河边找。” …… 卫明凤动作很快,她知道大皇子的脾气,让他抓住,一定会马上送她回宫,不留情面。 云舒冒着得罪大皇子的风险为了自家小姐才敢违抗了命令:“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刚才简公子他们从这儿走了好几圈,我差点没躲住。” “诺,你看,漂亮吗?” 卫明凤把她的胜利果实摆在云舒的面前。 “小姐,你赢了。” “小意思,我脑子里有料,吟诗作对都难不到我。” 卫明凤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逃了出来,不过刚才的那位公子是谁,算了不想了,管他是谁。 “小姐,咱们放了花灯就回去吧,大皇子一定气极了。” 云舒道:“还有铭钰公主,是她带奴婢出宫的……” “他又不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要他管,公主自然不希望我们跟着当电灯泡,放心吧,她不会责骂你的,到时候她感激我们还来不及呢。” 卫明凤浑不在意。 云舒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不过何为电灯泡?” “就是特别亮的一种东西,会发光,太亮了他们就不方便做坏事了,这只是一种比唯喻。” “啊!” 云舒捂住嘴巴,听得云里雾里,又道:“长公主和简公子要做什么坏事……” 卫明凤见她傻愣着,“大街上这么多人,还能做什么,不开窍的小丫头。” 也懒得解释:“咱们去哪里放花灯。” 云舒觉得她比自己还小呢,怎么说她是不开窍的小丫头呢。 “那边的护城河,每年的鬼节大家都会去护城河放花灯。” “我们也去。”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放过花灯,觉得稀奇得很,古人的这些玩意儿似乎很受人追捧啊,她也算是入乡随俗了。 正文 第1714章 卫明凤(番外):慕瘟神来了 第1714章 卫明凤(番外):慕瘟神来了 护城河边全是年轻的公子小姐,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卫明凤拉着云舒过来时,岸边早已挤满了人。 “这就是古人的乐趣,唉!今后也将变成我的乐趣。” 卫明凤喃喃自语地念着。 “小姐,你说什么?” 云舒在前头开路,因为人多,生怕有人挤着她。 卫明凤懒得解释,便独自往河边走,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突然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 顿时,就有丫鬟气势汹汹地过来赶人:“都让开一些,别挤着我家小姐。” 声音傲慢无礼:“你们耳朵是聋了吗? 快让开,车马无眼,踩着谁,我们可不负责。” 众人见是慕府的马车,都纷纷往后退让…… 紧接着由丫鬟从马车上扶下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千金小姐,这时大家才看清楚,议论道:“原来是慕将军府的大小姐慕飞飞,她也来护城河放河灯吗,听说他们慕府有专门的花船……” “好大的气派啊。” “听说慕府是有花船的,不过这么久都没有看到,是在哪里呢? 慕大小姐也来和我们小老百姓抢地盘放花灯吗?” 又有人道。 “你们没听到消息吗? 官府下了布告,不允许放花船了,就算是慕府也不敢违抗皇命。” “怪不得她也跟着我们到河边凑热闹,早该这样了,省得他们慕府每年都高调得很,公主都没她们尊贵。” “可不是吗? 还有那些传言,你们都听说了吗? 慕飞飞差点失身自家堂哥哥……” 慕飞飞脸上没有戴面具,不过化了个精致的妆容,听到旁边的议论声,冷冷地瞪了她们一眼。 大家脖子一缩,又不敢再议论了,慕飞飞知道她在太后寿宴上丢了脸已经传到民间了,此次她就是来阻止谣言再蔓延传播的。 “花灯。” 慕飞飞只说了两个字,丫鬟便立即奉上:“小姐。” 只见慕飞飞也捧着一个莲花花灯盈盈朝河边走去,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和这些人挤过一个地方,轻轻地捂住了鼻子。 另一边,卫明凤也看到了,她最见不得这种装模作样的人,但她不想在这么快乐的地方留下不好的回忆。 也知道,她若露面一定会和慕飞飞起冲突,她只想好好地放了花灯,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于是,她也懒得去凑热闹,拉着云舒就往河边走,她刚才借了笔写下了所有对家人的思念与祝福,希望在另一个世界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们都平安顺遂。 她要避着铭钰公主他们,怕他们问东问西。 更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慕飞飞那个瘟神,她一直秉承着不怕事,但也不惹事的心态。 为了在异世的父母,她还是选择避着慕飞飞一些。 于是,她就钻进了人群,离慕瘟神远一点放总是好的。 云舒也紧了紧脸上的面具,见她神情专注地闭着眼睛在祈福,一个眼睛都盯着慕飞飞的方向,生怕又惹什么事端。 片刻,卫明凤放好了河灯,才道:“云舒,我们走吧。” 正文 第1715章 卫明凤(番外):踹进河里 第1715章 卫明凤(番外):踹进河里 她刚才为她的父母祈福了,眼睛也有些红红的,也为这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小姑娘祈福祷告,希望她能去到一个好一点的世界,过上好日子。 河里有成百上千盏花灯,每盏花灯都有它的意义。 可没等她离开,她的那盏莲花灯就灭了。 同时,耳边也传来愤怒加震惊的声音:“你们凭什么弄坏我的花灯?” “是啊,你们凭什么撬坏我们放的花灯。” 云舒刚好扭头,正看到有一根长竹竿将卫明凤的莲花灯撬翻了个转。 动手的正是慕飞飞的护卫…… 只听慕府的人傲气道:“你们放的这些花灯阻了我们家小姐的花灯,再说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们撬翻的,是它们自个儿被风吹散了,自个儿打翻了,还懒人。 哼,没福气的人,花灯才会灭……放再多花灯,也没福气。” 真是睁眼说瞎话,大伙都看见了,后一句话才最扎心。 来祈福的人不就是图个好兆头吗? 大家都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最终屁也没敢再放一个。 卫明凤也看见了,她气得头皮都开始颤抖了,她虽然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可她是实实在在的灵魂穿越了,她不能不信这些。 她觉得一定能将自己的思念通过莲花灯传递给父母,可现在,却被慕飞飞的人撬翻了。 她再三确认,的确是被人撬翻了,她费尽全力赢得了最好的花灯写了最美好的祝福被人撬翻了…… 卫明凤眼睛更红了,慕飞飞不仅仅是撬翻了她所有的思念,还有她的寄托,她的心意,她的愧疚……她生而为女不能尽孝的愧疚。 此时,只听慕飞飞的丫鬟得意道:“小姐,已经按您的吩咐清除了河面上所有碍眼的花灯,小姐可以放花灯了。” 慕飞飞扬起唇角,都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她们也配与她共同放花灯祈福,又见她得意地笑了笑:“点灯吧。” 旁边也有被慕府的人撬翻的花灯,她们或愤怒,或悲伤,或不满,通通都敢怒不敢言,因为没有人敢得罪慕府。 卫明凤此时正在气头上,只见她沉冷的眸子冒出怒火,转身就朝慕飞飞直冲而去…… 接下来,只听到“砰”的一声,又“咚”的一声,两者连贯奏成了世上最美妙的音符。 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卫明凤已经收回了脚,而慕飞飞以狗爬的姿势扑入了河水中。 这时,只见水里的慕飞飞正扑腾着喊“救命……救命……” 她身边的护卫和丫鬟也没回过神来,卫明凤冷声道:“都愣着干什么? 我脸上有花啊。” 丫鬟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叫道:“救大小姐,快救大小姐,大小姐若有事,你们都别想活命……” 瞬间,慕府的护卫又“噗通噗通”几声跳下水救他们的小姐。 骤然间,除了这几声拟声词特别响亮之外和丫鬟的嚎叫外,全场鸦雀无声,纷纷盯着脸上戴着黑脸将军卫明凤。 刚才她做了所有人都想做的事,可他们不敢。 正文 第1716章 卫明凤(番外):不要脸皮 第1716章 卫明凤(番外):不要脸皮 下一刻,“啪啪啪……”一片拍掌声响起,众人都称卫明凤一声“女英雄”。 刚才一直替慕飞飞说话的丫鬟结结巴巴地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踹我们家小姐下水。” “你完了,你全家都完了……等着拿命来赔偿吧……” 四周的人一时兴起才欢呼起来,这时听丫鬟威胁的声音也开始替卫明凤担心起来,得罪慕府的下场他们不敢想象,这小姑娘真的完了…… 偏偏卫明凤还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不动,也没有要逃走的意思,仿佛大有来头的样子。 慕飞飞还在水里扑腾,护卫们可不敢碰大小姐的重要部位。 卫明凤也不知道这河水到底深不深,不过初秋的天气,又是夜晚,水还是很凉的,即使要不了她的命,也够她受的了。 卫明凤无辜的眼神看着丫鬟,又扫视了一眼四周,漫不经心地问道:“慕大小姐放河灯,失足掉了水,你们都看到了吧? 关我什么事? 真是好笑。” 她只不过借用了她们刚才的话,也无耻了一回。 大家如醍醐灌顶,纷纷附和道:“慕大小姐是自己失足掉水里的。” 紧接着一声又比一声高:“是啊,我们亲眼看见慕大小姐放河灯自己掉了水。” 说得最大声的是被慕府的人撬翻河灯的人,他们正气愤难忍,此时总算出了一口气。 “听到了吧,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卫明凤又道,果然没让她失望。 “你……你们……”丫鬟气得说不出话来,又转身去喊道:“小姐,你们怎么还不快把小姐救上来?” 慕飞飞死不了,护卫不敢上前搂她胸或者脖子,却有本事不让她沉下去,保命是没问题的。 慕飞飞气得要死,衣服也全都打湿了,头饰也歪了,妆也花了,像个水鬼,伸出个头,怒吼道:“快拉本小姐上去啊。” 只等她发话,护卫才拖住她往岸边游去。 另一边,所有人都以为卫明凤会立即逃跑,没想到,她正气定神闲地往旁边的廊上一坐,等着慕飞飞上岸。 有人关心道:“小姑娘,你快走吧,你得罪的是慕府,我们不会给她作证的。” “多谢,我若走了,以她那种喜欢颠倒黑白的小人性格,一定会连累你们的。” 卫明凤笑着又道:“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放心吧,她奈何不了我。” 大家都没有想到卫明凤是这样想的,原来她是想要一人做事一人当。 顿时,更觉得她小小年纪就如此气度不凡,“姑娘,放心吧,我们都可以做证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慕府的人这么无赖,我们也有样学样。” “咦,她不就是刚才吟诗赢了莲花灯的小姑娘吗?” 有人认出了她的面具。 “她的莲花灯也被慕府的人给弄坏了,我刚才就在她边上,隐隐约约听到她在为她爹娘祈福呢。” 一个中年妇人也道:“小姑娘,你的花灯是不是也被弄坏了,你爹娘是离世了吧。” 卫明凤愣得睁大了眼睛,她没说她爸妈离世啊,不过她刚才说了“异世”,这位婶子可能听错了,算了,误会就误会吧。 正文 第1717章 卫明凤(番外):我叫卫明凤 第1717章 卫明凤(番外):我叫卫明凤 卫明凤憨憨地笑了笑,“他们离我很远,我见不到他们。” “真是可怜,没了爹娘,怪不得你被他们弄坏了花灯会这么生气,唉,这世道乱啊,皇上天天打仗,没个消停。” 卫明凤第一次听到有百姓抱怨皇上的,他们生活在京都,被保护得很好,只知道皇上重武轻文,喜欢打仗,却不知道不打仗,他们的安逸生活就不复存在。 这时,慕飞飞也被救了上来,只见她脸也青了,嘴也紫了,冷得全身打颤,爬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她自己为了爱美,特地穿了纱裙,可纱裙一沾水,就变成盐菜了。 “给……给本小姐往死里打……”她虽然没有看到是谁踢了她,但是刚才在水里,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卫明凤冷冷地盯着她:“怎么,还想打架,那咱们就试试,看看你慕大小姐的水平有多高,让你在宫里宫外都敢这么豪横,目无王法。” 她本就没想隐藏身份。 “你是谁?” 慕飞飞疑惑道,没有谁不畏惧他们慕氏的。 “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姑奶奶卫明凤是也,怎么,这还没过多久就不认识你姑奶奶了?” 这边动静闹这么大,简轻扬和大皇子他们总该找来了吧。 慕飞飞指着她恨声道:“原来是你,卫明凤我要杀了你。” 她气得想吐血,为什么每次都是卫明凤,上次的事就与她有关,可是太后因为行为不检点,被送出宫,使得她爹也受了影响,所以他们没敢有什么动作。 想杀她,那正好帮他们慕府也制造点舆论,她就不信慕飞飞天不怕地不怕,她爹慕大将军也会这么肆无忌惮。 这时,有人问道:“你就是京中传言要嫁给皇上的卫国公的孙女?” 卫明凤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事也被传到民间百姓耳中了,幸亏太后的阴谋没有得逞,不然还不知道有更难听的话传出来。 卫明凤却朝那人看了过去,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公子,她也大方承认道:“我正是卫国公的孙女,我叫卫明凤。” 她的眼神清明,也不躲闪,又解释道:“不过,你们听到的传言说我要嫁给皇上,这也只是谣言,皇上年纪足以当我父亲,我也同他的儿女们一般大小,皇上感念我祖上都是功勋,才接我进宫免受苦楚,却不知被哪个挨千刀的又想要故意损坏我的名节的坏人散布了这些不实言论误导众人。” “事实是我性子直了些,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得罪了某些人,才遭到了小人的陷害,只是我没有证据证明是何人所为。” 她的眼睛看向了慕飞飞的方向。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直白的姑娘。 回答问题也是一五一十的,卫明凤觉得没什么要藏着掖着的。 不清不楚反而会觉得她扭捏,真有什么心思。 这时,有人也突然想起来他们听到的传言,大家原本都没当回事,只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哪个女人不想嫁给皇上,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直到亲眼看到卫明凤本人。 正文 第1718章 卫明凤(番外):牵出旧事 第1718章 卫明凤(番外):牵出旧事 见她望向慕飞飞的方向,大家心里都有了一个结论,难道是慕家的人要害卫国公的孙女…… 又见她如此诚恳地解释,半点不像说假话,纷纷道:“卫国公的孙女根本不像攀龙附凤的人,反而还很豪爽正直。” “卫氏满门可都是忠烈,为了保护北朝全家都死绝了。 卫明凤怎么可能如传言那般不知羞耻,就凭她刚才的那一脚,反正我是相信她的。” “是啊,卫氏满门都为国牺牲了,她一个孤女没有亲人在身边,却要受慕飞飞的欺负。” “卫国公孙女要嫁皇上这话最开始是谁传出来的,好像是慕二爷在醉红楼喝花酒,借着酒意说出来的,一传十,十传百,也不知真假,就传开了……”又有人惊声道。 卫明凤听到此处,一脸的认真,又问道:“这位公子认识何奎和廖俊吗? 说是慕飞飞的堂哥呢,也是慕二爷的私生子,当时太后寿宴,这二位公子进宫给太后祝寿,我没认出他们是慕家的公子,差点把人给得罪了……” 顿时,一石惊起千层浪,“何奎? 廖俊? 他们是慕二爷的私生子,我没听错吧,哈哈,是真的吗? 那两个浪荡子……” 因为围了许多人,很多人都不知道“那两个浪荡子”是什么东西,于是都盯着那位看着有些白净的公子。 “就是何作坊和廖粮油两家的儿子。” 那人又解释道。 又有人接话,不嫌事大儿地道:“何作坊和廖粮油听到自个儿的女人同时偷了汉子,还是花名在外的慕二爷,又有好戏看咯。” “不过,何奎和廖俊好像许久没有逛花楼了……听说在家养病呢。” “搞错了吧,他们是跟着他们母亲姓,其实他们姓慕,是慕二爷的私生子,这是慕将军和慕飞飞小姐当着皇上的面亲口承认的。” 卫明凤顶着一双无辜明亮的大眼睛八卦道,又似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其实她比谁都清楚。 又问慕飞飞:“慕小姐,你给大家解释一下,当日在宫中的事。” 那日的事又被挑起来说,慕飞飞脸色一红,她原本以为忽悠过了就过了,没想到卫明凤跑宫外说了出来。 顿时,慕飞飞就更怒了:“把她给本小姐抓起来,送官府,本小姐要告她蓄意谋杀。” 顿时,卫明凤也拾起地上的一根竹竿,对着朝她围攻上来的慕府护卫,“以多欺少,仗势欺人,蛮横跋扈,这就是大北朝慕将军府的德行,可是光荣得很呐。” 众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卫明凤在讽刺慕将军府,慕府是百年大族,也只有她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客气地讽刺慕府。 大家听到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又听卫明凤道:“慕大将军的女儿亦是如此风范吗? 这与欺辱我北朝边塞的西域蛮夷人有什么区别。” 卫明凤的声音很响亮。 今晚的才子文人很多,要说打仗靠武人,但历史却是靠文人们一笔一划记录下来,顺便再宣扬出去,慕氏有百年基业,他们也需要一个好的名声。 正文 第1719章 卫明凤(番外):是要造反啊 第1719章 卫明凤(番外):是要造反啊 “慕家的人仗着手握重权,越来越蛮横,这点不假,例如,慕二爷就不是个东西,强占人家寡妇,逼得人上吊自杀以示清白,这事官府就没管,之后也不了了之了。” 慕飞飞气的鼻子吹灰,提起湿哒哒的裙摆亲自向卫明凤冲了过去:“卫明凤,是你自己要找死的。” 卫明凤没有近慕飞飞的身,就没法对她出手,现在慕飞飞被激怒要上前打她,她也不是软弱的人。 此时,她手中握着一根长竹竿随时准备迎接慕飞飞的攻击,她刻苦练习的这些日子,总该找个机会检验一下成效…… 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大家都把她当小孩子了。 顿时,四周的百姓突然站到了卫明凤的这一边,阻止着慕府的人冲上来:“你们凭什么抓卫国公的孙女,你们慕府的人有本事去打西域的蛮夷,欺负一个小姑娘算怎么回事啊。” 慕飞飞被众多人拦着, 瞬间,场面陷入了混乱,同时,也引来了官府。 这时,就有士兵上前,正准备询问时,看见是慕家的人,立马就认怂了,朝着慕飞飞谄媚道:“您是慕大小姐? 您怎么全身都打湿了? 是掉河里了吗?” “你眼睛瞎吗? 连本小姐都不认得。 本小姐不是掉河里了,还会穿成这样上街放河灯啊。” 慕飞飞喉咙都差点吼破了:“就是她想要谋害本小姐,你们快把她抓起来啊。” “还有这些刁民,全都给本小姐抓起来,他们也是她的同党。” 慕飞飞又道。 “是是是……”领头的士兵点头哈腰的。 于是,他们又对准了卫明凤等人,不问缘由就冷声道:“把闹事的人全都带走。” 卫明凤这下总算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黑暗,“你们不审不查就认定我们是闹事的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你是什么东西? 敢教训老子。” 领队的正是巡城兵胡队长,见她气势很盛,也怒道:“王法,老子就是王法,敢得罪慕小姐,你们是嫌日子太安逸了吗? 你们不要忘记了,是慕大将军保得你们的一世平安,没有慕大将军,你们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吗?” 胡队长拍慕府的马屁拍得响亮。 “您的意思是说您是大北朝的王法,您比慕大将军还在大。” 卫明凤又道。 胡队长傲气道:“我哪有慕将军大,当然是慕将军最大。” “诸位,你们都听到了吧,慕府仗着势大权大,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啊。” 这时,大家经卫明凤一提点,吓得胆战心惊,“这些年慕氏一族的确是越来越嚣张了……难道他们真有造反的心思?” 今晚的河岸边文人雅士居多,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 慕飞飞见卫明凤三言两语就带偏了大家的思想,又听大家的议论,“卫明凤,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事如果传到那些士大夫耳朵里,会给慕家惹麻烦的。 “我胡说吗? 难道慕氏一族的长辈们真的没有要颠覆南宫氏江山的意思吗?” 正文 第1720章 卫明凤(番外):河面上漂着个人 第1720章 卫明凤(番外):河面上漂着个人 卫明凤完全是胆大,才敢这样说,慕氏一旦达到一个满足不了他们的高度,便会生出异心,不然为什么这么急着让慕家的女人生出皇子,这不是有所图谋是什么。 有些浪花一旦激起就会如一粒种子慢慢生根发芽,没有人提起不代表他们不会有这种心思。 况且慕氏的人的确也很危险。 “你一派胡言……”慕飞飞此时急得要死,今天皇上禁止在护城河上游船,她祖父说就是针对慕氏,让他们都不要太张扬了,可是她一见到卫明凤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慕飞飞还不知道,慕氏从此要走下坡路了,慕氏的灭族之祸也因她而起。 “你们都听到了吧,慕府的人在民间可比皇上还大呢,不然为什么皇上的兵都只听慕姓之人的话。” 卫明凤朝着某一个角落看了过去,他们看戏也该看够了吧。 听到这样的话,一时间全场都变得安静下来…… 人群中,南宫靖和简轻扬早就来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略带尴尬,以卫明凤的胆识,今天晚上她或许能捅破天,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慕氏的一个小姐就如此猖狂,把巡城兵当家奴使唤了。 简轻扬戴着面具,轻咳了一声:“无风不起浪,卫小姐说得有道理。” “是啊,慕将军越来越恃宠而骄了,都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 南宫靖脸上也戴着面具扬声道。 “啧啧,连巡城兵都只听慕府的话。” “胡队长,你们是皇上派来保护百姓安全的,不是当慕飞飞的走狗的,你今天要抓走卫国公的孙女,我们一定会联名去告御状,你们五城兵马司有人滥用职权,徇私枉法……相信皇上听到后一定会管的。” 简轻扬又高声道。 胡队长听她如此说,也有些胆怯了,皇上不是昏君。 他更深知惹起民愤最终挨罚的不是上头的高官,更不是慕府,上头的人反而会拿他们这种小兵做挡箭牌。 若换作平时,有人得罪了慕飞飞,他可以二话不说就将人带走,可是今天,他像是遇上了硬骨头。 卫国公若还在世,国公爷的孙女他也惹不起,都怪自己太冲动了。 于是,只见胡队长悄悄收起了手中的武器,“原来是卫国公的孙女,误会,都是误会……” 慕飞飞没想到他这么快认怂,此时也认清了形势,当着这么多人的确不适合把卫明凤带走,既然她出宫了,等她落了单,她有的是办法收拾卫明凤,今天晚上她一定不会让卫明凤活着回宫。 “卫明凤,咱们走着瞧。” 慕飞飞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便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道惊呼声:“你们看,河面上漂着的是什么?” 这一声惊叫来得太及时,又太凑巧了。 这下慕飞飞也走不了,她也跟着众人的这一声惊叫望了过去,待她看清,河岸上的所有人也都看清了。 有人震惊道:“好像是个人。” “是死了吗? 怎么像是漂浮到河面上的一样?” 正文 第1721章 卫明凤(番外):又晕了 第1721章 卫明凤(番外):又晕了 这时,卫明凤没有跟随着他们的视线把注意力放在河面上,而是在找第一个出声的那抹身影,可是已经晚了,那个男声瞬间消失了。 “啊!真的是死人,好像是两具尸体漂过来了,他们的周围还有河灯,好恐怖啊……” “死人了,真的死人了……”场面又开始混乱起来。 卫明凤看向简轻扬和南宫靖,眉头紧皱,用眼神询问道:“怎么会有死人?”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死人。 下一刻,南宫靖连忙去拉卫明凤,怕她再失踪,或者出事,沉声道:“快走,场面太乱了。” “靖公子,我觉得此事有蹊跷,得先报官,稳住百姓。” 卫明凤道。 她不想走,怎么会有死人,她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有衙门的人会处理的,你先别管这事,你一个小姑娘不适合看这些。” 南宫靖冷漠道。 卫明凤甩开他的手,在她的认知里,南宫靖是皇族,代表的是权力,应该是天下万民的依靠,此时,他应该站出来主持大局,查明为何会有死尸,可他却不想管这事。 现在她才终于明白,皇帝是个好皇帝,可是他手底下的官员却不是个好官员,难怪百姓会怨声载道,吃不饱饭,穿不暖衣。 “大家先冷静,不要惊慌,先听我说……”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凉亭上突然站了一抹黑色的身影,他沉着冷静的立于高处,镇定自若地又道:“大家先不要慌,不要乱跑,免得被互相推倒踩伤,更不要往河边挤,免得跌入河堤,刚才已经有人去通知京兆府的官员了……” 他又朝着胡队长道:“这位官爷,你让你的人先维持秩序,防止百姓乱跑发生事故,先不要让人靠近河边……” 还没有等他说完,胡队长冷着眼睛:“你是什么东西? 敢吩咐本官做事,不就是死两个人吗?” 他又朝着手下人道:“再说发生命案归京兆府官,我们只是巡城兵,发生命案这样的大事,我们的级别是不够格去管京兆府的事的。” 卫明凤气的肚皮痛,她从来不知道这些官员不作为竟到了这个地步。 只听见“咻”的一声。 猛地,胡队长的膝盖一弯,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中,瞬间朝着地上跪了下去。 “谁偷袭本官?” 胡队长怒声道。 站在远处的梅云峰高声道:“既然这样,也自会有人禀告皇上五城兵马司是该换一换人了。” 他不是开玩笑的,神色冷然。 “说得你认识皇上一样,皇上可不管这些芝麻大小的事。” 胡队长却满不在意地嘟囔道。 同时,因为梅云峰的这一声高喝,大家纷纷朝着高处的男子看了过去,只见他身轻如燕的又从凉亭上飞了下来,往河边飞去。 卫明凤也看见了,暗忖着,他不就是与她买了相同面具的那位小公子吗? 她也想要挤上前去探个究竟,更想看看他到底是谁? 同时,南宫靖见她又要去凑热闹,就连死了人,她也半点不怕。 简轻扬认出了梅云峰,知道他是梅太医的儿子,凑近大皇子悄声道:“他好像和卫明凤有婚约。” 南宫靖突然看向了卫明凤,只见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梅云峰的方向。 突然,南宫靖似在心中做了决定,一记手刀朝她脖颈劈去,卫明凤在闭眼前,冷冷地瞪了南宫靖一眼,她没想到又被人以这种方式敲晕了。 正文 第1722章 卫明凤(番外):被围了 第1722章 卫明凤(番外):被围了 简轻扬不可思议地看着大皇子,南宫铭钰被一群侍卫保护着也看向了南宫靖的方向,她原本也沉浸在卫明凤的声音里,见她晕倒连忙过来扶住卫明凤:“大哥,你干什么? 明凤她……” 南宫靖将卫明凤打横抱起,冷声道:“马上带她回宫,外面太乱了。” 简轻扬和南宫铭钰同时道:“哪里乱?” 南宫靖心虚道,“卫明凤的好奇心太重,天不怕地不怕,今天她说的这些话已经把慕氏整个家族都得罪了,再任由着她胡闹下去,父皇也不好帮她收场,趁着大家现在都没注意到我们,我们先离开。” 卫明凤若醒着,听到他如此说一定会被气晕过去。 两人也点头称是,她在宫里把惠贵妃和太后得罪了,又在宫外把慕氏一族都给得罪了。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与卫明凤对话的白净小生见卫明凤被掳,大着胆子道:“尔等是何人? 你们放下卫国公的孙女。” 小生是个书生,长得也很白净,被卫明凤的“才华”所吸引,所以特别关注她。 经他一声高喝,视线都在河里的众人齐齐转身,也惊呼道:“有人掳劫了卫姑娘,快来人啊。” 一时间,他们便被人群给堵住了,“把人放下,你们是什么人,大庭广众之下就敢绑架卫姑娘,你们是何居心?” 卫明凤刚才圈粉无数,南宫靖等人想得太简单,以为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河里的尸体上,没人注意到他们,他们尽快把人带走。 南宫靖的侍卫也齐步上前将他们保护起来,眸光冷冽,吓得百姓纷纷退后,只有白净书生大着胆子上前:“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明凤的好朋友,你们都误会了。” 南宫铭钰见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连忙解释,她要是知道出宫能惹出这么大的事,她怎么都不会出宫的。 “既然是朋友,为何会偷袭于她。” 书生又问:“我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戴着面具不敢示人,分明就是想要绑架卫姑娘。” 南宫铭钰一时嘴笨,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不知道该不该把面具取下来,便看向了简轻扬。 简轻扬也知道刚才大皇子太冲动,直接叫走卫明凤不就惹不出这些事了吗? 非得把人打晕,这要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得了。 也解释道:“我们不是坏人,是明凤的朋友。” 书生道:“是朋友还下这么重的手对付一个姑娘,真是缺德。” 大家一听,正是这个道理,又围了上来,纷纷道:“不准走,拦住他们不准走,报官……” 与此同时,梅云峰和他军营的两同伴原本在河那边,见到这边出事了,也施展着轻功赶来,见卫明凤晕倒在一个男子怀里,而此人正是刚才寻找卫明凤的人。 梅云峰今晚是有任务在身的,与他一起的人也是同他一起从龙虎营出来的,同时,也看到了卫明凤和慕家大小的纠纷,若不是河里出现了死尸,他不会露面。 正文 第1723章 卫明凤(番外):亮明身份 第1723章 卫明凤(番外):亮明身份 可能是她的面具太过显眼,声音也太过于特别,他一眼就看清楚她了。 此时,梅云峰已经摘下面具挂在腰间,冷硬的轮廓莫名地让人有些畏惧。 他的两个同伴作势就要上前帮忙,却被梅云峰拦住,“他们不会害她。” 紧接着,他又对着南宫靖等人道:“你们今天不亮明身份是带不走卫明凤的。” 他要确保卫明凤跟他们走安全,他才会放人。 侍卫队长在南宫靖的耳边悄声道:“大皇子,是刚才那个龙虎营的人,需要亮身份吗?” 这时,只见南宫靖也扯下面具,冷着脸,依然是满眼的敌意盯着梅云峰,让侍卫队长掏出一块金牌递到他面前,才道:“看清楚了吗?” 简轻扬知道大皇子在气什么,连忙压下侍卫长的金牌,立即上前打圆场,“都是误会,我们真的是明凤的朋友,不信你们问她的丫鬟。” 他又靠近梅云峰低声道:“我们的身份不便暴露。” 梅云峰自然是看清楚了,这才往后退了半步,暗忖着:“原来是大皇子。” 云舒也连忙点头,“我们的确是一起的,只是我们家小姐贪玩想来河边放河灯,所以才和他们走散了,之后才与慕大小姐起了冲突。” 她也不知道大皇子为什么下这么重的手,她也很心疼她家小姐。 这边,慕飞飞见是大皇子和简轻扬,顿时就不敢发言了,悄悄带着人溜走了。 - 待几人走后,白脸书生满脸舍不得地叹了口气:“卫小姐真是才华出众,不知道我们还会不会见面。” 梅云峰看他们走远,上了一辆马车之后才收回视线。 与他同行的人名叫李毅和朱汐,也凑上前来,问道:“这个小姑娘就是在军营门口叫着要找她未婚夫的人,她未婚夫是你吗?” 梅云峰没有回答,白脸书生也满是失落地过来问道:“这位公子认识他们,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卫姑娘吗?” 梅云峰看了一他一眼,见他文质彬彬,年龄也不大,胆子倒是挺大的,敢拦皇子的路,也老实回答他:“皇宫里。” 白脸书生顿时愣住,这下才回过神来,“原来带走卫姑娘的人都是富贵的人。” 书生名唤谢祖昌,一心想要靠科举光耀门楣,可惜一直落榜,见卫明凤一个小姑娘都比他厉害,也心生羡慕,久久挂念。 李毅和朱汐也惊讶地看着梅云峰,疑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也只是个乡下来的穷小子。 梅云峰道:“从他们的金牌上看出来的。” 其实那金牌也只是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别人没看清楚也正常。 很快,京兆府的士兵也赶来了,齐刷刷站了两排,百姓也立即被疏散。 河里的尸体被捞上来时人已经泡得发白了,不过依然能看清他们的长相,正是失踪很多天的何奎和廖俊。 由于这两人花名在外,又恰好死于中元节当晚,很快就在城中传开了。 若是平时,可以说他们是喝醉了酒掉河淹死了,以此揭过,可惜今晚再找这样的借口似乎就说不过去了。 这事被梅云峰几人遇上,自然是要报告他们的上司纪大将军的。 再说牵扯到慕家,京兆尹自然不敢乱办。 另一边,卫明凤连夜被送入宫中,宫门早就已经关了,但有大皇子护送,她们也轻松地进了宫。 正文 第1724章 卫明凤(番外):慕氏被查了 第1724章 卫明凤(番外):慕氏被查了 翌日,卫明凤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过来,看见熟悉的房间,她叹了口气道:“最终还是回来了,不过也没处可去。” 她的小金库里没多少银子。 云舒和春兰一直守在床榻边,见她醒了,连忙道:“小姐,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担心死我们了。” 突然,她感觉整个脖子都抬不起来了,她觉得她上辈子一定和大皇子有深仇才使得他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春兰,你去找梅太医开点舒筋活血的药,再去找块膏药来,我脖子疼得动不了了。” 卫明凤又道:“云舒,给我找身衣裳来。” 春兰领令,连忙就跑出去了,云舒过来替她按摩又劝道:“主子要去哪里,身体不舒服就别出去了。” “我要去见皇上,先快找衣裳来。” 云舒知道她一定是因为昨晚的事,也知道她的性子,便乖乖地去准备衣裳去了。 片刻,待她穿戴整齐,长公主也来了。 “明凤,你好些了吗? 我给你做了好吃的,饿了吧。” 长公主带了一个食盒,也亲力亲为地为她摆饭,卫明凤见她忙前忙后,问道:“昨晚河边的尸体查出来是谁了吗? 为什么会死了人?” 其实她想问那个戴黑将军面具的少年是谁,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昨晚我们离开时,京兆府的官员才赶来,因为我们身份特殊,大哥怕我们过久的逗留反而危险。” “明凤,我知道大哥有些冲动,但是你别生他的气了,他也是关心则乱。” 长公主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觉得她可能生大皇子的气了,也想替大皇子给她赔罪。 她又殷勤地帮她夹菜,“这道松鼠鳜鱼你最爱吃了,还是你教我的呢,多吃点。” 卫明凤心不在焉,心里没把大皇子打晕她这事放在心上。 长公主以为她生气了,又道:“用了膳,我陪你去练武功,或者骑马,都可以,宫外的那些不开心的事就忘了吧。” 卫明凤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知道长公主胆子小,朝她微笑道:“谢谢公主。” 这时,春兰急急慌慌地赶来,见长公主也在,先行向长公主行了一礼,才道:“刚才奴婢去太医院找梅太医拿药,没找到,却听到一个重大消息,小姐,您猜猜是什么消息?” 卫明凤见她眉开眼笑的,料想一定是好事,随口道:“慕氏一族被查了。” 春兰突然愣了愣:“小姐怎么知道,不过慕氏并没有被查,听说慕府有人被官府捉了,慕大小姐昨晚闹自杀,还惊动了太医院的太医,这事在民间闹得挺大的。” 卫明凤突然来了精神,感觉脖子也不痛了,吃饭也香了,“慕府的人犯什么事了,说清楚。” 南宫铭钰一直在自己宫里,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望着她。 只听春兰继续道:“云舒姐姐给奴婢说了小姐和长公主昨晚出宫遇到的事,偶然听到李太医在说慕府大小姐自杀的事,就多了句嘴,才知道原来昨晚河里死的那两个人正是慕二爷家的私生子,就是上次咱们在宫里见到的那两位。” 正文 第1725章 卫明凤(番外):慕二爷是凶手 第1725章 卫明凤(番外):慕二爷是凶手 云舒也问道:“慕府谁被抓了,怎么死的是那两位公子? 和慕大小姐自杀又有什么关系?” “有人看到那两人正是慕二爷所杀,还说慕大小姐是同谋,所以慕大小姐就自杀以示清白,这事闹得很大,所以被抓的人正是慕二爷。” 卫明凤觉得错过了一场大戏,若南宫靖没有打晕她,她不仅能看清那位黑衣公子的样貌,还能知道慕府发生的大事。 “奴婢还听说慕府在京都各个衙门都有人,原本这事也要被揭过了,但是纪戎将军出面干涉,然后又让皇上知道了,后来雷霆震怒,就算慕家老太爷出面都没有将此事压下去,慕二爷已经被送入刑部大牢,罪一定下来就等着问斩了。” 卫明凤震惊道:“这么快。” 南宫铭钰也道:“慕二爷是太后的亲侄子,与太后的关系很亲,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他也不可能被问斩,才一晚上,怎么会这么快?”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慕二爷已经送入刑部,他杀人是证据确凿的事,事闹得挺大的,还有人传出慕氏一族有谋反之心。” 卫明凤和南宫铭钰互相看了一眼,暗忖着:“难道真给她蒙对了,慕氏要造反,她只不过是随口胡诌的,因为慕家要把慕飞飞嫁给皇帝当妃子,一般这种情况不是有阴就是有谋。” 长公主此时脑子也转得快:“昨晚慕飞飞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们也没瞧清楚,不管她参没参与杀那两人,她都不会自杀,只怕是故意的,我猜她一定没被捉。” 春兰道:“慕大小姐因为身体虚弱,的确是在家养病,替她诊断的正是李太医。” 卫明凤沉声道:“李太医会不会是慕氏的人? 慕飞飞也是假装自杀,目的就是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 春兰连忙道:“不会,李太医为人正值,他一定不会是投靠慕氏一族。” “你怎么知道?” 卫明凤又问道。 春兰红着脸道:“因为进入太医院的人都是由梅院首选拔的,人品一定过关的,还有就是其实他是奴婢的同乡,所以他才告诉我这些,慕大小姐的的确确是受了重伤,这一点她没做假。” “真是个狠人,对自己也下得去手。” 卫明凤完全不相信慕飞飞那种人会舍得去死。 后来,卫明凤去见皇上,也没见着,皇上又出宫了,只听来宝公公传话说,让她好好修身养性,估计她在宫外大放厥词这事被皇上知道了。 两日后,慕二爷真的被定罪问斩,听说搜罗了他许多罪证,最后定在十日后问斩。 期间卫明凤被纪将军带去问了话,并且还对她上下左右的打量,见她并不像传言中那般大胆,“怎么,怕本将军。” 卫明凤拍着纪将军的马屁,道:“将军战功赫赫,威名远扬,一个眼神就让明凤瑟瑟发抖。” “嘴很甜。” 纪将军又问她:“听说你和梅太医的儿子有婚约?” 卫明凤先是没反应过来,后又点了点头:“梅太医对将军说的吗?” 正文 第1726章 卫明凤(番外):插足了别人的感情? 第1726章 卫明凤(番外):插足了别人的感情? 纪戎冷着脸道:“那小子自己说的,前几次他都没说有婚约,这次他竟直接拒绝了本将军的小女儿,还说与人订了婚,我追问之下,他才说了是卫国公的孙女。” 卫明凤没想到梅云峰已经知道了,明明梅太医告诉她,梅云峰入了龙虎营没个十几年是出不来的,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她尴尬地点了点头,扯谎道:“是明凤的祖父与梅太医定下的,让纪将军见笑了。” 她也只是扯了个故,怎么还传开了。 不过,他与纪将军的小女儿有什么关系? 又听纪将军道:“本将军还听说中元节那晚卫姑娘舌灿莲花,推断出杀人真凶,所以本将军才顺藤摸瓜查出凶手,还顺带查出慕二爷的许多罪证,这样才定了他的罪。” 卫明凤听得一头雾水,更蒙了,“我不知道那晚的凶手是慕二爷,也是后来听说的……纪将军怎么说是我推断出来的。” 她早被敲晕了,连河里的死尸是何奎和廖俊也是从春兰那里得知的。 纪将军道:“外面都在传何奎和廖俊是慕二爷的私生子是假的,后查实,其实两人只是和慕二爷一起私混逛青楼的无耻小人,既然和慕府有关,本将军自然顺着慕家的方向查,有个慕府的小厮因为常年受慕二爷的虐待,便将他检举告发。” “原不如此。” 卫明凤嘀咕道。 纪戎道:“案子已经落定,慕二爷杀人证据确凿,加上他强抢民女,强占良田等恶事也被查明,如果不出意外,很快会执行死刑。” 纪戎指的意外是太后出面干涉,卫明凤也深思着,太后估计不会善罢甘休的。 纪戎突然厚着脸皮又问道:“实不相瞒,本将军没想到卫国公生前就与梅太医定下了你们的婚事,小女性子有些傲气,又娇惯,我就想替她寻门家族简单的婚事,梅太医与我结交也好几年了,算是难兄难弟,若能亲上加亲自然更好,没想到让卫老抢了先。” 卫明凤已经听到他叹了好几口气了。 她听着满头黑线,又笑嘻嘻地疑惑道:“纪将军的女儿喜欢梅云峰?” 难道她无意中插足了别人的感情,当了第三者,这就真的是罪过了,梅太医也没给她讲这事啊,难道是他们私下谈恋爱,两情相悦,没告诉父母。 纪将军尴尬地笑了笑:“那倒不是,我家小女儿没答口,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不答应,只是梅太医那里也没给个准话……”他实在是很喜欢梅云峰那孩子,踏实努力,人品又好,现在很难找到这种好儿郎。 还有一个原因是纪夫人连生了两个女儿,纪将军一门心思都在军营中,根本没想过要纳妾,如果让梅云峰娶了自己的女儿,岂不是两全其美,他一定会把他当亲儿子对待的。 逝去的卫国公又一次背锅,卫明凤乖巧地站在一边,“若他们郎有情妾有意,我也可以退出的,毕竟感情的事还是要两情相悦才会幸福长久。” 正文 第1727章 卫明凤(番外):对陌生人上心 第1727章 卫明凤(番外):对陌生人上心 卫明凤感觉心里突然有了个身影,像谜团一样,让她只想去扒开探个究竟。 只是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相见,虽然她只认得那面面具。 卫明凤前世没对男人上过心,这辈子也没打算,可是她出了一次宫,突然对一个陌生人心生挂念…… 她叹气暗忖着:“好奇不得呀!” “真的,你不想嫁给梅云峰?” 纪将军瞬间又觉得招梅云峰当女婿有了希望。 他和梅宗政是拜把子的关系,不管是人品还是德性,他都瞧得上梅府的家风。 卫明凤愣了愣,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她刚才说什么了,纪将军怎么这么激动,“明凤年龄还小呢,婚事是祖父订下的,若将来梅公子不喜欢明凤,明凤也不会强求,就算有了婚约,也是可以解除的。” 她没把话说得太满,想着对梅云峰的愧疚,等他有了喜欢的人,她会处理好接下来的事。 但纪将军的女儿,她见过一次,与慕飞飞的性格是不相上下的跋扈,梅太医这么温柔,如慈父一般,会喜欢这样的儿媳妇吗? 直到纪将军出宫,卫明凤都没明白纪将军找她干什么,不过她自己推断出来了,纪将军是来替他女儿抢夫婿来了,可惜他相中的女婿有了她这个未婚妻。 回凤仪宫的路上,卫明凤遇见了大皇子,这几天他都躲着她,就怕她找他麻烦。 “真巧。” 南宫靖客套道。 卫明凤态度不好不坏,也道:“明凤见过大皇子。”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 南宫靖知道她是真生气了,但他也是有私心的,又道:“纪将军找你什么事?” 他明知故问,那晚回来后,他特地去查了梅云峰,知道了纪戎想要招梅云峰当女婿,但这事没成。 而卫明凤与梅云峰的婚事也有些莫名其妙,他从梅太医那里套不出话来。 “问了中元节当晚的情况,我说我早就回宫了,只知道出现了尸体,并不知道是谁,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 卫明凤又随口胡诌。 南宫靖知道她没讲实话,不过只要不提她未婚夫的事,怎么样都行,况且她一个姑娘也不应该插手那些乱七八糟的案子。 南宫靖也知道,这事之所以会闹到皇上面前,扯出慕家,完全是梅云峰的功劳,他带着龙虎营的两个人找到纪将军,就算京兆尹和巡城兵都有慕氏的人,可纪将军不会看这些情面,该查还得查。 卫明凤是个急性子,死了人,她也会不管不顾去管一管,最后可能也会闹到皇上面前才能收场。 但卫明凤是他将来要娶的人,他就不会让她再继续这么抛头露面管那些乱七八糟地闲事。 于是南宫靖笑着道:“母后摆了席面,想请你和铭钰过去用膳,上次你说的那种平底锅,煎牛排用的,我也让人打造了两套,母后那里送了一套,你宫里我也让人送一套过去。” 他又讨好道。 卫明凤突然看向大皇子:“平底不沾锅,喜羊羊与灰太狼……” 他见她有了兴趣,又道:“就是照着你画的图子铸造的,铁匠重新做了个锅模子,做了两套,只是那煎牛排是个什么东西,没有御厨会做,还请你去指教一下。” 正文 第1728章 卫明凤(番外):过肩摔 第1728章 卫明凤(番外):过肩摔 “我听说在北朝杀牛是要犯法的,牛是农民的重要劳动力。” 卫明凤道,当时她只是随口乱说的,没想到大皇子竟去做了。 大皇子看了眼跟着身后的随从,又凑近她悄声道:“北律也有规定,重伤不治的可食之。” 卫明凤挑眉看他:“大皇子也会打擦边球。” 南宫靖愣了愣:“什么是擦边球?” 她也懒得解释,“既然皇后娘娘盛情相邀,明凤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走吧。” 突然,有几个宫女迎上前来,上下左右地打量了她一眼:“卫小姐,请跟奴婢们来。” 其中两个宫女手里拿着托盘,上面好像盖着什么? 云舒和春兰也是乖巧地跟在旁边,见宫女们突然将主子拦住:“怎敢劳烦各位姐姐,我们来伺候就行了。” 卫明凤算是看懂了,这些宫女是大皇子的人,问道:“大皇子让她们来是什么意思?” 大皇子连忙道:“我从宫外的客商那里得了几匹好料子,都给你和铭钰,铭钰说想给你一个惊喜,便让绣女做了几身好看的衣裳。” “原本想送到你宫里去的……去见母后,还是稍微注重一下仪容。” 卫明凤看了几眼托盘,又瞟了瞟自己身上穿的,简单方便,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且舒服自在。 那些繁琐的宫装她也穿不来,还有厚重的头饰,她的头这么小小的一颗。 怎么承受得了那些富贵荣华。 瞬间,卫明凤突然一只手扣住南宫靖的肩膀,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腰带处,用背去顶他的胸,大皇子完全没注意她接下来的动作,下一秒,他感觉自己被她的肩膀抬了起来,又摔在地上。 男女体力的悬殊和身高差别,不是让卫明凤出了全力。 “这叫过肩摔,我用了巧劲,比起你劈我一掌要轻得多。” 大皇子当场被一个姑娘摔倒,气得眉头都青了:“卫明凤,你就这么小气吗?” “是,我就是小气。” 大皇子翻爬起来,手指紧握成拳头,“你只是对本皇子小气吧。” 卫明凤突然被咽住,眸光冰冷,冷硬道:“随大皇子怎么想,我粗鲁,也不像大家闺秀,更不可能讨得皇后娘娘的喜欢的。” 南宫靖被气得肺都快炸了,转身就走了。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两人,只觉得万分惊恐,大皇子都这么殷勤了,卫小姐真是不识好歹。 一群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都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只觉得她们手里的衣裳和首饰都烫手得很。 卫明凤见她们满脸为难,也吩咐道:“将这些东西给铭钰公主送去,就说是我说的。” 几人得了令,如同大赦,又连忙走了。 云舒十分谨慎,也轻声道:“皇后娘娘设宴,小姐若不去,会不会再得罪皇后,小姐在宫里已经得罪了惠贵妃,再也得罪不起皇后……” 卫明凤自然知道这个道理,“那就去吧,也不能驳了皇后娘娘的脸面,不过,你们想办法去打听一下,除了我与铭钰,皇后还邀请了谁。” 正文 第1729章 卫明凤(番外):赐你为侧妃 第1729章 卫明凤(番外):赐你为侧妃 卫明凤没有直接去,而是先回了凤仪宫,片刻后,春兰就回来了,道“奴婢打听到皇后请了渝妃和霍昭仪,还有几位官家小姐。” 如此一想,她就知道了皇后的用意,只怕是已经开始替大皇子物色大皇子妃了。 她也不怕大皇子有什么心思了,皇后娘娘瞧不上她,她也可以大大方方地去凑个人头。 …… 果然,皇后的宴席上不仅请了渝妃和霍昭仪,还有另外几个官家小姐。 宫里和宫外就像两个世界,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都影响不了宫里的喜乐。 卫明凤觉得慕氏才出事,皇后就办私宴,像是在故意庆祝什么,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挑衅慕氏一族。 经过上次的太后寿宴,卫明凤也认识了些人,自然知道她们的父亲官位都不低。 卫明凤刚到,霍昭仪就过来和她打了个照面,她先是向霍昭仪行了一礼才道:“上次的事明凤还没有机会感谢娘娘呢。” 霍昭仪亲切地拉过卫明凤的手,“傻孩子,还跟我客气,咱们都来自民间,自然知道在这宫里生活的不易。” 卫明凤只觉得嘴角抽了抽,却没有感同身受的体会,她想抽回手,却又觉得不能失礼,便微笑着任由她握着,表现出亲热的样子。 这时,南宫铭钰也过来:“明凤,你来了。” 她又往外看了一眼,没见到大皇子。 她以为卫明凤会和大皇子一起来,所以就提前来了,也没等到宫女将衣裳和首饰退回她那里。 卫明凤自然知道她在找什么,也佯装着笑了笑,天真无邪地道:“长公主今日穿的这身裙子真漂亮,这个颜色也很衬公主的肤色。” 原本她也该穿成这样出现在宴席上,可是她拒绝了,还是穿自己的衣裳自在轻松。 长公主脸上染起红晕,“这是大哥送的。” 她也疑惑明凤的怎么没穿,当着霍昭仪的面她也没好意思问出口。 这时,皇后穿着华丽的宫装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众人恭敬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诸位免礼吧,这是本宫设的家宴,大家不必拘束。” 皇后道。 卫明凤也跟着行礼,只是有一瞬间,她觉得皇后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脸上。 她今日穿得虽然没有长公主隆重,但也大方得体。 大家谢了礼,正有宫女前来带领大家入座。 这时,皇后微笑着道:“明凤坐到本宫身边来。” 卫明凤突然愣住,长公主提醒道:“皇后娘娘让你过去呢。” 顿时,众人都看向她,卫明凤乖巧听话地微微低着头,走到皇后跟前,才扶了扶身,算是又见了一礼。 皇后的亲切让她也极不习惯,待她坐好,皇后也拉过她的手,只听皇后在她耳边道:“靖儿都给本宫说了,本宫准了。 眼下你也还小,以后常到本宫宫里,有什么不懂不会的,有嬷嬷教呢。” 卫明凤吓得瞪大了眼睛,“娘娘指的是?” 皇后道:“等靖儿到了年纪,本宫就去请旨,赐你为侧妃。” 正文 第1730章 卫明凤(番外):格格不入 第1730章 卫明凤(番外):格格不入 她以为卫明凤会红着脸感谢对她的恩宠,嫁给皇子是所有女人都向往的事,这等于飞上枝头当凤凰。 谁料卫明凤的脸立即就垮了一下来,半分高兴都没有。 皇后其实是看不上卫明凤的,觉得她穿着随便,又不懂大家闺秀的礼仪,若不是这次卫明凤帮忙给了慕氏当头一棒,她也不会软口答应儿子纳她为侧妃。 不过,既然儿子喜欢,为了母子关系,她也会多给卫明凤几分脸面,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 卫明凤想,可能她今天又要得罪皇后娘娘了,于是大着胆子道:“娘娘误会了吧,明凤已经有未婚夫了,这事皇上也知道,我与大皇子宛如兄妹。” 她觉得真是太难了,早上被人家的父亲抢未婚夫,下午就有人给她提了亲事,她还只有八岁啊。 这时,皇后微笑着的脸也立即垮了下来,不过两人挨得近,又有宫女们忙碌着布菜,每人各自一个桌子,都隔得远,大家只知道皇后与卫明凤亲近是抬举她,却没听到两人具体在说什么。 此时见气氛有些凝重,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也不知道卫明凤怎么惹皇后娘娘生气了,她一个孤女,不奉承讨好,反而去得罪宫中的权贵,不知道她是蠢还是傻,总之不正常。 还没等皇后开口发怒,这时,南宫靖也换了一身锦衣华服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母后。” “轻扬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简轻扬也来了。 皇后变脸像演戏一般,下一刻就笑容满面,道:“靖儿来了,简公子免礼,快随靖儿入席,都别客气,就等你们了。” “是。” 两人拱了拱手,找了个位置坐下。 大皇子一来,殿中的几位官家小姐便都有些蠢蠢欲动,都纷纷注意起了自己的仪容仪表,“臣女参见大皇子。” 同时,大皇子也抬头深深地看了卫明凤一眼,礼貌点头,算是回礼。 大皇子一来,卫明凤越来越觉得压抑了,她与梅云峰的婚约虽然有些无厘头,但皇上也是知道的,没有公开也是有原因,一来是因为梅云峰不在,二来是因为她还小。 她没想到古代的人整天只围着“婚姻”二字转,让她越来越觉得生活沉闷无趣。 今日她若不说清楚,就要被冠上大皇子侧妃的名头了。 她再看了一眼座位上的几位官家小姐,个个都生得花容月貌,娇艳得能滴出水来,都是花一样的年纪啊。 一顿饭吃下来,卫明凤才真正了解什么叫食不知味…… 皇后请的这顿饭其实就是大皇子的相亲宴,只等他看对眼,皇后会做后一步打算,而卫明凤则在侧妃之列。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到最后的,遇到这样的事,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 最后,卫明凤从皇后宫里出来,南宫靖也追了出来将她拦住。 南宫靖冷眼看着她,道:“卫明凤,我有话要问你。” 刚才他母后已经悄悄给他说了,卫明凤不愿意…… “我现在就可以回答大皇子。” 卫明凤的声音比他更冷:“现在,以后我都不会做你的侧妃。” 其实她也在等大皇子,想与他说清楚。 正文 第1731章 卫明凤(番外):讲清楚 第1731章 卫明凤(番外):讲清楚 不等南宫靖开口,卫明凤决绝道:“就算你要娶我做正妻,我也不会嫁给你的,现在、将来都不会。” “你……。” 南宫靖怒气更甚。 简轻扬也跟着出来,连忙拉住他:“明凤还小,现在谈这些事还太早了。” “你们是看着我不大,其实我的心理年龄……我是说我考虑得很成熟,所以我想很清楚,我的婚事我的男人都得我自己看对眼。” 卫明凤道。 “有些事早一点讲出来对大家都好,希望大皇子明白,我并无恶意,也不想牵扯不清。” 她也实在不能理解古代人还这么小的年龄就谈婚论嫁,一旦确定下来,就仿佛一辈子都要贴上一个某某的未婚妻或者未婚夫。 只见卫明凤眸光清澈,态度坚定,也并不扭捏,更不矫情,她知道明确拒绝了大皇子,可能让她在宫里的日子会很难过,但是她不愿意这么与他们虚情假意,因为她深知自己迟早要离开皇宫。 简轻扬也愣住了,张大了嘴巴,放下整个京都,卫明凤这样姑娘找不出第二人。 “明凤先行告退了。” 卫明凤主动隔开一段距离,恭敬地行了一礼。 就在卫明凤临走之际,南宫靖突然道:“卫明凤,今日你的所为所言,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会。” 卫明凤沉声又道:“没有喜欢何来后悔,况且我要的夫君一生只能娶我一人为妻,一辈子不能娶别的女人。” 她又看着大皇子,问道:“大皇子您将来一定前途无量,你敢保证你的府中只有一位发妻吗?” 南宫靖顿时一愣,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卫明凤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可能,就算可能,他也不是她的菜。 顿时,同样出了宫的众人也听到了卫明凤的这句话,也都愣住了,大皇子的府邸注定要妻妾成群的,卫明凤是疯了吧,一生只娶一个妻子,放眼各世家大族,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初秋的天气,让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再说,卫明凤现在的处境,能嫁给皇子,是她最好的归宿与出路,她脑袋是被门挤了吗? 南宫靖的脸色原本是青紫的,现在已经由青转白,一点血色也没有,他竟不知道如何接话。 他没有想到卫明凤年龄不大,却有超乎年龄的冷静与决绝,眸光里的坚定让他都有些胆寒。 …… 卫明凤回宫后,云舒和春兰都不敢惹她,因为从来都是好脾气的卫明凤回来后差点没把地板给踏出几个深坑来。 她刚才有多淡定,此时就有多愤怒,南宫靖要娶她当侧妃,不就是纳她为妾吗? 她二十一世纪的三好青年,看着像只给男人暖床的妾吗? 云舒大着胆子道:“小姐,您已经拒绝了大皇子,话也说清楚了,您气什么呀?” 卫明凤见两个丫头带着有色眼镜看她,“你们以为我喜欢南宫靖啊,为她不娶我当正妻而是妾室生气吗?” 两个丫头同时点头,难道主子回来后的种种表现不就是这样想的吗? 不然她为什么生气? 卫明凤简直要疯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两人又是一愣,想要听她的解释…… 卫明凤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只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不喜欢南宫靖,不喜欢他的权势,他的身份,我要自由,婚姻自由,恋爱自由,我不要被人安排……” 南宫靖自以为看上了她,就开始安排她的人生,安排她的衣着打扮…… 卫明凤知道她们看她就像在看神经病,也懒得解释了,她决定从今以后要和南宫靖保持距离。 当然,她也自动忽略了京都豪门里对她的议论,说她异想天开,有妄想症等等。 卫明凤此时还不知道,就因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言论成为了京都的名人。 正文 第1732章 卫明凤(番外):天无绝人之路 第1732章 卫明凤(番外):天无绝人之路 今夜下了一场瓢泼大雨,老天爷难得开恩广施恩露,给久旱的大地灌足了雨水,干旱了这几个月,整个山川河流都被烤熟了一般。 卫明凤也出来凑热闹,望着久违的雨水,连空气都变得清新。 只见她脸上挂着笑容,喃喃道:“这大概是这些时日最让人值得开心的一件事了。” 春兰和云舒陪伴在左右,见主子脸上露出笑容,问道:“小姐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卫明凤又咧嘴笑了笑,朗声道:“看吧,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 两人又愣了愣,呆呆地看着卫明凤,只觉得她眼睛忽然间特别明亮,这样的小姐才是她们心中的小姐。 卫明凤又道:“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们说这是不是人生四大喜事?” “我一定要练习好武功,逃出去,然后闯荡江湖,如果可以,老天爷再满足我一个愿望,让我遇见一次让我一见倾心的男子吧。” 两人脸上依然木纳,卫小姐脑袋里到底是想什么啊。 “咻!” 卫明凤手中突然多了一枚“暗器”朝两个丫头扔去,“暗器”落地圆滚滚地滚了几圈。 云舒跑过去拾起来,震惊道:“小姐,你随身带颗石头做什么啊。” 卫明凤见云舒捡起来就要往窗外扔,连忙阻止:“不要扔,这不是普通的石头,像是块玉石。” 春兰也挤过来,凑近烛台,道:“小姐,这种玉石不值钱,比起你身上的那块没有半丝杂质的白玉,相差十万八千里,你若喜欢玉,宫里也有许多,下次奴婢让小润子给你打造一枝真正的宝石珠钗,虽不值几个钱,也比你手上的这种值钱多了。” 卫明凤又一把抢过,握在手心里,宝贝的跟个什么似的,“宫里的玉石虽多,但这颗是独一无二的。” 那日那个威风凛凛的黑衣少年,就是用这颗石头惩治了那恶官。 她离胡队长近,便随手捡了起来放在了腰包里。 云舒见她喜欢,也提议道:“小姐的这颗虽然不名贵,但也不是完全不值钱,让小润子拿去打磨打磨,或许可以给小姐镶嵌在珠钗上。” 卫明凤连忙放到荷包里,“不用了,不用打磨,打磨了就认不出原样了。” “云舒,我的那个黑脸将军的面具你放哪里了。” 她又问。 云舒觉得奇怪,道:“没敢扔,给小姐放得好好的。” 卫明凤又嘻嘻地笑了起来,“去准备晚饭吧,今日在皇后宫里没吃饱。” 云舒是跟着去的,整个宴席,就小姐吃得最多,还说没饱…… 这日过后,卫明凤很少看见南宫靖,几乎是见不到,倒是见了几次简轻扬。 他也闭口不提南宫靖的消息,不过从皇后对她的态度来看,皇后对她也是厌恶得很。 南宫铭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透露了一些大皇子的消息,南宫靖最终也没有进入龙虎营,不过,倒是请了圣旨去了纪将军的营中历练。 同时,皇后给他选了正妻,算是有了婚约,到了年纪就完婚。 卫明凤也打听过,是豪门大族里的嫡女,与大皇子正相配。 正文 第1733章 卫明凤(番外):八年后 第1733章 卫明凤(番外):八年后 因为她的“不当言论”,每次有世族小姐见她,都斜眼瞪她,仿佛她是怪物。 若不是因为她有卫国公孙女的身份护体,自己在宫里的日子恐怕会很难。 同时,慕氏一族并没有因为慕二爷被问斩而消停,在接下来的日子,慕氏一族又有人被查,牵扯到慕氏的人与西域人有往来,这事也被传了出去。 整个过程说复杂也简单,慕氏是百年大族,轻易不可撼动,但却简单地被撼动了,发生的有些玄幻。 慕大将军被停职,惠贵妃被冷落,就差打入冷宫了。 更奇葩的是太后死性不改,在行宫养男宠把自己的身体养垮了等等事情鱼贯传出,一件接着一件。 半年时间,慕氏一族正式退出北朝的历史舞台。 没有惠贵妃为难,卫明凤的日子自然也不会难过。 卫明凤不愿意当米虫,更不愿意让人觉得她恃宠而骄,主动当了长公主的伴读,和简轻扬跟在大皇子身边的身份是一样的。 八年后。 卫明凤已经成为了北朝赫赫有名的园艺大师,两年前她在宫外置办了房产。 皇上也没有阻止她,将原本的卫国公府一并还给了她,为了她的安全,卫明凤还是住在宫里,若要出宫,除非等她出嫁,这是皇上的条件。 最后卫明凤搬出独立女性的言论也说服不了皇帝,索性换成了能自由出入皇宫,皇上也答应了,她的理由是要靠自己再创卫氏辉煌。 她也果然没让皇帝失望,在京都混得风生水起。 所有的花草树木都难不倒她,冬天也能种出鲜艳的花朵,在她这里不是传奇,其中最为了明艳的“玫瑰花”横空出世。 其实也就是卫明凤利用了杂交水稻的原理,通过嫁接等现代技术培养出了花朵更大,颜色更鲜艳的玫瑰花。 一时风靡京都各世家大族之间,渐渐的人们也忘记讨厌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姑娘,而去讨好这个如花般艳丽的少女。 若不是早些年皇上下了旨公布了卫明凤与梅太医的公子早就有了婚约,来卫氏提亲的人只怕就要把卫氏的门栏给踏破了。 “明凤。” 远远地就听见长公主的声音传来。 卫明凤从屏风后冒出个头,扬起一张明艳的笑脸,道:“我才踏进宫门,你就收到消息了。” “本公主天天眼巴巴地盼着你回来,你这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南宫铭钰道。 “这次回来我给你带了礼物。” 卫明凤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将头发辫了条长长的辫子搭在身后,看着清新可人。 “诺,绿梅,新品种,马上就要冷了,正好让它们在季节上开放。” 她又道。 南宫铭钰见了喜欢得不得了,她知道卫明凤这八年来靠养花挣了不少银子,她培养出来的这种梅花也价值不菲,于是道:“谢谢明凤,还是你想着我,知道我喜欢梅花。” 卫明凤听出了她的失落,也知道她与简轻扬的感情,虽然互相喜欢,但简轻扬好像为了事业一直没向铭钰公主提亲,这事就一放再放,使得南宫铭钰十九岁还未出嫁。 卫明凤知道只有一个原因,她一直在等简轻扬。 正文 第1734章 卫明凤(番外):第一次隔阂 第1734章 卫明凤(番外):第一次隔阂 她上次回宫是两个月前,所以她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只听南宫铭钰轻声道:“渝妃娘娘被关进冷宫了。” “听说是偷人,被人当场捉住就带回皇宫了……”长公主又八卦道。 卫明凤这才知道,原来渝妃出宫去了寺庙,在寺庙里私会情郎,于是就被撞见了,巧的是撞见渝妃偷人的正是夏家人,皇后自然也知道了。 “皇上什么意见?” 她知道皇上被戴了绿帽子,不管从哪方面讲,这宫里都容不下渝妃了。 南宫铭钰道:“出了这种事,只有一个出路,便是死,或者老死冷宫,父皇已经半年不在宫中了,听说又要打仗了,这事便由皇后做主,将她关进了冷宫。” 卫明凤也和渝妃相处过几次,因为身体原因,无儿无女,也是个可怜人。 南宫铭钰见她神色凝重,知道她爱管闲事,提醒道:“这事你别管,渝妃背叛父皇,是她咎由自取。 被当场抓住,还不知悔改,我听说她还称不后悔,还想着见她的情郎一面,还说要共同赴死,真是不要脸。” “这些都是公主亲眼看见的?” 卫明凤道。 “这事捂得很严,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也只是听说的。” 长公主道。 “听谁说的。” 卫明凤知道这种事放在民间也是极大的丑闻,在宫中更是严重,轻则只打杀了渝妃一人,重则就会连累家族。 渝妃为了家族应该也会认命,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卫明凤其实也猜中了,很快渝妃的亲人就会传信给她,让她自己承担,并要与她断绝关系,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长公主迟疑道:“霍昭仪打听到的,她也是好心提醒我,说我是一个未出嫁的公主,就算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也不要上去凑热闹,我知道昭仪娘娘是为我好才提点我,这事咱们听听就行了,都别管,也管不着。” 她就担心卫明凤又起好心。 卫明凤却冷笑着嘀咕道:“又是霍昭仪,她的消息挺灵通的。” 一个不受宠的昭仪娘娘什么都知道。 “明凤,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卫明凤掩去了眼底的神色,勾唇浅浅一笑,道:“皇上经常不在宫中,渝妃又没有孩子,一个人呆的时间久了就会有孤独感,她这样做我觉得可以理解,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如果可以离婚,有真心爱她的人,她也可以再婚。” 她当着长公主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长公主也习以为常,但是事关她的父皇,长公主就不高兴了:“她背叛的是当今皇上,是天子,是天下最尊贵的男人,依我看,皇后只把她打入冷宫太便宜她了,她应该赐毒酒赐白凌……” 卫明凤也生气了,“那是一条人命,说赐死就赐死,对她公平吗? 她也有活下去的权力,她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皇上也没有给她过一个女人的幸福。” “明凤,父皇这么疼爱你,事事都依着你,你怎么不向着父皇说话。” 南宫铭钰觉得卫明凤应该和她一样,站在父皇这一边的。 正文 第1735章 卫明凤(番外):未婚夫要回来了 第1735章 卫明凤(番外):未婚夫要回来了 “皇上是我最敬重的人,我很感谢他,他就像我的再生父亲。 但是公主,我现在只是就事论事。” 卫明凤又道:“况且,你刚刚也说了,皇上不在宫中,一切都是由皇后娘娘做主,所以赐死渝妃,或者将她打入冷宫,这些都是皇后的想法,并不是皇上的,我相信,如果皇上查明事实真相,一定会有最圣明的决断。” “你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怎么知道父皇不是和皇后一样的处置方法,在民间她是要被当众浸猪笼淹死的。” 一时间,卫明凤也被问住了,她的想法始终和古人的想法不一样,她不应该去改变他们。 但她相信皇上是明君,而不是昏君。 她记得皇上说过,他娶这么多女人入后宫,只是为了给皇室繁衍皇嗣,这是他的使命。 他不爱那些女人,而那些女人也可以不爱他。 他可以给各位娘娘及她们家族最大的荣耀,而她们替皇室生孩子,那么没有生下孩子的便都是可怜人,牺牲的永远只有自己。 南宫铭钰以为卫明凤会去多管闲事,现在她很有自知之明,这样的闲事她管不了,也不会管,天下间受苦受难的人那么多,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活法。 从那日后,她和铭钰公主闹了点小矛盾,起因是因为皇上。 隔了两日,卫明凤又去找了长公主说和,为两人第一次争吵后悔,长公主算是她来古代后第一个无话不说的朋友,她想珍惜。 …… 腊月初一,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两个月前边境又起战事,很快也传来捷报。 梅云峰带领五百精兵烧了对方粮草,迫使敌人不得不退兵,最后又在他又带人孤身入敌营活捉敌方主帅,使得北朝不费吹灰之力便赢了这场战事。 这几年,梅云峰这几个字早已声名远扬,每当他的名声传回京都,大家都会记起他是京都名人卫明凤的未婚夫。 这日,梅宗政找到了卫明凤,他是难得没有和皇上出去,为的也是儿子的婚事。 只见他脸上也带着笑,对着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云峰要回来了,等他回来,就给你们完婚。” 卫明凤正在炉子边给他倒热茶,突然听到,也是吓了一跳:“要回来了。” 她完全没把这人放在心上,只听了他的种种事迹,打仗很厉害,很受皇上器重。 至于长得帅不帅,她就不得而知了,最重要的是和一个没有相处过,没有了解过的人结婚,她的内心很是抵触。 “满了。” 梅宗政连忙提醒道。 “什么满了?” 卫明凤问道。 “水满了,小心烫着……”可话还没有说完,卫明凤一个不留神,满出来的热水直接流在她的左手上。 卫明凤吃痛,瞬间丢了杯子,可是手上还是红了一大片,火辣辣的疼。 梅宗政的反应也是很快,连忙拉过她的手往门边跑去,抓了一把雪就盖在她的手上,关心道:“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会把自己的手给烫了,你脑袋里在想什么?” 卫明凤尴尬地笑了笑,“师傅在战场上给伤兵治伤时,也是这么简单粗暴吗?” 正文 第1736章 卫明凤(番外):想找人谈恋爱 第1736章 卫明凤(番外):想找人谈恋爱 “没被烫破皮,外面的冰雪最能起到冰敷的效果。” “那是因为这里的雪花没受大气污染,雪化成水都是可以喝的。” 卫明凤反驳道。 “小丫头,你在想什么? 这么入神。” “没什么……”她又陷入沉思中。 梅云峰是他的儿子,她自然不好意思说在想怎么应付梅云峰。 关键是梅云峰长什么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她虽然只有十六岁,可也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虽然不是顶尖美女,也算得上古代的白富美,独立女性。 她若在现代,是不缺乏追求者的那种类型。 原本她想找个顺眼的男孩子谈场恋爱的,可是皇上听了皇后要将她许给大皇子当侧妃,就公布了她与梅云峰的婚事。 使得她从小就背着有未婚夫的标签,也不敢勾搭几个青年才俊…… 现在这么快就要结婚了,还是自己的责任,梅云峰可不知情。 “丫头。” 梅宗政连唤了几声,都没唤答应。 “啊,师傅,您说什么?” “峰儿要回来了,你可不能再叫我师傅了,等你们成亲以后就要叫爹了。” 卫明凤脸一阵红,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因为想到要叫梅太医“爹”而紧张的。 梅宗政又道:“原本以为你是个学医的好手,没想到也是个半吊子,害得我白高兴了一场。” 梅宗政有什么说什么,满眼的嫌弃,不过卫明凤当他的儿媳妇,他还是高兴的。 卫明凤的心思根本没在学医上,反而去捣鼓那些花花草草。 银子倒是挣了不少,学医却是荒废了。 卫明凤又有些尴尬,其实她也想当个神医来着,但就是一看医书就头痛,一捏银针,她也下不去狠手。 卫明凤心虚道:“有师傅这样的神医在,我学得再好,也不顶用啊,若师傅需要用钱,随时说,我给您送去。” 她知道梅太医有多希望把自己的医术传给下一代,梅府祖上也是行医起家的,世代与药材打交道。 “拍马屁,你当属第一人,无人能及。” 梅宗政是真心把她当女儿看待。 “我也不是什么人的马屁都拍,在我的心里我认为值得的,我才拍一拍,比如皇上和您。” 梅宗政被她逗笑,又给她抹了药膏,才起身准备离开。 “马上要过年了,皇上怎么没有回宫?” 卫明凤又问道,其实她心里还关心着渝妃的事,渝妃被送进冷宫已经半个月了,宫里没有一个人敢议论这事。 “苗疆族复出祸害百姓,为此皇上很忧心,今年的年恐怕不好过咯……”苗疆族其实就是二十年前的苗蛮部落,一个拥有邪术的种族。 卫明凤还从来没有见梅太医皱过眉头,问道:“皇上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吗?” 梅宗政点了点头,“算是吧。” “最近没什么事不要出宫了,就待在宫里安全一些。” 梅宗政又提醒道才离开。 后来卫明凤去查了苗疆族的资料,也问过一些人,但没有一个人敢提,甚至避如蛇蝎,仿佛苗疆人就是妖魔鬼怪。 正文 第1737章 卫明凤(番外):打起来了 第1737章 卫明凤(番外):打起来了 这日,大雪刚停,长公主就提了食盒过来,摆了满满的一桌子菜,都是卫明凤喜欢吃的。 “大冬天的你还是这么忙,总是见不到人。” 长公主抱怨道。 “因为我要忙着挣钱啊。” 卫明凤开玩笑地道,皇室对他们卫氏的孤女不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这几年,她看到了太多因为钱而吃不饱穿不暖的人,这种在异乡的孤独感,只有用钱来填满。 “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挣钱,捣鼓你的那些温房里的花朵。” 长公主也笑着道。 卫明凤见她心情这么好,也不客气大快朵颐,满满的幸福感。 南宫铭钰很高兴卫明凤这次真的没有去多管闲事。 “听说简轻扬回京了。” 卫明凤是问了梅宗政才知道的。 南宫铭钰害羞地点了点头,“是回来了。” “等他回来,就让皇上给你们俩赐婚。” 卫明凤又道。 铭钰公主听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就你会胡说,谁要嫁给他。” “公主不嫁,可有的是人嫁,简家公子可是京都世家小姐眼中的香饽饽,我在宫外时就听到有很多世家女子想要嫁给他……” 卫明凤故意拉长了声线,“咱们的第一美人不愿意嫁,哎!” “明凤,你再挖苦我,就不许吃饭了。” 她见长公主要抢她的碗筷,连忙抢过来,“我错了,我再也不逗公主了,他虽然有人追捧,可咱们的铭钰公主也是世家公子心中的女神,想娶公主的人从宫门口能排到城门口,可惜咱们公主心中眼中都只有简公子一人……” 这时,宫女急匆匆地跑进来:“不好了,靖王和豫王在神武殿打起来了。 公主,卫小姐您们快去看看吧。” - 当她们赶到时,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仔细一看,却能看出其实是南宫靖对南宫豫步步紧逼,招招下狠手,也不讲情面。 “明凤,你快想想办法,让大哥和三哥停下来。” 铭钰公主一着急就开始慌了。 此时,卫明凤却不敢上前,这些年她也学了身武功,虽然不能夸张地飞檐走壁,横空飞行,但去阻止两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下一刻,她却迟疑了,因为从那年过后,南宫靖就不曾与她说过一句话,并且刻苦练武,若不是他娶了靖王妃,他可能还会一直在军营中。 卫明凤打了马虎眼,问道:“两位王爷为什么打?” 众宫女太监都摇头,“主子要打架,他们当奴才的怎么敢问。” 猛的,南宫铭钰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悄声道:“我可能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 卫明凤见她神秘兮兮的,又看向远处的两人,豫王比靖王小了好几岁,武功却不弱,仔细比较下来,豫王的武功似乎处处忍让。 卫明凤突然喊道:“两位王爷既然要打,何不放开了手脚痛痛快快地打一架,谁的武功更胜一筹,到时候自会见真章。” “明凤,你怎能还让他们打,在皇宫里打架,让父皇知道了,父皇要生气了。” 正文 第1738章 卫明凤(番外):跌入怀里 第1738章 卫明凤(番外):跌入怀里 “他们既然敢打,就不怕被皇上知道,再说,就是皇上不在宫里他们才这么肆无忌惮地开打。” 卫明凤又朝她明艳一笑,再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又嘟囔了一句:“好冷,我们可以去打雪仗暖和一下身子,他们估计还要打一会儿才能结束。” 长公主只觉得满头黑线,大庭广众的,公主该有的仪态还得有,怎么能疯疯癫癫地打雪仗呢。 卫明凤随手抓了一把雪,捏了捏,朝南宫铭钰飞去,正打中她高高的发髻,瞬间,雪球被打散,落得她满身都是。 “卫明凤,你……”长公主气得小脸一红,也不甘示弱,捏了一把雪朝着她丢去。 卫明凤身姿轻盈,在武功上可比铭钰公主用心多了,现在的她与公主相比,公主就是半吊子的三脚猫功夫。 自然轻而易举地躲过,南宫铭钰见没有打着她,自己反而又挨了一个雪球,并且正中她的额头。 卫明凤用了巧劲,她也不痛,只是雪球又散落,落了她满脸,把眼睛都摭住了。 南宫铭钰又去追她:“本公主就不信,今天打不着你。” 猛地,南宫铭钰踩到了自己的斗篷,眼看着就要摔倒,下一刻却落入了一个雄厚宽大的怀抱。 顿时,所有人都惊呆着,纷纷捂住了嘴巴,大气也不敢出。 因为长公主跌入的正是一个男子的怀里。 卫明凤在一边笑得开怀,声音悦耳动听,“这算是英雄救美了吧。” 同时,南宫铭钰也睁开眼,清清楚楚地看清了眼前之人,俊朗的五官,好看的眉峰,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听见卫明凤出声,她才回过神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又险些摔倒,简轻扬温声道:“钰儿小心。” 长公主听见这声“钰儿”,心里跳得厉害,脸更是红遍了全身,紧张的舌头都开始打架,“我……我没事。” 简轻扬把她扶起来,又替她拭去了脸上的积雪,动作温柔得像抚摸一朵娇艳的花朵。 “轻扬。” 南宫靖很煞风景的声音闯了进来。 长公主连忙退让开来,卫明凤见着轻叹一声:“公主,我也帮不了你咯。” 片刻,宫女连忙过来替长公主整理衣裙和头发上的积雪。 南宫靖和南宫豫打完走近,两人都毫发无损,依然是翩翩公子的模样。 只是,南宫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卫明凤,只见她一袭雪白的绒花斗篷披风,黝黑如墨的发丝,娇俏可人的容颜,卫明凤天生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更是能让人沉醉其中。 她的肤色与雪色相比,不相上下,粉唇晶莹剔透…… 卫明凤感觉到有人在打量她,也知道是靖王,紧接着,她便微微曲膝,沉着脸,恭恭敬敬地朝他们行了一礼:“明凤参见靖王,豫王。” 南宫靖站着没有动,他知道卫明凤不是这么乖巧听话的人,突然之间,他倒是想逗弄她一下,不叫她起身。 南宫豫却没想这么多,连忙道:“见了我们你还要行礼,就是故意的。” 正文 第1739章 卫明凤(番外):夹枪带棒 第1739章 卫明凤(番外):夹枪带棒 卫明凤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人家不叫她就不会自己站直身体吗? 也朝着南宫豫道:“豫王爷果然懂明凤。” 她一副哥俩好的表情,对着豫王爷笑,笑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看得人心烦意乱。 顿时,沉闷的气氛因为她的开朗瞬间变得好了起来。 南宫靖对她也生不起气来,脸上也扬起了久违的浅笑,暗道:“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卫明凤是梅云峰的未婚妻,也不知道梅云峰是走了什么运气,能娶卫明凤为妻。” 当初如果他坚持,她会不会成为自己的王妃,母后是不会答应的,卫明凤心高气傲,连做父皇的妃子她都嗤之以鼻,更别提他的侧妃。 这时,又一个明艳的身影映入大家的眼帘,只听来人柔声道:“夫君。” 这声夫君是她在宣誓主权,此人正是靖王妃,刑部尚书的女儿孙文珺。 简轻扬和卫明凤也同时朝她行礼:“见过靖王妃。” 孙文珺微笑着柔声道:“都不必多礼,本王妃只是和王爷进宫来给母后请安,顺便陪母后用膳。” 两人又站直了身体,在场的几人又是一番寒暄…… 之后,便见孙文珺挽着南宫靖的胳膊,亲热道:“原来明凤也在啊。” 众人听她如此说,满是尴尬,刚才卫明凤已经向她行礼了。 卫明凤被点名,也微微弯腰:“见过靖王妃。” “都是自家姐妹,你怎么还这样多礼,王爷把你当亲妹子,自然也是我的亲妹子。” 靖王妃又柔声道,她知道南宫靖喜欢卫明凤,这些年,也对她念念不忘,真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赖着皇室。 卫明凤小的时候可以任性,但此时她已经是个大姑娘,知道人家在夹枪带棒,她也不能霸气回怼,但也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 于是,卫明凤温柔地反握着孙文珺的手,“皇上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对待的,我与诸位皇子公主除了没有血缘关系,其他待遇都与公主一样。” 孙文珺没有想到卫明凤会恬不知耻地说出这些话,但她也的确没有说错,卫明凤在京都城中的风光可不只一星半点。 她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也不知道怎么使力,只得笑着道:“就是这样的,所以下次妹妹见了本王妃可不要再行礼了,免得让王爷误会。” 卫明凤瞪着一双大眼睛,表现得有些傻,问道:“误会什么? 有什么可误会的。” “行了,走吧。” 南宫靖也冷了脸。 孙文珺见他有些不高兴,连忙乖巧地躲在南宫靖身后,一副小女人的模样:“母后还等着我们呢。” 她没想到卫明凤半分怯弱都没有,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有什么可傲的,没有家族支持,更没有亲人帮衬。 待他们走远后,南宫铭钰才悄声道:“大哥和三哥在神武殿外打架,我还以为会惊动皇后的,没想到来的是靖王妃。” “明凤,你有没有觉得最后靖王妃深深地看了你一眼……” “靖王妃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有我和三哥与你好,你就是我们的亲妹妹。” 正文 第1740章 卫明凤(番外):出宫喝酒 第1740章 卫明凤(番外):出宫喝酒 “怎么会介意,靖王妃也没说什么。” 她当然看到了,她在这宫里的确是住得有些久了。 南宫铭钰觉得自己嘴笨,不该提这事的,当年,大哥要娶卫明凤当侧妃,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可是她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了,这件事靖王妃也是知道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介怀吗?” 铭钰公主又问。 卫明凤自然地答道:“当然介怀,是个女人都会介怀。” “不过,我很快就要嫁给我的未婚夫了,她介怀又怎么样,与我没有关系。” 其实她是故作轻松,实则她心里也没底,梅云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有简轻扬长的俊朗吗? 南宫豫听她们讲女儿间的话题,也道:“本王也要去拜见母妃,就不陪钰妹妹和明凤妹妹了。” 这下就只留简轻扬一个外男在场了,卫明凤看出了他其实不想走,因为长公主在此。 便提议道:“我请师傅喝酒吧。” 于是,几人就出宫了,找一家最热闹的酒楼,要了一间包间。 南宫铭钰怕得要死:“我们怎么出宫了?” “酒当然是宫外的香,那死气沉沉的皇宫怎么有喝酒的氛围。” 卫明凤解释道:“难道你想喝到一半就有嬷嬷过来提点皇家礼仪。” 南宫铭钰连忙摇头,用卫明凤的话来讲,这几年,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合格的皇室公主,走到哪里都知道她的尊贵。 简轻扬也附和道:“明凤说的有理,公主放心吧,皇上若知道了,是不会放在心上的,这些年明凤自由散漫惯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卫明凤瞪他一眼,“师傅远在军营也知道京都的事,难道师傅长了顺风耳和千里眼。” “你们在京都的事我们都知道。” 简轻扬道。 “哟,师傅是想打听铭钰公主的消息吧。” 卫明凤开玩笑道:“长公主又红脸了,今天都红了多少回了。” “明凤。” “行,我不说还不行吗? 咱们先吃菜。” 卫明凤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两人又看向她:“喝慢一点。” 她又倒了一杯:“这是果酒,不醉人。” 南宫铭钰闻了闻:“有梅花的香气,这是梅花酿。” “你再闻闻这杯……” “桃花味,玫瑰花露,香草味……” 简轻扬也拿起闻了闻,惊奇道:“这些不会都是你的产业吧?” 卫明凤又朝他微微一笑,“要搞钱,当然得要有方法,豪门世家里都需要这种新奇的东西,他们的钱多,不弄点新鲜的东西,他们舍不得掏钱。” “早就听说卫大小姐的名号。” 简轻扬又笑道。 片刻,卫明凤吃饱喝足,也看向两人:“你们什么时候成婚?” 两人嘴里正含着菜,同时一硬,差点被呛住,好在旁边有信得过的贴身宫女伺候,连忙过来给主子们递水。 卫明凤起身,又自己穿上斗篷,整理整齐了才道:“我出去逛逛,你们有什么话赶快说,说完我送你回宫,这么多年了,别憋着,我要是有个小帅哥陪我谈恋爱,可不像你们这样。” 卫明凤说完就朝外走,临走时,还不忘把宫女支到门外,反正是从小跟着长公主的,也不怕她说漏嘴。 顿时,包间里就剩下南宫铭钰跟简轻扬两人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害羞得不得了。 突然,卫明凤又冒出个头,笑着道:“这楼里都是我的人,放心吧。” 她像是在暗示,不过,南宫铭钰和简轻扬都是守礼懂节的人,自然不会做出越界的事。 正文 第1741章 卫明凤(番外):流民涌入 第1741章 卫明凤(番外):流民涌入 “卖包子,卖包子嘞,香喷喷的热包子。” 出了酒楼就听到有人吆喝。 卫明凤今天没带丫鬟出门,但钱袋却是装得足足的。 她撇了一眼大街上的一群小乞丐,走到卖包子的摊位边:“老板,这些包子我全要了,分包装好,给他们送去。” 老板撇了一眼,又瞅了瞅眼前的姑娘,长得唇红齿白的,漂亮得很,“姑娘真的全要了。” “难道你觉得我哄骗你不成? 放心吧,我不会赖账的。” 卫明凤反问道。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姑娘别误会。” 全要了老板自然高兴,可是他看这位姑娘是要把包子分给小乞丐,便劝道:“姑娘,我看你也是个心善之人,这些包子恐怕不够分。” 卫明凤已经很久没有出宫了,问道:“为什么?” “因为城里流进了许多流民,都是逃难逃来的,你这一分发包子,大家都蜂拥而上,不够吃大家又要抢。” “唉,都是些可怜人,但……”老板又叹息一声,但他也无能为力,家里还有几张嘴等着要吃饭。 卫明凤又朝着角落里看了一眼,有的妇人抱着孩子裹着草席冷得瑟瑟发抖,一双眼睛里满是绝望,暗忖着:“北朝的国力并不弱,皇上一门心思都在政务上,虽然打了几仗,但也不至于难成这样。” 皇上也是有分寸的,仗要打,但也不会饿着百姓。 卫明凤也没有心思管其他,又道:“老板,你总共有多少包子,我全都要了,包括你家里的,蒸笼上的,我全都要了。” 她又递了一袋银子过去,“这条街上的吃的,我也全都要了,若不够只管去卫府结账,总之一定不要让这些人给饿着。” 老板吓得瞪大了眼睛,这才听明白:“你是卫府的小主人,明凤姑娘。” “不是小主人,我就是卫氏的主人,唯一的主人。” 卫明凤纠正道。 老板也是个实在人,他能提醒卫明凤流民的事,就说明他不是个贪心的人,又听到卫明凤的名字,更是敬佩得很,听说卫国公的孙女出宫后,为百姓办了许多好事。 “卫小姐不慕荣华,原本有机会攀高枝,但你却守着老国公在世时替你订下的婚事,梅将军在边境打仗,卫小姐在京都做好事,大家都在传,卫小姐与梅将军是郎才女貌,神仙眷侣……” “打住。” 卫明凤听着也有些尴尬,被人当着面夸奖,她还是有些难为情,她哪里是守着梅云峰,分别是拿他当挡箭牌。 老板连人都认不到就说什么郎才女貌,神仙眷侣,真是听得她毛骨悚然,又道:“老板你还是快去买吃的吧。” 老板一愣:“卫姑娘信得过小人?” 这可是满满的一袋银子啊。 “相信老板也是有良心的人,不然说不出“可怜”这两个字。” 卫明凤道。 于是,老板朝她鞠了一躬:“小人这就去办,一定给姑娘把事办妥当了。” 卫明凤继续往前走,只听到老板吆喝道:“大家排队,这是卫小姐请大家吃的,她说了今天给各位乡亲管饱。” “谢谢卫小姐。” 大家都不知道卫小姐是谁,只连连磕头道谢。 正文 第1742章 卫明凤(番外):遇上小贼 第1742章 卫明凤(番外):遇上小贼 一时间,整个大街变得热闹了起来,卫明凤把整个钱袋子都给了别人, 自己却身无分文。 她从小到大没吃过苦,这些恩情都是皇上给的,她也算是替皇上尽了一份力。 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有的互相依偎,有的嘘寒问暖,就连长公主和简轻扬都可以肆无忌惮地相拥亲吻,她刚才偷听了会儿壁角。 陡然,一股孤独落寞感袭上心头,她突然又想到孙文珺说的那些话,也许和梅云峰尽快成亲,她才能改变现状。 “站住,抓小偷,抓小偷啊!” 突然,身后传来喊叫声。 一时间,整条街道变得拥堵起来,因为百姓很多,卫明凤也差点被摔倒。 待她站稳才看清原来是卖包子的老板,跑得气喘吁吁:“站住。” “老板,怎么回事?” 卫明凤扶住他。 “卫小姐,小偷把银子偷跑了,刚才我正在让流民们排队,谁料……” 还没等老板把话说完,卫明凤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快去报官。” 她扔下这几个字就追了上去。 她不缺这点银子,但是这些钱却是百姓的救命钱。 片刻之后,卫明凤就追上了偷银子的小贼,将他堵在了通道内,冷声讽刺道:“跑啊,有本事偷,没本事跑快一点,你当什么小偷,真给小偷两个字抹黑。” 小偷愣了愣,这嘴巴也太损了,小女人跑得真他娘的快,“臭娘们,找死。” 瞬间又从暗处出来三四个满身肥肉的壮汉,下一瞬,手中也亮出尖锐的匕首,威胁道:“识相的就滚开。” 卫明凤手中没有武器,自然不会去硬碰硬,眼下拖延时间保命要紧。 “你们手里的钱袋子是我的,不信你们看看,上面是不是绣得有一朵荷花,还有一个卫字。” 卫明凤又道:“你们应该看到我将银子给卖包子的老板才对他下手的吧。” 小偷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卫明凤又道:“你们如果劫富济贫,我不找你们麻烦,但是你们偷的却是流民的口粮,我就不得不管了,你们还给我,我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否则让官府捉住,你们的后半辈子恐怕都要在牢里渡过了。” “老大,听她废什么话,直接解决了她,咱们走人。” 其中一个刀疤脸冷声道,“我们又不认识字,这么大一袋银子还给她,做梦。” 显然,这些人应该是惯犯,连官府都吓唬不住他们。 顿时,几把匕首纷纷对准了卫明凤,“还没有人敢让我们青龙帮的人坐牢……” “青龙帮? 名字取得挺别致,龙? 你们也配称之为龙,我看就是虫。 干的也不是人干的事,几个大老爷们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简直猪狗都不如,我都替你们害羞。” 卫明凤半点不怕,又讽刺道。 “你说谁猪狗不如,你找死。” 这话彻底惹怒了他们老大。 卫明凤左右瞟了一眼,捡起一个破棍子,做好了打架的准备,“对付你们几个软腿虾,正好让本小姐练练手,来啊。” 正文 第1743章 卫明凤(番外):一阵风 第1743章 卫明凤(番外):一阵风 几个大男人不仅被人骂,还被她鄙视了,这让他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威信受到了打击:“啊!兄弟们,上……” “慢着。” 卫明凤厉声制止。 “你又想说什么?” 贼老大突然停住,场面瞬间如静止了一般。 “以多欺少,以男欺女,比臭虫都不如,你们还如何在江湖上混。” 卫明凤又道。 贼老大差点石化了,好像说得挺对的,男人打女人,的确不光彩。 “我们就是出来混的,不以多欺少,我们组什么帮派……”刀疤男被她冷声一喝,吓了一跳,这女人太可恶了。 卫明凤还真没有想到他们这么不要脸,默默地在数着拍子:“1、2、3……” “你嘀咕什么呢?” 贼老大问道。 片刻,听声音,老板应该带着官兵赶到了…… 旋即,卫明凤勾唇浅浅一笑,“现在可以打了,来吧,团战吧,我挑和你们一样多的人,这样公平。” 她又不傻,为什么要费力气和他们打。 盗贼当然得官兵收拾,不然拿官兵来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还没等贼老大反应过来,官兵已经赶到了通道口,贼老大这时才反应过来,她是在拖延时间。 来的正是新上任的京兆尹张怀,见卫明凤在此,连忙恭敬道:“卫小姐受惊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本官处理。” “怎么还惊动了张大人,就几个小毛贼,派几个官兵过来就行了。” 卫明凤寒暄道。 “本官听说是卫小姐救济流民的银子被偷了……” 突然,刀疤男握着匕首猛地朝卫明凤刺去,他知道来了官府的人,只有劫持她,他们才有逃跑的机会。 关键是这么大一袋银子,他舍不得,到处都是流民,他们好不容易逮着个目标,就这么被抓,他也不甘心。 卫明凤是会武功的,只见她眸光一凛,正想出腿踢向刀疤男,可还没等卫明凤出腿,刀疤男也还没有走近,只听到“哐当”一声响,瞬间,刀疤男的匕首被“一阵风”打落。 紧接着,官兵轻而易举地将刀疤男制服,怒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卫国公的孙女也敢偷袭,绑起来,带走。” 刀疤男不服气地喊道:“狗官,这么多流民全是让你们这些狗官给害的……你们让我们老百姓没法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堵上他的嘴。” 张大人连忙道。 “慢着。” 卫明凤原本是看到了人群中有一个黑色的身影,要追上去的。 但听到“流民”二字,又有些疑惑,朝刀疤男走过去,问道:“你们是流民,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流民?” “臭娘们。” 刀疤男穷凶极恶,一开始对卫明凤就满怀敌意。 但他被官兵钳制住了双手,也不敢动手,只恶狠狠地盯着卫明凤。 卫明凤也不怕,狠狠地捏住刀疤男的下颚骨,“再骂一句,让你坐穿牢底也出不来。” 她加重了力气,使得刀疤男闷哼一声“痛”。 又转身问贼老大:“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怎样才能帮助你们。” 突然有这么多流民,皇上此时也不在京中,此事定有蹊跷。 正文 第1744章 卫明凤(番外):你站住 第1744章 卫明凤(番外):你站住 贼老大也落入了官兵之手,见卫明凤眸子清明,声音冰冷,硬是被她的气势给吓唬住了,老实道:“我们是牛家村人,粮田被恶霸占了,我叫刘汉,他叫刘老三,他家里的女人也被恶霸打死了,没处申冤,我们才被逼地干下这偷盗之事……” 后来,卫明凤听了之后,才知道,原来眼下正值寒冬,百姓家里没有收成,吃不饱肚子,就都出来讨吃的,为的就是活命,今年之所以流民变多,也正是受了苗疆族用巫蛊邪术害人的影响,边境要打仗,朝廷就要征收充足的粮食。 并且这次和苗疆族的战役与以往的都不同,皇上很是重视,也的确下过征收粮食的圣旨,但绝对不会是将百姓的粮仓掏光。 而牛家村的田地正是被当地的孙知县给霸占了,原因是他们交不出粮食给朝廷,还拿出了皇上旨意,说要征收粮食,要打仗了,否则就没收田土。 所以百姓就开始恐慌,向朝廷交了粮食,自己就没有吃的。 谁愿意大冬天的离开家乡四处讨饭吃。 卫明凤听到,只觉得其中一定有蹊跷,皇上不可能下这样的旨意。 “张大人,他们被恶霸欺负的事就交给您处理了,孰是孰非,查清楚,相信皇上自有明断。” 卫明凤搬出皇上,目的就是让张大人畏惧,相信他不敢不细查。 同时,她要好好查查这个孙知县是何方神圣,竟敢扭曲皇上的旨意为非作歹。 皇上就算要征收粮食也会给百姓留余粮,不可能一颗都不给老百姓留。 张怀自然知道卫明凤的地位,无形中多了一丝压力,也笑着道:“其实流民的事,本官也着手在查了,上头已经来人督办,卫小姐放心,牛家村被恶霸占领这事,本官也一并着手细查,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们偷盗之事……” 刘汉连忙求饶:“大人饶命,小姐饶命,我们这也是第一次偷盗,实在没办法了。 刘老三,还不快把银子还给卫小姐,你真的是要钱不要命啊。” 刘老三不舍地将银袋子从胸口掏出来,官兵连忙殷勤地给卫明凤递了过去。 卫明凤接过,又将银袋子交给了包子老板,“拿去买吃的分下去吧。” “谢谢卫小姐,谢谢卫小姐。” 顿时,引来百姓纷纷夸赞,“这姑娘心真好。” 同时,因为官府的人赶到,周围也有百姓围观上来,卫明凤又看见了人群中的那个黑衣人,还戴着一个面具,便朝人群望了过去,只见那个黑色的身影正转身离开。 卫明凤拨开人群,见他加快了步伐,喊道:“喂,你是谁? 你站住。” 黑衣服的男子似乎脚下顿了顿,转身深深地看了卫明凤一眼,下一秒他却头也不回地越走越快。 这边,卫明凤好不容易挤出来,四处望去,却根本不见那抹身影。 她刚才好像瞟到这个黑衣人出手打了刘老三的匕首,救了她。 卫明凤百思不得其解,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按身高来看,应该有一米八以上。 正文 第1745章 卫明凤(番外):找简轻扬 第1745章 卫明凤(番外):找简轻扬 回到酒楼,简轻扬已经离开了,长公主见卫明凤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 去了哪里,去了这么半天才回来。” 卫明凤却在想那个黑衣人的事,突然又道:“简轻扬没送公主回宫吗? 他这么不负责任吗?” 长公主脸一红,“他家小厮找来了,后来他说他有事,就走了,好像挺急的。” “那我先送你回去。” 她也要去找一趟简轻扬,了解一些事情。 “你又不和我回宫啊。” …… 卫明凤连忙让人替长公主穿戴好斗篷,又道:“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忙,等忙完回去陪你。” “你们都有事……” “天就快黑了,你先回宫,街上很多流民,再晚一些,我怕会不安全,总之你先回去。” 卫明凤又催促道,她现在终于知道梅太医不让她出宫的原因了。 “啊,宫外岂不是会不安全,你也必须跟我回宫。” 长公主不放心她。 “都是些老百姓,放心吧,我没事,倒是你,你是公主,百姓是因为没有饭吃才会变成流民,他们若知道公主在民间,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尽快回宫。” “父皇不在京中,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难道简轻扬也是因为这事急匆匆地离开的。” 南宫铭钰猜测,又道:“如果太严重,可能要开仓放粮,但父皇不在……” “总有办法的,你先回去。” 卫明凤亲自给她戴了帷帽。 送走了南宫铭钰,之后,她直接去了简府。 - 卫明凤从简府出来时,心情很不好,这时,简轻扬追了出来拦住她:“明凤,你先不要冲动,可能靖王也不知道孙家做的这些事。” 又听简轻扬道:“这件事可能和孙家本家也没有关系,我相信靖王能约束靖王妃娘家人。” 她其实很冷静,此时听见简轻扬如此说,只觉得想笑,“你一直和靖王一派,他日他若坐上皇位,你们简家就是大功臣,所以如果真的和靖王有关,你们简家是不是也要尽量帮着把这事压下去。” 简轻扬愣愣地看着她,竟有些哑口无言,但他不想骗她,只道:“家族是有这个想法,入了官场有许多事身不由己,咱们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 卫明凤却冷笑道:“眼看着流民越来越多,你们才想着压下去吧。” 简轻扬又一愣。 “自己的心性如何与年龄无关,你既然做出了决定,站了队,就应该为他,为你的家族把好关。” 卫明凤冷声道,眼眸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我不管这事是否与靖王有关,他是否知情,他都有纵容和包庇的嫌疑,若查出你们简府也参与其中,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卫明凤说完转身就走,片刻她又停下,沉声道:“你以为皇上不在京都,他就不知道京都的事了吗? 你们真的能将这事圆过去吗? 北朝为什么越来越强大,完全是靠陛下和士兵们用血肉之躯打下来的,现在却有人在里面拖他们的后腿,是不是有些讽刺。” “还有,靖王为什么进不了龙虎营,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龙虎营只招对陛下忠诚之兵,一心为民的侠士。” “你应该最清楚,靖王进龙虎营的目的是什么?” 他若不是为了龙虎营的兵权,为了得到这支虎狼之师,卫明凤真的不想把南宫靖想得这么野心勃勃。 简轻扬站在冷风中,看着卫明凤冷然离开的背影,此时,他倒是希望卫明凤能真的听他解释。 原来最了解靖王的人不是靖王妃,不是皇后娘娘,而是卫明凤。 正文 第1746章 卫明凤(番外):翻墙 第1746章 卫明凤(番外):翻墙 卫明凤又回了趟卫府,云舒见她这么晚了还回来,身后也没跟个随从,连忙道:“小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给我找套夜行衣来。” 她道。 “这么冷的天,小姐要去哪里……” “本小姐今晚要去捉鬼,若让本小姐找到证据……” 她又能怎么样呢,就是不甘心。 这时又有丫鬟过来给她上茶水,见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和她说话,上了热茶就退了出去。 卫明凤却陷入了沉思,她在想靖王是一个怎样的人,能否担任得起北朝的未来。 长公主告诉她,靖王之所以和豫王打架,是因为豫王被皇上选入了龙虎营,这是靖王从小的梦想,可最终靖王也没能进去。 南宫靖这是生出了嫉妒之心,他这样的心性如何进得了龙虎营,皇上心中也有一杆称,他的几个儿子他比谁都看得清楚。 还有皇后,自从慕氏倒台,皇后越来越觉得她的儿子能当太子,若不是豫王和楠王低调,只怕皇后早就把他们给恨上了。 夜深人静,孙尚书府。 正在卫明凤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翻墙进去时,也被暗处的一个黑影给盯上了…… 尚书府很大,满院子的积雪,卫明凤一脚踩上去,只听到咯吱咯吱作响,顿时,她就不敢动了。 此时,她非常地憎恨自己为什么学不会古人的轻功,蹲在人家墙角像做贼似的。 想要知道孙尚书是否中饱私囊,找到证据就知道了,如果南宫靖真的牵扯其中,这事就更大了,她只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顿时,只见远处的亮光越来越近,卫明凤尽量压低自己的身子,通过她前世看电视得出的经验,她还随身背了一只猫,如果真的被人发现,她就放出猫。 等了半天,只见提着灯笼巡逻的护卫又越走越远,身后的小东西动得厉害。 卫明凤拍了拍身后的布袋子,悄声道:“你先别吵,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利用你的,放心吧。” 小猫咪乖巧的真的不动了,卫明凤又道:“还真有灵性,若咱们今晚都能逃过一劫,我养你。” 这是一只跑到她府上的流浪猫。 一般重要信件都会放在书房,卫明凤疾步而走,很快就到了走廊上。 她又左拐右拐,总算到了孙大人的书房附近,她来过孙尚书府好几次,其中有几处院子还是她帮忙设计的,所以进入尚书府她算是轻车熟路。 与此同时,屋顶上方也有一个黑衣人,观察着屋檐下的动静。 梅书青换了一个身份回京,目的就是调查京都流民之事。 表面上看流民增多是因为正值冬季百姓田地里没有收成所致,其实是有人趁着皇帝不在京都,朝廷中有人中饱私囊,并且牵扯其中的官员不在少数。 梅书青暗中查探到的线索也直接指向孙尚书,因为牵扯太大,必须有铁证,否则就会打草惊蛇。 梅书青暗忖着:“一看这个小贼就没什么经验,跑到尚书府来偷东西,胆子挺大。” 由于卫明凤换了一身装扮,又把头和脸都摭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夜色太黑,但积雪太白,梅云峰又站得高,还是清清楚楚地看清她的所有动作,但一团黑,他看不清真人。 于是,梅书青就跟上了她的脚步,顿时,让梅书青奇怪的这个小贼似乎不是来偷东西的,倒是有目的性得很。 很快,只见她鬼鬼祟祟地翻进了一间房,不是从门进去的,而是从窗户,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此时,梅书青也看到了远处的走廊上有几个人提着灯笼急匆匆地赶来。 梅书青看了眼来人,又看了眼进屋的黑衣人。 于是,也跟着溜了进去。 正文 第1747章 卫明凤(番外):因为太黑了 第1747章 卫明凤(番外):因为太黑了 书房里,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卫明凤正要打开火折子,猛地,一阵冷风吹来,即将点燃的火折子又瞬间熄灭。 紧接着,她才听到动静,立即紧张起来,好像有人…… 可是已经晚了,她的眼口鼻已经被人给完全捂住了,捂住她的是一只宽大而雄厚的手掌,并且另一只手还圈在她的胸上死死地摁住她。 梅云峰瞬间一愣,暗道:“是个女贼?” 此时他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顿时就尴尬了…… 同时,卫明凤始料未及会发生这种事,这还是她活了几十岁第一次被人吃豆腐。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偷袭她的人有些愣神,就在那一瞬间,她卯足全力用手肘朝着他的肚子重重一击,梅云峰痛得瞬间松了手捧着肚子。 下一秒,还没等他开口,卫明凤挣脱的一瞬间,才转身对准来人劈了两掌,没打到。 她见失手,又迅速掏出随身匕首狠狠地朝着对方刺去。 遇到危险,她是不遗余力的反击,梅云峰伸手抵挡,问道:“你这是什么拳?” “登徒子,本姑娘这是专门对付色狼的防狼拳。” 说着她又要出手。 梅云峰也毫不示弱,不过自知自己失礼在先,连忙道:“对不起,我无心的……” “你跟着我进来的,你说你是无心的……” 越解释越乱,对方招招狠手,但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好像白天的那位。 “对不起有用,拿警察来干嘛,你像鬼一样跑到我身后捂我干什么?” 梅云峰又解释,“因为太黑了。” 这个声音就是…… 警察是什么? “太黑是理由吗? 太黑你跟进来干什么?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梅云峰这下完全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跟进来干什么,直觉让他跟进来的。 白天的那个女子,站在人群中明明那么耀眼夺目。 如果眼前的女子真的是卫明凤,她这么厉害吗? 这时,因为门外的火光越来越近了。 梅云峰连忙又捂住了她的嘴:“别出声,有人来了。” 下一刻,门外果然响起了说话的声音。 卫明凤其实也听到声音了,她是准备跑到窗户,然后跳窗逃跑,没想到又被这个人的大掌给轻薄了,虽然隔着块布。 瞬间她又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搂住,耳边又有声音传来:“得罪了,保命要紧。” 又听他道:“来不及了,不要打草惊蛇。” 卫明凤在心里诽谤,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 她当然知道不要打草惊蛇。 于是,她就莫名其妙地被他抱着跳到了房梁上,不过他避开了与她肌肤之亲,相当于是提着她上去的,卫明凤暗骂一句:“我是女人,懂不懂得怜香惜玉。” 好在房梁够大,他又抱着她往角落里挤,挤得卫明凤差点断气:“喂,你不要趁机吃老娘豆腐。” 明显是她多虑了,梅云峰其实已经尽量将位置让给她了。 紧接着,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顿时,门应声打开。 正文 第1748章 卫明凤(番外):男性荷尔蒙太强 第1748章 卫明凤(番外):男性荷尔蒙太强 孙尚书一进入就感觉一股冷风猛地灌了进来,他又夺过管家手里的灯笼,四处看了一圈,惊道:“窗户怎么是打开的。” 卫明凤为了好逃跑,特地将窗户打开,使得梅云峰进来时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管家也想不明白,道:“小人明明记得是关上的,可能风太大吹开的,窗户有一点坏了,还没找工匠来修。” 孙尚书紧皱着眉头,警惕地四处看了一眼,命护卫守住门,又连忙进屋跑到桌子前,检查了锁,确定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才用钥匙打开抽屉,翻看里面的文件,片刻之后,才放下心来,“没事。” 这时,管家已经关好了窗户,又听孙尚书狠厉道:“以后派人严加巡逻,书房重地,信不过的人千万不要放进来,违抗者乱棍打死。” “小人知道了。” 管家又道。 这时管家又去点墙上的壁灯,并且正在卫明凤和梅云峰的脚底下。 只见管家将灯笼放在地上,又返身回去拿火折子。 这边,卫明凤这才看清对方,也和她一样的装扮,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眼睛狭长,眼珠漆黑明亮,她能从对方的眼珠子里看清自己的倒影,顿时,就有些失神。 同时,梅云峰也看清了她,虽然蒙着面,但这是一双他记了好几年的眼睛,每一次见面,她的眼神从来没有变过,像只凶猛的小老虎,又像只狡猾的狐狸。 她的眼角还有一颗小小的痣,睫毛卷翘,一双好看的双眼皮,笑起来像月亮。 这时,梅云峰才打消了刚才的疑惑,难怪他听着声音这么耳熟。 卫明凤觉得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太过于炙热,像是认识她。 于是,她悄悄掐了掐他的腿,用眼神警告道:“看什么看。” 这时梅云峰才反应过来,看出了她的警告,“她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也看他来着。” 不过还是觉得的确有些失礼,又不能出声,只能又忍着移开了视线。 父亲说得没错,这事不能让卫明凤知道,不然她又要多管闲事了,他从父亲那里知道了许多卫明凤的事,都一一劳劳地记在心里。 梅云峰有些苦笑,父亲太过于了解她了。 最终,她还是来管了,一个小丫头,就不怕丢命。 这时,梅云峰似乎摸到了她背上有个小东西在动,瞬间就明白了,一般的小贼偷盗时惯用的手法,必要时可保命,倒是聪明。 于是,他又用手去解她的布袋子,卫明凤见他的脸都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又用眼神示意:“你干什么?” 兴许是梅云峰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这次回来,他除了查案,还有和她成亲,他的胆子就大了起来,慢慢地向她靠近…… 她的耳朵突然变得很烫,心里虽然将他骂了十万八千次,被一个男人这么靠近,还是第一次。 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也在加强,瞬间就感觉不能呼吸了一般。 男性的荷尔蒙太强了,难道是她孤单了这么多年,是想男人了,所以才会脸红。 卫明凤在愣神,梅云峰在心无旁骛地做事…… 正文 第1749章 卫明凤(番外):又吃了一次豆腐 第1749章 卫明凤(番外):又吃了一次豆腐 片刻,梅云峰捉出布袋子里的小猫,又将它轻轻地放在了房梁上,小猫咪周身的毛都是黑色的,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梅云峰。 这一动作也只是顷刻间发生的事,他猛地离开差点让卫明凤摔下去,梅云峰又吃了一次豆腐,拦住了她的细腰。 “什么声音?” 孙尚书在案桌前写信。 管家搬着矮凳冷得身体都僵硬了,答道:“风吧。” 屋外吹北风,唰唰的,像鬼嚎似的。 孙尚书又开始写,还有些急。 这边,梅云峰不忍心将小猫咪直接打下去,怕伤到它,卫明凤也明白他的意思。 刚才差点惊动了孙尚书,只有被他搂着,更不敢动了,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这时,管家已经折返回来放下了矮凳。 卫明凤知道,如果壁灯点亮,他们很可能会被发现,于是狠了狠心,伸腿踢了小猫一脚,为了减轻负罪感,她还在心里吐槽:“这只猫可爱归可爱,就是太懒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捉到老鼠。” 顷刻间,小猫猛地扑向管家,不仅将管家从矮凳上吓摔下来,只听到“哎呦”一声,连着灯笼也翻了个转,熄灭了。 只听到“喵”一声清响,黑猫迅速地朝门外边跑去。 同时,坐在案几前写着书信的孙大人又听到声音,才抬起头来,呵斥道:“发生什么事了?” 吓了他一跳。 孙大人的背心都吓出了细汗,自从流民逐渐多了起来,他就开始担心,每日都过得胆战心惊,好在皇上不在京都。 管家从地上爬起来,道:“回禀大人,是只猫。” 只听孙大人又骂道:“书房里怎么会进猫。” “大概是从窗户钻进来的。” “让人捉住丢进井里溺死。” 孙大人又将弄花的信捏成一团丢掉,又得重写。 管家愣了愣,暗自吐槽,这么冷的天,怎么抓得到。 不过,他也不敢反驳,让守在门外的人连忙去捉,又道:“捉不回来,当心挨板子。” “是。” 护卫得令,又命人去捉猫,于是,整个尚书府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片刻后,只见孙尚书又在奋笔疾书,写完后,才找了个信封装上,又亲自滴蜡密封,盖上特殊标记,才揣入了衣兜里,锁上抽屉准备离开。 卫明凤在上头看着,只觉得头皮发麻,堂堂刑部尚书对一只猫也这么残忍。 这时,门又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卫明凤满眼的心疼,梅云峰看出她的担心,问道:“你在担心猫?” “虽然是只流浪猫,它好歹救了咱们的命,就这么被活活溺死,也太残忍了。” 卫明凤答道。 “要下去吗?” 他又道,因为她的手还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卫明凤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退后:“刚才谢谢你。” 况且人家也不是有意吃自己豆腐的,她能感觉到对方一直在避开自己的重要部位,算是个比较正直的“梁上君子”。 梅云峰见她又要跌倒,直接抱着她飞下了房梁,这下卫明凤算是看清楚了,她的确是飞下去的,不是摔下去的。 正文 第1750章 卫明凤(番外):梁上君子 第1750章 卫明凤(番外):梁上君子 梅云峰轻咳了一声缓解了彼此的尴尬,这时,又见门外有火把亮起,“这边没有,你们去那边找一找。” 卫明凤紧张地爬在门上隔着门缝往外看:“这么多人,我们怎么出去,他们应该是在找那只黑猫,它这么懒,也不知道它逃了没有……” 梅云峰正借着门外的光在翻找书桌上的东西,又准备去打开抽屉的锁,可这把锁有些特殊,一般的方法根本打不开,卫明凤突然开口:“应该是要钥匙。” “应该是。” 梅云峰答道,这下可难到他了,孙尚书这么紧张这个抽屉,里面一定有重要的东西。 顿时,卫明凤的匕首就抵在了他的腰上,“你是什么人?” 他没有防备卫明凤会出手。 梅云峰静静地站立着也不动,此时的他应该在回京的路上,抵达京都至少还需要半个月:“现在你就当我是盗贼,想来偷点值钱的东西……” 卫明凤又近了一寸,肯定道:“你不是盗贼,盗贼武功这么好吗?” 梅云峰愣住,没有反驳,盗贼就不能武功好吗? 又侧身看了看她的匕首,“你握刀的手势不对。” 卫明凤也愣住了,他又道:“杀人的刀不是你这样握的,遇到敌人下刀一定要快狠准,一刀毙命,否则会被人反袭击,刚才你迟疑了,你不想对我下手。” 她又看了眼自己的刀,是她拿来撬泥土的,不是杀人的,她怎么知道她迟疑了,根本没打算真的背后捅他一刀。 于是,她收起了匕首,故作轻松地道:“说得好像你杀过很多人似的,年纪不大,吹牛倒是厉害得很。” 这时,卫明凤突然偷袭想要去揭开他的面巾,道:“揭下你的面巾我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却又被他躲过,“咱们还没有安全,不宜露面。” “谁和你是咱们。” “你刚才自己说的。” 梅云峰又道:“外面还到处是护卫,闹出动静让人知道书房里有人,对咱们谁也不好。” 这时,她才想起刚才在房梁上时,她好像说过。 又见火把靠近,她连忙拉住他蹲下。 梅云峰也很配合她,立即蹲下,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他仿佛闻到了淡淡的花香味,他知道她喜欢养花。 “大人,捉住了。” 这时听到外面传来护卫的声音。 卫明凤心下一紧,加重了手上的力量,“他们会不会真的溺死它,这样我们就变成了杀猫凶手,我刚才为什么要踢它一脚,即使被发现,我们还能逃出去。” 梅云峰是去牛家村调查过,孙家的人强占田地,夺百姓粮食,也有百姓死于他们之手,但所有的证据也只指向孙县令,想要将幕后的人一网打尽,他必须先找到证据,牵扯到京都,更要小心谨慎。 想到此,他只沉声道:“一只猫在他们的眼中并不算什么。” “什么意思?” 卫明凤问道。 梅云峰也捏紧了手指,将一团废纸悄悄揣进了袖口。 他什么也没有说,也不能说。 正文 第1751章 卫明凤(番外):被保护的感觉 第1751章 卫明凤(番外):被保护的感觉 待护卫渐渐退去,整个尚书府又归于平静之后,卫明凤才又准备从窗户跳出去。 梅云峰突然拉住她,悄声道:“我先出去看看,你等着。” 卫明凤愣愣地看着他,他又解释道:“如果外面有人,我的身手足以抵挡。” 说完,他就抢先翻了出去,卫明凤有种被保护的感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没人,快出来。” 他又伸出手,卫明凤迟疑片刻,最终也牵住了他的手,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他手掌的温度流入了她的心间。 这次,卫明凤没有翻墙,因为已经惊动了府中的护卫,所以,她准备找机会从偏门出去。 这时,梅云峰看出她的想法,又提议道:“我带你出去。” “你? 怎么带?” “这样。” 他又去揽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带她飞到了房顶上。 房顶的风利得像刀子似的,瓦上有雪,又有些滑,她不是没有见过,却没有和一个陌生男人如此这般放肆过,像极了背着父母谈恋爱的小情侣。 梅云峰见她又愣神,衣裳又单薄,提醒道:“抓紧我。” 卫明凤只得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我不是故意吃你豆腐的,咱们扯平了。” 梅云峰先是一愣,后又微微一笑,轻而易举地带着她横跨了几个屋顶,才逃离了尚书府,又道:“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保护好自己。” 卫明凤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她只感觉心脏跳得更厉害了,因为好刺激,冷风吹得她牙齿打颤,但她好像真的飞起来了,待落地,她才问道:“风太大,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现在安全了,你一个姑娘家以后不要干这种偷盗的事了。” 他故意这样说的。 卫明凤想说她没有偷盗,她是来查案的,又不能说,万一这人不是个好人,透露了她的行踪,胡乱道:“唉,什么也没偷到,又要饿肚子了,家里还有八十岁的祖母,两位病重的爹娘,七八个弟弟妹妹要吃饭,就等着我偷些粮食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你家没钱?” 他可是听他爹说了,卫明凤满脑子都在想银子,并且很有生意头脑,一棵盆栽能让她吹出花来,又高价卖出去。 “我像是有钱人吗?” 卫明凤转了一圈。 梅云峰老实地点了点头,“夜行衣的布料挺好的。” 他又看向她的鞋子:“靴子也挺别致,我爹好像有一双一模一样样式的靴子。” 卫明凤老实地看向自己的脚,这是她仿照古人的靴子加上现代工艺定制的,因为比较保暖。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被那些绣房给抄袭了去,这种款式的鞋子卖得很好,所以他爹有,也不奇怪,因为只要出得起银子,就能买。 这时,卫明凤才听出了破绽,“你爹也有一双,你还说你家没钱,这种靴子至少十两银子。” 一般的老百姓十两银子可是一年的生活费。 “你还说你家有七八个弟弟妹妹等着吃饭。” 他直接拆穿她。 正文 第1752章 卫明凤(番外):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第1752章 卫明凤(番外):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你套我话,好吧,算你有点小聪明。” 卫明凤打量着他,“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老实说,你半夜跑到孙尚书府上做什么? 别说你是去偷东西的,你刚才藏的那封未写完的信,我都看到了。” 他不答她的话,却紧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我爹那双是别人送的。” 说的是实话,就是卫明凤送的。 这时,刚好有更鼓响起,梅云峰道:“过丑时了,你能自己回去吗?” 卫明凤点了点头,梅云峰转身就准备离开,她应该骑马了,他还有要事要去办。 猛地她又摇了摇头,急声道:“我能看看你吗? 你也算我的救命恩人。” 梅云峰又飞上了孙尚书府的墙头,“太晚了,快回去。” 说完他就消失了。 卫明凤这时才扯下脸上的黑巾,望着那墙头:“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有一双漂亮眼睛的男人,长得应该不算差。” 她又摇了摇头:“卫明凤你是有未婚夫的人,你对不起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对不起梅太医,他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 “可你要嫁的男人是他的儿子,你又没对不起他儿子,如果男未婚女未嫁……天啦,卫明凤你思春了。” 她又犯神经了,头脑清醒的她从来不会苦恼。 除了想男人,她还在想猫,一想到那只猫很可能已经被溺死了,她就想返回去,可是刚才孙尚书这么凶残,她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如果被捉住杀人灭口,她哭爹都没办法,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 卫明凤的确骑了马,她往拐角处走了几步,就找到了自己的马,想清楚之后,就准备打马前行。 “驾!” 突然,梅云峰又飞回来了,待他在马头站稳,卫明凤才看清他手里还捉了一只通体黝黑的猫。 “它是流浪猫? 你把它找回来了?” 卫明凤惊奇道。 梅云峰见她稳稳地坐于马上,还披了一件雪白的斗篷,又将面巾揭下,露出明艳的容颜。 此时,雪地反射出的白色足以看清她的长相和她的神情。 一时间,他也没注意卫明凤的问话,只愣愣地道:“你的猫。” 卫明凤俯身接过他手中的猫,连忙道歉:“对不起,下次我不会踢你了。” “喵”小猫窝在她的斗篷里叫了一声,又懒懒地闭上了眼睛。 她又轻轻地替它顺毛,“回去后一定让云舒好好给你洗洗澡,毛都结冰了。” “喵”小猫像是在回应她,顿时,她也高兴起来,“你不怪我就好。” “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她边揉搓它边问道。 待她看过去时,只见他也正盯着自己瞧,瞬间,四目相对…… 卫明凤觉得他的眼睛似有魔力一般。 顷刻,只见她眼珠子转了又转,想也不想就从马上仆了下去。 同时,梅云峰始料未及她会做这么危险的事,连忙伸手去接。 卫明凤瞬间扯掉了他的黑巾,她也被他接住抱在了怀里仆到了雪地里。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俊朗白皙五官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薄唇,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特别有神。 关键是还挺高,大概超过一米八,两条大长腿,一时间,她都看呆了。 因为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卫明凤觉得自己遇见了爱情。 正文 第1753章 卫明凤(番外):瞬间失恋了 第1753章 卫明凤(番外):瞬间失恋了 梅云峰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两声,见她还爬在自己身上,从脸颊红到耳根子,心脏也咚咚咚地跳个不停,“你……你怎么?” “趁你不备,出其不意,不然凭你的身手,我怎么能摘掉你的面巾呢。” 卫明凤爽朗地笑道,又连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刚才是不是很刺激。” 又拱了拱手:“失礼了。” 梅云峰也连忙起身,卫明凤怎么一点都不矜持,她平常也这样吗? 迟早是要见面的,只是他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你应该没成亲吧?” 她直接道。 他一愣,不明所以,摇了摇头:“没。” “有未婚妻吗?” 她又问。 一时间,他不知道怎么答话了,又点了点头:“有,她……” 卫明凤觉得他很坦诚,心里也有些失落,旋即,主动地隔了一定的距离,礼貌地笑了笑:“谢谢你救了我。” 梅云峰不明白她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又听她道:“你好,我叫卫明凤,很高兴认识你,如果有可能,我们可以当朋友,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对,只是朋友,因为她的悸动在上一秒已经没有了,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她是不会碰的。 她又道:“你别误会,我也已经有未婚夫了,他的家人待我极好,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了。” 她的眼神有些失神,瞬间没了光彩。 梅云峰很会察言观色,他也想知道她对他的看法,问道:“你喜欢你的未婚夫吗?” “喜欢他吗?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我不想辜负他家人的期望,他们期望我嫁给他们的儿子,幸福的过完这一生,他们都希望我好,这是我来这个世界最大的幸运。” 梅云峰又道:“所以,你是因为他的家人才选择和他成亲,而不是你想……” “我认为要结为夫妻,首先得有感情,这种盲婚哑嫁的婚姻我不认同,其次得先谈恋爱,谈恋爱就是先相处一段时间,谈恋爱的目的也不光是为了了解,你听着可能有些理解不了。” 她大学就没谈过恋爱,来到古代也没谈过,顶多单相思,还……唉!想想自己真可怜。 “所以……”梅云峰满心的欢喜突然冷了下来。 “所以待他回来,我会和他说清楚的,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当然,我也会去寻找我自己的幸福。” “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问。 卫明凤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算是吧。” 不过,她已经失恋了。 “你不要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人,和你一个陌生男人也能聊这么多,其实今天我心情特别郁闷,我最好的两个朋友相爱了,然后他们……总之就是做了不可描述的事。” “对,是挺羡慕的,那种老女人长期没有爱情滋润的羡慕。” 她又补充道:“那种瞬间失恋,想找闺蜜喝点小酒的感觉,我大概是把你当成闺蜜了吧。” “你想喝酒?” 梅云峰听得一脸的尴尬,虽然很多都没听懂,但他似乎也明白,就是表达不出来。 正文 第1754章 卫明凤(番外):果然有当闺蜜的潜质 第1754章 卫明凤(番外):果然有当闺蜜的潜质 这时,他又去牵她的马直接往卫府方向走,“太晚了,我送你回府吧。” 长期混军营的人本身的气质就偏冷,背脊挺得笔直,只是与刚才的从容相比,他身上又多了一层疏离落寞。 他静静地走着,不知道如果开口。 见着这个背影,渐渐地,卫明凤就与白天那个黑衣人重合在一起,虽然戴着面具,但身高,身型,气质,还有眼睛…… 怪不得刚才她觉得他的眼睛特别熟悉,于是,卫明凤追了上来,问道:“你是不是白天救下我的那个黑衣人?” 梅云峰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她又道:“所以,刚才你一直知道我的身份……”他是怎么认出自己来了。 他还是没有答话,牵着马静静地一直往前走,她又道:“你早就知道我姓卫。” 卫明凤见他又不回答,直接不走了,“喂,你刚才话不是挺多的吗?” “我以为你一直在倒苦水,我当个听众就行了。” 梅云峰道。 卫明凤瞬间愣住了,“你知道倒苦水? 果然有当闺蜜的潜质。” “不是这样的吗?” 他又疑问道。 卫明凤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又呵呵地笑了起来:“是在倒苦水,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明天一早起来,什么烦心的事都忘记了,又是一条好汉。” “喂,你叫什么名字,还没告诉我呢?” “……” “你去孙府是想调查什么吗?” “……” “你的家人也受了孙家的人迫害吗?” “……” “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我想办法替你告御状,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我若想见皇上不是什么难事,皇上其实挺好说话的……” “……” 时间过得很快,梅云峰又听到更鼓敲响的声音,他在思考怎么样才是她说的有感情,还有如何谈恋爱,她真的准备去梅府退婚吗? 他如果不提前回京,这些他都不知道。 …… 翌日,卫明凤睡醒时已经是中午了,盯着红色的床幔,她在思考昨晚她是怎么回来的。 云舒听到动静,连忙让人打水给主子洗漱,又问道:“小姐饿了吧,想吃什么午饭,我马上去准备。” “喵!” 这时,一只小黑猫从门边跑了进来,卫明凤见到它,顿时高兴起来:“小懒猫,它怎么会在这里,云舒,快把它抱过来。” 记得昨晚被那位公子带走,因为她说了句嫌弃它有些脏。 “喵!” 云舒过去抱它,它才肯动,送到卫明凤床上时,它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全身的毛油亮油亮的,没有一点杂色,关键是还带着花香味。 “像是茉莉花的味道,云舒,你给它洗的澡吗?” 云舒否认道:“没有啊,它回来时就这样的,我是在府门外捡到它的,它还真是只小懒猫,躺在一块黑巾上,一动不动。” “快把黑巾拿来我看看。” 卫明凤翻爬起来,用被子裹住身子急声道。 云舒不明所以,又去拿黑巾…… 卫明凤瞧着这正是昨天晚上,那位黑衣男子蒙在面上那块,呢喃着:“难道是他把它送来的,还给它洗了澡。” 正文 第1755章 卫明凤(番外):在下赵云 第1755章 卫明凤(番外):在下赵云 “把它扔出去。” 卫明凤突然又把头蒙进了被子里,心情很是郁闷,一个有妇之夫还敢来撩她,为了不犯错,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云舒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老实地抱着小猫就往外走…… “云舒,你抱猫做什么? 我是让你把这块黑巾扔出去,最好放在灶房里烧掉。” 云舒愣住,小姐和一块黑巾置什么气? 她又道:“还有,上次我让你招的家丁,你贴招聘启示没有,府里阴盛阳衰,时间一久会内分泌失调,脑子不正常。” 云舒怎么瞧怎么觉得自家小姐怪异得很,春兰嫁人之后,小姐更无聊了。 顿时,卫明凤就亲自下床,踩着光脚板抢过她手里的猫,又把黑巾扔进云舒的怀里:“快去办啊,愣着干什么?” 她又道:“走快一点,免得我后悔。” 云舒从来没见她这般小孩子脾气过,又愣了愣,旋即用跑的速度出了房门。 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她准备今天一整天都赖在床上不起来。 不管外面发生天大的事,她都不会起床。 下一刻,丫鬟却在外面喊:“小姐,张大人来了。” “哪个张大人?” “京兆尹张怀大人。” 丫鬟又道。 顿时,卫明凤从床上跳了起来,又道:“请到客厅喝茶,我很快就来。” 很快,卫明凤穿戴整齐到来客厅,与张大人一同前来的还有戴着半截面具的梅云峰。 卫明凤瞬间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张怀见卫明凤,连忙从软椅上站了起来,笑着道:“卫小姐” 卫明凤皮笑肉不笑地又道:“张大人请坐。” “本官来因为昨天牛家村的案子,卫小姐让办,本官一定竭尽全力去办,可……” 卫明凤自然知道他的为难,只道:“张大人是百姓的父母官,百姓有冤,还请张大人尽力替他们申冤,至于其他,张大人尽管去查,如果有什么事什么人敢阻挡大人查案,自有北朝律法给你撑腰。” 张大人突然看了梅云峰一眼,又介绍道:“这是本官新招的捕快,名唤赵云。” 卫明凤正在喝茶,突然“噗”的一声差点呛到,瞬间咳嗽起来,丫鬟连忙替她拿帕子,又拍背…… 张怀和梅云峰同时看向她,不明所以,梅云峰一本正经地问道:“在下赵云,有什么问题吗?” 片刻,卫明凤总算顺了气,盯着梅云峰,笑着问道:“没问题,原来你叫赵云,张飞是你兄弟,你认识不?” 梅云峰一头雾水,她不相信吗? 难道被她识破了。 张怀连忙解释:“其实他是本官的远房亲戚,原本是来投奔我的,正好遇上牛家村的案子,就让他查一查,卫小姐和赵云认识?” “算是有一面之缘。” 卫明凤道。 “原来如此,这就好办了,现在牛家村的案子我已经交给他去办,卫小姐想要知道进展,可以直接找他。” 张怀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京兆尹,还没有资格查上头的人。 只见卫明凤眉毛微挑,紧紧地盯着梅云峰,也不知道张怀说的是真是假,从昨夜他夜探孙尚书府来看,倒是没有破绽。 “张大人,您不是说已经有上面的人来查京都流民涌入的事了吗? 大人能否透露一下,皇上派了谁来查案。” 她又问张怀。 张怀也是随口一说,又看了看梅云峰。 正文 第1756章 卫明凤(番外):卫府要招家丁? 第1756章 卫明凤(番外):卫府要招家丁? 梅云峰接话道:“那位大人说这事要保密,暂时还不能透露,没有结果之前,不宜打草惊蛇。” “对,就是这个意思。” 张大人又点头附和。 这下,卫明凤就觉得有意思了,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点破,淡淡道:“你叫赵云,赵捕快是吧。” “是。” 梅云峰见她的眼睛阴森森的。 “你既然是捕快,怎么像见不得人似的,戴个面具做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的真容。” 她又往前迈了一步,轻声道。 梅云峰往后退了退,“我想卫小姐可能不愿意见到我,所以我……” 卫明凤突然愣了愣,对啊,昨天晚上他送她回来时,她说过再也不见,可是命运弄人,刚刚她才发过誓,不要再见到这个人,现在却和他说了这么多话。 卫明凤觉得有些尴尬,连忙避开了身子,眨了眨眼,又暗暗地吐了一口气,才含糊道:“那以后就戴着吧,省得我见了烦。” 她既然要查流民的事,少不了会经常见到他。 这时,梅云峰又道:“卫小姐,我想向你打听点事。” “什么事?” “在下初来京都,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听说卫小姐心地善良,也常常乐于助人,能否也帮帮在下?” “还会拍马屁。” 卫明凤直接道,“张大人不是你亲戚吗? 住他家就行了。” 张怀满脸的为难:“我家里也可以住,但是我家大人孩子一大堆,我怕赵云会觉得不方便,前几日,我又添了房小妾,家里吵得不可开交,不瞒小姐,我都不敢回家……” 卫明凤叹了口气:“唉,男人啊,总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梅云峰和张怀听到此,瞬间石化了,张怀却是羞红了脸,想要尽快遁地走。 “要不,本官先回去,赵云留下来给卫小姐讲讲案情,从哪方面着手你们先商量着。” 说完,他就先溜走了。 张怀知道卫明凤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话都敢问,是个出了名的直肠子,他真怕她来一句:“原配和小妾,哪个睡着舒服,你要去纳妾。” 这话她不是没有讲过,以前有个土财主讨小妾,原配不干,哭死哭活地闹,土财主把老婆打得半死,还闹上了衙门,被卫明凤知道,她就是这样问那土财主的…… 卫府宽敞,就卫明凤一个住,而且她常常也住在皇宫里,所以这里除了云舒和几个丫鬟,几乎没人住,如果他没有未婚妻,她可以留他下来,借个院子给他,可是始终不方便…… 这时,云舒拿着一个告示过来,吹了吹墨:“小姐,你让我招个家丁看院子,你看这样写行不行?” 还没等卫明凤开口,梅云峰一把抢过:“卫小姐府上要招家丁?” 早知道就不去找张怀了。 云舒没见过他,问道:“请问公子您是……” “在下赵云,见过小姐,我会武功,正在找地方住,贵府招家丁,我看看能不能应聘上。” 梅云峰立即取下面具,顿时露出一张俊朗白皙的脸,惊得云舒脸瞬间一红。 正文 第1757章 卫明凤(番外):知人知面不知心 第1757章 卫明凤(番外):知人知面不知心 梅云峰又道:“不瞒小姐,在下初来京都,的确囊中羞涩,如果能找到住的地方,我可能做工抵房钱。” 这位公子怎么似曾相识,但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不过长得真好看,“你要应聘卫府的家丁,那当然好,不过我不是小姐,我也是这府中的丫鬟,你要应聘家丁还得问过我家主子。” 卫明凤见云舒有些春心荡漾,连忙道:“还不快把你的面具戴上,吓到我家云舒了。” 梅云峰没弄明白,还是听话地戴上了面具。 云舒连忙否认:“不是的,小姐,你误会了,他要应聘家丁,正好合适,年轻的干活手脚也利落,花房里的花正好需要力气大的人才能搬动……” “他是有妇之夫……”卫明凤拉过云舒凑近她的耳边道。 云舒惊讶道:“啊,真的吗? 这与咱们请他当家丁有什么冲突吗?” 卫明凤又苦口婆心地道:“你还年轻不要被他的外貌骗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卫明凤又道:“特别是他这样的。” 云舒见她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满脸尴尬又道:“我比小姐还长几岁吧。” “总之你不要对他动心,不然你会伤心的。” 卫明凤又提醒道。 “小姐说什么呢,我又不是花痴,见一面就喜欢上了。” 云舒的声音有些大,梅云峰听得清清楚楚,顿时也有些尴尬。 “啊,这是花痴吗?” 卫明凤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思考了,难道她昨晚只是犯花痴,与情爱根本没有关系。 “这不是小姐自己说过的话吗? 要多了解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自己的良人,否则后悔……晚矣。” “我说过吗?” 卫明凤记得她好像是这样教过她身边的人,就怕她们傻,被人骗了。 “卫小姐,我可以应聘你们卫府的家丁吗?” 梅云峰已经打听过了,卫明凤根本没有喜欢的人,自从皇上下了赐婚圣旨,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卫明凤是他的未婚妻。 又想到她说的要先相处,所以他想先让她了解自己,如果真的不喜欢,也免得大家尴尬。 他查完案就要回军营了,如果真的要成亲,卫明凤可以去云城,也可以随他去打仗,可刚成亲就让她一个人,这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最好是一起去边境,可那边很苦。 此时,梅云峰也很苦恼,该不该让她知道他的身份,卫明凤在京都生活得很好,她应该不喜欢边境的生活。 “喂,你想什么呢? 我家小姐都走了。” 云舒过来提醒他。 梅云峰看着她的背影,失落道:“她不同意……” “小姐没说不同意,也没说同意,让我自己做主。” 云舒又道。 “那姑娘的意见?” 梅云峰又觉得有了希望。 “当然是好啊,进入卫府做工,工钱一定是全京都最高的,不过,因为咱们府里没有男人,现在你是唯一的男人,可能搬搬抬抬你就要辛苦一点了,你可愿意?” “没问题,在下谢过姑娘了。” 梅云峰拱了拱手又道:“我还在衙门里有一份差事,有时候可能要出去一两个时辰。” “你是捕快? 那你还来应聘家丁?” 云舒惊讶道。 正文 第1758章 卫明凤(番外):现学现卖 第1758章 卫明凤(番外):现学现卖 “生活所迫,也是因为卫府的工钱高,家里有八十岁的祖母,两个病重的爹娘,还有七八个弟弟妹妹要养活,再说我还得挣钱娶媳妇呢。” 梅云峰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 云舒一听,叹了口气:“都是可怜人,好吧,那就留下吧。” “每天活也不多,主要是晚上,下大雨或者刮大风,就要特别注意花房,小姐可宝贝她的那些花了,都是她的银子。” “卫小姐很缺银子吗?” 他可是听他爹说卫明凤钻银子里了。 “我家小姐可苦了,就是因为皇上待她好,她就掏心掏肺地对皇上好。 还有梅太医,你知道吧,医术也厉害,人们都称他神医,偏偏这样一位医术了得的神医喜欢做好事,看病不收钱,连药钱都不收,我家小姐就给他们贴补药钱。” “小姐还说,她就是因为来这世间走了一遭,才知道这世间的疾苦。 只要一打仗,我家小姐就捐衣捐粮捐银子,年年都捐,说这是取之于皇上用之于皇上,是皇上给了她这份便利,她便把挣来的钱都还给皇上,算是报恩。” “街上有了流民,小姐还说让我清理银子买粮食搭粥棚救济流民……” 梅云峰顿时就明白了,前些年北朝也打仗,百姓冻死饿死的人不计其数,没有银子,没有粮食,皇上也没有办法,天下太乱,可近几年,百姓的日子的确是好了许多,而边境只要一打仗,就没缺少过粮食。 北朝有龙虎军,人人闻之变色,所以这些年投靠北朝的小国很多,使得北朝越来越强大。 按理说,北朝不应该有流民出现的情况…… 卫明凤就为了报恩,这几年一直在支持边境,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 云舒给梅云峰分了一间紧挨着花房的院子,还说,如果发生突发状况,他能第一时间知道。 他还听说,卫明凤的房间在花房的另一头,卫府很大,大部分地方都被卫明凤用来种植花草树木了。 梅云峰来到这里,就见到了一片梅林,他只见过红梅,却没见过绿梅,白梅,蓝梅,紫梅…… 这些她都是怎么做到的,怪不得京都富人们会花大价钱买她的一盆盆栽。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 卫明凤换了身工作服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梅云峰见她的装扮像是被装进了两只大袋子里,“你穿的是什么?” “工作服。” 卫明凤道。 卫明凤很高很瘦,两条腿又细又长,被绑带绑得结结实实的,上衣也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看着新奇得很。 “怎么,你家挖土种菜是穿裙子的吗?” 她直接冷眼怼他:“云舒都告诉我了,说你家有八十岁的祖母要养……你倒是会现学现卖。” “你什么目的,我也不想问,好好查你的案,干你的活,但别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我卫明凤也不是好糊弄的。” 她不想听他鬼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全都是扯蛋。 梅云峰见她态度冷冰冰的,又问道:“你心情不好吗?” 正文 第1759章 卫明凤(番外):向她示好 第1759章 卫明凤(番外):向她示好 卫明凤愣了愣,“我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吗? 你虽然是京兆府的捕快,同时也是卫府的家丁。” “换句话说,我就是你的主子,你见过哪个主子对奴才轻言细语的吗? 想要拿我卫明凤的工钱,你就得体现出你的价值,不然我为什么要应聘你来当家丁。” “卫府的招聘布告一旦贴出去,有大把的人想来应征,所以你不要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靠脸吃饭,还有最好不要攀交情,老实一点,好好干活。” 她想尽量表现出疏离感。 梅云峰见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又道:“你口渴了吧,要不要我去给你倒杯热茶润润嗓子。” “明明心肠很软,说话却像刀子似的,这是小姐对待下人的做派吗?” “只要小姐高兴,怎么着都行。” 卫明凤愣了愣,他说的是她吗? 他就半点不生气,一个男人被人这么羞辱,他该知趣一点离开才对。 还有,他承认他是下人,这是在拿她的话回怼她的意思吗? 怎么感觉他在向她示好。 梅云峰绕到她的身侧,一本正经地问道:“小姐喜欢喝什么茶? 或者喝酒?” 卫明凤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她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她话里话外的都在说,本小姐不想看见你,所以你最好不要以为可以凭脸来本小姐这里刷存在感,本小姐不吃那一套。 谁料,他又道:“还是喝茶吧,喝酒伤身。” 说完他又恭恭敬敬地离开了,好像真的是个家丁的样子。 待梅云峰走后,卫明凤独自一人在梅园里嚎叫:“云舒,把他赶出去,这是什么人啊,听不懂人话。” 之后,卫明凤为了银子,还是老实地在梅园里干起了活,只是她干会儿活,又抬头往外看一眼,一直不见他的身影回来。 再后来她又去了暖房里给玫瑰花修枝,最后,她出暖房时,天已经黑了,都没见他回来。 卫明凤道:“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刚才她觉得还挺感动的,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云舒过来叫她吃饭,她也不好意思问“赵云”的去向,只道:“大家都吃饭了吧?” 云舒老实答道:“吴婶和小菊她们都吃过了。” “新来的吃得习惯吗?” 她的声音细如蚊虫。 云舒在前头照亮,也没注意听:“小姐说什么?” 卫明凤尴尬地道:“我说今晚好冷,热些酒来暖暖身子。” …… 另一边,梅云峰中午接到密报就出了卫府,也没来得及和卫明凤打招呼,从孙尚书府出来的密信送到了孙县令的手中。 信里交代了许多有用信息,也牵扯到几大家族,比如说简府,孙府,还有京都几大家族。 梅云峰回城时,已经是半夜,后来他想到卫明凤想喝酒,又敲了酒家的门,买了两坛果酒才准备回卫府。 可刚走到一半,就出现了几个黑衣人将他围住,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向他袭击而来。 同时,梅云峰将酒壶挂在了马背上,拔剑的速度也很快,瞬时间,深夜的大街上,黑衣人对梅云峰痛下杀手,他也毫不示弱,出剑疾如闪电…… 正文 第1760章 卫明凤(番外):捉贼 第1760章 卫明凤(番外):捉贼 半夜,卫府依然灯火通明,卫明凤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摆了个大圆桌,召集大家陪她划拳喝酒,来到古代她的酒桌文化倒是精进了不少。 云舒觉得小姐这两日都有些怪,便在一旁暗暗提点下人顾着些小姐的心情。 卫明凤平常对下人也不苛待,在她的眼中没有下等人和上等人之分,所以大家的相处自然轻松愉快。 所以吴婶等人自然也没有顾得上云舒的提点,就多喝了两杯,也有些醉了。 卫明凤却越喝越清醒,只吩咐她们去休息,独自到了院子中堆雪人,云舒拦也拦不住。 就在这个时候,府门外亮起了火把,大门被人敲得咚咚响:“开门,开门,再不开门本官就撞门了。” 卫明凤在地上蹲了片刻,感觉有些头晕,应该是酒气有些上头了。 云舒道:“小姐,外面是什么人? 敢这么敲卫府的门。” “闹这么大的动静,听这声音,除了那帮没素质没涵养的巡城兵周丙,还能有谁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敲本小姐的府门。” “会不会是周指挥使报复咱们,上次小姐好像得罪过他一次。” 云舒道。 “先去开门,为了那事,他还不敢找本小姐的麻烦。” 理亏的是他们。 不过,周丙这个小人应该是将她记恨上了的,这么急,应该是发生什么事了。 片刻,就见一队官兵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卫明凤正稳稳地坐在餐桌旁悠闲地喝茶,下人们也都被吵醒了,纷纷出来护在卫明凤身前。 卫明凤让她们都退下,才道:“周指挥使带着这么多人深夜闯入本小姐的府邸难道又没饭吃了,想来蹭饭。” “可惜你们来晚了,还有些残羹冷饭,你们若不嫌弃,本小姐给你们腾位置。” 偏偏卫明凤还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一副你能奈我何,想干又干不掉我的气势。 卫明凤上次打断了他两根肋骨,还差点剁了他的手,所以,周丙才怀恨在心,敲门声那么大。 “你……” 周丙眼中满是恨意,也只敢握了握拳头,最终也不敢太放肆,只道:“本官接到孙尚书报案,尚书府遭了贼,有人指认那贼人往卫府这边跑了,所以现在本官要搜查。” “搜。” 猛地,卫明凤眸光冷寒,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扔在官兵的脚下,厉声道:“本小姐看谁敢搜。” 只听“哐当”一声脆响,吓得他们又将脚缩了回去。 “卫小姐,本官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小姐长得貌美如花,本官也怕那贼人……”周丙又道:“本官若走了,那贼人若是见色起意,小姐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本官失职了。” “我们小姐若出事,你们这些巡城兵也吃不了兜着走。” 云舒也冷声道,“有些事若闹到皇上面前,我们倒要看看,是谁会提头来见。” “谁敢阻挡本官办案……”周丙这次是逮到机会一定要闹一闹卫府。 谁料,下一秒,卫明凤捡起桌上的吃剩下的鸭头,往里加了点“佐料”。 “咻”的一声,鸭头被塞进了周丙的嘴里。 正文 第1761章 卫明凤(番外):厉害 第1761章 卫明凤(番外):厉害 卫明凤道:“这是醉仙楼的烤鸭,便宜周大人了,可惜没有鸭屁股,不然一并赏你。” “呸”周丙吐掉鸭头,一动脖子就有些麻木,连舌头都也没有知觉,好像不听使唤了一般:“你对我做了什么?” 卫明凤微笑着提醒道:“我是不是忘记提醒诸位了,以前擅自闯卫府的人,全都莫名其妙中毒身亡了。” 官兵一听,吓得连忙后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怕中毒。 “你们以为我卫明凤好欺负,没有防备敢一个人在京都混这么多年。” 卫明凤掷地有声,声声入耳,敲打在他们的心房上。 顿时,就有官兵开始交头接耳:“说的也是,卫小姐有皇上撑腰,周大人也敢惹她……” 其实他们也是接到命令,跟着周大人来捉贼,那贼人是不是进了卫府,根本没有人看到。 再说敢得罪卫小姐,吃亏的是自己,周大人上次强制让百姓交保护税,让卫小姐撞见,被卫小姐教训了,所以他才怀恨在心。 周丙不怕得罪她,是因为周丙是孙尚书家的远房亲戚。 想清楚了这层关系,所以大家此时心里都有了一杆秤,默默退出了大门外:“周大人,那贼人可能往另一边跑了……” “是啊,周大人,那贼人怎么可能进卫小姐的府邸……是不是弄错了。” 周丙见他带的人都认怂了,心里很是愤怒,但又不敢表现出来,上次被她打断的两根肋骨还有些隐隐作痛,但是,上头交代给他的任务,那人的确是往这边跑了。 卫明凤见他迟迟不肯离去,心中也有些担心,因为这么晚了“赵云”还没有露面,刚才他又提到孙尚书,她就猜测,可能赵云又闯了孙尚书府被发现了…… 于是,只听她又道:“如果你们要搜查也可以,本小姐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既然是孙尚书府进了贼人,本小姐也要给尚书大人一个面子。” “只是孙夫人上次给本小姐预定的几百盆绿梅,说是给她家老夫人祝六十大寿的,你们搜查时,可得小心一点,千万不要弄坏了。” “云舒,给周大人让路,让他好好查。” 卫明凤又道:“但也给本小姐记着,弄坏了本小姐的花,按千金赔偿。” 卫明凤说完,就打了一个哈欠:“本小姐也累了,就先去睡了,你们给本小姐盯仔细点,否则本小姐挨个扣你们的工钱。” 周丙也知道卫明凤本事大得很,京都的世家夫人小姐都追捧她的手艺,价值千金者也不是没有,比如桃花能在梨花树上盛开,牡丹花不只一种颜色,像变戏法似的。 周丙扫视了一眼卫府,权衡利弊下来,他的确得罪不起卫明凤,只听他冷声道:“走,去下一家继续搜查。” 卫明凤突然转身,见他们这么着急,突然高声道:“周大人,还请你多把心思放在京都的治安上,毕竟你们领的是皇上的俸禄,而不是旁人的。” 周丙觉得她话中有话,最后还是心有不甘地带着人走了。 云舒连忙让人把大门关上,才追上卫明凤的脚步:“小姐,周指挥使像是在找什么人?” “我知道,今天晚上不管发生什么事,让大家都把嘴闭严实了。” 她又沉声道。 云舒重重地点了点头:“是。” …… 正文 第1762章 卫明凤(番外):受伤 第1762章 卫明凤(番外):受伤 卫明凤直接去了为“赵云”安排的厢房,见屋内有淡淡的微光,她想也不想就推开了门,只见他正光着膀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卫明凤连忙退了出去,又将门合拢,连忙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没穿衣裳。” 只听他道:“这么晚了,小姐找在下有事吗?” “没事。” 卫明凤脸红心跳,心又跳得咚咚作响,有一种酒气上头的感觉,脸突然烫得很,突然想要跑路,刚走到院中,又折返了回来。 下一刻,卫明凤又推门进入,梅云峰依然裸露着上半身,还没来得及换上干净的衣裳,见她去而复返,连忙扯被子盖在身上,“小姐……” 卫明凤直接走到床边,要去扯他的被子,冷声问道:“你是才回来还是早已经睡下了?” “男女授受不亲,小姐这样进一个家丁的房间被传出去对小姐的名声不好……” “放手。” 卫明凤厉声道。 梅云峰被她的气势吓得一愣,见瞒不住,才放开了被角,卫明凤揭开才露出被他胡乱包扎的伤口,惊道:“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 梅云峰尴尬地回道。 “伤到腹部,都流血了,还小伤,我看看,上药了没有……”她关心道。 梅云峰听出了她的担心,心里一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卫明凤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他也许被子下没几穿裤子,岂不是……她又故作镇定地问道。 “他们找的人是你,你又夜闯孙尚书府?” 梅云峰愣了愣,他明明是被人追杀,应该是他从城外回来时,被人给盯上了,卫明凤又道:“周丙是孙尚书的亲戚,上次我就想废掉这个杂碎,可惜朝中有人保他,你下次再动手,一定要带上我。” 很快,梅云峰就确定了追杀他的人是孙尚书派的人,只不过,他受了伤逃走,孙尚书才通知周丙以抓贼的名义捉拿他。 看来孙尚书也着急了。 “喂,你发什么呆啊,我问你话呢?” 她又近了一步,酒气扑鼻而来。 “啊!” 梅云峰感觉她有些醉了。 “我说你这次夜闯孙府找到孙尚书违法犯罪的证据了吗?” 卫明凤重复道。 梅云峰点了点头,见她半点没有怀疑,眸子清明透亮,闪着奇异的光彩,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又反问道:“你会用毒?” “刚才在外院时,你看到了……呵呵,吓唬周丙那龟孙的。” 梅云峰本想出手的,见她应对自如就独自回了后院,他又夸赞道:“小姐气势如虹,无人能敌。 但是像周丙那样的小人,小姐还是要防备一些,免得遭他暗算。” 刚才他也听出了周丙对卫明凤的威胁之意。 卫明凤心间荡起些异样的情绪,又豪迈道:“其实只是用了丁点麻沸散,他不敢把本小姐怎么样的,我有皇上撑腰,我未婚夫是大将军。” 梅云峰脸上有些尴尬:“谁告诉你你未婚夫是大将军。” “外面都这么传,你没听过他的名号吗? 他叫梅…云…峰。” 正文 第1763章 卫明凤(番外):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1763章 卫明凤(番外):你是不是喜欢我? 梅云峰根本不知道他被京城的人这么传,但是从卫明凤嘴里说出来,他还有些开心,又关心道:“可皇上不在京都,再说你也长大了,不能事事依赖皇上。” 卫明凤又愣了愣,这口气怎么和梅太医有些像…… “小姐……” 云舒突然找了过来,见卫明凤红着脸跪在床边,而“赵云”还没有穿衣裳,两人的距离又有些近。 云舒惊得捂住了嘴巴,“啊……” 与此同时,卫明凤也一慌,转身就跌入了梅云峰的怀里,压到了他的伤口上。 梅云峰感觉扯着了伤口,有些痛感也只极力忍着。 好在他手快,连忙用双手将她接住,支撑住她的身体,将她抱在了怀里。 此时他若让开,一定会让云舒看到他的伤口,所以与卫明凤的姿势就有些暧昧。 云舒知道小姐心情不好,又喝了许多酒,心想,她一定是喝醉了才跑来赵云的房间。 为了小姐的名声,云舒还是决定主动过来扶走她家小姐,卫明凤却呵斥道:“别过来,你出去。” “可是小姐……” “我说了,出去,我有事找赵云谈,别打扰我们……”此时,她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赵云受伤的事不能传出去,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云舒暗道:“小姐不会真喝醉了吧,酒后乱性……这可使不得,她是梅将军的未婚妻,是梅太医的儿媳妇,是被皇上圣旨赐婚的梅夫人……” “云管事去门外守着吧,小姐只是来问在下今日的去向。” 梅云峰也很冷静。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出去守着,放哨。” 卫明凤又道。 于是,云舒又看了看两人,最后还是退了出去,不管怎么样,小姐在她心里是排第一位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姐的心情不好,好像是从梅太医来告知她即将成婚开始的。 云舒也猜到了她似乎不想嫁给梅将军…… 待云舒一走,卫明凤连忙跳了起来,酒气也已经上脸,红成了柿子,连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梅云峰痛得咬紧了牙齿,仍然一声不吭,她的声音柔柔的,软软的,像个小媳妇,一时间也看呆了。 她见他不说话,又道:“你怎么了?” “小伤,无碍。” 梅云峰小声道。 “放心吧,云舒是自己人,她是我的心腹……”卫明凤以为他是怕云舒听到,又朝门外嚎了一嗓子:“云舒,你说是吧?” 云舒也配合着应了一声:“是,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听到了吧,所以你放心。” “那你刚才……”怎么还叫她出去,刚才她靠近他时,他就闻到了一股酒气。 卫明凤其实是太紧张了,又喝了不少酒,所以一时没了分寸,脑子就不做主了。 最后,梅云峰还是没有阻止卫明凤要看他的伤口,她惊道:“这种伤口至少要缝上几十针才能好吧。” 他自己早就上了金创药,现在也只浸了点血出来,伤口其实也不大,他爹研制的金创药止血的药效是最好的。 还没等他开口,她朝外面喊了一声:“云舒,去取药箱来。” 又关心道:“一定很痛吧。” “不痛。” 他说的是实话,这种伤,曾经他受过无数次,都熬过来了。 卫明凤却道:“痛就是痛,不痛就是不痛,你怎么口是心非的。” 她又笑了笑,明显是真的醉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正文 第1764章 卫明凤(番外):小姐的名声 第1764章 卫明凤(番外):小姐的名声 梅云峰顿时就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心也跟着跳了起来,他正沉静在该不该点头说“是”时,卫明凤又失落地道:“可惜你已经有未婚妻了……” 这时,卫明凤已经爬在他的床上选了个舒服的位置昏昏欲睡了,也不关心他的伤口痛不痛。 梅云峰呆呆地看着这样子的卫明凤,只见她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似乎很难受。 “卫小姐。”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卫明凤却拉过他的手放在脸上,喃喃道:“好温暖,你的手真的好温暖。” 梅云峰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也不舍得把手抽出来,只静静地看着她,轻唤道:“明凤。” 云舒进来时,就见“赵云”呆呆地看着她家小姐,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解释道:“小姐她……” “我明白的,小姐自有明断,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云舒小声道。 她又放下药箱,轻声道:“赵捕快受伤了吧,要不要奴婢帮忙? 小姐今晚喝得有些多,她也有些累了,如果赵捕快不介意,让小姐好好休息一下吧。” 孙尚书府的事云舒也是知道的,又联想到他的捕快身份,自然也猜到了周丙要找的“小贼”应该就是他。 梅云峰身上没有穿衣裳,觉得有些难堪,“云管事来照顾你们小姐,我先出去了。” “不用不用,我给你递件衣裳,再给你加条毯子……” 梅云峰满头黑线,这主仆二人脑袋里在想什么? 不过,梅云峰也没有得寸进尺,抽出自己的手,就跳下了床,他总觉得云管事笑里藏刀,和她主子一样。 之后,云舒就见“赵云”披了件薄衫就出了门,道:“还真像被她捉奸在床了似的。” 她又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小姐平时都是怎么教导奴婢们的,男人不可信,可小姐呢? 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又心疼道:“小姐的眼光不错,赵云的确是位正人君子,长得又好看,小姐这些年一个人在京都,也没个人陪伴……可惜小姐看中的人却不是小姐要嫁的人。” 云舒心灵手巧,又跟了卫明凤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她家小姐的心思,今天晚上在餐桌上,小姐一直在打听赵云的消息,还时不时跑到门边去看。 云舒安置好卫明凤才出门,见“赵云”还在门边偷听她讲话,也没有生气,只道:“赵捕快,小姐她是有未婚夫的人,你也有自己的未婚妻,就算小姐心里有什么,也是不切实际的,你可明白?” 梅云峰穿了件薄衫,也不见他喊冷,突然道:“云管事什么意思? 卫……小姐她怎么了?” 云舒上下打量着他,又道:“今日,我好好考虑过了,你还是不适合当卫府的家丁。” 她又看向了他伤口的位置,又道:“你每天做的事都这么危险,小姐跟着你会担惊受怕的,你还是让小姐断了对你的念想。” 梅云峰惊得嘴里能放下一个鸡蛋,“难怪她刚才问我是不是喜欢她?” 云舒气都要被他气死了,他怎么听不懂,“你跟我来……” 正文 第1765章 卫明凤(番外):的确好香 第1765章 卫明凤(番外):的确好香 梅云峰也不走,直接又进了房,见云舒给她盖了被子,露出的脸上还是红彤彤的,唇瓣绯红,睡得乖巧得很,一点都没有闹腾。 也许今天晚上他不该回来的,为了给她送两坛酒,差点给她惹了祸事。 关键是没想到她也不缺酒。 片刻,只见梅云峰直接用被子裹着她,俯身连同被子一并将卫明凤抱了起来,才对云舒道:“送小姐回房,她睡在这里的确有些不合适。” 顿时,云舒也惊得张大了嘴吧,就差给她塞个鸡蛋了,“你……” “放心吧,我不会辱了小姐的名节的。” 梅云峰又沉声道:“她的名节,比我的命重要。” 说完,他抱着卫明凤就朝另一边走去,云舒在后面打灯笼,只觉得那个背影强壮而有安全感。 她觉得她家小姐终于有人保护了。 其实她刚才是想说:“你有伤口,就不要抱小姐了,她会找人来把小姐抬回去的,小姐的名节自然是最重要的,他竟说小姐的名节比他的命重要……” 忽然,一阵风吹来,园子里的梅花香扑鼻而来,卫明凤又朝梅云峰的怀里拱,呢喃道:“好香。” 梅云峰停下脚步,唇角勾起淡淡的浅笑,“的确好香。” 这些都是卫明凤的心血,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心肠却比花还柔软。 云舒见他们停了下来,跟在后面也停下了脚步,只是这次她站得极远。 - 这一路,云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她觉得她的心境变了,在此之前,她一直想要阻止“赵云”接近她家小姐,可是小姐的幸福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她又暗暗叹气:“如果这个人是梅将军该多好,就算不是梅将军,是那个人也好啊。” 猛地,云舒就觉得“赵云”的背影怎么有些熟悉,一样的笔直。 梅云峰将她放在床上,四下打量了一圈,很大很宽敞,布置得也很特别,地上铺了软绵绵的毯子,很是温馨。 见云舒呆呆地看着他,他才问道:“云管事想对我说什么?” 云舒欲言又止,“我是从宫里跟着小姐出来的,如果没有小姐,我可能还是宫里最低等的杂役宫婢,如今怎么样了,也不知道。” “所以?” 梅云峰见她很真诚。 “我希望小姐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像她这样特别,又心地善良的女子,老天爷应该厚待她,让她比任何人都要幸福,如果用我的命去换,我也愿意,赵捕快明白吗?”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卫明凤,不太明白云舒对她的感情,只道:“你们不是主仆,应该是战友吧。” 他和他的那帮朋友,就是战友的关系。 他又道:“她会越来越好的。” 等解决了京都的案子,他就娶她。 这时,云舒从她的床头取下一个面具,递给“赵云”,又道:“其实我想让你看看这个,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很熟悉,可是那位公子的脸很黑,没有这么高,我也没记住他长什么模样。” “八年过去了,小姐长大了,长高了,变了模样,那位公子应该也变了模样,可是我们小姐却一直惦记着,她可能是把你当成他了。” “如果你不是他,你会不会介意小姐有一个一直想见的人,不过,你不用担心,小姐说过,她只是很崇拜那样的侠士。” 正文 第1766章 卫明凤(番外):会回来娶她 第1766章 卫明凤(番外):会回来娶她 梅云峰接过,他也有一面一模一样的,不过留在边塞了,他怎么会介意呢,原来他与卫明凤是有缘分的。 第一次见面,她把他当成了鬼,还咬了他。 当初的卫明凤也和现在的一样,脾气一点没变。 面具下面挂着一个铃铛,里面似有东西滚动,梅云峰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云舒接过,从旁边的一个暗扣打开,只见一颗小石头出现在他的眼前。 云舒道:“玉石,这是那位公子留下的,小姐一直珍藏着,就连春兰说要拿去打磨一下,她都不愿意,说怕它的主人回来找不到它了。” 梅云峰完全没印象,当年他也只是随手丢了一颗石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玉石。 他没有去戴面具,只是将铃铛合拢,又亲自将它挂回了原来的位置,“我会回来的,告诉她,让她等我,我会回来娶她的。” 梅云峰转身就走,云舒追了出来,问道:“你是不是当年的那位公子?” 猛地,云舒惊得张大了嘴巴,呆呆地望着夜空,结巴道:“他……他……刚才说什么? 要回来娶小姐。” 之后,云舒一直坐在门栏边上吹冷风,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为了照顾小姐,她根本没喝酒,应该不会出现幻听吧? 梅云峰没有回答,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留下来只会给她增加麻烦。 其实他不知道,卫明凤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翌日,天刚亮,卫明凤就醒了,她裹了两床被子在身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床顶上的珠帘,暗忖着:“我怎么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明明记得昨晚她去了赵云的房间…… 猛地,她突然记起昨晚上好像发生了一些事情,他没穿衣裳,受伤了,不过他的肌肉很结实,像是长期训练的练家子。 她越想越觉得脸红,想的全是少儿不宜的事,最后她的记忆停留在,她问他是不是喜欢她…… 猛地,她羞得连忙用被子摭住脸,尖叫了一声:“卫明凤,你昨晚对赵云说了什么呀。” 片刻之后,云舒端着一碗小米粥进来,“小姐睡醒了吗?” 卫明凤有些生无可恋,答应了一声:“恩。” “昨晚光顾着喝酒了,现在肚子一定很不舒服吧,快起来喝点小米粥,暖暖胃。” 见卫明凤没动静,云舒又道:“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 她还是没动,云舒过来掀开她的被子,唤道:“小姐,今日给流民派米粥,你要不要去?” “小姐该不会要在被子里躲一天吧,饿着多难受啊。” 卫明凤揉了揉肚子,又饿又难受,掀开被子,道:“还是云舒懂我,所以我最喜欢云舒了。” “小姐最会撒娇了。” 片刻后,卫明凤穿戴整齐,选了件对襟收腰棉袄换上,又在镜子前照了照,还梳了个显得温婉端庄的发髻,最奇怪的是她还从首饰盒子里选了对宝石耳坠。 她又来回检查,反复观看,觉得满意之后,才问云舒:“好看吗? 有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正文 第1767章 卫明凤(番外):这什么狗血剧情? 第1767章 卫明凤(番外):这什么狗血剧情? “小姐很少这样打扮的。” 云舒直接道。 卫明凤有些心虚,假装过来喝粥,“等会儿不是要去派粥吗,我代表的是卫府的形象,不穿好看点,会被人说闲话的。” 云舒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等她喝完粥,她才道:“赵捕快说,他要去办案,暂时不回来了。” 卫明凤突然愣住了,碗抬在半空,紧接着又将脸埋进碗里,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过卫明凤的自愈能力无人能敌,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又给憋回去了,泪水能倒流,也只有她自己能做到。 片刻后,卫明凤笑着道:“知道了,不过,没有正常上班,你给打一下考勤,算旷工,工资该怎么扣除怎么扣,不要心软。” 云舒跟了她九年,自然知道她的这些专业用语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哦,奴婢知道了。” “不过,赵捕快让奴婢转告小姐,他说他处理完事情很快就回来了,让小姐你等他,好像挺急的,像是有什么话要对小姐说。” 卫明凤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云舒,“他说什么?” “他说让小姐等他。” 云舒又仔细看了看她,见她满眼期待,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做了一晚上的思想斗争,没睡着才起来给大家煮粥,卫明凤对上一句还没有消化完,云舒又道:“他说让小姐等他,他会回来娶小姐。” 猛地,卫明凤有种坐云霄飞车的感觉,头晕目眩的,此时的心情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她感觉自己要憋不住了,想要骂人了。 她感觉自己遇到了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待他功成名就之时,再回来娶她吗? 他们什么关系? 目前还是主仆关系吧。 “他不是有自己的未婚妻吗? 他要辜负的人是他的未婚妻,还是……”卫明凤不敢往下想,她就知道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算什么? 本小姐是他的主子,他一个奴才敢让本小姐等他,莫名其妙。 本小姐凭什么要等他,他一个有未婚妻的人又凭什么要娶本小姐,我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马上就要嫁人了,凭什么他要娶我,他以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 卫明凤肚子都要气炸了:“本小姐是瞎了还是傻了,才对他一见钟情,他简直就是渣男中的典范,渣男中的代表。 云舒,你记住了,这种男人信不得,千万别信。” 云舒被她的反应给吓到了,连忙道:“如果赵云是当年小姐在河边遇到的大侠呢?” 卫明凤瞬间呆愣在当场,仿佛石化了一般,“这什么狗血剧情?” 云舒就知道,小姐会这样,等她收拾好了碗筷,卫明凤都还没有回过神,她努力在回忆第一次见他戴面具的情景,似乎好像真的有些像,特别是那双眼睛,那个背影,还有那个面具…… 下一刻,卫明凤取了斗篷披上,又去马厩牵了马,直接出了卫府。 到了街上,她才看到流民越来越多,除了卫府搭建了棚子赠粥之外,还有另外的人也搭建了棚子。 因为人太多,她也不方便骑马,便牵着马往前走。 走了许久,她才知道,原来流民的情况真的越来越多,因为天寒地冻,又缺衣少食,还有人被冻死的。 卫明凤原本是想直接去张怀的府上,问问他这个亲戚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是一看到街上的惨状,她心中的那点儿女情长,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正文 第1768章 卫明凤(番外):又遇靖王妃 第1768章 卫明凤(番外):又遇靖王妃 突然,耳边响起一个柔弱的声音:“卫小姐。” 靖王妃走到卫明凤的身边,亲热地拉过她的手道:“呀,真的是你,本王妃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卫明凤抽回自己的手,微微见了一礼,才看向一旁的粥棚,道:“这个粥棚是靖王府搭建的,还是孙尚书府? 此时,老百姓缺的正是靖王妃这样的大善人。” 她想的是,孙家的人贪污这么多,害了这么多人,现在又来假惺惺搭建粥棚赠粥送温暖,他们是搞什么鬼。 “家父是朝中大臣,自然要给皇上分忧,都是些可怜人,家父说能帮则帮。” 孙文珺柔声又道:“王爷也着手在处理灾民之事,相信很快百姓们都会得到妥善的安置,也不会再有流民。” 最后,卫明凤什么也没有说,大家都在演戏,只是看谁的戏演得比较逼真。 如果真的能妥善安置,流民也不会越来越多,她在想吃进肚子里头的肉能不能全部吐出来。 这时,简轻扬和南宫靖也突然出现,见今日的卫明凤有些不一样,几日不见,似乎更漂亮了。 “明凤,你怎么也在这里?” 简轻扬笑着道。 卫明凤也看到了他们,见了王爷,自然也是要行礼的,这是规矩,虽然她很讨厌这种狗屁规矩。 “见过靖王爷,简公子。” 卫明凤疏离地道。 简轻扬知道她在别扭什么,为了避免尴尬,他又道:“流民已经逐渐得到安置,明凤,这都是王爷的功劳,王爷召集大臣捐款购粮,接济百姓,这几日王爷一直在忙流民之事……” 南宫靖也看向她,希望从她的眼中看到不一样的光彩,可惜没有,卫明凤对他只有尊敬,只听她道:“王爷和王妃为百姓谋福,是百姓之幸。” 靖王妃听不懂,只温婉地挽住了南宫靖的胳膊,“都是王爷心系百姓,我也没帮到什么忙。” 卫明凤只想冷笑,这场灾难的根源不除,就还会有同样的事发生,皇上带着士兵在对抗外敌,他们却只想着怎么捞银子进自己的腰包。 卫明凤看了一眼排队领粥的百姓,冷声道:“衣服鞋袜全都打湿了,除了填饱肚子,他们还有什么奢求。 谁又愿意整天吃嗟来之食。” 瞬间,除她之外的另外三个人全都愣住了…… 不等他们再开口,她又道:“明凤先行告退了,就不打扰王爷王妃施粥了。” 说完卫明凤牵着马继续往前走了。 靖王妃撒娇道:“卫小姐的心可真大,大冬天的,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敢奢求什么? 真是矫情……” 南宫靖冷冷地瞪了孙文珺一眼,“王妃今日的衣裳太招摇过市了,以后少穿,回府换了吧。” 这些布料都是孙文珺的母亲派人送到靖王府的,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之后,南宫靖又命人送她回府,独自朝卫明凤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孙文珺见自己的夫君走了,恨得牙齿痒,心里痛得要死,呢喃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卫明凤这只狐狸精。” 她心里也很清楚,哪里是她穿得招摇,分明是王爷看她不顺眼,卫明凤穿的那一身也值不少银子,他看卫明凤的眼神,像丢了魂似的。 正文 第1769章 卫明凤(番外):神经病 第1769章 卫明凤(番外):神经病 卫明凤牵着马一直朝京兆府走去,南宫靖追了上来,叫了一声:“明凤。” 她却加快了脚步,又听他道:“卫明凤,本王让你站住。” 正当她想要翻身上马时,南宫靖却施展着轻功挡在前面,怒声道:“本王让你站住,你跑什么? 我是猛兽吗? 你这么躲着本王。” 卫明凤左右看了一眼,又退后半步:“王爷确定要在大街上这么和我拉拉扯扯吗?” 南宫靖放开了手,很快就有侍卫过来清场,又道:“现在安静了。” 卫明凤冷笑道:“王爷的权利果真是大。” “你阴阳怪气说些什么?” 他简直要被她气死。 “我说,您的靖王妃,她爹和她的几个叔叔这些年在百姓身上搜刮了多少银子,您算过吗? 她享受着家族带给她的荣华富贵,丈夫给她的无上尊贵,甚至将来更高的地位也不是不可能……” “你想说什么,直接挑明了说吧,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不是你的作风。” 南宫靖冷声道。 卫明凤又道,“孙尚书的那些勾当您靖王爷知道吗? 参与了吗?” 南宫靖听她这样说,连忙将她拉到一边,捂住她的嘴,冷声问道:“你都知道什么? 谁告诉你的?” 卫明凤推开他,怼了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见她还是这么敢说敢做,南宫靖也拿她没有办法,只道:“若我告诉你,那些事,本王没做过,你信吗?” “关我什么事,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是南宫氏的子孙,您是皇上的长子,您也是北朝的王爷,孙家能带给靖王妃的荣华富贵,相信也能带给靖王,还望靖王爷看看您的百姓,不要迷失了方向才好。” 这是这些时日,南宫靖听到最犀利最不中听的话,所有人都让他隐瞒,将此事尽快揭过,将来孙家的支持便是他最大的支持,可没有人告诉他,他是南宫氏的子孙,是北朝的王爷,他的肩膀上也有重任。 南宫靖突然笑了起来:“看来,你也是关心我的,这些年,我以为你对我全然不在意。” “如果你愿意,她的无上尊贵,本王统统可以给你,甚至更多。” 南宫靖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你想要的,我也都可以给你。” “神经病。” 卫明凤觉得他真的是疯了,转身就想走,不想和他过多牵扯。 谁料,下一秒,南宫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明凤,本王对你的心意如何,你比谁都清楚,这些年,你为什么要装傻充愣,无视本王对你的感情。” “南宫靖你疯了吗,你有自己的妻子,我有自己的未婚夫,我要嫁的人不是你,你放开我……” 南宫靖又想去亲她,“本王想娶的妻子只有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本王,他算什么东西,你见过他吗? 你自己都不确定要不要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本王。” 卫明凤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突然很想痛斥。 “啪”她一巴掌打在南宫靖的脸上,见他有些失控,怒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在她心里,她认为南宫靖还算是个好人。 正文 第1770章 卫明凤(番外):她理亏 第1770章 卫明凤(番外):她理亏 骤然间,南宫靖突然停下了动作,冷冷地看着她:“你喜欢的人是谁?” 卫明凤被问得也愣住,她喜欢的人是谁? 她不能说出赵云的名字,至少目前不能,她还没有问清楚,她还没有退掉婚事,而他也有未婚妻。 她更不能对不起梅…… 连那个人的名字,她都不敢说出来,因为她理亏。 卫明凤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是疯了吗? 他见她迟疑不说话,“说不出来了,卫明凤,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你找这样的借口。” “不是这样的,我喜欢的人是……”她不能说。 “你不是最瞧不上对感情不忠贞的人吗? 最讨厌三妻四妾吗? 以前你以你有未婚夫为理由拒绝本王,现在你却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你是在羞辱本王,还是在打自己的脸。” “我……”她的确背叛了她的婚事。 南宫靖见她说不出话来,还在紧紧相逼:“你不要说你喜欢的是人就是梅云峰,这些年,你与他从未见过面。” 卫明凤不会再拿梅云峰当借口,当年她以为这是权宜之计,没有考虑这么多。 “明凤,我知道,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可以给你,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南宫靖态度又软了下来,像是在哀求,他又去拉她。 卫明凤避开他的碰触,道:“你知道的,没有人能逼迫我做任何事,我喜欢的必定是我会真心相待的人,还请靖王自重,现在我还拿你当朋友当兄长,所以才会提醒你,这并不是男女之情。” “王爷有王妃,还纳了几位侧妃,你怎么给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王爷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卫明凤说完后翻身上马,不想与他再纠缠此事,又道:“听说皇上带着龙虎军准备和苗疆开战了,这仗一旦打起来,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滔天大难。 王爷若真为百姓着想,就该好好替皇上守好后方,让皇上无后顾之忧地守护天下的百姓。” 说完,她就打马离开了。 南宫靖见她离开得很决绝,半点让他辩驳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他苦笑道:“本王也想跟着父皇征战,可惜他只愿提拔三弟,只让三弟进龙虎营学习……” 暗处,孙文珺也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眸子里盈满了泪水,听到这些话她的整颗心都要碎了,身体软得发抖。 旁边的嬷嬷在一旁细声地提点道:“卫小姐多次伤王爷的心,眼下正是夺得王爷宠爱的好机会。” 孙文珺看向嬷嬷,“他心里有别人,本王妃怎么夺,你没听见吗? 为了她,他要换了本王妃,甚至……” “我能怎么办。” 孙文珺哭得伤心欲绝:“我又该怎么办? 听他这意思,是要休了本王妃。” “我的好王妃哟,您忘记夫人的教导了吗? 抓住王爷的心,您将来的机会才更大,现在你才是靖王妃,有皇后娘娘在,王爷不敢休你。” 下一刻,只见她捏紧了手指,眸子里射出狠毒的光,“有卫明凤的一天,王爷的心永远只会在她的身上。” 嬷嬷也阴着眼,凑近孙文珺的耳旁…… 正文 第1771章 卫明凤(番外):替罪羊 第1771章 卫明凤(番外):替罪羊 这边,卫明凤去了京兆府也没有找到赵云,张怀也不在,她又问了官兵,根本没有人知道赵云的情况。 卫明凤没见到人,顿时,心里感觉轻松了不少,她又打马往回走,街上的粥棚似乎多了起来,她问了才知道情况。 原来不只孙家开始施粥,朝中许多官员也在施粥,还有商人也参与其中,不管大家是什么心思,只要百姓能吃饱就行。 卫府也搭建了粥棚,没找到人,她也不想去找了,一颗心都扑在救济流民身上。 卫明凤带着人回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吴婶替众人都熬制了姜茶。 她喝了一碗就直接回房睡觉了。 三日后,卫明凤总算忙完了,流民得到了安置,街上又恢复了欣欣向荣的景象。 简轻扬突然到访,南宫铭钰也做了一番装扮出现在她的面前。 长公主亲热道:“明凤,你怎么这么久不回宫?” “我正准备回去,你就来了。” 卫明凤笑着道。 “你在宫外搭建粥棚救济流民,我都知道了,你少糊弄我。” 她看了一眼简轻扬,又道:“流民总算得到了安置。” 卫明凤见他们两人一起来的,就知道两人估计是真的好上了,只是皇上没回来,简轻扬还没请旨赐婚。 这时,云舒正好过来奉茶。 简轻扬道,“是靖王去找了孙家,让他家出银子赈灾,变相地把贪污的银子还给老百姓,虽然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孙尚书还是答应了,向百姓派发了粮食,暂时安置住了。” 简轻扬知道骗不了卫明凤,和她拐弯抹角,她能说话将人气死。 卫明凤微微一笑,道:“师傅是不是还想说,还有县令孙阳被捉了,牛家村的案子也结了,他们打着孙尚书的旗号为非作歹,孙尚书痛心疾首,主动交出了孙阳的罪证。” 简轻扬听得瞠目结舌,“你怎么知道?” “猜的呗。” 她抿了一口茶又道:“单看这几日,孙府的所作所为,他拿出一部分银子赈灾,自然也要处理好孙县令做的那些事。” “不过,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孙阳一个小小的县令,绝对不敢乱传达皇上的皇令,我猜得八九不离十孙家只是找了只替罪羊,只可惜我没有证据。” “既然如此,明凤你就别揪着这些事不放了。” 长公主也劝道:“是大哥亲自找了孙尚书给他施压,我相信这件事一定与大哥没有关系,他一心想为父皇分忧,你也是知道的。” “君与臣的关系,其实也是互相牵制的,孙尚书又是靖王妃的亲生父亲,牵连过大更会对国本造成影响。” 长公主这是来充当她与南宫靖的和事佬来了,她知道却不点破,其实她真没必要和南宫靖撕破脸皮。 便笑着道:“别提那些事了,今天我做东,请二位吃饭。” 几人有说有笑,轻松地将此事揭过。 之后,她又接到了孙府的请帖,他家老夫人六十大寿,孙夫人还顺便举办了赏花会,这是早就设计好了的,当时还是卫明凤出的主意。 “孙夫人邀请京都世家夫人小姐赏花,谁不知道京都最会养花的人是小姐。” 小菊递上请帖道。 卫明凤接过,直接丢在一旁,她没心思去参加这些赏花大会。 赵云失踪三天了,这个人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她也不想去找张怀问情况,南宫靖有一句话说对了,她在打自己的脸。 此时,她还是梅云峰的未婚妻,再过些时日,他就要回来了,然后就会商量婚事,她却想红杏出墙。 卫明凤冷静下来之后,自己把自己鄙视了。 小菊又问道:“小姐不去吗?” 片刻,卫明凤才道:“当然要去。” 她的专长就是园艺设计,或者她可以找机会找到孙尚书犯罪的证据。 她不相信孙尚书真的这么干净。 正文 第1772章 卫明凤(番外):园艺大师 第1772章 卫明凤(番外):园艺大师 卫明凤又道:“不过在去之前,本小姐还要去给老夫人挑选一样贵重的礼物。” “你们守好家,我和云舒出去逛一逛。” 说完,卫明凤就直奔目的地。 小菊觉得小姐这次倒是挺上心的,以前她家小姐参加宴会都会送人家几盆花,还说也花不了几个银子,也省事。 “灵玉轩,希望你真的显灵。” 卫明凤抬头念着门匾上的名字。 这时,灵玉轩的掌柜出来,笑眯眯地道:“哪阵风把卫小姐给吹来了,真是稀客贵客啊。” “董掌柜,你最近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呀。” “还不是卫小姐给小人介绍了几单生意,让小店生意红火,多亏了卫小姐提携。” 卫明凤给人家做园艺设计的图纸时,也是讲究风水的,和风水扯上边,自然也少不得和玉石打交道。 原本这间店铺叫翠玉轩,是后来卫明凤提点了一二,掌柜直接改成了灵玉轩,谁不想要一块灵玉驱魔避邪。 “大家共同成长,共同挣钱,董掌柜客气了,也是因为灵玉轩的玉确实好,所以才会生意兴隆。” 董掌柜很喜欢卫明凤这张嘴,又道:“卫小姐今日怎么有闲情来逛一逛,需要什么派云管事来说一声,就是了。” 卫明凤四下瞟了一圈,“这不是孙尚书家老夫人要办六十大寿了吗? 我总不能空着手去吧,想来选件寿礼。” “巧了,孙大人家的十姨娘也在内间选礼物呢。” 董掌柜细声道:“孙大人新纳的姨娘,只有十八岁,好像是香雅楼的头牌香香姑娘,刚进府没几天。” 卫明凤一直关注孙府,当然知道孙尚书又纳了房小妾,听说孙夫人因此还生了一直在闷气,他家家丁来搬梅花时,和她府里的丫头说得有些多。 孙夫人一口一个狐狸精地骂,自然不愿意给新纳的姨娘布置院子,如果是新姨娘自己去提,可能这事就好办多了。 于是,卫明凤道:“董掌柜想不想再挣一笔银子。” “哪家娶妻纳妾不修个房子金屋藏娇……”她又提点道。 顿时,董掌柜就明白了,比了一个卫明凤常做的手势“OK”,这是他们合作的暗号,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只见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被丫鬟扶出来,卫明凤很尊重这样靠本事挣钱的头牌。 这时,只听董掌柜高声道:“卫小姐这次又为哪位贵人设计园子。” 卫明凤道:“原本是要设计的,没谈成,人家舍不得花银子,老爷愿意,可夫人不愿意,就谈崩了。” “小姐是最顶级的大师傅,栽种的花草树木,每一样都精致,让人赏心悦目,人家不愿意花银子,小姐也不愁没人请您。” “掌柜的嘴真甜,把你们这儿最好的玉拿出来,本小姐挑块好的。” 卫明凤道。 “得嘞,卫小姐这样身份尊贵的人自然要配最好的玉。” 掌柜仿佛没瞧见十姨娘一般。 香香一听,顿时有些微怒,他们这儿还有更好的玉,不是说都拿到里间了吗? 正文 第1773章 卫明凤(番外):园艺大师2 第1773章 卫明凤(番外):园艺大师2 卫明凤又笑着道:“本小姐是要拿去送礼的,孙尚书家老夫人六十大寿,选块合适的送给老夫人。” “不瞒掌柜的笑话,我刚才说没谈成的生意就是孙府,孙夫人不愿意,孙老爷愿意……”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香香刚好听得见,掌柜连忙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朝着香香点头哈腰地道:“香香姑娘选好了吗? 可有中意的?” 香香打量了卫明凤一眼,又瞟了瞟自己,觉得卫明凤身上的每一样都透着富贵,而她嫁进尚书府却处处受气。 卫明凤选了块玉,“掌柜地包起来吧,就这块了。” 她连眼角都没有留给香香,转身就要走。 香香连忙道:“请问你就是卫小姐,从皇宫里出来的那位?” 卫明凤转身,气质高雅,微微一笑,礼貌道:“请问姑娘有事?” 香香有些胆怯,她也听说卫明凤的名号,不过人家是国公的孙女,又是皇上都看中的人,出入皇宫就跟出入自己家一样,而她只是一个烟花女子,自然就表现得很自卑。 卫明凤见她不答,又转身出门…… 最后,香香还是大着胆子追了出去,问道:“奴家想要知道刚才小姐嘴里说的什么设计,什么生意,是不是孙尚书府上?” 卫明凤却很有职业操守:“客户隐私,恕本小姐不便相告,姑娘若有需求,可找我的管家谈。” 香香见她拒绝,也不敢再问,卫明凤打量了她一眼,又道:“姑娘气质温婉,想必一定是大富人家的夫人,若有需要园艺设计,庭院修整,到卫府找我。” 卫明凤前脚刚踏出门,听见香香在向董掌柜打听她刚才说的事。 董掌柜自然老老实实的给香香说了,顿时,香香眼中燃起一抹怒意,“她当真我好欺负。” 这个她,自然是孙夫人。 片刻,卫明凤刚出灵玉轩,香香就追了出来,拦住她的去路:“卫小姐留步。” 卫明凤停住。 她又道:“本夫人想请你给我设计园子。” 卫明凤笑着道:“自然可以,只要夫人出得起银子。” 香香眼中闪过一丝傲然,凭她的美貌会斗不过那个半老徐娘,于是道:“没问题,多少银子本夫人都请你。” “请问贵府是在哪里? 我抽时间去画幅草图。” 卫明凤勾唇浅笑,非常礼貌。 “不必麻烦了,草图小姐都有,怎么做富贵就怎么做。” 香香道。 卫明凤睁大了眼睛,满眼问号,她又道:“我正是孙尚书府的十姨娘,大人请小姐设计过图纸的。” “十姨娘误会了,孙大人并没有请我设计过图纸,只是有意向,没谈成,这种不算生意,所以姨娘……” 香香听后,更气了,原来他在床上对她甜言蜜语都是哄骗她的,说什么会对她好,只听她道:“会谈成的,小姐自去准备吧。” 卫明凤为难道:“可是明日便是孙家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安排,再说这事可能要和孙夫人请示一下。” 香香其实也要回去给孙尚书做工作,想了想道:“明日吧,反正明日小姐也要到府中做客,明日我与小姐碰一面,带你看一下园子,小姐再出图纸,可行?” 正文 第1774章 卫明凤(番外):小姐需要工匠吗? 第1774章 卫明凤(番外):小姐需要工匠吗? 卫明凤勉强点头答应:“有银子自然没问题。” 她又抬头看了看灵玉轩,道:“十姨娘可能没安置过房子,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想要顺风顺水,多子多福,就买几块好玉镇宅,你家孙夫人也是他家的常客。” “还有这样的说法?” “自然,这还得从风水说起,不过孙老爷疼爱孙夫人,也舍得花银子。” 香香不缺银子,就缺面子。 于是,她道:“风水什么的我也不懂,卫小姐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安排,我也不缺银子。” 说完,又返回灵玉轩选镇宅子的灵玉去了。 卫明凤临走时,还把手背在背后朝董掌柜比画了一下,接下来就靠董掌柜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突然,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闯了过来,直接道:“小姐需要找工匠吗? 小人能修房子,钉桌椅,翻瓦片,搬抬扛打,样样都能做……” 云舒连忙过来阻拦:“不要。” 这人突然靠近她家小姐,话还多,烦人。 卫明凤抬头,一张长像普通的脸出现在她视线里,“云舒。” “小姐,咱们不要工匠。” 卫府没有长工,但有短工,一般都是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请他们,突然冒出来的,可不可靠也不知道,云舒就多留了一个心眼。 卫明凤围着来人走了一圈,见他弯腰驼背的,“背都挺不直,你能扛得动什么?” “小人什么都扛得动。” 那人答。 卫明凤指着路边的一辆板车,沉声道:“这辆车能扛得起来吗? 能扛本小姐就请你,不能扛就滚蛋。” 来人愣了一愣,这时,又有旁边的摊贩听到卫明凤的声音有些凶狠,纷纷侧过了头,开始瞧热闹。 来人向四周瞟了一圈,大步向前,走到板车前,问道:“小人能扛起板车,小姐就请我做工。” 卫明凤从来没有这么蛮横过,双手抱在胸前,“是本小姐花钱请人,你还要讲条件,爱做不做。” 说着,她就要走。 突然,只听见四周响起了拍掌声,又有人议论道:“别看他瘦,力气真大,真厉害。” 卫明凤转身,又走到来人面前,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又比画了一下身高,观察了一下他的身型,顿时,心中就有计较,她的第一感觉不会错。 于是,只听她道:“能举一个时辰,工钱翻两倍。” 四周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也有认识卫明凤的人,“小伙子,卫小姐说一不二。 在卫府做工,做得好,养活一家老小不成问题,坚持住。” 云舒连忙过去劝:“小姐,你别为难人家了,人家找工作也不容易。” “他不容易,本小姐看他挺容易的,走到哪里都是工作。” 卫明凤直接道。 她又道:“本小姐菩萨心肠,但不是特别困难的人本小姐也不愿意帮,你说说,你为什么非要找这份工作。” “我家里有八十岁的祖母要养活,七八个弟弟妹妹也等着吃饭,父母身体也都不好,十多条人命,全家老小都指望着我一个人养活……” 正文 第1775章 卫明凤(番外):惹下的情债 第1775章 卫明凤(番外):惹下的情债 顿时,卫明凤心中就有数了,又道:“这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 该死的赵云,失踪这么久,还知道回来。 同时,她又见四周的人越来越多,都给他加油,她又不动声色地道:“举着吧,一个时辰不松手,本小姐就聘请你。” 又有人议论“原来这么可怜,小伙子,坚持住啊。” “是啊,真是可怜……” 云舒听到此处,也愣在一旁,暗忖着:“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瞬间反应过来来人是谁,于是,云舒朝着众人道:“乡亲们,都散了吧,是这位小哥要找工作,我家小姐也是试试他有没有力气,都散了吧,免得车子摔下来砸伤你们。” 顿时,经云舒这么一说围过来的百姓纷纷退让,“唉,散了吧。” 只见卫明凤眼睛也紧紧地盯在那人身上,怒气很深,因为她很气愤…… 没有人看见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狠辣地朝着卫明凤的后背刺去…… 就在这个时候,梅云峰也看见了暗处的那柄匕首,眸光一凛,下一瞬,只听到“哐当”一声,板车也应声而倒。 旋即,梅云峰的大长腿就踢了出去,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卫明凤被他揽住腰身,一个旋转,那匕首瞬间被踢飞。 卫明凤盯着他,又吃老娘豆腐。 刚散开的百姓这时才反应过来,尖叫道:“啊,杀人了。” 这一声惊叫更使得场面混乱起来。 这时,又有几个人朝他们袭击而来,人人都持着一把匕首。 卫明凤也毫不示弱,几个旋转就将袭击自己的人踢飞,又朝梅云峰道:“想要给我卫明凤做工,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谁料,下一秒,围攻上来的刺客全都倒地,顿时,四周又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梅云峰见她愣神,怕引人怀疑,连忙弓下身子恭敬道:“小人有资格做卫府的工匠了吧。” “勉强合格。” 卫明凤道。 之后,官兵也赶来,见是卫明凤遇袭,连忙上前:“卫小姐受惊了。” “来人,把这些刺客绑了,送官府查办。” 卫明凤走到刺客面前:“你们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刺杀我。” 其中一人突然从胸前掏出一个令牌在卫明凤眼前晃了一眼,又收了起来。 卫明凤看了瞬间就明白了,对着官兵,道:“劳烦大人将这些人绑回去吧。” 很快,刺客被官兵带走后,梅云峰都没明白怎么回事,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那日,她打马离开时,也看见了孙文珺,这些人亮出的是靖王府的腰牌,其实她知道,是靖王妃想要对付她。 她也不能告诉梅云峰这是她惹下的情债,只道:“曾经我得罪过的人,算是我的死对头,看我不顺眼,想要警告我罢了。” 看来孙文珺是正式向她开战了啊,派人杀手还敢表明身份。 梅云峰狐疑地跟在一旁,捕快的身份不能用了,所以他才找了张人皮面具,一路跟着卫明凤出门,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认出了他,只好老实交代,向她透露了身份。 卫明凤说的死对头是谁? 她在京都的人缘挺好的。 正文 第1776章 卫明凤(番外):学会看门 第1776章 卫明凤(番外):学会看门 卫明凤带着云舒一直往前走,梅云峰就这么在后面跟着。 一直跟到卫府大门,他以为能顺理成章地跟着她进去,下一刻,大门突然一关,将他关在门外,只听里面传来卫明凤的声音:“当工匠的第一步,学会看门。” 梅云峰突然愣住,看了看天色,还早,但卫府门外人来人往的,纷纷往他这里看,他又把斗笠和身上的蓑衣紧了紧,还好穿得厚。 为了贴合身份,他还弓着身子找了个石墩坐着。 同时,守在卫府门外的暗线也将这一切看得清楚。 片刻,云舒端着一碗热姜茶出来,见他还在,道:“我以为你走了,喝吧,姜茶,暖暖身子。” 梅云峰却一直往里瞧,“卫小姐在吗? 她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喝了我就告诉你。” 云舒也是猜出他的身份的,不过,卫府门前有探子,她也是知道的。 又高声道:“想要在卫府做工,必须要吃苦耐劳,关键是坚持。” 梅云峰愣了愣,不知道卫明凤的心思,只道:“多谢云管事,我明白。” 云舒又悄声问道:“这次你不会再走了吧。” 再走,她家小姐得疯。 梅云峰连忙摇头:“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不走了。” 再走也得等他娘和妹妹来京都把他和卫明凤的婚事办完再走。 云舒也没多问,只道:“小姐正在气头上,你且先在门外等着,等她消气了,你也就进来了。” - 卫明凤进了客厅,就将披风取了下来,又让人拿来暖炉抱在怀里,猛地喝了一大口水,才缓过气来。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你脸怎么红成这样?” 小菊问道。 她又猛拍自己的脸,一路上她都是懵的,问道:“现在还红吗?” 小菊点了点头,又去摸她的额头:“比刚才更红了,小姐是不是生病了。” 卫明凤的心思根本没在小菊的话上,也不知道赵云是不是走了。 不过,他装扮成另一个人是想要做什么? 片刻后,云舒送完姜茶就折返回来,卫明凤看她一眼,她也故意不说话,只道:“让吴婶备饭吧,小姐饿了。” 小菊答应着刚要走,卫明凤又道:“再备一壶酒。” “不,两壶。” 小菊为难地看向云舒,云舒道:“三壶吧,不然小姐没胆量。” 小菊没听懂,还是乖乖地去了。 “你说谁没胆量?” 她朝云舒道。 “我说了吗? 我什么也没说啊?” 她又转身就走,嘴里喃喃念着:“好像要下雪了,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人可一直站在门外的。” 卫明凤烤着火,喝着热茶,怀里还抱着个暖炉,自然不知道冷,她又朝门外看了一眼,“哪里要下雪。” 一个时辰以后,饭菜总算上桌了,卫明凤消失了一个时辰,突然从房里又到了客厅,只是与她早上不修边幅的模样明显变了个样,小菊见到,有些诧异:“小姐怎么换衣裳了,还抹了脂粉,嘴唇的颜色挺好看,眉毛也画是好,小姐是要出门吗?” 正文 第1777章 卫明凤(番外):奴婢对他一见倾心 第1777章 卫明凤(番外):奴婢对他一见倾心 卫明凤满脸尴尬,“你就不能不盯着本小姐的脸看吗? 院子里这么多事,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小菊老实答:“都干完了啊。” “干完去谈个恋爱,相个亲什么的,没事别在家里瞎转。” 她又道。 小菊小脸一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奴婢没爹没娘,小姐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婚事还请小姐做主。” 卫明凤惊道:“你还比我虚长半岁,怎么就成再生父母了,瞧你这样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小菊点了点头,细声道:“只是单方面觉得还行,也不知道人家怎么想。” 小菊长得还算清秀,跟了卫明凤三年了,当时要被人卖进青楼,被她买了下来,不过,卫府的下人,卫明凤都没收她们的卖身契,她们都不算奴,来去也自由。 卫明凤道:“是哪位小郎君入了我们小菊姑娘的眼啊,说出来本小姐给你参谋参谋,看看是否配得上咱们小菊。” “其实是赵家丁。” 小菊细声道。 卫明凤没听清,“你说谁?” 小菊道:“就是前几日到我们府上应聘家丁的赵云,是奴婢给他布置的房间,觉得他人彬彬有礼,又俊美不凡,奴婢对他一见倾心。” 小菊说完,脸已经红成了苹果,害羞得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卫明凤愣了愣,“云舒没告诉你,他有未婚妻了吗?” 小菊点了点头:“知道,不过他是个捕快,以后一定有大作为,就算他有未婚妻,我也愿意嫁给他,做二房也行。” 卫明凤傻眼了,声音也冷了下来:“人家都说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况且赵云家条件也不好,家里人口多,你不怕?” “那正好啊,小姐把我许配给他,现在贫困,将来富贵了,他才知道我的好。” “你怎么知道他将来会富贵?” 她又问。 “一看就知道啊,勤快人,都在衙门当捕快了,还来当家丁挣银子。” “倒是这个理,等他回来,本小姐帮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吧。” 卫明凤道,她还不知道小菊还有这个心思。 “多谢小姐成全。” 小菊连忙跪下磕头,挺认真的。 门外,梅云峰还在吹冷风,冷得他手脚冰凉,还连打了几个喷嚏。 突然来了一个小厮上前询问道:“请问你是?” 他答:“是来卫府做工的。” 小厮左右看了他一眼,又去敲门,片刻,就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正是云舒。 云舒也认得他,是孙尚书府黄管家的跟班,便问:“小柱子,这个时辰来是有什么事吧?” 小厮满脸恭维,道:“怎么是云管事亲自来开门,我师傅让我来请卫小姐去趟府里,明日就是我家老夫人的寿宴,可是师傅遇到了难题,想请卫小姐帮忙。” “可是我家小姐还没用午膳,你去回了你家师傅能不能等一下。” 云舒道。 小厮又道:“小人准备了马车,一定快去快回,云管事通融一下,请不来卫小姐,小人又该挨师傅骂了。” 梅云峰在一旁听着,也不出声,明日京都要举行寿宴的不正是孙尚书府吗? 只见云舒看他一眼,又道:“行吧,我去问问小姐。” 说着,又把门给关上了。 正文 第1778章 卫明凤(番外):不请 第1778章 卫明凤(番外):不请 梅云峰拉过小厮问道:“小兄弟,你们要找工匠吗?” 小厮打量了他一眼,“你会做什么?” “我什么都会做? 这种天气,田地里也没有农事做,就出来挣点钱,我有手艺,我真的什么都会做。” 他又道:“我就是听说卫府时常招工匠,所以才想来找活干的,没想到卫府的门真难进,我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他们家小姐都不愿见我。” 小厮解释道:“卫小姐菩萨心肠,不过也要看她心情,她是京都的名人,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你这样的身份,估计下辈子都没这个福分,回去吧,别等了。” “我们府上,你更进不去,管家管得可严了。” 小厮又道。 梅云峰当然知道孙府很严,现在孙阳把一切罪都顶替了下来,嘴巴也很严,孙家倒是撇得干干净净。 片刻后,卫府的大门又开了,只见卫明凤又披上斗篷,穿得也很精致,满身的富贵。 小厮连忙上前:“有劳卫小姐了。” “本小姐今日正好去和你们管家把账结一下。” 卫明凤假装没看见角落里的赵云就往前走。 突然,又见云舒怀里抱着一盆生机勃勃的绿梅跟上,卫明凤又道:“这是送你们管家的,上次答应他了的。” 小厮连连感谢:“多谢卫小姐,小人替师傅谢谢您了。” 说着就要去接。 卫明凤又道:“云舒去花房里给小柱子也搬一盆新品种,搬最好的,小柱子跟着黄管家忙上忙下,也辛苦了。” 小柱子连忙道谢,谁不知道卫府的盆景特别值钱,他拿去倒手一卖,就能换成银子。 云舒为难道:“小姐的新品种是要送进宫里去的,一般的人想要,我家小姐还不给了,便宜你了,小柱子。” 小柱子一听要送进宫,更稀罕了,人们都说树不值钱,满山都是,可卫府的树就很值钱,真是奇怪得很,所以,小柱子哪里肯放过这种免费的机会,又连忙道谢,生怕多等一会儿,卫明凤就反悔了。 云舒又道:“恐怕要两个人才搬得动。” 小柱子灵机一动,拉过一旁立得像木头一样的梅云峰,道:“他是我们孙府新请的工匠,请他去搬。” 梅云峰看了卫明凤一眼,不动,小柱子以为他不愿意,便道:“你不是想找活吗,你帮我这个忙,我去给我师傅说说,给你安排个差事,挣个百八十文,不成问题。” “听说在卫府干活,至少能挣一二十两。” 梅云峰似乎不愿意为这百八十文折腰。 “这种世道,有活做就不错了,你还讨价还价。” 小柱子其实也想在他的工钱里得些小实惠,算是介绍费。 “卫小姐,需要工匠吗? 我什么活都会做。” 梅云峰又固执问道。 “一二十两这么好挣啊,那满大街都是银子。” 卫明凤傲气道,“不请。” 她半点面子都没给梅云峰,看来她给小菊的工钱也是开得太多了,没钱倒贴也要嫁给他。 云舒又为难了,朝小柱子道:“要不等下次……” 正文 第1779章 卫明凤(番外):撕破脸皮 第1779章 卫明凤(番外):撕破脸皮 “我另外给你加五十文。” 小柱子又朝梅云峰道。 新品种,他拿出去可以卖几十上百两,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成交。” 梅云峰当下决定:“不过,你保证能帮我找活干,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 “放心吧,我介绍的,我师傅一定会用你的。” 片刻后,卫明凤被扶上了马车,梅云峰抱着一盆盆栽乖乖地跟在后面,透过车帘,她朝外看过去,这人越来越神秘,她甚至开始怀疑“赵云”这个名字也是假的。 卫明凤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连张怀都不敢得罪孙家,一个小小的捕快似要把孙家翻个底朝天,他何德何能。 很快,马车停在了孙府门口,卫明凤刚下车就遇到了一袭盛装打扮的孙文珺站。 没有南宫靖的身影,孙文珺的王妃气势就出来了。 只见她冷冷地看着卫明凤,眸子冷凝,嘴角上扬,一改往日的温柔之态。 见了靖王妃,卫明凤自然要上前行礼,待她走近,孙文珺轻声道:“不必假惺惺的,也只有王爷被你的这幅模样迷得神魂颠倒,本王妃见了就觉得恶心。” 卫明凤也不生气,孙文珺派人守在她府门外好几天了,现在这副嘴脸,只能说明一点,她气到了极致,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孙家门楣高不可攀,养出的竟也只是这种贵女。 “今日的刺客是你安排的吧?” 卫明凤道。 孙文珺也没有否认,冷笑道:“男人就像偷腥的猫,一直没偷着,他心里就痒得厉害,男人三妻四妾,本王妃也没觉得有什么。” “你倒是投了他的怀抱,本王妃也欢迎妹妹入府,咱们一起伺候王爷也未尝不可,本王妃只佩服你欲擒故纵的好手段。” “只是,卫小姐背着自己的未婚夫做出此等不要脸的事,不觉得羞愧吗?” 她就要把卫明凤贬到无地自容,看她如何勾引男人。 孙文珺以为以卫明凤的脾气,她是忍不了这样的羞辱的,京都谁不知道卫明凤心比天高。 但是,卫明凤只静静地看着她,唇角勾起浅笑,云淡风轻地道:“所以王妃嫁给王爷这么多年,都没能抓住他的心,肚子也一直没动静,难道他是碰都不愿意碰你。” 瞬间,孙文珺就愣住了,这么说,她是承认她和南宫靖,顿时,只听孙文珺斥道:“无耻。” 前面两人挨得近,说话也细声,但“无耻”两个字几乎是嘶吼出来的,使得她的脸都变了形状。 同时,梅云峰也走上前来,站在卫明凤的身后:“卫小姐……” “你们先把东西送进去吧,本小姐和靖王妃聊会天。” 卫明凤没有看他,声音冷得惊人。 小柱子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着人前,大小姐从来都是温婉的,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于是,小柱子怕惹祸,连忙将梅云峰拉走了,细声道:“快走吧,有些热闹不能看。” 云舒也站得远,她知道小姐从来不会吃亏,所以也没当回事。 正文 第1780章 卫明凤(番外):被打巴掌 第1780章 卫明凤(番外):被打巴掌 “王妃不走,明凤就先走一步了。” 卫明凤说完也没理她,独自上了阶梯,提着裙摆,悠闲自得地准备往孙府走。 孙文珺气得血气上涌,她卫明凤凭什么这么傲气? 况且这里是孙府,不是她卫府,她凭什么要受她的欺负。 谁料,下一瞬,孙文珺突然冲上前来,“啪”的一巴掌扇在卫明凤的脸上,打得响亮又清脆。 谁也始料未及会发生这种事,卫明凤愣了又愣,生生挨了一巴掌,脸火辣辣地疼。 不过,她不喊不叫,依然清冷傲气…… 孙文珺打了她一巴掌还是觉得不解气,冷声道:“有本王妃在,你永远也别想爬上南宫靖的床。” “王妃说什么呢? 靖王不喜欢你,就不允许她喜欢别人吗?” 卫明凤的眼睛瞟向了远处的那个身影。 正当孙文珺抬起手又要给卫明凤一巴掌时,卫明凤却握住了她的手:“闹够了吗?” “本王妃今天就是要教训你……” 下一刻,南宫靖打马前来,只看见卫明凤半边脸上的五指印和举得高高的手…… 南宫靖坐在马上喊了一声:“孙文珺。” 孙文珺没有想到他会来,看到他的身影连忙换了副面容,“王爷,您怎么会来?” 南宫靖从马身上跳了下来,什么也没有问,上前就是一巴掌,只听到“啪”的一声,孙文珺猝不及防,巴掌就扇在她的脸上。 孙文珺没有想到他会当众打她,愣在当场,眼泪“唰唰”地掉落下来。 “你为什么要打我,我是你的妻子。” 孙文珺从小被娇惯着长大,从来没有受过委屈,就连嫁给南宫靖这些年,她都是最尊贵的。 “你为什么要让人去刺杀卫明凤。” 南宫靖怒道。 “你打我,就是因为这个。” 孙文珺原本就被卫明凤气得全身痛,被她的夫君打,竟又是为了卫明凤。 顿时,她就疯了,“你们做了不知廉耻的事,你还来问我为什么?” “我才是你的王妃,你凭什么惦记她,她是个什么东西,她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贱人,我孙家什么都能给你,能帮你的也只有我孙文珺……”孙文珺憋了几天的火气突然被点爆,更气的是南宫靖为了卫明凤还要休了她。 “啪”,又一巴掌扇打在她的脸上。 南宫靖气极了,这些年若不是孙家,他会活得这么窝囊,他是皇子,凭什么要靠一个女人。 顿时,孙文珺就不依不饶了,对南宫靖又是撕又是打,“南宫靖,你又打我,我不活了,呜呜呜……” 一时间,孙府门口就围满了人,孙夫人听到下人的禀告也连忙跑了出来,见女儿扑在靖王的身上拼命地扯,连忙过来阻止:“珺儿,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儿啊。” 孙文珺见她娘前来,一肚子的委屈如洪水般倾泻而出,仆倒在她娘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娘,我不活了,王爷为了卫明凤那只狐狸精打我,呜呜……他们欺负女儿,女儿没有活路了。” 这时,卫明凤却悄悄站远了一些,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场笑话。 正文 第1781章 卫明凤(番外):让她闭嘴 第1781章 卫明凤(番外):让她闭嘴 南宫靖眉头皱成一团,也瞥了眼卫明凤,满眼的心疼跟愧疚。 又朝孙文珺怒道:“孙文珺,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疯够了没人,本王与明凤清清白白。” “明凤? 叫得这么亲热,还清清白白。” 孙文珺越说越起劲,直接朝卫明凤喷口水,又挣开她娘的怀抱,跑到卫明凤面前,指着她的鼻子怒道:“你们别以为我没有听到没有看到,她就是只狐狸精,只会勾引男人的骚货,她不要脸……” 下一刻,只见孙文珺直接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梅云峰踢飞了她,但并没有用全力,摔得也不远,更不会断手断脚丢命,但会痛,会让她闭嘴。 卫明凤的身后突然多了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长相并不出众,但气势却很足,“卫小姐,你没事吧。” 看到她脸上的红印,他满眼心疼。 开口的人是“赵云”,卫明凤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因为她已经给过云舒指示,她会想办法拖住孙府的人,让他进入内宅…… 此时被骂被打,她都觉得值,甚至南宫靖也是她让小菊通知的,孙文珺的人在卫府门外守了这么多天,她来孙府,相信孙文珺很快会追来,一切都被她料到了。 可是为什么他还在? 卫明凤愣愣地看着他,心里却急得要死,一时间也说不出来,可千万不要让她白白挨打。 梅云峰看出了她的担心,又恭敬道:“我只是不想让人这么欺负小姐。” 云舒给的字条他都看了,他也和小柱子进入了院子…… 其实孙家的罪证他已经找得差不多了,况且他也不单枪匹马,他的身后还有一堆出生入死的兄弟。 这三天,他没睡过一个好觉,孙阳想要独自一人顶罪,这是不可能的,这些话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和她说。 之所以换了个相貌出现在她的面前,也只是不想她被人诟病,毕竟她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卫明凤鼻子一酸,虽然气,但还是有些感动。 因为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个男人站出来保护她。 他们都以为她是女强人,她心比天高,她也不知道被人惦记着原来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 几乎同时,南宫靖也急步上前拉住她,道:“明凤。” 他又看了梅云峰一眼,冷意直达眼底,此人是谁? 脚力控制得很好。 卫明凤侧了侧身,将“赵云”护在身后,“靖王还是先照顾靖王妃吧,她再这么闹下去,我就不客气了。” 她其实也没准备让她继续骂,顶多将事情闹得更大。 这边,孙文珺是被孙夫人扶起来的,“珺儿,你伤到哪里没有。” 此时,孙文珺也不骂了,也不闹了,见南宫靖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反而站到了卫明凤身边,心里拔凉拔凉的,“娘,我不想活了……” 孙夫人气得也是青筋冒起,“你是个什么东西,敢伤本夫人的女儿,来人,将此人抓起来。” 顿时,就有护卫拿着武器齐齐将卫明凤等人围住。 梅云峰正要开口,卫明凤连忙拉住他,道:“孙夫人,今日之事,孰是孰非,您也看在眼里,是靖王妃欺人太甚,明凤的家丁护主心切才误伤了王妃。” 正文 第1782章 卫明凤(番外):丢人现眼 第1782章 卫明凤(番外):丢人现眼 孙夫人冷瞪着卫明凤,道:“你若不做出那些伤风败俗的事,文珺会这么生气吗?” 这是直接要毁坏她的名声和给她安个偷人的罪名。 卫明凤冷笑道:“孙夫人没凭没据就说出这种话,夫人也不怕失了尚书夫人的身份。 靖王妃先打了我一巴掌,还想要再打一巴掌,又出口辱骂于我,她的所作所为,明凤怕传到天下人的耳朵里,她就当不起这皇家儿媳的身份。” 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神,她又道:“孰是孰非,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公理自在人心。” 皇家最注重的是名声,孙文珺这是连名声也不要了,她还有什么颜面主正宫之位。 孙夫人猛地一惊,卫明凤说得在理,文珺的确太冲动了。 她又指着梅云峰道:“本夫人不会这么算了。” 一个贱奴也敢踢她的女儿,她不敢对卫明凤动手,但是一个贱奴,她还不放在眼里。 于是,只见她朝护卫使了个眼色,顿时就有护卫又围了上来…… 南宫靖沉声道:“孙夫人,难道你要将本王也抓起来吗?” 他心里知道以卫明凤的性子,为了个家丁,今天只怕也要将事情闹起来。 孙夫人眼里含着恨,当然不敢对靖王动手,况且他还是女儿的夫君,只是这种场面又有些尴尬,是卫明凤勾引王爷在先,这口气她也忍不了。 于是,只听孙夫人道:“臣妇不敢。” “放肆,全都放下。” 孙尚书突然出现,怒气森森,顿时,众人听到老爷的声音,纷纷退后让路。 走近后连忙朝靖王行了一礼:“下官参见靖王。” 南宫靖本就与孙尚书有了嫌隙,此时见他,更是冷淡。 孙尚书哪里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总的来说,靖王还是帮忙把事情压下来了,这就说明,靖王还需要他。 孙尚书又笑着道:“王爷里面请,下官来迟了,让王爷委屈了。” “本王就不进去了,尚书府的门难进。” 南宫靖态度冷淡。 至少孙尚书是他的岳父,不管是何种身份,靖王都该给孙尚书这个面子,此时被当众打脸,他也只敢瞪向自己的夫人。 同时,跟着孙尚书一道来的还有新姨娘香香,香香撇了卫明凤一眼,微笑着道:“卫小姐,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卫明凤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香香事不嫌大的又道:“呀,小姐脸上怎么有五指印,发生什么事了?” 她像是完全没见到孙文珺的模样,其实孙文珺更惨,发髻也歪了,脸也肿了,南宫靖是恨极了她,并没有对她留情 当他知道卫明凤被孙文珺派人刺杀时,他恨不能将孙文珺捏死。 这时,孙尚书也看了过来,卫明凤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人人都想巴结她,这些蠢妇却在这儿把人都给得罪光了。 于是,孙尚书不问青红皂白,一腿踢在孙夫人的身上,不管是踢给人看的,还是真的很生气,孙夫人受了这一踢,都痛得她龇牙咧嘴。 他又道:“滚进去,丢人现眼。” 正文 第1783章 卫明凤(番外):闹别扭 第1783章 卫明凤(番外):闹别扭 孙夫人在孙尚书的面前自然不敢造次,冷瞪了香香一眼,扶着女儿就进门了。 孙尚书又给卫明凤赔礼道歉:“卫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等他把话说完,卫明凤冷声道:“我也只是受了贵府管家之约帮忙来布置老夫人六十大寿的宴会厅,谁料,孙大小姐娇纵蛮横,刚走到孙府的大门就被她给拦了下来,看来孙府的大门,确实难进。” 卫明凤说着,就要往外走。 孙尚书也不敢去拉她,道:“都是本官管教不严。” 卫明凤虽是一介女流,可比京都的许多贵女精贵得多,单看她在宫里宫外的行事作风,此女就得罪不起。 “罢了,左右不关孙尚书的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是靖王爷的家事,还得由靖王自己来解决。” 她又把事推到南宫靖的身上。 南宫靖也觉得尴尬得很,见她转身就走,想喊住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作为男人,孙尚书哪里不知道靖王对卫明凤的心思,瞬间又在心底将孙文珺和孙夫人骂了千百遍。 靖王想纳卫明凤为侧妃,就帮忙拉拢,左右不过是个妾,将来还能帮衬着靖王夺位,真是又蠢又笨,目光短浅。 突然,香香追了上来:“卫小姐请留步。” 卫明凤站定,眼中带着疏离:“有事?” “小姐答应替妾身设计院子的事,还作数吧?” 香香弱弱地问道,她们把人给得罪了,她还想巴结,因为老爷想巴结。 “闹成这样,夫人以为我还有心情踏进孙府的门。” 卫明凤直接道。 香香又瞟了瞟台阶上的孙尚书,眼神带着哀求,她已经和孙尚书谈过这事了,但他没明确答应。 此时,孙尚书自然想再次搭上卫明凤,连连点头,不管花多少钱,都愿意。 最后,卫明凤只勉强道:“我设计好了交给这位工匠,由他负责对接,工钱与云管事对接。” 卫明凤仿佛很生气,最终也没进孙家的门,孙家的图纸都在她脑子里。 回府的路上,梅云峰一直在后面跟着,云舒故意慢了一步,与他并排而行,又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梅云峰愣了愣,没明白是什么意思,问道:“她是不是生气了?” 一直没理他,除了刚才,她挡在他的身前。 云舒点了点头,细声道:“小姐在生自己的气。” 回府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只是这一次,卫明凤没有将他关在门外,所以他也顺理成章地跟了进来。 没了外人在,她才看向梅云峰,觉得这张面皮真丑,又去扯他的脸,梅云峰连忙握住她的手,道:“别扯坏了,就一张。” 瞬间,卫明凤见他握着自己的手,脸一红,挣开后又朝客厅跑。 梅云峰跟进来以后,已经恢复了本来的相貌,卫明凤坐在餐桌前,用筷子挑着饭菜,明明都是自己喜欢吃的,此时,却半点胃口都没有。 云舒回来就让吴婶将饭菜热一下,又多添置了一副碗筷,之后,府中的下人就很知趣地消失了。 顿时,两人瞬间陷入了尴尬,像吵架的小情侣在闹别扭。 正文 第1784章 卫明凤(番外):皇帝回京 第1784章 卫明凤(番外):皇帝回京 这时,两人又异口同声地道:“你……” 卫明凤道:“你先说。” 梅云峰道:“还是你先说。” “办完这个案子,你以后都别出现了。” 卫明凤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放下筷子就想逃跑。 梅云峰动作很快,哪里准她轻易逃跑,瞬间将她拉住抱在怀里,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很痛吧。” 卫明凤如石化了一般,愣是没回过神来,此时此刻,她被他抱在怀里,他怎么敢,他是听不懂人话吗? 梅云峰见她没有挣脱,抱得更紧了,因为个子比较高,他几乎是将卫明凤揉进了怀里,他心脏跳得咚咚作响,又沉声道:“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卫明凤像是受了惊吓,眼角有泪光闪现,本该高兴的,她却高兴不起来。 “你放开我,你和云舒说了什么? 你乱说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受人欺负了。” “我说我会回来娶你。” 他见她情绪有些激动,不知道怎么安抚她。 “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有自己的未婚妻,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混蛋。” 她几乎嘶吼出来。 “明凤,其实我是……” “我知道,你是当年河边的那个少年,你是那个戴着黑脸将军面具的人,可那又怎么样,云舒都给你讲了什么?” 卫明凤已经想清楚了,既然要讲清楚那就讲清楚好了。 这时,小菊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喊道:“小姐,皇上回京了。” 下一瞬,就见小姐被赵云搂在怀里,她的脸色一片煞白:“你们……”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她,梅云峰怕她跑,又紧紧地拉住她的手。 卫明凤突然想到皇上回京了,也就意味着她的未婚夫也回京了。 她努力地挣脱开他的拉扯,眸光冷凝,“回宫。” 两个字说完,卫明凤走得决绝,几乎是用逃跑的,她不能伤害任何人,这件事情越来越乱,即使他真的是那位少侠,她也还没有想清楚。 云舒也突然出现,冷瞪了一眼小菊,又吩咐小菊看好家,连忙跟了上去。 在卫明凤走后,梅云峰也准备跟上去,突然,小菊将他拦住,吼道:“赵云,你为什么抱着小姐,你怎么可以抱小姐,你……” 梅云峰一脸懵,声音冰冷,“他是我的女人,为什么不可以抱?” 小菊气得直跺脚,怒道:“虽然我很喜欢你,可是小姐的名声不容许你玷污,小姐的未婚夫是大将军,将来她会是将军夫人,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你怎么可以抱小姐。” “还好是被我看见了,否则小姐就不要活了。” 小菊越想越气,“原来是我错看了你,你有自己的未婚妻,还想勾搭我们小姐,哼。” 说着,小菊上前就是一脚,踢在了梅云峰的脚踝上。 梅云峰没想到一个小丫鬟敢上前踢他,这一脚也没躲过,刚好踢在筋上,痛得他皱了皱眉。 小菊见他吃痛,瞪了他一眼,就跑了。 独留梅云峰在客厅里,他又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酒菜,原本想直接走掉的。 下一刻,只见他坐到了卫明凤先前坐的位置上,拿起她的碗筷独自吃了起来,原来卫明凤喜欢吃这种口味的菜。 皇上回京了,证据应该递到他的手上了。 正文 第1785章 卫明凤(番外):在宫中待嫁 第1785章 卫明凤(番外):在宫中待嫁 卫明凤回宫时,整个宫殿沉静得如一潭死水,所以她换了宫装走进皇帝的宫殿时,也没敢造次。 南宫靖也已经回宫了,见她赶来,也没敢做过多的动作。 是南宫铭钰派人去通知她,并派了接她回宫的马车,所以她回来得也很及时。 其他几位皇子也在,甚至皇后和几位嫔妃都乖乖跪在下首。 她又见梅太医也乖乖地立在一侧,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皇上,给她的感觉极不一样。 “明凤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行了跪拜礼,看着老实巴交的。 “恩,起来吧。” 皇帝应了一声,冷冰冰的。 卫明凤乖乖起身,退到一边,见所有人都跪着,独独她站着,感觉浑身难受,退到角落里又跪了下去。 皇帝的眼睛一直看着御案上的凑折,突然出声道:“来宝,给凤丫头搬个凳子来。” 卫明凤心里咯噔一下,她一个人坐,不太好吧。 来宝公公轻手轻脚地搬来了凳子,示意她坐下,卫明凤屁股靠上去,只觉得如坐针毡。 猛地,皇帝将手中的奏折摔了出去,稳稳地摔在南宫靖身上,冷声道:“朕让你打理国事,这就是你打理的国事。” 南宫靖心里没底,吓得爬在地上,皇帝又道:“好好看看吧。” 南宫靖翻看只见足足有几十页的名册,除了名字,还有血指印,全都是状告孙家的。 父皇手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么厚一本,是谁搜集的。 卫明凤坐在凳子上,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但还是看清了满篇都是血红色,像是血书一般。 “父皇,儿臣即刻着手去查。” 南宫靖突然道。 “是该查,该好好地查,若查不清楚,朕摘了你的靖王之位。” 皇帝冷声道。 皇后跪在一旁吓得差点晕倒,“皇上,靖儿一直尽心尽力辅佐国事,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也是他太年轻了……” “靖王妃参与其中,靖王就不知道?” 皇帝道。 南宫靖和皇后瞬间愣住,孙文珺只是一个女人,她能做什么,要做也是她爹孙尚书。 其实不止孙文珺借着靖王妃的名义收钱壮胆,连着孙夫人的手脚也不干净。 名下的田地房产铺子和庄子不下几十间,这些都是怎么得来的,细查就会知道了。 只是没人管,更别提孙阳假借皇令四处让百姓交粮纳税,这更是死罪。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儿臣……有罪。” 皇帝冷哼一声,“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明日早朝朕要看到处置结果。” “儿臣遵旨。” 就在这个时候,从宫门外急匆匆走进来一个人,应该是保护皇帝的暗影,直接听令皇帝,不知道暗影在皇帝耳边说了什么。 瞬间,只见皇上脸色都变了,从座位上起身丢下众人就往外走。 卫明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事,又连忙走到梅太医身边,还没等她开口,皇帝又道:“宗政,你随我出宫。” 皇帝又对卫明凤道:“最近这段时间,你也别出宫了,在宫中待嫁。” 卫明凤整颗心都像空了似的,梅宗政看她一眼,跟着皇帝就走了。 正文 第1786章 卫明凤(番外):参与其中 第1786章 卫明凤(番外):参与其中 卫明凤从宫殿里追了出来,也没追上皇上的脚步。 南宫铭钰见她脸色不好,又满眼的失落,走到她身边,问道:“明凤,你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是在为你的亲事发愁吗?” 南宫铭钰其实也心情不好。 卫明凤看她一眼,转移话题,道:“皇上回来了,简轻扬可以去请旨赐婚,公主等了他这么多年,总算有盼头了。” 这时,南宫铭钰却道:“明凤,简家出事了。” “还真让我给猜对了,简家也涉及其中。” 卫明凤惊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长公主连忙否定:“不关他的事,我细细想过,其实和这次孙家的案子也没多大的关系,官场上的事我们不懂,但是简大人好像涉及官位买卖。” 卫明凤听得目瞪口呆,“怎么又涉及官位买卖的案子?” “事情很复杂,不管是什么罪名,简家都会遭父皇的厌恶,我担心父皇不会同意我嫁进简家。” 这时,皇后带着南宫靖朝他们走过来。 瞬间,皇后见到卫明凤就哭了出来,又去牵起她的手,柔声道:“明凤,这些年在宫中,本宫对你怎么样,你都是清楚的。” “求你救救靖儿,你就看在你们的情份上,帮帮他。” 皇后的眼泪说落下就落下,仿佛已经泣不成声。 卫明凤满脸尴尬,又见这里是大道上,连忙扶住皇后,道:“娘娘别哭了。” 她又看了满脸菜色的南宫靖一眼,道:“娘娘别着急,还要等事情查清楚,靖王若真的清白,皇上会给他机会的……” “你是知道的,靖儿没参与进孙家的那些事,也是不知情的,他也是受了孙文珺连累,是他们打着靖儿的旗号胡作非为。” 当年,皇后为靖王挑选儿媳妇,可是好不容易才选择了孙家的嫡女。 卫明凤突然道:“靖王没参与,因为他是靖王,娘娘应该心中有数才对。” 皇后瞬间愣住,呆呆地看着卫明凤,她又道:“我能猜出来,皇上不可能猜不出来,我猜想,因为您是皇后,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皇上也要顾及一国皇后的体面……” 卫明凤也把话讲死,皇后常年生活在宫中,难免有人打着她的旗号办事。 所以这事没往皇后身上查,并不代表她没有参与。 待卫明凤走后,皇后的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哀声痛哭,她真的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 “现在只有卫明凤能救本宫的儿子,只有她去向你父皇求情。” 皇后连忙催促南宫靖:“你去找她,去求她,皇上一定会听她的话。” 皇后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年应该同意靖儿娶她为正妃。 单看今日皇上对卫明凤的态度,她就错了,大错特错。 …… 南宫靖哪有脸去求卫明凤,直接回了靖王府。 见孙文珺还在寝室里睡大觉,怒气冲冲地掀开被子,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怒道:“孙文珺,你和你娘都干了什么好事?” 这次皇上是秘密回京,一进宫就让人召集了皇子公主和嫔妃,所以很多大臣都不知道。 南宫靖经卫明凤提点,才知道父皇是想保全他的脸面。 孙文珺被他掐住脖子,也是怒气森森,“南宫靖,你够了,你今天打了我几巴掌,你为了卫明凤那贱人是不是还想打死我,好给她腾位置。” 正文 第1787章 卫明凤(番外):反目成仇 第1787章 卫明凤(番外):反目成仇 “啪啪。” 孙文珺又受了两巴掌,又道:“你没资格提卫明凤的名字,你连他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南宫靖这次真的是下了死手,打得她嘴角冒血。 这些年,他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已经很憋屈了,现在还要受他们孙氏的人连累。 她平时在母后面前装的温柔娇弱,其实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 “呜呜,我不活了,我要去告诉我娘……” “你去,也没人能救得了你的命,你们孙府等着满门抄斩吧。” 南宫靖将她扔在地上,又叫来人将她守住,才离开寝室。 孙文珺不甘心地吼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们收受了多少贿赂? 你先好好想想。” 南宫靖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孙文珺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平时别人送她点礼物,她也照单全收,只以为是靖王妃这个身份给她的殊荣,甚至别人求她办点事,她也只觉得是小事,就去办了。 南宫靖从王府出来,就去了衙门,招集人手就朝孙府而去。 - 皇宫。 一直到了晚上,皇上都没有回宫,卫明凤和南宫铭钰一直等在凤仪宫里,各自有各自的心事。 皇上回京是一定会留在宫中处理政务的,这次他才回来半天就又出宫了,确实有些奇怪。 晚饭过后,霍昭仪突然出现在凤仪宫的门前,不等宫女禀告,她就直接闯了进来。 两人见到,同时异口同声地道:“昭仪娘娘。” “你们两个丫头怎么还杵在这里,宫外都闹翻天了。” 霍昭仪急声道。 最近几年,因为南宫铭钰的关系,她和霍昭仪走得也挺近的,豫王和楠王也帮助了她许多。 卫明凤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靖王把孙府的人全都关押起来了。” 卫明凤觉得挺正常的,皇上已经下了口谕,证据确凿,孙家的人该抓。 霍昭仪又道:“牵连的可不止孙家,还有京都的好几个大家族,简氏一族也逃不掉了,听说简轻扬和靖王反目成仇,靖王直接下令将他也抓了起来。” 霍昭仪直接看向了南宫铭钰,见她眼睛红红的,泪水也没包住,“怎么会这样?” 霍昭仪连忙安慰道:“公主别着急,这事皇上自有明断。” 卫明凤满目狐疑,她亲自问过简轻扬,得到的答案是简家是清白的。 她不凭直觉办案,只相信证据,但此时,她觉得简轻扬可能真的没有骗她。 看来这事还真得好好查一查。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静静地听着。 “明凤,我想出宫,我想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铭钰道。 她不敢相信,简轻扬会被大哥抓起来,他们关系明明很好。 霍昭仪道:“这个时候,公主不能出宫,只能好好在宫里呆着,如果简家真的做了错事,公主去见他,世人会怎么想,还好公主和他的婚事没有定下来。” 南宫铭钰心痛得要死,抱着霍昭仪哭得稀里哗啦的,“昭仪娘娘,那我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救他。” 正文 第1788章 卫明凤(番外):出宫 第1788章 卫明凤(番外):出宫 “傻孩子,简府若真的出事……你也救不了他。” 霍昭仪拍了拍她的背。 “昭仪娘娘你有什么办法,能帮帮铭钰,简家不能出事,简轻扬不能出事。” 南宫铭钰一颗心都在简轻扬身上,霍昭仪皱紧了眉头,“后宫不得干政,你是长公主,皇上疼爱你,但也不是让你任性妄为的,国有国法,公主难道还想不清楚吗?” 卫明凤从来没见过如此气势雄厚的霍昭仪。 只听她又朝卫明凤道:“明凤,你好好陪着公主,不要让她做傻事,多多劝导一下公主。” 卫明凤点了点头,“明白。” 待霍昭仪走后,卫明凤就开始换衣裳,南宫铭钰问道:“你换衣裳做什么?” “自然是出宫。” “可是都这么晚了,我们不等父皇了吗? 只有等到父皇,我们一起去父皇面前替他求情。” 长公主又道,其实她觉得简府和靖王府走得这么近,可能简氏真的参与其中。 “凡事要讲求证据,如果简氏一族真的是被冤枉的呢,我们跑到皇上面前求情,不正把简轻扬的罪名坐实了吗? 再说我们以什么理由求情。” 长公主瞬间愣住,说得也对:“我也跟你去,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卫明凤又道:“我记得你说过简氏一族参与买官卖官,你怎么知道? 是简轻扬告诉你的吗?” 南宫铭钰眼神闪缩,“不是他告诉我的,是昭仪娘娘好心提醒我的,她不希望我一直等着简轻扬,我已经十九岁了,早该嫁人了,父皇常常不在宫中,也没人给我做主,我知道昭仪娘娘也是为我好。” 卫明凤什么也没有说,因为简轻扬的关系,简家的确归属了靖王一派,若靖王失势,简家是一定会受牵连的。 卫明凤不知道怎么讲了,从这个层面上讲,霍昭仪也是为她考虑了的。 明知简府可能犯罪,长公主还往上撞,这也不合常理,可是感情的事能用常理来推断吗? 爱了就是爱了,也许现在长公主出宫还能给简轻扬一丝安慰。 片刻后,长公主也换了身丫鬟的衣裳,和卫明凤偷溜着出宫了。 只是待他们走后,霍昭仪突然冒了出来,朝着身后的人冷声道:“本宫不希望长公主去掺和那些事。” “是,奴婢马上去将她们拦下来。” 桂嬷嬷道。 霍昭仪又道:“卫明凤是要出宫的,拦不住就别拦了。” “是。” 正当桂嬷嬷要走之际,霍昭仪突然将她拦住,眸光沉冷,“慢着。” 又道:“上官家的大公子一直钦慕长公主,今晚就给上官公子一个机会,别让长公主做傻事。” 桂嬷嬷也是一惊:“娘娘对长公主也算尽心尽力了。” “都是没有身份的可怜人,本宫也没有女儿,铭钰对本宫也算有孝心,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赴死。” 既然孙家已经落败,就让他落败得更彻底一些,历朝历代,朝中势力更替交换,是时候了。 桂嬷嬷一直伺候霍昭仪,从她还是个美人时就跟着她,生了两位皇子也只晋升到昭仪之位,连妃位都没上去。 她也不争不夺,有两位皇子傍身,何愁没有将来。 正文 第1789章 卫明凤(番外):刺客 第1789章 卫明凤(番外):刺客 卫明凤带着南宫铭钰到了宫门就被人给拦住。 “停车,什么人这么晚出宫?” 卫明凤平时和守宫门的士兵都混熟悉了,一般情况看到是她的马车都是随便检查便放行了。 卫明凤冒出个头:“我是卫明凤,今晚不是冯参将当值吗?” 士兵连忙恭敬行礼:“原来是卫小姐,今日不是冯参将当班,这么晚了,卫小姐还要出去?” 她道:“出宫办点事。 “ 皇上给了她特许,一般进出宫也自由,自然没有拦她。 “马车里还有什么人吗?”士兵又道。 “赶车的是我宫里的小圆子,你们认得吧。” 卫明凤又道:“还有我的两个侍女,云舒出来让大人检查一下。” 士兵照了火把,但视线依然昏暗,随便地检查了一下,就准备放行。 卫明凤道:“多谢大人。” “卫小姐客气了,注意安全。” 士兵也很和气。 她们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出了宫,南宫铭钰是公主,按礼法,没有允许是不能随便出宫的。 出了宫,卫明凤直接让小圆子将马车往刑部大牢赶。 可走到一半的路程,突然,听到马儿嘶鸣一声怒吼。 车内,几人被摔得四仰八叉的,“小圆子,怎么回事?” 小圆子瞧着眼前突然拦在路上的蒙面人,吓得一阵哆嗦:“小姐,有刺客。” 卫明凤车里准备了刀,“云舒,照顾公主。” 猛地,她提着刀就钻了出来,见眼前突然出现的黑衣蒙面人,沉声道:“诸位英雄,你们拦着本小姐的去路,是想干什么?” 黑衣人见她如此沉稳,先是一愣,后又亮出刀剑,“自然是劫财。” 卫明凤冷笑一声,豪气道:“既然是劫财,这就好办了。” “云舒,银子。” 她道。 顿时,云舒递了一袋子银子出来,卫明凤接过,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银子丢了出去,“还请诸位让路,这些就当我卫明凤请诸位买酒喝。” 黑衣人又愣住了,还没开打银子就到手了,可他们的目的不是银子,怎么办? 很快,卫明凤就判断出这些人根本不是劫财,很有可能是劫人。 她得罪的人不少,难道是专门对付她的。 又听她道:“当然,诸位如果硬要来强,本小姐手中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卫国公府的卫明凤是何人,你们是不是得罪得起本小姐。” 黑衣人满头黑线,这可把他们难住了,对方没让取人性命,就是为财绑架。 下一刻,只见卫明凤夺过小圆子手中的缰绳,冷声道:“驾。” 她赶着马车闯了过去,黑衣人才反应过来:“追,把人给绑了。”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又来了四五个黑衣人,卫明凤将缰绳递给小圆子,“好好赶车,保护好车里的人。” 只见她猛地从车上跳了下来,练习了这么多年的武功,虽然不会轻功水上漂,也不会飞檐走壁,但拳脚功夫她一样没落下。 对方什么也没说,便道:“上,抓活的。” 正文 第1790章 卫明凤(番外):被劫 第1790章 卫明凤(番外):被劫 很快,只听到刀剑碰撞的声音在夜空中异常刺耳。 他们人虽然多,卫明凤的身手也很灵活,打了半天,也没被伤到,但是卫明凤感觉得出,对方没有下死手,不知道是何目? 就在这个时候,云舒和长公主也被后面的人追上,几人将马车团团围住。 卫明凤见状,一不留神,背上就被刀子划了一刀,刀口锋利无比,她披了斗篷,穿了厚衣裳,鲜血还是瞬间流出,疼得她皱了皱眉:“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愣了愣,道:“小姐乖乖跟我们走,我们自然不会伤小姐,否则刀剑无眼。” 卫明凤直接道:“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我看你们不是求财。” 那人又愣了愣,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他们是杀手,不求财不求命,那求什么? 这时,南宫铭钰和云舒也钻了出来,见卫明凤衣裳上沾了血,吓得连忙跳下车。 奇怪的是黑衣人也没拦她们,任由她们走到卫明凤的身侧。 “明凤,你受伤了。” 南宫铭钰惊声道。 云舒动作也很麻利,连忙掏出金疮药,撕了一条布条,“小姐,你忍着点。” 使力才能止住血。 卫明凤已经疼得额头开始冒汗,“没事。” 如果真想杀她们,不会等着她们包扎伤口,这太奇怪了。 南宫铭钰拿出腰牌:“我是长公主南宫铭钰,你们可知,劫持公主是死罪。” 黑衣人眼神一缩,原来是公主, 她又道:“你们自行离开,本公主可以当今晚的事没有发生。” 对方有些胆怯,给他们几颗脑袋,他们也不敢绑架公主。 但黑衣人最后还是道:“上。” 亮了身份也坚持要绑她们,这就真的是太奇怪了。 最后,卫明凤还是乖乖跟他们走了,因为她想要知道是谁在背后阻止她们。 黑衣人没有想到她会突然乖乖听话,这单活接得也太简单了。 - 待卫明凤几人被带走后,大街上突然来了一队人马。 只见马蹄扬起,马儿嘶鸣,瞬间就停了下来。 “将军,打斗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怎么这么会功夫就没动静了。” 李毅坐于马上四处瞅了瞅。 因为夜晚太黑,他们虽然点了火把,但也照不了多远。 梅云峰一袭戎装,脸色冷硬,瞧着英姿飒爽,突然道:“去敲一户人家打听一下情况。” 既然有打斗声,这里又是大街,应该有人知道。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暗处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瞬间,一道门板被人推倒在地。 朱汐打马上前,提着剑冷喝道:“谁? 出来。” 顿时,只见一个满身破烂,衣衫褴褛的乞丐从夹缝里冒了出来,他先观察了四周一圈,见前方总共有十多匹马,马上之人个个穿着精致的盔甲。 他刚才是情急之下才推倒了门板,原本他可以出来的,可是他不敢。 听到“将军”两个字,他才有些急了。 朱汐再把火把照近一些,才看清他的模样,道:“原来是个乞丐。” 正文 第1791章 卫明凤(番外):乞丐 第1791章 卫明凤(番外):乞丐 梅云峰也打马上前,问道:“刚才你可看到这里有人打斗?” 那人眼珠子转得厉害,战战兢兢地从门板里挤出来,也问道:“你们是何人? 谁是将军? 在下要见将军。” 梅云峰跳下马,夺过朱汐手中的火把,将此人提了出来,冷声道:“本将军问你,可看到这里有人打斗?” 谢祖昌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又文绉绉地道:“你们可是好人?” 世道太乱,他不敢轻信眼前之人。 李毅也跳下马,掏出腰牌,“我们是北朝龙虎营的人,你说我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谢祖昌顿时放松下来,眼冒星光:“你们真的是龙虎营的人,就是那个皇上的亲卫军,打仗非常厉害,敌人听之闻风丧胆的龙虎军。” 朱汐也笑着道:“看来龙虎军的名声很响亮,连乞丐都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谢祖昌突然跪了下去,连忙向眼前的几人磕头:“诸位将军,求你们救人,刚才有十几个黑衣人将卫小姐的马车劫持了,我听到动静,没敢出声。” 梅云峰狐疑道:“哪个卫小姐?” 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卫国府的卫明凤卫小姐。” 谢祖昌乃一介落魄书生,连考十年,年年落榜,一直钦慕卫明凤的才华。 梅云峰急声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因为太黑,我又太怕,一直没敢出声,在下也没看清楚,不过听声音,好像是那边。” 他手指了一个方向。 朱汐道:“是将军的未婚妻卫明凤吗?” “分头行动,你们两人再去带几队人马,一定要将人找到。” 梅云峰冷声道。 “是,将军。” 正待梅云峰要走之际,谢祖昌又拦在梅云峰的马前:“求将军一定要救回卫小姐。” “你只是一个乞丐,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因为在下一直钦慕卫小姐。” 谢祖昌不好意思地道。 梅云峰仔细打量了他一眼,暗道:“不止靖王喜欢她,连乞丐也喜欢她。” 李毅和朱汐差点笑出了猪叫声,当年谁也不知道梅云峰就是梅太医的儿子,他们出生入死打了十几场仗之后才知道。 卫明凤给军队捐棉衣捐粮食,所以很多人都想见一见她的真容,他们一直在梅云峰面前想象卫明凤的模样。 直到后来,他们所有人都成了小丑,人家未婚夫天天听他们谈他的未婚妻,这得有多尴尬啊。 再到后,梅云峰的身份被揭穿,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未婚妻是卫明凤,皇上亲自赐婚。 谁还敢肖想他的女人。 梅云峰离开之后,谢祖昌还追了一段路:“请将军一定要救救卫小姐。” 他们走了一段路,才看到一辆马车被停在路边,梅云峰走近,才道:“这辆车是宫里出来的。” 他已经确定这就是卫明凤坐的那辆,于是,他又跳上去四处检查了一圈,在角落里拾得一支耳坠。 这正是白天卫明凤戴的,他将耳坠捏在掌心收好,才道:“应该就在附近,大家先不要打草惊蛇,动作轻一些。” 正文 第1792章 卫明凤(番外):谢祖昌又来了 第1792章 卫明凤(番外):谢祖昌又来了 梅云峰话刚说完,就见远处有火光亮起,他知道今晚不太平,靖王带兵抄了几大家族,其中包括孙府和简府,因为动静太大,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层阴霾里。 在这样的夜晚有人绑架了卫明凤和长公主,实在太奇怪。 “大人,就是这个方向,那帮杀手把卫小姐和公主劫持走了,求大人一定要救救卫小姐。” 谢祖昌又带着官兵赶来。 来人正是五城兵马司的姚副指挥使,跟着一块来的还有上官府的大公子上官季云。 “你确定没听错,是长公主南宫铭钰和卫国公的孙女卫明凤。” 上官季云焦急道。 “草民没听错,就是这辆马车,呀,卫小姐怎么不在里面,她一介女子,会不会已经遇害了。” 谢祖昌也很着急。 “刚才草民还遇到龙虎营的将军,他们也没留下姓名,就走了。” 这时,梅云峰从暗处走出来,上官季云警惕道:“谁?” 原本梅云峰他们是熄灭了火把,但此时人越来越多,想要不闹出动静已经不可能了。 这时,只见梅云峰上前,亮出龙虎营的腰牌:“龙虎营。” “将军,你们怎么还在这儿,没追上劫匪吗?” 谢祖昌认出他来。 “你一个乞丐怎么又跟来了?” 梅云峰问道。 谢祖昌道:“刚才你们也没说要救人,在下不确实你们去救人了,所以才着急跑去报官,刚好遇到巡城兵,所以就顺着路过来了。” “在下是护国公府的上官季云,请问将军是?” 他见梅云峰一袭黑色戎装,皇上回京龙虎营的人自然也回来了。 梅云峰知道护国公府,便道:“梅云峰。” 上官季云这才惊道:“你就是龙虎营的梅大将军,久仰久仰,经常听人提起将军威名。” 顿时,他才反应过来:“你是卫小姐的未婚夫。” 梅云峰直接道:“正是。” “没想到梅将军英姿飒爽,一表人才。” “卫小姐和长公主被人抓走了,将军找到线索了吗?” 上官季云又道。 “原本有线索的,被你们一搅合,劫匪估计藏起来了。” 他冷瞪了一眼谢祖昌,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落榜了。 上官季云被他的话一噎,又连忙让姚副指挥派人四处搜查。 - 另一边,卫明凤等人下车后,手脚都被捆绑着,又被蒙住了眼睛,一直被推着往前走。 大概走了二十分钟,她们被推进了一间屋子,里面黑灯瞎火的。 片刻之后,就听到了落锁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黑衣人离开的声音。 她们还以为会发生什么事,劫财劫色,至少会给句话,没想到把他们关进屋子里就不管她们了。 她们嘴里被塞了布团,卫明凤爬在地上蹭了半天才蹭掉,“公主,云舒,小圆子。” “唔,唔,唔。” 回应她的是三个“唔”。 摸着黑,卫明凤爬过去,用嘴给他们扯掉布团,南宫铭钰才道:“明凤,我怕黑,你在哪里?” 卫明凤顺着声音爬过去,“公主别怕,我在。” 她知道长公主从小就怕黑。 正文 第1793章 卫明凤(番外):敌人 第1793章 卫明凤(番外):敌人 “明凤,好黑,我好怕。” 南宫铭钰小时候经常被人关在宫里,一到晚上,整个宫殿一定会点很多蜡烛。 又道:“这些人不像是会要我们性命的人,都这么久了,他们什么动静也没有,倒像是要把我们困住,公主你先做深呼吸,我教过你的。” “好。” 南宫铭钰跟着她的声音,渐渐平复了心绪。 云舒也道:“小姐,他们好像离开了,外面没动静,我们应该还没有出城,不知道附近是不是有人居住。” “云舒,我们下车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像是贫民区的入口,如果我猜得没错,我们应该是被关到贫民区来了。” “但是那些人又不是像匪徒,像是杀手。” 可是下一刻,屋外又出现了脚步声,一个戴着斗篷的女人突然出现,眼睛里带着恨,她将手中提着柴油围着屋子浇了一圈。 屋内,卫明凤闻到味道,道:“好像是油。” 因为实在太黑了,她们又被绑住手脚,难道这些人一直不对他们动手,是想要烧死他们,她猜错了。 “是谁?” 卫明凤朝外喊了一声。 “南宫铭钰,卫明凤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你们做梦都想不到会落入我的手中吧,我要活活烧死你们。” “你是谁? 要我们死,你也让我们做个明白鬼。” 她听声音很沙哑,根本听不出是谁。 “八年前,你们害我全族被灭,你还问我是谁? 哈哈,卫明凤你快活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要死了。” “你是慕家的人,慕飞飞?” 她记得慕氏被贬为奴,有罪的那几位被斩,其余无辜的人全部被流放。 她记得慕飞飞虽然刁蛮任性,可罪不致死,所以离京后就没了她的消息,这么多年了,她又出现了。 “你的声音怎么了?” 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的声音。 “被人灌了毒药,哑了,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慕飞飞冷声道:“我在京都寻了这么久的机会,我终于可以替慕氏一族报仇。” 瞬间,只见她点燃了火折子,透过窗户,卫明凤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亮光,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屋子,除了几张凳子和一个桌子什么也没有,像是杀手们平时集会的地方。 “你别冲动,你们慕氏也不是我害的,铭雪公主嫁人后,她没有接济你们慕家吗? 当时皇后可是给公主指了一门不错的婚事。” 卫明凤想要拖延时间。 “皇后? 你以为她是好人吗,惠妃娘娘死在冷宫,就是皇后杀的,雪儿嫁的人折磨得她生不如死,最后也只有悬梁自尽,可这些都被皇后压下来了。” “你可以去找皇后报仇啊,你为什么要找我们,我们只不过吵了几次架,都是小时候不懂事,争强好胜,再说也是你们要置我于死地,我反击罢了。” 卫明凤又道。 “现在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慕飞飞又怒声道:“放心,你们先死,皇后随后就去陪你们。” 慕飞飞长得很漂亮,这些年也全靠她这张脸,她才活了下来,可是她的声音却被人毒哑了。 瞬间,慕飞飞手中的火折子掉落到火油中,火遇油,顷刻间就窜起了火光,瞬间就把四周照亮。 只听到慕飞飞的恐怖地冷笑声。 正文 第1794章 卫明凤(番外):我在 第1794章 卫明凤(番外):我在 与此同时,梅云峰和上官季云等人正在一家一家搜寻着卫明凤等人的下落。 问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天气太冷,这里的百姓都不富裕,每天为生活奔波,早早就睡下了,更不关心官场上的血雨腥风。 梅云峰刚从一家小院出来,就听见有人喊:“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只见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突然串起火光,瞬间浓烟滚滚。 梅云峰立即召集人马疾驰而去。 上官季云也看到了,跟在身后喊道:“梅兄等等我。” 梅云峰从小练武,上官季云哪里跟得上,只见他几个跨步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因为发生火灾的地方是一栋二层楼的酒楼,旁边住户不算密集,因为是深夜,火光也是一个半夜起来上茅房的小娃发现的。 等他叫醒了大人,火势已经越来越大。 这里围了少许人,每家每户都有水井,他们也没闲着,正一桶一桶的水往火里倒,但火是从二楼燃起来的,现在一桶一桶的水想要浇灭火也不可能。 里面传来“救命”的叫喊声,四周都被浇了柴油,火势如火龙般蹿得老高,虽然有声音传出来,但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当梅云峰带着人赶到时,火势已经烧得很旺。 他也听到了有姑娘在叫喊,像是卫明凤的声音。 “将军。” 李毅和朱汐也是见到火光赶过来的。 梅云峰冷喝一声:“快救火。” 说完,他抢过一个百姓手里的木盆将水从头顶淋下,感觉还不够,又抢过另一人手中的木桶将水从上往下倒,众人见突然冒出来的人,又发疯似的往自己头上浇水,感觉他像个疯子。 瞬间,只见他直接跳上了二楼穿过了火幕。 众人都吓傻了,呆呆地看着熊熊烈火,“刚才那人不要命了,这么大的火,会烧死的。” 另一边,屋里已经被浓烟充满,呛得人睁不开眼,四周都是火,她们的手脚也被绑着,好在屋里的家具不多,地方也空旷。 几人紧紧地靠着往中间挤,他们已经听到外面有人在救火,所以才喊的救命,慕飞飞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 卫明凤想:“现在恐怕只有天神才能来救他们了。” “明凤,我好怕,怎么办啊。” 南宫铭钰被呛得奄奄一息:“明凤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也知足了,今生能认识你,我很满足。” “公主,别睡,我们不会有事的。” 她话音还没有落,就听见有人在喊她。 “卫明凤,你在里面吗?” 梅云峰用湿巾捂住口鼻,连喊了几声。 “明凤……” “公主,你听,有人来救我们了。” 卫明凤听这声音也有些耳熟,难道是赵云,不管是谁,她还是喊道:“我在这里,赵云,是你吗?” 梅云峰顺着声音,找到火势最猛的一间屋子,“明凤,你在里面吗?” “我在。” 卫明凤几乎喜极而泣,赵云,你来救我了。 她也很害怕,在这一瞬间,她心中所有担心和害怕都化作泪水,流得满脸都是。 正文 第1795章 卫明凤(番外):他的未婚妻? 第1795章 卫明凤(番外):他的未婚妻? “我现在要踢门,你们能避开吗?” 梅云峰在外喊道,他怕一脚把火门踢飞,反而会伤到他们。 “可以。” 卫明凤微弱地道,又看了一眼长公主,见她靠在她的身上已经没了力气,也已经晕过去了。 得到回应,梅云峰直接伸出了大长腿,朝门上踢去。 因为力气太大,又因为被火烧过的门板经不起他猛地一脚,瞬间,门板应声而倒,只见屋子里挤成一团的四人都已经晕倒。 梅云峰穿了铠甲,水从头部顺着脖子流进了内裳,也不会觉得热,待他看清卫明凤时,满眼的焦急:“明凤。” 火已经烧到她们头顶上的房梁,如果不是房梁够结实,或者再烧一会儿,整栋楼都会塌。 梅云峰冲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只听她道:“赵云,你来了真好,先救公主。” 就晕了过去。 卫明凤是撑着最后一口气等他来,看到他真好。 “明凤,你醒醒。” 梅云峰见几人都晕了过去,抽出腰间的匕首将他们的绳子割断,但他也只能先带走两个人。 他看了云舒一眼,又看了倒在卫明凤怀里的女人,应该就是长公主。 “将军。” 这时,李毅和朱汐也跟了进来,因为是四个人,他们也怕将军救不过来。 外面救火的人多,除了官兵,还有龙虎营的十几个兄弟,很快火势就小了许多。 “先救人,快。” 梅云峰冷声道。 之后,三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几人就跑,还好他们都瘦,而朱汐等人也是练家子。 梅云峰将卫明凤抱在怀里,才看到她的肩膀上绑着一条被血染红的布带,她受伤了。 带几人冲出火场,四周的百姓也越来越多,纷纷围了上来。 梅云峰冷喝一声:“都散开。” 顿时,只听见夜空中如雄狮虎豹的高喝声,众人纷纷退让,暗道,“这人好凶。” 上官季云也过来查看南宫铭钰的情况,焦急道:“公主,您醒醒。” “我检查过了,还有气,只是晕过去了,别揉他们,快去别苑请梅太医。” 梅云峰又道。 顿时,上官季云就不敢动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儿。 …… 卫明凤醒过来时,天已亮了,这是一间清新简单的屋子,也并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一个如花般娇俏的美人盈盈走了进来,“卫姐姐,你醒了。” “你是?” 卫明凤确定没有见过她。 “卫姐姐还难受吗?” 美人一袭素衣,高挑的身段,十四五岁的年纪,应该没有十五岁,她又忙前忙后地摆碗筷,还有香喷喷的饭菜。 “是赵云救的你,卫姐姐饿了,洛儿准备了些清淡的米粥和小菜。” 梅云洛声音甜美,也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称他自己是赵云,还挺神秘。 他其实是想要亲自告诉她。 瞧着哥哥昨晚上那个满心满眼焦急的模样,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卫明凤见她笑得这么动人,“你是赵云的……未婚妻。” 不知道为什么,卫明凤此时心里像刀绞似的疼,原来她的未婚妻长得这么漂亮,又温柔可爱,美丽动人。 正文 第1796章 卫明凤(番外):真是郎才女貌 第1796章 卫明凤(番外):真是郎才女貌 梅云洛一听,顿时“噗呲”一声笑了起来,正要解释,她是他妹妹,卫明凤连忙开口,道:“我的婢女和长公主在哪里,他们可还安好。” 她怕听到她说正是。 “卫姐姐放心,云舒姐姐和长公主都平安无事,还有那个小……也无碍。” 她想说小太监的,但又羞于启齿,瞬间脸变得通红。 “他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连脸红都这么可爱,与赵云还真是郎才女貌。 “卫姐姐先吃点东西,我煮了八宝粥,姐姐要喝点吗? 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我。” 梅云洛又道:“姐姐的衣裳也是洛儿帮着换的,希望姐姐喜欢。” 梅云洛虽然年纪小,但是长得挺高,和卫明凤差不多的身段。 卫明凤瞟了瞟身上的衣裳,素雅简单,袖口和衣角还绣得有海棠花,她也不会做衣裳,从来没有想过要像古代的女子那样包揽全家人的衣服鞋袜。 反正外面这么多绣娘靠手艺过日子,所以她的衣裳都是从外面买来的,她花钱也都是大手大脚,不计成本。 可此时,她却在想,如果她夫君的衣裳不是她缝制的,而是外面买回来的……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梅云洛走近,主动过来扶起她的手:“我扶你到那边坐吧,火盆里烧了木炭,很暖和。” “谢谢你。” 卫明凤道,她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敢问,语无伦次地道:“我也叫你洛儿吧,谢谢你洛儿。” 梅云洛见她连说了几个谢谢,更是笑得开怀:“卫姐姐不要这么客气,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 “昨晚哥哥担心了一晚上,直到天明才离开,好像是衙门里有事,走得挺急的。” 梅云洛又道。 卫明凤只听到“一家人”几个字,其他什么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嗡嗡作响,难道赵云已经告诉他的未婚妻她的存在。 瞬间,她很乱很烦,只道:“你的未婚夫喜欢上了别人,或者他想娶别人……” 她又觉得她不能这么对她说这种话,太残忍了,她恨透了自己,卫明凤,你就是个疯子,他救了你又怎么样,你不可以伤害无辜的人。 梅云洛眨眨眼睛,红着脸道:“他不会的……” “他会,如果他三妻四妾,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怎么办?” 卫明凤怒吼道。 “我当然会伤心难过,不过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 梅云洛老实回答。 她只知道她的未婚夫很有学识,又彬彬有礼,并立志要考取功名才会娶她过门,他也说过不会喜欢别人。 卫明凤见她满脸娇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挺正常的,可她是卫明凤啊,她不是这里的人,她不要不干净的婚姻,不要不忠诚的丈夫。 “洛儿,我想吃小笼包,你能给我去买一些吗?” 梅云洛又道:“我不想喝粥。” 梅云洛很有耐心,一点不高兴都没有,又道:“我会做小笼包,姐姐想吃,我马上去做,很快的。” 卫明凤见她这样好脾气,瞬间愣住了,她听不出来她在故意刁难吗? 待她走后,卫明凤将自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出了屋子,背上的伤口已经不痛了,应该是洛儿替她包扎的。 这姑娘真是心灵手巧。 正文 第1797章 卫明凤(番外):误会 第1797章 卫明凤(番外):误会 “小姐,你的伤怎么样了?” 这时,云舒从另一间房里出来,身上的衣裳也换了,做工和款式,应该也是出自洛儿之手。 真的是心灵手巧,她拿什么和人家比。 “好得差不多了。” 卫明凤无精打采地道,说完她什么也不想管,径直往外走,她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疗伤,她的心很痛,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小姐,你去哪里啊?” “别跟过来,我想静一静。” 她的泪水已经快要包不住了,她怕她会在别人的地盘当场哭出来,太丢脸了。 卫明凤像一匹横冲直撞的野马,梅宗政迎面而来,她都没有看到。 “丫头,你去哪里?” 梅宗政拦住她,问道:“你身体才刚好一点,你怎么起来了……” “师傅,你怎么在这儿?” 卫明凤忍住泪水,又道:“我的伤好多了。” “我不在这,你们怎么醒过来的,吓傻了吧,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梅宗政想逗她一下。 卫明凤又瞟了一眼跟在他身侧的年轻男子,二十多岁,和梅太医有说有笑,眼睛还紧紧地盯着她看,暗道,这位不会是梅太医的儿子梅云峰吧。 她记得赵云救她的时候也穿了这一身铠甲,其实她早就怀疑赵云的身份,身手这么好,他应该不单单是一个小捕快,还骗她饭都吃不上,住这么宽的宅子。 梅宗政见她往朱汐身上看,连忙介绍道:“这是云峰……”的副官几个字没说出来。 卫明凤已经跑得没身影了。 跟着梅宗政一块来的朱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她跑得没了踪影,他才问道:“梅太医,这位就是将军的未婚妻?” 怎么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 卫明凤见门口拴着一匹马,不管不顾地翻身上去,只听她怒喝一声:“驾。” 如果她怒气不那么重,肯抬起头来看一眼,一定会看到匾额上高高地挂着梅府两个字。 梅太医在京都也有住所,不大,一个小四合院,常年没有人居住,一直空着,而这里是皇上赐给梅云峰的新宅子,给他成亲用的。 她打马前行,因为太快,也差点撞翻好几个摊位。 突然,迎面行来一支队伍,瞬间就有官兵列队阻拦旁边围过来看热闹的百姓,“都退后。” 卫明凤坐于马上也被人群推着往回走,只听耳边传来议论声:“这些是各国来的使臣,边疆又要打仗了,这次是各国准备一起攻打南疆。” “这一仗要打已经不是秘密了,若不是北皇很厉害,北朝只怕也要像周国一样……” 卫明凤也放眼望去,只见迎接使臣的正是南宫豫,只见南宫豫一袭华袍加身,沉稳冷酷,几位皇子中南宫豫和皇上最像。 她一直觉得北朝的太子之位如果让南宫豫坐上去,应该比南宫靖强很多,因为南宫豫没有夺位之心,却有一颗为民之心。 猛地,她的视线定在豫王身侧的人身上,只见那人一袭黑色铠甲,五官棱角分明,一双剑眉入鬓,手中握着缰绳坐于马上,帅气逼人,又英姿飒爽。 卫明凤看得清楚,那人不是赵云又是何人? 正文 第1798章 卫明凤(番外):心痛 第1798章 卫明凤(番外):心痛 赵云跟着南宫豫一起出城迎接使臣进京,他的身份呼之欲出,原来他是豫王手下的人,怪不得他要秘密查孙家的案子。 孙家倒台就等同于靖王倒台,她一直在想最后谁会获利,还有霍昭仪突然对她们说的那些话。 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最后的获利者便是最大的赢家。 卫明凤突然泪如雨下,甚至她在想,赵云接近她的目的,她怕自己变成这一场棋局中的棋子,她可能只是一颗小小的棋子。 “卫明凤。” 突然从使臣队伍中传出一声叫喊声:“卫明凤,朕在这儿,我是万玲……” 卫明凤坐得比百姓都要高,她寻声望去,果然是万玲,这些年,她们一直有联络,并且她的许多生意都是万玲帮她打点的,万玲已经是花王国的女王,没想到连她也来了,这一场仗该多难打啊。 与此同时,梅云峰也看到了她的身影,观看的人太多,而他要负责各国使臣的安全,所以一时也走不开。 梅云峰见她脸色很不好,脸上还有泪花,发生什么事了? 她怎么跑出来了? 心头连着几个疑问。 谁料,下一刻,卫明凤见他紧紧地盯着自己,也不理万玲的喊叫,打马转身就走。 南宫豫跟在一边,也没见着卫明凤人,只听到花王国的女王坐在撵车上喊她,笑着道:“本王没骗你吧,卫明凤在京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梅兄能娶到她,是有福之人。” 梅云峰暗自苦笑,可是他却骗了她,她哭了,一定是因为他以赵云自称而生气。 就是因为怕她生气,他才没让妹妹告诉她,他想亲自告诉她。 一时间他也走不开,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梅云峰也是头疼得很。 卫明凤打马离开,也不知道何去何从,突然想起简轻扬,她便又调转马头朝刑部大牢而去。 到了刑部大牢,这里早已派重兵把守,就算她亮出身份也没办法进去。 这时,南宫靖突然出现,见她在此,连忙上前,急声道:“明凤。” “靖王。” 卫明凤见到他,又道:“我要见简轻扬,他怎么样了?” “他很好。” 南宫靖眼神躲闪。 “都被王爷关进大牢了,他还如何好,你们是朋友啊,你怎么可以把他关进大牢。” 卫明凤实在不解,又道:“他是追随王爷的人,王爷不该让人寒心的。” 南宫靖心里很痛苦,从昨晚到现在,他的良心一直在遭受着折磨。 最后,他也只能道:“确实查出简大人曾经参与了买官卖官,利用职权收受了金银……证据确凿,简府其实也不干净。” 她也知道朝中众人没有几人是干净的,只不过贫多贫少的问题,有人想要整靖王,就要先拔出他的羽翼。 “至少他是没罪的。” 卫明凤道:“王爷不该将他也关起来。” “我放他走了,但他执意要与家族共存亡,本王能怎么办?” 南宫靖又道,“父皇对本王已经失望透顶,本王也不想再让父皇失望。 明凤,你会相信我吧。” 正文 第1799章 卫明凤(番外):她生气了 第1799章 卫明凤(番外):她生气了 卫明凤突然想到孙家的事在此时东窗事发可能是霍昭仪的手段,虽然也是孙家罪有应得,但最直接受重创的人应该是靖王和皇后。 而且这里面的参与者还有“赵云”也是推手。 虽然与她无关,但此时她有些不敢面对南宫靖,她仿佛瞬间变成了罪人。 卫明凤看着他的眼睛,冷声问道:“王爷有没有夺位之心?” 瞬间,就把南宫靖问住了,他有,他从小就有,可是为什么被她问,他会很心虚呢。 卫明凤看他的神情就已经猜测到了,虽然这里是历史上不存在的国家,可能还是平行时空,但中国的历史上,哪一场血雨腥风不是因为夺嫡争位。 那个位置的权力诱惑太大了,这就是皇权。 她怎么还这么傻,问出这种问题。 在卫明凤愣神之际,南宫靖突然抱住她,“明凤,如果你愿意,本王可以带着你远走高飞,本王可以不要那个位置。” 卫明凤不知道他会突然有此动作,极力地想要挣脱开,可他抱得太紧,男人和女人的力量终究悬殊。 她只得怒道:“南宫靖,你疯了吗? 你放开我,我早就说过,我们永远不可能。” “我是疯了,我快被你逼疯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甚至不要皇位,我想了一整晚,我只要你,凤儿,我爱你……” 他爱她入骨,这么多年,从未想过要逼迫她,一直让她随心所欲,他只想证明自己足够优秀,让卫明凤能看见他的好。 只要一想要他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他嫉妒得发狂,他甚至想要不管不顾…… “明凤。” 就在这个时候,梅云峰打马前来,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场面,他捏紧了手指…… 卫明凤扭头,看见他目光冷沉,眼底猩红,似乎是生气了,低喃了一句:“赵云。” 那一眼,带着惊慌与仿徨,南宫靖从来没有见她如此这般模样。 转头也看向了梅云峰的方向,他还是回来了。 与他共同前来的还有万玲,此时,万玲又朝她喊了一声:“明凤……卫明凤。” 这时,卫明凤才挣脱开南宫靖的怀抱,满脸羞红,万玲见她眼眶红红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万玲握紧了拳头,有想要找南宫靖打架的趋势。 卫明凤连忙拦住她,“什么事也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她的声音细弱蚊虫,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看向“赵云”的方向。 她有些紧张,局促不安,想要逃走,此时,她没有办法面对赵云。 于是,她拉着南宫靖就进了天牢。 万玲自然也被拦在了外面,梅云峰有龙虎军令牌,就算靠着皇上的关系,他想要进入天牢也是畅通无阻的。 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只一直守在门外。 万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有想到她会在卫明凤面前吃了闭门羹,问道:“梅将军,你刚才看出明凤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生气了。” 梅云峰老实答。 “谁惹她生气了?” 万玲又问。 “我。” 梅云峰又老实答。 万玲叹了口气,终究是心疼卫明凤,“如果你不是明凤的未婚夫,朕准备招你当朕的皇夫。” 梅云峰依然一脸平静地看着天牢的大门,心里却跟刀子割似的疼。 万玲又问道:“你不会也生明凤的气了吧。” 未婚妻被另一个男人抱着,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她也是才从豫王口中得知他就是卫明凤的未婚夫,这么多年,她都瞒着她。 - p; “我。” 梅云峰又老实答。 万玲叹了口气,终究是心疼卫明凤,“如果你不是明凤的未婚夫,朕准备招你当朕的皇夫。” 梅云峰依然一脸平静地看着天牢的大门,心里却跟刀子割似的疼。 万玲又问道:“你不会也生明凤的气了吧。” 未婚妻被另一个男人抱着,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她也是才从豫王口中得知他就是卫明凤的未婚夫,这么多年,她都瞒着她。 - 正文 第1800章 卫明凤(番外):罪臣之子 第1800章 卫明凤(番外):罪臣之子 因为有靖王带路,卫明凤很容易就进入了天牢,终于见到了简轻扬。 南宫靖也没有苛待他,好酒好菜,还有厚厚的棉被,一应俱全。 简轻扬见到她的第一句就是:“铭钰公主还好吗?” 卫明凤很生气,朝他吼了一声:“她喜欢的人都要死了,她能好吗?” “简轻扬,你怎么这么傻,你把自己关起来,你就能救你们简家吗?” 她又道:“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公主差点被人烧死。” 简轻扬和南宫靖同时一愣,异口同声地道:“发生什么事了?” 卫明凤讲了昨晚上的事,并且还讲了火是慕飞飞放的。 南宫靖昨晚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回府睡到天亮,也没有人向他禀告贫民区发生火灾之事。 “还好你们没事。” 简轻扬松了一口气,又道:“我已经配不上她了。” 简家没了,皇上是不可能把铭钰公主嫁给他的,他也不可能让铭钰跟着他一辈子受苦。 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罪臣之子。 “一定还有希望的,简轻扬,你不要放弃,你不是说简家是清白的吗?” 卫明凤问道。 “简家没有参与孙氏一族的贪污,我没有骗你,但是简家参与了买官卖官,父亲亲口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为了钱。” 简轻扬也难以启齿,“我也不知道简家还有这些勾当,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 “这件事,皇上应该不会太追究,你们把卖官的银子全部上交,命总能保住,朝廷需要银子,国库需要银子,相信皇上一定能从轻发落。” 卫明凤又道。 “简家哪里还有银子。” 简轻扬几乎绝望。 他家二叔好赌,把家里的钱都败光了,若不是欠太多钱,怕影响简氏家族的声誉,他的父亲怎么会为了银子去做那杀头的买卖。 …… 卫明凤从天牢出来,就见万玲和“赵云”还等在门外。 简家的案子可能也是一个局,她不敢想象什么人能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布置一场局,编制一张网。 是赶巧还是特定选在皇上无暇顾及京都之时将这些事爆出来。 南疆战事吃紧,各国为了迎敌备战费尽了脑力。 楠王和豫王在她的印象里,一个憨厚,一个隐忍,但绝不是坏人。 没有人知道,霍昭仪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染指这些事呢。 卫明凤瞟了梅云峰一眼,便翻身上马,打马离去。 万玲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她竟把朕也给抛弃了。” 这时,梅云峰也翻身上马,紧追而去。 万玲在后面喊道:“等等我。” 似乎又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像不该跟上去。 于是,万玲又领着她的随从去了卫府等她。 梅云峰追了上来,挡在卫明凤的马头前,冷声道:“卫明凤,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可解释的,我不想听,也懒得听,求你放过我,你的真实身份,你姓甚名谁,我统统不想知道。” 其实她还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不争气地掉了眼泪。 “原来这就是心痛得要死的感觉,谢谢你,让我偿过了。” 她又打马前行。 梅云峰突然翻到她的马背上,将她搂在怀里,“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正文 第1801章 卫明凤(番外):她不会介意的 第1801章 卫明凤(番外):她不会介意的 “你下去啊,你跑过来干什么? 谁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你和谁又有勾结,现在你说什么,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她的背上已经蹭出了血迹,即使痛,额头也冒出细汗,她也咬紧了牙齿忍着。 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虚弱,那么不堪,那么好骗。 她一直在极力地忍着那股钻心的疼痛。 这时,南宫靖突然带着人追了上来,将他们拦住,“放开明凤,她不想跟你走。” 梅云峰抬头看他一眼,抢过卫明凤手中的缰绳,将她搂得更紧了,沉声道:“希望靖王记住,她是即将成为我的妻子的女人。” “为了尊重你是王爷,我才没有出手。” 他声音冷若冰霜,毫不客气:“下次再让我看到您对她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南宫靖气得要死,梅云峰仗着得了父皇的宠爱,就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吗? “驾。” 说完,梅云峰连自己的那匹马都不管了,直接打马离开。 卫明凤被他抱在怀里,头还晕乎乎的,他刚才对靖王说了什么,她还没有缓过气来就被他气晕了过去。 谁是你的妻子? 赵云你这个大混蛋。 一直到梅府,梅云峰都将她抱在怀里,见她晕了过去,他才抱着她跑了进去。 “哥,卫姐姐怎么被你抱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梅云洛在院中遇见,连声问道。 “快去让父亲过来,她又晕过去了。” 梅云峰抱着她直接去了他的房里。 待梅宗政检查过后,又替她施了针,才道:“身体还没有好全,又气急攻心,才会晕过去,发生什么事了,你把她气成这样。” 梅云峰也哑言,“父亲先瞧瞧吧,别数落儿子了。” 梅宗政又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好好照顾她吧,她是你媳妇,以后可不许欺负她,她一直是为父和皇上心里的宝贝女儿,有皇上撑腰,欺负她等于得罪皇帝,自个儿掂量掂量。” 梅云峰满头黑线,一直都是她在欺负他好不好。 他是被她使唤的那一方。 这时,云舒打了水进来,准备给小姐擦洗身子,是小姐走后,她才知道原来赵云就是梅云峰,梅太医是赵云的父亲,照顾他们的美丽小姑娘,是赵云的妹妹。 小姐一定误会了,以为她是赵云的未婚妻,所以才会这么伤心。 云舒知道他就是姑爷,胆子也变小了,只听梅云峰道:“云管事先下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 “是。” 云舒老实道。 小姐心心念念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竟是她的未婚夫梅云峰,这也太神奇了。 她就觉得他是当年小姐在河边的看到的人,果然没错。 屋内,梅云峰替她擦了额头上的汗,又重新给她包扎了伤口,结痂的口子又流出来了血。 这一系列动作,他做得行云流水,从小耳濡目染,他也不是完全不会,只是不爱学。 所以他的包扎手法也很熟练,半丝褶皱都没有。 替她穿好了衣裳,又去帮她系扣子,女人的衣裳似乎很繁琐,扣了半天,他才扣上,等一切做完,他的脸已经红得像一个熟透的柿子。 她是他的妻子,她应该不会介意吧,想来,她是不会介意的。 他自我感觉,她不会介意。 卫明凤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才醒过来。 望着素净的床帘,她是又被赵云带回他家了吗? 正文 第1802章 卫明凤(番外):这是你的初吻吧! 第1802章 卫明凤(番外):这是你的初吻吧! 突然,她感觉旁边睡着个人,她侧头看过去,才看到一张俊朗又熟悉的脸,熟睡的他依然好看,高挺的鼻梁,薄唇的弧度也刚刚好。 明知不可以,她还是很贪恋留在他身边的感觉。 是心动的感觉,原来她越是逃避,她越是放不下他。 卫明凤悄悄侧了侧身,精致小巧的五官与他相对,他的手还搂在她的腰上,像是累极了。 昨晚他应该极累的,一夜没睡,又去迎接使臣,又到了晚上,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好。 只是卫明凤不知道,这是最近五天以来梅云峰睡得最长的一觉。 当指腹印上他的眉梢,鼻梁,唇瓣,她才感觉到他真真切切地睡在了她的旁边。 不知看了多久,卫明凤感觉自己的灵魂又出窍了一般。 她神迷他的颜。 她想她放肆一刻应该也无伤大雅。 屋内点了油灯,但灯芯微弱,似乎马上就要燃尽,外面乌漆嘛黑,她想起身挑一挑油灯。 梅云峰突然睁眼,阻止她的下一步动,将她搂得更紧了。 卫明凤猝不及防,心脏跳得咚咚作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地盯在他的脸上,她能从他的眼眸里看清自己羞红的脸颊。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洛儿的声音。 她说了什么,卫明凤也没有听清,应该是要送吃的进来。 她躺在人家未婚夫的怀里,卫明凤气急,想要起身,瞬间,屋内的油灯突然燃尽灭了。 透过门上的倒影,他们能看见洛儿娇俏的倩影徐徐离开,廊上点了灯笼,微弱的灯光打在窗户上,也只透进来一丝丝微弱的光。 近在咫尺的容颜与气息,他们还是能看清对方的轮廓,感受到对方紧张的呼吸,甚至快要跳出的心脏。 这时,卫明凤突然出声:“你让开。” 声音微弱软糯。 “除非你不生气。” 他答。 卫明凤想侧身避开他的眼睛,她凭什么不能生气,他骗她骗得团团转。 她也不答,只和他耗着,冷声道:“你不怕你的未婚妻生气。” 梅云峰知道她误会了洛儿的身份,直到云舒告诉他,他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以来卫明凤看他哪里都不顺眼,还喜欢生闷气,是误以为他有未婚妻,却不知道是她自己。 他突然道:“我会花言巧语地去哄她开心。” 卫明凤气极,想要一脚将他踢下床去,谁料,下一刻,梅云峰却翻身而上。 卫明凤脚踢落空,因为背上有伤,也不敢乱动,她最怕疼了,见他靠近,又想去咬他,咬死这个负心汉。 她没将他咬住,却主动送上了自己的香吻,当四片唇边完美地贴合,她瞬间沦陷了。 这是不是她两世为人,第一次与人接吻。 卫明凤愣住不敢动,因为她不会,真是丢死人了。 与此同时,梅云峰也愣住了,因为他也不会,两人就这么呆呆的定住了。 她的唇瓣又软又甜,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他的身体的某个部位好像也变得不一样了。 直到外面又有声音响起,他才慌乱地翻身而起,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卫明凤添添唇瓣,问道:“这是你的初吻吧!” 因为也是她的初吻。 正文 第1803章 卫明凤(番外):无师自通 第1803章 卫明凤(番外):无师自通 即使夜色,他也看得清楚她容颜,她的体温滚烫得很。 梅云峰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子都看过了,他为什么这么怕…… 直到他打开门脚踢到门外的食盒上,他才意识到她从昨晚到现在滴米未进。 于是,他又返回来,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取火折子重新点燃了油灯。 再见卫明凤时,她已经起床,整理好了衣裳发饰,又恢复了冷清的相貌,淡淡道:“我要见皇上,你能办到吧。” 梅云峰没想到她第一句话竟是如此,乖乖地点了点头,“我去安排。” “本事挺大,我倒是小瞧你了。” 她又道。 完全避开了刚才在床上的尴尬。 “凤儿,过奖了。” 梅云峰又嬉皮笑脸地道。 卫明凤不知他突然这样唤自己,眉心一抹微怒,却又带着三分娇媚,欲言又止。 靖王就是这么唤她的吧,还有谢祖昌,现在还守在卫府门前,所以他直接将她接回了梅府。 这么多人肖想他的未婚妻,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将她藏起来,显然是藏不住的。 因为卫明凤不想与他过多纠缠,提脚就要往外走。 梅云峰突然道:“要见皇上,也得吃饱肚子再去吧。” “不用。” 洛儿做的饭菜,她不敢吃,怕心中的愧疚更深。 “哐当”门突然被他关上,他高大的身影瞬间抵在了门口:“都这么晚了,皇上也不见客。” “在皇上那里,你不知道本小姐不是客吗?” 卫明凤自信满满。 “现在不一样了,皇上的心里已经被另一个人填满,即使你是卫明凤,也没那么重要。” 梅云峰直接道。 卫明凤听了气得吹胡子瞪眼,可惜她没有胡子。 紧接着,他又道:“不过在我心里,你就重要多了。” “和洛儿比,谁更重要。” 卫明凤脑子一定烧糊涂了,这句话几乎是破口而出。 梅云峰满脸为难:“都重要。” 卫明凤气得想摔了桌上的盘子,直接越过他,想要开门离开。 谁料,下一刻,梅云峰直接将她抵在了门上,见她气红了小脸,不忍心气她,又道:“洛儿是我妹妹,她当然很重要。” 卫明凤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盯着他,妹妹? 什么妹妹? 不等她思考,他的唇又贴了上来,直接堵住了卫明凤的唇瓣,瞬间她脑子一片空白。 油灯噼里啪啦地燃着,似火精灵。 卫明凤瞬间被他吻得软了下去,原来男人对这种事是无师自通。 真是无耻。 最后的结果是,卫明凤也沦陷了,她开始不管不顾地反吻他。 她故作高冷,在爱情面前,她高冷不起来。 “洛儿是我妹妹,亲妹妹。” 梅云峰又凑近她的耳侧轻声道。 卫明凤觉得尴尬极了,她吃了他妹妹的醋,还吃了一整天。 他捧着她滚烫的脸颊,盯着她饱满肿胀的唇瓣,问道:“还生气吗?” “混蛋。” 卫明凤缓过气来,怒骂了一句。 他又将她抱在怀里,似要将她揉进骨头里,不想让她离开,“随你怎么骂,只要你高兴。” 卫明凤眼底有泪光,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竟有些舍不得离开,片刻的温存竟都让她心满意足。 正文 第1804章 卫明凤(番外):自己媳妇 第1804章 卫明凤(番外):自己媳妇 卫明凤啊卫明凤,平时你是怎么教导小菊和云舒她们的,你都忘记了吗? 男人嘴,骗人的鬼,看吧,他背着她的未婚妻又在勾搭外面的女人了。 看吧,他油嘴滑舌地又把你勾引去了。 卫明凤正在为刚才的冲动后悔不已。 这时,只听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紧接着,又是“咚咚”地敲门声,才道:“凤丫头好些了吗?” 卫明凤从他怀里爬起来,才看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床上去了。 卫明凤连忙跳开八丈远,轻声道:“完了完了,梅太医怎么还在你府上?”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异样吗?” 梅云峰邪魅一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半天时间,你觉得这样掩盖,能掩盖得住吗?” “不管了,待会儿他进来,你就说我一直昏迷着,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卫明凤说着,就将梅云峰推下了床,又用被子盖住身体,然后紧闭着眼睛。 这时,梅云峰也去开门让梅宗政进来,还好他刚才怕卫明凤逃跑上了门闩。 不然他爹闯进来,看到刚才那样的情况,怎么解释? 梅宗政不疑有他,“怎么这会才开门?” “有些困,爬桌子上睡着了。” 梅云峰道。 梅宗政也没管他,的确好几日没休息好,他又直接走到床边,拿出她的手,替她诊了脉,又检查了额头,见她脸又红又烫,问道:“凤丫头一直没醒吗? 脸怎么这么烫,喝了药应该早就退热了。” “应该快了吧。” 他答。 “快什么了?” 梅宗政问:“你怎么一点不关心的样子?” 梅云峰也不敢多说,老实地站在一边,嘟囔道:“怎么没关心,就是她不愿意。” 梅宗政又瞪他一眼,沉声道:“还是这么烫,伤口给她重新包扎过了没有? 衣裳上都浸血了,从小到大,她最怕疼了。” “换过了,也重新包扎和重新上了药。” 梅云峰老实道。 梅宗政说着,又拉她的手过来给她切脉,片刻后又道:“脉象怎么这么乱,跳得也快,中途她没什么事吧,抽筋了吗?” 梅云峰又道:“有一点小状况,不过都是小事,没有抽筋。” 卫明凤觉得她躺在床上想抽风。 多亏了她够镇定自若,否则也没有这么高的演技。 “让她多休息,自己的媳妇要自己照看着,昨晚上那种情况不要再出现了。” 梅宗政又道:“还有皇上那边多派点人手,一定要信得过的人。” “是。” 梅云峰恭敬道。 卫明凤瞬间石化了,自己媳妇? 梅太医说自己媳妇,谁是他媳妇。 顿时,她就感觉自己动不了,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 紧接着,梅宗政就朝外走,又听他道:“父亲慢走。” “行了,你先照顾凤丫头,为父先走了。” 梅宗政脚踏出门,又道:“云峰啊,卫明凤从小没有父母,卫国公也走得早。 多疼惜一些,你别跟为父学,你娘病重了都没陪到她。” 梅宗政心中有悔意,满目伤感。 这边,卫明凤猛地睁开了眼睛,就见一张俊朗的容颜正在自己的上空朝着她微笑,“凤儿,身体好些了吗?” “砰!” 她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俊脸上,打得他立即弹跳开来,只感觉牙齿都要被她打掉了一般。 刚才还对他娇俏可人的样子,现在就像母老虎。 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正文 第1805章 卫明凤(番外):以汝之名,冠吾之姓 第1805章 卫明凤(番外):以汝之名,冠吾之姓 紧接着,卫明凤直接跃身而起,怒指道:“是你给我换的衣裳,包扎的伤口,上的药?” 梅云峰点了点头,“是。” “你看到了什么?” 她又问道。 “该看的和不该看的,都看了,提前行使未婚夫的权利。” 他老实答,正因为这样想的,才敢给她上药。 “你倒是回答得老实,所以你的真名叫什么?” 卫明凤已经怒气冲天,她要听他亲口说。 梅云峰摸了摸鼻子,“梅云峰。” “好你个梅云峰,把本小姐耍得团团转,你觉得好玩是吧。” 卫明凤已经气得无以复加,暴跳如雷。 她跑到院中,提起扫帚就开打,“你不是脸漆黑如炭吗,怎么长成小白脸了。” 梅云峰连忙躲,又答:“哪个训练的儿郎不是黑脸,天天晒日光,谁都得黑。” “你不是不善言谈吗? 哄姑娘的本事一套一套的。” 她更气,这张嘴得哄骗多少姑娘。 她自认为自己还算聪明人,都被他耍得团团转,不知道他要用他那张脸祸害多少姑娘。 “谁说的我不善言谈,我只是不喜欢白费口舌。” 梅云峰又道:“再说,你见我哄骗过谁?” “你还说你没哄谁?” 她气急。 卫明凤又提起扫帚,又追:“你别跑,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叫卫明凤。” “那好啊,以汝之名,冠吾之姓。” 卫明凤瞬间愣住…… 这时,云舒和梅云洛也被引了过来,连忙阻止:“哥,你再欺负嫂嫂,我要告诉爹爹了。” “她正在气头上,洛儿先帮哥哥安抚着,我出去办点事就回来。” 梅云峰说完就一溜烟消失了。 这下总算安静了,卫明凤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也还在喘气,就见梅云洛笑盈盈地朝着她走来:“卫姐姐,还没吃饭吧,喜欢吃什么,洛儿给你做。” 她知道卫姐姐一定是知道她哥骗她了,一定很生气。 没事叫什么赵云,梅云峰不是挺好听的吗? 卫明凤还是惊魂未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梅云洛啊,哥哥姓什么,洛儿自然姓什么。” 梅云洛乖巧地答。 卫明凤想瞬间晕倒,只感觉头昏眼花,“洛儿,我头昏,我胸口痛,我浑身难受。” “一定是一天没吃东西,缺少营养。” 洛儿担忧道。 卫明凤顺势就倒在了她的身上,在心底把梅云峰骂了千万次。 玩我是吧,你给本姑奶奶等着。 当晚卫明凤去向梅夫人道了别,就收拾了一下硬气的离开了梅府,直到走到大门前,她才抬起头颅,看着高高的匾额上,挂着的“梅府”两个字。 又见府门边还有两个士兵守着,一动不动,今日白天怎么没有人守在这里,难道是有,她自己没注意。 云舒见小姐虽然生气,但脸上还是红光满面的,卫明凤凤撇她一眼:“想笑又笑不出来,会憋出内伤的。” “奴婢哪敢笑小姐。” 云舒扬起唇角。 “本小姐像傻瓜吗?” 她又问。 云舒连忙摇头答:“小姐聪明绝顶。” 洛儿追了出来,满眼不舍:“卫姐姐就别回去了,哥哥回来见不到人,又要着急了。” 见了洛儿,卫明凤连忙换了一张笑脸,温柔道:“洛儿快回去陪伯母吧,姐姐抽空来瞧你们。” 真不知道梅太医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气,得一双如此俊俏的儿女,可是梅夫人瞧着病挺重的,连梅太医都束手无策,应该是癌症。 她又道:“告诉梅云峰,本小姐跟他没完。” 梅云洛张了张嘴,终是没敢帮她哥说好话。 正文 第1806章 卫明凤(番外):父母 第1806章 卫明凤(番外):父母 翌日,卫明凤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门外白芒芒一片,从半夜就开始下雪了。 她躺在被窝里满脑子都是梅云峰的样子,昨晚她是怎么睡着的,她一点都不记得了,后来一直都在做梦。 梦里,她带着梅云峰回了家,她的父母很喜欢他,然后就是筹备婚礼,梦中的他们结婚了。 她是新娘,梅云峰是新郎,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妈妈和爸爸的面前,她的父母笑的很甜,还落泪了,然后他们又接受着亲朋好友的祝福。 他又吻她了…… 这时,她突然不争气地又掉了眼泪,她如果结婚了,她希望接受到爸爸妈妈的祝福,可是永远也不可能了。 他们应该早就把她忘记了吧,她也希望他们忘记她,永远也不要记得她,这样他们就能开开心心地继续生活了。 这些年,她已经很少梦到他们了,她怕忘记了他们的样子,就学习了画画,想他们的时候,她就去画他们的画像。 如果她的父母真的见到梅云峰,应该是挺喜欢他的吧。 这时,云舒拿了一套华贵的衣服进来,打断了卫明凤的思绪:“小姐,你醒了吗? 你要进宫参加宫宴吗? 衣裳都准备好了。” “小姐。” 云舒越过屏风见着床上的卫明凤泪流满目。 “你先出去吧,等会儿我自己穿。” 她道。 云舒心疼极了,眼角也染上的泪痕,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小姐这么哭过了。 她也没有打扰卫明凤,替她打了水和准备了洗漱用品就退了出来,她知道小姐不希望让人看到脆弱的一面,这些年一直是这样过的。 卫明凤收拾好心情,穿戴整齐,洗漱好之后才出了卧室朝前院走去。 万玲一大早就来了,知道她还在睡觉,也没让下人叫醒她,现在又见她眼睛红红的,立马上前关心道:“明凤,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没有,谁敢欺负我卫明凤。” 卫明凤掩去眼底的伤感,牵起她的手,又道:“你怎么越来越不像女王了,你们花王国不忙吗,还亲自当起了使臣跑来北朝。” “自从花王国投奔了北朝,朕肩膀上的担子就轻了许多,自然有这闲情来北朝找你。” 万玲道。 卫明凤道,“我正想找个知道内幕的人询问关于各国联手攻打南疆的事情,听说有几个国家受损严重……” 万玲也讲了前几场战争的情况,虽然北朝战胜,但是打仗本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 南疆更是厉害,凭借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把各国打得溃不成军。 各国几乎都伤亡惨重,北朝也好不到哪里去。 京都之所以仍然繁荣,是因为远离了战场,真正受灾的是战场上的百姓。 周国更是差点灭国,若不是冥帝主动帮了他们,恐怕此时已经没有周国了。 卫明凤听得胆战心惊,周国公主才嫁给豫王,算是和亲,也算是再续前缘。 周国有难,北朝是要帮一把的。 最后,万玲道:“北皇受伤了,伤得很严重,还好梅太医的医术高明。” 卫明凤道:“受伤了?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在周国受的伤,可能是为了怕动摇军心,所以才把消息封锁得很严。” 万玲又道。 正文 第1807章 卫明凤(番外):落榜书生 第1807章 卫明凤(番外):落榜书生 这时,云舒又带了一个满身邋遢不堪的人行了进来,“小姐,这位公子在卫府门前蹲了两天了,他一直在门外嚷着要见你,所以我把他带进来了。” 卫明凤和万玲同时朝那人望去,乞丐的装扮。 谢祖昌亲眼见到卫明凤安然无恙,总算放心了,他就觉得昨晚卫府有人回来,可是他实在太困太冷了,就睡过去了。 卫明凤道:“请问你是? 你为什么要见我,我们认识吗?” 谢祖昌脱下帽子,有礼有节地朝卫明凤见了一礼,“在下谢祖昌,卫小姐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我记得小姐。” “八年前,我们一起参加了一场诗词大赛,小姐年纪轻轻就夺得了魁首,后又仗义执言,侠肝义胆,在下一直记得小姐。” 谢祖昌话还没说完,一张脸就红到了耳朵根。 卫明凤当然记得八年前的那个夜晚,就是那个夜晚,她遇见了戴黑脸将军的梅云峰,可那时她并不知道他叫梅云峰。 但是卫明凤对谢祖昌这个名字却半点印象也没有,为了掩盖她的尴尬,她又道:“谢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祖昌连忙道:“没事,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卫小姐是不是一切安好,见到卫小姐没事,我就放心了,在下告辞。” 说完,谢祖昌就往外走了。 卫明凤觉得奇怪,问道:“云舒,你问清楚此人什么来历了吗?” “是个落榜的书生,听说连考了十年,从未上过榜,世道不好,就做了乞丐。” 云舒又道:“如今的天下,百无一用是书生,拿笔杆子的人扛不起大刀就没法活。” 卫明凤盯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凄凉,也道:“我倒觉得他过分迂腐,顽固不化,考不上就考不上呗,为什么非得考进官场? “有学识有本事,可以去做账房先生,或者当夫子,教书育人,为什么要浪费十年光阴。” 云舒见小姐的声音有些大,心想他一定听到了,又解释道:“听衙门的人说是谢祖昌报的官,那晚我们才获救的。” 卫明凤愣了愣,也有些尴尬,“你怎么不早说?” “奴婢还没说到,他就走了,谁知道小姐又背着人家数落一顿。” 万玲连忙打圆场:“要不朕帮你给他些银子,算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也算接济他了。” 猛地,谢祖昌又返身回来,眼中仿佛升起了怒气,“卫小姐不必如此,在下虽然穷困潦倒,至少还有一身骨气,在下也不食嗟来之食,告辞。” 他的自尊心受了极大的伤害,卫明凤就是他心中的白月光,没想到他在白月光的心中竟是如此的不堪。 卫明凤和万玲惊得张大了嘴巴,卫明凤更是满脸羞红,连忙道:“谢公子请留步,谢公主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真想打自己几个嘴巴子。 这时,梅云峰也突然出现,遇见怒气冲冲的谢祖昌,一把将他揪住:“谢公子,卫小姐请你留步,你走这么急做什么?” 老远就听见卫明凤喊他,他却一个劲地往前走。 正文 第1808章 卫明凤(番外):找上门来 第1808章 卫明凤(番外):找上门来 到了卫明凤面前,梅云峰也老实得很,“卫小姐气消了吗?” 卫明凤瞪了他一眼,还敢送上门来,见他手中又提着谢祖昌,这才道:“云舒,给谢公子奉茶,其余的人赶出去。” 等了半天,云舒都没动,卫明凤这才转过身去,哪里还有云舒的身影,甚至万玲也不在。 府中的下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又见梅云峰已经走近,“你昨天晚上……” “别提昨天晚上。” 卫明凤脸颊突然变得绯红,心脏也跳得很快。 一想到昨天晚上,他们差点滚床单,她就羞愧得要死。 猛的,她眼珠子一转,又去拉过谢祖昌,道:“谢公子请坐。” 她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道:“明凤不知是谢公子救了我,刚才说话多有得罪,还请谢公子见谅。” 谢祖昌见她语气温和,态度也很好,还牵着他的手轻言细语,脸颊也瞬间一红,“卫小姐不必客气,谢某其实也没做什么?” “没有谢公子,我和长公主就没命了,你救了我们四条人命,这是天大的恩德。” “明凤想要报答谢公子。” 卫明凤又细声道。 谢祖昌心花怒放,红着脸道:“只要卫小姐平安无事,谢某别无所求。” “谢公子是不是很钦慕我的才华,其实我可以传授公子一些经验,这些诗啊词的,明凤信手拈来,全都记在脑子里的。” “比如,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桃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是首诗表达男女之间的相悦相思之情,谢公子喜欢吗?” 谢祖昌惊得张大了嘴巴,脸也红成了苹果,惊叹道:“卫小姐果然好文采,谢某怎么就想不到呢,不过谢某很喜欢……” 卫明凤嘴巴又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完全把梅云峰当空气。 此时,梅云峰见她如小媳妇一般的模样对着谢祖昌,还牵了他的手,气得他要死。 男女相悦相思之情,她相悦相思谁? 卫明凤似乎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喜欢他。 一想到之前骗了她,昨晚他办完事就回府了,却没看到卫明凤,原本他要找来的,找来估计她更气,万一把她惹急了…… 现在看来,让她冷静了一晚上都没冷静好。 反而对别的男人殷勤得很。 不管她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梅云峰此时都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这时,卫明凤已经拉着谢祖昌往另一边走了,还细心地给他介绍卫府的每一个地方。 当初他要住进卫府时,她可是直接将他晾在一边,不管不顾。 又听她道:“以后卫府就劳烦谢公子多费心了。” “小姐请放心,谢某一定不付小姐所托。” 谢祖昌道。 “我给公子安排一间厢房,以后先生就住在卫府,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她又道。 猛的,卫明凤话刚说完,梅云峰就冲了过来,直接揽住了她的腰身,就想走。 正文 第1809章 卫明凤(番外):谈个恋爱 第1809章 卫明凤(番外):谈个恋爱 卫明凤也不是吃素的,知道梅云峰不会伤她,招招下了狠手。 谢祖昌见两人在院子里打得如火如荼,连忙道:“将军,你怎么和卫小姐打起来了,快住手。” 紧接着他又一副痴相:“没想到卫小姐文采惊人,长得漂亮,连武功也这么好。” 梅云峰怼了他一句:“本将军的媳妇,本将军愿意陪她练练。” 谢祖昌微微一愣:“卫小姐是你媳妇?” “原来你是卫小姐的未婚夫。” 他又道。 梅云峰也懒得理他,自从知道他惦记着卫明凤他就防备着,不过谢祖昌也只是个落榜书生,并无恶意。 卫明凤见他出神,下手更狠。 这边,梅云峰也是招招避让,“你身上还有伤,咱们别打了。” 又连声道:“你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我的气,我骗了你,是我不对,但那也是情非得已,对不起,我道歉。” 她一想到他以赵云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气。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等皇上有空她就去和皇上说清楚,要去退婚。 没想到她喜欢的这个人是她下定决心要退婚的人。 讽不讽刺? 全是梅云峰这个家伙的错。 “情非得已的……玩我?” 卫明凤也口无遮拦地道。 他顿时哑言:“怎么说得这么难听,你是我媳妇。” 卫明凤也觉得失言,愣了愣又道:“谁要当你媳妇,我已经心有所属,我与你解除婚约是迟早的事。” “听说当初是你死乞白赖地请求皇上替我们赐婚,是谁说对我一见倾心,非我不嫁。” 卫明凤的脸更红了,她的确说过这种话,怎么被他知道了,又道:“那是找你当挡箭牌,垫背的。” 梅云峰也不恼,“但我却记了你整整八年,从那一晚在河边开始,我就记住你了,你是我梅云峰的未婚妻,待我功成名就之时,回来娶你为妻。” 卫明凤愣怔住了,又听他道:“你想好了还要退婚吗?” 她又愣了愣,下一秒,她转身就走,她也记了他八年。 梅云峰连忙上前拉住她:“昨天晚上,好像有人求我办事,她好像说要见皇上。” 见她没恼,他又道:“你不生气了,我带你去见皇上。” 突然,他又将他的手心放在她的眼前,卫明凤惊道:“这只耳坠,你捡到了?” “你丢马车里,被我捡到,你说咱们是不是很有缘分,注定你是我梅云峰的妻子。” 他道。 卫明凤小脸一红,这男人怎么这么厉害,还颇有手段,难道是个情场高手? 十年的时间,这人都一直在外打仗,又长了一副不要脸的容貌。 她松口道:“我考虑先和你相处一下,结婚前咱们先谈个恋爱,合得来再说。” 这下换梅云峰愣住了,他好像听她说过谈恋爱。 “怎么,不愿意? 还是不敢?” 卫明凤见他收起了玩乐之心,故意激他:“不敢,那本小姐就找别人谈恋爱去咯……” 话还没有说完,梅云峰突然凑过来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又连忙避开,道:“这就是你说的谈恋爱。” 卫明凤捂住了脸,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他又牵起了她的手,十指相扣的那种,然后朝外走去,又听他道:“我带你去见皇上。” 正文 第1810章 卫明凤(番外):送信 第1810章 卫明凤(番外):送信 皇宫。 那日遇袭之后的第二天,南宫铭钰就被接回了宫,护送她回宫的人是上官府的大公子。 她喜欢梅花,就和卫明凤一起把宫里都种满了梅花,昨晚天空中又下雪了,宫里的梅花也开得正旺盛。 红的白的绿的,一簇簇一串串,可爱极了。 南宫铭钰站在梅园里,披了一件红色的斗篷,姣好的容颜比花儿更美。 听见有人来,她以为是给她传信的宫女回来了,连忙从梅园里出来。 只见上官季云一袭威风凛凛的官服,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恭敬道:“下官参见长公主殿下。” “上官公子免礼。” 她也微微回了一礼,又道:“那日谢谢上官公子救了本公主和明凤,还没有机会谢谢公子。” “下官不敢居功,是梅将军带着龙虎军救了公主和卫小姐,下官惭愧。” 他道。 南宫铭钰知道情况,但上官季云也带着人来救她们了,不管谁救的,总之她也很感激,又道:“上官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今日宫中举办宴会,下官负责宫里的安全,下官也是巡逻在此。” 其实他是打听了公主的去向,才往这边来的。 “哦。” 南宫铭钰心不在焉,带着宫女就要走:“本公主先告辞了,不打扰上官大人当值。” 上官季云恭敬地退到一边,道:“恭送长公主。” 待她走后,他才掏出怀中的一方手帕,上面绣着一枝红梅,栩栩如生的模样,红梅的枝干上还绣着“芷慧”,他知道这是长公主闺名,这方手绢也正是长公主遗落的。 长公主应该是极爱梅花的,所以她才会望着梅花出神。 能看她一眼,他就觉得很知足了。 正待上官季云要离开之际,南宫铭钰去而复返,追了上来,道:“本公主想向上官大人打听一点事,不知道大人方不方便。” “公主请讲。” 上官季云有些心花怒放。 “上官公子知道孙家和简家的案子吗? 进展如何?” 她问。 其实她已经派人出宫打探情况了,迟迟没有回音,她也很着急。 上官季云知道长公主喜欢的人是简轻扬,简家遭难,简轻扬被下狱,他如实道:“这两日皇上一直在接待使臣,简家和孙家还是被关在牢里的,可能要忙过这一阵才有结果。” 南宫铭钰听到此处,总算放心了,她又咬着唇瓣欲言又止,瞟了瞟四周,又道:“上官大人是禁卫军统领,不知道大人能不能往刑部大牢送封信给……简轻扬。” 瞬间,上官季云愣了愣,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南宫铭钰脸颊一红,连忙道:“如果不可以,大人就当我没说,这件事,大人千万别告诉别人,谢谢了。” 说着,她就要往回走。 猛地,上官季云突然挡在她的面前,点了点头,道:“公主相托,季云不敢推迟,如果公主信得过下官,下官愿意为公主送信。” 南宫铭钰又看了看周围,离他近了一步,身上有淡淡的梅花香逼近,低声道:“大人等本公主片刻,等会儿,我们还在梅园接头。” 上官季云愣了片刻,才挤出一个字“好”字。 正文 第1811章 卫明凤(番外):别苑 第1811章 卫明凤(番外):别苑 南宫铭钰顿时眉开眼笑,连忙回宫去拿信了。 他明知道她是在为另一个男人高兴,他也甘之如饴地等着。 远处,霍昭仪也看见了梅园中的那一幕,她朝旁边的心腹嬷嬷道:“铭钰公主和上官家的大公子还真是郎才女貌,只可惜铭钰被情爱迷晕了头脑。” “要阻止公主吗?” 桂嬷嬷道。 “罢了,让她去吧,没有个结果,她是不会死心的。” 霍昭仪道,就算简家不会像孙家那样,简家也落败了。 她又道:“女人啊,还是要找一个爱你的男人,而不是你爱的,爱得越深伤得越重,就比如皇后娘娘,她爱了皇上一辈子,可惜皇上眼里心中从不曾有过她,这种相敬如宾的原配夫妻,与本宫及诸位娘娘有什么区别。” 霍昭仪有些幸灾乐祸。 “所以本宫不希望铭钰也走错路,本宫瞧着上官家的大公子就挺好。” 她又道。 桂嬷嬷道:“上官大人瞧咱们公主,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如是他能成为长公主的良配,公主也一定会感激娘娘的。” “但愿吧。” “走吧,咱们去瞧瞧皇后娘娘,本宫也有多日未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皇后娘娘若知道宫里可能要再添加一位贵人,只怕又要伤心死了。 自从她的儿子进入龙虎营,她就知道皇上中意的太子人选是谁? …… 另一边,卫明凤直接被带到了别苑,他们是骑马过来,因为这里比较偏僻,所以路上费的时间也多了一些。 “你是说,皇上不在宫里的日子都是住在这里的。” 卫明凤四处瞟了瞟,这里环境清幽,装饰也不奢华。 她在京都的身份是园艺大师,但她的目的是挣钱,别人要奢华,她就奢华,要富贵她就富贵,还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突然,梅云峰停下了脚步,嘱咐道:“待会儿不管你看到了什么? 你都不要惊慌。” 卫明凤也轻声道:“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皇上不在宫里招待使臣,跑这里来做什么?” “宫里的那堆事皇上已经交由豫王处理。” 梅云峰一五一十地回答,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卫明凤却从中听出了端倪,问道:“皇上有打算立豫王为太子吗? 皇上还这么年轻……” “皇上心中自有考量,这些不是咱们能议论的。” 他道:“你今天见了什么人,回去后一定要保密,连长公主也不能说。” 卫明凤也知道他说得对,当初她以为会是南宫靖,可是,如今的南宫靖与那个位置再也无缘。 她只希望皇上能对简家网开一面,再给简轻扬一个机会。 又见这里守卫森严,整个别苑被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她暗忖着难道皇上在这里金屋藏娇。 越往里走,这里的下人越少。 这时,他们一到内院,就见皇帝在练剑,见他们来,皇帝连忙收了剑。 卫明凤连忙行礼:“明凤参见皇上。” “臣见过皇上。” “这里没有外人,你们两个就不要装模作样了。” 皇帝又道:“云峰,朕给你指的这位媳妇,你可还满意?” 梅云峰连忙谢恩,卫明凤感觉自己又被套路了。 正文 第1812章 卫明凤(番外):吃醋 第1812章 卫明凤(番外):吃醋 从别苑出来,卫明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简大人降职罢官,在所难免,至少不会被满门抄斩,如此一来简轻扬就还有希望。 知道简家没事,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梅云峰见她一直在替简轻扬求情,也有些吃醋,又道:“你对简轻扬似乎不一样。” 卫明凤也没有察觉他话中有话,也打开了心扉:“简轻扬是我的师傅,又是我的朋友,这些年他一直挺照顾我,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落难而不管不顾,能帮当然要帮。” 他又道:“靖王呢? 你也如此为他费心。” “靖王也不是个坏人,顶多是被妈妈宠着的乖宝宝,没有自己的主见,容易遭到别人的利用,他自尊心又强,总想着表现自己,在皇上面前又总怕自己表现不好,才养成了这种有些自卑的心理。” “其实如果论家族实力,靖王是极有实力的,不过从这些年靖王的表现来看,靖王的确不适合坐那个位置,如果他能放下心中的执念,安安稳稳地当个亲王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这些都要他自己能想通,但愿他能自己走出来。” 卫明凤叹了口气又道:“其实他这样,我一直觉得我有很大的责任。” 梅云峰又道:“那长公主呢? 你刚才也替她说了好话。” “长公主就更无辜了,我觉得相爱的人一定要一直相爱下去,她等了简轻扬这么多年,也应该有个好的结果了。” 一提到南宫铭钰,卫明凤像操碎心的老母亲。 “也不知道她回宫之后如何了? 我想她一定很着急,所以我要尽快进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我们快走吧。” 卫明凤说着就往前走了,也不管跟在她身后的梅云峰。 直到走了好大一段路,她才感觉出异样,转身一看,梅云峰正站在远处不走了。 她问:“你怎么不走了,还有什么事吗?” “有些事。” 他道。 “什么事?” 她问。 “如果我是赵云,不是梅云峰,你会和梅云峰退婚吗?” 梅云峰问道。 卫明凤愣了愣,如果是以前,一定会坚定的答“会”,可是现在,她道:“你就是梅云峰啊。” “所以你还是会和他退婚,是吧。” 梅云峰看出了她的心思又问道:“这几年,你想过梅云峰吗?” 卫明凤眨了眨眼睛,原本想说“没想过”,那三个字只是她的工具人。 此时,她见他神色有些怪异,正想着该怎么敷衍他。 还没等她开口,他又问:“你喜欢的是赵云,还是梅云峰?” 卫明凤又愣了愣,赵云不就是梅云峰吗? 她喜欢谁有区别吗? 她又细细地想了一下,她其实更喜欢赵云多一点…… 梅云峰从她闪躲的眼神中已经得到了答案,心里的醋味就更大了,她这几年心里一直都是靖王,简轻扬,还有长公主,甚至花王的那位女王陛下,独独没有想过他梅云峰。 偏偏他想了她将近十年,如果和她相遇的男子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他的这十年就白想了,她可能已经和那人私奔了。 正文 第1813章 卫明凤(番外):背她 第1813章 卫明凤(番外):背她 梅云峰突然往前走了,卫明凤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过,不明所以,追问道:“喂,梅云峰,你怎么突然走了,真是个怪人。” 卫明凤又追上去,他们刚刚可是骑马来的,两人共骑一匹,他不会是就想自己走了吧。 “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她拉住他问。 梅云峰见着她的面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你会把你的夫君放在心里第几的位置。” 卫明凤愣了愣:“第几?” 她数了数手指头,她也不知道。 她根本没想过要马上成亲,她才十六岁,至少要二十岁,她才会成亲,所以她又迟疑了,这个问题她没想过,她又不是恋爱脑。 所以,梅云峰觉得她估计是不想嫁给他。 “如果我的妻子,我会把她放在第一的位置。” 梅云峰又固执地道。 卫明凤耳根子一红,他是在说她吗? 还没等她想明白,他又走了。 卫明凤穿了一身长长的斗篷,路上有些薄薄的积雪,又有些滑,突然听到她“哎呦”了一声,梅云峰连忙折身回来,见她摔在地上,眼中满是焦急,道:“你怎么路都不会走了,摔到哪里没有? 疼不疼?” 他把她扶了起来,卫明凤道:“好像是脚崴了。” 梅云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抱到一边的石头上坐着,又细心地替她检查,“应该没伤到骨头,我给你揉揉,就没事了。” 他的动作很轻,卫明凤紧紧地盯着他,问道:“你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我没生气。” 他老实答,他怎么会生卫明凤的气,他在想怎么让她把他放在第一的位置上去。 卫明凤也淡淡地答:“哦。” 没生气就没生气呗。 “能走吗?” 他又问。 她淡淡地答:“能吧。” 他见她心不在焉的,回答得也挺敷衍的,又提议道:“从这儿走出去还有些距离,我背你吧。” 卫明凤愣了愣,紧紧地盯着他,喃喃道:“你要背我? 我其实挺重的。” 她有些紧张,这是不是谈恋爱必备的技能啊。 “也还行吧,不算重。” 他又不是没抱过她。 卫明凤撇了自己一眼,不算重是说她重的意思吗? 美食太多,她一时没控制住,她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 梅云峰瞧着瘦瘦的,但他劲还挺大,卫明凤爬在他背上,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耳边,找个话题化解尴尬,道:“皇上和那位娘娘是怎么认识的?” 梅云峰感觉耳朵痒痒的,她吹着热气,感觉她又紧了紧,耳根子微红,轻声道:“反正你记住皇上的嘱咐就行了,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别苑住着一位夫人之事。” “她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应该快生了吧,不知道皇上要再添一个公主还是皇子? 我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如此对一个女子,一个帝王能如此将就她,皇上应该很爱很爱她的吧。” 他点了点头,“父亲说很爱。” 她又轻声道:“我都不敢相信,皇上其实一直在京都,怪不得他什么都知道,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等她生了孩子,皇上应该会接她进宫吧。” “父亲说她不会进宫。” 梅云峰道。 正文 第1814章 卫明凤(番外):秘密 第1814章 卫明凤(番外):秘密 “为什么不进宫,皇上如此宠爱她,她不可能不进宫,况且还有皇嗣,皇上最注重的就是皇嗣。” 卫明凤又道。 梅云峰停下了脚步,“明凤,有一件事,我告诉你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是不能告诉任何人,这关系到北朝的命运。” 卫明凤听他如此说,也有些紧张,怪不得梅太医也神神秘秘的,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又道:“皇上既然同意在别苑见你,我猜想他可能没想瞒着你,皇上是信任你的。” “皇上信任我,我知道啊,你也不问问皇上这些年我支助了他多少银子,我是他的财神爷,他当然得信任我。” 卫明凤很是自豪,把现代的挣钱理念运用得淋漓尽致,她很自豪。 她又道:“不过饮水思源,我还是得感谢皇上一直给我开绿灯,让我顺风顺水。” 于是,她又紧了紧梅云峰的脖子,仿佛有些累了,又有些依恋,如果他能一直背着就好了。 梅云峰不知她在暗暗高兴,轻声道:“她其实是苗疆族的公主。” 卫明凤听到此处,瞬间愣住了,她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领,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他的背上,久久不能发出一言。 “现在苗疆几乎被灭,但因为他们太可怕,各国都怕他们有重新崛起的趋势,现在所有人都在找这位苗疆公主,估计想要给苗疆最后一击,所以这位娘娘如果遇到什么危险,龙虎军必须全体保护她,还有护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明凤。” 他见她不答话,又连叫了两声。 卫明凤这才回过神来,“皇上爱上的是敌国的公主,怎么可能? 皇上最痛恨的就是南疆的巫蛊之术,他恨不能将之灭绝。”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父亲知道全部,因为攻打苗疆的这几年,父亲一直跟着皇上,听父亲说,这位公主是好人,皇上在周国受伤,中了蛊毒,就是她给治好的,她也治好了许多北朝的士兵。” 她道:“所以皇上要把她藏在别苑,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真怕有一天皇上会因为这位公主而陷入绝境。” 这也是所有人都担心的。 卫明凤突然警醒道:“你是说,北朝龙虎军听命这位公主还有……”不知男女的婴孩。 皇上花了几十年培养起来的一个军队,怎么会这么草率地交给她。 现在卫明凤才感受到一个女人的厉害,南宫靖想要这支军队想了十几年。 卫明凤一直没有回过神来,整个身体都瘫软在梅云峰的身上。 其实皇上是知道危险来临,各国一旦知道这位公主藏在北皇的后宫里,只怕会群起而攻之,皇帝连退路都想好了。 - 从别苑出来,梅云峰先是把她送回了卫府,也没让她进宫。 现在各国使臣正在北朝商议剿灭南疆族之事,宫里也不太平,卫明凤进了府就没再出来,梅云峰还要去当值,所以也没有留下来。 谢祖昌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现在她面前,看着文静儒雅,倒真像个书生。 正文 第1815章 卫明凤(番外):见梅夫人最后一面 第1815章 卫明凤(番外):见梅夫人最后一面 卫明凤无精打采地从卧室出来,此时天已经黑了,谢祖昌过来行礼:“卫小姐。” 她直接摆了摆手:“以后不必行礼,去忙吧。” “在下是想说今日在下对了府中的账目,想请小姐过目。” 他又道。 “直接让云舒过目就行了,以后不必找我。” 她心情有些不好,主要是怕打仗。 甚至她想去问问这位公主殿下是怎以勾引的皇上,让他为她至此不管不顾的。 正当她胸中烦闷之际,府门外来了客人。 她亲自迎接上去,见了来人心情莫名地就好了起来:“洛儿,你怎么来了?” 梅云洛穿了一件素色斗篷,手中提了一个食盒,让军营里的士兵送她来,也道:“哥哥担心你饿肚子,就让我来讨嫂嫂欢心。” 她那声嫂嫂叫得卫明凤心花怒放,连忙将食盒交到下人手中,“这么可爱美丽的人儿不知道将来要落入谁的魔爪,洛儿我太喜欢你了。” 梅云洛温柔一笑,“我也喜欢嫂嫂。” 她脸色微红,又道:“爹爹已经给洛儿议了亲,过几年也该成亲了。” “梅太医就是个老古板,总喜欢给自己的儿女这么早早就找了人家,生怕他的一双儿女找不到对象,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着急嫁什么人。 再说洛儿长得这么漂亮,想要娶你的男子能从街头排到街尾,退了吧,跟着嫂嫂以后重新给你找个更好的。” “爹爹说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家世清白,娘的身体不好,爹爹也很自责没有过多时间陪伴着娘和洛儿,所以才比较上心,爹爹也是为洛儿着想。” 她还是很维护她的父亲的。 卫明凤也知道梅太医是好心,不过,她还是嘱咐道:“不管如何,一定要是洛儿自己心仪的才行。” 她一定要去找梅太医谈谈,千万不能把梅云洛这么早嫁人,至少二十岁以后。 人家都说长嫂如母,所以卫明凤又操碎了一颗老母亲的心,这么漂亮的花朵,她得好好打扮打扮。 于是,两人吃了晚饭,就出门了。 卫明凤从来没有觉得花钱是件开心的事,今天,她就真的很开心了,几乎把几家大型的绣坊和首饰店都逛了个遍。 全是给梅云洛的衣裳首饰。 梅云洛从来不知道卫明凤这么有钱,她也阻止不了,每一件衣裳都漂亮得很,是她从来没有穿过的。 还给她娘也买了漂亮的衣裳,还有她哥哥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梅云洛笑着道:“梅太医和皇上的鞋子,我都买过,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嫂嫂为妹妹花钱,嫂嫂愿意。” 梅云洛害羞地低下了头,她此时在想,如果她哥哥没有钱给嫂嫂买衣服首饰岂不是很丢脸。 看来还是他们家高攀了卫府。 两人回了梅府,梅云峰还没有回来,府门口有下人焦急地等着。 见他们出现,连忙道:“小姐,夫人不好了,快去见夫人最后一面吧。” 梅云洛手中提着她娘最喜欢吃的糕点,连忙往屋里跑。 卫明凤也让下人将东西送进府中,便跟了上去。 到了床前,只见那妇人嘴角都是血,梅宗政亲自在替她医治还是半点效果都没有。 正文 第1816章 卫明凤(番外):见梅夫人最后一面2 第1816章 卫明凤(番外):见梅夫人最后一面2 梅云洛一进屋见她娘紧闭着眼睛,瞬间泪流满面,哭倒在床前,一个劲地喊着她娘。 卫明凤进来时,朝梅太医直接走过去,轻唤了一声:“师傅。” 她想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最怕这种场面,受不了。 梅太医也没忍住,自责道:“亏我一生自负医术了得,却救不了自己的妻子。” 卫明凤想说,如果梅夫人患的是癌症,现代医学这么发达,也是治不好的,不是他的错,可她怎么也说不出口,眼眶红红的。 梅太医一生对家庭的贡献太少,梅夫人可能会怨恨他,一个女人最在意的不就是丈夫时常陪伴在身边吗? “爹爹,你叫娘醒过来啊。” 这时,床上的梅夫人像是听到了梅云洛的哭声,也微微睁开了眼睛,“洛儿,峰儿……” “娘,洛儿在这里。” 梅云洛握着她娘的手,“哥哥马上就回来了,娘,你等等哥哥,你不要离开洛儿。” 猛地,卫明凤突然也跪在床前,握住了那两母女的手:“伯母,你放宽心,他很快就来了。” “你是峰儿的媳妇,你叫……” “我叫卫明凤,我是梅云峰的未婚妻。” 她连忙道。 “我知道,他回云城时就告诉过我,他喜欢的姑娘叫卫明凤,是他爹给他找的媳妇,他很喜欢这个姑娘,他爹这辈子就会给他找媳妇哄骗他,把他高兴坏了,他要娶这个姑娘回家……” 她又唤了一声:“明凤。” “伯母,我在。” “我把洛儿托付给你,你是长嫂,替伯母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洛儿就是明凤的亲妹子。” 卫明凤猜测得果然没错,梅夫人可能真的在怪师傅,她想替他解释一下,却觉得她不应该用任何语言去伤害一个盼着丈夫归来的女人。 梅夫人闭了闭眼,“娘累了,想休息一下,洛儿不哭。” “我不哭,娘,我不哭,您会好起来的,洛儿做好吃的给您吃,洛儿会乖乖的。” 她爹有许多医书都放在家里,可是每次她去翻看,她娘都会不高兴,甚至暗暗落泪,所以那些医书便都落了灰尘。 梅云洛每次都会把她爹的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保存得也很完整,那些是她爹心爱之物,却是她娘厌恶的东西。 可是每次她整理书籍,她娘又会过来帮忙,怕她给弄坏了,弄脏了。 她想,她娘一定是深爱着爹爹的。 猛地,梅夫人又咳嗽了一口血出来。 “云儿。” 梅宗政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又唤了一声:“云儿,对不起……” “我不怪你,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是有些累了,不想再等下去了。” 梅夫人眼角布满了泪水,她爱了这个男人一辈子。 他是个好丈夫,他也算对得起她,家里也照顾得很好,从不缺衣少食,还很富贵,他深得皇帝重用,也没纳几房小妾回去给她添堵。 她知道他是爱她的…… 她是梅夫人,每每盼着丈夫回来,她都开心得很。 “宗政,能嫁给你我很开心,若有来世,我还要做你的妻子。” 她又道。 只有梅云洛知道,她娘从来没有开心过,爹爹回家时娘才会开心。 正文 第1817章 卫明凤(番外):梅夫人的丧礼 第1817章 卫明凤(番外):梅夫人的丧礼 这时,梅云峰也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一来就朝他爹怒吼道:“娘病成这样了,你倒是救她啊,你不是能救天下人吗? 你救醒我娘啊? 她等了你一辈子,你把她治好啊。” 梅宗政被他推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卫明凤连忙去扶住,眼眶一红,“师傅。” “没事,都是我的错,云儿病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梅宗政一个大男人,眼泪也唰唰地往下流:“让他骂。” “你走啊,我娘不想看到你。” 梅云峰几乎暴吼出声。 梅夫人眼睛里满是泪水,唤了一声“峰儿”就闭上了眼睛。 卫明凤从来没有看到过梅太医这般狼狈的模样,见到这样的梅太医,她心里也跟着揪着疼。 见他要走,卫明凤突然叫住了他:“爹。” “他不要你,我卫明凤要你,我跟你走,你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 卫明凤几乎在赌气,大家都在赌气。 梅云峰也傻眼了,顿时就不闹了,瞬间他感觉他的父亲老了许多,一个在战场上能救人无数的神医,一瞬间就毫无用处了似的。 “爹爹。” 梅云洛也哭到了梅宗政的怀里。 接下来就是梅夫人的丧事,来了很多宾客,也是因为梅太医人缘好。 卫明凤负责接待宾客,京都的人她全都认识,大家也没觉得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来操办这种事有什么不妥当。 平时她处事也不拘小节,倒是习惯了,这几日,就是因为梅云峰怒怼了梅太医,卫明凤几日都没搭理他。 他也很忙,因为梅太医被他骂得一蹶不振了,一直守在灵堂前,喝了酒,胡子拉碴的,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帅气。 这时,门外来了一个人,卫明凤亲自去迎接的,霍昭仪领着两位皇子突然出现。 卫明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听说这位娘娘自从进了宫就从未出过宫,今天怎么出宫了。 难道是得了皇上的允许。 皇上应该不会,估计是两位王爷带她来的。 卫明凤上前行礼:“参见昭仪娘娘。” 霍昭仪也是满脸的心疼,“快起来吧,都瘦了一圈,别太累着了。” “明凤知道。” 她道。 “本宫想去看看梅太医,在梅夫人的灵堂上上炷香,明凤领本宫进去吧。” 霍昭仪道:“楠儿小时候出天花,差点丢了性命,是梅太医尽心尽力守了他两个月,才治好了楠儿,本宫一直记着梅太医的恩情。” “楠王给明凤说过。” 卫明凤道。 灵堂里没有其余的人,只有梅宗政一人,霍昭仪只瞟了他一眼,就依礼去上香了。 梅宗政很少喝酒,很少这般模样,但她也只能礼貌地道:“梅太医请节哀顺变。” 梅宗政跪在灵堂前,算是回了一礼,也不说话。 霍昭仪望着眼前的牌位,是真的很羡慕牌位上这个女人,就算是死,她也完完全全的被这个男人记挂在心里,梅太医这般模样,应该是爱惨了他的夫人吧。 一个男人一辈子只娶一位妻子,只和她一人生儿育女,又有几人能做到。 她又深深地望了梅宗政一眼,那一眼几乎是透露了她所有的情绪。 正文 第1818章 卫明凤(番外):人生赢家 第1818章 卫明凤(番外):人生赢家 卫明凤替梅宗政取了一件斗篷披上,见他神情木讷,又让人扶他去内堂休息,他仿佛就像一个木偶人,全程由人操控着。 霍昭仪从梅府出来,只朝卫明凤道:“好好照顾梅太医,劝他节哀。” 卫明凤道:“我会的,梅太医是我师傅,也是我敬重的人,进宫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他当亲生父亲了。” 霍昭仪也有些动容,轻声道:“他的确是个好人,难得的好人,不该遭此大难,应该夫妻和睦,一生一世平安顺遂,明凤是找了个好父亲。” 卫明凤愣了愣,觉得霍昭仪说的半点毛病都没有,但她总感觉怪怪的,也说不上来哪里怪。 霍昭仪本应该就是这样子的,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样子的霍昭仪这一辈子只为这一个男人这样过。 她这一生心机深沉,甚至成了最后的人生赢家,独独为这个男人在心底留了一方净土,留了一丝善良,直到她守着这个秘密死去她都没有向他透露。 她一个后宫嫔妃深爱着的是这样一个男人,她自己可能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她还是果断决绝地离开了梅府,这里不是她的伤心地,她也不能为那个男人疗伤。 她临走时,卫明凤问道:“昭仪娘娘,长公主在宫中可好?” “她很好,本宫会照顾她的,你先照顾好梅府,不必担心。” “昭仪娘娘,你知道公主的心愿吧,她和简公子也算是两情相悦,现在皇上已经下令释放了简家众人……” 霍昭仪突然正了正脸色,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霍昭仪突然打断了她的话,道:“简轻扬已经是罪臣之子,铭钰跟着他会幸福吗,再说简家是靖王一派……” “娘娘,靖王是皇上的儿子,靖王没有犯任何错,错的是孙家人,皇上已经将其下令处斩,靖王也还是在好好的当他的亲王,何来的靖王一派?” 卫明凤突然也冷了声音,靖王如果真的被认定了派系,恐怕就没有活路了。 如果不是卫明凤从中作梗,简家也是要死的,这个姑娘真的能左右皇上的决定。 “是本宫口误。” 最后,霍昭仪还是软了下来。 卫明凤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现在整个宫中,最得势的是楠王和豫王,霍昭仪有儿子当靠山,她当然有傲气的资本。 卫明凤想过了,这就和投资理财差不多,她赌对了,她就赢了,赢了的人现在也该到了她回笼资金的时候了。 霍昭仪的这笔投资最划算,她没有办法反驳,就连梅云峰都说豫王有为君之才,她还能说什么呢? 事实是豫王也有,谁能去否认这样一个滴水不漏的人。 不管霍昭仪动了什么手脚,她都没有给人留下任何把柄,甚至连那天的刺客都无从查起,那些人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就连慕飞飞也瞬间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的几天依然很平静,一直到过了梅夫人的头七,卫明凤才感觉轻松一些,梅府的丧事办得很顺利。 卫明凤却觉得眼皮跳得厉害,心里也慌乱得很。 正文 第1819章 卫明凤(番外):出事 第1819章 卫明凤(番外):出事 她从屋子里出来,就见梅云峰出现在她面前。 “明凤,谢谢你。” 他道。 “不用跟我客气,我是帮梅太医,帮洛儿,我是心疼洛儿没了娘。” 她淡淡道。 他想说,他也没了娘,凤儿,你可不可以也心疼心疼我。 最后,他只道:“谢谢你照顾洛儿。” 她又道,“进去用饭吧,都是热的,我随便让云舒准备了一点,不要饿到了,你胃不好,一日三餐要记得吃。” “忙完这里的事,我就要回宫了。” 她又道。 “明凤。” 他又疲倦地唤了她一声:“明凤,别走。” 卫明凤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眼眶里有泪花闪现,突然觉得很委屈似的。 她也不知道她在委屈什么,她也没有爹没有娘,她把皇上和梅太医当她的父亲,她像女儿一样照顾他们。 可是,她还是需要一个疼爱她的人,用心去疼爱她。 这时,他突然上前抱住了她,抱得很紧,“明凤,你别生我的气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让你难受了。” 卫明凤眨了眨眼睛,那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我没有生气。” “我去给父亲道歉,你帮我求情,好不好?” 他又道:“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不然你不会这么多天都不理我。” “你把他们看得比我重,我吃醋了,我生气了,你对父亲和皇上比对我好,我也吃醋了,我还吃自己父亲的醋,你说我是不是傻。” 他又开始喋喋不休。 卫明凤又被他逗笑了,一个大男人,他说他吃醋了,怎么感觉一点都不男人,又道:“谁要帮你,你自己去。” 就因为他的几句话,梅太医一直不吃不喝,整日喝酒,喝得烂醉如泥。 “好,我自己去,不过你可不可以别走了。” 他怕回来一刻见不到她,他都会发疯。 “你怎么这么霸道啊? 我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他又紧了紧,“谁会愿意自己喜欢的女人成天惦记别人。” 她脸一红,他是在跟她表白吗? 她又道:“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我脾气不好,你也会烦闷,婚后生活其实也是一件漫长而又繁杂的事情……” “明凤,我们的婚事可能要推后了,我要给娘守孝。” 他又道。 卫明凤其实想说婚事推后的事,反正她也不想这么早嫁人,现在又见他这么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只道:“嗯。” 这时,朱汐急匆匆地走进来,见两人抱在一起,唤了声:“将军。” 梅云峰这才放开卫明凤,道:“何事?” 朱汐看了卫明凤一眼,对她拱了拱手,算是见礼,但也怕隔墙有耳,在梅云峰的耳边不知道讲了什么,梅云峰神色一变:“快去请父亲。” 梅云峰轻声道:“明凤,别苑出事了。” 卫明凤就觉得眼皮一直跳,“我跟你一起去。” 梅云峰想了想,“这几日,你太累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和父亲去,应该没什么事?” “就让我去吧,我是女人,说不定我能帮忙。” 卫明凤道。 梅云峰想了一想,最终还是点头,“好吧。” 顿时,只等仍在醉酒中的梅宗政出来,几人才驾着马车朝别苑而去。 正文 第1820章 卫明凤(番外):出事2 第1820章 卫明凤(番外):出事2 到了别苑,他们是直接坐着马车进来的,问了情况才知道,原来别苑突然来了几个戴着斗篷的女人,那几个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 然后,就听娘娘的厢房里出现吵闹声,这时,才引去了人,因为一般情况皇上是不允许别人靠近主厢房的,也是怕打扰到娘娘。 后来才知道,来的人正是皇后娘娘,皇后朝她跪下,竟然请求她跟她进宫……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动了胎气,然后也有血流出来。 等侍卫赶到将皇后押走,又去通知早就备好的产婆,因为早产,产婆也没有办法,又连忙去请梅太医,一时间,整个别苑乱做了一锅粥。 卫明凤们赶到时,皇上也没有赶到,此时,梅宗政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也战战兢兢地进入了产房。 梅云峰和朱汐重新去部署,查过之后,才知道皇后是跟着采买的人混进来的,她买通了送菜送粮的人,悄悄进入里面,一切都设计得天衣无缝,然后采买的人自知犯了滔天大罪,纷纷自杀。 一桩一桩的事情发生,让人应接不暇,梅宗政进入产房时,娘娘已经出血不止。 卫明凤大着胆子进入产房,只见那如花般的人儿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不过很快,不知道她使用了什么办法,那血就不流了,嘴里喃喃念着:“梅大哥救救我的孩子。” 梅宗政的银针插满她的各个穴道,“娘娘放宽心,一定会没事的。” 此时,梅宗政的酒也醒了。 只听公主又道:“我答应过他不再动用苗疆巫术,但我要救我的孩子,我还是违背了我们的诺言……” “娘娘别说话,孩子会没事的,娘娘也会没事的。” 梅宗政也只有安抚她。 “梅大哥替我转告皇上,不要让孩子进宫,就当他死了……” “我绝不让自己成为别人要挟皇上的筹码,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去保全他们。” “我也只求我的孩子能做一个平凡的人……我不要他去争夺……他不会去争夺……” “梅大哥,我的母亲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他杀了母亲。” 公主的眼泪也一直流,最终还是问出这句话:“我的族人……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梅宗政没有回答,因为这两年,苗疆族的确已经到了灭族边缘。 她断断续续地说,卫明凤也听得出她话中的意思,有人要拿她苗疆公主的身份要挟她,有人要害皇上。 皇帝赶到时,公主已经晕了过去,因为她施展了秘术,用一些恶心的虫子在替她自己止血,所以,此时的情景异常恐怖。 那血也奇怪,瞬间就止住了,皇帝雷霆震怒,差点震破卫明凤的耳膜。 她只听他叫了声:“静儿。” 卫明凤整个人都吓傻了,最后她是被人带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因为时间太久了,久到她心都跟着颤抖,七天以前,她见到她,她还会开心的笑。 现在,她就像是没有呼吸了一般,没有听到梅太医的声音,她应该还没有死。 最后,她也只听到孩子的哭声很响亮,产婆报喜说,是个男孩。 正文 第1821章 卫明凤(番外):出事3 第1821章 卫明凤(番外):出事3 他让梅宗政一定要救醒她,否则让他脑袋搬家,灭他九族。 卫明凤从来没有听到皇上说过这种话,他对梅太医一直很厚待。 没想到,在梅太医最伤心难过之时,却遭到了皇上如此恶劣的怒骂。 他也才失去他的妻子,他也正沉浸在悲痛中。 卫明凤固执地再次推门进来,里面还是一团乱,好几个产婆都战战兢兢地一直在忙碌。 最后,她却将目光移向襁褓中的婴儿,那婴儿紧闭着双眼,不哭不闹,像是听得懂他父亲的焦急一般,静静地躺在他母亲的身边。 这时,那娘娘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笑容很好看,很甜美。 突然,只见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一滴血喂进了婴孩的嘴里,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他什么也不懂,感受到鲜血的滴入,他还是舔了舔舌头,仿佛很满足的样子。 卫明凤上前,突然抱起了这个可爱的孩子,夸赞道:“长得像个小老头,长大以后一定像皇上一般帅气迷人。” 这是卫明凤第一次抱这个孩子,也是最后一次,她以为一切都会归于平静,娘娘也会平安无事。 可就在生产后的第二天,她就从梅太医的口中得知,那位娘娘因为难产没了,小皇子也夭折了。 别苑所有人赐死…… 卫明凤想再去一次别苑,她知道梅太医是骗她的,可是那里被封锁了,这次真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了。 皇上从此一蹶不振,脾气变得暴躁,像个火炮似的一点就着,她也在皇上面前触了霉头,就差罚她关禁闭,挨板子了。 此时,谁也不敢惹这位雷霆震怒的帝王,整个皇宫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让这位娘娘早产的罪魁祸首是皇后,所有证据都表明是皇后,所有人都出来指认是皇后。 所以,当卫明凤进宫想要去问一下情况时,也被拦了下来,她也没有见到皇后。 皇后被打入冷宫,赐死。 现在卫明凤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了,同时他也像是疯魔了一般谁也不见。 就连梅太医他也不见。 大雪纷飞,梅宗政在御书房前的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皇帝下了一道废除他太医院院首的罢官圣旨,来宝公公亲自送的圣旨和一个锦盒,谁也不知道锦盒里装的是一块免死金牌。 顿时,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卫明凤赶到时,只见梅宗政正在叩谢圣恩。 “师傅。” 她咬着牙一直强忍着痛,她想怒吼,师傅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皇上,那位娘娘是为了保全皇上和小皇子,自杀的,不是师傅的错。 还有那个孩子,明明很健康,他怎么会夭折? 还有那些产婆,为什么也瞬间消失了。 但她知道她不能说,这么多人为那婴孩丢了性命。 最后,只听梅太医道:“出宫吧,他知道我不喜欢宫里的生活,是有意放我出宫。” 卫明凤听后瞬间震惊了,一时也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后来她才明白,梅太医背了锅,同时,这也是皇上放梅太医出宫的借口。 正文 第1822章 卫明凤(番外):出事4 第1822章 卫明凤(番外):出事4 卫明凤送梅太医出宫后,直接又返回了皇宫,直接到了霍昭仪的宫殿。 霍昭仪像是知道她会来一般,早就派桂嬷嬷等在殿外,宫殿里的其他人也都被相继打发了。 “明凤来了,用膳了吗?” 霍昭仪亲热地道。 卫明凤见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她也真是吃得下去,除掉了皇后这么大一个劲敌,她当然吃得下,就差敲锣打鼓,普天同庆了。 但是她还是走上前去行了一礼,“明凤参见昭仪娘娘。” “快免礼。” 霍昭仪依然很和气,又道:“桂嬷嬷,快给明凤添副碗筷。” “不必了。” 卫明凤沉声道:“明凤这次来,只想问娘娘一件事,希望娘娘能如实回答明凤。” “明凤有什么话要问本宫,问吧,本宫一定如实回答。” 霍昭仪道。 “皇后娘娘出宫与昭仪娘娘有关系吗?” 她道。 霍昭仪脸色微微一变,也放下碗筷,直接道:“皇后娘娘的手段多么狠毒,皇上都没真的要她的命,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触碰皇上的底线。 皇上对宫外那女子的感情超过了宫中的所有嫔妃,所以皇后才会遭此一难。” “昭仪娘娘顾左右而言他,是心虚了吗?” 她又道:“皇后出宫去了别苑,昭仪娘娘也一起陪同左右的吧,是你们说了什么话刺激那位娘娘才会导致她早产,一尸两命。” 陡然,霍昭仪突然摔了面前的一个瓷碗,“本宫若和皇后一起去的,现在还能坐在这儿吗?” 最后她还是掩藏了眸子中的锋芒,道:“是铭钰不小心说漏了嘴,所以皇后才出宫找上门去的。” 卫明凤哪里想不清楚,铭钰和霍昭仪走得最近,这些消息是谁透露给铭钰的,不言而喻,只是所有人都认为那孩子已经夭折,她也不应该横生枝节。 不管是为了谁,这件事都不应该再被提起。 她没有霍昭仪出宫的证据,唯一的一次是那次,霍昭仪借着机会去了梅府,她能想到这一切都是霍昭仪算计好的,但是没有证据。 那时,他们所有人都在忙梅夫人的丧葬事宜,也无暇顾及其他。 “昭仪娘娘慢慢用,明凤先告辞了。” 临走时,她又道:“人在做,天在看,希望娘娘多为豫王和楠王积福,毕竟他们也是要千秋万岁的,以昭仪娘娘的身份,皇上即便是要重新立后,也只会在世家大族中选立新后。” 卫明凤刚出宫殿,就听到宫殿里传出来噼里啪啦摔碗的声音。 她也听到了,不管这一切是不是与霍昭仪有关,至少她是相信那个孩子也随他娘而去了。 卫明凤又回了凤仪宫,准备收拾东西出宫。 这时,南宫铭钰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明凤,你回来了?” 卫明凤眸子冷冷的,随意瞟了一眼长公主,还是一样的端庄华贵,婀娜多姿。 她又想到了简轻扬,梅夫人丧礼期间,她见他来吊唁,也没说上几句话,只感觉他整个精神都不好。 卫明凤突然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参见公主。” 正文 第1823章 卫明凤(番外):出事5 第1823章 卫明凤(番外):出事5 南宫铭钰过来拉过她的手,“你何时和我也这么规矩了,明凤,听说梅太医夫人的丧事是你一手操办的,因为那次意外,霍昭仪也不让我出宫,所以我就没去。” 卫明凤道:“现在宫中也不太平,皇后娘娘遭难,人人自危,明凤自然也该谨言慎行,免得惹出祸事。” “也没什么大事,你一个公主出入那样的场景也不合适。” 她又道。 “你回来了,就不走了吧,我一个人在宫中,好无聊。” 卫明凤见她心情似乎挺好的,道:“简家被释放之后,公主与简轻扬见过吗?” “我给他写了信,他回了,他说他一切安好,让我放心,现在简家落败了,他要挑起简家的重任。” “公主与他的婚事还作数吗?” 卫明凤直接道。 瞬间就把南宫铭钰问得愣住了,这事他们没有谈。 “公主是如何同他书信往来的,宫中对于信件之事查得这么严,公主身份尊贵,与男子私通信件,不会这么容易吧。” 卫明凤又道。 “是请人帮忙的。” 南宫铭钰有些心虚,又道:“你又不在,我也不敢相信别人,所以我就请了别人帮忙。” “难道是霍昭仪帮你传递的书信?” 这句话,她几乎是带着讽刺问的。 南宫铭钰连忙否认:“不是,她一个后宫中的嫔妃,怎么可能与外面的人书信往来。 你知道上官季云吧,就是他帮我的,他是禁卫军统领,没有人查他。” 瞬间,卫明凤就明白了,每回在宴会上,那个看着南宫铭钰眼珠都会掉下来的上官家大公子。 这可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此时,她也没空管他们的情情爱爱。 简轻扬也没提,她一个外人,自然不会去管,她又不是闲得慌。 但想到从霍昭仪那里得到的答案,卫明凤又问道:“皇后娘娘出事前,公主是不是见过皇后,还和她说了一些话,这些话也是霍昭仪透露给你的。” 南宫铭钰又愣住了,“明凤,难道你早就知道父皇和那妖女之事?” “我就猜到了,又是霍昭仪告诉你的她是妖女吧,所以你才跑到皇后跟前透露了消息,所以皇后才出宫害了两条人命。” 卫明凤几乎是怒吼出声的。 南宫铭钰连忙跑到寝殿外,让云舒和她的心腹守着门外,才道:“父皇喜欢的女人是苗疆族的公主,是妖族,明凤,你该不会要为妖族的公主说话吧,你知道她的存在会给父皇的名誉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难道你也想让这事传出去让父皇被天下人耻笑吗?” “从小到大,父皇疼爱你比我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多,我以为为了父皇,你也应该与我一样对她同仇敌忾。” 卫明凤一时哑言,“梅太医说她是好人,她是一个善良的公主,你不能因为她是苗疆人就说她是妖女。” “就算是北朝人,甚至其他国家的人,也有好人和坏人,谁又能保证北朝的皇宫里没有包藏祸心的人,她们的手上又有多干净,例如公主非常信任的霍昭仪。” “昭仪娘娘是好人。” 南宫铭钰肯定道。 “也许她只在你的面前是好人。” 卫明凤又道,其实她不想与她争辩霍昭仪是好人还是坏人。 从始至终,她都安分守己,本分老实,不争宠不夺权,甚至不为娘家人争个一官半职。 这样干净的人当然是好人。 正文 第1824章 卫明凤(番外):出事6 第1824章 卫明凤(番外):出事6 南宫铭钰见她情绪很激动,又道:“明凤,你怎么了,昭仪娘娘对你不是也挺好的吗?” 卫明凤突然觉得很难受很心疼,她不是心疼那位公主,也不是心疼那个孩子,她是在心疼皇上,正是因为他对她如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她才会感受到皇上心中的痛苦。 她亲眼看到皇上为那位公主发疯发狂,她知道他有多喜欢那位女子。 皇上喜欢的人没了,他的心也跟着走了,一个没有心也不会笑的皇帝,他不敢想象北朝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北皇陛下是敌人眼中的战神,是北朝千万百姓的希望,却独独为一个女人发疯,传出去,是挺让人觉得可笑的。 此时,卫明凤纵然觉得自己口才惊人,都突然变得无话可说。 卫明凤眼角弥漫出泪水,喃喃道:“她不是妖女,原本她是可以活着的,但是正是因为你们口中的妖女,她为了皇上,为了皇上的名誉,为了皇上不被天下人泼脏水,她最后结束了自己的命……和那个孩子的命。” “严格说起来那个孩子也是公主的至亲弟弟,是皇上想要疼爱的人,就像皇上疼爱公主一样。” 她又道:“可惜他没有公主这么好命,生下来就死了。” 南宫铭钰瞬间愣住了,父皇喜欢的女人和孩子没了,她其实也一直希望父皇有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异族妖女。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再也找不到共同话题。 不知为何,今夜的雪比昨日更大了,卫明凤还没有走出凤仪宫,就接到来宝公公派人传来皇上病重的消息。 当卫明凤和南宫铭钰赶到御书房门外时,门外已经跪了一大片人。 只见霍昭仪和各宫妃嫔也纷纷跪在宫殿外。 卫明凤刚到,就有太监出来传话:“陛下宣卫明凤觐见。”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她,长公主道:“本公主也要见父皇。” 太监道:“皇上只宣见了卫小姐,公主先在殿外等着吧,皇上会见公主的。” 卫明凤进去时,只见楠王和豫王也跪在殿中,皇帝依然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神色萎靡,双眸染上了血色,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似的,身体却傲然挺拔,端坐于御案前,正龙飞凤舞地写着什么。 卫明凤没有行礼,只缓缓走上前去,看着皇上写的正是传位诏书。 当她看到诏书上的人名时,她震惊地捂住了嘴巴,又瞟了瞟跪在殿中的两位皇子。 紧接着,他又写了一道赐封梅云峰为镇国将军的圣旨,将边塞三十万兵权交到梅云峰的手上。 “明凤,这道兵符替朕交给梅云峰,你和他替朕守好北朝的江山。” 皇帝突然道。 “皇上,您的身体?” 卫明凤也不知道他是生了什么病,又道:“连梅太医都无法医治吗?” 她突然想到梅云峰说过,皇上在外打仗时中了蛊毒,是因为那位娘娘死了,皇上才病重的吗? 南宫幽冥唇角难得又露出了一抹笑,“朕的身体朕知道,不要为难他了,趁着朕还有一口气,明凤为朕把最后的事办完吧,这些年辛苦你了。” “嗯。” 她突然不敢再出声,怕眼泪止不住,怕自己会嚎啕大哭。 她感觉她这一辈子的眼泪在这几天都流完了,她想问问皇上为什么要爱上那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般田地。 可是,皇上一生为了北朝开疆拓土,有了心仪的女子,不是一件开心的事吗? 皇上可能是太想那位娘娘,所在才想要追随她而去的。 此时此刻,她好希望他们不是帝王,不是公主,而是一对平凡的夫妻,过着无争无夺的生活。 下一刻,只见皇上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像是在一直强撑着身体,又道:“豫儿……” “父皇,儿臣在。” 南宫豫早已哭红了双眼。 “你们是兄弟,善待他们……善待靖王,朕命你辅佐新帝,没有把北朝的江山交到你的手上,你可会怨恨朕……” 只有皇帝知道,真正坐上皇位的那个人才是最苦的人,身为帝王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也许适合坐上皇位的还是他的这个比较憨厚的儿子。 “儿臣没有怨言,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南宫豫又跪拜了下去。 皇帝又朝卫明凤道:“明凤出去宣旨吧。” 卫明凤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她,最后,她还是乖乖拿着传位圣旨出去了。 夜色越来越冷,漫天的雪花,只听到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五子南宫楠,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新皇即位,必秉承先业,励精图治,不可提拔外戚霍氏满族,霍氏满族若有专权乱政,诛其满门,布告天下,咸吏闻知。” 猛的,跪在雪地里的所有人听完卫明凤的宣读全都傻眼了,为什么会是楠王登基即位,人人都以为会是豫王。 就连霍昭仪都没有想到,自己的那个庸才儿子竟当了皇帝。 这时,卫明凤也深深地看了霍昭仪一眼,同时,霍昭仪也看向了她。 皇上的这道传位圣旨摆明是不让霍氏子弟进京为官。 霍昭仪觉得有些可笑,她的儿子都已经是皇帝了,皇上还来这一手,为防止外戚干政,祸害南宫氏的江山吗? 不过,卫明凤既然这样当众念了出来,她也不能违抗。 紧接着就是所有人叩拜新皇,冥帝又将众人招至殿内,卫明凤没敢再进去,她怕她忍不住痛哭。 冥帝告诉她,他是心甘情愿的,一语双关,心甘情愿爱上她,又心甘情愿追她而去。 而那个孩子,他已经做了最妥帖的安排。 同时,冥帝驾崩让人始料未及,但他却早就做了防备,北朝自冥帝驾崩之后突然归于平静。 皇位归南宫楠,但豫王手握重权,龙虎军被分散,一部分归梅云峰编入梅家军,一部分归豫王,没有人知道先帝为什么要将这支军队打散,一支让各国都闻风丧胆军重新汇编成新的军队,更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 其实皇子均封了封地,自皇后出事,南宫靖一直被软禁在靖王府,先帝也给他赐了封地,也想让他好好当个亲王。 可是事与愿违,南宫靖最终也走上了谋朝篡位的道路。 …… 正文 第1825章 卫明凤(番外):出事7 第1825章 卫明凤(番外):出事7 另一边,靖王府,南宫靖接到皇帝驾崩的消息时,整个人都疯魔了,来宝公公亲自来送的圣旨,等他替皇上办完最后的一件差事,他也会随皇上而去。 “传皇上口谕,命靖王殿下即刻出京前往封地。” 南宫靖接过圣旨跪在雪地里哭得昏天暗地,“父皇,你为何如此偏心,为何如此偏心啊,我也是您的儿子,您为何临死都不愿意见儿臣最后一面。” 因为皇后的事,皇帝一气之下,就将南宫靖关在了靖王府,不允许他踏出府门半步。 来宝公公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劝道:“王爷请节哀,皇上也是念着王爷的,皇上还让老奴转告王爷,去了封地,好好活下去。” “皇上还说,高处不胜寒,王爷请放宽心。” “父皇说让本王好好活下去,父皇是在乎本王的,他没有不管本王,对不对?” “是,皇上是心疼王爷的。” 来宝又道。 “可是他为什么要把本王软禁起来,他是怕本王去和南宫豫争夺南宫氏的江山吗? 说到底父皇还是看不起本王,从小到大,南宫豫能进龙虎营,无论本王想什么办法,他就是不让本王进去,他就是防着我,哈哈……父皇,你防着我,我也是你的儿子……” “皇上已经传位于楠王殿下。” 来宝知道讲得越多错得越多,又道:“豫王并未做皇帝……” 还没有等来宝说完,南宫靖更疯魔了,他紧紧地抓住来宝的衣领,怒声道:“你说南宫楠当了皇帝,南宫楠他当了皇帝? 他凭什么? 他一个庸才,他凭什么要当皇帝。” 来宝连忙去捂住南宫靖的嘴巴:“王爷请谨言慎行,千万不可诋毁新帝,老奴已经把话带到,老奴也该去找先帝了,王爷请保重。” 待来宝公公走后,南宫靖一直躺在雪地里,他怒喝道:“管家,送酒来。” 片刻之后,就见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端着酒壶进来,她蒙着面纱,嗓音沙哑:“奴婢给王爷送酒。” 南宫靖突然扭头,冷冷地瞪着她:“你是谁?” 这时,慕飞飞才揭下面纱,露出娇好的面容,“飞飞参见王爷。” “你是慕飞飞? 怎么是你?” 南宫靖像见到鬼一样从地上弹跳起来。 慕飞飞却突然抱紧了他,“奴婢心疼王爷,明明北朝的江山是属于靖王的,可是现在却落到了霍昭仪儿子的手中,王爷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平平无奇的霍昭仪成了最后的赢家,她只是一个昭仪却能坐上太后之位,享受荣华富贵,她凭什么?” 南宫靖突然冷静下来,一把推开她,冷声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霍昭仪的手段。” 慕飞飞点了点头,“我的姑母,也就是惠贵妃,她惨死在冷宫,这一切从表面看,看不出问题,可是一直住在行宫里的太后娘娘也遭惨死,就算太后再荒淫也不至于死在男宠的身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霍昭仪的阴谋,我也没有想到皇上身边藏着这么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现在他们打败了慕氏一族,又打垮了孙氏一族,就连简家也在霍昭仪的算计之内,现在她又害死了皇上,她的儿子坐上皇位,王爷难道真的没有觉得奇怪吗? 她一步一步分散的是王爷您的势力啊。” 慕飞飞闭口不提卫明凤,因为他知道南宫靖喜欢卫明凤,她如果敢在他面前提要对付卫明凤,南宫靖一定会杀了她。 南宫靖瞬间愣住了,“父皇也是霍昭仪害死的?” “皇上是天下人心中的战神,他也才四十几岁,怎么会这么轻易地病死了,王爷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 “我还得到可靠消息,听说皇上在宫外有女人,那个女人一直养在别苑,身份也很神秘,或许那个女人也是霍昭仪找来迷惑皇上的,王爷想想皇后是怎么被打入冷宫的,不就是出了一趟宫吗? 到底是什么弥天大罪,才能让皇上赐死皇后娘娘。” “我记得皇上一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皇后所犯之罪也不大,皇上为什么突然赐死了皇后娘娘,王爷就没有怀疑过吗?” 南宫靖突然捏住她的手腕,“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知道,因为我也恨他们每一个人,我们慕氏一族就是被他们给毁了,王爷如果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她。” 突然,南宫靖突然掐住了慕飞飞的脖子:“你敢骗本王,你一直要害的人是明凤,上次她也差点死在你的手里,慕飞飞,你想要做什么,如果你敢打卫明凤的主意,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要杀就杀吧,反正慕家最后也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只是可怜你,靖王对卫明凤如此痴情,她却拿你当个屁,你还觉得她香,你难道不知道霍昭仪与她也走得近吗? 其实她们早就结成同谋了,你不要自己骗自己了,她如果要帮也只会帮南宫楠和南宫豫,现在真的如愿了,南宫楠当了皇帝,而王爷您却要被赶往封地。” “南宫靖,你真傻,你一直爱着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最后她要嫁给别人,甚至你把属于你的一切都弄丢了,你就是个懦夫,丢了女人不要紧,但你却丢了应该属于你的皇位。” “我恨卫明凤没错,但我同时也恨霍昭仪。” 慕飞飞又道:“我已经找到霍昭仪当年害慕氏的证据了。” 南宫靖突然松了手,“你有证据?” “没错,我有。” 慕飞飞冷声道:“如果王爷愿意和我联手杀了霍昭仪,我愿意帮王爷夺回皇位,坐上皇帝宝座,王爷还怕得不到卫明凤吗?” 南宫靖突然有些心动了,只要他坐上皇位,他总有办法得到卫明凤,他怎么会没有想到。 父皇已经驾崩了,皇位却落到了南宫楠的手上,他怎么也不甘心让南宫楠那样的人掌管北朝的未来。 北朝是父皇辛苦打下来的,南宫楠他何德何能…… 正文 第1826章 卫明凤(番外):偷窥 第1826章 卫明凤(番外):偷窥 这日,正是先帝出殡的日子,举国哀悼,所有人都身穿素服,披麻戴孝。 梅云峰带领着所有的将士送冥帝最后一程。 卫明凤也在其中,这几日,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满身的疲惫。 繁琐的仪式已经念了几个时辰了。 这时,梅云峰突然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出了人群。 因为人太多,也没有注意到他们。 梅云峰将她带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给她递了水,道:“凤儿,等今日过后,你就别守着了,从母亲过逝,你就守着,我舍不得你这么辛苦。” 卫明凤见到他,脸上总算露出笑容,又喝了水,搓了搓手,“好冷啊,怎么这么冷? 我也是送先帝最后一程,感谢他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梅云峰听她喊冷,又连忙将她的手牵了过来,捂在手心里吹气,他搓啊搓,直到把她的手搓红,问道:“还冷不?” “不冷了,很暖和。” 她又靠在他的身上,闭着眼睛吹着冷风,悄声道:“这会儿,皇上和他爱的女子应该见面了吧,他们虽不能同生,但是他们死亦可以同穴,大概这就是皇上最后想追求的。” 她知道,豫王爷已经将那位娘娘的尸体运进了皇陵,让他们同棺合葬,好在这一切都是豫亲王在办,所以霍昭仪也没有怀疑自己的儿子。 梅云峰见她还是很疲倦,她的小脸被冻得红彤彤的,又给她披了件斗篷。 卫明凤见他只穿了一件盔甲,连忙道:“这半个月,你也够累了,不要再感冒了,我不冷的。” 梅云峰一把将她抱住,似要将她揉进骨头里,“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一点也不累。” “傻瓜,你把爱情当精神粮食了,我可饿得很,这几天都吃素,饿得我饥肠辘辘的,也不知道先皇能不能感受到我的孝心,他是不是美人在怀……”她又道。 卫明凤其实是一个无神论者,她是因为自己是灵魂穿越了才改变这样想法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尊重亡灵总归是一件善事。 善良的人,老天爷才会厚待他,所以才让她遇上梅云峰。 “我带你去吃好的。” 梅云峰突然道。 卫明凤四下瞟了一眼,凑近他耳朵,悄声道:“去吃肉,真的好吗? 虽然我好像吃肉。” 想到肉,她已经流口水了。 因为这里是南山皇陵,先帝就下葬在这里,所以这周围也没有人,梅云峰准备打只野味给她打牙祭。 这时,两人正手牵着手往深山里走,突然就见拐角处也有一抹身影在晃动。 卫明凤朝梅云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踩着积雪往前准备偷窥一下,树林后面躲着的是何人。 梅云峰反手将她拉了回来,“别去。” “我就看一眼,好像是两个人,说不定还能看到什么香艳的场面。” 卫明凤露出一抹奸笑。 梅云峰想到上次在梅府他们亲吻的画面,被她说得有些面红耳赤。 他见拉不住她,上前就搂住她的腰身往旁边的一颗大树上去了。 卫明凤猝不及防他的动作,因为怕闹出声音,也不敢动静过大,就这么被他抱着,送到了一棵树上。 正文 第1827章 卫明凤(番外):偷吃 第1827章 卫明凤(番外):偷吃 树上都结冰了,滑溜溜的,好在这是一棵又大又茂密的松树,刚好可以遮挡住两人的身影。 梅云峰把她抱得太紧,让她也脸红心跳,“喂,你别借机吃我豆腐……” 梅云峰顿时无语:“也不知道是谁想看别人,我冒着风险将她带远一点,还诬陷我。” 卫明凤脸又一红,“那你松开一点。” “树干这么滑,我松一点,你不就掉下去,这么高,摔断了手脚怎么办?” 他又道。 卫明凤往下瞟了一眼,的确挺高的,她又将双手搂在他的脖子上,“那你抱稳一点,我怕高。” “遵命。” 梅云峰嬉笑道,于是,他真的将卫明凤又紧了紧,听到她的心脏跳得咚咚作响,又凑近她的耳朵,道:“你别紧张,你一紧张我就支撑不住了,看了咱们快点下去。” 他的唇瓣在她的耳垂边摩擦,使得她心脏跳得更大声了,可是,此时,她低头一看,正好看到远处的小树林里,有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和一个一袭素衣孝服的女子。 卫明凤定睛一看,那人不是长公主南宫铭钰吗? 那个男人是谁? 此时,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因为她正看见那个男人用一方手绢正在替南宫铭钰擦拭着嘴角,南宫铭钰似乎也在偷吃东西。 两人衣裳完整,倒没有做出什么不雅的举动,可是长公主怎么一点也不避讳…… “凤儿,你怎么了?” 梅云峰抱着她,就怕她掉下去,见她突然没了反应,这才问道。 卫明凤摇了摇他,道:“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像上官季云?” 因为那个男人一直背对着她。 但她瞧样子,有些像,因为都是穿了官服,也不敢确定。 梅云峰也扭过头,往那个方面瞟了一眼,“好像是上官统领。” “还真的是。” 此时,卫明凤总算看清了,因为那人转过来了,一起和南宫铭钰走了。 卫明凤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很难受,如果那人是简轻扬该有多好啊。 “明凤。” 梅云峰又唤了一声,道:“其实军中也有人在传,上官家已经向长公主提亲了。” “我怎么不知道。” 卫明凤突然道。 “因为你一直沉浸在皇上驾崩的悲痛中,这事我也没敢告诉你,我怕你会冲动。” 他道。 卫明凤有些不理解,“皇上不是才驾崩吧,按理长公主也应该为皇上守孝三年的是不是,就算上官季云求娶长公主是不是要等三年以后。” “凡事都有个例,民间的习俗是百日内都可以成亲的,更何况长公主的年龄大了,就算按照礼法,她也是可以选择驸马成亲的。” 他道。 “驸马? 她要嫁的是上官季云,而不是简轻扬。” 卫明凤终于理清思路。 “也许是吧,简轻扬和长公主没的婚约,简家这样的境况,简公子已经不是她的良配。” “可是他们已经定了终身,简轻扬还在等她,她也在等简轻扬。” 上次她还看到简轻扬和长公主接吻,应该是相互爱了,才会亲吻彼此吧。 “无媒无聘,那是私定,他们都没有错,事情发展到今天,他们注定没有姻缘,明凤,你别管他们了,咱们好好管好自己就行了。” 他又道。 正文 第1828章 卫明凤(番外):相拥 第1828章 卫明凤(番外):相拥 “可是我还想去问一问长公主,她还爱不爱简轻扬。” 卫明凤突然立起身来:“你带我下去,我们去问一问她,总得明明白白的才行啊,这么不清不楚的算怎么回事啊。” “简轻扬还向我打听长公主的事,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没有希望,断个干净也挺好的。 但是现在长公主和上官季云这么躲躲藏藏的,让简轻扬知道了会怎么想。” 梅云峰之所以把她抱这么高,就是怕她冲出去,这让长公主和上官季云也尴尬,上官将军已经在为他们筹备婚事了。 “云峰,我们下去吧……” 突然,梅云峰抱着她就吻住了她的唇瓣,他的吻把她的担心与焦急都吞进了肚子里。 卫明凤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她能感受到他的热烈。 突然,他又道:“明凤,别动,会摔下去的。” 顿时,卫明凤真的不动了,没给她过多思考的时间,只见他的唇又贴合了上来。 这一次,梅云峰却比卫明凤主动,他撬开她的贝齿,吻得忘乎所有,他们几乎忘记了此时还在高高的树梢上,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去。 下一刻,这样的事还是发生了,他脚底打滑,两人双双摔了下去,刚落到最后一根树枝时,只听到咔嚓一声,树枝被他借力时用脚尖踩断。 紧接着,他又顺势抱紧了她的腰身,疾速而下。 卫明凤吓得要死,惊得睁大了瞳孔,就在她以为他们要摔骨折时,她摔在了他的胸膛上。 梅云峰背部朝下给她当了肉垫子。 卫明凤连忙爬起来:“梅云峰,你怎么样? 摔到哪里了,你快醒醒……” 她都要吓哭了,这么高摔下来,不死也得断几根骨头。 梅云峰听见她声音有哭声,连忙睁开眼睛,又将她拉了回来:“我没事,逗你的。” “你没事,你装什么死,吓死我了。” 卫明凤朝他的胸口打了一拳:“色狼,色字头上一把刀,看你还敢不敢乱来。” “怎么不敢,我自个儿的媳妇,我亲得理所当然。” 梅云峰又不要脸的道。 卫明凤脸上染了红晕又道:“你怎么这么厚脸皮,你突然吻我,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如果你没接住我,我摔个尸首异处,看你还有没有媳妇。” 梅云峰又将她拉近了半分,见她从脸颊红到了耳朵根,她的发丝散在他的身上,痒痒的,见她娇羞的模样,他喉咙又动了动,瞬间四目相对。 卫明凤此时哪里还想别人的情情爱爱,恩恩怨怨。 雪地里的梅云峰似乎更诱人…… 突然,只听到肚子里传来“咕噜”一声轻响,卫明凤尴尬地将头埋进了他的心口,喃喃道:“我饿了。” 妈呀!这个肚子叫得也太不是时候了,从小到大,你是缺少吃吗? 梅云峰抱着她笑得开怀,又道:“其实我也饿了,我们去找吃的。” 她又窝在他的怀里连连点头,脸还是很红很烫。 “要起来吗?” 他又问道。 卫明凤见他们还躺在雪地里,连忙爬了起来,语无伦次地道:“我还是不吃了,先回去了,你也快去执勤……” 她说完就跑了,虽然他们有婚约,但是被人看见了也不好。 刚跑出来,就遇见了南宫靖。 南宫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见她身上穿了一件男人的披风,眼中的情绪始终没忍住,问道:“你刚才和梅云峰在一起吧。” 卫明凤被他问得脸更红了,唇瓣也被他吻得红红的,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岔开话题:“王爷什么时候去封地,我和长公主去给你送行。” “过几天就走了。” 南宫靖淡淡道,他真的很不甘心,眼前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里。 他又道:“明凤,你讨厌本王吗?” 卫明凤愣了愣,“我为什么要讨厌王爷,王爷不要想多了,去了封地,好好生活,这是先帝的期望。” “那你的期望呢? 本王都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我们也认识十年了,就算是朋友,你也会对他说些祝福的话吧。” 南宫靖又道。 “朋友?” 卫明凤问,难道他想通了。 “对,就是朋友,你说过,你拿本王当朋友的,你忘记了吗?” 他又道。 卫明凤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明媚,“我对朋友的祝福有很多,首先祝你幸幸福福,天天开心,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最重要的是去了封地,找个喜欢的姑娘成亲,然后和她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突然,南宫靖上前将她抱住,“明凤,你不是说这是朋友的礼仪吗? 算是我们做最后的道别吧。 明凤,父皇走了,我真的很难受,还有母后,他们都离开我了,我只剩下你……这个朋友了,我很累,真的很累,我不想去争不想去夺了,我会离开,离开你的视线,不打扰你和梅云峰。” 卫明凤想要挣脱开,梅云峰可能在后面,“南宫靖,先帝是疼爱你的。” 她知道这是他的一块心病。 南宫靖突然放开了她,退后了两步,才道:“我知道,他一直想培养本王,都是本王不争气,没有体会到父皇的苦心,本王监国这么多年,都没有学会为君之道。” 这时,梅云峰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沉声道:“参见靖王。” 卫明凤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了,又吃醋了,想要解释,梅云峰又道:“王爷离京时,下官和明凤一起给王爷送行。” 南宫靖见卫明凤眼睛里的焦急,心里一痛,她的心中终究是只有他。 南宫靖也深深地看了梅云峰一眼,“如果梅将军愿意,本王想请梅将军喝酒,将军可愿赏脸,算是本王提前祝福明凤找到心仪之人。” “梅云峰。” 卫明凤突然叫住了他,又道:“靖王没有恶意,你相信我。” 梅云峰替她理顺了耳鬓两旁的碎发,轻声道:“我知道,别担心。” 他又道:“应该是下官备席请靖王才对,明凤从小把靖王当兄长,如若靖王不嫌弃,下官就跟着明凤喊王爷一声兄长。” 南宫靖却想苦笑,梅云峰手握重兵,是北朝最年轻的镇国将军,就连他这个王爷也不如他这般权势滔天,此时,谁不想巴结讨好梅云峰。 卫明凤跟着他应该会被保护得很好,比他这个窝囊废强太多了。 正当南宫靖要走之际,梅云峰突然喊住了他:“先帝其实给王爷留了一支龙虎营的兵力,是准备交给王爷的。” 正文 第1829章 卫明凤(番外):香吻 第1829章 卫明凤(番外):香吻 南宫靖突然愣住,道:“你说什么?” 梅云峰又道:“如果王爷单纯的想要这股兵力带兵打仗守卫北朝安稳,我手中的这支兵已经在王爷手上了,可是王爷想要龙虎军的势力并不是单纯的想要加入龙虎营,这些皇上其实都知道。” “王爷一直责怪先帝让王爷留在京都监国,其实先帝也在磨炼王爷的耐性,可是王爷一直看不破,也无心政事,更是执着于想要立功表现,若真给王爷这支兵力,反倒让王爷以为可以培养势力,这样反倒会害了王爷,害了北朝。” 南宫靖没有反驳他的话,只道:“原来父皇一直都知道,谢谢你告诉本王这些,事已至此,对本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话一说完,他就走了。 卫明凤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问道:“先帝真的打算带着他上战场吗?” 梅云峰重重地点了点头,“嗯,靖王是先帝的长子,他怎么可能不疼他。” “如果新帝登基后想要对靖王赶尽杀绝,我的这三十万兵力可以保护靖王安全出京,但是如果靖王举兵谋反,这三十万兵力同样也会将之歼灭以保北朝江山安稳。” 卫明凤道:“先帝不想看到手足相残,希望靖王想得通。” 梅云峰又去拉住她的手,认真道:“所以靖王出不出京很重要,我手上的这支兵我不希望用来平叛。” 卫明凤也握紧了他的手:“我也希望,所以现在咱们要先填饱肚子么?” - 先帝丧礼结束后,南宫靖正式出京赶往封地,卫明凤送行完准备回府睡上三天三夜,可她依然没能如愿。 到了晚上,靖王突然遇刺的消息传入了卫明凤的耳朵里。 因为情况紧急,南宫靖重伤又被送回了靖王府,还宣了太医前来医治。 当卫明凤带着人赶到靖王府时,就见梅云峰带着人站在靖王府门外。 “凤儿。” 梅云峰道。 “你不是陪着出京了吗? 怎么还会遇刺?” 其实南宫靖也没让她送,因为他说怕伤感,卫明凤也只远远地看着,才半天的功夫,人就重伤不治了。 “进去再说。” 梅云峰四处看了一眼,就带着卫明凤往靖王府走。 此时,靖王府已经被梅云峰带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沈太医,靖王的伤怎么样?” 卫明凤一进来就道。 沈太医瞧了梅云峰一眼,“你们聊吧,我先去煎药了。” 沈太医是梅宗政的徒弟,算是信得过的人。 梅云峰带着卫明凤直接往里走,可走近一看,就见床上的人根本不是南宫靖,也的确受了重伤,已经昏迷不醒了。 “怎么回事? 他不是靖王。” 卫明凤问道。 这时,梅云峰这才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他虽不是靖王,但这封信却是他给我的,上面写着卫明凤亲启,他是靖王的人。” 卫明凤道:“这是靖王给留给我的,你看过没有?” “没有,又不是给我的信,我怎么敢看?” 卫明凤打开,看了几眼,“就是一封普通的道别信,你还吃醋了。” 她有些想笑,梅云峰怎么这么喜欢吃醋。 这时,她又看了信一眼,隔着油灯,她又照了照,顿时,她眼神就变了,喃喃念道:“进宫平叛。” 梅云峰见她脸色不对,问道:“你说什么?” “靖王有危险,这是他在给我传递信息,宫中有叛贼。” 她又道:“这纸上涂抹了一种药水,这药水的制作还是我教南宫靖的,经过高温,纸上面的字就显现出来了。” 果然,梅云峰也看到那四个字。 她道:“所以他可能也在皇宫里。” “应该是,所以现在咱们要先找到靖王。” 梅云峰又道:“那些刺客不知道是谁的人,现在我也只能把人带回来,找到真正的靖王再做打算。” 卫明凤没想到白天见到的靖王不是他本人,怪不得他不让她靠近,原来是怕露出马脚。 他又道:“所以现在我们要不动声色地进宫去把他带出来,如果他真的做出谋反之事,他这辈子就完了。” 卫明凤觉得梅云峰怎么这么可爱,捏了捏他的脸,道:“你在关心南宫靖,你不吃醋了?” 梅云峰又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是你的未婚夫,我还没有这么大度,让别的男人天天抱我的未婚妻,只是先帝爷把保护靖王的重任交给我,我不能辜负先帝的信任。” 卫明凤见他撒谎的样子也很可爱,“真是死鸭子嘴硬,你一定也是觉得靖王不是那么讨厌,所以才要帮他的吧。” “谁让本将军的媳妇整天担心这个,又担心那个。” 他又道:“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怪我公报私仇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敢谋反,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们先进宫把人找到再说,这会儿都没有传出任何动静,估计他们还没有动手。” 梅云峰又拿了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给她:“放在身上,防身用。” 卫明凤接过,只感觉精致锋利,“你特意送我的礼物吗?” “嗯。” 他道。 “谢谢,我很喜欢。” 说着,她就朝梅云峰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梅云峰愣了愣,有些欢喜。 她又道:“以后经常送我礼物,我多送你几次香吻报答你。” 他又瞟了眼床上昏迷过去的人,还好那人没有清醒。 “走吧,我们先进宫。” 他又故作镇定地道,“这里是靖王府,我什么心思也没有。” 卫明凤瞬间愣住,“梅云峰,你想要有什么心思?” 这时,梅云峰已经牵起他的手往外走了。 - 皇宫,夜色沉冷寒凉,四周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沉闷之气。 南宫铭钰从宫中出来,刚进入梅园,就见一个身着禁卫军服饰的人等在那里,她心下一喜,就朝那人走了过去,轻声道:“喂,上官季云,今天又是你当值吗?” 顿时,那人突然转过身来,温声道:“铭钰,好久不见。” 南宫铭钰吓了一跳,左右看了一圈,连忙上前将他推到假山后,惊慌失措道:“简轻扬,怎么是你,你怎么进宫了,你穿这身衣服进宫被人瞧见了怎么办,你现在进宫被人瞧见会惹出祸事的……” 正文 第1830章 卫明凤(番外):告别 第1830章 卫明凤(番外):告别 简轻扬握着她的手,盯着这张他日思夜想的脸,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刚才她叫他上官季云,看来外面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南宫铭钰已经变心了,她要嫁给上官季云。 他又看了一眼梅园,这里面的梅花,当年是他亲手种植的,此时却在渐渐凋谢,就如他们的感情一样。 她和上官季云应该经常在梅园里相遇吧! “铭钰,你还好吗?” 他道。 “嗯,还好,你呢?” 她突然也找不到话题了。 “我也还好,明凤都告诉你了吧,我爹被降了官,现在只是户部的一个小官。” 他又道:“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轻扬,你别贬低自己,凭你的学识与能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 南宫铭钰安慰他。 突然,他将她拉入怀中,“铭钰,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去别的地方,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日子,你等了我这么多年,我都知道,我原本是要向先帝提亲的,我都准备好娶你了,可是一切都是变数,这种变数实在太大了。” “铭钰,我喜欢你,从小我就喜欢你。” 他又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被铭雪公主欺负,刚好被我和靖王遇见,你哭着离开,从那时开始,我就想要保护你。” “所以我努力想要把自己变强,我和靖王一样,我们都想加入龙虎营,我想要立军功,然后光明正大的娶你,可是最后我还是没有如愿。” 此时,简轻扬已经泪流满面。 南宫铭钰也流出了泪水,“轻扬,我……” 他要与她私奔吗? 可是她是公主,私奔了又能去哪里呢? 南宫铭钰迟疑了,下一刻,简轻扬见她流出泪水,瞬间吻住了她的唇瓣,南宫铭钰吓得大惊失色,想要挣脱开,他像是要将她揉进骨子里一般,加深了这个吻。 瞬间,她咬破了他的唇瓣,直到有血液流出来,他才放开她,“简轻扬,你清醒一点,你在做什么?” 简轻扬俊朗的脸庞像是没了颜色,“钰儿,对不起,我没控制住,我浑蛋。” 他恨自己不争气,打了自己两巴掌,南宫铭钰连忙阻止道:“轻扬,别这样,不要这样,出宫吧,去好好过日子,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挣来功名,重整简家的。” “那你呢,等我挣来了功名,你是不是已经嫁给上官季云了。” 他问道。 南宫铭钰瞬间愣住了,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我……” “太后是不会允许简家复活的,因为他们认定简家是靖王一派,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先帝还在,简家可能还有希望,可是现在……”简轻扬突然道。 南宫铭钰连忙捂住他的嘴,“不可在宫中议论太后,皇上不会是你说的那个样子,再不济还有明凤能帮忙,她的未婚妻现在掌管北朝三十万兵权,她会帮你的。” 他又怒声道:“我为什么不能说,太后设计陷害了简家,设计陷害了靖王,你知不知道我二叔是中了谁的圈套吗? 他就是霍家人害的。” 南宫铭钰吓了一跳,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太后娘娘的手段,可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后宫嫔妃,父皇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晋升她的妃位,怎么可能是她?” “钰儿,跟我走吧,我担心太后会想要害你,她为了拉拢上官家才让你嫁给上官季云,你也只是他的一颗棋子。” 天下已定,事已至此,现在他不想管太后娘娘的手段,他想带她走。 “我不许你污蔑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她不会害我的,我都知道,她是心疼我的,她让我嫁给上官季云是为我好。” 南宫铭钰根本不接受这种说法,“从小到大,只有太后对我好,给我做好吃的,如果她要害人,她会害任何人,都不会害我的。” 简轻扬突然看向她,冷静下来,才道:“你爱上上官季云了是不是? 他是禁卫军统领,现在他的身份比我高,与公主正相配。” 南宫铭钰突然愣了愣,否认道:“我没有,父皇刚驾崩,我要为父皇守孝。” “铭钰,你的眼神骗不了我,我看得出来你想嫁给上官季云。” 他又道。 就在这个时候,就见远处突然亮起了火把。 南宫铭钰连忙将他推往假山处,“快躲起来,有人来了,应该是值守的禁卫军,我出去引开他们。” 简轻扬听到禁卫军三个字,胸膛顿时燃起了怒火,只要一想到南宫铭钰一直与上官季云在梅园见面,他就心痛得要死,心脏像是被人撕裂开了一般。 他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与她见面了,猛地,简轻扬突然抱住了她,因为外面有声音,南宫铭钰也不敢乱动。 他的唇瓣又吻上了她的唇,“钰儿,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靠她很近,整个人都贴在她的身上,南宫铭钰任由着他吻着自己,像极了以前,她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此时,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为了和上官季云见面,她早就支开了宫女,此时此刻,外面的人应该是上官季云。 如果让他看见她和简轻扬在这里……她就没脸见人了。 她的心也很痛,她很矛盾,她爱简轻扬,可是这些日子是上官季云一直陪着她,才让她没有胡思乱想,简家出事,大哥出事,父皇也出事了,她都要痛死了。 简轻扬,你知不知道啊! 南宫铭钰在心底呐喊,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的眼泪像是永远也流不完似的,一直往下掉,她的脸上满是泪水,他想替她吻掉这些泪水,可是见她哭,他就不敢再动了。 他知道,无论他做什么样的努力,他们都回不去了。 他突然捧着她的脸,见她紧紧地闭着双眸,几乎想将这张脸刻进心里,刻进骨子里,他怕她会忘记他。 瞬间,他往她的脖子轻轻一点,南宫铭钰就晕了过去。 简轻扬又用她的斗篷替她盖好身体,将她藏了起来,才闪身出了梅园。 简轻扬刚从梅园出来,就见上官季云等在那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其他禁卫军都让他支走了。 “简公子,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捉拿你的,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上官季云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简轻扬问道。 上官季云又道:“因为这片梅园是简公子替长公主栽种的,我猜总有一天,你会来找她的,没想到是今晚。” 正文 第1831章 卫明凤(番外):宫变 第1831章 卫明凤(番外):宫变 “她告诉你的。” 简轻扬问道,他没有想到铭钰公主会把这些告诉上官季云。 上官季云点了点头,“长公主传出宫的书信是我帮忙传的,所以我知道一些。” “我见她每天都会来梅园,所以我都会在这里等她,就是为了给你们传信。” 上官季云道:“她伤心难过时,她会想要找人倾诉,我愿意听她说,只要是她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愿意听她说,虽然说得最多的是你和他的事。” 简轻扬突然变得警惕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你明知道她和我的事,你为什么还要求娶她。” “因为我也喜欢长公主好多年了。” 上官季云又道:“但是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你,无论我做什么都代替不了你在她心中的位置。” “你不是霍太后的人吗?” 他一直以为上官季云是霍太后的人,接近南宫铭钰有什么目的。 “我不是任何一方势力的人,我只是喜欢长公主而已,当父亲告诉我,要替我向长公主求亲时,我非常的高兴,但是我知道长公主喜欢的人是你,当时我也很失落,我很矛盾,我不敢相信我的妻子会是我一直喜欢的姑娘。” “别说了。” 简轻扬眼底一片灰暗,有一个人喜欢她也很好,他又道:“以后好好对她。” “刚才当我出现的那一刻,她喊的是上官季云的名字,她的心里有你,她已经不喜欢我了,去找她吧。” 梅园不只是有他们几人的回忆,也有长公主和上官季云的回忆。 简轻扬又道:“上官季云,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也不管你是谁的人,铭钰公主她心地善良,你如果真的想要娶她,就好好对她,小时候她就常常受人欺负,她也不敢告诉别人,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多顾及她一些。” “还有,她喜欢梅花,别忘记了。” 简轻扬说完就离开了,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做那件事,就不能再和铭钰有任何牵扯。 上官季云瞬间愣住了,想要叫住他,可是他又有自己的私心,他也喜欢了长公主这么多年,他想要得到她,想要拥有她,想要她心里也有他。 片刻后,上官季云就听见了抓刺客的声音,太后娘娘遇刺的消息传遍了皇宫。 上官季云去梅园里叫醒了南宫铭钰。 “长公主,太后宫里出事了。” 他又道:“宫中出现了刺客。” 南宫铭钰惊声道:“怎么会有刺客? 难道是……”简轻扬几个字,她不敢说出来。 “上官季云,我要去找他,如果让人抓到,他就真的完了,你帮帮我。” 南宫铭钰道。 上官季云点了点头,“好,我带公主过去找他。” 当南宫铭钰赶到太后的康寿宫时,就见这里已经打成了一片,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很多刺客,也有禁卫军在四处捉拿刺客。 上官季云牵着她的手,一直往太后宫里跑,南宫铭钰也是会些拳脚功夫的。 刺客下了狠手,连宫女和太监都不放过,他们四处逃窜,还是没有逃过做了刀下亡魂。 这时,只见天边亮起了火光,有人喊道:“救驾。” 这批人不仅要刺杀太后,还要刺杀皇帝。 一时间,整个宫里乱作一团,四处都是靖王谋反的声音,靖王打进了皇宫,要夺取皇位。 参与谋反的全是慕家军和慕氏余孽。 当梅云峰和卫明凤带着兵进宫时,整个皇宫乌烟瘴气的。 不过,刺客很快被他们制服,卫明凤骑在马上,四处寻找着南宫靖的身影。 瞬间,就见一群刺客从暗处冒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只听她朝卫明凤喊道:“卫明凤,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卫明凤手持缰绳,朝慕飞飞喊了一声:“慕飞飞好久不见,你的声音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本小姐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慕飞飞突然笑了起来,忽然,她又恶狠狠地道:“我今日受的苦,还不是拜你所赐,卫明凤,你今天必须死,我要用你的头颅,祭奠我慕氏满门。” 她又朝着周围的刺客道:“你们谁活捉了卫明凤,我慕飞飞就是谁的女人。” 这时,就见刺客露出贪婪与猥琐的目光,盯着慕飞飞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卫明凤,“小美人,跟了老子,老子保证让你爽个够。” 就在刺客向卫明凤冲过来的那一瞬间,从天而降两道身影。 梅云峰和南宫靖同时冲了出来,将卫明凤护在身后。 慕飞飞看清他,喊道:“南宫靖,你不报仇了吗? 皇宫里这么多人都是你的仇人,你不去杀了他们,你跑在这里来添什么乱?” “慕飞飞,你以为本王会听你的鬼话吗? 南宫氏的江山怎么可能让慕氏之人染指,本王只是假意投靠你,本王劝你们束手就擒。” 这时,慕飞飞也毫无畏惧,道:“内宫也很热闹,靖王殿下谋反叛乱,此时,应该都是抓你的人,就算我们失败,你是我们的领头人,南宫靖,你和我慕飞飞玩,你还太嫩了点。” “听到声音了吗? 那些烧杀抢夺的人声中还夹杂着靖王谋反的声音,哈哈哈……” 卫明凤坐在马上,长剑直指慕飞飞的眉心:“卑鄙。” 瞬间,只见卫明凤打马前行,出剑如风,直接朝着慕飞飞袭击而去。 同时,南宫靖和梅云峰也加入了战斗,很快,这些刺客纷纷被击退,全都被他们一剑穿心而亡。 慕飞飞也是会武功的,正当梅云峰和南宫靖都要上手帮忙之际,卫明凤冷声道:“你们让开,我要亲手杀了她。” “慕飞飞,你是本小姐在古代生活了十年第一个想要杀死的人,我要让你当了鬼魂也要记住我卫明凤的名字。” 慕飞飞手中也有剑,此时宽大的通道里,只见两个女人打得如火如荼。 卫明凤虽然无心剑术,但是她为了防身,也是苦练了十年。 很快,慕飞飞就落了下风,她的剑也被打落,卫明凤直接将剑尖刺进了她的肩甲骨。 慕飞飞吓得瞳孔睁大,当死亡来临,她还是很害怕的。 “卫明凤,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去死吧。” 慕飞飞猛地刺出手中的匕首。 正文 第1832章 卫明凤(番外):宫变2 第1832章 卫明凤(番外):宫变2 千钧一发之际,慕飞飞刺向卫明凤的匕首瞬间被梅云峰打落,与此同时,南宫靖又反手将剑刺进了她的肚子里。 慕飞飞撇了眼卫明凤身后的两个男人,满眼的不甘心:“凭什么? 凭什么有这么多人喜欢你,保护你,而我就只能任人糟蹋,卫明凤,为什么你要害我?” 鲜血溅了满地,卫明凤抽出剑退后一步,冷声道:“我无意害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慕飞飞你走到今天都是你咎由自取,死在你手上的亡魂有多少,你自己数得过来吗?” 卫明凤又道:“你自认为你很尊贵,你就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如果真有鬼魂,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慕飞飞瞬间倒在地上,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卫明凤,满眼的恨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卫明凤……” 第一次杀人,卫明凤手还是有些发抖,又见四周都是死人,她吓得脸色惨白。 梅云峰连忙将她拉到怀里,“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我知道,可是死了这么多人,还有更多无辜的人也死了。” 卫明凤道。 南宫靖转身就朝内宫而去,卫明凤连忙喊道:“南宫靖,你回来,你不要去。” 可是他根本不听,他骑在马上,拼命地打着马,他这一去,就真的坐实了他进宫谋反的事实。 - 另一边,简轻扬等人刺杀太后未遂,又被官兵包围,南宫铭钰跑过来时就见他被一群人追杀,他一个人又被包围在中间,出剑如风,很快处于弱势。 南宫铭钰拉过上官季云道:“快想想办法,救救简轻扬。” 上官季云也没有办法,官兵越来越多,简轻扬带着刺客进宫刺杀太后,这是死罪,他怎么如此糊涂。 顿时,南宫铭钰直接提着剑跑了过去。 简轻扬见她突然出现,也是始料不及,“钰儿,你怎么来了? 快回去。” 上官季云也连忙上前,冷声道:“都住手,不要伤到长公主,退后,全都退后。” 顿时,众人也才看清南宫铭钰,也不敢再动手。 南宫铭钰扫了一眼众人,“轻扬,你快走。” 可还没有等简轻扬开口,霍太后已经带着人出来了,冷声道:“铭钰,你回来。” “太后娘娘,求你饶过简轻扬,他也是被人骗了。” 南宫铭钰道。 霍太后根本不听她的解释,直接道:“简轻扬和靖王想要弑君谋朝篡位,这么多刺客闯入宫中,难道还有假吗? 铭钰,你不要再替这个乱臣贼子说话。” 简轻扬拉过南宫铭钰,怒声道:“霍昭仪,没有想到你心机这么重,简家之所以走到今天全是被你霍氏设计陷害,你们霍氏世代经商,虽没有在朝中做官,但是你却用卑鄙的手段一步一步拉他们入陷阱,你好卑鄙。” “你的双手染满鲜血,你现在却想撇清干系,你蒙骗长公主也沦为你的棋子,为了拉拢上官将军,所以你才把铭钰嫁给上官季云,你的这一步棋走得很远,在下也自愧不如。” “简轻扬,你说的这些,哀家怎么不知道?” 霍太后却镇定得很,又冷声道:“靖王殿下无才无能,所以才遭到先帝厌弃,他没有登上皇位,又与哀家何干,铭钰受你诓骗迟迟不肯嫁人,你要耽误她到什么时候?” “她的幸福全部毁在你的手里,你还口口声声说爱她,你若真的爱她,就放手,不要让她跟着你当乱臣贼子。” 霍太后的声音响在半空中,简轻扬明知这一切都霍昭仪所为,但他却没有能力杀了她,现在还连累了南宫铭钰。 猛地,南宫铭钰突然抬起手中的剑搭在自己脖子上,“太后娘娘,我不管他是不是跟着靖王谋反,我求求您放他走吧。” 霍太后也吓了一跳,连忙道:“放下剑,别伤着自己。” “让他们退后,放简轻扬出宫,我求求您了。” 霍太后神色微闪,示意弓箭手也退后。 这时,四周的弓箭手也放下手中的箭,简轻扬见康寿宫里早有准备,只怕霍太后早就知道今晚有人进宫刺杀她,她也只不过是来了个将计就计。 怪不得他手上的证据条条铁证,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简轻扬突然笑了起来,“靖王谋反,好一个靖王谋反,没有想到我与靖王还是栽倒在你的手里,这里面的人有真有假,谁分得清楚。” “铭钰。” 对不起,他突然叫了一声,手中的剑就架到了南宫铭钰的脖子上,冷声道:“霍太后,你叫他们退后,否则我杀了铭钰公主。” 南宫铭钰还没有回过神来,都吓傻了,“简轻扬,你……” “如果我要带着你逃走,你会跟我走吗? 我们私奔,逃得远远的,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他道。 南宫铭钰的脸上全是泪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对不起,轻扬,我做不到。”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京都,“我不想骗你。” “是啊,跟着我什么也没有,嫁给上官季云,你什么都有。” 他怒吼了一声。 “不是这样的,简轻扬,我……”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铭钰手中的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刺穿了他的胸膛。 他的手还握在她的手上,他轻声道:“你杀了我,以后你可以好好嫁给上官季云,上官家不会看轻你,霍太后不会伤害你,长公主平叛有功……” 他又将剑刺深了一分,嘴里也冒出了鲜血,“铭钰,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简轻扬。” 远处,卫明凤赶来,就见南宫铭钰握着剑刺穿了简轻扬的胸膛,鲜血流了满地,她还是来晚了。 卫明凤朝他们狂奔过去,一把拉开南宫铭钰,“简轻扬,你不要死,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进宫,活着难道不好吗? 你们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的。” “谢谢你,明凤,对不起,我没听你的话。” 卫明凤劝过他的。 南宫铭钰一动也不动,手中握着的剑都在发抖,整个人都吓傻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简轻扬和南宫铭钰的身上。 正文 第1833章 卫明凤(番外):宫变3 第1833章 卫明凤(番外):宫变3 另一边,南宫靖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直接刺了向霍太后:“霍昭仪你去死吧。” 可是就在同一时刻,从暗处突然射出来一支利箭,直接射进了他的身体里,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样。 霍太后见那剑尖近在咫尺,吓得连忙后退,摔倒在地上,又爬起来躲进了官兵的保护圈里,“靖王谋反,杀了他。” 南宫靖早就知道,他没有一剑刺穿霍太后,他就是败了。 “放箭。” 只听霍太后厉声道。 “慢着。” 梅云峰突然出现。 霍太后看了他一眼,又道:“梅将军,难道你也想跟着靖王造反吗?” 梅云峰带着人来想要保护南宫靖,可是谋反的帽子突然给他扣下来,梅云峰带兵帮他,就会以谋反罪名被处置。 他要保住先帝辛辛苦苦创建的龙虎军,梅云峰冷声道:“臣奉先帝遗命护送靖王出京。” 顿时,他拿出了先帝赐给他的金牌,瞬间,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就在这个时候,卫明凤突然转过头来,喊了一声:“南宫靖……小心。” 只见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又射出一支暗箭,直接射穿了南宫靖的胸膛。 南宫靖看了她一眼,朝着她笑了笑,只听南宫靖怒喝一声:“梅云峰,带兵平叛有功。” 他也要保护父皇创建的龙虎军,守住他们的声誉。 南宫靖紧紧的盯着卫明凤,“凤儿……” “南宫靖……”她快疯了,真的快疯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死人。 她猛地冲到南宫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想要止住他胸口的血,那血是黑色的,有毒。 南宫靖连忙推开她,“别管我,快走。” “我不走,你忍着,我带你去找梅太医。” 她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没用了。” 南宫靖躺在她的怀里,朝她笑了笑:“别哭,本王没事,本王的命大得很,她杀不死本王。” 她突然朝他怒吼道:“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进宫,你们都是为什么? 那个位置真的很重要吗? 就这样死掉了,你们就觉得很英勇了吗?” “不是。” 他喃喃道。 他还想说,如果有下辈子,他不当皇帝的儿子,他不会去抢那个位置,你可不可以让我遇上你,然后让我来爱你。 但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卫明凤,你就像天上的星星,像月亮,像太阳,你那么耀眼,希望你可以永远活得璀璨夺目。 他知道梅云峰可以保护好她。 卫明凤感觉他的气息越来越弱,直到没了呼吸,她使劲地摇他,喊着他的名字,他都不睁开眼睛。 猛地,她突然站了起来,朝着霍太后怒声道:“霍太后,哪里有叛贼,你为什么要让人放箭,你这是暗杀。” 霍太后也冷声道:“叛贼杀了这么多宫人,靖王和简轻扬刺杀哀家和皇上,铁证如山。” “是你,一切都是你,你的儿子已经得到了皇位,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卫明凤又道:“你已经得到太后的位置,你从一个小小的昭仪一下子变成了太后,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也是你害死了别苑的那位娘娘……” 这些话,她憋在心底很久了。 霍太后气得要死,若不是念在她是梅云峰的女人,早该除掉她。 梅云峰突然拉住了卫明凤,朝他摇了摇头,“明凤,进宫的的确是叛贼。”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否则就是谋逆。 这时,南宫豫带着人才姗姗来迟,道:“太后……这怎么……” 霍昭仪是新帝登基直接封的太后,此时她的身份的确是挺尴尬的,不是正宫娘娘,豫王和楠帝也只能称她一声太后。 卫明凤看了豫王一眼,也没有说话,拖着剑直接朝着宫外走去,她恨透了这个没有人情味的皇宫,事已至此,她没有资格去责备任何人。 原本她在这个皇宫里也什么都不是。 若不是先帝的疼爱,她可能早就离开了,她不会留恋这个地方。 南宫铭钰朝她喊了一声:“明凤,你去哪里?” 可是卫明凤却像是听不见一样,她连南宫铭钰也不想理了,她对这里失望透顶。 天下易主,就注定会有一场血流成河的较量。 南宫靖是那个败了的人,他注定活不了。 就连先帝都算到了,为靖王想好了退路,靖王只不过是选择了其中一条走而已,生死由命,她不敢强求。 可是简轻扬做错了什么,他无非是爱上了一个公主,为什么也要他也死? 她笑着道:“师傅只教长公主练剑,是不是有些偏心了。” 她的耳边甚至还响起简轻扬唤她的声音,“凤丫头,你的臂力不行,你又吃不得苦,现在练剑还太早了,等你长大一些吧,能玩就好好玩吧,练剑是很辛苦的。” “长公主也贪玩,她也不爱练剑。” 她道。 他又道:“谁让你天天睡懒觉,睡到中午才起来……” “其实你就是想要借机和长公主单独相处,才不带我一起练剑的吧。” 卫明凤不知道走了多远,她见到远处有一辆马车向她行来,漆黑的夜色下,那辆马车上挂着马灯,她只看得清灯光摇摇晃晃的,车里的人唤着她的名字,“明凤。” 这时,卫明凤突然朝那人笑了一下,瞬间就晕了过去。 …… 两个月后,又是一个艳阳天,卫明凤也病了两个月一直起不来床。 他们的马车走得很慢,走了两个月都没有走出北朝。 梅云洛在一旁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她的病起起伏伏,在路上就耽搁了。 “洛儿,我想喝水。” 她道。 梅云洛连忙倒了水,又扶她起来,卫明凤喝过之后,才道:“怎么不见万玲?” “她带着人去山里打野味了,说是打只野鸡给你补身体。” 谁也没敢再在卫明凤面前提起京都的事,卫明凤掀开车帘,看着路边的桃花开得茂盛,又轻咳了一声,道:“我想去外面走走,春天了,花都要凋谢了,我都没看过。” 正文 第1834章 卫明凤(番外):出京 第1834章 卫明凤(番外):出京 梅云洛连忙拿了件斗篷给她披上,“我陪嫂嫂。” 卫明凤道:“好,洛儿最乖了。” 其实她心里清楚,靖王还是以谋反罪被定罪,可笑的是民间传言,长公主手刃叛贼简轻扬,救驾有功,获得不少封赏,又因新帝登基,皇帝大赦天下,简氏一族没有获罪,但却全部被贬为庶民。 他们虽然一直瞒着她,但路上的百姓多多少少的议论,她还是听见了。 那日,是万玲来接的她,她求着万玲带她离开北朝,万玲一直说要让她去花王国,然后再给她赐封个小王爷。 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了,她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这时,梅云洛又递给她一封梅云峰给她的信:“哥哥来信了。” 卫明凤找了块石头坐下,接过信才道:“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你去休息一下,别老围着我转,我没事。” 梅云洛又听话地走到马车边,朝马儿喂了些青草,才盯着卫明凤的方向也只有叹了口气,暗忖着:“嫂嫂这是心病,所以才一直喝药都不见起色。” 梅云峰留在京都平叛,查找其他的反贼,他是臣,他必须听君令,所以不能随便出京。 但她一刻也不想在那里多呆,所有人都死了,她想尽快逃离那个地方。 信上说,长公主已经和上官季云完婚…… 卫明凤看着看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心里堵得很。 “明凤,你怎么又哭了。” 万玲带着人回来了,悄声走到她身边。 “风太大,被风迷了眼睛,眼泪就流下来了。” 她解释着又道:“你又打了什么野味给我解馋。” “山鸡和野兔。” 她又从背后拿出一只雪白的兔子递给她:“偌,让它给你当宠物。” 卫明凤见兔子小小的,可爱极了,三瓣嘴还往她衣裳上嗅了嗅,道:“这么小,你就让它和它的妈妈分开,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可惜了我家的小懒猫,离京时,也没把它带走,又让它变成流浪猫了,我真是觉得对不起它。” 万玲突然道:“两个月了,你心情好一点了吗?” 卫明凤也抬头看着她,点了点头,“嗯,我好多了,谢谢你陪了我两个月。” “反正朕也没事,正好欣赏一下北朝的风光。” 万玲说得很轻松。 卫明凤又道:“没想到堂堂花王国的女皇陛下整天陪着我游山玩水,希望没有耽误你们花王国的政务。” 顿时,万玲就不说话了,卫明凤见她神色凝重,“发生什么事了? 老实说吧。”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冥帝驾崩,花王国和北朝的关系也有些紧张。” 万玲又道:“楠帝若撕毁条约,花王国和北朝都将会陷入战局,平安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想打仗。” 卫明凤道:“楠帝没有理由打破这个平衡,新帝登基,在局势不稳的情况下最是忌讳引起战火。” 万玲道:“花王国年年向北朝进贡,现在楠帝要求增加贡品数量,否则他会撤出守卫在花王国的士兵,北朝军力强盛,若撤出,周边各国可能会再把主意打到花王国的头上。” 卫明凤冷声道:“卑鄙,一定是霍太后的主意,楠帝还年轻,他又没有什么主见,只有看豫王怎么调节,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她又道:“况且先帝已经下了圣旨霍氏不得干政……” “听说是北朝丞相的主意,想要充盈北朝国库,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不过就是苦了我们这种小国。” 卫明凤也陷入了沉思,又道:“先帝下了圣旨让梅云峰镇守边塞,可是已经两个月了,他都没有离京,我也怀疑他可能是被扣押下来了,没有动他,但也不放他走,他给我写的信里虽然没提这个事情,但我感觉得出来,他不会这么快出京。” “梅云峰手里有三十万龙虎军,的确会让皇族忌惮。” 万玲也想到了。 “我有办法给霍太后施压,放梅云峰出京。” 卫明道:“咱们现在先吃烤野鸡。” “你有什么办法和霍太后对抗? 现在她的两个儿子,一个是皇帝,一个是亲王,他们自然会维护他们的生母。” “冥帝在位期间,我支助了不少北朝的军队,如果突然少了这批支持,他们自然会派人来和我谈,放心吧。” 她帮了冥帝八年,冥帝之所以这么信任她,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万玲,你先回去吧,等我处理了北朝的事就去花王国找你,可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给我封个小王爷当当。” 她猜测此时各国的仗都打不起来,因为各国此时都需要休养生息,不会傻傻地主动找人开战。 她对霍太后说的那些话,只怕是看她不顺眼,想要给她个下马威。 这么多年,她虽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一个月后,梅府。 梅云峰每天的事就是去军营里操练士兵,或者在家练武睡觉。 太无聊时,他就是练字,顺便给他家凤儿写信。 这日,阳光明媚,豫亲王突然又来梅府找他喝酒下棋,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卫明凤仅仅用了三个月时间,就悄无声息地撤出了她在北朝的所有生意,甚至给军中的供给也突然断了,再强的兵后方无粮也支撑不了多久。 梅云峰也好酒好菜招待着,棋也下了一整天,他仿佛不知疲倦似的,倒是把南宫豫给下累了。 南宫豫来是找他想办法解决难题的,梅云峰却装傻充愣过起了逍遥日子,一个臣子比他这个王爷过得还要逍遥,着实让他心中憋着气。 此时,只听南宫豫厚着脸皮道:“云峰,你让明凤再想想办法,现在国库空虚,父皇给我这么多兵,我也养不活,明凤聪明,你写封信给她,让她回来帮帮本王。” “她说她不回来,她又没卖给臣,即便她是臣的未婚妻,她说了,只要没有成亲,她都不归臣管,即便是成了亲,她也不归臣管,所以臣也没办法,让臣留在京都过舒服日子。” 南宫豫看他一眼,知道卫明凤就是这脾气,以前她帮先帝时,无怨无悔,现在她凭什么帮他们。 梅云峰又道:“她只让臣问问王爷,撤出花王国的兵,是谁的主意? 让花王国增加贡品又是谁的主意? 想清楚了这两点,王爷自然找到解决办法了。” 梅云峰其实也不想为难他。 南宫豫从来没有觉得压力这么大,以前先帝在时,天天都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处理国事,他没觉得有多难,他的任务就是服从和执行命令。 正文 第1835章 卫明凤(番外):出京2 第1835章 卫明凤(番外):出京2 “没想到父皇说的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是这个意思。” 南宫豫现在也是想清楚了,那帮文官出的是什么狗屁主意,分明是害人的主意。 梅云峰又道:“她说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虽然是她的未婚夫,但我也没权力管她,她的钱,她爱给谁花就给谁花,她还说,我再在京都住下去,就断了我的口粮,让我吃朝廷的俸禄过日子,王爷也是知道的,家父一生清贫,也没为自己挣多少家业,靠这点俸禄不饿死就不错了。” 南宫豫看向满桌子的好酒好菜,顿时有些尴尬,这像是要断他口粮的意思? 卫明凤的性格,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不过,梅太医的情况南宫豫是知道的,一个太医能有多少钱。 最后南宫豫也只能叹了口气,道:“放心吧,本王回宫去和皇上商量,尽快放你出京,前往边塞,你再给明凤写封信,让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把增加粮食产量的方法给本王一份,现在各地都到了春耕季节,再没有粮食,本王也去种地去。” “王爷若要去种地,臣一定替王爷牵牛套马,跟着王爷一块去种地。” 梅云峰半开玩笑道。 南宫豫知道梅云峰和梅太医一样,根本无二心,无非是那些拿笔杆子的人整天没事,胡编乱造。 他一方面要平衡各方势力,一方面要安抚跟着先帝爷出生入死的老臣。 梅云峰更是能力非凡,行军打仗也是好手,先帝曾和他说过,北朝有了梅云峰,可保北朝至少三十年的安稳,所以先帝才敢把三十万的兵权交到他的手上。 另一个原因是,先帝相信卫明凤对北朝没有二心,就算看在先帝的面子上,卫明凤也会一直帮助他们。 可惜太后看不破,想要给她穿小鞋,错,简直大错特错。 就算没有先帝爷护着她,也有人能护住她。 卫明凤是为了靖王和简轻扬的事才会出走的,偏偏他们还处置了简家。 南宫豫离开梅府时,也是满脸的氤氲之色。 待南宫豫离开后,梅府又来了客人。 梅云峰接到消息也恭敬地出来迎接,只不过长公主的身份尊贵,他也不便邀请长公主进府。 顿时,两边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梅将军不邀请本宫进去坐吗?” 长公主淡淡道。 梅云峰愣了愣,“公主请。” 南宫铭钰也不客气,当初她在这里住了一晚,梅府的装饰简仆得很,偏偏卫明凤就很喜欢,她知道卫明凤是喜欢这座宅子的主人,真正的爱屋及乌。 梅云峰在信里提了长公主和上官季云完婚之事,可是卫明凤回信时,却只字未提长公主。 顿时,只见一只通体黝黑的小猫窜了出来,蹲在长公主的脚边。 南宫铭钰瞟了一眼,又弯腰去抱起它,“明凤的猫。” “是。” 梅云峰答。 “卫明凤其实并不喜欢这些猫猫狗狗,她只喜欢花花草草,以前本宫就问她,为什么对花花草草这么有耐心,对活物却半点耐心都没有,她就说,因为花花草草不麻烦,就算死了,没有血肉,她也不会心痛,其实她把她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花花草草上,根本舍不得它们死。” 南宫铭钰眼角染上了泪花,“她看到他们死在她的面前,一定是恨死我了,所以才会离开京都,她一定对我失望透顶。” 梅云峰握紧了拳头,直接道:“她的确很伤心。” 可惜他却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她突然道:“梅将军,本宫想请求你一件事。” “公主请讲。” 梅云峰道。 “看到明凤,替本宫给她说声对不起,简家的人,本宫会想办法安置的。” 她道。 梅云峰知道卫明凤在乎的人没几人,她把长公主看得也很重,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臣会转达。” “谢谢你。” “这只猫,本宫带走了,就当留个念想吧。” 南宫铭钰掩藏了眼底的失落,又走出梅府。 她看了梅府的匾额一眼,原本,这里应该是卫明凤的家,她现在有了公主府,她要把公主府里种满了梅花。 等到明凤回来的那一天,希望她会原谅自己。 梅云峰见他养了好几个月的猫就这么被长公主抱走了,还有些心疼,不过,如果是明凤在,她应该会送给长公主吧。 …… 卫明凤没有回京都,而是直接去了边塞,到了边塞,她才知道这里的条件有多艰苦,先帝爷简直是把梅云峰派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感觉先帝给了她这么多权利是把她坑了。 唯一的便利之处就是,这里与花王国相邻,她和万玲的往来更加的便利了。 来接她的人是梅云峰的副将,大家以前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纷纷跑来看准梅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见不知道,一见就惊艳了众人,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有想到将军夫人这么漂亮,像仙女一样,他们将军怎么有这么好的福气。 云舒和谢祖昌没有同她一路,他们去处理她在北朝各地的生意了,包括布庄,酒楼,粮铺等。 卫明凤随意扫视了一圈,和她在京都的居住环境没法比。 她只带了吴婶和小菊跟着,再加上梅云洛和几个随从,也算是轻装简从。 “卫小姐,这是将军让末将为你准备的院子,里面什么都有,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让人过来,末将再让人准备。” 卫明凤还是违心地道:“多谢吴副将,我很满意。” 她又见跟在吴副将身边的士兵手上带着孝布,便问道:“吴副将,请问你们手上怎么都带孝?” “我们是先帝的兵,先帝仙去,兄弟们也只是想尽一番心意,不瞒卫小姐,不管男女老少,我们全军都带孝。” 吴副将堂堂七尺男儿,眼中也弥漫了泪花。 卫明凤也很动容,当初她在先帝的灵堂前守了半个月,几乎每日都是以泪洗面。 “先帝临终前下了圣旨,现在你们不再是龙虎军,而是梅家军,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相信先帝做这样的决定,也是不希望将士们永远活在过去,大家都应该向前看。” 卫明凤安慰道。 正文 第1836章 卫明凤(番外):开始边塞生活 第1836章 卫明凤(番外):开始边塞生活 吴副将也觉得有道理,又道:“不瞒卫小姐,当兄弟们得知先帝驾崩的消息时,大家都受了沉重的打击,一度颓废过日,因为没了冥帝的带领,就真的没了龙虎军,大家也很担心何去何从,可是现在我们跟了梅将军,大家又有了希望。” 卫明凤突然很感动,这些人都念着先帝的好,看来梅云峰参军的这十几年,也很得军心啊。 她突然觉得在京都醉生梦死的十年,都虚度了,她应该走出来,四处看一看的。 不过,此时也不晚,算起来她才十七岁,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让她展望未来。 这时,院子里突然来了一堆女人,她们不问缘由就开始在院子里东翻西找,对着卫明凤时也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 为首的还是吴副将的妻子田氏,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只已经宰杀好了的老母鸡,道:“这不是我家大黄吗? 大黄,你的命好苦啊,是哪个王八羔子杀了你啊。” 紧接着又见她突然拧上了吴副将的耳朵,骂道:“吃里扒外的,谁让你把家里的老母鸡给宰杀了送来的,你不知道它每天都要下两个鸡蛋吗?” 吴副将连忙打下她的手,满脸的尴尬,“疼疼……耳朵都要扯坏了,当着将军夫人的面,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要什么面子,里子都没有,还想要面子。” 吴夫人怒骂道。 卫明凤也瞬间愣住了,瞟了一眼那看不出原样的老母鸡,这位吴夫人敢当着人前就敢拐弯抹角地骂吴副将王八羔子,看来吴副将是个妻管严啊。 “卫小姐,对不起啊,我家婆娘有些不识体统,我回去就教训她。” “吴娃子,你想教训谁啊。” 吴夫人的手又拧上了吴副将的耳朵。 “停停停,别老叫我的小名,我叫吴书文。” 吴副将连忙将吴夫人拉到一边。 顿时,引得众人哄堂大笑,直到吴副将满脸尴尬地抱着吴夫人跑出了院子,大家都还在笑 卫明凤也笑得肚子疼,她还挺羡慕吴夫人和吴副将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顿时,又有一堆妇人和姑娘从院子里找出她们家的东西。 大家都叽叽喳喳地道:“这是我家的锅,还有碗……” “这些黄瓜是在我家的菜园子里摘的,我还要拿去换钱的……” 卫明凤瞟了一眼,有黄瓜,土豆,蔬菜等等,还有锅、碗、瓢、盆等等生活用品。 她惊呆了,这些全是这些士兵家属的东西吗?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梅云峰和梅宗政一直是跟着先帝在军中吃的,而这些人算是士兵们的家属,也就是在这里安家了的官兵。 梅云峰也没个居住的地方,知道她要来,吴副将等人怕她什么也不会,出于好心,就替她都准备齐全了,只等她也在这里安家。 她没想到堂堂准将军夫人,待遇会这么差,还沦落到抢士兵家属的东西了。 她记得江南富商叫什么来着,当初见了她就巴心巴肺地要娶她进门当少奶奶。 还有京都的那小侯爷,是不是也想求娶她来着,不说家财万贯,至少也是神仙级别的舒服日子。 此时此刻,她在做什么? 她家的夫君有这么穷吗? 如果转道去花王国,她是不是不仅要身份有身份,要金银有金银,就算奴仆成百上千地伺候着,是不是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那里没有梅云峰。 算了,先这样吧。 此时,卫明凤也只有满脸的尴尬,见东西又一件一件地从院子里搬走了。 直到最后,卫明凤才问了一句守在一边笑得肚子疼的梅云洛,道:“洛儿,你嫂子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梅云洛是个通透的人,想了想才道:“我猜是哥哥不招人待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些嫂子得罪了,连累了嫂子。” 卫明凤听到这个解释,也觉得有道理,她才和她们见第一次,怎么可能不招人喜欢呢。 想她来这儿的第一天,就把梅云峰迷得神魂颠倒,想了她十年,顿时,她心情又更好了。 “既来之则安之,来了就住下吧。” 卫明凤轻松道。 “吴婶,小菊,让人搬东西吧,需要什么就去买。” 她又道。 吴婶和小菊去转了一圈,把锅碗瓢盆都买回来了,脸上还是苦哈哈,卫明凤和梅云洛在收拾院子。 她正沉浸在和梅云峰安个小家过日子的喜悦中,却被小菊的话给浇了一盆冷水,因为这里太穷了。 卫明凤又开始了劳动人民发家致富的奋斗路。 这天,卫明凤正带着她的劳动人民在田里辛苦干活,那帮军嫂子又来了。 吴婶子家有个妹妹叫田二妞,一见卫明凤满脸的泥巴,也不是十分的漂亮,顿时就放心了。 这时,吴副将等人带着十几个兵就赶来了,到了田间,他又见自己的媳妇和小姑妹也在,顿时就想跑。 下一刻,吴夫人又把他叫住了:“吴娃子,你站住。” 吴副将笑嘻嘻转身立正,又悄声道:“你好歹给我点面子,人家卫小姐带着一帮女人在田里干活,你也不忍心啊。” 吴夫人冷瞪了他一眼,“就你好心,我们都是恶人呗,一堆大老爷们,整天跑田里干活,你们还是不是北朝最厉害的兵,别丢人了。” 下一刻,吴夫人带着女人们就往田里去了,只听她高喊了一声道:“大家手脚都麻利点,帮卫小姐把地种完了,咱们就都清静了。” 卫明凤有些不明所以,连忙阻止,“吴嫂子,你们怎么都下田里来了。” 没等吴夫人开口,田二妞冲上前来瞪了卫明凤一眼,“我家姐夫天天带着他的兵来帮卫小姐种地,军队还训不训了,可真是会装可怜,士兵们都来种田了,谁来保家卫国,镇守边疆,梅大哥回来,看到他的兵这么懒散,还不得将他们统统都军法处置。” 卫明凤又愣了愣,这姑娘对她敌意很深啊,凭女人的第六感,这声“梅大哥”叫得可真亲热。 正文 第1837章 卫明凤(番外):梅府 第1837章 卫明凤(番外):梅府 好你个梅云峰,老娘当你是个好人,没想到在军中还不老实,还给老娘招惹上小姑娘了。 这时,卫明凤又问了一句:“除了你瞧上梅云峰了,还有谁?” 顿时,田二妞脸瞬间红成了柿子,“你说什么呢? 我没……” 小姑娘脸皮薄,被卫明凤直言不讳地一问,更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卫明凤又道:“害什么羞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梅云峰那模样是挺招姑娘喜欢的,你们喜欢他,我也喜欢他,颜控嘛,我懂的……” 下一刻,还没等卫明凤把话说完,突然田二妞什么话都没有说,红着脸扭头就跑了。 “喂,姑娘,你别惦记梅云峰了,他暗念了我十年,别耽误了自己的姻缘,重新找个人喜欢吧……”卫明凤又朝田二妞喊道,说完也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让梅云峰听到,还不得把他给美死。 她真的不是在自恋,真的是想解救这些失足少女。 像她这么优秀的姑娘,梅云峰还不掏心掏肺地护着她。 凡事都有两面,反过来想,不就会害了很多姑娘失恋吗? 顿时,在田间帮她干活的女人们瞬间都愣住了,她虽然是梅将军的未婚妻,不是还没成亲吗? 她怎么这么不害臊? 直到后来,卫明凤才知道,原来这些去她院子里抢东西的女人都向梅云峰提过亲,不是妹妹就是表妹,不是表妹就是女儿,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将闺女嫁给他。 所以她们才对她这么大敌意。 卫明凤又道:“吴副将,以后叫你的兵不要来帮我了,我们自己能行。” 吴书文站在田埂边满脸的尴尬,“是将军传信回来,让末将照顾卫小姐,末将如果没照顾好卫小姐,将军回来非得拔掉末将一层皮不可,不拔掉皮估计让末将跑上十天十夜都有可能。” 吴副将故意说得有些大声,吴夫人一听,就开始护犊子,“当家的,梅将军真的是这样说的啊?” 等吴夫人跑到他身边,他才凑近自己媳妇的耳边道:“当然,将军的脾气硬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一不二,你们还没吃过他的苦头,到时候将军回来,让你夫君跑上山头,累得半死,有你哭鼻子的。” 顿时,吴夫人吓得脸一阵青一阵红,连忙又跑到卫明凤面前连忙道歉:“实在对不住啊,卫小姐,吴书文没有不尊敬你,一切都是我这个没见识的女人做的,我给你道歉,这些田,我帮你刨吧,我动作快得很,刨地最厉害了。” 更滑稽的是,吴夫人还一个劲地朝吴副将使眼色,让他离开。 “吴嫂子,你误会了,我没有怪吴副将,我感激他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他们呢。” 卫明凤知道这些人都是梅云峰的兵的家属,就像她是梅云峰的家属一样,除了个别的对梅云峰表达了爱意之外,大家都没有什么坏心思。 再说,能下地种田的女人,心眼能坏到哪里去。 吴夫人见卫明凤这么轻言细语的,又满脸带笑,更是不好意思了,她们第一天对她就不友善,没想到梅将军的未婚妻这么大度量。 卫明凤又见一帮女人都下地了,瞟了一眼他们,都在卖苦力气,的确是挺辛苦的,好在,田已经让吴副将带兵翻过了,又道:“我教你们种地吧,大家不要误会,我不是瞧不上嫂子们帮我种地,我有办法提高粮食的产量和缩短粮食的成熟周期,如果这块田平时能产一百斤大米,我可以让它产六百斤,增加产量,不增加劳动力。”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小姑娘,可真会吹牛。” 卫明凤知道没有人相信她,也可能是因为京都的富裕生活,她从来没有这么干过。 她始终觉得这个时代的样子就应该保留它该有的样子,她挣富人们的钱挣得理所应当,并且下手也很狠,不过到了边塞,看到这里的贫瘠,她才感受到原来老百姓真的过得很苦。 不管怎么样,不管任何时代,种好粮食,才是第一要务。 她的花花草草在边塞不起作用。 不过,卫明凤是不会妥协改善居住环境的,春天也正是植树的季节。 所以她又让人送信到花王国给万玲。 没几天,她需要的树种全都运送过来,这个月份上种树正好来得及。 万玲知道她到了边塞,也知道北朝边塞的情况,先帝善于打战,却没有把过多的钱财耗费在修建亭台楼阁上,所以万玲又派工匠过来,几天的时间,就将破破烂烂的院子焕然一新,变得又宽敞又富丽堂皇,还不需要卫明凤花一分钱。 此时,卫明凤正守在凉亭里晒太阳,突然听到大门外有人在挂匾额。 她跑出来一看,只见工匠们爬得高高的,正准备将“卫府”两个字挂上去。 卫明凤连忙道:“错了,你们挂错了,取下来,快取下来。” “怎么错了?” “字写错了。” 卫明凤白他们一眼,“你们女王都是怎么吩咐的,不是卫府,是梅府。” 几人瞅了瞅,依言连忙把匾额取下来。 小菊突然道:“小姐,为什么啊? 咱们不能把京都的卫府搬来,到了边塞就不能有自己的家了吗?” 卫明凤突然想到梅云峰说“以汝之名,冠我之姓”,她道:“我希望见到梅云峰时,能让他有一个家的感觉。” “还有梅太医,他也在四处游历,我也希望有一天,他到了这里,知道家里也给他留了一间屋子。” “还有洛儿,我也希望给她最好的,只有在自己家里才是最自在的。” 小菊守在一边,还是有些不满意,道:“小姐把谁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你自己。” “傻丫头,你和云舒不也有房间吗?” 卫明凤点了点她的额头。 “可是不一样嘛!” 小菊嘟囔了一句,直接走了。 卫明凤也不管她,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小菊还没有习惯,她其实也不习惯,所以她也在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 这里以后就是她和梅云峰的家了,所以她要好好经营着啊! 正文 第1838章 卫明凤(番外):梅云峰要回来了 第1838章 卫明凤(番外):梅云峰要回来了 这边,梅云峰接到皇上下的圣旨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他算了算时间,到达边塞最快也要一个月,就算每隔几天寄出去一封信,他还是很想念卫明凤。 临走前,纪戎将军约见了他。 他们是约在酒楼里见的面,纪将军开了一个大大包间,算是给他送行。 刚到包间,他发现纪将军喝得昏昏沉沉的,见了他,连忙道:“云峰,你来了,快坐。” “纪将军。” 梅云峰朝他拱了拱手,又去夺过他手中酒壶:“将军,您喝醉了。” “本将军哪里喝醉,本将军清醒得很,你小子还管起本将军来了。” 纪戎又将酒壶给夺了过来,推了杯子给他倒上:“喝,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梅云峰又连忙朝朱汐悄声道:“让人熬碗醒酒汤来。” “谁要醒酒汤,梅云峰,你别诓本将军。” 纪戎醉醺醺的。 梅云峰是纪将军带出来的兵,他大多数时间都跟着他,大大小小打了不下百场战役。 突然,又听纪将军道:“先帝走了,你爹也走了,现在你小子也要走了,独留我这个不死不活的人,我这心里真的难受啊,云峰。” “边塞一直有杨清那家伙守着,现在先帝把那地方交给了你,云峰,你一定要守住啊。” 纪将军已经步入中年,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们也都是硬汉子,此时眼泪却是刷刷地往下掉。 梅云峰端起酒杯,眼眶也有些红红的,“纪将军,这杯酒,属下敬您。” 纪戎哈哈地笑了起来,“现在你的品级比我高,可不能再自称属下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云峰都记在心里。” 梅云直接将酒一饮而尽。 顿时,纪戎也端起酒杯,直接夸赞道:“好小子,好样的,十几年前,我就说过,你是好样的,才二十几岁就是北朝唯一带兵三十万的镇国将军,我没看错人。” 纪戎说完,一口气就干掉了那杯酒,又道:“可惜我家那个傻女儿,半点不通透,我的这心头啊,满脑子都是遗憾,我后悔啊……” 梅云峰又听他提起这事,满脸的尴尬,纪将军家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楠帝为妃,现在已经是宫里的娘娘,另一个比较叛逆,嫁了丞相家的儿子,都嫁得好,也算是圆满了。 “云峰,以后去了边塞自己多留一个心眼,一朝天子一朝臣……最是无情帝王家。” 纪戎又放缓了声音道。 梅云峰也听说了,好像是纪将军在朝堂上和那批文官吵起来了,楠帝重文轻武,这批跟着先帝的打江山的老将军都受到了冷落,多亏了豫亲王一直在调节周旋。 “纪将军放心吧,云峰记住了。” 梅云峰道。 梅云峰的队伍离京是在两日后。 此时,皇上出宫亲自护送镇国将军前往边塞守住国门。 其实他也是做天下人看的,目的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他对镇国将军的看重与信任,更是希望梅云峰带着梅家军好好保家卫国。 皇上还赏赐了梅云峰许多金银珠宝,还有华丽的布料,这些是指名给卫明凤的。 也算是从小到大的情谊,他们都没有想到卫明凤的夫君会是守护北朝的大将军。 不知道他是沾了卫明凤的光,还是卫明凤沾了他的光。 南宫豫也打马过来,拱了拱手道:“一路保重,替本王给明凤问好。” 卫明凤传了信回来,只要她能平安见到梅云峰,她的水稻种植办法自然会交到豫亲王的手中。 南宫豫知道,这是卫明凤在跟他玩心眼。 他也按照卫明凤的意思,重新和花王国签署了协议,北朝不会撤兵,花王国也不用加倍向北朝进贡,两国互相帮助,永不违背协议。 梅云峰也道:“豫王保重。” 紧接着,他又道:“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豫王应允。” 他又道:“跟着先帝出生入死的那些人,还请豫王善待他们,虽然暂时没有战事,等各国休养生息,缓过劲来,北朝还需要他们……” “本王明白。” 南宫豫道。 此时,豫王妃也在送行的人群中,只见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正是豫王府世子。 这么大场面,人山人海的,他也不哭不闹,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入神。 梅云峰朝那个方向瞟了一眼,自从那日从别苑出来以后,他和卫明凤都自动没有再提起此事,这件事仿佛像是没有发生一般。 下一刻,只听高空中响起“出发”两个字,梅云峰一袭铠甲着身,满脸的英气,看着英姿飒爽,俊朗不凡。 百姓们也纷纷道别,高高兴兴地目送他们出城。 …… 梅云峰离京的消息也传到了卫明凤的耳朵里。 只听吴副将朝着田间的女人们喊道:“卫小姐,将军要回来了……” 彼时,她正在田间带着人插秧,像个农家小媳妇,满脸的脏污,猛地听到,她突然移动了一下斗篷,回了一句:“梅云峰要来了?” “已经在路上了,末将接到消息就连忙送过来了。” 下一刻,只见卫明凤朝众人道:“诸位,方法都教你们了,我先回去等他去了。” 卫明凤跑得比兔子还快,深一脚浅一脚地上了田坝,接过信纸,看了看,又道:“报信的人说没说到哪里了。” “刚出发没几天,应该还有一个月才到。” 吴副将道。 “先回去吧。” 卫明凤直接转身就走了,到了这里两个多月,她都快变成鬼了。 用一个月时间,她再变得美美的,够了。 谷种也是云舒运来的,都是她根据现代科技培养出来的杂交水稻,感谢袁隆平爷爷,感谢她有好好学习。 这时,只听吴夫人喊道:“卫小姐,你不帮我们了?” “不帮了,梅云峰要回来了,我要回去等他,吴嫂子,你们先忙着。”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卫小姐怎么这么猴急。” 吴夫人又道。 顿时,引得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她们和卫明凤相处了两个多月,也知道卫明凤不缺银子,并且还有邻国隔三岔五地送东西给她,日子不要过得太逍遥。 可是卫明凤不怕脏不怕累,依然和她们干一样的活,甚至比他们干得还多,因为她还喜欢种树。 卫明凤每天就捣鼓她那些树,像照顾亲生儿子似的。 正文 第1839章 卫明凤(番外):她的桃花面膜失效了 第1839章 卫明凤(番外):她的桃花面膜失效了 半个月后。 这天,卫明凤正在家里泡了个澡,顺便敷一下自制的桃花面膜,谢祖昌突然闯了进院子边走边喊道:“小姐,不好了。” 小菊连忙将他拦住,“谢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小姐在沐浴,你一个男人别一惊一乍地随便往里闯。” “发生大事了,我要见小姐。” 谢祖昌又道。 “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啊,外面这么大的太阳,小姐要保护皮肤,已经半个月没出房门了。” 小菊道。 谢祖昌不知道卫明凤怎么突然不出门了,着急道:“小姐再不出门,那边就打死人了,她种的那些秧苗也没了,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小姐啊。” 这时,卫明凤才穿戴整齐从屋子里出来,半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恢复了如花似月的容貌。 “怎么回事?” 她沉声道。 谢祖昌见到她,脸还是不经意间一红,“小姐。” “边走边说,哪里打死人了,秧苗怎么了?” 卫明凤道。 谢祖昌现在是卫明凤的账房先生,各处的生意都交给他和云舒在打理,没事做时,他们也去田间盯着。 只听他道:“事情是这样的……” 到了田间,卫明凤就见田间的百姓和士兵的家属打成一团,就是为了秧苗的事,百姓们一听士兵的家属种的粮食是他们种的产量的六倍以上,所有人都想来看一看,于是两边发生口角就打了起来。 其实也是屁大点儿的事,却越闹越大,最后百姓们不服气就开始拔田间的秧苗,男女一起,速度还挺快,瞬间,那些秧苗就损失了一大半。 只见卫明凤一袭华丽衣裙站在田埂上,厉声道:“住手,你们全都住手。” 可是根本没有人听她的,大家还在拼命地吵,几乎扭成一团,和百姓的声音相比,她的声音太小了。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她被谁给推了一下,就将她推入了田里,身上沾满了泥土,甚至脸上和头发上也是泥土。 顿时,她朝众人嚎叫了一声:“我让你们住手,听到了没有。” 可能是这一声爆破力太强,突然,那些厮打在一起的人瞬间停了手纷纷看向她。 吴夫人见是她摔田里了,连忙跑过来扶起她,道:“卫小姐,你没事吧,这些秧苗全都被他们糟蹋了。” 卫明凤从田里爬起来,田也不深,却把全身搞得脏兮兮的,又见吴夫人等人也全身脏兮兮的,脸上全是泥土。 卫明凤见她那模样,顿时就哈哈地笑了起来。 吴夫人不明所以,问道:“卫小姐,庄稼都被毁了,你怎么还笑了?” 卫明凤知道这些都是百姓,心中有气,也不能朝他们发火,但她得想办法给他们消气,只道:“看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当爹当妈的人了,怎么比你们家泥崽子还难看? 可惜本小姐手里没有照相机,否则全给你们记录下来。” 顿时,等大家都停下来,互相看了一眼,的确是都挺脏的,瞧着滑稽得很。 卫明凤又瞟了田埂上围着的一圈小娃娃,道:“你们平时打孩子时,想没想过有一天,你们也跟他们一样,真该叫你们各自家的祖先们来看看,他们的子孙好不好笑,该不该打。” 一时间,卫明凤的话引得田间的孩子们纷纷哄堂大笑起来。 此时,她只想哭,她的桃花面膜失效了。 她好心好意教这些人种植高产量稻子,还种出矛盾来了。 这时就有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道:“你就是京都来的卫小姐? 你是官家人,是你教她们种稻子,我们也是老百姓,我们也辛辛苦苦种一年,种出的粮食比他们的少了六倍,我们还要向官府交税,他们是当兵的,还不用交税,到时候我们的日子一样难过,当官的却越来越富裕。” 顿时,就有人附和道:“就是,我们老百姓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要过不下去,大家都过不下去,凭什么让我们老百姓吃苦遭罪。” “就是……” 一时间,又变得哄闹起来。 吴夫人一听,更不乐意了:“我们的谷种是卫小姐免费给我们的,你们凭什么眼红,你们来损坏我们的秧苗,我们可以报官抓你们。” 又有人道:“听说卫小姐是大将军的未婚妻,既然是将军夫人,也该照顾我们老百姓,一视同仁,我们向你们借点秧苗,你们都说没有了,还说了些难听的话,就你们这么当官的吗?” “你们说的简直是强盗道理,等以后粮食种出来了,你们看见了不如意,是不是还想明抢啊。” 吴夫人这边的人也道。 “我们不做那杀人犯法的事,我们只想要公平,粮食产量多一点就多交点税,我们也无话可说,况且你们还不用交税。” 顿时,卫明凤又发毛了,“都别吵了,你们说的这些,损坏了秧苗能解决问题吗? 大家不就是想要提高粮食产量吗? 我卫明凤承诺,保证大家都能种出产量高的庄稼。” 这时,大家都傻眼了,吴夫人道:“卫小姐,你不是说谷种有限吗?” “现在是没有,并不代表以后没有,你们种的这只是第一批,还有谁说的士兵的家属不用缴税的?” 谢祖昌连忙道:“历年都是这样的,官府下的布告,冥帝时期就有了。” 卫明凤怎么有种官欺民的感觉,不过士兵们保家卫国也是很辛苦的,同时,国家也给他们发了军饷,这等同于双重福利。 卫明凤又道:“这事,等事后,我找他们商量一下,总的来说,就是大家的日子过得太苦,没有余粮交税,那咱们就想办法提高产量,降低赋税。” “你们也不要不服气,觉得士兵的家属没有交税,你们很吃亏,他们的丈夫或者儿子上了场战也是想保卫一方平安,他们是用命在保护老百姓,没有他们哪有你们的安稳日子,大家都别闹了,都回去吧,有什么事到梅将军的府上咱们再商量。” 顿时,大家都不闹了,觉得卫小姐说得也对,北朝的战火也没歇多久,百姓的确很苦,士兵们也很苦。 这时,田坝上突然响起了掌声,只见吴将军不知道何时带了一阵人马前来,看着浩浩荡荡的。 卫明凤喊道:“吴副将,别为难老百姓,让你们的兵撤了吧。” 没等吴副将开口,这时就从士兵们身后走出来一个身着一袭黑衣的俊朗男子。 卫明凤呆呆地看着他,一时失了神…… 正文 第1840章 卫明凤(番外):将他摔泥里 第1840章 卫明凤(番外):将他摔泥里 梅云峰就这么突然站在她的面前,朝她轻唤了一声,“凤儿。” 此时,等梅云峰出声走近之后,她才看清那人,她只想逃得远远的,因为她狼狈得很。 她努力了半个月,本来一直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再怎么说她也是卫国公的孙女,是先帝爷面前的红人,更是整个边塞里官最大的人的未婚妻,怎么能这么狼狈呢。 半点威严都没有,于是,卫明凤转身就开跑。 她忘记了这里不是平地,她逃无可逃。 梅云峰看到她那模样原本脸上也正憋着笑,但她见了他反而往田中间跑,是几个意思? 这几个月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现在见到了她却要跑。 顿时,他一着急,也没顾得上其他,施展着轻功就朝田间奔去。 卫明凤其实也没跑几步,见自己的腰被人搂住,下一刻,她反手抓住了梅云峰的肩膀使劲一摔,卫明凤就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时间一度停止,谁也没有料到,下一瞬间,梅云峰就被她摔到田里去了。 身体刚挨着泥的那一瞬间,使得泥水四溅,又溅到了卫明凤的身上,使得她也更脏了。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瞬间就傻眼了,他的那些兵也傻住了。 梅云峰就是他们心中的神话,此时,却被一个女人丢进了田里,实在是让他们都大跌眼镜…… 卫明凤见他满脸脏兮兮的模样,心里也平衡了,露出了一排大白牙哈哈地笑了起来,“梅云峰,你等我笑会儿,你先别过来,哈哈……” 梅云峰瞟了一眼四周,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同时他们的脸上都憋着笑,都等着看他笑话呢。 瞬间,梅云峰突然勾了勾唇角潇洒地跃身而起,上前就将卫明凤打横抱起,抱着她稳稳地朝田边走去。 与此同时,卫明凤猝不及防,感觉身体一轻,就被他搂在抱在了怀里,近在咫尺的一张泥脸,依然俊朗神翼。 她将手搂在他的脖子上,突然悄声道:“梅云峰,我突然有些后悔把你也弄到泥里了。” 梅云峰勾唇笑了笑,道:“难夫难妻,大家习以为常就好了。” 一直等他们走出泥地,他们的身后才响了一阵起哄声,大家抱着肚子笑得欢快得很,仿佛前一刻的剑拔弩张从不曾出现过一般。 梅云峰直接将卫明凤抱上了马,坐到她身后,才对吴副将喊道:“吴副将,这里交给你善后了。” “末将得令。” 吴副将也笑着道。 谢祖昌跟在后面喊道:“小姐,梅将军……” 此时,马蹄声已经走远了,谢祖昌满脸的失落,也往回走。 …… 梅云峰没有把卫明凤带回府,而是带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山谷里,她能听到山谷里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也能闻到野花的芬芳香气,水声更似在弹奏一首乐曲,令人神往。 这一刻,卫明凤早已经忘记了满身的狼狈与脏污,她道:“梅云峰,这里好漂亮啊,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我在这里差不多呆了五年,周围的环境我都了如指掌。” 他道。 正文 第1841章 卫明凤(番外):要一起洗吗? 第1841章 卫明凤(番外):要一起洗吗? 卫明凤看到了前面有一潭清澈见底的湖水,正好马儿也在湖水边停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洒下温暖的阳光,梅云峰突然道:“我带你去水里洗干净。” 卫明凤见只有他们两个人,要洗干净,是要一起洗吗? 一想到一起洗,她耳根子一红,也不知道怎么答话了。 此时,梅云峰已经翻身下马,“明凤,把手给我。” 卫明凤乖巧地将手递给他,“恩。” 下一刻,她就又被他抱到了怀里。 直到把她抱到湖边坐着,他才道:“包袱里有衣裳,不过是男装,你先将就着穿,我等你洗好了,再过来。” 梅云峰想着他们两人还没有成亲,他应该避着她一些,他怕刻入骨子里的思念会让他舍不得放开。 卫明凤见他躲着自己,亏她这几个月一直想着他,念着他,现在才见面,他就要走。 “梅云峰,你混蛋。” 卫明凤突然朝他骂了一句,又想到这几个月的委屈,眼泪也忍不住地往下流。 转身,她就跳进了湖水里。 梅云峰连忙上前去拉住她,可没拉住,湖水有些深,他以为卫明凤只会在湖边洗。 “明凤。” 他焦急喊道,可是不见她的身影,他又往深处走去,又喊了一声:“卫明凤。” 梅云峰突然急了,纵身一跃就钻进了水里四处寻找着。 此时,卫明凤已经游到深处去了,突然冒出个头来,也不见梅云峰的身影,她喊了一声:“梅云峰,你在哪里?” “这个没良心的男人,真的走了。” 她又往回游,刚才她钻入水中之后,在湖底好好地洗了个脸,因为实在太脏了,她也没脸见梅云峰。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腰上突然被人从水底搂住,瞬间就见梅云峰突然冒了出来,正对着她笑:“风儿。” 卫明凤心里憋着气,道:“梅云峰,你放开我,你不是走了吗?” 梅云峰盯着她粉嫩的唇瓣,突然道:“明凤,我好想你,每天都很想,日日夜夜地想,我不敢留下来,我怕……” 他哪里舍得走。 “别说了……”卫明凤连忙阻止,她已经羞得无地自容了。 烈日当空,此时正值中午温度最高的时刻,两人身上都仿佛憋着一团火,梅云峰喉咙一滑动,下一刻,他就直接朝她吻了上去。 明明浸在水里,卫明凤却觉得身体滚烫如火……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不知道他何时已经将她带到了岸边,她的身下垫着他的外袍,卫明凤见他只穿一件内裳,露出强壮有力的臂膀和胸膛,他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她就这么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咬着唇瓣,一动也不敢动,只感觉他抚上她脸颊的手很温柔,“我丢下他们一个人回来的,我回来就是为了见你,我很想很想你。” 听到他的声音,卫明凤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只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 “明凤……”他唤了她一声,又吻上了她的唇,卫明凤缓缓闭着眼睛,努力地回应着他的温柔,不似刚才那么激烈,却很享受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温暖。 正文 第1842章 卫明凤(番外):刻在骨子里的思念 第1842章 卫明凤(番外):刻在骨子里的思念 直到他们都有些忘乎所有时,梅云峰才抽回了自己的理智,他不能在这里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他猛地翻身,紧紧地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她的脸就贴在他的心脏上,只听到他心脏跳得咚咚地响。 “梅云峰。” 她突然唤了他一声,她想告诉他,这一刻的美好。 猛地,梅云峰突然坐了起来,脱掉松松垮垮的内裳盖在卫明凤身上,转身就钻进了水里,下一刻,他又冒出了一个头,喊道:“明凤,我先冷静一下。” 说完,他又进入了水底。 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水下了,她坐起身来笑了笑,这家伙要守孝三年,此时才半年多时间,今后的日子可能经常要洗冷水澡过日子了。 她该怎么折磨梅云峰呢? 卫明凤又打开他的包袱,里面除了有换洗的衣裳之外,还有好多信,都是她写给他的,还有他正准备寄给她的。 她拿出一封信拆开,开头就是:“吾妻明凤,时光荏苒,夫不知何时归……” 他已经将她当作自己的妻子了。 卫明凤又翻看了几封,都是她写给他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主要也是讲了她在边塞的情况,最后附上一句,“我很想你”。 此时,她取下发髻上的珠钗,将头发披散开来,又直接脱掉了外袍,只穿一件薄薄的内裳和裤子就下了水,她想他们以后会是夫妻,如果被他看到应该也没关系的,她又不是封建老古板。 梅云峰出来时,就见她在梳洗自己的长发,娇俏的脸蛋,若隐若现的身段泡在水中,他正想逃之际,卫明凤突然道:“回来。” “你想要一直躲着我吗?” 片刻之后,梅云峰又老实地游了过来:“明凤。” “帮我把头发上的泥土洗干净,我看不到。” 她淡定道:“你还以为我叫你做什么,你想得美,不到成亲那天,你不许…” 如果婚前同居,她没有任何意见,因为她爱他,可是她才十七岁,她还有好多好多话和他说。 梅云峰又吞了吞口水,摒除心间的杂念,道:“好。” 他们回府时已经是晚上了,小菊等人早就等在门外,谢祖昌回来说了田间的情况,小菊就叫人为卫明凤准备了洗澡水,没想到左等右等都没等来人。 这时,只见两人共乘坐一匹马突然出现在门口,卫明凤不仅换了男装,还挽了个男人的头发。 梅云峰又将她抱下马。 这时小菊过来,瞟了一眼,惊道:“小姐? 你怎么?” 这个打扮。 “不认识我了,还不快见过梅将军。” 她牵着他的手,直接道。 “梅将军。” 小菊又道,梅将军回来,是要和小姐住在一块吗? 两人虽然有婚约,可是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 梅云峰抬头看了一眼匾额,暗忖着:“这就是她说的要给他一个家。” 小菊能想到,梅云峰同样也想到了,于是,他道:“凤儿,我还是先去住军营。” “不许走。” 卫明凤道:“这里就是你的家,也会是我们共同的家。” “可是,你的名声?” 梅云峰为难道。 “你现在就可以去打听一下,我卫明凤的名声在边塞是不是早已经声名远扬了。” 卫明凤又道。 正文 第1843章 卫明凤(番外):真心换真情 第1843章 卫明凤(番外):真心换真情 这时,梅云洛从里面出来,“哥,你回来了。” “洛儿。” “哥哥是准备到了家门口都不进去吗? 亏嫂嫂事事都想得周到。” 梅云洛道:“哥哥不住这里,那洛儿就和哥哥一起去住军营,反正这里也不是哥哥的家。” 梅云峰脸一红,“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住军营。” 他是怕闲言碎语会使卫明凤的名声受损,她虽然不介意,但是他不得不为她考虑。 此时,梅云洛却将了他一军。 梅云洛连忙扶住他的胳膊推着他往前走,“走吧,你们一定饿了吧,饭菜和洗澡水都准备好了。” 梅云峰进入院子才看见,这里布置得几乎和京都的梅府一样。 他从卫明凤的回信里就读到了他们家,原来卫明凤事事都在替他考虑。 这时,梅云峰突然抱住卫明凤,“明凤,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你这么辛苦了,我会珍爱你所珍爱的一切。” 卫明凤也回抱着他,她不知道这样的承诺是不是永久可信,但此时此刻,她却能感受到他的真情实感。 她相信,真心换真情,应该永远都不会输。 之后的几年,北朝边境屡遭侵扰,梅云峰带领着梅家军奋力抵抗,战争从未停息,但敌人的马蹄却从未跨越过他们固守的这道红线。 北朝的边境被他们守得坚不可摧,他更不会让敌人的马蹄踏上这片土地,只为守住她的心血。 梅云峰花了两年半的时间,把这里变成了最美丽的世外桃源,百姓丰衣足食,再也不用为斗米争吵,荒凉的边境成了百姓向往的家园。 春暖花开的季节,这里百花齐放,阳光明媚。 此时,风中有马蹄声响起,卫明凤知道是他们凯旋的声音。 于是,她也连忙翻身上马,出了桃花林。 她没有见到梅云峰,却见到了梅老头,卫明凤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而下:“师傅?” “凤丫头,怎么还是这么爱哭鼻子?” 梅宗政笑着道。 只见梅宗政一袭粗布青衫,满身的补丁,胡子长了满脸,一点都不帅气迷人,皮肤也变得黝黑。 卫明凤嫌弃死了他的这个模样,这是吃了多少苦才会变成这样。 她跑到梅宗政的面前紧紧地抱住他,“您不要凤丫头,怎么连你的亲生女儿和儿子都不要了,这些年,给您去了多少封信,就是不见回来。” “峰儿的三年孝期已到,我再不回来给你们主持婚礼,他可能不会再认我这个父亲了。” 梅宗政开玩笑道。 “他不敢不认您。” 卫明凤又惊道:“您是专程回来给我们主婚的? 他没和我说过啊。” “派了好几拨人去找我,让我务必要现在回来。” 梅宗政道。 这几年,梅宗政脱离了太医的身份游走在天地间,让他更加自在,他说了很多他这几年的经历。 卫明凤也说了边塞的生活,忙碌而甜蜜,与宫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一直分分合合,有时候她也陪着他去打仗,得空时,他也会陪着她去四处游玩。 可是在男女关系上,梅云峰一直很克制自己。 卫明凤担着将军夫人的名义,算是狠狠的威风了一把。 她上辈子没有谈恋爱,这辈子她把几辈子的恋爱都补齐了才结婚。 正文 第1844章 卫明凤(番外):她怎么生气了? 第1844章 卫明凤(番外):她怎么生气了? 梅云峰一直忙到很晚才回府,一进来里面冷冷清清的,他爹回来了,明凤可能会高兴得大摆宴席才对啊,一点都不像她的风格。 况且他们有三个月没有见了,她也知道他今天回来的。 于是,他朝里喊了几声:“明凤……” 走进客厅一看,就见梅宗政和梅云洛两父女在冷冷清清地吃着饭:“爹,洛儿。” 梅宗政也冷着个脸:“吃饭吧。” “哥,你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今天咱们仨终于团聚了。” 梅云洛淡淡道。 梅云峰四处寻找了一圈,没见到卫明凤的身影,“凤儿怎么不在?” “恩,不在。” 梅云洛又淡淡道。 这时,他才察觉到不对劲,“她去哪里了?” “嫂子说,你每次回来都住军营,现在爹也回来了,让你好好陪陪爹爹,她住桃园去了。” 梅宗政也道:“你是不是欺负凤丫头了,怎么我一回来,她就走了,好像还挺生气的。” “我哪敢啊,爹,她说什么了?” “凤丫头问我怎么三年都不回来看她,我说你派了几拨人去寻我,我就回来了,我还提了你们的婚事,她就不太高兴了。” 梅宗政也冷着个脸。 梅宗政见他愣住了,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你小子还没想过你们的婚事?” “啊!明凤时常念叨着您,所以我以为她是想您了,就派人去找您回来。” 梅云峰道。 梅宗政也惊道:“怪不得她不高兴,敢情你小子根本没想过成亲这事。” “怎么没想过? 我做梦都想,不是要为娘守孝吗? 后来又一忙,就没……” 梅宗政一听,就知道他没放心上,骂道:“你小子打仗打傻了,你是准备什么时候筹备你们的婚礼?” 梅云洛见她哥是挺傻的,直接收了桌子上的饭菜,“哥,以后你别吃家里的饭了,天天吃军营吧。” 说完,她直接收起碗筷就走了。 “这丫头脾气还学起来了,跟明凤学的。” 梅云峰瞪她一眼。 “我不是跟嫂嫂学的,我是跟你学的,你再不上点心,嫂嫂就成别人的嫂嫂了。” 她又折返回来怼他一句。 “你说什么?” 猛地,梅云峰将她拦住。 “你不知道有人在追求嫂子吗? 人家是个富商,还长得挺好看的,还帮嫂子做生意呢,两人一来二去,我怕哥哥真的和你的那些兵过一辈子了。” 梅云峰瞬间冷了脸,“是不是江南的那个什么粮商?” 他才不怕什么富商,不过明凤怎么不高兴了。 “好像,是吧。” 梅云洛淡淡道。 下一瞬,梅云峰想也没想就朝外跑去,紧接着只听到马蹄声响起,大门口瞬间就没了人影。 这时,府里的下人也跑了出来,只见小菊挺着个大肚子,道:“我刚才差点没憋住。” 梅云洛却笑得弯下了腰,肚子都笑痛了:“爹爹,哥哥要是知道你和嫂子一起捉弄他,一定会生你气的。” “爹也想早点抱孙子,不然爹的这一身医术后继无人。” 他是指望不上儿子和女儿继承梅家医术了,可是他可以指望孙子。 正文 第1845章 卫明凤(番外):吐露心声 第1845章 卫明凤(番外):吐露心声 这边,卫明凤将整个桃园都挂满了红灯笼,梅云峰种植这片桃园的时候,也在这里修了房子,他不在时,卫明凤会过来住几日。 梅云峰也没有骑马入桃林,他怕马儿碰到盛开的桃花会毁掉她的心血,就顺着青石板路一直向前。 此时,只见她身着一袭红色的长裙,似林间的仙子一般,把他瞬间看呆了。 “明凤。” 他唤了一声。 卫明凤突然转过身来,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身上的铠甲也没有换下来。 眉间的疲惫也让她很是心疼,她知道打仗很辛苦,也不想逼他,可是她在这里守了三年,不就是要嫁他的吗? 正当他要跑过来时,卫明凤突然阻止道:“你别过来。” 梅云峰有些急了,怕她真的喜欢上别人了,又想上前,卫明凤却一直后退:“我说了,你别过来。” “你怎么了?” 他突然想到妹妹说的,让他去和士兵过,又连忙道歉:“明凤,对不起,这些年我的确是有些忙,以前纪将军带兵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军营里时常不回家,我不知道其中的辛苦,直到我的肩膀上抗了三十万人,接下了重任,我就怕我带不好他们,更怕没有保护这里的百姓,我要保护你的心血,所以我才没有时间陪你。” “我想过要和你马上成亲,我每次回来不是故意要去睡军营。” 他解释得语无伦次:“爹也来了,我让爹不走了,咱们寻个日子成亲,行不行?” 其实这些她都知道的,甚至有一点点感动,他的整个心思都扑到冥帝留给他的兵的身上,他一刻也不能松懈,一松很可能就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不过,她也想要激一激他,不然每次他都落荒而逃。 她故作镇定,淡淡道:“你想和我成亲?” “我们是未婚夫妻,我不和你成亲,我和谁成亲?” 他急道。 “可是,你还没有求婚,也没有送我戒指,还没有拜见过我的爸爸妈妈,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同意我嫁给你。” 她道。 梅云峰看着她…… 她又道:“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那个故事吗? 那个故事中的女孩子是我,其实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人。” 她的眼角突然染上了一滴泪:“那时,我也刚好像现在这般年纪。” 梅云峰静静地看着她的脸,喃喃道:“我记得,我知道,你每次做梦都会喊那几个字,你很想念他们,我都知道,凤儿,现在你有我陪着你,我会代替他们好好照顾你,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还有洛儿,还有爹。” 他又想上前,卫明凤又道:“我让你别过来,我是嫌你身上的汗臭味,我怕你三个月没有洗澡,然后臭到我。” 梅云峰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好像是挺臭的:“那我去洗干净,换身衣裳再来见你。”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卫明凤沉声道:“洗干净了又有什么用,你还不是要回去睡军营,别洗了,就这样说会话吧。” 她声音里的孤独感有些浓厚,梅云峰也听出来了。 正文 第1846章 卫明凤(番外):冲动是魔鬼 第1846章 卫明凤(番外):冲动是魔鬼 他真是该死,一心一意要守住百姓的安逸,守住她的桃林,可是却忽略了她的孤单,这几年她一个人守着这个家,而他却不敢进去。 猛地,他突然道:“要不我们生个孩子,多生几个,你就有更多的亲人了,你就不会再孤单了。” 事实是,梅云峰的确把她宠上了天,甚至她只为他生了一个孩子,他心中的第一依然是她,而孩子排第二。 卫明凤突然脸一红,小菊和谢祖昌成亲了,孩子马上就要生了。 云舒也回她的老家嫁了人,顺便帮她打点生意。 洛儿的未婚夫时常来看她…… 反倒是她,又变成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她越来越孤单了。 这时,梅云峰突然跑上前来将她抱在怀里,“明凤,我不会再让你感觉到是一个人了,如果你的爸爸妈妈见到我,他们一定会很满意我这个女婿的,我保证。” “呀!臭死了,他们可不喜欢邋遢女婿。” 她想推开他。 “那我马上去洗干净。” 他又要走。 “真是打仗打傻了。” 她直接拉着他的手就朝木屋里走。 进了屋里,这里也被她布置得一片喜庆,还准备了干净的衣裳,这时他才惊道:“你联合爹和洛儿骗我……” “骗你什么了,还不是你不信任我呗,我要嫁给富商,早在三年前,我就跟他走了,还蹙在这里伺候你这个大忙人。” “我根本不相信他们说的话,我就是怕没时间陪你,怕你生气了。” 他其实怕得要死,喜欢她的人这么多。 卫明凤直接将他推进了浴室,“自己去洗,厨房里还温着饭菜,等你洗干净就来吃饭,我去准备……” 梅云峰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朝浴室里走去:“梅云峰,你抱我去哪里?” “浴房。” 他又道:“我一个人没办法放水。” “水都放好了,直接洗就行了。” 卫明凤冲口而出。 “原来是你早有预谋。” 梅云峰直接揭穿她。 卫明凤耳根子一红,他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只不过还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在所有人眼里他们都是夫妻,只不过差一个婚礼而已。 如果情到深处,她是可以接受的,只是梅云峰放不开。 最后,梅云峰也没让她伺候他沐浴,而是直接把她放在了卧室里,转身进了浴房。 卫明凤坐在床上心脏跳得咚咚作响,这么多年了,她以为她准备好了,但是她还是有些害怕。 此时,她正紧张地来回踱步,梅云峰在她心底的分量有多重要,她很清楚, 可是…… 她今天晚上会不会太冲动了,她想要把自己交给他的这个决定太草率了。 冲动是魔鬼。 于是,她转身就准备逃走。 刚逃到桃林,梅云峰疾驰而来就将她拦住了:“凤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回府。” 她紧张道。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他凑近她的耳旁轻声道:“我特地为你准备的世外桃源,你不是很喜欢吗?” “恩,我喜欢。” 她耳根更红了,这里的确很漂亮。 正文 第1847章 卫明凤(番外):结局 第1847章 卫明凤(番外):结局 这时,梅云峰突然走到桃树下,折了几枝开得正鲜艳的桃花,缓缓朝卫明凤走近,紧接着,又见他单膝跪地,“明凤,你愿意嫁给我吗? 让我保护你,疼爱你,我保证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不会让你感觉到孤单了,我会代替岳父岳母照顾你。” 这些年,他没少听卫明凤和他讲她生活的世界的风俗习惯,他都牢牢地记在心底,他努力打造她喜欢的“和平”世界,不让外界的纷扰来破坏此地的宁静。 更努力地让她不要思念异世的父母。 卫明凤眼眶一红,“你叫他们什么?” “你是我媳妇,我当然得叫他们岳父岳母啊!只是早就想这么叫的,一直没有机会。” 卫明凤心里有些感触,她没想到他在心里早就接受了他们。 “明凤,你愿意嫁给梅云峰,成为他的妻子吗?” 他还跪在地上,又开玩笑道:“难道你反悔了。” 卫明凤连忙上前接过桃花,“我愿意,谁说我反悔了。” 这时,又见他手心里突然冒出一只红宝石戒指,她惊声道:“你这个是从哪里得来的? 好漂亮啊!” 梅云峰替她戴上,卫明凤道:“我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他深情地看着她,卫明凤耳根子一红。 此时,卫明凤才看到他身上的衣裳松松垮垮的,头发上的水渍还在往下流,没来得及擦干。 她替他拢了拢衣裳,连忙道:“你这样出来会着凉的。” “可能是水太烫了,泡了水身体热得很。” 他解释道,其实他是经不住卫明凤的撩拨。 这时,她才盯着他的眸子,感觉那里面似有熊熊燃烧的欲火,梅云峰突然抱着她,将她护在怀里,“明凤,我爱你。” “恩,我也爱你。” 她双手紧紧地抓着裙子,紧张得很。 下一刻,只见他捧起她的脸凝望着,深深地朝她饱满粉嫩的唇瓣吻了下去,堵住了她的所有呢喃。 直到他吻得她气喘吁吁,差点背过气,他才放了她,卫明凤将手勾住她的脖子,整个软成了一滩水,下一瞬,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朝木屋走去。 直到他将她放在床上,她才反应过来,猛的,她突然睁开双眸,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轻唤了一声:“梅云峰,我有些怕,我想喝酒。” 喝酒壮胆。 卫明凤原本就准备了酒壮胆的。 梅云峰突然勾起了唇角,脸上挂着妖孽般的笑容,淡淡道:“你的酒量我是知道的,喝少了,不会醉,反而越发清醒,但是等到你喝多了,又太晚了,会耽误事。” “你什么意思?” 被他这么明着撩拨,她已经羞红了脸。 下一刻,他又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瞬间,她只感觉身体也滚烫得很,不用喝酒她也能被他挑起欲望。 “明凤,我爱你。” 他见着她如此娇羞的模样,又附身朝着她的唇瓣吻了下去,将她紧紧圈固在怀里。 一夜旖旎,满室春风,卫明凤累得手软脚软,梅云峰体力也太好了,像一头喂不饱的狼,她想骂娘。 最后,她累得三天都没有起来床,一直瘫软在床上等着他伺候。 梅云峰也连着三天没回军营,一直陪着她在小木屋里。 后来,军中就有传言,梅将军只怕要从此堕落在温柔乡里。 一个月后,两人的婚期如约而至…… 九个月后,产房里,只听见卫明凤杀猪般的嚎叫,几乎把梅云峰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梅云峰和梅宗政等人焦急地等在外面,比生孩子的女人还要紧张。 这时,梅云峰突然推门进去,却被吴婶拦住,“姑爷啊,女人生孩子,你们男人是不能看的……” 没等吴婶把话说完,梅云峰已经走到了床边,卫明凤痛得满头大汗,只用微弱的气息盯着他,喃喃道:“我没有想到生孩子会有这么痛,比死还要难受一万倍。” 梅云峰牵着她的手,满眼的心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道:“明凤。” 可能是他亲眼看到他的儿子这么折磨他的女人,导致后来,他也使劲地折磨他的儿子,从小把他放在军营里摸爬滚打。 突然,她一使力,就咬住了他的手,她尖叫一声,同时,又听见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产婆也惊喜道:“生了,生了,是位公子。” 梅云峰呆呆地看着那血淋淋的孩子,也没管他,“凤儿。” “我是不是很伟大,把生孩子这么难的事都完成了。” 她道。 她见梅云峰眼角已经染上了泪花,他眼皮微动,那泪珠就滚了下来。 她道:“你哭什么呀,我都没哭。 虽然很痛,但是我很高兴,我们的孩子。” 她又抬起手替他擦拭掉泪水,谁知道他哭得更凶了,卫明凤没有想到一个杀伐果断的大将军哭起来像个孩子。 梅书青的名字是梅宗政取的,“书”听起来比较有书香气,“青”则是梅宗政想他的孙子在医术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完) 正文 第1848章 安西璃和宫锦1 第1848章 安西璃和宫锦1 大街上,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四周都是商贩的叫卖声,瞧着热闹极了。 宫锦今日又在大街上摆摊,来找他画像的人也很多,几乎是每天爆满。 只见他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下笔却如有神助,很快,一幅栩栩如生的人体画像就完成了。 人群中,安西璃瞧见这边围满了人,也停下了脚步,挤了进来。 “小姐,咱们走吧,太吵了。” 丫鬟连忙将她拉走,这里围了太多人,生怕她被磕着绊着。 “没事,我就看看。” 安西璃坚持挤了进去。 她挤进来一看,就见一个身着一袭青衣粗布的年轻公子埋着头正在聚精会神地作画。 安西璃也凑上前去,也认真地看着他作画。 “公子除了替人画像,会不会画别的?” 安西璃突然出声问道。 宫锦也没抬头,回答道:“天上飞的,水里游,静的,动的,只要小姐能说出来,就没有我画不出来的。” 安西璃嬉笑了一声:“公子可别说大话,什么猫儿狗儿牛儿羊儿,公子都会画吗?” 这时,宫锦落下最后一笔,才抬起头来,盯着安西璃,认真地道:“小姐想要在下画什么……” 同时,安西璃这才看清他的脸,惊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在下宫锦,见过安小姐。” 宫锦也瞬间反应过来,她不正是王婶的小妹妹吗? 叫什么名字,他忘记了。 “你认识我?” 安西璃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不认识。” 他老实答道。 “不认识,你怎么知道我姓安?” 她道。 “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小姐大概是忘记了,在下算是令姐的朋友。” 宫锦直接道。 这时,安西璃才回想起来,怪不得她觉得他有些面熟,原来是见过她的。 “宫先生有礼,原来是大姐的朋友,璃儿刚才失礼了。” 安西璃一听是大姐的朋友,态度也做了一百八十度的调整,瞬间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没等两人寒暄完,周围的百姓已经不耐烦起来:“还做不做生意了? 快点吧。” 宫锦的绘画功底很深,画出的画也很让人满意,所以他才能在街头靠画画为生混口饭吃。 见众人都有些不耐烦,他连忙道:“今天先不画了,明天请早,对不住了,诸位,我要收摊了。” 顿时,又引得四周的人不满,他们可都是冲着他的手艺来的。 这时,他又把刚画好的一幅女相递给女客人,连忙赔罪道:“这幅画不收您银子了,实在对不住。” 女客人接过画,见画得挺好的,什么话也没说,拿着画相就走了。 待他安抚好众人,而所有人又都离开后,安西璃才道:“是不是我打扰先生做生意了?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是在下自己的原因,画了一早上,突然没有灵感了,再画下去,我怕失神,画不好反而影响声誉。” 宫锦又解释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 安西璃这才稍微安心一些。 正文 第1849章 2 第1849章 2 待宫锦收了摊子,又问道:“安小姐刚才问在下除了会画人像画,还会不会画其他,小姐是想要画什么吗? 在下别的不行,前面二十多年把心思都用在吟诗作画上了,倒也没有枉费这双手艺。” 安西璃也有些尴尬,连忙道:“我不是怀疑公子的画工,公子千万别误会。” “实不相瞒,我准备要开一间绣坊,的确需要一名画师,我也没学过作画,所以这就把我难倒了。” 宫锦一听,就明白了:“安小姐是想让在下帮着绘图案?” 安西璃点了点头,“但凡能画出来的,我都能绣出来,偏偏我又没学过画。” 她连读书识字都是后面才会的。 她又道:“不过宫公子是怎么收费的,我照付工钱,我瞧公子的日子过得也挺拮据的,你别看在大姐的面子上给我开后门,耽误公子做生意。” 宫锦见她心直口快,性子倒是挺爽朗,也道:“在下还要考取功名,自然需要银子,所以才了来摆摊子挣几个铜板。” 他是真的当了庶民之后才知道一文钱能难倒英雄汉,真不知道当初他们的那种奢靡的生活是怎么度过的,哪一次不是一掷千金,想想都觉得可笑。 猛地,安西璃才松了一口气,道:“这样再好不过了,咱们谁也不亏待谁。” “你们安府的小姐真是挺奇怪的,你和你大姐的性子很像,都不喜欢麻烦人。” 宫锦道。 “都是大姐教得好,是她教会我要自立自强,所以我才有机会学习刺绣,没有大姐,我恐怕已经……”安西璃从小就倔强,可是光是倔强又有什么用呢,一个地位低下的庶女,没有大姐帮她,她什么都不是。 宫锦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仅各世家大族如此,甚至连皇室也是这模样。 他又何尝不是被人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呢,说起来,安西玥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顿时,他在安西璃这儿倒是找到了一丝共鸣。 他道:“小姐需要在下帮忙画什么,尽管开口,就当报答安大小姐当年的救命之恩。” 丫鬟见璃小姐在大街上和一个男子聊得正起劲,连忙阻止道:“璃小姐,您忘记了夫人的嘱咐啊,咱们快走了,少和这些书生来往。” 璃小姐还小,就怕也走了二小姐的老路。 安西璃睨她一眼,悄声道:“能和大姐交心的朋友,自然信得过,我正愁找不到画师,这不就是现成的画师吗? 人家手艺还这么好,你别管了,我知道分寸。” 这傻丫头是担心她和别人私定终身呢,她可不会走她娘的老路。 于是,安西璃又不动声色地道:“宫公子,要不咱们约个时间讨论一下细节,地点就约在安心药堂,我二姐在那里呢,说话也方便。” 宫锦见她挺激灵的,也道:“好,在下先告辞了,我还约了我的老师,要听他讲学。” 这时,安西琇从药堂回府,正好看到安西璃站在路边,便上前来道:“璃儿,你在看什么呢?” 正文 第1850章 3 第1850章 3 “大姐的一个朋友,瞧着挺窘迫的,一个要参加科举的书生,都是可怜人。” 安西璃难得叹气:“要是大姐在京都就好了,就能帮到他了,我瞧着他画了一手好画,天天在大街上靠替人画像为生,哪有时间学习考科举。” “璃儿也生了一副菩萨心肠,各有各的命,走吧,咱们先回府。” 安西琇道。 两人没走多远,就遇见了邹衡,安西璃已经从老夫人的口中知道了邹公子向她二姐提亲之事,可惜她二姐不愿意。 就是因为她曾经被人退过婚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所以她总找理由来搪塞。 此时,安西琇也看到了邹衡,远远地看着,她拉着安西璃拔腿就开跑。 邹衡追了上来将他们拦在路中间,“二小姐,请留步。” 安西琇想也没想,直接道:“我们不合适,邹公子别来找我了,也别去安府提亲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邹衡被拒绝了几次,也习惯了,甚至,他也知道安西琇曾和别人都快要谈婚论嫁了,要成亲时,被人给退了婚。 “在下这次不是来求二小姐答应在下的提亲的,在下来是想告诉二小姐,待在下金榜题名之日,在下再来,二小姐如果还没有遇上心仪之人,二小姐可不可给在下一个机会。” 邹衡也直接道。 顿时,安西琇瞬间愣住了…… 安西璃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她没有想到邹公子对二姐这么痴情,见她不说话,安西璃连忙道:“邹公子说话算话,看在你这么有诚心的份上,我替我姐姐答应了。” 瞬间,安西琇耳根子一红,连忙捂住安西璃的嘴,尴尬地笑了笑,没说同意,也没否认,又拉着安西璃就走。 安西璃侧过头来,道:“回去好好读书吧,我相信你会成为我的二姐夫的,我爹喜欢学问好的女婿。” “璃儿,快走了,羞死人了。” 安西琇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她也不知道她哪里好,使得邹衡想要娶她。 …… 翌日,安西璃约宫锦到安心药堂见面,他早早地就到了。 药堂里摆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精致极了。 李芸儿知道宫锦的身份,见了这位庶民皇子,也没有怠慢他,让人把他带到内院等安西璃。 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安西璃才姗姗来迟,知道是李东家把人迎进了后院,才连忙进去赔罪。 “让公子久等了。” 他假装道:“在下也刚到。” 安西璃自然不信,李东家都告诉她了,不过,她也没有多想,道:“咱们就在这里开始吧,我的要求是图案要新颖……” 她没把话说完,宫锦就从背篓里拿出一叠绘画好的图纸,道:“这些都是在下以前给安大小姐画的,她也说有用,不过都是以花做背景。” 安西璃拿过一看,每一幅都画有得栩栩如生,的确是画中精品,原来大姐的玉颜霜瓶子是出自宫先生之手,怪不得京都的世家小姐都抢着要安心药堂的玉颜霜的瓶子。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安西璃一直在和他商量图案,安西璃有自己的头脑的见解。 比如为了迎合各个年龄阶段的人的喜好,她的绣品也会有所不同。 正文 第1851章 请客吃饭 第1851章 请客吃饭 不知不觉,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宫锦作画的时候很认真,甚至将整个心思都投入到了画中,所以画出来的每一幅作品都像是活的一样。 安西璃性子也活泼,因为经常在外面,为人处事也不拘小节,直接夸赞道:“宫公子的画怎么可能只值几个铜板,我若照着公子的模板绣到衣裙上,再做出新颖的衣服款式,那我岂不是要发财了。” 宫锦勾完最后一笔,轻轻地吹了吹纸上的墨,才递给她道:“安小姐过奖了。” “不过安小姐很缺银子吗?” 宫锦问道。 安西璃盯着他,觉得有些尴尬,堂堂二品官员家的小姐怎么会缺银子,不过她的月钱也不多,她想要开成衣铺需要本钱,二姐有钱,但她不支持她出来抛头露面,认为开店这么大的事她做不来。 宫锦见她不说话,“如果安小姐缺银子,在下这里有几百两,可以借给小姐。” 猛地,安西璃惊声道:“我看你替人画一幅画也才收人家十个铜板,你存几百两银子,要画多少幅画? 你都这么辛苦,我怎么能借你的银子呢?” “悄悄告诉你,我的祖母已经答应借我一千两银子做本钱,你不要告诉大姐,不然她会嫌我还小。” 安西璃又眯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轻声道。 宫锦见她突然凑近,耳根子瞬间一红,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她的,他们也不在京都,等他们回来,说不定你的绣坊已经开张了,到时候米已成粥,她也改变不了,只好让你继续经营。” “你这样说也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安西璃眼中闪过一抹光,又道:“除了学刺绣的时候,我从来没有产生过像现在这样强烈的冲劲,我一定要尽快把绣坊的生意做起来。” “两位,打烊了。” 李芸儿突然冒出个头。 “知道了,芸儿姐。” 安西璃这才看到天色原来已经暗了下来。 “回府吧,累了一天,我要休息了。” 她直接赶人,又道:“你二姐今天没来,你能自己回去吗? 如果不能,我让冯东送你。” “不用了,冯掌柜也累了一天。” 安西璃连忙道。 “你大姐最享福,把药堂丢给我,与她家夫君游山玩水去了,可是苦了我咯。” 李芸儿又道。 宫锦道:“他们是去办案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安西璃见她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连忙道:“芸儿姐还没吃晚饭吧,反正现在还早,要不我们去找个酒楼吃饭。” “不去。” 外面酒楼的饭菜都没有宇文靖做的好吃,“周婶煮了饭,你们可以吃了再回去,我先去睡会儿,不打扰你们了。” 李芸儿又冒出个头,道:“劳烦锦公子把璃儿送回府,虽然还小,到底长得如花似玉,路上不安全。” 安西璃听见她如此说,也觉得尴尬,“五城兵马司的官兵整晚巡夜,怎么会不安全,芸儿姐去休息吧。” 于是,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安西璃又跑去厨房,饭菜都没有了。 宫锦又道:“我知道一家馄饨店,味道特别好吃,要不我请你……” 安西璃惊得张大了嘴巴,“你请我……单独……” 正文 第1852章 为什么? 第1852章 为什么? 宫锦感觉到她可能是觉得自己有些孟浪了才有此一问,又连忙解释道:“安小姐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其实我很少在外面吃东西的,不过我也想尝尝公子说的馄饨,说得我口水都流出来。” 安西璃也道,她怕他误会她瞧不起馄饨,所以说得也有些快,感觉舌头都打结了一样。 下一刻,就见安西璃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画一张一张地卷起来,又放在画筒里背在背上,道:“收拾好了,我们走吧,这些画够我绣好几天的。” 宫锦老实地跟在她的后面出了药堂,手中提着一个灯笼,其实现在也不算太晚,路上四周都是叫卖声,两人一前一后,倒有些拘谨。 安西璃今天出门没带丫鬟,就是怕她啰嗦。 早知道把丫鬟带上,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尴尬。 这时,宫锦正在专心地走着路,猛地,安西璃突然停脚,宫锦也没注意她的动作,一个不留神差点撞在她背上,下一秒,安西璃也差点被撞倒。 宫锦毕竟是习武之人,动作也快,在安西璃要摔倒之际,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猛地,他感觉一双如水晶般透亮的眸子映入他的眼帘。 “对不起。”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宫锦又将她扶稳站好,才问道:“安小姐是有话要问我所以才停了下来吗?” “你怎么知道?” 安西璃觉得这位书生不仅画功了得,连心思也很灵敏。 宫锦笑了笑,“安小姐出了药堂就心不在焉的。” 他做了二十年的皇子,遇见的女人无数,怎么可能连这点心思都看不明白。 安西璃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把她二姐的话听进了心里。 又试探性地问道:“公子为什么要帮我绘图,又为什么要请我吃馄饨? 还要借我几百两银子,我们不算熟,也仅仅见了两面,我不是自作多情,我是不想引起误会和麻烦。” 安西璃知道自己长得不算差,大姐也说她越来越像她娘,可她不愿意做她娘那样的女人。 因为她是姨娘生的女儿,所以她会好好珍惜现在得之不易的安稳生活,更不会做出有损安府颜面的事。 她已经做好决定了,除了好好开绣坊,以后她的婚事,一定会听从父母的安排,所以她不会做出任何私定终身之事。 这位宫公子长得的确很好看,但是她也不会犯糊涂。 宫锦神色淡然,也没有表现出羞涩,淡淡道:“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会帮你绘图。” 安西璃见他并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可能是自己误会了,她突然吐了一口气,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大姐,你是安西玥的妹妹,就这么简单。” 宫锦又道:“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请你吃馄饨?” 她第一个问题还没有反应过来,喃喃道:“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男人啊,你一个小姑娘忙了一天,就算我现在没有多少钱,我也不能让你请客吧,还有一个原因是馄饨的确比去酒楼要便宜得多。” 宫锦回答得很从容。 正文 第1853章 矜贵的贵公子 第1853章 矜贵的贵公子 宫锦把话说完,安西璃瞬间就傻眼了,脸上有些尴尬,瞬间也扬起一抹没心没肺的笑容,“这样我就放心了,你知道的,我二姐很厉害的,她不允许我们几个小姐妹和除了安府以外的男人接触,也是为了保护我们。” 她二姐受过伤,自我保护意识也很强,所以邹公子才走不进她的心。 “那你为什么要借我这么多银子,你看着也不像很有钱的样子。” 安西璃又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奇怪,因为我还没有遇见过你这样的人,明明自己过得都很拮据,靠卖画为生,还要考科举,这些都算是你挣的辛苦钱了。” 如果考不上,以后就靠卖画为生,也挺辛苦的。 “因为这钱是你大姐给我的,反正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不如借给你应急。” 他淡然道。 “啊!” 安西璃惊声道:“又是我大姐啊,呵呵,这样我就放心了。” “放心,安小姐放心什么?” 宫锦也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我是说我大姐还借了银子给宫公子啊,大姐真好。” 这位宫公子该不会喜欢她大姐吧,大姐可是南王妃,虽然有很多人喜欢她,可是都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啊。 大姐夫可是宠妻狂魔,又霸道又爱吃醋。 眼前之人拿什么和她大姐夫比啊! 宫锦不知她心中正百转千回。 于是,两人又有说有笑地往前走,宫锦见她一个小姑娘胆子还挺大,敢和一个男人在街上闲逛。 他又把安西璃带到了一家生意不好的馄饨店,宫锦还没有打招呼,安西璃主动走上前去,笑着道:“吴伯,两碗混沌,我的还是老样子,不要葱花。” 吴伯抬起头来,道:“璃姑娘,又这么晚回家?” “是啊,吴伯今天生意好吗?” 她道。 “好,一直很好。” 吴伯又朝旁边的宫锦道,“锦公子,还是老样子,多加葱花吗?” 宫锦摇了摇头,“不加。” 吴伯问道:“不加多,还是不加。” 宫锦有些尴尬,微笑着道:“和璃姑娘一样。” “你不用将就我的。” 安西璃连忙道。 “方便吴伯一起煮没有葱花的。” 宫锦道。 安西璃愣了愣,原来他是这个意思,真是有点自作多情了,也尴尬地笑了笑。 宫锦吃饭全程都没有声音,安安静静的,动作也很优雅,安西璃从来没有见过吃饭都这么优雅的人。 于是,她也放慢了速度,她偷偷抬头,瞟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真是一位矜贵的贵公子模样。 宫锦从小到大的习惯就是这样,食不言,寝不语,现在他为人处世更是谨慎。 两人安静地吃完了馄饨,宫锦又付了银子,他才送她回安府。 刚到大门口,就遇见了安钰霄的马车。 安西璃连忙上前行礼:“父亲。” 安钰霄见小女儿这么晚了才回来,身后也没跟个丫鬟,正想呵斥她两句,他突然看见站在远处的宫锦。 正当他想连忙下阶梯行礼之际,宫锦连忙道:“草民宫锦参见安大人。” 正文 第1854章 互相道歉 第1854章 互相道歉 他朝安钰霄使了个眼色,安钰霄看了小女儿一眼,道:“璃儿,你先回院子。” “是。” 安西璃也怕她爹误会,又解释道:“宫公子是大姐的朋友,在街上靠卖画为生,他知道女儿是大姐的朋友,正巧遇上女儿,所以才送女儿回府。” 安西璃知道,只要搬出大姐,她爹就不会责骂她了。 大姐是他们的保命符。 “知道了,以后出门带个丫鬟。” 安钰霄好脾气地道。 安西璃没有想到她爹会这么容易放过她,悄悄朝宫锦使了个眼色就朝院中跑了。 待她离开后,安钰霄才恭敬地朝宫锦行了一礼:“参见六皇子。” “安大人,在下现在不是皇子,不必行此大礼。” 宫锦连忙扶住他,安钰霄现在最得皇上信任。 “下官一直想找宫公子,皇上让下官给公子带句话。” 安钰霄道。 “他说什么?” 他也很想去见他爹,现在他不是皇子,叫爹反而亲热一些,也习惯了。 “以宫公子的才学,参加接下来的春闱考试,宫公子可愿意一试。” 安钰霄道,这自然是皇上的意思。 宫锦不想走后门,但是他也想试试自己的斤两,听到可以参加春闱,他内心其实是有些激动的。 “安大人可否让在下换个名字参考,也不要告诉他,你就说我还没有准备好。” 宫锦道。 安钰霄知道他的用意,这两父子明明互相关心对方,却都咬着互相不说。 皇上想让六皇子回来也是一道圣旨的是,可惜六皇子偏偏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 三天后,安西璃把自己绣的新花样送到了她师傅的绣坊并没有得到夸赞,而是骂她绣得不伦不类,让她静思已过。 同时,宫锦也被安西璃的丫鬟请到绣坊门前,说有要事相商。 谁料,远远的就见一脸颓败之色的安西璃从绣坊走了出来。 宫锦走上前去,问道:“安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他见她脸色不好。 安西璃没想到他真的来了,原本她是想要和他商量一下要不要再画一些动物,她要绣小孩子喜欢的绣品。 谁料会被骂…… 宫锦见她不说话,又瞅见她手中拿着的绣品,主动接过,展开看了一眼,绣品非常精致,她怎么不高兴了。 安西璃也没多想,问道:“宫公子也觉得不好看吗?” 宫锦愣了愣,夸赞道:“谁说的不好看,在下觉得这花枝层次分明,颜色搭配得也很鲜明,树干上的小蜗牛也绣得灵动可人,仿佛活物一般。” 经他这么一说,安西璃都有些相信了,又连忙接过仔细看了看,道:“是挺好的啊,可是师傅怎么骂我呢?” 宫锦立即找出了安西璃心情不好的原因,又道:“是不是在下画得不好,所以才连累了安小姐被师傅骂,都是在下的罪过。” 安西璃连忙道:“不是,不是,我觉得很好,我真的很喜欢,所以我才绣得出来啊,你千万不要误会,其实今天我满心欢喜来,以为师傅会夸奖我,没想到师傅让我好好练习针法。” 她不应该这么着急让丫鬟请他过来的。 其实她想的是她一旦沉浸在刺绣中就没有时间和他商讨要画什么样的图案,想要节约一点时间,毕竟宫锦也要好好读书考试。 现在却让他看了笑话。 正文 第1855章 我腿抽筋了 第1855章 我腿抽筋了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炸雷,瞬间瓢泼大雨应声而下。 “怎么下雨了?” 丫鬟惊叫道。 与此同时,安西璃的心思还在手上的绣品上,她也没顾得上雨水,而是先把绣品藏在披风里,不让绣品被打湿。 宫锦见她护着绣品而不护自己,连忙扯开身上的斗篷遮挡在他的头上,道:“绣品没打湿吧?” 瓢泼大雨说下就下,新年刚过没几天,天气也还很凉,安西璃见状,也道:“没有,我护在怀里的,公子先顾着自己,不要淋湿了,我没事。” “哎呀,五小姐,宫公子,你们别再推脱了,雨越下越大了,那边就是屋檐,大家都往那儿躲,咱们也先去躲一下。” 丫鬟急声道。 这时,两人才觉得有些尴尬,最后用相视而笑化解了尴尬。 宫锦最先反应过来,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一手替她遮挡雨水,连忙扶着她往最近的屋檐下跑去。 到了屋檐下,宫锦的身上都打湿了,安西璃有两件斗篷遮挡着,也没湿太多,她怀里抱着的绣品更是完好无损。 雨水越来越大,安西璃见他衣裳湿了大半,连忙掏出手绢替他擦拭头发上的水珠,道:“不用管我了,宫公子快擦擦吧,谢谢你啊,不然我辛苦三天三夜绣出来的绣样就毁了。” 宫锦被她的手碰到脸上,瞬间从脸颊红到耳根子,感觉她的手软软的,想躲也不知道怎么躲。 安西璃也是无心的举动,因为她另一只手还抱着绣品,就怕落在地上。 “我自己来就好了,安小姐护着绣品就好……” “好,你自己擦擦。” 她又把手绢递到他手里,也没管他。 宫锦握着手中带着花香味的手绢愣了愣,看着她的侧颜,呆呆地道:“好……” 此时,雨越下越大,躲雨的人也很多,宫锦又怕她被人给挤到,连忙将她往里拉,不知怎么的,安西璃就被挤到最里面的角落里了。 宫锦实在没办法,只有用身体替她抵挡住挤他们的人,免得她被人碰到,可是越靠近她,越能闻到淡淡的熏香味,像是梅花的暗香味,惹得他有些心烦意乱。 不知过了多久,雨水也没有要停的趋势,两人往里挤也没打湿多少,只是此时,安西璃小小的身躯突然从宫锦面前冒出个头来,道:“宫公子,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在发抖。” 宫锦整个身体都变得很僵硬,手脚也酸麻得厉害,他想动来着,可是动不了了。 宫锦也只有尴尬道:“我腿抽筋了。” “啊!” 安西璃叫道:“那怎么办?” “我试着动一下,就好了。” 于是,只见他的手还撑在墙上,幸亏穿了斗篷才没让人看见他太过于狼狈和丑陋的姿势,他试着动了动 “宫公子,要不我给你捏捏?” 安西璃又道。 没等宫锦反应过来,安西璃又蹲了下去,问道:“左腿还是右腿?” 安西璃纯粹是想帮他,腿抽筋可大可小,疼起来要人命,他还真是够能忍的。 于是,宫锦道:“右腿。” “哦。” 安西璃又将手指捏上他右腿,揉啊揉,又捏啊捏,捶啊捶…… 正文 第1856章 揉腿闹出尴尬事 第1856章 揉腿闹出尴尬事 宫锦被一个小姑娘在腿上乱摸,整张脸都红透了,偏偏安西璃还单纯的不自知她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挑逗一个男人。 但是他的背后又这么多人,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由着她替自己缓解腿上抽筋的地方。 这时,安西璃感觉宫锦的腿能动了,才道:“好些了吗?” 正当他想说,好多了时,瞬间只见他身后的百姓纷纷转身盯着他,见他面红耳赤,他的面前还有小姑娘的声音。 安西璃不知道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又问道:“舒服了吗?” 此时,她蹲在地上,整个身体都被斗篷包裹着,也没有看见她长什么样,只知道是个姑娘的声音。 顿时,众人像是觉得遇见了什么肮脏的事情,纷纷退后了一大步,又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众人听到这一声,瞬间瞪大了眼睛,一片哗然声响起…… 又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道:“他们躲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光天化日,真是斯文败类。” “看着像个文弱书生,怎么趁着躲雨的就干这事,脸都红透了。” 宫锦知道这些人误会了,此时雨已经渐渐小了,这些人误会他不要紧,他是男人,可是安西璃是个小姑娘,她还要名声。 于是,他又用身上的斗篷包裹着安西璃的头,悄声道:“别出声。” 安西璃这时才察觉出不对劲,因为她看见宫锦后面空落落的,雨好像停了。 下一秒,没等安西璃反应过来,只见宫锦直接将斗篷包裹在她的身上,打横将她抱在怀里,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 还好宫锦腿长,走得快,又会武功,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宫锦抱着她走了好长一段路,直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巷子才把她放下来。 放下安西璃,他就连忙道歉:“对不起啊,安小姐,刚才在下的举动实在是有些轻浮了……” 安西璃也裹着自己的斗篷,不过她见他心不慌,气不喘地抱着她走了好长一段路,期间,她还感觉到他健步如飞,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惊声道:“宫公子会武功吗?” “啊!” 宫锦完全被她问懵了,她被一个男人抱着跑了这么远,她第一句话是问他会不会武功? “会不会?” 她觉得她应该只是一个书生,时间都是用来读书的,怎么可能会武功。 宫锦呆呆地点了点头:“会。” “我怎么一点都没有瞧出来你会武功,真是厉害啊,没想到宫公子会武功。” 安西璃惊喜道。 宫锦满脸尴尬,难道安西璃根本没听见刚才那些人的议论声? 他又做了一个深呼吸,还好没有听见,不然真是太难为情了。 安西璃见他不说话,才想来问道:“宫公子刚才抱着我跑什么呀? 雨不是停了吗? 捂得我差点没喘过气来,脑袋也嗡嗡的,眼前一片黑。” 宫锦连忙道:“我见雨有些小了,又怕雨再下大淋湿你怀里的绣品,我会武功,又跑得比你快,所以就想到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也是权宜之计,对不起啊。” 安西璃哈哈一笑,“不用说对不起,他们也没看见我的模样,再说了,公子都是为璃儿考虑,应该是我谢谢公子才对。” “宫公子又为我的事浪费了大半天时间,要说对不起也是我说。” 她又道:“刚才我瞬间想明白了,现在我去开成衣铺的确是太草率了,我应该先好好学习刺绣,把技术练习得更好,或者我再大一些也不迟。” “璃小姐最想做的事不就是开绣坊吗?” 宫锦道。 正文 第1857章 作画 第1857章 作画 这时,安西璃也停止了嬉笑,心情也有些沉重,道:“是啊,可是……唉,还是算了吧!” “算了,不说我了,这几天真是麻烦宫公子了,为了我的事,害得你到处跑。” 安西璃道。 “我就先回去了,我家丫鬟可能正四处找我呢,被我父亲知道,他一定不会再让我出门,让我好好在家学规矩。” 安西璃说完朝他福了福身就准备走了。 宫锦突然上前一步,拦住她,道:“璃小姐如果轻易放弃了,可能就再也拾不起来了。” 安西璃盯着他,只听他又道:“璃小姐想要开绣坊的初衷是什么? 你想过吗?” “啊,初衷?” 她喃喃道。 宫锦点了点头,“恩,你想一想当初你为什么想要开绣坊。” 安西璃想了想,道:“其实我从小的生活和现在是不一样的,我有机会读书学习刺绣,也是因为我大姐帮助我,大夫人也不嫌弃我,我想要报答她们,我想做件漂亮衣裳送给她们,可是怎么做都做不好,没有最好的,我送不出手。” “还有我的姨娘,我希望她在天上看到我时,为她的女儿感到自豪,可以让她觉得她的牺牲是值得的,我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可是我没有大姐优秀,没有二姐有决心,唯有刺绣可以拿得出手,我可以不靠任何人生活下去……” 宫锦没想到,她还有这些遭遇,心里突然对她升起一丝心疼。 “我相信你娘一定会看到的。” 他道。 他的母妃又何尝不是为他牺牲了自己,他也可以回去当皇子,可是就这么回去,他又变成一个养尊处优的废人,他也不愿意。 他凭自己的能力考科举,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 突然间,宫锦从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想要重新活一次的影子。 他呆呆地看着她,觉得此时的安西璃美极了,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美。 宫锦回到别院时,宴清见他全身都打湿了,也连忙替他烧水泡澡,“公子去哪里来? 怎么弄得这样狼狈?” “备笔墨纸砚,我要作画。” 宫锦突然道。 宴清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吗?” “现在。” 他沉声道。 宴清想要劝一劝,担心他会感染上风寒,可是他家少爷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固执,他也不敢反驳,于是,连忙去准备去了。 宫锦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脑海里回想起安西璃的音容相貌,他几乎是一气呵成完成的。 完成画,他端详着才觉得这个小姑娘长得是那样美,与安西玥的美不一样。 安西璃更偏向柔弱一些的美,使得他想要保护她。 但她的眸子同样倔强,闪着灼灼光华。 宫锦两天后才从书房出来,又命宴清把这两天画的画给安西璃送去。 不过,他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又咳嗽得厉害,请了大夫诊了脉,又喝了药,半点好转都没有。 宴清没有办法,又去了安心药堂请李东家亲自出诊,这才将他生病的消息传到了安西琇的耳朵里。 正文 第1858章 辗转反侧 第1858章 辗转反侧 安西琇回府后,又去了安西璃的院子里。 见她没日没夜地绣,一把抢过她手上的绣绷,道:“璃儿,你再这么绣下去,眼睛都要坏了。” 安西璃又从她的手中抢了回来,高兴道:“二姐,你看今天我绣的和往常绣的有什么区别吗?” 安西琇拿着左右打量,“没什么区别啊!” “你仔细看。” 她又道。 于是,安西琇又仔细看,才道:“都一样好,是没什么区别啊!” 安西璃直接拿过图纸丢给她二姐,道:“二姐现在就只想着打理安心药堂的生意,对刺绣一点都不上心了,以后二姐若成婚了,要给夫君和孩子做衣裳鞋袜,只怕都做不出来了。” “谁说的,不就是绣些花花草草吗?” 安西琇又打趣道:“再说,以后二姐想要穿衣裳,不是还有璃儿这位大师傅在吗?” “说的也是,等我开起了成衣铺子,咱们全家的衣裳我都包了。” 安西璃高兴道。 这时,安西琇随手拿起那些图纸才觉得它们生动可爱,“这些是谁画的,感觉好有趣啊。” “你也觉得有趣吗? 我也这么觉得,如果我把它们绣在衣裳上,穿出去一定有很多人喜欢。” 安西璃接到宫锦让人送来的图纸时,又激起了她的冲劲。 她又道:“到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公孙夫人让我回来好好学习针法。” “上次那幅刺绣也不是我绣工不好,而是因为没有创新,千篇一律的花样,我让宫公子怎么画,他就怎么画,是我想得太少了,但是这次不一样,这些都是宫公子自己画出来的……” “宫公子是谁啊?” 安西琇道,她是忙糊涂了,脑子里也有印象。 “就是上次你见到的那位公子啊。” 安西琇这时才想起来,道:“他好像生病,还是芸儿姐亲自出的诊,说是感染了风寒,病了好几天了。” “啊!二姐,你怎么不早说,他一定是那天被我喊出去替我画图,然后又淋了雨才染上了风寒,我去看看他……”她说着,放下绣绷就要往外走。 “天都黑了,你怎么出去? 芸儿姐去看过了,抓了药,吃了就没事了。” 安西琇连忙阻止。 “我好像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 现在去的确不太方便啊。” “你这个小丫头,还知道不方便啊,再怎么人家也是个男人,你说话做事要知道分寸,不要让人觉得我们安府的小姐都没规没矩的。” 安西琇又教训道。 “二姐,邹公子最近来找过你吗?” 安西璃问道。 突然,安西琇耳朵一红,避开这个话题:“自从上次说清楚后,就没看见了,再说人家要考科举,怎么会有时间来找我。” 她的确是好多天没有看到邹衡了。 “二姐,提到邹公子,你耳朵都红了。” 安西琇连忙避开她的眼睛,又道:“过两日就是元宵节了,咱们也上街去逛一逛,今年大姐又不在,感觉家里都冷清了许多,我们去买些各种各样的花灯回来,把家里装饰一下,喜庆一些。” “好啊。” 安西璃顿时高兴起来,明天再去安心药堂问问安锦的情况,原来是因为他染了风寒才让别人送图的。 她接到图时,整个人都呆住了,沉浸在刺绣中,根本没想过他会生病。 唉,安西璃啊,你真是太大意了,人家这么帮你,人家又淋了雨,肯定是会生病的嘛。 于是,她想了一夜宫锦生病这事,也愧疚了一晚上辗转反侧都没睡着。 正文 第1859章 元宵 第1859章 元宵 这日,正是元宵节,安钰霄回府就见安府的小姐和少爷们各自在忙碌着挂花灯,就连安亭峰也回来帮忙。 又见整个安平侯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安西璃见了他,连忙过来请安:“璃儿见过父亲。” “见过大伯父。” 安亭轩和安亭峰也连忙行礼。 二房和三房的姑娘见了礼之后各自去忙碌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 安钰霄问道。 “回禀父亲,是二姐说今年咱们家都没好好热闹过,趁着今天过元宵,把府里装饰得喜庆一些,也为大姐和大姐夫祈福,希望他们平安归来。” 安西璃解释道。 安钰霄一听几个女儿如此懂事团结,更是高兴,道:“光是挂灯怎么行,过元宵还要配上酒水灯谜,这样才热闹。” 他又道:“轩儿,你是读书人,这事就交给你来办。” 安亭峰道:“大伯父,我不是文人,我不会吟诗作对,不过我会的灯联可不比亭轩的少。” “你也一起帮忙。” 安亭轩却犯了难,道:“我们府里几个哥哥妹妹一起猜灯联,人太少了,这多没意思啊,大伯父,我叫几个学堂的朋友一起吧,都是读书人,一定很有意思。” 顿时,安钰霄才想到,自从官府办了官学,学子们为了参加开年的春闱考试,都留在学堂里,有一部分要参考的学子都没有回家过年。 他又道:“今天是元宵节,轩儿,你去把你的那些朋友叫到家里来,吩咐厨房多备点酒菜,就邀请他们到安府来过节吧,人多猜灯谜才热闹。” “是,大伯父。” 安亭轩立即去叫人去了。 到了晚上,安亭轩把客人都请了来,安西璃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邹衡,暗忖着:“邹公子和轩哥哥关系最好,他也没回老家过年,怎么没来呢? 难道是被二姐拒绝了,所以……可是他不是说会一辈子等二姐吗?” 这时,她又连忙去把安亭轩拉出来,问道:“轩哥哥,你没请邹公子啊?” “请了啊,他不来,好像是说要看书,他是下定决心准备参加考试,所以他很刻苦用功。” “哦,原来是这样。” 安西璃喃喃道:“可是今天是元宵节,他也可以休息一下,难道他不想见见二姐吗?” 邹家到安府向安西琇提亲这事,整个安府的人都知道,所以安亭轩也知道邹衡喜欢安西琇。 于是,只听他道:“邹衡好像生病了,一个人在京都举目无亲的,挺可怜的。” 顿时,安西璃又朝安西琇看去,只见她正和几个姐姐和老夫人等人坐一桌喝酒聊天,安府的席面男女桌是分开的。 她又看了看天色,难得夜空中挂了月亮,此时街上一定很热闹,每年的今天,他们吃过晚膳都会上街逛一逛。 她又悄声道:“轩哥哥,请你帮个忙……” 安亭轩听了之后,也朝安西琇的方向看了过去,有些为难,但是又想到邹衡,的确是挺可怜的,可能是喝了些酒,又借着酒胆,满口答应道:“好,这事包在我的身上,你先把琇妹妹带出去吧。” 于是,安西璃朝他递了一个眼色,便朝女宾席走去。 正文 第1860章 祝福 第1860章 祝福 “璃妹妹,你四处跑什么啊,那边都是男子,你好好坐着陪祖母聊天。” 安西琇见安西璃过来,连忙拉住她想让她入座:“大家都在诚心祈愿,互道平安,你一个人四处跑。” 安西璃也朝各位长辈敬了酒,跑到老夫人面前,搂着她的胳膊,笑眯眯地道:“祖母安好,便是璃儿心中所愿。” “小嘴真甜,璃丫头一开口,祖母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你们信不信?” 老夫人笑着道。 众人看向她,只听老夫人又道:“是不是欠着府门外的大街啊?” “祖母神机妙算,心思玲珑,璃儿甘拜下风。” 安西璃在老夫人身边养过一段时间,后来安西琅不听话,也搬进了瑞雪苑,得老夫人亲自调教,于是她就搬去君兰苑,后又另辟了院子居住,自然也学得小嘴似鹦鹉似的哄得老夫人满心欢喜。 “去吧,都去玩吧,带上丫鬟小厮,注意安全,每年的这个时候不都要出去逛一逛的吗?” 老夫人又道:“祖母也累了,去经堂坐坐就回屋休息了,玥儿来信了,我再回去看一遍,像是吃了不少苦,只有求菩萨保佑咯。” 于是,众人拜别了老夫人和各位夫人,纷纷结伴出去了。 另一边,安亭轩见安西璃同府中妹妹都出去了,才起身建议他们也一起去逛灯市,他们都是读书人,准备的灯联自然不够他们猜,况且是与安平侯爷同桌用晚膳,大家都很拘谨。 于是,也都很乐意上街去逛。 大家离开后,安钰霄才走到女宾席这一桌,见梅云洛一直在忙,他也端着酒杯,道:“为夫也敬夫人一杯,愿夫人福寿绵长,玥儿和允儿都不在京都,唯有为夫陪着你了。” 梅云洛微微一笑,也抬起酒杯,道:“洛儿也祝夫君前程似锦,事事美满,愿愿随心。” 安钰霄知道她身体不好,最是牵挂她的身体,梅云洛知道他一门心思都在朝堂上,为的不仅是女儿女婿,更为了他年轻时的宏愿。 下一刻,只见安钰霄突然握着她的手,道:“咱们也去学学年轻人,去外面逛一逛,为夫也想给洛儿赢一盏花灯回来。” 梅云洛满脸羞涩,“都老夫老妻了,那些都是年轻人的玩意。” 他们定亲极早,按照她嫂嫂的原话是,他们经历了真正的恋爱长跑,因为隔得远,他们会互道思念,他会借着出门游学跑到边塞去看她。 一旦定亲,她就认定的人,一辈子不会改变。 “谁说老了,如果洛儿还居住在边塞,为夫现在比以前跑得更勤。” 安钰霄牵起她的手就朝外走去。 梅云洛嬉笑道:“等玥儿和允儿回来,我就把他们的爹以前做过的傻事全都告诉他们,让他们笑话你这个父亲。” “我真想回到年轻的时候,舅夫人护犊子把你看得紧,为夫只有借着和大舅哥切磋诗词歌赋的机会才可以偷偷见你。” 安钰霄牵着她的手边走边道,红光满面的,倒真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 府里张灯结彩,倒成了他们约会的圣地,梅云洛眸光含泪,靠在他的肩头,这就是她为什么要坚持呆在他身边的原因,即使他忘记了他们的生死誓言,她都愿意守着。 他们还有一双儿女,他们会白头到老,儿孙满堂。 老夫人和柳嬷嬷远远地瞧着,却是双眸猩红,喃喃道:“霄儿总算开窍了。” 正文 第1861章 探病 第1861章 探病 这边,安西璃带着众人出门,就单独把安西琇拉走了,大街上人也很多,她们也互相照顾不来,渐渐地就走散了。 直到走了好长一段路,安西琇才道:“璃儿要带我去哪里,这不是上大街的路啊。” “到了你就知道,轩哥哥赶了马车在那边等我们呢。” 安西璃道。 安西琇心中有疑惑,知道安亭轩和邹衡来往频繁,便道:“轩哥哥等我们做什么,我们回去吧,不去打扰轩哥哥陪同他的朋友们了。” 这时,安西璃突然道:“其实是邹公子生病了,二姐不去探望一下他吗?” 安西琇手中绞着帕子,心里猛地一惊,突然就停下了脚步,脸上也闪过一丝异常。 安西璃又道:“就算是朋友,人家一个人在京都读书,举目无亲的,今天又是元宵节,阖家团圆的日子,可是邹公子为了考取功名,连老家都没有回。” “关我什么事?” 安西琇强硬道。 “二姐,你就去看看他吧,你心地这么善良,就算路边的一只流浪猫,你也会怕它们饿着冻着,邹公子怎么着也比一只猫强吧。” 安西璃又道。 “你怎么拿人家一个好好的人去和一只猫比……”她其实有些心动了,但是人家要考取功名,她怎么可以去打扰他。 这时,安亭轩赶了马车过来,朝她们道:“快上车吧,我带你们去。” 安西璃直接推着她上了车,道:“去看一眼,咱们就回来,你就当陪着我和轩哥哥出去散一下心。” 安西琇又捏紧了帕子,她知道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再错一次,否则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到了邹衡居住的小院,安亭轩停了马车,就扶着两位妹妹下车,又敲门让书童来牵了马,他才带着两人进去。 “邹公子一个人居这里吗?” 她记得来考试的学子都可以住官学里的。 安亭轩解释道:“这里是两进小院,邹家为了让邹衡有一个安静的环境读书,特地租赁的。 邹家在平城也算大富,所以租赁的院子也不算差。” 安西琇现在算安心药堂的半个当家人,所以她一看这院子,就知道就算是租赁的也得花不少银子。 要说有钱,安西琇是几个未出阁姑娘中现在最有钱的,跟着她大姐做生意,挣了不少银子。 另一边,书童套好了马车,就又来替他们引路,道:“安公子请,我家少爷现在正卧病在床,都起不来身子,小人也很着急,要不要往老家去信,可是被少爷阻止了。” 安西琇一听,心间一紧,有这么严重吗? 上次宫锦生病,妹妹还没去探望,人就好了,不过也好几天没见到他的人。 她想着,邹衡应该不会病得太严重吧! 到了厢房,安亭轩直接先进去,待他从里面喊道,“你们进来吧。” 安西璃又推着她姐往里走。 只见屋子里点了灯,邹衡可能是太过于着急,衣裳应该也是临时穿上的,原本俊朗秀气的容颜突然变得很消瘦。 他又连忙道:“两位小姐请坐。” 他也有些紧张,不知道安西琇为什么会来。 安西琇突然道:“邹公子若是病得重了,就去安心药堂,请李东家替你诊治一番,休养一下就好了。” 没等邹衡开口,书童抢先道:“我家少爷是读书太用功,给累病了,让他休息,他也停不下来,喝再多药都无用……” 还不是想要这次考中,好向安府提亲,如果再等,安二小姐也到了议亲的年龄,他也没脸再去找她。 安西琇突然道:“欲速则不达,凡事都要有一个过程,邹公子把身子拖垮了,功名也没考上,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很理智,也很冷静。 顿时,邹衡突然看向她,她这是在关心他,还是在开解他? 正文 第1862章 淡心 第1862章 淡心 另一边,安西璃却悄悄拉着安亭轩退了出去,顺便让书童也退了出来,悄声道:“咱们就别打扰他们了。” 安亭轩见她如此大胆,又道:“可是……” “你们难道想让二姐孤独终老吗? 你们没见她已经斩断情缘,就差出家当尼姑了吗?” 安西璃又道,“我看得清清楚楚,像邹衡这样的痴情的读书人都打动不了她,还有谁能打开她的心。” “我想过了,只有这个办法对二姐最管用。” 安亭轩突然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就因为被人欺骗背叛过,所以安西琇才变了,从以前的唯唯诺诺,谨小慎微变得刚强坚硬,像块石头,怎么撬也撬不开。 于是,安西璃又示意书童去找了一把锁,直接给房门落了锁,朝里道:“二姐,你先好好照顾邹公子吧,我们今天晚上就住这里了啊。” 屋内,安西琇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因为经常在外行走,此时,她也变得沉稳了许多。 她走到门边拉了拉门,喊道:“璃儿,你别胡闹,快把门打开。” 安西璃道:“邹公子的病好了,我们自然会把门打开了。” 她知道她二姐比谁都固执,更不会与男人做出越矩的事。 因为安西琇时常对她耳提面命,生怕她被男人骗了。 安西璃又道:“邹公子,我们就守在外面,你若敢欺负我二姐,我大姐回来一定会把你们邹家一锅端了。” 邹衡听到,满脸的尴尬,他哪里敢啊,安府的每个姑娘都不是好惹的,别说她不是南王妃的妹妹,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他也是学了礼义廉耻的读书人。 这时,外面也安静了,安西琇变得有些局促,“邹公子别误会,璃儿年龄小,喜欢胡闹,待会儿她就会开门了。” “二小姐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邹衡却觉得这是一个他们能坐下来说话的机会,以前每次见到,她见他都像是遇见了鬼一般,半分给他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安西琇愣了愣,她为什么要讨厌他,她不讨厌他,但也不喜欢他,她不仅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任何人。 但她知道她不能这样说,这样说会让邹衡误会更深。 邹衡见她迟疑了,又道:“我知道你退过婚,也喜欢过别人,曾经全心全意要嫁的也是那人,可是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二小姐为什么不能打开心扉接受别人。” 安西琇突然冷了眼眸,藏于袖子里的手绞成一团,“邹公子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你说这些只会让我更不喜欢你。” “在下已经说过了,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 邹衡直接道。 “你为什么喜欢我?” 安西琇从没遇到他这样不要脸皮的人。 邹衡却极其认真,脸上也没有半丝玩笑,又道:“我从小就努力读书,从小我就只知道我读书是为了做官,后来,我才知道我努力读书还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只有努力读书考取功名,我才有资格向她提亲。” 安西琇突然看向他,暗忖着:“他说的这个女人是她吗? 还是别人……” 正文 第1863章 安西琇 第1863章 安西琇 安西琇也知道邹衡不是那种想要攀爬着侯府的门第而向上爬的人,因为祖母说过,因为邹家老夫人气节很高,而邹衡十几岁就凭本事考上了举人,这算是很出挑了。 而他再努力一点,在接下来的春闱考试中考中进士是没问题的,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借着安府来当踏脚石。 况且,邹府在平城算是大富人家,人家不缺吃也不缺穿,而相比较于她,她只是庶出女儿,凭什么嫁人家嫡子。 所以安西琇没有那些龌龊的想法,她以前是觉得邹衡不应该受她的连累而遭到别人的闲言碎语。 听到他这样说,她更觉得自己罪过,如果他没有考上,是不是她要负很大的责任。 最后,她也心平气和地道:“邹公子,如果我是你,我会先考上之后,再去考虑你所谓的为了那个姑娘而考取功名这事,你考取功名是为了你自己,而不是为了她。” 邹衡看向她…… “缘分是强求不来的,如果没有缘分,即使你考了状元又如何,她也不会嫁给你,到时,难道你要跑到她的面前说,你是为她考的状元,她不嫁,你就要把这个状元退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邹衡连忙解释道。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想理会,也没有资格理会。” 她道。 “因为以前我也是你的这种想法,我以为我做个贤妻良母,我绣好喜服,等待出嫁,我做这一切都完全是为了我的未婚夫,可是后来,事实告诉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错的,如果当时我能为我自己而去做这些事,可能我不会觉得绝望,更不会想要轻生,把所有的心思都寄托在对方的身上,到时候你会更失望。” “为了你自己考取功名,你明白吗?” 她又道。 “我现在做的事,每日在药堂奔波,我就是为了我自己,不为任何人。” 她非常理智:“你得先为了自己,才有资格为别人,言尽于此,多说无益,你自己思量。” 邹衡到现在才知道,如果安西琇不和他说这番话,他今后就算入仕途为官,他可能都找不到做官的方向,他更不会变成一个为百姓谋福的好官。 他考取了功名,毅然选择远离京都的富贵生活,升职机会,去地方上做了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之后的几天,安西琇每日都会来照顾他,为他煎药,甚至照顾他的饮食,她觉得做这一切完全是因为想要报答他心中对她的这份喜欢。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喜欢过她。 两人相处得很融洽,像朋友一样,邹衡没有整日把喜欢她挂在嘴上,而是放在了心里。 他想他会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可以为自己,也可以为了她。 - 另一边,安西璃从邹府出来,就遇见了打马而来的宫锦,他与邹衡算是同窗,也是听说他病了,所以来看一看。 宫锦见她大晚上坐在邹衡家门口,闷闷不乐的,便准备戏弄她一次,于是,他也不下马,嬉笑道:“给璃小姐请安。” 安西璃瞟他一眼,依然不说话:“宫公子的病是好了吗?” 正文 第1864章 转变 第1864章 转变 宫锦挑了挑眉头,他刚才陪着他爹吃了晚饭过来的,所以此时,他的心情很高兴,又道:“好了,一点事都没有,练武之人,就是染上了风寒,休息两天就不碍事。” 安西璃突然有点羡慕他,盯着他的马出神…… 宫锦跳下马,牵了缰绳过来,在她眼前晃了晃,道:“璃小姐喜欢在下的马?” 她点了点头:“喜欢,不过我不会骑马。” 宫锦愣了愣,盯着她如花似玉的皎洁面容,“你想学吗?” 安西璃觉得自己有些贪心,道:“想啊,可是我没骑过,我还想学画画,学写字,学武功,你每天读书的时间都没有,怎么还会这么多东西啊?” 宫锦又被问住了,前面二十年,她讲的这些东西,他们都要学,不为生活奔波,所以就都学会了呀。 但他不能这样讲,只见宫锦眼珠子一转,道:“璃小姐如果愿意拜在下为师,你想学什么,我全都教你。” 猛地,安西璃眸光一闪,下一刻,她的神色又暗淡下来,道:“算了,学来干嘛啊,学好刺绣,会读书识字就行了。” 她又道:“宫公子今天晚上先回吧,邹公子没空见你。” “此话怎讲?” 他道。 安西璃往四周看了一眼,又凑近他的耳边悄声道:“他生病了,我二姐在里面照顾邹公子,被我和轩哥哥锁里面了,我在这儿看门儿呢,因为你是大姐的朋友,又不是一个嘴碎的人,我才告诉你的,你千万不要讲出去。” 她的突然凑近使得他有些紧张,这小丫头不知道自己长了一张水灵的脸蛋吗? 宫锦又道:“原来璃小姐是来当红娘来了。” “谁要当红娘,我一个小姑娘当什么红娘,你怎么说话这么没边?” 她急声道。 宫锦又看了一眼大街,因为今天是元宵节,官府把整个京都都挂了灯笼,路上的光线也好。 他道:“那你守门边做什么? 是不是一边守门,一边又想溜出去玩呀!” 安西璃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这都知道。” “不然你守门边做什么?” 他挑了挑眉头,又问道。 “当然是看门啊。” 她答。 宫锦又看了她一眼,提议道:“我骑马带你去跑一圈,带你去看花灯,反正你在这儿坐着也是坐着,你二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来。” “你别误会,我二姐是单纯地照顾邹公子。” 她脸有些红,怕宫锦想歪了。 宫锦见她小脸染上红晕,连忙道:“邹衡是正人君子。” “我二姐也是守礼守节之人。” 她回怼道。 “所以你二姐到了成婚的年纪还不愿意嫁人,就是太守礼守节了些。” 宫锦一时快意了些,嘴上就没了正经。 与安西璃说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性格已经慢慢回归当年。 “你的意思是说不守礼不守节,这样的女子才愿意嫁人,这样的才能哄得你们男人开心。” 她突然变得怒气森森,又道:“哼,宫公子,是我错看你了,原来你也是那种浪荡公子,喜欢那种浪荡的女人。” 她气得转身就走,把门一关,就把宫锦关在了门外。 宫锦没想到两个人好好地聊着天,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又敲门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璃小姐别误会……” 可是,安西璃已经走远了,宫锦觉得这小姑娘怎么变成小辣椒了。 正文 第1865章 脾气 第1865章 脾气 安西璃进了院子就遇到安亭轩也正出来,见她怒气冲冲地,问道:“璃儿,谁惹你生气了?” 她瞟了一眼门外,道:“没谁。” “明明有人在敲门,还说没谁? 你骗你哥哥呢。” 他说完就去开门了。 安西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就觉得男人都花心,除了大姐夫一心一意爱着她的大姐之外,其余的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于是,她扭头就走了,亏她以前还拿宫锦当个正人君子,一直以礼相待,没想到心思也不单纯。 这边,安亭轩出来开门,就见宫锦尴尬地站在门外,他道:“宫公子,怎么是你?” 安亭轩虽然不知道宫锦的具体身份,但是南王和太子都找他喝过酒,这就让人有些迷惑了。 “璃小姐她还好吗?” 宫锦道。 安亭轩打开门,不明所以,道:“宫公子要不要进来说话,反正院子里就我和璃儿,也没什么乐趣。” 原来是他把璃儿忍到了,璃儿可最是乖巧听话的,不轻易发脾气的啊。 他也想出去看花灯的。 宫锦礼貌地点了点头,直接进了门。 只见安西璃正坐在凉亭里,亭子里挂了一盏马灯,灯光微弱射出迷人的光芒打在她俏丽的脸颊上,一时间,宫锦也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这时,安亭轩却提了一壶酒和两个杯子来,道:“宫公子若不忙,我们喝一杯吧。” 宫锦想了想,道:“好,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安亭轩又将他带到凉亭中。 他们虽然都穿了斗篷,但是夜风还是有些凉,宫锦关心道:“璃小姐冷不冷?” “不冷。”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璃儿,可不许这么耍小孩子脾气,宫公子是大伯父的学生,你不怕宫公子到大伯父面前告你的状,说你不懂礼数。” 安亭轩故意道。 顿时,安西璃也老实了,她怕被禁足不能出府。 “宫公子请见谅,刚才是璃儿无礼了。” 她满脸都写着不诚心。 “璃小姐绣品上的图案还是在下绘的呢。” 宫锦觉得不宜再提刚才的事。 “不是给你工钱了吗?” 她道。 “好吧。” 宫锦觉得她变脸有些快,“那璃小姐还找在下画吗?” “不找。” 她直接回绝,又嘟囔道:“我才不找浪荡的人画画。” 虽然画得很好。 宫锦却不准备放过她,又道:“璃小姐觉得在下的哪句话说错了吗? 反正今天也无事,咱们开诚布公地聊聊。” “有什么可聊的,我与公子又不熟。” 她怼道。 “璃儿。” 安亭轩直接被他们当成了空气,两人这架势怎么像吵架的小情侣,璃儿还没行及笄礼,还小呢,他在想什么啊。 “是,轩哥哥。” 她又装乖巧。 安亭轩尴尬地给宫锦倒了杯酒,道:“从小脾气就倔,我敬宫公子一杯。” 宫锦也不客气,抬起酒杯,与他碰了一杯,眼睛却一直在安西璃气鼓鼓的小脸上,轻抿了一口,又笑着道:“我到底哪句话得罪璃小姐了,女人不是应该要娇俏一点,温柔一点才惹人喜欢吗? 整天板着个脸,谁喜欢。” 安西璃气得想吐血,吼道:“谁要你喜欢了。” 这人怎么回事啊,她都不提了,他还提。 正文 第1866章 醉了 第1866章 醉了 猛地,惊得宫锦连声呛了酒,他耳朵也有些红,一时间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接话? 安亭轩连忙打圆场:“宫公子不是说的你,他只是打个比方,他说女人,你一个小孩子不用这么激动。” 安西璃又瞪他一眼,认真道:“我明年就及笄了,不是小孩子了。” 安亭轩端了一杯酒,“那你喝酒,没长大不可以喝酒,这话是谁说的?” 安西璃一把接过,猛地倒入嘴中,顿时辣得她眼冒金星,舌头发苦,真难喝。 下一瞬,只见她脸刷的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只熟透的红苹果,头也有些晕呼呼的,道:“轩哥哥,璃儿是不是长大了?” “小丫头是长大了,会喝酒了。” 安亭轩夸赞道。 宫锦见她喝得急,道:“酒不是这么喝的,慢一点,不然很容易醉人。” 安西璃瞪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一句:“谁让你说我二姐,就不给你好脸色,看你怎么办?” 宫锦没想到她又提安西琇的事,正好,他还没说话,借着酒意,又道:“二小姐就是一板一眼的,不会行差踏错一步,可人无完人,没有行错的路,错误的人生也不完整啊。” 安西璃其实有些醉了,就开始断章取义,道:“哼,你又说我二姐一板一眼。” 后面一句她没听见,因为她头晕了。 宫锦也没注意,又道:“不是一板一眼是什么,二小姐即使退过婚又怎么了? 这不是还没嫁人吗?” “人家那些成亲了又和离的,难道就不活了吗?” 宫锦就是觉得安西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接受邹家的提亲的。 他又道:“你们真该跟你大姐学学,她行事果断决绝,说嫁就嫁了,但是她在南王面前可是娇俏得很,所以南王才拿她没办法,把她疼到骨子里去了。” “你,你,你……不要脸。” 安西璃这下终于又怒了:“你是不是喜欢我大姐,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我大姐嫁人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宫锦又道:“是啊,我知道啊,她是嫁人了,但是嫁人就不允许别人喜欢了吗?”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有不喜欢我的权力,但我有喜欢她的权力啊,这妨碍到谁了吗?” 安西璃气得直接抢过宫锦手里的杯子,一口喝掉,“当然妨碍到了,人家不喜欢你,你缠着人家干嘛啊,这是负担。” 两人简直在鸡同鸭讲。 这下,宫锦才察觉到不对劲,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杯子,道:“这酒这么烈,你又一口气全喝了。” 安西璃朝他明媚一笑,“那你说酒是怎么喝的。” 说着,她又要去抢回来。 宫锦一让,安西璃就摔倒在他怀里,使得他心脏咚咚作响,这时安西璃又抬起头来,似是没察觉她正靠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宫锦也没注意,就让她抢过了酒杯,下一瞬,安西璃又替自己倒了一杯,瞬间又将一杯酒灌入了口中,呵呵一笑,扯着宫锦的耳朵道:“看吧,我会喝酒,轩哥哥,你可不许笑话我了。” “璃儿,错了,他是宫公子,不是你轩哥哥。” 安亭轩又连忙去扯她,尴尬道:“璃儿没喝过酒,还是这么烈的酒,估计是醉了,宫公子别见怪啊。” 这时,宫锦才反应过来,“她是第一次喝酒吗?” “是啊。” 安亭轩道。 正文 第1867章 照顾 第1867章 照顾 这下宫锦彻底傻眼了,连声道:“你妹妹第一次喝酒喝这么急,你不阻止她,你怎么当哥哥的。” “平时家里也有些果酒,她也小酌一口,我以为没事。” 安亭轩解释道。 果酒又没有度数,就是比水有一点味道,这酒她还连喝了三杯。 宫锦在心底暗忖着,果然不是亲妹妹,不知道疼惜,可惜他没有妹妹,不然一定疼到骨子里。 这时,只见安西璃已经醉得闭上了眼睛,他又见安亭轩抱着她,虽说是堂哥,可到底不是亲哥哥,又男女授受不亲。 他道:“璃小姐像是醉得狠了,我瞧着你的酒量也不是很好,可别将她摔了。” 安亭轩一个读书人,也没经常喝酒,自然也喝不了多少,听他一说,他便把安西璃又抱得紧了些,“不会喝就别喝,你这个样子回府,大伯母非骂死我不可。” 宫锦觉得安亭轩这脑袋怎么不开窍,连忙过来:“你先放开她,可别挤着她,待会儿再给她弄吐了。” 安亭轩觉得有道理,于是,就真的放了她,将她靠在旁边的柱子上。 安西璃迷迷糊糊的,差点栽倒,还好宫锦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接住。 他也学着安亭轩的样子开始数落她,道:“不会喝就别喝,连着三杯都喝得这么急,当然会醉啊。” 此时,他拿她也没办法,又将她扶到另一边的长靠石椅上,替她整理了斗篷。 见安西璃完全没有意识,喝醉了也没闹,乖巧得很,唇瓣晶莹剔透的,睫毛密而卷翘,脸颊染上红晕,似桃花一般,这样一张脸如果在外面喝醉了真是危险得很。 宫锦越想越觉得心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慌什么,握紧了拳头,又朝安亭轩厉声道:“有没有茶? 要浓茶。” 安亭轩自己都是晕呼呼的,爬在桌子上,猛地抬起头来,道:“茶? 谁要喝茶。” “你妹妹要喝茶。” 他道。 “那我马上去厨房找,你们等着。” 于是,安亭轩又晕晕呼呼地往院子的另一边走,这里不是他家,他也不熟悉路,去了也没再回来,估计也是喝醉了。 宫锦想将她扶到一个舒服一点的地方,因为凉亭里实在有些冷。 他瞟了一眼院子深处,屋檐下挂了灯笼,那边的屋子也亮着灯,估计她二姐就被她锁在里面。 他要不要去敲门,让安西琇出来照顾她,但是今天她为了她二姐几次发火,想必也是为她二姐着想才出此下策。 宫锦从来没有觉得他会拿一个女人没有办法,特别是一个喝醉酒的女人。 于是,他又脱下身上的斗篷又替她裹了一层,道:“得罪了。” 紧接着,他直接将她抱起就朝里走,等找到书童的厢房,书童也已经睡下,他敲门之后,书童才迷迷糊糊地出来,道:“宫公子?” 书童时常跟在邹衡身边,自然也认识他。 他道:“这里有没有多余的房间,安小姐喝醉了酒,找个屋子给她休息。” 书童愣了愣,吓得张大了嘴巴,道:“安小姐要留宿,这可怎么是好,她和谁……” “小小年纪,你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呢?” 宫锦冷瞪了他一眼,又道:“安小姐是为了你们家少爷,你们家少爷今后有没有少夫人全靠她。” 正文 第1868章 夜不归宿 第1868章 夜不归宿 顿时,书童茅塞顿开,连连点头,道:“好像是这个道理,宫公子请跟小人来,这边有客房,只是常期没人居住,可能有点冷,小人拿床被子,平时老夫人来探望少爷也住这里。” 于是,宫锦就将安西璃抱进了客房,放在床上,安西璃都没有醒过来,安静得像是没有呼吸一般。 他担心她醉死了,又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呼吸匀称,他才放心。 于是,他又盯着她的脸看,道:“本公子还从来没有看过喝醉酒不发酒疯的人,小丫头,我看你是晕酒,不是醉酒,以后在外面可不许这么喝酒,人心复杂,居心叵测,也是看在你是安家的女儿才这么嘱咐你。” 他又用手指刮上她的琼鼻,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道:“安家的女儿都长得挺漂亮的。” 这时,他又扯出自己的披风裹在身上,又替她盖了被子。 现在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安亭轩也不知道醉倒在什么地方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醉酒的人容易犯错,算了,好人做到底,等她酒醒了再离开。 屋子里有书桌,还有砚台,说明邹家老夫人也是个喜欢诗词的雅人。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他就在书桌前坐了一夜,累了就靠着桌子小憩了一会儿,一直不敢睡得太沉,怕安西璃半夜醒来。 翌日,安西璃睡醒,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她晕乎乎地下床,就见屋子里的桌子上爬着一个男人。 走近一看,她才发现他是宫锦。 安西璃这才连忙检查自己的衣裳鞋袜,一切都完好无损,就连鞋子也没有脱。 她暗道:“还好,还好。” 她想上前去推醒宫锦,猛地,她发现他的面前压着一幅画,像是一个女人的画,什么都画好了,就是没画五官。 她瞧着画的轮廓有些熟悉,此时,头又痛,口又干,她也没心思扯出画来细看。 于是,她也没叫醒他,直接开门出去了。 这时,她才想起还有什么事情像是忘记了。 猛然想起她二姐还被关在邹衡的屋子里,她道:“轩哥哥。” 安亭轩昨天晚上在厨房里睡了一夜,书童又老实,直到安西璃跑过去,那屋子都没被打开。 安西璃后悔不已,原本她是想关一会儿,让他们把话说完,说清楚,然后就放出来,他们再回府,可是一觉睡到天大亮。 要死了,要死了,闯大祸了。 她又连忙从怀里掏出钥匙,开门就见邹衡也爬在书桌上睡着了,不过他后面裹了厚厚的棉被。 安西璃轻手轻脚地朝床边走去,见她姐也睡得香甜,她轻声道:“二姐。” 安西琇是怎么睡到床上去的,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她一直坐在桌子边,后来也是睡着了。 她猛地一惊:“璃儿,我们昨晚没回去,糟糕了,祖母和母亲一定急死了。” 这时,邹衡也被吵醒了,两人紧紧地盯着他,他连忙解释:“昨晚我只扶了二小姐到床上去休息,什么都没有做。” “可真是个呆子。” 安西琇暗忖着,她当然知道他什么都没有做。 这时,宫锦也进了屋子,问道:“璃小姐睡醒了,头可痛?” “有一点。” 她实话实说。 安西琇立即道,“怎么回事,昨晚你睡哪里了?” “璃小姐喝了点酒,醉得人事不省,以后在外面别这样喝。” 他嘱咐道。 安西璃点了点头,“多谢宫公子照顾,璃儿记住了不乱喝酒。” 安西琇不淡定了,“你们一起喝的酒,轩哥哥呢?” “二姐别误会,我们同你和邹公子一样,我睡的床上,他睡的桌子上。” 她解释道。 安西琇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沉声道:“收拾一下,回家。” 安西璃完全把昨晚的事都抛到脑后了,朝宫锦使了个眼色,就跟着安西琇离开了。 宫锦觉得这丫头记忆力不好,挺好的。 正文 第1869章 猜的 第1869章 猜的 三月,春暖花开,万物逢春。 这日楚王妃为女儿举办百日宴,京都各世家大族纷纷收到邀请函。 楚王妃相邀,梅云洛自然要带着府中的小姐参加,安西琇忙于生意,她觉得自己没有才艺,就找了个理由不去。 现在的安平侯府已经成功挤入京都名流之列,安家的女儿自然也成了各大族的争相抢夺的香饽饽。 虽然都是庶出,但梅云洛也视她们为嫡出女儿一般带在身边,也羡煞了一众贵妇。 安西璃也不想来的,但是没有人陪梅云洛,她就来了。 楚王府的宴席,高朋如云,各家都送了小郡主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礼物。 安西璃也做了件小肚兜准备送给小郡主当礼物,上面的图案是宫锦帮忙设计的,是她一针一线熬了两天两夜才绣好的,她自己看了都喜欢得不得了,要不是为小奶娃设计的,她自己都想为自己绣一件。 她如是想着,礼物也是做了精心的包装,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片池塘。 这时,就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朝她走来,道:“请问是安府的五小姐吗?” 她抬起头来,问道:“你是?” “在下是李永橙,我爹是李尚书,早就听说安平侯府的五小姐绣得一手好刺绣,听说五小姐也绣了礼物送给小郡主。” 李永橙连忙找话题,像是打听过了才迎上来的。 安西璃瞟了一眼手中的锦盒,道:“你怎么知道我有礼物要送小郡主?” 李永橙愣了愣,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是费尽全力打听来的吧。 于是,他道:“猜的。” “李公子真会猜。” 出声的人不是安西璃,而是换了一袭锦服的南宫锦。 当初南宫锦毁了容,又被发配,许贵妃死了之后,所有人都以为六皇子也死了,他脸治好之后,容颜也有些变了,所以,没有人认得他的真正身份。 李永橙也寻声问道:“你是谁,我与五小姐说话,你插什么话。” 宫锦也是生了一张风流倜傥的脸,此时,出现在安西璃面前,倒让李永橙生出了危机感,所以态度就有些不好。 “在下宫锦,是璃姑娘的朋友,李公子有何指教。” 宫锦直接道。 “我也是五小姐的朋友,五小姐我们去那边赏花。” 他故意这样说的。 安西璃看着他,道:“可是我真的不认识李公子,抱歉啊。” 她说完,就朝着宫锦的方向走去,微笑道:“宫公子怎么会来楚王府?” “参加小郡主的百日宴。” 小侄女的百日宴,他当然要来参加。 “哦,我也是陪着母亲来参加小郡主的百日宴。” 她道。 “我知道。” 宫锦自从元宵节后就很少见到安西璃,听说她被禁足了,就是因为那次夜不归宿。 “你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又问,“轩哥哥告诉你的吗?” 这时,李永橙就被晾到了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宫锦陪着安西璃游园赏花,还有说有笑的。 他想娶安平侯的女儿,就算庶出也愿意,二小姐被退过婚,听说四小姐也很漂亮,不过好像不受宠,就只有这位五小姐,长得漂亮,还得梅夫人的疼爱。 可是,听说五小姐还未及笄,安家不准备为女儿定亲,他就想先来认识一下。 于是,李永橙又紧跟在他们身后,“五小姐,在下一起陪你们游园吧。” 正文 第1870章 宫锦 第1870章 宫锦 安西璃愣了愣,又瞟了四周一眼,“李公子去陪其他人玩吧,我实在没时间陪公子闲聊。” 李永橙也愣怔了一下,安家的小女儿这么直接就拒绝了他。 没等他反应过来,宫锦直接带着她往另一边走了。 直到又走了很远,他才问她:“你不知道他是李尚书家的公子吗? 也算是有些学识,估计是想和安家联姻。” “联姻? 他要和谁联姻。” 这时,安西璃才后知后觉,“你的意思是说李公子想求娶我,所以才来和我套近乎。” “这不是很明显吗? 宴会场上这么多世家名门千金,他不去偶遇其他小姐,偏偏拦住璃小姐的去路。” 宫锦直接道,这丫头也不傻啊,反应挺机灵的,拒绝人也挺直接的。 “还多亏了遇上宫公子,不然我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我也没想过要嫁人。” 她更尴尬了。 “璃小姐早晚会择夫婿嫁人的,以现在安府的声望,安府的女儿也不会嫁入寒门,说不定还能得皇上指婚呢。” 宫锦又道。 “算了吧,皇上日理万机,我们怎么可能得见圣颜,宫公子别开玩笑了。” 她觉得宫锦越说越远了,又道:“你帮我绘的图,师傅很喜欢,还说等我绣了成品,交给她,她帮我卖,一定能卖得好价钱。” “上次你师傅还骂你,你不生气啊!” 他道。 “师傅骂我,都是为我好。” 安西璃毫不避讳与宫锦交心,又道:“我后来才知道,不是师傅嫌弃我绣工不好,而是不希望我急于求成开成衣铺和绣坊,她还说一旦沾染上金银,就会迷失方向。” “我知道你很忙,马上要考试了,所以我想趁现在的机会交代一些关于绘图的事,希望没有耽误公子的时间。” 安西璃觉得自己有些厚脸皮,实在是因为他的绘图很合她的心意。 宫锦勾唇浅笑,道:“不耽误。” 两人有说有笑,宫锦直接将她带到了楚王府后宅,丫鬟也没拦着他,见了他反而微微伏身行礼。 到了内院,安西璃才道:“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宴会厅在外面,我要去找我母亲了。” “你不是要给小郡主送礼吗? 精心准备的礼物,当然要送出去。” 他道。 她悄声道:“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郡主不缺礼物,你没看见,琳琅满目的,看得我眼花缭乱,奇珍异宝,翡翠钗环,价值连城……” “正因为小郡主有这么好东西,所以你送她的礼才更显心意,相信楚王妃也会喜欢的。” 这时,到了院子,就丫鬟朝他们走来,“宫公子,您这是?” “这位是安西璃,安府的五小姐,去通传一声,我们来拜见楚王妃。” 宫锦道。 丫鬟道:“是。” 安西璃觉得奇怪,“你与楚王府的人都挺熟悉的?” 宫锦笑着道:“我时常来王府做客,与楚王喝酒,所以我才能在楚王府来去自如,都是酒肉朋友,我会画画,楚王妃还请我教小郡主画画,做她师傅。” “你确定刚满一百天的小郡主需要找你当她的老师。” 安西璃不可思议道。 正文 第1871章 画师 第1871章 画师 “豪门世家里,孩子还在娘亲的肚皮里,就开始找乳母,安排筹划将来的学业,以我的能力,当仁不让,能打败众多前来应聘的先生,所以楚王妃先预定了。” 他又胡乱道。 安西璃的确没听说过这种事,不过也觉得有道理,就没多想,怪不得宫锦能来楚王府参加宴席。 官云侨还在屋子里就听见南宫锦忽悠安西璃,于是,她笑盈盈地走出来,道:“璃儿,你来了。” “参见楚王妃。” 安西璃恭敬行礼。 宫锦也朝她拱了拱手,“见过楚王妃。” 官云侨撇了南宫锦一眼,拉过安西璃的手教育道:“璃儿,人心隔肚皮,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遇到人面兽心的人,你可千万要学聪明一点,不要傻乎乎的。” 安西璃完全没反应过来,楚王妃时常去安府,她也知道她说话就是这样。 这时,范怡也挺着五个月的肚子走来,刚好听到官云侨的话。 “璃儿给怡姐姐请安。” 安西璃乖巧道。 “好妹妹,请安就不必了,怡姐姐也有话要忠告你。” 范怡也悄悄瞟了一眼南宫锦,这才道:“你还小,遇到油嘴滑舌的人一定要离他远一点,不然你大姐回来会打你板子的。” “啊!” 安西璃满头雾水,楚王妃和范姐姐都像是话中有话,她们指的人是宫锦,还是李永橙? 这时,宫锦才道:“见过上官夫人。” “宫公子不必多礼,以后我家孩子也要唤你一声老师,本夫人也预定了。” 范怡笑着道。 宫锦也道:“是,在下定不负所托。” 安西璃瞟了他一眼,看来就算他不考科举,也不缺钱花啊。 上官府和楚王府都不是缺少银子的人。 安西璃拿出绣好的肚兜递给官云侨才道:“送给小郡主的礼物,希望她喜欢。” 官云侨接过,觉得那图案十分特别,绣工又精巧,顿时也来了兴趣,道:“璃儿这么好的手艺,也给我绣一件呗。” 范怡也道:“我也要,如果我生了女儿,璃儿也给我家女儿绣一件一模一样的,真好看。” “楚王妃和怡姐姐也喜欢?” 她又看了一眼宫锦,悄声道:“图是宫公子绘的。” 宫锦咳嗽了一声,由脸颊红到耳朵根,他没想到安西璃送小郡主的礼物是肚兜,关键是楚王妃也要。 于是,宫锦找了个理由,道:“在下先出去,你们慢慢聊。”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只见他落荒而逃。 安西璃也道:“其实我也挺喜欢这种俏皮的图案,是宫公子特地为小孩子设计的,我再寻些好的花色,给两位姐姐各绣一幅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让宫锦绘图,他的画功的确挺好,很难在京都找到第二个有他手艺好的画师。” 官云侨直接点名。 “璃儿想要在刺绣上独占鳌头,可得把宫锦哄好了,不然以他的能力,他会跑的。” 范怡也道。 安西璃眼珠子一转,道:“多给点工钱?” 官云侨和范怡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道:“这个主意也挺好。” 正文 第1872章 心动 第1872章 心动 待安西璃离开后,官云侨和范怡就躲在屋子里悄悄商量。 范怡道:“南宫锦这是什么意思?” “哄骗小姑娘呗,他们几兄弟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官云侨眯着眼睛道。 范怡想了想了,“如果他娶了璃儿,不就成了你的妯娌了吗?” “也是你的。” 官云侨道,“要叫你表嫂嫂。” 于是,两人又笑了起来,范怡笑着道:“想想我肚子就疼,等玥儿回来,发现亲妹妹变成了自己的侄媳妇,这可如何是好?” 官云侨又道:“咱们和她义结金兰,不也是变成了侄媳妇了吗? 她年龄还最小,这有什么稀奇的。” “说的也是。” 范怡道。 于是,她们又去逗弄了一下熟睡的南宫颜,把她闹醒了才带她去了宴席上。 …… 这边,安西璃从楚王妃的院子里出来,就见宫锦一直等在外面。 “你没走啊?” 她问道。 “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就认识璃小姐,与其他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宫锦挑了挑眉头,直接道。 “说的也是,现在我的礼物也送出去了,又给自己揽了些活。” 她笑着道。 宫锦看了看天色,阳光明媚,春光正好,这样的宴会其实也没什么好逗留的,他心里突然升起了一抹私心,说不定像李永橙那样心思的人大有人在,于是,他提议道:“我带你去踏青,如何?” “不好吧,我娘还在席上,我爹知道我又溜走了,非得又关我两个月的禁闭。” 安西璃其实也想出去踏青,这样好的天气,她又不会吟诗作对,更不会那些世家大族里的才艺。 “你若想去,我就有办法。” 宫锦道:“保证你父亲不会再关你禁闭。” 安西璃呆呆地看着他,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她突然凑近,宫锦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只觉得她的睫毛太长了,她的眼睛太亮了,她的脸太过于俏丽,安平侯家的女儿个个都是绝色啊。 他的心里猛地抖动了一下,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宫锦紧紧地捏着手指,拳头死死地握着,暗自警告:“南宫锦,你在想什么呢,她是安西玥的妹妹,人家还未满十五岁,南王妃的妹妹自然应该帮助,人家当初是怎么帮你的,你忘记了吗?” “宫公子,你怎么了?” 安西璃又离他近了一些,只觉得此地说话不宜大声,万一被人听见传到她爹的耳朵了,她又要遭殃了。 “没什么? 五小姐要回席上吗? 我送你吧。” 宫锦突然道。 “啊!” 安西璃满眼的失落,他刚才不是说有办法带她去踏青吗? “怎么了?” 宫锦问道。 她无精打采地道:“没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无关紧要的事,也忘记了他们朝着楚王府转了一大圈才到宴席上,到了之后才看到楚王妃和范怡早就抱着小郡主出来了。 并且,楚王妃还把安西璃的礼物拿出来向世人炫耀夸赞,顿时,世家小姐和夫人们瞧见她的针脚和绣工也开始夸赞。 正文 第1873章 炫耀 第1873章 炫耀 远远地又听楚王妃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道:“关键是这个图案,整个天下都是独一无二的,也只有璃儿绣得出来,她还说要帮本王妃设计一个特别的,绣在肚兜上。” 楚王妃又说了安西璃在某某绣房,大家就都懂了。 顿时,大家又来了兴趣,纷纷上前细声询问,还想着让楚王妃搭条线,也请安平侯的女儿帮着绣些花色,图案也要特别的,价钱都好说。 楚王妃和范怡互相看了一眼,纷纷点头答应。 这时,她们也看到了安西璃,纷纷向她打招呼。 安西璃不得不上前,朝夫人小姐们一一问好,又面带微笑,礼仪也很得体,她也是公孙夫人的徒弟,宫里的礼仪她也半分不差。 顿时,就让人越看越喜欢,只觉得她长得出水芙蓉,仪态又好,哪里像是一个庶出的小姐。 宫锦站在远处,就瞧见安西璃站在众人中间也是光彩夺目得很,大家都很喜欢她,可能从今天开始,安平侯府的大门就要被媒婆踏破了。 此时,安西璃也悄悄地瞟了宫锦一眼,正好看到他朝她这边看过来,她微微一笑,以示歉意。 宫锦也回以礼貌的微笑,便转身离开了。 直到宴席正式开始,安西璃才从众夫人和小姐堆里逃脱出来。 她也没有心思吃席,便开始四处寻找宫锦的身影,她想她还有图案要和他商量,她还可以给他更高的工钱,让他的生活不至于这么拮据,这样他再也不用去街上卖字画了。 安西璃一直找到楚王府的大门口,都没瞧见他的身影。 下一刻,正当她转身之际,就见宫锦正站在她的后面,安西璃突然一惊,吓了一跳,问道:“宫公子,你怎么在我后面?” 她又想到这里是人家楚王府的大门口,道:“你是要回去了吗?” 宫锦顿时觉得有些语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回去。” 刚才大哥拉着他喝酒,猛灌了他几杯,他是出来醒酒,然后看到安西璃一个人在四处乱逛。 他道:“安夫人应该没回去吧。” “没回,长公主拉着她说话,我刚才还去打过招呼,我与她们又聊不到一块去,所以就出来走走。” 其实她连饭也没有吃,不想吃,她突然很想吃馄饨。 宫锦没答话,也点了点头,脸颊也有些红,她又问道:“宫公子,你是喝醉了吗?” “我像是喝醉的人吗?” 他微微一笑,又道:“你信不信,现在我若有纸笔,马上就能给你画幅画出来。” 安西璃笑着道:“相信。” 他觉得她的声音清脆入耳,极其动听。 此时,他突然很想去牵着她的手,然后带她去踏青,他知道她想去,只是碍于礼教。 “五小姐,你去刚才我们游湖的那边院子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宫锦话刚说完,转身就朝王府里跑去。 安西璃呆呆地看着,只觉得他来去如风,像是跑得很快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跑什么? 更不知道他让她去那边等他做什么? 正文 第1874章 璃儿V锦哥哥 第1874章 璃儿V锦哥哥 不过,她的确有些无聊,就顺着路又找了回去,这时大家都去了席上,下人们也在宴席上忙,所以这边也变得很安静。 清风徐徐,吹起她的裙角,发丝,让她感觉十分的凉爽,楚王府的景色很美,美得如一幅风景画。 此时,她站在桥上美如画,桥下的人却呆呆地盯着她。 宫锦找了楚王妃,请她帮了一个小忙,然后,他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安西璃转身就见宫锦站在远处,于是,她又连忙跑了过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宫公子找我来这里做什么?” 宫锦反应过来,连忙避开眼神,道:“看风景啊,楚王殿下奢靡成性,他们王府的风景在京都算得上顶好的。” 安西璃轻笑道:“的确如此。” “五小姐想不想去外面走一走,去踏青?” 他询问道。 “啊!” 安西璃瞬间呆住了。 “在下觉得五小姐可能需要出去放松一下,你不是说你被关了两个月禁闭,然后又在府中绣了两个多月的刺绣吗? 出去放松一下,或者你下针如有神助。” 宫锦道,还找了许多理由。 她觉得此提议甚好。 宫锦又道:“放心吧,我刚才去请了楚王妃帮忙,保证你这次回去不会被你爹娘关禁闭,你二姐更不会追问你的去向。” 安西璃一时间只觉得哑口无言,她是想出去走走的,可是宫锦毕竟是一个男人,跟一个男人出去,不太好吧。 正当她想拒绝,他似看出了她的心思,又道:“你是南王妃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其实帮你绘图也是需要灵感的,放心吧,我会武功,遇到危险我还能保护好你,不然南王妃回来定饶不了我。” 安西璃脸颊有些微红,她知道宫锦是位正人君子,每一次和他相处,他都有礼有节,他又得楚王妃和范怡这么看重,关键是大姐对他的确照顾有加。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呆呆地问道:“你真的把我当妹妹吗?” 其实她也有些顾虑,怕宫锦有什么其他心思,毕竟他这么帮她。 她也没什么朋友,除了二姐说得上话,她的朋友几乎没有,她的心思都在刺绣和读书上。 像她这般大的姑娘,人家早就练习了一手好字,但是她却晚学了好几年,感觉什么都不会似的,所以她很努力。 宫锦脸不红心不跳地道:“璃小姐不就是一个小姑娘吗? 不是妹妹,难道璃小姐还想当本公子的姐姐。” 安西璃猛然一笑,更是欢快,“锦哥哥,那璃儿以后就这么唤你了啊,宫公子,怪生疏的。” “璃儿。” 他也唤道,他可不想唤她璃妹妹:“那以后我也像安亭轩一样唤你璃儿。” 安西璃有些羞涩,和宫锦相处几个月,算是朋友,也是像哥哥一样。 宫锦直接上前拉着她的手,就往墙边跑去。 安西璃看了看高高的院墙,问道:“到这里来做什么?” “带你翻出去啊。” 宫锦眨眨眼睛道。 安西璃瞬间石化了,她又瞟了瞟院墙,这么高,要翻出去…… 正文 第1875章 去看落日 第1875章 去看落日 下一刻,安西璃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宫锦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施展着轻功,脚尖轻点,几乎是眨眼间,安西璃就被他带着飞了起来。 她惊得张大了嘴巴,侧头看了看宫锦,觉得会武功的男人怎么这么帅? 离他这么近,她觉得宫锦长得真好看,虽然看惯了南王姐夫盛世美颜,其他男人都比不上姐夫,可是宫锦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怎么一点都不文弱。 轻而易举的就把她抱着翻出了墙头。 直到逃了出来,安西璃都没有回过神来。 宫锦怕被人看着,又连忙将她放在地上,退后一大步,道:“我带璃儿去玩儿。” “可是我娘……”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没有人影。 “我刚才已经和楚王妃打过招呼了,她会知会你娘的,我带你去玩,我们去看日落,正巧今天天气好,日落也一定很美。” 宫锦真诚道。 安西璃也想绣幅日落图,她也可以靠宫锦的图纸绣出来,可是没有亲眼看到的栩栩如生,她如果可以感受到日光洒落,她一定感悟更深,更能绣出优秀的作品。 于是,她微微一笑:“我们怎么去?” 没有马车,要怎么到郊外。 只听他吹了一声口哨,突然从远处跑来一匹马。 直到马儿上前,亲热地朝宫锦拱了拱,像是很喜欢他的样子,她从来没有见过一匹马这么有灵性,明显,宫锦是这匹马的主人。 “璃儿要不要摸摸它,它最喜欢别人替它顺毛。” 宫锦道。 “我可以摸它吗?” 她道。 “当然可以,它是本公子的爱驹,也是我的朋友。” 宫锦道。 于是,她也伸手摸了摸马儿的毛,还是有些怕。 下一刻,只见宫锦潇洒地翻身上马,朝安西璃伸出了手:“璃儿。” 安西璃的生活其实是很单调的,她又想出去玩,又怕,她道:“咱们看了日落就回来。” 宫锦点了点头,“恩。” 直到宫锦把她拉上马,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上去的。 只感觉他猛地一使力,她就像腾飞了起来,然后就坐到了马上。 宫锦又将缰绳递到了她的手中,“握好,别摔下去了。” “哦。” 她坐在他的前面,宫锦手长腿长轻轻圈住她,把她护在怀里。 她感觉呼吸突然有些重,因为她紧张得快要不敢呼吸了,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男子这么近的距离。 她正想说,要不还是不去了…… 瞬间,只听宫锦厉声道:“驾。” 他们走了一条没有人烟的路,马儿不疾不徐,跑得也很稳,微风拂面,瞬间让她忘记了刚才的紧张。 马儿到了一处山脚才停下来,似乎还有府邸,安西璃问道:“我们不是出城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从来没有来过。 “不是,现在出城赶不上落日。” 他道。 宫锦先下了马,又朝她伸出手:“我扶你下马。” 安西璃有些迟疑,他道:“我保证璃儿见了山涧的风景会开心的,你一定不虚此行。” 他把她带到皇家别苑,这座别苑是他一直住着的,父皇送给他了。 他又道:“这座别苑后山的风景更是好,是真正的繁花似锦,现在正在赏花的季节上……” 她见他满眼的真诚,况且刚才在马上他们离得这么近,他都很老实。 于是,安西璃朝他伸出手,瞬间,她又跌落入他的怀里,她连忙勾住他的脖子,羞得她面红耳赤,又连忙避开眼睛。 宫锦见她害羞了,连忙将她放在地上,道:“刚才是意外。” 她尴尬地笑了笑:“都怪我笨,连上马下马都要你帮忙。” 天啦,今天他都抱她多少次了? 正文 第1876章 放榜 第1876章 放榜 一个月后,这日正是春闱考试的放榜日,街上人头涌动,比肩接踵,安西璃和安西琇也挤在人群中。 她们是来看邹衡和宫锦是否上榜。 安西璃最积极,找了半天终于看到邹衡的名字,高兴道:“二姐,邹公子中了。” 安西琇也看到了他的名字,心里似有一股暖流流过,她知道这些都是邹衡自己的努力。 “二姐,你看见宫锦的名字没有?” 安西璃反复寻找,找了三四遍都没发现宫锦的名字。 他这么有学识,难道落榜了,在她的心中,她觉得宫锦至少会进前三名的。 这时,四周的人又开始议论起来,“第一名怎么没有名字,第二和第三都有。” “第二名霍唯析……”人群中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喃喃念着。 此人正是霍唯析的亲妹妹,见哥哥得了第二连忙挤出人群就离开了。 这边,安西璃还在找,暗忖着:“不可能啊,明明父亲说过宫锦的文章一定会位居榜首,可是为什么没有他的名字?” 另一边,宫锦也站在远处,宴清看过后,道:“公子,你落榜了,没有你的名字?” 宫锦也很淡定,道:“没有就没有吧。” 他参加这次春闱考试不是为了来拿名次的。 这时,他也见到了人群中安西璃和安西琇两姐妹。 于是,他径直朝两人走去,淡淡道:“二小姐。” “宫公子。” 安西琇也礼貌问好。 宫锦道:“恭喜二小姐了。” 安西琇脸颊微红:“宫公子说笑了,我有什么可恭喜的。” 他点破不说破,邹衡一心想要娶安西琇为妻,现在高中也算如愿以偿,相信安府很快要办喜事了。 这时,安西璃才又挤了出来,就见宫锦出现在面前,她急声道:“没有你的名字,我反复确认过了。” 她又胆怯地道:“是不是我天天拉着你为我绘图,耽误了你看书,所以……” 宫锦笑着道:“也不是,技不如人罢了,说明我还得再刻苦再努力。” “谁说你技不如人。” 安西璃着急道。 上次他们看完落日回来,宫锦就给她画了许多侍女图。 她忙着赶刺绣也没顾得上他,没想到却害了他。 安西璃越想心里越是愧疚,最近楚王妃给她接了许多生意,她只有多给他开点工钱弥补他。 可是人家十年寒窗苦读,岂是一点工钱就能弥补的。 宫锦见她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连忙道:“今年考不上,明年还可以考啊,璃儿你噘着嘴巴,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是你落榜了呢?” “比我落榜还难受。” 安西璃突然道,说完就往外走了。 宫锦愣了愣,她这么在乎他考不考功名吗? 于是,他连忙追了上去,“璃儿,你等等我,考不上也没什么的……” 安西璃见他嬉皮笑脸的,一点都不伤心,自己心里反而自责得很,难受得很。 她眼眶也红红的,瞬间,眼睛里的泪水顺着脸颊就滚落了出来。 宫锦见她哭了,一时间也变得六神无主,连忙道:“你别哭啊,你……” 正文 第1877章 他无心功名 第1877章 他无心功名 安西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觉得愧疚,可能是觉得心疼,也可能是觉得感同身受,一个这么努力的人怎么就会落榜了呢。 她爹是怎么给宫锦批改的卷子,于是,安西璃拉着宫锦就朝外跑,又道:“我带你去找我爹,他们一定搞错了,你不可能考不上的。” 宫锦没想到她这么着急,眼泪流了满脸完全是因为他没考上。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的身份,突然觉得不该骗她的,她把他当成一个比邹衡还要穷困潦倒的书生。 于是,当他们走了好大一段路,避开了人群之后,宫锦才让她停下,道:“璃儿,其实我参加这次的春闱考试,也只是来试试,没想过要考上做官,我就想试试我的能力,没考上榜,说明我的能力还不够。” 安西璃瞬间就不哭了,“你不是想做官,你读这么多书做什么啊,邹公子就是因为想要做官,所以他才来考试的,你辛辛苦苦一边卖字画一边读书,你说你没想过要做官?” 她有些不能理解了,又道:“难道你想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真的没想过前程。” 宫锦又愣了愣,他以为安西璃不会想这些,他呆呆地道:“你希望我考取功名做官吗? 如果你希望,那我就再去考……” “你做不做官关我什么事啊,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怕因为我找你绘图而耽误了你的时间,你没有考上,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你,如果是我轩哥哥没考上,我也会担心的,你就像我的哥哥一样的。” 安西璃道。 他道:“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没考上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 他神色有些淡淡的,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真的一直把他当哥哥一样,从来没有想过男女之情。 他又朝她拱了拱手,道:“我先回去了,你二姐来找你了。” 宫锦说完就无精打采地离开了,他本来一点都不在意的,经安西璃一说,他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是啊,他的确没考上,他跟着文太傅学了这么久,他没有考上,文太傅知道了一定也很失望吧。 他爹知道了只怕更失望。 原本他就是抱着玩儿的心态来参考的,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他考不上还有这么多人在为他担心。 另一边,安西琇走到妹妹的身边,见她眼眶红红的,问道:“璃儿,你是不是在担心宫公子?” “谁担心他了,他自己都不着急,我们也是干着急,二姐,咱们回府吧。” 她再也不会找宫锦绘图了。 安西琇又左右看了一眼,觉得妹妹应该还小,不是她想多了。 顿时,就见邹衡也站在不远处,她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礼貌回礼了。 安西琇连恭喜都没有亲自己上前去说,拉着她妹妹一溜烟就跑了。 这边,邹衡也还没有反应过来,自从那些他生病的时日过后,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见她,她就像见了鬼似的跑了。 其实,他想要告诉她,考完试,他就要回乡了,如是她愿意,他会再请祖母上门提亲。 可惜,她似乎还在避着他。 正文 第1878章 二小姐的心事 第1878章 二小姐的心事 这边,安西琇陪着安西璃离开,见妹妹心情不好,也没把心思放在邹衡的身上,自然不知道他要回乡了。 她更不知道邹衡想要找她谈话,就这么被安西璃的心情给完美错过了。 这日,安西琇在安心药堂呆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她频频往外看,人来人往的,就是没有看到邹衡的身影。 由于李芸儿离开了京都去了南疆,药堂里除了冯东和几个伙计忙前忙后,她就是当家人,坐诊的大夫不归她管,人家正常上班下班。 于是,一直到夜幕降临,安西琇都没有回府的打算。 “二小姐,打烊了,我派人送你回府。” 冯东收拾好药堂走了过来。 “冯掌柜辛苦了,我自己回去吧,府里派了马车。” 她道。 冯东也往外看了一眼,就觉得安二小姐这几天都有心事,于是,他就多了句嘴,道:“放榜了,听说邹公子高中。” 安西琇心里一惊,呆呆地看着他,正想说,他高中关我什么事…… 冯东又道:“邹公子如果再来咱们药堂,二小姐就去会会人家,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都看好你们。” 安西琇又愣了愣,道:“看好什么啊?” 她明知故问。 “李东家天天在药堂里数邹公子来咱们药堂的天数,距离上次他有八十三天没出现过了,这次他来,我也帮二小姐记着时间,两天前,他来过一次,距离今天,差不多刚好两个整天没来了。” 安西琇没想到李芸儿和药堂里的伙计还会干这事,顿时,尴尬得想打个地洞钻进去,连忙道:“你们无不无聊。” 说着,她也要收拾东西走。 冯东却提点道:“那日,邹公子来刚好我给他倒了杯茶,没见到二小姐的身影,他也同我道了别,他说他要回乡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来京都,也许皇榜下来,他直接被任命为官,就去上任去了,可能也不会进京了。” 安西琇一听,顿时开始心慌起来,这两天她都在陪璃儿散心,她刺绣也不绣了,每天就在家里整日画册,宫锦替她绘的图,她都整理成了画册,倒是攒了厚厚的一沓。 他也没听邹衡说要离开京都啊! 冯东见她那样,就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又道:“他家又不在京都,只是一直在这里的学堂里听老师们授课,现在人家考上了进士,当然要回家等着朝廷往家送喜报啊,二小姐不知道这个流程吗?” 安西琇哪里会去了解这些,她也摇了摇头,“不知道。” “也不知道他离开没有,明天他若再来,我派人去安府通知二小姐。” 冯东自言自语地道。 于是,安西琇更是心不在焉地出了药堂,丫鬟又让车夫把马车赶过去,恭敬道:“小姐,请上车。” 安西琇看了丫鬟一眼,手指上紧紧地缠着丝帕,道:“翠儿,让马叔把车赶到永柳巷,我去那边办点事。” 丫鬟道:“天都黑了,去那边做什么啊,咱们直接回府吧。” 安西琇突然来了脾气,“问那么多做什么,我让去就去。” 正文 第1881章 用心 第1881章 用心 另一边,梅云洛找安西琇谈了心又到了安西璃的房间里。 一进来就见她在练习写字,绣圈也放在一边,上面还有绣到一半的刺绣。 “娘,你怎么来了?” 安西璃放下毛笔过去扶她。 “是你二姐让娘来的,娘不来都不知道五小姐也会有心事。” 梅云洛撒谎,她连平时最热衷的刺绣都不做了,当然是有心事啊。 安西璃不疑有他,道:“二姐让你娘来做什么啊,她尽会瞎说,璃儿没事,璃儿不是不想绣,只是觉得绣多了也就这样,反正我的手艺也不差的,就是因为我绣得太多,才会耽误别人。” 梅云洛又围着桌案走了一圈,又去看她写的字,进步很大啊,这丫头的字,被人指点过吧。 她又翻了翻被她订得厚厚的一本画册,道:“这些绘图很漂亮,也很特别,画它们的人应该很用心吧,。” “这是女儿请画师画的,都是支付了工钱的,他不用心,女儿也不会给他工钱啊。” 安西璃不想说宫锦的名字,他是父亲的学生,又是大姐的朋友,就怕她娘误会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花了大工钱,为什么不继续绣了呢? 璃儿可是最倔强的小老虎,当初你为了读书习字没少下力气,为了学习刺绣更是把所有人心思都花在了这上面,你答应过玥儿,还要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绣小衣裳呢,你不绣了,你怎么给他们做衣裳。” 安西璃想了想,也道:“是啊,我不勤奋练习,万一小外甥或者外甥女嫌弃我做的衣裳怎么办? 他们都不穿,我还怎么把衣裳卖出去,怎么挣很多钱,就像二姐一样,多挣点钱回来。” 梅云洛知道安府的几个小姐都有自己的主意,她也没管太多,怕管太多让人生厌,好在每一个姑娘都不让她操心。 “小财迷。” 梅云洛勾了勾她的鼻子,又道:“还有两个月就是你的十五岁生辰礼,我和你爹商量着向各世家发请帖,咱们也大办一场,热闹热闹。” “为我办生辰礼,不用了吧,咱们一家人简单地过就行了。” 安西璃不喜欢这种热闹场面。 “咱们安府的女儿又不是见不得人,人家办及笄礼都是为了告诉别人,家里有适龄女儿,大家可以来提亲了。” 她逗安西璃,也是因为她不开心好几天了。 “我才不要嫁人。” 她小脸微红,染上红晕,也是娇艳欲滴。 “总有一天会嫁人的,你们都会像玥儿一样嫁得如意郎君,生儿育女。” “娘的身体也不好,但娘也总觉得自己的命是靠福分积累来的,你们这些孩子就是娘的福分,你们若都不嫁人,娘的福分不就少了。” 梅云洛鼻子也酸。 “娘,你怎么让人家鼻子酸溜溜的,谁说娘没有福分少了,娘的福分会越来越多,等大姐回来,等她生了孩子,娘还要含饴弄孙,好不快活。” 安西璃又暗暗下了决心,她一定会绣出更好的作品,她也会去鼓励宫锦继续努力,相信他下一次一定会高中。 于是,第二天,安西璃就去找了宫锦,她让车夫送她去了他居住的别院。 刚走到门口,她就被人拦下来了,别院的大门两边分别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正文 第1882章 撞见宫锦的义父 第1882章 撞见宫锦的义父 只听其中一个人沉声道:“什么人?” 安西璃手中捏着锦帕,心脏跳得咚咚作响,只觉得这两人又不是丑八怪,气质怎么冷得能把人冻成冰块。 她努力挤出一抹淡然自若的微笑,道:“请问宫锦在吗?”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正想说不在,就在这个时候,宫锦陪着一个比她爹还大的男人徐徐朝门边走来。 安西璃也瞟到宫锦的身影,没等她开口,宫锦已经疾步朝她走来,“璃儿,你怎么来了?” “这些人是谁啊,怎么堵在你家门口?” 安西璃悄声道。 宫锦看了两人一眼,连忙道:“他们是那位先生的护卫,他是我的……” “父亲。” 南宫楠也走近,直接道。 安西璃瞬间愣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宫锦的父亲怎么看着这么富贵? 他不是一个穷书生吗? 宫锦连忙解释,“是义父。” 他爹不仅有护卫,还满身华服,安西璃知道了一定会以为他在骗她,可事实是他的确是一个穷书生,也没有依靠他父亲而生存下来,他也真的办到了。 事情太复杂,如果让安西璃知道他是皇帝的儿子,她一定会生气的。 这时,宫锦也暗暗地朝南宫楠使眼色。 这边,南宫楠见他这么紧张眼前的姑娘,也道:“对,是义父。” 他虽然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会如此说,见他朝自己使眼睛,他也瞬间懂了。 安西璃也尴尬地笑了笑,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见过伯父。” “姑娘不必多礼。” 南宫楠见眼前的姑娘乖巧可人,暗忖着:“难道锦儿喜欢这样的姑娘,怪不得他送了很多世家小姐的画像来,他一个都没瞧上眼,原来是有了心仪的姑娘。” “义父,你不是还有事要处理吗? 我就不送义父了。” 要让安西璃知道眼前的人是皇帝,她又要多想了。 南宫楠见他满脸窘态,故意道:“锦儿真的不留义父吃饭,可怜义父也许久没有和锦儿坐下来吃顿饭了。” 安西璃一听,连忙道:“既然宫公子要陪长辈,那璃儿先行告退了,改日我再来找公子。” 安西璃说着又伏了伏身行了一礼就准备离开,原来是她来得不是时候。 “等等,璃儿今天来是找我有事吧,要不你先进别苑等我,我送了我义父就来找你。” 宫锦连忙道,生怕她真的走了,偏偏他父皇还如此说,明显是故意的。 宫锦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安西璃了,自从那日她为他流了眼泪过后,他心里也很着急,这几天他也越发懊悔为什么不好好考试,原来安西璃这么在乎他是否考上。 安西璃来的确是有事找他,于是,也道:“好吧,我进去等你,刚好我的确有事。” 她觉得她和宫锦的关系还没有达到要陪他家的长辈吃饭的地位,所以又朝南宫楠伏了伏身,便由丫鬟扶着进了别苑。 待她走后,南宫楠才道:“你这么紧张,她是谁的家千金,朕下旨让你讨了她,不过朕瞧着她似乎对你没有意思。” 见了长辈半点不局促,也不紧张,更不娇羞。 正文 第1883章 父子 第1883章 父子 南宫锦也觉得很是挫败,道:“爹,你就别操心了,儿子的婚事儿子自己做主,你不是答应了吗?” “朕是答应了,你也总得让朕知道你喜欢的姑娘是谁吧。” 南宫楠道,他也要调查一下家世。 南宫锦知道瞒不住,他一定会让人查,直接道:“她是安平侯安钰霄的小女儿,名唤安西璃,她只把我当个画师,落榜书生,所以爹说得没错,她对我没那方面的意思,所以您就别掺和了,就当没见过她。” “安钰霄的小女儿? 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他还有一位如此标致的女儿。” 南宫楠满脸的诧异,安钰霄现在已经官居二品,也是朝中的重臣,他的女儿自然也配得上他的儿子。 此时,南宫楠竟有些嫉妒安钰霄,他生的女儿怎么都如此漂亮。 南宫楠又道:“不过,安钰霄的女儿凭什么看不上朕的儿子,朕的儿子很差劲吗? 她没那个意思,你就使点手段,朕再择个机会给你赐婚,安钰霄还能不答应,上次朕让大臣们推荐他们的女儿,安钰霄就没送上画卷,还藏着掖着,朕回去就治他个欺瞒之罪。” 南宫锦听得满脸尴尬,“不是这个意思,您就别管了,为这事您治了安大人的罪,安西璃只怕会怨恨我了,再说儿子也不希望您变成昏君。” “朕马上就恢复你的皇子身份,再封个亲王,她若知道了,还不上赶着要嫁。” 南宫楠道。 “到时候只怕会把它吓跑。” 南宫锦直接道。 “堂堂亲王王妃,她高兴还不及,怎么会吓跑?” 南宫楠道。 顿时,南宫锦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道:“爹,您同意让她做儿子的正妻?” 安西璃不是嫡出,他爹让他看的画像都是世家嫡女,身份都不低。 可是他一个都不喜欢,反而满脑子都是安西璃的身影。 “凭安钰霄现在的地位,他家的庶女也不会给人做妾。” 南宫楠道:“拉拢了安钰霄就等于拉拢了南王妃,自然也拉拢了南王,朝堂上用联姻来互相牵制,也是为君之道。” 南宫锦一听,顿时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他爹还有这种心思,连忙道:“南王和南王妃一定不会背叛您的,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宫氏的江山,更为了天下的百姓,爹你就信儿子一回,在民间的这段时间,我看到的,听到的,经历的,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 “如果父皇要用璃儿来牵制安府,儿子不会娶她的。” 南宫锦坚定道。 南宫楠眼睛里有些微微怒意,“你是朕的儿子,自然应该给朕分忧。” “不管任何事,儿子都会站在父皇您的这一边,但也要看是对的事,还是错的事,是他们教会了儿子,我错过一次,就不会再错。” 他又道:“在父皇看来是两全其美的事,但儿子坚持不会同意,我想得很清楚,只想要的是一份单纯的感情。” “如果真的让安西璃知道儿子有这样利用她的心思,儿子也没脸见她,更没脸再见安家的任何人,包括南王叔和南王妃。” 南宫锦掷地有声地道。 南宫楠没有想到他是这样想的,一时间也愣住了。 这次南宫锦换了个名字参加春闱考试,一篇治国策是写得洋洋洒洒,气势磅礴,稳居第一的文章。 碍于他的身份,第一名才没有公布。 南宫楠似乎从南宫锦的身上找到了做父亲的感觉,既想恢复他的身份,又不想。 所以,他把南宫锦的第一名刷了下来,也没有让第二名替补上去,就这么空着。 正文 第1884章 误会 第1884章 误会 另一边,安西璃已经由宴清请进了内院,她觉得无聊,进了屋子,就见屋子里满满的书香气息,桌子上摆满了画卷,她以为是宫锦画的,便随便翻看了一番。 谁料,当她打开画卷,才知道一幅幅婀娜多姿的美女图画卷展现在眼前,在她眼里,只觉得图画上的美女们都有些刻意表现。 她仔细一看,又觉得图上的人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于是,她又打开了好几幅,顿时,她才发现,其中有几人她在楚王府的宴席上见过,像是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们。 她喃喃道:“宫锦怎么会有她们的画像? 难道是他画的,但是他的画功应该没有这么差,画得一点都不传神。” 安西璃甚至还有些嫌弃,怎么看这些美女怎么觉得不顺眼。 直到她又打开书架上的其他画卷,从上而下,堆成小山似的。 她也是出于好奇,当她看到画上的人时,瞬间傻眼了,一颦一笑,都惟妙惟肖,看得出来,宫锦画这些画时,一定是用了心思的。 这时,宫锦才姗姗来迟,见她正在翻看书架上的画,并且她手中还正展开一幅在细细端详。 直到宫锦走近,他才满脸地尴尬道:“璃儿,你别误会,其实这些画都是……” “我大姐。” 她直接道:“你画了这么多我大姐的画像。” 宫锦点了点头,道:“嗯。” “你倒是一点都不避讳,你可知道我大姐是南王妃,她是有夫君的,她马上就要当母亲了。” 安西璃胸中突然升起一股怒气。 宫锦又道:“知道啊。” “你知道你还画她,幸亏这些画今天是被我看到了,不然我大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安西璃终于确认了,原来宫锦真的喜欢她大姐,怪不得他张口闭口都在说很感激她大姐。 宫锦以为安西璃看到了他爹让人送来的那些侍女图,都是让他相亲的世家小姐,他以为她是误会了。 “你说什么呢?” 宫锦不明所以。 “我说,你不可以喜欢我大姐。” 她冷声道:“就算你很喜欢她,你也快点停止你的喜欢,不可以喜欢她。” “谁说我喜欢她了。” 宫锦问道。 “你把我大姐画得这么传神,每一幅画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真人一样,只有真正喜欢一个人,才会把她画得这么好。” 安西璃的理解是这样的,又道:“况且,你还画这么多。” “这些都是以前画的,很久没有画了……”他解释道。 “你从以前就喜欢她,更不可以。” 她阻止道:“亏我还想来劝你,想让你重新开始,争取明年再参加考试,以你的学识,一定会高中状元,没想到你的书房里全是女人的画像,宫锦,我错看了你,我以为你是一个努力的人,还有你的义父一看就是有钱人,你根本不缺少钱花,你还在我的面前装。” 这下误会真的闹大了,宫锦连忙道:“璃儿,你误会了,这些画像的确是我义父拿来的,可是我都不喜欢。” 正文 第1885章 生辰宴1 第1885章 生辰宴1 “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我大姐。” 她直接道,谁不喜欢她呢,她要是个男人,她都想娶她为妻。 “不是,我对你大姐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尊重,是敬意,她是南王的女人,我不会与南王为敌,去做这种飞蛾扑火的事。” 宫锦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其实我……” 我喜欢你几个字已经到了他的喉咙里,他就是吐不出来,一想到他爹的心思,他就开始担心,怕他说出来,然后被她知道真实身份,她会认为他别有用心。 只怕到时,她连让他绘图都不会了。 再加上,他也有些自卑,他曾经有过那样的经历,又有什么资格让安西璃喜欢自己呢,她单纯善良,没有心机。 安西璃见他不说话,“你不用否认,反正我大姐已经嫁人了,你喜欢她是你的权利,你可以继续喜欢她,但是你要想清楚,你这样做是没有结果的。” 她像是生气了,又道:“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真是让她太失望了,她一直以为宫锦落榜是她的责任,没有想到他却躲在书房里画她大姐。 还有这么多女人的画像供他挑选。 宫锦想要拉住她,但是理智告诉他,他必须要先说服他的父亲,让他放弃对南王叔的怀疑。 再则,他不敢确定安西璃知道他的过往会不会接受他,或许她还会讨厌他,毕竟他也很讨厌曾经的自己。 安西璃出了别苑,整张脸都是气鼓鼓的,这次见了面,不知为何,她像是更伤心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心里总是闷闷的。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院子就离开了,原本还想邀请他参加自己的生辰宴的。 - 这边,宫锦也没亲自送她,只让宴清将她送上安府的马车。 他躲在书房里又翻开其他画卷,又有几幅双人画。 还有一些是他最近画的,上面全是安西璃,或笑或怒或坐或站,他都印在脑海里。 这时,宴清也回来了,道:“公子为什么不告诉璃小姐真相?” 告诉她,他是六皇子,然后就像皇上说的那样以亲王的身份向安府提亲。 宴清从小就跟着六皇子,从来没有见他对哪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 “什么也别说,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 宫锦突然道。 宴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道:“哦,知道了。” 二个月后,安府还是如期为安西璃准备了生辰宴,也没邀请太多人,都是与安府走得近的亲戚朋友。 楚王府和上官府都来了人,到了宴会正式开始,就连太子和太子妃也都亲自到场。 简单的仪式过后,就是酒席。 男女席面也是分开的。 那边,几个大男人一桌也正谈天说地,还说起了南疆的战事。 这边,官云侨和范怡等人一桌,她们还拉上了太子妃一起,安西璃也礼貌地往她们这桌走来,一一向她们敬酒感谢。 这时,官云侨突然问道:“璃儿,你的及笄礼,你怎么没有邀请宫锦参加?” 安西璃也觉得有些尴尬,随便找了个理由,道:“宫公子要忙着读书参加科举,我也不便打扰。” 正文 第1886章 生辰宴2 第1886章 生辰宴2 安西璃也两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了,“没有,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邀请亲戚朋友一起吃饭。” 她又补充道:“其实我与宫公子也不熟,就是请他绘图。” 人家也不缺钱,更不缺女人。 啊!安西璃,你想什么呢,她摇了摇头,连忙把思路拉回正轨。 对,就是找他绘图,她给了工钱的,她不欠他的。 自从那日后,她没再去找他绘图,反正以前他画了许多,她也拿来重复绣,她的刺绣还卖了不少钱。 官云侨见她这模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丫头还没有开窍。 南宫锦也真是的,璃儿的及笄礼他难道都不知道吗? 难道是她们会错意了,南宫锦对安西璃没那方面的意思。 安西璃为了避开宫锦这个话题,又主动给官云侨倒酒,道:“王妃,璃儿敬你,谢谢你帮我介绍了这么多生意。” “也是你的手艺好,人家才愿意请你刺绣。” 官云侨也好久没有喝酒了,于是,就豪迈了一些,“怎么是果酒,你们安府没有烈一点的酒吗?” 安西琇也陪在一边,又让丫鬟去拿些有度数的酒来:“我们平时都喝果酒,我马上让丫鬟取酒来。” “喝果酒有什么意思。” 官云侨又道:“在座的除了范怡大肚子不可以喝酒,其他人,咱们今天不醉不归,祝五小姐生辰快乐。” 经楚王妃一说,大家都端起酒杯,道:“祝安小姐,璃儿,五小姐生辰快儿。” 大家一声祝贺,安西璃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她也接过丫鬟递过来的酒,抿了一口:“谢谢大家。” 于是,安西璃在官云侨的带领下,也喝得有些多了,头也晕乎乎的。 不管是男宾席还是女宾席都热闹得很,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安西璃借故醒酒一个人就往外跑了。 可能是大家都喝醉了,也没有人管她。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人影,她指着他的鼻子,道:“这个人的脸怎么没鼻子眼睛嘴巴。” 此时,她的视线完全是模糊的。 宫锦往后瞟了一眼,问道:“你一个人准备往哪里跑,你家丫鬟呢。” “丫鬟在哪儿。” 她又指了一个没有人的方向。 他知道她喝醉了,见她站都站不稳,又去扶她,道:“我扶你回去吧,你一个人跑出来,你二姐知道一定会骂你的。” “嘘,不要告诉我二姐。” 她突然扑到他的怀里,又喃喃道:“其实我二姐也喝醉了。” 宫锦连忙将她接住,问道:“那你喝醉没有?” 安西璃又狠狠地点了点头,“我也喝醉了。” “喝醉了的人还知道自己喝醉了,看来你也没醉。” 他笑她。 “宫锦。” 她突然道。 南宫锦心里突然一惊,看着她的脸红成了苹果,她身体也软得很,满身的酒气,“你知道我是谁?” 她又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我们去看落日,走,我们去看落日。” 下一刻,安西璃直接拉起他的手就往安府外走:“我们出去玩儿。” 宫锦抬头看了眼夜空,满天的星秀,夜景也很美,可惜她喝醉了。 他道:“璃儿,生辰快乐。” 正文 第1887章 生辰礼物 第1887章 生辰礼物 安西璃也没有听到,直接栽了下去,还好宫锦眼疾手快,瞬间将她接住,“喝不了酒还喝,喝醉了还往外跑,幸亏是遇上本公子了。” 此时,安西璃正靠在他的肩头,紧紧地闭着眼睛听宫锦碎碎念。 月光洒在她的脸颊上,如银白的玉石一般。 宫锦的手指突然鬼使神差地抚上了她的唇瓣,瞬间让他心跳加速,全身都感觉像触电一般,他又连忙抽出手,又道:“璃儿,你醒醒。” 安西璃却换了姿势,又将双手圈在他的腰身上紧紧抱着不放。 她像是闻到了她熟悉的气息,潜意识里,她觉得这个人是宫锦,她相信他是一个正人君子,所以才让她这么肆无忌惮。 宫锦今天就是来祝她生辰快乐的,怀里还揣着要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于是,下一刻,他又从怀里取出一条精致的项链替她戴在脖子上。 这时,安西璃突然又呢喃道:“宫锦,去绘图啊,我给你开工钱。” 宫锦听到这句,心间一抖,他倒是希望他一直只是那个为他绘图的宫锦,而不是南宫锦,可是父皇要恢复他的身份。 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原来她心里一直在想着找他绘图这件事,上次匆匆一别,他都多久没有再提笔为她绘图了。 紧接着,他又偷偷亲了亲她的额头,当唇瓣碰到她的肌肤,他紧张得差点推开她。 就在这个时候,安西琇突然找了出来,惊声道:“璃儿。” “宫锦,你怎么抱着璃儿?” 宫锦连忙解释,“她喝醉了就随意乱跑,多亏了我拦住她,才没让她跑远,不然二小姐出来就找不到她了。” 安西琇其实也喝醉了,等她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回了院子,她不放心才出来,宴席也散了,可是却不见了安西璃的身影。 于是,安西琇道:“谢谢你啊,宫公子,璃儿给你添麻烦了,把她交给我吧,我扶她回去。” 宫锦却有些舍不得,安西璃的手还紧紧地抱在他的腰上,他又道:“听说邹衡的任命也下来了,他应该这两天就要到京都了吧。” 安西琇一听邹衡的名字,瞬间傻眼了,整个人都呆呆的。 宫锦又道:“我看二小姐也醉了,要不我扶五小姐回去吧。” 此时,安西琇根本没听见宫锦说什么,仍然沉浸在宫锦的那句话中没有回过神来。 宫锦见她那样子,直接将安西璃打横抱起,道:“二小姐,在下先送璃儿回去了。” 安西琇也没回答,只等宫锦前脚离开,她后脚也跟上。 宫锦进了安府,仿佛入无人之境,直接将安西璃送到了后院,又让丫鬟好好照顾之后才出来。 丫鬟见到这样子的宫公子也瞬间愣住了,因为今天的宫公子穿得与平时特别不一样,仿佛一袭华服加身,长身玉立,潇洒俊朗。 安西琇也没跟进来,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入夜,整个安平侯府也变得静悄悄的,安西璃酒醒从床上爬起来,就见屋子里的烛火也仍然亮着,于是,她道:“小翠,给我倒杯水来,口好渴啊。” 正文 第1888章 他送的礼物? 第1888章 他送的礼物? 小翠也是累得狠了,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于是,安西璃起身,准备先去倒杯水喝,这时,她就摸到脖子上挂着一个东西,她拿起一看,才发现是一块精晶剔透的玉石。 “她没有这个东西啊,是谁给她的。” 安西璃喃喃道。 这时,小翠也被她的动作吵醒了,“小姐,你醒了。” | “快给我倒杯水,我口渴死了。” 她嗓子都有些哑了。 丫鬟为她倒了杯水,她一口喝掉后,才道:“我怎么回房间的?” “是宫锦公子送小姐回来的。” 丫鬟道。 猛的,安西璃又从床上跳了起来:“你说宫锦,他什么时候来的?” 天啦,她怎么醉成这样,宫锦来了,她都不知道,安西璃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暗忖着:“她喝醉酒的样子一定很丑,今天可是她的及笄礼。” 丫鬟见她一脸惊慌,直接道:“宫公子把小姐从府门外抱回来的,他说小姐差点失踪了,还让奴婢好好照顾小姐。” “抱……” 瞬间,她脑海里好像闪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难道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是宫锦,然后她还说了些迷迷糊糊的话。 她为什么会突然叫他的名字? 这条项链难道是宫锦送给她的,看着价值不菲的样子。 安西璃的心脏突然跳得咚咚作响,他好像祝她生辰快乐。 她猛地一倒,就又钻回了被子里,将整个头都捂在被子里,对,她好像叫他的名字了。 宫锦……宫锦…… “小姐,你怎么了?” 小翠见她的样子担忧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 “小翠,你先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她又补充道:“我没有不舒服。” 小翠早就想去睡了,一直守在房间里,睡也睡不好,脖子都爬疼了。 待小翠出去后,安西璃才掀开被子,只觉得全身都热,此时正值盛夏,她是因为天气才这么热的,绝对不是因为心里在想宫锦。 接下来,安西璃一整晚上都没有睡着,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是宫锦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身影。 翌日,她起床也没有精神,两个眼圈也肿得大大的,头也很痛,以至于大夫人让人来叫她出去,她也没有精神,不过为了不让她们担心,她还是硬着头皮起床。 谁料,刚到前厅,就见她娘正陪着一位满身富贵的人夫人正在说话。 那人见了安西璃,又仔细地瞟了瞟她的脸,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暗忖着:“不是说安府的五小姐长得貌美如花吗? 眼圈怎么这么黑,又肿又红,脸色也不好。” 安西璃根本不知道会有外人在场,所以她就随意了一些,洗漱过后,她也没施粉黛,素面朝天的。 其实她平时也是素面朝天的,只是今天的确有些不一样。 “璃儿,快来拜见李夫人,李夫人听说璃儿在公孙夫人的绣坊学刺绣,也想来请璃儿帮忙。” 梅云洛道。 “拜见李夫人。” 安西璃的礼仪很得体,在李夫人的眼中,这一点又为她加了不少分。 “五小姐不必行礼,快过来坐。” 李夫人不动声色地道。 正文 第1889章 说亲 第1889章 说亲 安西璃也不卑不亢地找了个位置挨着李夫人坐下,想着可能李夫人要和她讨论绣品的样式,靠近一些方便交谈。 谁料,她刚坐下,李夫人就惊声道:“怎么有酒味? 五小姐大清早起来就喝酒了吗?” 这是什么品行啊,也配不上她儿子啊! 安西璃也有些尴尬,脸颊一红,天亮了她才眯了会儿眼,现在头还晕乎乎的。 梅云洛连忙道:“我家五小姐昨日过生辰,被楚王妃她们拉着喝了些酒,不过,应该不影响璃儿为李夫人绣绣品。” 她又朝安西璃道:“李夫人有什么要了解的,璃儿给李夫人解说一下。” “是,娘。” 安西璃乖巧道。 她又朝李夫人道:“关于刺绣,我家璃儿可是公孙夫人的关门弟子,现在璃儿的绣品很多人都很喜欢。” 安西璃的及笄宴,安府也没邀请别人,来的人都是身份尊贵的,他们也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安府也没下请帖邀请。 所以,李夫人也知道安西璃已经十五岁了,今天她来就是想来看看这个姑娘的品貌,顺便为儿子说亲事。 现在听安夫人如此说,半点没明白她的心思。 这时,李夫人有些尴尬,又道:“不知五小姐可有许配人家。” 梅云洛也没往那方面想,她道:“我家五小姐还太小,我也舍不得,至少还要再等两年再说吧,所以也未曾许配。” “安夫人是想把五小姐留成老姑娘不成,依我看,五小姐过了及笄礼,也该相个如意郎君了。” 她又捂着唇角笑了笑,道:“不怕安夫人笑话,我也是想为儿子说亲事的,就说你家五小姐。” 安西璃一听,瞬间傻眼了,惊得说不出话来。 梅云洛也瞅了瞅安西璃,连忙让丫鬟过道:“小翠,墨竹,吴嬷嬷,你们快扶五小姐回去睡觉,怎么没睡醒的样子?” 于是,就见安西璃被推着往后院走了。 李夫人也连忙站了起来:“安夫人,这,这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 梅云洛脸上也有些不高兴,这一大早,李夫人来也影响她睡觉了,她也是好茶好水招待着,没想到她一来倒先把璃儿嫌弃上了不说,昨天才行及笄礼,今天就来诅咒她成老姑娘。 哪有自己来替儿子说亲事的娘,真是半点礼数都没有。 于是,只见梅云洛微笑道:“关于李夫人来说亲这事,还得璃儿自己答应,不过恐怕我家璃儿没瞧上李夫人的儿子,她从小心气就高,一般的人家都瞧不上,所以李夫人,实在不好意思。” 李尚书家的少爷,她还瞧不上,一个庶女,她凭什么心气高,此时,李夫人气得肚子疼,胸口里也憋着气。 但是人家是南王殿下的丈母娘,李夫人也只好赔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安夫人,我好像记得家里还有点事。” 李夫人又道。 梅云洛也站起身来,微笑道:“管家,送客。” 李夫人离开后,梅云洛才道:“我也回去睡个回笼觉,还有人来提亲,全都给挡出去。” 正文 第1890章 拒绝提亲 第1890章 拒绝提亲 自安西璃的及笄礼过后,除了李尚书府,来安府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不过都被梅云洛给挡了回去,也不是她傲气,她也和人悄悄打听过,就拿李尚书家来说,仅凭李夫人的嘴脸,第一关就被刷了下来,更别提她儿子表面人模人样,其实内里就是胸中无货的草包。 其他的也都是豪门大家来提亲,有的通房丫头一大堆,有的孩子生了好几个,明着是正妻,其实就是看中了安府如今的地位。 于是,她又以安西璃还小为由,全都拒之门外。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安西璃的刺绣也越来越受欢迎,之后宫锦又让人给她送来了一本画册,但他也始终没露面。 于是,这日,安西璃挡住了又来送画册的宴清,问道:“你家公子最近都在忙什么啊?” 宴清也朝她恭敬行了一礼,道:“回禀安小姐,公子他一直在努力读书,争取明年不落榜。” 安西璃愣怔了片刻,他在读书吗? 宴清又道:“公子说,小姐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小人带回去就是。” 安西璃又愣了愣,她能有什么要求,他这么努力地读书,还抽时间给她画了这么多画,她已经很满足了。 于是,安西璃又递给宴清一袋银子,道:“交给你家公子,替我转告他,就说谢谢他。” 宴清接过银子,也愣了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收这袋银子。 安西璃又道:“这是报酬,是他应得的。” 她没想到宫锦真的回去好好读书了,并且还有时间给她绘图让人送来。 就这样,两人通过宴清又联络了起来,只不过,感觉更生疏和客气了。 安西璃挣了银子就开了绣坊,也更忙了。 - 另一边,邹衡的任令也下来了,留在京都,暂时被安排进户部做一些文件整理的工作,说得广泛一点,就是打杂的。 不过,就算打杂,朝邹府提亲的人也络绎不绝,但是都被邹衡拒绝了,原本他是有机会被安排到地方上做个县令,但他还是想要留在京都。 邹衡的消息是安西琇从她爹那里听来的,对于他留京的事,听说他还找了人帮忙,不过听说自从他入职为官,他每天都很忙,所以,安西琇再也没有在安心药堂门口看见他的身影。 安西琇再次见到邹衡还是安西玥回京后,她偷偷见了他一次。 这日,南王和南王妃为一双儿女举办满月酒。 京都各世家大族也纷纷上门祝贺,安西玥九死一生生下一双龙凤胎。 安西琇也早早来到南王府帮忙。 就在这个时候,邹衡也买了礼物上门,正好遇见人群中忙碌的安西琇。 这时,安西玥听说邹衡来了,也放下手中的事,连忙从后院出来,道:“邹大人来了,本王妃刚才正与本王妃的妹妹念着你了。” “参见王妃。” “邹大人不必多礼,以后大人与本王妃也是亲戚了。” 安西玥又道,“快请进。” 邹衡没听懂,以为她说的妹妹是安西琇,脸上也染上些红晕,又将买的礼递给安西玥,道:“祝贺王妃。” 正文 第1891章 邹衡和安西琇1 第1891章 邹衡和安西琇1 安西玥接过,道了谢才道:“小十,把邹公子的礼物拿去让二妹收好,请她登记一下。” 小十看着礼盒,暗忖着:“还需要二小姐亲自登记吗?” 这时,南宫如意也笑颜如花地朝他们走过来,没等她开口,安西玥连忙拉过她到邹衡的面前,笑着道:“如意妹妹,这是邹大人,现在在户部任职。” “邹大人,这就是本王妃的妹妹,如意郡主。” 南宫如意听她叫自己妹妹,她一般只有回豫王府并且在私底下才会叫她妹妹。 南宫如意不疑有他,也极有礼貌地朝邹衡行了一礼,道:“邹大人有礼。” “郡主有礼。” 邹衡也恭敬地行了一礼。 “如意啊,你帮本王妃一个忙,帮我招待一下邹公子。” 紧接着,安西玥又凑近南宫如意的耳边,悄声道:“今天你怎么有点傻,平时也挺机灵的啊。” “啊!” 南宫如意愣了愣,“什么意思?” 安西玥又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朝邹衡娇羞地笑就行了。” “可是,为什么啊?” 南宫如意疑惑道。 顿时,安西玥见远处正在钦点礼物的安西琇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的方向,又悄声道:“总之你今天帮三嫂照顾好邹公子,什么话都别乱说,就笑,开心地笑。” 没等南宫如意反应过来,她又朝邹衡道:“邹大人。” 她连叫了两声,邹衡的心思也不在他们这边,于是,她又站到邹衡面前,遮挡了他所有的视线,“邹公子先请坐。” 安西玥说完就朝安西琇追了上去。 接下来,南宫如意也微微一笑,朝邹衡道:“邹公子,不如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邹衡朝她拱了拱手,心思也没在南宫如意的身上,“不好意思,在下有事先走了。” 南宫如意眼珠子一转,又拦住他:“不行。” 于是,她又朝他娇羞地笑了起来,像个傻子似的。 邹衡见她朝自己笑,心里一着急,道:“我想南王妃误会了,郡主也误会了,在下有喜欢的人了。” 南宫如意愣了愣,你有喜欢的人关我什么事,不过,她还是捏着帕子一直在笑,“邹大人说什么呢,本郡主误会什么了,邹大人年轻有为,博学多才,一定……一定前途无量。” 邹衡听她一说,脸色也变了,避开南宫如意,道:“对不起,南王妃真的误会了,上次在下已经和她说得很清楚了,在下不可能接受她的提亲的。” 南宫如意更震惊了,提亲? 什么提亲? 三嫂怎么突然走了? 就在南宫如意愣神间,邹衡却朝另一边追了过去。 与此同时,安西琇在见到邹衡进府就看到他了,又见她和如意郡主聊得十分开心,于是,她也没了帮忙的心思,转身就朝内院走了。 此地,她只觉得心里像刀割一般痛,没想到亲眼看到她才觉得连呼吸都那么难受。 不知不觉,安西琇眼角的泪水也落了下来,她只好避开府中的丫鬟往偏僻的地方而去。 今天是俩小外甥的满月宴,她走到哪里,哪里人都挺多的,于是,她只好朝温泉房那边走,想着没有人,她躲进去。 安西玥跟在她的后面,这时,又见邹衡也追了上前,于是,她连忙推开了一扇门就躲了进去。 正文 第1892章 邹衡和安西琇2 第1892章 邹衡和安西琇2 谁料,一进门,就见她夫君光着半个身子,像是在换衣裳,她惊道:“你不是在陪豫王和父亲他们喝酒吗? 怎么在温泉房这边?” “发生了点小意外,衣裳弄脏了,过来换身衣裳。” 他解释道。 “你为什么不去寝室里换?” 她道。 “那边还有本王的容身之所吗? 母妃和老夫人还有岳母大人都住进去了,每天都围着翎儿和颖儿,那地儿让给她们了。” 他很无奈。 安西玥点了点头,也是啊,自从孩子出生,她们天天往南王府跑。 “玥儿,你躲什么呢?” 南宫元熠直接将她揽到怀里,笑着道:“是不是特地追着为夫过来的,想要在这儿与为夫温存一番。” 安西玥一把推开他,又连忙爬在门缝往外看,“嘘,别出声。” 南宫元熠也往外看,就见一个小白脸追了过来,“有些眼熟,这人是谁啊?” “邹衡。” 她也有些心急,因为刚才她看见二妹进了温泉房里。 南宫元熠贵人多忘事,但是邹衡的名字他记得清清楚楚,“他追着你过来的,他想做什么?” “不是啊,你小点声,他是追着我二妹进来的。” 安西玥又推他一把:“别离我太近了。” “原来是他转移了目标啊,又把主意打到你家妹妹身上去了。” 他故意道:“既然这样,你这么紧张他做什么?” “你想什么呢,人家可是很专情的,从始至终都喜欢我二妹。” 她又道:“你这种醋都吃?” “当初你家老夫人一门心思要将你嫁给他,还好本王抢先一步,不然你就跟着他跑了,吃这种醋怎么了,本王乐意。” 南宫元熠以吃醋为荣。 “不要脸皮。” 安西玥也懒得理他,知道他嘴皮子不饶人,她也不是吵不赢他,是懒得和他吵,现在每天带孩子,累都累死了,其实他比她更累,她都知道。 “自从你怀了孩子以后,本王就禁欲了,现在孩子都生了,还要多久才……”他又凑上来。 “你忘记舅母信中给你的警告了,半年之内不准。” 安西玥冷冷地警告。 没等他说话,她见邹衡的身影不见了,又开门出去。 南宫元熠也穿好衣裳追了出去,“咱们家进贼了,你这么躲躲藏藏的。” “哎,我也是帮二妹,是她进去了。” 她又道:“她明明喜欢邹衡,可是邹衡现在做了官,她又怕自己的名声连累了邹衡,一直在拒绝他,其实当初她被退婚又不是什么大事,偏偏在她心里就是个疙瘩。” 南宫元熠又道:“这么说我家娘子要给人当红娘咯。” “你去让人守着,别让人进来,我进去看看。” 安西玥又道。 南宫元熠也没给她机会,直接拉着她拐了一个弯,搂着她的腰身就飞上了房梁。 “本王带你看得更清楚一些,也不知道邹衡那小子对你家二妹有没有动手动脚。” 他朝安西玥暧昧浅笑,又数落道:“听说邹家都来提过亲了,邹衡也傻,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就娶回家了,对付女人,本王比他有经验。” 正文 第1893章 邹衡和安西琇3 第1893章 邹衡和安西琇3 顿时,安西玥就冷了眼睛,“对付女人,你想对付谁啊?” “除了你,我还有要对付的女人吗? 每次都败在你的手上,堂堂南王殿下竟然败在你这个女人手中,将士们都在背地里嘲笑本王。” 他紧紧地搂着她的腰,生怕她摔下去。 安西玥睨他一眼,“你就嘚瑟吧,我不听。” 就在这时候,只见邹衡直接推门进来拦在安西琇的面前,急声道:“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根本不认识如意郡主,是南王妃突然拦住我,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然后如意郡主也把我给拦住了,总之,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不喜欢她,不管她是郡主还是公主,我都不喜欢她。” 安西琇刚才是有些生气,一气之下就跑了,她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一时间就乱了方寸,此时见邹衡那样子,她心里的气一下子就都消了。 邹衡见她眼睛红红的,想要上前,但又想到不能失礼。 这时,邹衡又后退了一大步,道:“你哭过了?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被我弄得这么乱,我来也只是听说你也在这里,你如果不想见到我,我马上离开。” 与此同时,南宫元熠和安西玥躲在房梁上都替他们着急,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怎么还退后了? 接下来不是应该干柴烈火,那啥吗? 顿时,只见南宫元熠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个小石子朝安西琇扔了过去,只见安西琇“哎呦”一声摔在了地上。 邹衡听见声音,又见她摔倒,连忙跑上前去,扶着她的胳膊,满脸的担忧,道:“二小姐,你怎么了?” 安西琇见他离自己这么近,脸色一红,但腿又很痛,只得道:“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腿上一痛,就没站稳。” “啊,痛得厉不厉害,我带你去找大夫。” 邹衡又道:“男女授受不亲,我马上去通知南王妃,让她找人……” 安西琇突然拉住他的袖袍,急声道:“别去,现在不痛了,我好了。” “好了,这么快吗?” 正当邹衡要起身之际,南宫元熠又朝他们投来两颗石子,顿时,两人吃痛又瞬间摔倒,由于惯性,两人摔成了一堆,邹衡为了护住安西琇直接上手将他抱在怀里压到了地上。 安西玥瞧着连忙避开眼睛,只觉得好羞涩。 “阿熠,你怎么这么坏?” 安西玥悄声道。 南宫元熠见她羞红了脸,娇俏的面容惹得他心痒难耐,他凑近她的耳朵旁暧昧道:“生了孩子之后,又丰盈了不少。” “讨厌。” 安西玥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亲近了,被他挑逗,心里痒痒的。 另一边,只见邹衡抱着安西琇摔倒,还是舍不得起身,两人的心都跳得咚咚作响,脸色也是面红耳赤。 邹衡紧盯着她的脸,鬼使神差地将手轻轻抚了上去,“二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安西琇也紧张得很,她从来没有和男人这么近的距离,手也还搭在他的肩膀上,脑子里却是像灌满了浆糊一般,什么都不想顾及了。 这几个月,她都没有再见到邹衡,她已经习惯了他在安心药堂门口等她,她怕这一次她放手,他就真的不会再等她了。 于是,安西琇也突然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道:“不用说对不起。” 正文 第1894章 邹衡和安西琇4 第1894章 邹衡和安西琇4 邹衡听她这样说,整个人都变成了木头,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安西琇又道:“邹衡,恭喜你。” “啊,恭喜什么?” 邹衡也无厘头。 “恭喜你考上进士,恭喜你心愿达成入仕为官。” 她眼睛一闭,又道:“半年前,我就想告诉你,可是我去了你租赁的房子,你已经搬走了。” 邹衡脑子也懵了,“你去找过我,那个时候你真的去找过我。” “恩。” 她娇羞地点了点头。 顿时,邹衡也像瞬间开窍,高兴得说不出话来,“所以你也是喜欢我的?” 安西琇又羞涩地点了点头:“恩。” 此时,邹衡感觉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管不顾地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一般。 安西琇挣扎着,道:“你把我压痛了,你快起来。” 于是,邹衡又连忙起身,“压到哪里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你读这么多书怎么还这么傻?” 她笑着道:“你刚才太用力了,我才有些痛,现在不痛了。” 邹衡也很尴尬,他只是知道她也喜欢他,所以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了? 安西琇也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办,手脚仿佛都僵硬了。 此时,她心中又还有疑惑,问道:“你回老家之后,为什么没有回来,听说你考上进士,去邹府提亲的人很多。” “是很多,不过都被我拒绝了,二小姐,请你相信我,如果我骗你,就让我邹衡这辈子都……” 安西琇突然捂着他的嘴,“我相信你,你别乱发誓,不吉利。” 邹衡愣了愣,她又道:“你回京任职已经三个多月了,我从来没有在安心药堂门口再见到你,我以为你已经……” 邹衡一着急,又握住了她的手,“我去了,每天都去,但是去得太晚了,我去时,你已经回府了,衙门的公务太忙了,什么都要学,所以去得晚了。” 安西琇眼睛一红,“你怎么这么傻啊,明明知道我回府了,你就回去。” “其实我租的房子就在安心药堂附近。” 邹衡又道。 安西琇愣了愣,原来他离她这么近,她竟然不知道。 此时,安西琇的手还握在他的手中,解除了误会,互相道出了爱慕之心,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们都没了方向。 瞬间,安西琇也抽出手:“我们去外面吧,我大姐肯定忙死了。” “好。” 他也道,但又不想走,怕出这道门,他都是在做梦。 于是,只听他急声道:“二小姐愿不愿意嫁给我,放心吧,我一定会请祖母正式上门提亲的,三媒六礼,所以礼仪规矩,都不会让你委屈的,我们邹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也是吃穿不愁的。” 安西琇眼睛红红的,眼泪也滚落下来,她没有想到她一个被退过婚的女人,还能有人想要三媒六礼娶她。 “你,你别哭啊,我说错了吗? 你不愿意现在嫁给我,我可以等。” 邹衡又道。 “我愿意的。” 安西琇连忙道,怕他误会自己矫情:“我是愿意的。” 邹衡又心花怒放,“那我现在就去找我祖母,我马上回去……” “不用这么着急,今天还是我大姐家办满月宴。” 正文 第1895章 邹衡和安西琇5 第1895章 邹衡和安西琇5 同时,南宫元熠又摇了摇头,轻声道:“真是笨啊,读这么多书,都变傻了,既然都知道人家也喜欢你了,她就是你的女人了。” 安西玥眼睛也红红的,又捶他一拳:“人家是读书人,谁都像你一样。” 南宫元熠没再和她争论,捧着她的脸直接亲了上去,又笑着道:“甜甜的,谁敢让本王的女人红眼睛啊。” “我才没有红眼睛,没有哭,我只是感动,没有想到二妹也能遇到如此爱她的人。” “那本王再做一回好事,再帮他一把,让夫人开心一下。” 南宫元熠眸光一闪,又抱着安西玥下了房梁。 到了温泉房门外,他咳嗽了一声,高声道:“天气真好,秋高气爽,玥儿要不要泡温泉,为夫陪你。” “夫君,外面这么多客人,泡什么温泉嘛,真是难为情,还是不要了。” 安西玥也配合着。 “去吧,前面就是温泉房了。” 屋子里,两人一听是南王和南王妃的声音,吓得连忙躲,“让人知道我们躲在这里,一定会误会的,邹衡,你先出去。” “不行,你不能出去,我出去。” 安西琇又拉住他。 “不行,我们两个都不能出去。” 安西琇又拉着他往里面躲:“等我大姐和姐夫离开后,我们再出去。” 邹衡从来没有见安西琇这么手足无措的时候,也任由她拉着往里跑。 等他们跑到里屋,南宫元熠带着安西玥也闯了进来,“玥儿,为夫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啊,夫君。” 安西玥也假装道。 “你亲本王一下。” 安西玥避开他,“你讨不讨厌。” 南宫元熠一把抱过她搂在怀里,“那本王亲你一下吧,知道你们女人难为情,送你礼物,还要本王哄你。” 屋子里的两个人眼睁睁地看着南王殿下亲了南王妃,两人都露出少儿不宜的表情,整张脸比苹果还要红。 “男人嘛就要主动一点,怎么能让人家女孩子主动呢,是不是啊,玥儿。” 南宫元熠又抱着她亲了亲。 安西玥也羞红了脸,这戏演过头了吧。 下一刻,只见南宫元熠直接打横将她抱起就朝外走了。 两人又回了厢房,然后插了门栓,外面的宾客就让其他人招呼了。 另一边,邹衡和安西琇都羞得面红耳赤,两人的手还紧紧地握在一起,互相看了一眼,刚才他们都看到了什么? 邹衡暗忖着:“南王殿下和南王妃在他们面前亲吻了,然后南王把南王妃抱走了,之后,他们去了哪里……南王说,男人要主动一点,女人的脸皮薄,是这样的吗?” 安西琇的心脏也跳得咚咚作响,她一直都知道大姐和姐夫的感情很好,这种场面应该见怪不怪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很羞涩呢。 “邹公子,你说大姐和姐夫他们去哪里了,是不是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邹衡没动。 安西琇又道:“可能现在出去也不恰当,刚才大姐被姐夫抱走了,咱们现在出去会不会打扰他们啊。” “琇……”邹衡喉咙动了动。 “啊……”她扭头就见邹衡离她近在咫尺。 邹衡盯着她的唇瓣,又吞了吞口水,“我……我可以亲你吗?” 正文 第1896章 邹衡和安西琇6 第1896章 邹衡和安西琇6 安西琇瞬间愣住了,整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一只手还牵在邹衡的手上,另一只手揪着手帕紧张得要死。 下一秒,就见邹衡朝她贴了上来,吻在了她的唇瓣上…… 安西琇又定住了,大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脸,她只感觉心脏跳得更厉害了,还有些心慌,她不讨厌他吻她,但是他们还没有成亲,他们不可以。 瞬间,她一把推开他,面红耳赤地道:“你怎么学得跟南王一样,嬉皮笑脸的。” 邹衡也慌得很,他第一次亲女人的唇瓣,软软的,果然很甜,南王不是说了吗? 男人要主动一点,不能让女人主动。 他又道:“对不起,我也是情不自禁。” 安西琇突然细声道:“你亲了我,就要负责,你还不快回去让你家祖母去安府提亲。” “好,我马上去。” 邹衡连忙答应,生怕她反悔,其实他刚才也只是轻轻地亲了亲,生涩又胆怯,因为他不敢。 邹衡高兴地又抱着她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就朝外跑了。 他也不管会不会遇见人,此时他的心情比中了进士还要高兴,那年,她从马车上跌进了他的怀里,她就在他的心里了。 邹衡从温泉房跑出来就遇见了小十,小十将他拦住,问道:“邹公子,你看见王妃了吗?” 这时,邹衡才想起,道:“南王殿下把王妃抱走了。” 小十一听抱走了,又瞟了瞟温泉房的方向,心细如她,瞬间就懂了是什么意思? 小十也有些尴尬,今天可是为小世子和小郡主办满月的大日子,王爷王妃又跑到哪里去厮混了。 正当邹衡又要走,小十又道:“邹公子看见琇小姐了吗?” 顿时,邹衡脸比苹果更红了,“她已经答应嫁给在下,我马上休书回家让家里人来提亲。” 邹衡说完就朝外跑了,小十只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见了还像仇人似的,怎么现在就要嫁给他了?” “小十。” 元宝突然也冒了出来。 小十看见他就烦,他又惹她生气了,顿时,只见小十冷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元宝连忙追了上来,“小姑奶奶,你别生气了,我真的没有去喝花酒,是王爷让我追查一个案子,刚好追到青楼,我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 “你一个大将军还用得着你去亲自捉吗?” 小十避开他。 小十眼珠子一转,又道:“采花大盗,能力太弱的小兵,他们捉不住。” 瞬间,小十又朝他出拳,怒道:“滚远一点。” “好吧,是李指挥正在那里喝酒,他硬是让我喝一杯,不然不让走,我就喝了一杯。” 元宝连连避让。 小十还是不依不饶,又朝他踢去,道:“一杯? 除了喝酒没看别的?” “其实是两杯,真的再也没有喝了……看别的什么啊,什么都没有看。” 他又解释道:“我真的是去查案的。” 小十还是冷着脸,又朝他的下胯部踢去:“说实话了吧,本姑娘还没嫁给你呢,你就敢骗我,你都去那种地方了,还什么都没看。” “我不是怕你生气吗?” 他连忙抱着她的腿,“你别乱踢,踢坏了我还怎么娶你。” “流氓。” 小十又怒声道。 正文 第1897章 南宫锦,再见了 第1897章 南宫锦,再见了 元宝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用强,反手一抓就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里,然后直接扛着走了:“现在我已经是将军了,你就是将军夫人,你怎么还这么野蛮。” “元宝,放我下来。” 她直接用头撞他。 “不放,反正府邸已经置办好了,新房已经置办好了,就差新娘子入门进洞房了,咱们直接先进洞房,免得你天天冷着个脸。” 元宝又道。 此时,元宝也没避开所有人,直接扛着她朝正门出去了,瞬间引来吃酒席的人纷纷观看,“元将军又惹未婚妻生气了。” 小十一看这么多人盯着他们,直接捂住了脸,现在丢脸算是丢大了,她咬着牙齿,道:“元宝我跟你没完。” “没完就没完,我巴不得没完。” 小十被扛出了沁竹雅苑,元宝直接将她送上马背才翻身上马,瞬间消失在南王府门口。 另一边,安西璃也在主院里见到了宫锦,只见他一袭华服,看着潇洒又尊贵,两人都是来探望小世子和小郡主的。 宫锦朝她微微一笑,有些语无伦次地道:“璃儿,你也在?” “恩,我家小外甥女和小外甥,我是他们的小姨,我怎么可能不在啊?” 安西璃也道。 “也对。” 宫锦觉得这声“小姨”甚是刺耳,因为他是他们的同辈,两个小家伙出生,他在安西璃的面前矮了一辈,真是有些尴尬。 “宫公子为什么在啊?” 她又和他尬聊。 “我,我来教他们诗画。” 他道。 安西璃一听,瞬间傻眼了,“可是颖儿和翎儿还这么小。” 她又道:“宫公子的专长就是琴棋书画,等宫公子考取了功名,一定能做太傅的。” “啊。” 他其实是来看她的。 “我去忙了,宫公子请自便。” 安西璃道。 就在安西璃要走之际,他突然道:“璃儿。” “啊!有事吗?” 安西璃不明所以。 “还有两年多的时间,我一定能高中状元的。” 他道:“如果到时候,你还没有找到喜欢的人,我来安府提亲吧。” 她呆呆地看着他,心里一紧,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又道:“我知道时间有点长,如果我现在来安府提亲,让你嫁给我,我会不甘心的,因为我没有考上你最在乎的东西。” 安西璃瞬间愣住了,问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 她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 “你生辰宴时,你说过,让我好好读书。” 他道。 安西璃直接道:“我不在乎你能否考上,以前我只是觉得像你这么有才华的人不应该整天在街上画画,应该好好读书,能考取功名,不辜负你自己的努力。” 她又盯着他的锦衣华服,道:“现在我觉得你也没必要费尽心思的去考功名,宫公子余生的生活也不会太差。” “还有宫公子可能误会了,不是你来安府提亲,我就要嫁给你的。” 她又道。 宫锦也呆呆地看着她,问道:“所以你根本不喜欢我。” “我们只是雇佣关系,你给我绘图,我很感激你,但是我也给你工钱了的啊。” 她又道。 宫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安西璃的疏离与冷漠让他胆战心惊,她以前并不会这样,就算是陌生人,她也不会这么剑拔弩张。 这时,只见安西璃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玉石项链,递到他的手中,微笑道:“这条项链太名贵了,宫公子还是拿回去吧,当初谢谢你来参加我的生辰宴。” 宫锦捏在掌心里,胸膛里有些难过,又有些怒火,原来他给她送的每一本画册,他都只当是雇佣的关系。 安西璃说完就出了主院,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眼角的那滴泪再也没忍住,从脸颊上滚落下来,她连忙用手绢拭去,脸上也平静无波浪。 南宫锦,再见了。 正文 第1898章 醉酒1 第1898章 醉酒1 安西璃出了沁竹雅苑也没坐马车,让小翠陪着她一直步行回府。 她脑海里还停留着刚才南宫锦的神色,像是要朝她发火了一般。 那日她听到大夫人和大姐要给她议亲,提到了宫锦的名字,原本她有些高兴的,如果他们同意她嫁给宫锦,她觉得应该是最恰当的,因为她觉得他们惺惺相惜,互相了解,又有共同的话题。 猛然间,她才觉得她要找的夫君就是像宫锦那样的,宫锦就像上天给她安排好的,她是那么的欢喜与高兴。 就算宫锦没有考上状元,凭他的才华,他们可以一起经营绣坊,一起挣钱,一起经营他们的小家。 可是直到她从她娘的口中得知,宫锦是皇帝的儿子,他的真名其实是叫南宫锦,她瞬间就傻眼了。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她一点都不了解宫锦,对他一点都不熟悉,除了他绘的那些图画,她和他比陌生人都不如。 甚至连名字都是假的。 堂堂皇子装成一个一事无成的书生在街上卖画,简直滑稽至极。 堂堂皇子经常出入安府,甚至楚王府,上官府,他们都没有揭穿他的身份,傻瓜一直只是她自己。 南宫锦,原来他姓南宫,是尊贵的皇子。 他住那么好的别苑,她竟都没有发现他的身份不一般。 她就是傻子,是笨蛋。 于是,她为了掩饰自己的镇定,她努力忘记宫锦这个名字,今天她终于做到了,在他面前能面不改色,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可是他却说他要娶她,他想娶就娶吗? 凭什么? 此时,安西璃半点高兴都没有,反而觉得恶心想吐。 她没有直接回安府,而是去了她开的绣坊,这里面的画册全是出自宫锦的手,琳琅满目的绣品,全是她的心血,全都是她和他的回忆。 “小姐……”小翠突然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安西璃朝小翠微微一笑,“本小姐怎么会不开心呢,你去忙吧。” 小翠半信半疑地退了出去,又道:“那我给小姐做点吃的,小姐想吃什么?” “做汤圆吧。” 她道。 安西璃一呆就呆到了深夜都没有回去。 - 另一边,入夜,沁竹雅苑里的客人都走光了。 安西玥送走了豫王妃,就见登高楼里的几人已经喝上了。 她又亲自做了几个菜让丫鬟送上去,就见南宫锦喝得昏昏欲睡了,嘴里还呢喃道:“璃儿。” 南宫元熠拉她坐下,凑近她的耳侧道:“你们安府的女人又祸害了一位皇子,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安西玥瞪他一眼,“到底是谁祸害谁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楚王道:“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就是拉着我们一直喝酒,喝醉了还喊安西璃的名字。” 安西玥是知道他喜欢安西璃的,可是她妹妹不是还小吗? 没那么着急嫁人,再加上宫锦也不着急,他还要考科举呢。 “咦,今天下午好像没有见到璃儿? 她不是每天都要来看她的小外甥吗?” 安西玥又道。 正文 第1899章 醉酒2 第1899章 醉酒2 这时,宫锦突然抬起头来朝安西玥道:“她走了,她看完颖儿和翎儿就走了,王妃,你陪我喝一杯,你家妹妹简直没心没肺,绝情得很,我给她画了这么多画,她说我和她只是雇佣关系,她花钱买我的画,把我当什么了,她是我的雇主吗?” “是啊!璃儿说错了吗?” 安西玥直接道:“她就是你的雇主。” “连你也这样说?” 宫锦脸也红红的:“我凭什么要给她绘图?” “就凭你穷啊,她找你绘图除了你自身的能力外,她也在变相地接济你,你现在只是一个庶民。” 安西玥又道。 南宫元熠连忙道:“皇上已经决定恢复他皇子的身份了。” “哦,这样啊,那他又变成尊贵的皇子了呗。” 南宫锦又道:“不是,没有,我不是,没有变……” 南宫元熠又替他解释道:“他的意思是说他没有答应皇上,他还不是皇子,他是庶民。” 楚王道:“变不变有什么关系,本王和六弟的身上还流着同样的血,他始终是本王的六弟,是皇帝的儿子。” “可是我家璃儿不知道啊!” 安西玥又道:“不过,说来也奇怪,璃儿那丫头还真是不开窍,只知道刺绣,宫锦虽然不是皇子,但是也长得一表人才,才华横溢,天天在她面前转悠,她怎么就只知道给他银子,没点别的心思呢。” 南宫锦一把抓住安西玥的手,道:“是啊,你妹妹是不是傻啊,她在我的别苑看到你的许多画像,她都不会吃醋,还说我喜欢你,一门心思让我不要犯错。” “是吗? 她真的这么迟钝。” 安西玥认真分析道:“可能是她还小,还不懂情为何物。” 安西玥又道:“你画了我的画像,就没画她的,或者其他人的。” 宫锦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点了点头,他像是记不清了,因为许久没画了,他要认真读书,考取功名,他以为她最在乎的是他的前程,谁料,她也不在乎。 安西玥见他那样子,就明白了,道:“怪不得,原来我家璃儿误会了,以为你喜欢的人是别人。” 她知道宫锦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不过,某人似乎是误会了。 此时,南宫元熠眼睛冒气腾腾怒火,一把打开他们的手:“你画你王婶的画像做什么? 难不成你对你王婶还有非分之想,本王怎么忘记了,以前的六皇子也是花丛中的一位浪子,怪不得安西璃瞧不上你,活该。” 他又直接抢过宫锦的酒杯,“别喝了,快滚吧,滚回去读书。” “给我,我要喝。” 南宫锦又去抢回来。 “元宝,送客。” 南宫元熠见他醉得不省人事。 南宫恒满目震惊,“我可以喝吧,他可以滚……” “你也滚。” 他又道:“元宝,送客。” 安西玥撇他一眼,“元宝不在。” “你以后少和这小子说话。” 南宫元熠直接警告安西玥。 ”孩子他爹。 “安西玥又睨他一眼,“吃饱了就洗洗睡吧,明天还有公务呢。” 正文 第1900章 醉酒3 第1900章 醉酒3 南宫锦和南宫恒被赶出来以后,南宫恒直接踢了他一脚:“本王被你连累被一块给赶了出来,南王妃做的菜本王一口没吃上。” 此时,宫锦的酒也醒了一半,“大哥,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吗? 南王怎么也把我给赶出来了。” “你说了什么都没关系,反正你说不赢南王,关键是你牵着他家媳妇儿的手,还牵得很紧,你是要闹什么,把主意打到王婶的身上去了,你不知道南王最小气,最会吃醋吗?” 南宫恒念叨着,又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就等着十年都考不上状元吧。” “不会吧。” 宫锦又道。 “不会,你以为文太傅收你当学生,你就嘚瑟了,哼哼,看吧,等他坐上主考官位置的那一天,你就完了。” 南宫恒又气愤地道。 “本王走了,你好好想想怎么去给南王妃道歉,还想娶人家妹妹,做梦吧,下辈子吧。” 他说完就坐上了楚王府的马车走了。 宫锦愣在当场,发生什么事了? 他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时,宴清也赶着马车过来:“公子,上车吧,我送你回府。” 宫锦又摇了摇头,整个头都是昏沉沉的,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他今天一直在喝酒,喝得太多了,此时也被骂醒了,直接道:“不回去,送我去绣坊吧。” “又去。” 宴清嘟囔道:“璃小姐也不在,公子喝醉了就回去休息吧。” 宫锦上了马车,固执道:“我说直接去绣坊。” “是。” 宴清也没有办法,谁叫他家公子喜欢人家呢。 到了绣坊,宴清还是把马车停在外面等他。 宫锦翻墙进来,就见不远处的绣房里还亮着灯。 他想着,这么晚了,应该没有绣女在了,这里面全是布,万一发生火灾怎么办? 于是,他就有些着急,走近一看,就见里面坐着一个人影,正在认真的刺绣。 待他看清那人,才知道是安西璃,他记得她不会绣这么晚,她的丫鬟已经爬在一边睡着了。 宫锦有些焦急,想要推门进去,但又想到她白天对他说的那些话…… 他们只是雇佣关系,她也不喜欢他,再纠缠下去,只怕他们连雇佣关系都算不上了。 只见安西璃神色冷淡,脸上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她像是不会累一样,在认真地绣着一幅作品。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穿针引线更是行云流水。 她仿佛没有任何烦恼,一心一意沉浸在刺绣里。 宫锦微微勾起了唇瓣,她认真刺绣的样子真好看。 这时,安西璃突然抬起头来,他又猛地往后躲。 她突然伸手伸胳膊活动着身体,又给丫鬟盖了条毯子,替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才又重新坐回了绣架前。 窗外,宫锦抬头看了看夜空,满天的繁星一眨一眨的,像她的眼睛一样明亮。 安西璃一直刺绣到天亮她才爬在桌子上眯了一会眼睛。 这时,她突然往外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原来日子也不是那么难过,时间也过得挺快的。” 正文 第1901章 安西璃的眼疾 第1901章 安西璃的眼疾 原来她也不是那么喜欢宫锦,那些日子的相处也只是一个习惯罢了,当她有了新的习惯,她会再次适应。 接连十几日,安西璃都通宵达旦的刺绣,就连白天,她都也只睡二个多时辰就睡不着了,晚上的精神似乎更足。 宫锦连着来了十几日,越来越觉得这样子的安西璃很不对劲。 她把日夜颠倒着过,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刺绣上,完全没了自己的生活。 这夜,半夜子时,宫锦到了绣坊见安西璃还在认真地刺绣,像个木偶人一样。 他想进去阻止她,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一定会受不了。 这时,只见安西璃又要起身,她猛然抬头,想要去摸水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水杯就在她的手边,她却在四处乱摸,甚至差点打翻了烛台。 下一刻,就听见“哐当”一声巨响,茶杯被她掀在地上。 安西璃也觉得奇怪,伸手揉了揉眼睛,只感觉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她道:“小翠,烛台被我打翻了,你快起来帮我一下。” 小翠也不在屋子里,因为她晚上要刺绣,她让小翠去厢房休息,她差点忘记了。 于是,她又自己起身去找烛台,可怎么找都找不到烛台在哪里。 “小翠,快帮我点灯啊。” 她有些慌乱了。 宫锦这才发现不对劲从窗上冒了出来,窗户开着,他的人影就在眼前,安西璃仿佛看不见她一样。 她的手还在四处乱摸,喊道:“小翠。” 正当宫锦要推门进去,这时,厢房里的小翠才被惊醒,披了件衣裳就连忙跑了过来,窗外的宫锦又连忙躲了起来。 小翠迷迷糊糊地道:“小姐,怎么了?” 她道:“小翠,点灯,怎么这么黑?” 小翠看了一眼烛台,惊声道:“灯是亮着的啊,小姐,你怎么了?” “有点黑,我看不清楚,我想喝水。” 安西璃。 这时,小翠才跑过去倒水递到她面前:“小姐喝水。” 明明茶杯就在眼前,可是安西璃还是四处摸,“递给我啊。” 瞬间,小翠就愣住了,“小姐,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怎么啊,我刚才还在刺绣,打翻了烛台。” 安西璃又道。 小翠看了一眼翻滚在地上的茶杯,又看了一眼烛台,“小姐,灯是亮着的,你打翻的是空茶杯。” 她又伸手到安西璃的面前晃了晃,只见她的眼睛一动不动。 她惊道:“小姐,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 安西璃眨了眨眼睛,惊声道:“不会的,不会看不见的,我看得见。” 她闭眼之后,才发现有一丝光线闪入,可是她怎么也看不清小翠的脸,眼前也模糊一片。 “小翠,我可能是太累了,我去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就会好了。” 安西璃也急声道,她不相信她会突然看不见。 “可是,小姐,你……” “没事的,你扶我去休息,我闭上眼睛睡一觉就没了。” 她又慌乱道。 “好,奴婢马上扶你去休息,小姐一定是天天晚上都来刺绣伤到眼睛了。” 小翠又道:“明天奴婢去找南王妃,请她替小姐诊治一下。” 正文 第1902章 只愿意为她 第1902章 只愿意为她 安西璃点了点头,“好,我应该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于是,小翠也把她扶到了厢房里,因为这里的绣娘时常赶工,也安排得有几间临时休息的厢房。 小翠送她回房后,又将她送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道:“小姐,您睡吧,奴婢就在旁边陪着你。” 安西璃闭着眼睛,道:“小翠,你去休息吧,我睡一觉就好了,记得把油灯都熄灭了。” “好,奴婢就在旁边的耳房里,小姐有事就喊我。” 现在正是人瞌睡正来的时候,小翠也熬不住了,回了房瞬间又秒睡了。 此时,宫锦又出现在窗户边,他瞟了一眼四周,油灯已经被小翠熄灭,黑漆漆的。 他想推门进去,可是门也插了门栓,只有窗户上留了一条缝隙。 于是,宫锦又瞟了瞟四周,推开窗户,轻手轻脚地闪身进去。 此时,他才觉得安西璃的绣坊实在太不安全了,绣娘们白天干完活都回去了,晚上也没找个伙计守着,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南王妃的亲妹妹开的绣坊没有敢动,可安西璃经常夜里赶工,她一个女孩子单独在此也不安全。 她的眼睛好像出问题了,天天晚上熬夜刺绣,眼睛肯定承受不住。 屋内,安西璃一直闭着眼睛想要睡着,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她又开始数绵羊:“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一百只绵羊……一千只绵羊。” 她又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好像是已经习惯了晚上刺绣,完全没有睡意,于是,她又道:“一只绵羊,二只绵羊……一百只绵羊。” 宫锦在门外听到她的声音,抿着唇笑了起来,照她这么数下去,只怕到天亮她都睡不着。 于是,他也缓缓坐下去,靠在门边,只想等着她熟睡。 就在这个时候,里屋又传来她的声音:“一只宫锦,两只宫锦,三只宫锦……二十只宫锦……” 宫锦听着像是听到她在叫他的名字,可是他也听不太清楚。 于是,他又渐渐从地上起身,他想喊一声“璃儿”。 可是没等他出声,安西璃也突然没了声音,渐渐地变得呼吸匀称,像是终于睡着了一般。 他也怕吵醒她,不敢靠近,听着外面更鼓敲响的声音,现在已经寅时了,她再睡不着就没时间睡了。 安西璃的眼睛应该是出问题了,等天亮之后,他就去找南王妃来帮她看一看。 他又屏住了呼吸似幽灵一般飘了进去,直接点了她的昏睡穴,才敢凑近她。 宫锦轻声道,“璃儿,你说我们只是雇佣关系,你可知道我只愿意为你绘一辈子图册。” 安西璃安静地闭着眼睛,他也知道她听不见。 翌日,安西璃醒来已经很晚了,她睁开眼睛,伸出五指微微一笑,道:“原来真的是没休息好。” 她的眼睛又能看见了。 她又朝外喊了一声:“小翠。” 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小翠进来。 这时,安西玥听到声音也推门进来,道:“璃儿。” 正文 第1903章 宫锦呢? 第1903章 宫锦呢? “大姐,你怎么来了?” 安西璃惊声道。 “大姐再不来,你是准备在这里安家了吗? 你都有多少个夜晚没有回去了,绣坊这么忙啊?” 安西玥一直在家里陪孩子,孩子还小,她也不忍心一直交给奶娘,就没回安府,所以不知道安西璃整天都呆在绣坊里,若不是南宫锦天刚亮就去逮她,她也不知道。 安西璃从床上起来,“大姐,绣坊真的很忙,生意也越来越好了,所以就没时间回去了。” “你是真的没时间,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安西玥直接道:“还有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会突然看不见了?” “大姐怎么知道的?” 安西玥叹口气,道:“自然是小翠说的。” 南宫锦再三哀求她不要告诉璃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既然喜欢璃儿,就找机会说清楚。 “哦。” 安西璃又道:“其实我睡一觉就好了,现在也没事了,昨天晚上也是有些视力模糊。” 当时她确实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大姐先给你检查一下,现在没事了,并不代表以后没事了,你天天这么用眼,不注意休息,是会伤眼睛的,以后不准在晚上刺绣,你好不容易才学有所成,不要把身体拖垮,少接点生意。” 她又苦口婆心地道。 “是,璃儿都听大姐的。” 她先应付了大姐再说,一闲下来,她就爱胡思乱想。 “答应得倒是快,就是不知道听不听大姐话。” 据宫锦所说的,她连着十几日,天天晚上都是刺绣到天亮。 她知道安西璃自尊心很强,脾气从小就倔,可是再怎么要强,她也不用天天做这事吧。 “璃儿,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安西玥试探道。 安西璃又朝她眨了眨眼睛,甜美微笑,道:“没什么事啊,二姐不是马上要成亲了吗? 我就想着等她出嫁之前,多给她准备一些衣裳,我亲自准备的,比较有诚意,她就要嫁到邹府去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和我们住一起了。” “我没问你关于二妹的事。” 安西玥已经看出问题来了。 “关于你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比如有没有喜欢的人?” 安西璃神色无常,笑着道:“娘给璃儿做主就好,我都可以,不过我还是想再等两年,现在我忙于绣坊的事,嫁了人,我就要留在家里,再也不能出来抛头露面了。” “那个王公子和朱公子,还有张公子都不错,挑个人品好的就行了。” 安西璃又补充道。 “宫锦呢?” 安西玥又道。 突然,安西璃愣了片刻也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道:“大姐开什么玩笑,我只是请宫公子给我绘图,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我们像是朋友一样的,况且我和宫公子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大姐不要乱说,免得他听到误会了。” “璃儿,其实……” “大姐,你看看我绣的这朵牡丹花好不好,这是胡员外给他家老母亲的寿辰礼,必须要立刻赶出来,大姐快回去陪颖儿和翎儿吧,我要再忙一会儿,我的眼睛也没事了。” 她又道。 正文 第1904章 相助 第1904章 相助 于是,只见安西璃又坐到了绣架前开始刺绣,神色也是镇定自若,仿佛完全没有把“宫锦”这两个字放在心上。 安西玥见她那个样子,觉得她的眼睛可能没事了,瞬间,只听安西璃急声道:“大姐,你在哪里?” 安西玥连忙握着她的手,“我在,璃儿,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 此时,她已经确定她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了。 安西璃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眼前怎么会一片漆黑? “大姐,我的眼睛,哦,对,我只是需要睡觉,我睡一觉就能看见了。” 安西璃又道。 “璃儿,你先别急,大姐帮你看看。” 这时,她检查过后,才道:“你刚才是不是看到绣布,你才突然看不见的?” 安西璃重重地点了点头,“是,我准备刺绣,突然之间眼前就一片漆黑,昨天晚上我明明一直都好好的,可是我一抬头,突然之间什么也看不见了,大姐,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的眼睛不能瞎的,我眼睛看不见了,我的刺绣怎么办?” 安西璃急得眼泪直流,她的眼睛没用了,她的整个人生就完了,她好不容易用心经营的人生。 这时,宫锦又出现在门外,朝安西玥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才走近,原来她真的看不见了。 “璃儿,你是用眼过度,太累了,所以才会伤到眼睛,你的眼睛暂时没事,但是你答应大姐,眼睛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不准再碰刺绣,不许再用眼。” 她又拿出一条干净的丝巾,蒙着她的眼睛,道:“眼睛治好前,不许揭开,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再刺绣了。” “以后大姐每天让人来接你,我先给你针灸试试,再做些药膳调理,好好养养。” 她又看了宫锦一眼,喜欢她妹妹,又不说清楚,真是累人。 她估计安西璃的这双眼睛就是她每天日夜颠倒弄坏的。 可是璃儿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不会晚上刺绣。 紧接着,安西玥又去安排绣坊的事,把它交给得力的绣娘打理。 这边,安西璃被小翠扶出绣坊以后,就一直等在一边。 小翠呆呆看着宫锦也不说话,因为大小姐不让她说话的。 这时,安西玥安排好之后才出来,又道:“先把五小姐扶上马车,送到沁竹雅苑。” 宫锦连忙拉过她,又凑近她压低声音道:“送到我的别苑吧,我可以照顾她,监督她不让她用眼,再说王府人多,也不利于养病。” “你能保证对璃儿好,本王妃就给你这个机会。” 安西玥又问道,因为刚才她在安西璃面前提到宫锦的名字时,安西璃一直在回避,以前她都是笑呵呵的。 所以,她猜想,安西璃的反常一定和宫锦有关。 如果南宫锦真的喜欢璃儿,又能对璃儿一心一意,她也可以成全他。 只听宫锦道:“多谢王婶成全,我保证,如果璃儿愿意,我一定会负她的。” 那天他就应该找安西璃问清楚的,可是他却退缩了,跟了她大半个月,他才知道,其实安西璃已经在他心里了。 安西璃被送到了南宫锦居住的别苑,安西玥又替她针灸过后,才道:“璃儿,你先在这里住下来,我会去给娘说清楚的,你的眼睛的确不能再受伤了,不然,你就一辈子都看不见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安西璃道。 安西玥没想瞒着她,直接道:“宫锦的别苑。” 瞬间,安西璃就想走,“大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人家是读书人,不要在这里打扰了,我们还是回安府吧。” 安西璃手指都开始发抖,她憋得太久了,突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璃儿,你听大姐说,宫锦不是个坏人,其实曾经大姐和娘商量过想将你许配给他的,可是因为一些事情……” “大姐,你说什么呢,我们只是朋友,你和娘怎么会如此想?” 她强装镇定,宫锦是皇子,她怎么配得上他? “等他来了慢慢告诉你吧,选择权和决定权都在你,大姐只是想让你给彼此一个机会,放心吧,大姐会让小翠再派几个丫鬟过来照顾的。” “大姐,你带我走,我不要留在这里。” 安西璃急声道。 “是他发现你的眼睛出了问题才跑到王府找我的,难道这些日子,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她又道:“我看过他给你绘的每一本画册,都是很用心的。” “他告诉我了,你误会他给大姐画了许多画。” 安西玥都觉得好笑,又道:“其实他为我画的第一幅画是画了我和你姐夫,他除了画我,还画你姐夫,还有其他人。” 画得最多的是安西璃,她眼睛好了自己去看吧。 安西璃有些语噻,又道:“大姐,我……” “住在这里,你不用担心没有人帮你煎药和做药膳,其实宫锦很在行做这些的。” 当初他医治了一年多才好,她会的药膳都被他的下人给偷师学了去。 安西璃不明所以,他怎么可能在行? 这时,宫锦真的端了一个托盘进来,上面都的根据安西玥给的药方熬制的药,还有对修复眼睛有帮助的药膳。 宫锦朝安西玥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照顾安西璃吃。 谁料,下一刻,安西玥却道:“宫公子,本王妃的妹妹就有劳你照顾了。” 瞬间,宫锦吓得愣在当场,南王妃是什么意思? 她给安西璃说这里是他家了吗? 万一安西璃也要走,那他岂不是没机会见到她了,他只是想照顾她,直到她的眼睛完全没有问题为止。 于是,他也尴尬道:“五小姐。” 她已经拒绝过他了。 安西璃也选择性的遗忘那天发生的事,微笑着道:“宫公子。” 安西玥对两人打招呼的模式真是嗤之以鼻,听说以前都叫璃儿和锦哥哥的。 “本王妃要走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着他们的娘呢,宫锦,你别忘记你怎么答应本王妃的话啊。” 宫锦愣了愣,连忙道:“是。” 正文 第1905章 照顾她 第1905章 照顾她 安西玥被送走后,安西璃就把自己关在厢房里。 宫锦在门外道:“璃儿,你开一下门。”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插上门闩的。 安西璃摸着到了门边,关了门,顺手就关上了。 她强压下内心的仿徨与惊慌,微微一笑,才道:“宫公子,我想休息一下,你去忙吧。” 她还不知道这里是宫锦的寝室,之所以把她送到这里,是因为这里是布置得最好的一间屋子。 其余的房间也很多,但是全都冷清得没有一丝人气。 宫锦道:“药和药膳都没吃,你的眼睛又看不见,你不让我进来,我怎么帮你,南王妃千叮万嘱一定要让我监督你喝药吃饭,尽快治好你的眼睛。” 他又道:“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我们的关系还是朋友,璃儿,你开门……” 瞬间,门就开了,安西璃怕他再说下去,说到朋友这里就够了,至少她不会尴尬。 她道:“进来吧,等我家丫鬟给我收拾行李过来,她会照顾我的。” 小翠回府收拾行李去了,所以此时,除了宫锦的随从,就只剩下安西璃和宫锦了。 “恩。” 他轻声道。 于是,他也进屋,又去试了试药和粥的温度,才道:“璃儿,先喝点粥垫垫肚子,之后再喝药。” 安西璃又想去端碗,可是摸了半天都没摸到,宫锦连忙将碗递过去,又牵过她的手,道:“璃儿,碗,还有勺子。” 安西璃笑了笑,“谢谢。” 一直用眼睛的人突然没有了眼睛,她没有崩溃大哭已经很坚强了。 可是,她想自己吃的过程还是有些艰辛。 于是,宫锦直接抢过,道:“我喂你吧。” “张嘴。” 他递了一勺子在她的唇边。 安西璃没办法和他争辩,也乖乖地吃了,又道:“谢谢。” “不客气,其实我很想照顾你,璃儿……”他道。 “是不是该喝药了,药不能凉了喝,我二姐说过。” 她接话道。 宫锦又道:“好。” 于是,他又准备亲自喂她,安西璃道:“这个我能喝,快给我,我自己喝。” “大姐说过,只有乖乖喝药,我才好得快。” 她又补充道。 宫锦见她笑容甜美,声音也是糯糯的,又将药碗递到她的手中,确保她的手指稳稳地扣紧了碗壁,他才放心松手。 她的手指也是软嫩细滑的。 安西璃似乎有些紧张,端起碗一口灌下,咕噜咕噜的,一点都不怕苦的样子。 只是等她喝完药,她的眉毛都皱成了毛毛虫。 宫锦眼疾手快,直接丢了一颗蜜饯在嘴巴里,又道:“甜吗?” 安西璃原本很是尴尬,她发现,放下宫锦的身份,假装不知道他是皇子,他会开心很多,心情也变好了,她点了点头,“恩,真的很甜,你的别苑还准备蜜饯吗?” “是啊,习惯了,以前也喝了许多药,喝了药就吃蜜饯,也不觉得难喝,后来就会经常备一些。” 他解释道。 安西璃也不问他为什么会喝很多药。 下一刻,只见她又解开眼睛上的手绢,想要试一试能不能看见,可是眼睛上没有障碍物,她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于是,她又将丝巾系上。 顿时,两人都觉得有些无聊,也有些尴尬。 宫锦也有些手足无措,安西璃突然道:“宫公子,麻烦你去看一看我家丫鬟怎么还没有来。” 她喝了药,就想入厕。 “我扶你去休息吧,南王妃说,你的眼睛要多休息,最好闭目养神。” 她家的丫鬟不会这么快。 没等她答应,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就往内室走,安西璃一紧张,问道:“你做什么?” “璃儿,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的眼睛不便,怕你摔倒,或者撞到,所以我找了个最快的方法,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道,再说他怎么敢,她家大姐知道非杀了他。 “你的别苑就没个女人,让她们来帮我一下吧。” 她又道。 “没有女人。” 他道,还说得有些快,怕她误会。 “哎呀,我要入厕,你快去把小翠找来,我快憋不住了。” 安西璃这才道,脸色也涨红,虽然她看不见,此时也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慌乱与难堪。 宫锦瞬间傻眼了,将她抱在怀里放也不是,走也不是,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啊,没有丫鬟伺候,她眼睛又看不见,他一个男人,怎么帮她? 于是,宫锦又朝外喊道:“宴清。” 很快,宴清就进来了:“公子。” “快去看看璃儿的丫鬟来了没有,她若还没有来,你就派车去接。” 宴清见他怀里抱着璃姑娘,她的手还搂在他家公子的脖子上,瞬间红了脸,等他反应过来,他才连忙转身,道:“是,奴才这就去。” 宴清是知道他家公子喜欢璃小姐的,天天陪着他在人家绣坊门口守到天亮,他家公子的身体没有垮,他可是早就受不了了。 还好,璃小姐被接进府了,他再也不用睡路边了。 于是,宴清一去不复返…… 安西璃被送进茅房时,宫锦就在外面守着,两人都尴尬得脸颊通红,还好安西璃看不见避免了许多尴尬。 安西璃这时才发现她是真的变成了一个瞎子,原来她不止不能刺绣,就连生活上的都一无是处。 她躲起来嘤嘤地掉眼泪,宫锦躲在窗户边听见了声音。 片刻后,别苑里突然响起了袅袅的琴音,他想,她听到琴声,她的心情可能会好一些,或者她不会再胡思乱想。 屋子里,安西璃也是宫锦抱进来送上床的,之后,他就退了出去。 安西璃听见琴音,她也没有再掉眼泪,可是她总是睡不着,现在是白天,她不想睡觉,她只想刺绣。 可是,大姐说过,不可以再刺绣了,真到眼睛完全恢复。 宫锦听了半天,都没有再听到她的声音,以为她是睡着了,于是,他也怕吵到她,就停下了弹琴。 等完全沉静下来,他才听见厢房里的声音。 只听安西璃细声道:”一只宫锦,两只宫锦,三只宫锦……五十只宫锦……六十只宫锦……“ 声声入耳,宫锦满头黑线…… 正文 第1906章 愿意嫁宫锦 第1906章 愿意嫁宫锦 安西璃靠宫锦给自己催眠,果真睡着了。 这时,宫锦听见屋子里没了声音,才推门进去,安西璃睡觉和喝醉酒的样子一样,都很安静。 他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看着她粉嫩的唇瓣,宫锦突然有些紧张,她的眼睛上蒙着纱巾,他想替她取下来,可是又怕打扰到她。 此时,宫锦的脚上仿佛灌了铅,动也动不了,他其实也很累了,他好久没有休息好了。 “璃儿。” 他轻唤了一声,见她没有反应,他突然凑近她的唇瓣,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上去。 可是这一吻,他就一发不可收拾,他突然想要更多。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也沉沉地睡了过去,他实在太疲倦了。 安西璃醒过来时,就发现旁边躺着一个人,她的手指也紧紧地扣在他的掌心里,她有些心慌意乱,发现眼睛已经能看见了,她一把摘掉眼睛上的纱巾就见宫锦的脸近在眼前。 屋子里虽然很黑,但是窗外的檐灯已经被点亮,屋子里还是有微弱的光线射进来。 她也不敢动,更不敢惊醒他,她想趁着他没有醒过来,先下床离开。 谁料,下一刻,宫锦突然将手臂压在她的身上,安西璃心脏跳的“咚咚”作响,想要移开,可是他更过分,直接将她捞到他的胸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宫锦是个很讲究的人,他身上有淡淡的清新香味,她开始局促不安,心慌意乱,原来她一直很抵触宫锦这个名字出现在她的嘴边,可是他越是靠近她,她越是觉得安心,一点都不讨厌。 安西璃,你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她的眼珠子乱转,光线很暗,其实她也看清楚他的容颜,但是她的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出现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 他温柔,懂礼,是翩翩君子。 他善良,有才有艺。 他更是尊贵的皇子。 安西璃想到最后,猛地将他推开,此时宫锦已经被她惊醒。 “璃儿,你睡醒了吗?” 他道。 安西璃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她的头还枕在他的手臂上,两人的心跳声在夜色里响起。 他知道她已经醒了,宫锦突然勾起一抹浅笑,又将她拉近自己一些。 他的唇瓣慢慢凑近了她的脸颊,一路亲吻下去,直到他成功含住了她的粉唇,安西璃吓得瞬间睁大了眼睛,她想要推开他,可是她的双手被他紧紧地扣着。 “璃儿。” 他像是知道她的下一步动作,“你大姐已经答应将你嫁给我了,所以你别怕,我就抱抱你。” 他撒谎,他明明想吻她。 安西璃慌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大姐真的要将她许配给宫锦吗? 其实这些都是他诓她的话,因为安西璃特别听她两个姐姐的话,此时,他只有搬出南王妃,她可能才会乖一点。 见她没有反抗,他的唇瓣又凑上前去,亲吻吸吮,他像个老手一样,她呆呆地闭着唇一动也不动,整个人像是变成了木偶。 此时,她不仅想立刻变成瞎子,更想变成哑巴,甚至四肢瘫痪的残废也可以,因为她心间升起了羞涩,荡起了涟漪。 宫锦的动作也仅仅停止在搂住她的腰身,亲她的脸颊和唇瓣,他没有脱她衣裳,甚至连被子都没有掀开。 她没有反抗,使得他心花怒放,他又将她抱紧了一些,睡意全无,心中也是躁动不安,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身上也瞬间变得欲火焚身,他还没有向安府提亲,还没有娶她,他停止在了自己最后一丝理智里。 “璃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凑近她的耳侧轻声道。 她感觉耳朵酥酥麻麻的,连忙避开,也避开他的手。 她愿意嫁给宫锦,可是她不愿意嫁给南宫锦。 她淡淡地问:“你是谁?” 宫锦突然愣住,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他亲吻她,她没有反抗,这里是他的别苑,他当然是…… “璃儿,你是不是知道?” 他急声道。 安西璃一把推开他,沉声道:“我不知道,我大姐只是让我来这里养病,我不想嫁给你。” 宫锦又从床上起身,她紧紧地裹着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你明明不讨厌我亲你,也不讨厌我靠近你,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他问道。 她把头埋进被子里,眼角突然流了一滴眼泪,片刻,他听到了她的抽泣声。 宫锦吓得不知所措,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也喜欢我,所以我才情不自禁,璃儿,对不起,我混蛋,我没听你大姐的话,我不该欺负你的。” 他又连忙下床,用火折子点亮了油灯,她眼睛看不见,他怎么可趁人之危呢? 等屋子里亮起,他才又跑到床边,“你眼睛不好,你别哭了,你眼睛医不好……璃儿,我错了,对不起……” 他语无伦次,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心情平复,“没有得到你的允许,我保证不会亲你了。” 他扳过她的身子,又用手绢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细心呵护道:“求你别哭了。” 他的脸又近在咫尺,无论他怎么擦拭,她的眼泪总是擦不完,她晶莹剔透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猛地,她突然撞进了他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还边哭边捶打他的身体,“我的眼睛瞎了,我变成一个瞎子了你也愿意娶我吗? 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要人帮忙,你还是愿意娶我吗?” 宫锦没想到她会投入他的怀抱,连忙道:“我愿意,没有人照顾你,我可以照顾你。” “你拿什么照顾我,你的工钱都需要我来支付,现在我瞎了,也不能再刺绣了,我没有手艺就变成了一个废人,变成了一个米虫,你拿什么养我,你这个骗子,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还想养我。” 她又开始数落他。 “我会努力考科举,做大官,领俸禄,我一定能养你的。” 他又急声道。 “骗子,你是个大骗子。” 安西璃还是不依不饶,一把推开他,又钻进了被窝里。 宫锦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他真的没有骗她啊,现在他是个庶民,他没有任何皇子的优待。 “璃儿,其实我有手艺,我不做大官也能养你。” 安西璃其实有很多钱,她靠刺绣挣了很多私房钱,她根本不需要人养。 此时,她听到宫锦如此说,却是气得狠了,厉声道:“南宫锦,你到现在还在骗我,你滚开,我不会嫁给你的。” 正文 第1907章 甜蜜 第1907章 甜蜜 宫锦瞬间愣在当场,他被她推摔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她…… 只见她的眼泪又喷涌而出,“我不愿意嫁给南宫锦,你哄着我好玩是吧,你们皇帝的儿子都这么会玩儿是吧。” “你为什么不是宫锦?” 她吼道:“你为什么是皇子?” 安西璃觉得她的礼仪都白学了,今天一定是她最丢脸最难堪的一天,她像个疯子一样发泄。 她积累在心里的怒火像火山一样瞬间喷发而出,“为什么啊!” “我不愿意嫁给南宫锦,你明不明白啊,我只想嫁人的是宫锦啊。” 南宫锦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想嫁给他? 他又凑上前抱着她:“璃儿,你别哭,我不是南宫锦,我就做你一个人的宫锦,好不好?” 她拼命地摇了摇头,“可是你就是南宫锦啊,你有家人,你有父母兄弟姊妹,你怎么才能回到以前的宫锦,你不要骗我了,你不能的。” “我不会耍心机,我不会应付你的妾室,你的姨娘,我不会应付你们皇室的阴谋诡计,我不聪明,也不漂亮,我没有能力做一个皇子的妻子,你明不明白啊?” 安西璃说出心里的恐慌,她怕得要死,她娘就是她爹的小妾,天天受别人的欺负。 此时,她多希望他不是皇子。 “我愿意嫁给宫锦,因为他是一个穷书生,因为那样,我可以要求他不去喜欢别人,不娶小妾,可是他现在变成了一个皇子了啊,皇子不就是有三妻四妾的吗?” “我是,我就是宫锦,我是一个被废黜的皇子,我现在是庶民,我和普通百姓没有区别,你相信我,我不是南宫锦,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愿意只做宫锦。” 他急声道:“南王也没有小妾啊,他这么厉害他都没有小妾,我也不会有小妾的,我保证。” 瞬间,安西璃也安静下来,她喃喃道:“被废黜的皇子……” …… 深夜,两人都睡不着,宫锦直接带着她去了后山,夜空中有最亮的星星。 安西璃靠在他的肩头,问道:“你看到星星了吗? 它们亮吗?” “特别亮,像你的眼睛一样,等你的眼睛好了,我再带你来看。” 他又替她披了件斗篷,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身:“璃儿,谢谢你陪我来看星星,以前我都是一个人来的。” 安西璃其实早就能看见了,但是他一点疑心都没有,宫锦是不是傻啊,怪不得造反都造不成功。 “你愿意一直做宫锦吗?” 她又道。 “你还是不相信我啊,我的所有事都告诉你了。” 他道。 安西璃又道:“那你以前有喜欢的女人吗?” 宫锦愣了愣,怎么会是这个问题? 他连忙摇头,“没有,我这辈子想娶的女人只有安西璃一个。” 她看见他的眼珠子转了转,他的眼皮又眨了眨,明显是在说谎。 于是,她又道:“反正你骗不了我,我去问我大姐,她一定会告诉我的,还有我姐夫是南王,她也一定会告诉我的,你敢骗我,我就和他们告状……” 宫锦心间一紧,连忙道:“其实喜欢也分很多种的,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很可能不是爱,有些人他眼瞎,被美色所迷,但是那些都是当不得真的。” 他又乱扯,道:“其实当他想娶一个女人时,就只想对她一个人好,只想陪她共度余生,那样的感情才是真正的喜欢,璃儿,你心思单纯,不要被南王妃他们带坏了,还有南王,他可是老狐狸,你别去问他们,本来没有的,他们一定会说有。” “他们心眼多,脑袋瓜里装的都是诡计,你去问,一定会影响我们的感情的。” “是吗?” 她呆呆地道。 宫锦重重地点了点头,”恩,是。 “ 安西璃又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有咯。” 狡辩这么多,一定是有喜欢的女人,不过,他这么惨,一定是被抛弃了。 宫锦有些慌了,抱着她就吻在了她的唇瓣上,他问:“感觉到了吗?” “什么?” 她道。 “喜欢啊,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喜欢。” 他又道。 “没有感觉到,我眼睛又看不见,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撒谎……” 没等她把话说完,宫锦又吻在了她的唇瓣上,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分开,他轻轻撬开了她的唇边,开始循循善诱,直到她的呼吸不畅,心跳加速,最后,只感觉快要窒息。 她心里的甜蜜与欢喜告诉她,她喜欢他,不管他曾经喜欢谁,谁喜欢他,此时,她只想他余生里都亲吻她一个人。 安西璃缓缓抱着他的腰,回应着他的亲吻,他的眼睛覆盖在她的睫毛上,他的瞳孔映入了她的眸子里。 她心跳又加速。 这时,她才道:“宫锦,你不是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会亲我的吗?” 他突然放开她,又亲了亲她的脸颊,问道:“那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安西璃脸颊绯红,满脸羞涩,点了点头:“恩。” 他又凑上前来,她一把推开他,“我根本没有同意。” “璃儿,你也学会骗人了,小坏蛋。” 宫锦直接又将她推倒。 谁料,下一刻,安西璃突然从他身上起来朝远处跑去。 宫锦见她又蹦又跳,健步如飞,一点都不受影响…… 他惊声道:“璃儿,你的眼睛。” 安西璃惊得睁大了眼睛,指着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星道:“宫锦,你看,那里的星星是不是你说的最亮的那一颗。” 宫锦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你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好的?” 安西璃眨了眨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又道:“你猜?” 宫锦一把将她抱住,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凑近她的耳边悄声道:“我猜是在床上的时候,原来安西璃也是个小骗子,亏我这么心疼你。” “就允许你骗我骗得团团转,我也只不过小小地骗你一下,况且,我的眼睛随时都有可能瞎……” “璃儿,你的眼睛不会有事的。” 他一把捂住她的嘴,又道:“从现在起,我一定会遵从你大姐的命令,好好照顾你的眼睛和你,不会让它们再失去光彩。” 安西璃心脏又跳得很快,咬着唇瓣,点了点头:“恩,我会好好医治的,我会乖乖听话,不会让你担心。” 他又吻了吻她的唇瓣,她乖巧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将她揉进骨子里疼爱,“璃儿,谢谢你愿意陪着我。” 安西璃也靠在他的胸膛上,其实也谢谢他的陪伴,她从小生活在黑暗里,宫锦是她生命中的光,是他的绘图给了她自信与光彩,是他的才华给她雪中送炭。 与其说她是他的依恋,不如说他才是她的光。 正文 第1908章 安西琇的婚礼 第1908章 安西琇的婚礼 这日,安府大门前挤满了人,大红灯笼高高挂,四周都贴满了喜字,挂满了红绸。 邹家迎娶安府的女儿,给了最大的排面,十里红妆,红毯铺地,锣鼓响彻天际,安西琇是庶女,又曾经被人退婚,但是她却风光大嫁。 使得众人议论纷纷,惊叹不已。 。 安西琇拜别了父母亲人被邹衡牵着一直朝外走。 门外是邹家的接亲队伍,安西玥和安西璃等人都站在门外,就连李芸儿和宇文靖也赶回来喝他们的喜酒。 邹衡向南王和南王妃等人拜别才送安西琇上花轿,他终于娶了心仪的妻子,首先要感谢的人就是南王和南王妃。 邹家也在京都置办了房产,原以为邹衡在户部任职就会定居京都,所以特地为他们准备的新房。 待送走了安西琇,李芸儿才道:“咱们的安心药堂又少了一个得力干将,安西琇嫁作他人妇了,就要相夫教子了。” 安西玥指着她快五个月的肚子,道:“所以是宇文靖不让你回来的吗?” “当然要回来,江南哪里有京都好玩啊,现在他继承了家业,暂时还脱不开身。” 她又瞪了宇文靖一眼,道:“反正我是要回来的,我的产业在京都,他在的江南。” 宇文靖捏了她的脸一把:“怎么还是分得这么清楚,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当然,你是本少爷的,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本少爷的,所以,你懂的啊……” “哎呦,好痛。” 李芸儿突然道。 于是,宇文靖连忙将她护在身前,声音也软了下来:“孩子又折磨你了,等他出来,我收拾他。” “是你折磨我。” 李芸儿又道。 “我错了,我立马改正,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回去给你做,安府的宴席的确不合胃口,得换厨子了。” 于是,宇文靖就把李芸儿带走了,连招呼都没有南宫元熠打。 安西玥问道:“宇文靖这是错哪里了?” “错就错在他让李芸儿怀孕了。” 南宫元熠挑了挑眉头。 安西玥一听,有些面红耳赤,她就不该问他,男人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从他们的嘴里能出来什么好话。 她才不想回他,于是,转身就进了安府。 刚走到后院假山处,就见宫锦和安西璃正躲在假山后面吃东西,两人还你侬我侬的样子。 安西玥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喃喃道:“他们这样真的好吗? 宫锦做一个庶民都做得这么开心,送走了琇儿,现在是不是该筹办璃儿的婚事了。” “玥儿,张嘴。” 南宫元熠突然冒了出来,朝她口中喂了颗樱桃,又讨好道:“甜不甜?” 安西玥点了点头,“好甜。” “那你亲你夫君一下,还有更甜的。” 他又道。 安西玥瞟了瞟四周,虽然这是后院,客人们都在前院,但是来来往往的丫鬟。 “你脸皮薄,那我亲你一下也算数。” 于是,南宫元熠直接亲了她的脸颊一下,使得她的脸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她道:“这里是安府。” “本王知道啊。” 他又瞟了一眼假山后的两人,此时,他们明显是想躲着众人不想让人发现,都互相捂住了嘴巴。 于是,南宫元熠又道:“看别人哪有看自己爽快。” “南宫元熠,是不是颖儿哭了,你听?” 安西玥仿佛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快一岁了南宫颖还是喜欢哭,儿子却从来不哭,估计是觉得男子汉哭了会丢面子。 于是,两人又火急火燎地朝君兰苑跑。 宫锦和安西璃见他们走了之后才拍了拍胸口。 安西璃道:“还好颖儿哭了,不然就被他们发现了。” 刚才安西璃的心思也没放在外面,一直在宫锦喂她的樱桃上。 但是宫锦却把他们的话听进了耳朵里,安西璃一直躲着他们和他来往。 自从她的眼睛好了之后,她还好几个月不见他。 若不是今天安西琇和邹衡成亲,他还是见不到她。 “璃儿,我带你出去玩吧!” 他道。 “去哪里玩?” 她又直接道:“我不去。” “去邹府。” 他又凑近她的耳朵边。 “啊,去邹府啊,今天是二姐成亲,我们就别去添乱了,长辈们会操心的。” 安西璃道。 “走吧,一定很好玩的。” 于是,宫锦也没管她答没答应,直接带着她出了后门直奔邹府。 去邹府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看新娘子和新郎官入洞房最好玩吗? 其实邹衡是个正人君子,每次都发乎情,止于礼,连他们都替他着急。 - 邹府。 只听见了一声高喝“礼成,送入洞房”落下,府中的锣鼓吹打声更是高声响起。 邹衡也做了一年多的官,同僚和朋友也都很多,所以来闹洞房的人也很多。 不过邹家的人丁也很兴旺,邹衡好不容易娶到喜欢的姑娘,他们自然不能让人把新郎官灌醉了。 好在邹衡的酒量也不算差,最后也没有酩酊大醉,只是整个人走路都是歪歪斜斜的。 宫锦带着安西璃躲在屋顶上悄悄地掀开了屋顶的一片瓦。 屋内,只见邹衡身着一袭大红色的喜袍,脸也通红,看着床上坐着的人,他紧张得说不出话了。 于是,又见他恭敬有礼地朝坐在床边的安西琇行了一礼道:“娘子。” 安西琇也很紧张,手中拽着红色的手绢和握着一个被她搓得亮堂堂的苹果,轻声道:“恩。” “娘子。” 邹衡又道。 安西琇也道:“恩。” “娘子” “恩。” “……”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足足拜了差不多一炷香。 最后,邹衡终于鼓起勇气,道:“阿琇,我帮你挑开盖头。” 安西琇更紧张了,差点把苹果掰成两半,道:“恩。” 只见邹衡拿起一旁的秤杆,手也是有些发抖,最后,他也是中规中矩挑起了安西琇的盖头,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如花的容颜。 瞬间,把邹衡都看呆了,安西琇也大着胆子抬头看向他,见邹衡一袭红色喜服,面容清俊,也是娇羞不已。 正文 第1909章 礼成 第1909章 礼成 她见邹衡一直发呆,又提醒道:“夫君,还要喝合卺酒和结发才会礼成。” “哦,我知道,媒婆都教过了。” 邹衡道。 他只是有些紧张,安西琇已经坐到他的面前,他都感觉像做梦一样。 “那你还傻愣着做什么啊?” 她轻声道。 邹衡有些拘谨地端了一杯递到她手中,自己也端了一杯,道:“娘子。” 安西琇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夫君。” 她叫他夫君,把他叫得面红耳赤,他也主动挽起她的手交叠着。 于是,只等两人喝完了合卺酒。 安西琇又让她帮自己取下发髻上的发簪,邹衡也一五一十地做了,安西琇将他们的头发挽成一股,又放入了一个荷包里,算是结了发,他们又觉得无所事事了。 屋顶上,安西璃顺着视线望了下去,悄声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宫锦也百无聊赖守在一边,因为瓦片太小,也没办法两个人看,他也只护着安西璃的身子不让她摔下去。 听她如此问,他才道:“到哪一步了。” “脱衣裳了。” 她答。 于是,宫锦连忙拉过安西璃捂着她的眼睛道:“非礼勿视。” 安西璃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她又不傻,这时,宫锦才发觉得被她骗了,才往瓦片下看了一眼,哪里脱衣裳,两人中规中矩地坐在床边,连手都没有牵。 “你还学会骗人。” 他又准备敲她一嘣,最后也没舍得,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二姐真惨,遇上个书呆子。” “就你不是书呆子。” 她怼他。 “南王也不是书呆子,他还会用兵。” 他也反驳她,拉个队友,免得一个人丢脸。 这时,安西璃又往下看了一眼,发现床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下来了,厚重的床幔遮挡住了里面的旖旎与春光,什么也看不见了。 邹衡又不是傻子,他能喜欢安西琇这么多年,说明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于是,情到深处,他也主动牵起了安西琇的手,亲自替她取下发髻上的首饰和凤冠。 邹衡凑上前去时,安西琇手上握着的苹果瞬间滚落到地上。 安西璃见床幔都关上了,连忙道:“咱们走吧。” 宫锦觉得甚是无聊,“好。” 他又重新盖好了瓦片,搂上安西璃的腰就下了屋顶。 他把她带到一处湖边,租了条船,还放了花灯,顺便亲了亲她才把她送回安府。 - 这日,安西璃正在绣坊忙碌,她现在刺绣的时间很规律,也不会绣太久。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态度也十分恭敬,道:“老奴特地来请安小姐参与宫中的绣娘缝制龙袍的事宜。” 安西璃觉得奇怪,她的名声还没有大到进宫给皇帝做衣裳吧。 于是,她连忙让人给福公公奉茶,道:“请问福公公,皇上怎么突然想让我一个小姑娘缝制龙袍,这么大的事,我怕会做不好,要不回拒了吧。” “皇上口谕,安小姐若抗旨不遵,不仅会连累安大人,还会连累你大姐的。” 福公公吓唬她。 安西璃脑袋也灵光,宫锦曾经说过,皇上一直想让他认祖归宗,不过宫锦没有同意,他愿意做个庶民,她也愿意他正好躲得清闲。 正文 第1910章 安西璃进宫 第1910章 安西璃进宫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安西璃以为能抗旨,其实是她太天真。 皇帝宣见,她不能不见。 于是,她也没磨过福公公,直接被带到了皇宫,不过她离开前也让人去通知了她的大姐和宫锦。 她从来没有进过皇宫,也怕失了礼仪,好在她有样学样,再加上公孙夫人教过她,她也是挺直了背脊骨,不卑不亢,神色怡然自得。 安西璃怕在殿前失礼,还挑选了一套大方得体的衣裙穿在身上,经过一番打扮,绣坊里的绣娘们个个都惊呆了,她肌肤娇嫩神态悠闲,举止优雅端庄,又透着一股轻灵之气,浅施粉黛已经是美轮美奂。 安西璃遗传了她娘的优良基因,全身透着一股江南水乡女子恬静的美。 当她出现在皇帝面前时,她才知道,原来皇上不是只让她一个人觐见,还有一些满身华裳的贵女也都在殿中。 福公公连忙替她引荐,道:“安小姐,快给陛下见礼。” 安西璃微微垂着头,眼睛一直盯着脚尖,也规规矩矩地朝皇帝跪下,“臣女安西璃参见皇上。” “抬起头来。” 皇帝沉声道。 这时,安西璃才微微抬头,在看清皇帝的长相时,她眼中露出一抹惊色,她在宫锦的别苑见过“他”,当初皇上说他是宫锦的义父,原来是皇帝。 不过瞬间被她掩饰,又变得平静无波。 “仪态倒是极好,听说你受了公孙夫人的调教。” 南宫楠问道,长得也水灵,勉强可以做他的儿媳妇。 安西璃又道:“回禀皇上,公孙夫人是臣女的师傅,臣女的刺绣就是师傅教的。” 南宫楠道:“朕宣你进宫,你有什么想法?” 安西璃愣了愣,又道:“臣女不得不见。” 其实是不想来的,她觉得她一辈子都不会进宫,不会见到皇上。 紧接着,她又道:“臣女自知身份卑微,没有资格得见圣颜,陛下宣见,是臣女荣幸。” 南宫楠眼中有微怒,安钰霄的女儿脾气都挺大,嘴巴都会说,她和锦儿没有名份,两人如胶似漆,没有规矩,锦儿也被她教坏了,为了她连皇子的身份都不要了。 不过,南宫楠会看在她父亲和姐姐的面子上与和她计较,北朝的江山还需要南王替他守。 于是,就算南宫楠有些生气,他还是和颜悦色地道:“朕听说你的刺绣技术精湛,所以朕特地让你来与宫中的绣娘替朕缝制龙袍,缝制好了朕自然有嘉奖。” 言下之意就是,缝制坏了,就有惩罚。 安西璃觉得十分无奈,龙袍还需要皇帝亲自指派绣娘吗? 只怕是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受了宫锦的连累,皇上想要故意刁难她。 不过她也不能拒绝,否则就是抗旨。 南宫楠见她眼珠子乱转,似在思虑,这是要抗旨吗? “臣女愿意一试。” 她自信满满,好不容易进趟宫,总不能丢了师傅的脸面,出去后不得被师傅骂死。 南宫楠愣了愣,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胆子挺大。 只听皇帝又道:“她们的绣工也很精湛,你们就在宫中合力完成朕的龙袍,尽快完工,要赶在祭天大典前完成。” 之后,福公公又介绍了穿紫衣裳的是工部尚书之女陈瑶瑶,粉衣裳的是吴将军之女吴静,藕粉色华服的是李尚书之女李莹儿,还有七八个…… 她仔细一看,其中还有一些都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在皇帝面前,她们都各自见了礼。 之后又是一番寒暄,告退了皇帝,司绣坊的嬷嬷才来将她们带出去。 待安西璃等人离开后,南宫楠才找福公公道:“这次他若再不愿意回来替朕分忧,朕就宰了他的心上人。” 福公公满脸菜色,脸上还是殷勤得很:“还是陛下老谋深算,六皇子就得这么治。” 皇上算计自己的儿子倒是主意大得很。 这些年也只有被贬为庶民的这个儿子与皇上的关系亲近一些,福公公长期跟着皇上出宫与六皇子见面,皇上在六皇子身上感受到了父子的亲情,所以他对六皇子的感情才与众不同。 真给宰了,只怕这份父子亲情也就不在了。 福公公是明白了,看破不说过,皇上也只是想要逼迫六皇子回来。 其实一道圣旨就能解决的事,偏偏皇帝太无聊还得搞出让六皇子心甘情愿地回来。 另一边,南王府,安西玥接到安西璃传来消息时,也没多上心。 相比较于皇帝玩的这些心眼,目前她陪孩子重要一些。 皇帝要和南宫锦斗法,是他们父子的事,至于安西璃,她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要嫁南宫锦,自然也不能一直躲在南宫锦的后面当个小女人。 听说皇上还为南宫锦准备了许多贵女,璃儿要同她们抢男人啊。 皇帝总不能为难她,最后让其他人为难一下。 所以,安西玥十分平静地朝来传消息的丫鬟道:“知道了。” 丫鬟也只领了三个字就满头雾水地走了。 - 与此同时,宫锦也很快得到了消息,没有传见他也进不了宫,于是,他又来了南王府,见到安西玥时。 安西玥直接道:“你爹要给你纳妾,让璃儿去见见人,有满意的就领回来。” 其实她早就听说了,皇帝早就开始为南宫锦准备正妻了,不过位置让璃儿占了,后期恢复了身份自然要娶个侧妃什么的。 宫锦一听,顿时就急了:“我不要纳妾,我就说嘛,我就做个庶民挺好的,等我考上了功名,做个小官也能为他分忧。” “南王妃,璃儿可是你亲妹妹,这事你不管管,你就任由着皇上胡来,她没进过宫,万一皇上给她下马威,万一她受了欺负怎么办?” “你自己去救她啊!” 安西玥见他挺着急的,还想刺激一下他。 “我要能进宫,我早就进宫了。” 他道。 “所以还是做回皇帝的儿子吧,有了皇子身份,你进宫不是就容易了嘛,身份尊贵了,还能多娶几房姨娘伺候。” 安西玥又故意道。 南宫锦怒气森森地道:“连你也不相信我,那你还把璃儿许配给我?” 正文 第1911章 挂彩进宫 第1911章 挂彩进宫 安西玥又道:“又没定亲,谈不上许配,我们随时可以反悔。 如果皇上硬要给你纳个侧妃,就算本王妃是王妃,是璃儿的亲姐姐,也不能到皇上面前去撒泼耍横不是,这样一来,我这妒妇的名声更响了。” 就因为南宫元熠没纳妾,南王被她管得死死的,所以就被人传出来她妒妇的名声来了。 南宫锦突然愣了愣,这时才反应过来,“王婶的意思是要让我去他的面前表明决心,只娶璃儿一人为妻。” 安西玥真是狡猾,明明处处为她妹妹着想,还出言讽刺他。 于是,南宫锦也冷静下来,“那依王妃之言,我该怎么拒绝皇上的“好意”,璃儿进宫为他缝制龙袍,万一他硬要挑刺为难璃儿,怎么办?” “万一他以璃儿为要挟让娶几个贵女怎么办?” 他又道:“我若到皇上面前去表明决心,他一定以为是我被璃儿迷得神魂颠倒,这样反而害了璃儿。” “南王妃先带我进宫,我去把她带出来。” 宫锦道。 “你真这么稀罕我家璃儿啊? 为了她,你能放弃其他美女吗?” 安西玥勾起唇角看热闹。 不过宫锦能想到这些,还算他有良心,皇上是一定会恢复他皇子身份的,只是璃儿还小,他也还年轻,人生路这么长,让他这么轻易娶到璃儿,他不知道珍惜怎么办? 安西璃之所以不愿意他恢复身份去做皇子,正是因为皇子的身份尊贵,总有一天会妻妾成群,所以她宁愿宫锦一直是个普通老百姓。 但是皇室中人娶妻也牵涉到各方势力的牵制与笼络,所以皇帝若要为他赐婚,他也没有办法拒绝。 宫锦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南王被南王妃管得死死的,想要巴结讨好他的女人不计其数,但他都不为所动,更有官员们也想要将女儿嫁给南王做侧妃。 南王妃这是要他保证今后绝对不会被美色所迷,所以她才会把安西璃嫁给他。 “王婶,我的好王婶,我对璃儿一心一意,绝对没有异心。” 瞬间,只见宫锦眼珠子一转,很快又被他掩藏了情绪,道:“再说璃儿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不把她嫁给我,你让她嫁给谁?” 猛的,安西璃直接从花园里捡了一颗石子,朝他扔了过去,准确地打在他的脑袋上,她的力道使得有些重,瞬间,他脑袋就磕破了皮,流出了一点点血。 “你对璃儿做了什么?” 安西玥怒道。 宫锦咬了咬牙齿,忍着痛又道:“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安西玥见他一副痞子气,又想到平时璃儿和他的亲密举动,万一璃儿真的情根深重偷吃了禁果,她的名声就完了。 感情这东西,不是几个规矩就能将它束缚住的。 安西玥和南宫元熠是有一个完美的洞房夜的,但是成亲之后,她也是过来人,知道男人都把持不住,所以她也不相信宫锦。 于是,她又冷声道:“南宫锦啊南宫锦,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没成亲之前,你不会越矩的。” “你和南王叔不也克制不住吗?” 宫锦直接怼她,就是想要逼她进宫。 安西玥第一次被人说得脸红耳赤,看来她不能上梁不正下梁歪。 “本王妃就陪你进宫,看看你们两父子想要做什么?” 安西玥是气得狠了,她就不应该相信南宫锦是个老实人,又道:“顺便让皇上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 “我还没有考上状元,再过些日子,科举开考,我再去安府提亲。” 宫锦直接道。 “你不想尽快娶璃儿,她马上就十八岁了。” 安西玥道。 “我是答应过她,要考上状元才娶她的,我不能说话不算话,这次我一定能高中,恢复了身份,我没办法参考。” 他一定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一直坚持的初心。 “你想始乱终弃。” 安西玥又道,睡了她的妹妹,不着急娶她。 “不是,不是,她已经是我的女人,我当然会娶她为妻。” 他解释道。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宫锦是诓骗她的,她是糊涂了,整天被两个孩子吵昏了头,就算南宫锦敢,安西璃都不敢。 再怎么说她也是公孙夫人的徒弟,礼教礼仪是学全了的。 于是,安西玥也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的额头,都流血了,正好让皇帝看看他让他儿子娶侧妃的下场。 “头都破了,王婶给你包扎一下再进宫吧。” 于是,她又让丫鬟取来药箱,上了药之后,才给他包裹了一圈纱布,看着像是重伤的样子。 这时,南宫颖乐呵呵跑了过来,小短腿走得稳稳的,娇声道:“娘亲,抱抱。” 安西玥直接将她抱进了怀里,亲了亲她的粉嫩的脸颊,惹得她又乐了起来。 南宫锦一看见她就想逃,下一刻,南宫颖直接道:“锦哥哥,抱抱。” 顿时,南宫锦满头黑线,她叫安西璃小姨,叫他锦哥哥。 不过看到她粉嫩可爱的模样,天真无邪的笑容,他怎么忍心不抱她,接过南宫颖,他又凑近她的耳朵边叫:“以后喊我小姨父。” 南宫颖圆滚滚的眼珠乱转着,裂开嘴又笑了,高声道:“小姨父,给小颖买糖吃。” 这下,换安西玥满头黑线了,这可如何是好? 当安西玥抱着南宫颖,再带着宫锦进宫时,正好遇上陪着南宫元熠一起上朝的南宫翎。 于是,高冷缩小板南宫元熠见到妹妹还要娘亲抱,瞬间就冷眼了,他都不要爹爹抱,不过他的腿有些痛了。 南宫元熠撇了一眼南宫锦,见他完全换了副样子,头上还缠着纱布,他就来了兴趣,道:“宫公子这是挂彩了?” “南王殿下这是看不到吗? 不够明显吗?” 他又悄悄撇了一眼安西玥,暗忖着,就是她砸的。 南宫元熠顿时了然,从安西玥手中抢过女儿抱在怀里,道:“玥儿怎么突然带他进宫了?” “还不是因为皇上的政务太清闲了。” 她拐弯抹角地道,不然皇上怎么有闲心宣安西璃进宫绣龙袍,这不是太闲了是什么。 “江南水灾,皇上马上就要忙了。” 南宫元熠又凑近她的耳边道:“这次全部交给他自己处理,没有帮他的忙,他要气疯了。” 安西玥瞟了瞟四周,见没有人,也掩嘴浅浅一笑,朝她夫君竖起大拇指表扬。 正文 第1912章 刁难 第1912章 刁难 直到宫女将他们带到司绣坊时,就见安西璃被一群贵女围在中间,神情专注,神色镇定自若,她特意的打扮更给她增添了灼灼光华。 司绣坊的绣女和周围的贵女纷纷进她露出震惊之色,满目惊奇,这太厉害了。 大家也开始议论纷纷:“这姑娘的刺绣比宫中很多资历深的绣娘都厉害,还说要让她知难而退,我看是她让别人羞愧难当。” “是啊,真是厉害,她绣出来的绣品也是栩栩如生,像有灵一样,真是传神。” “刚才李莹儿还讽刺挑衅她来着,听着像是有什么恩怨,现在被安西璃啪啪打脸,李莹儿脸都气绿了,听说李莹儿的绣工也挺好的,不过不及安西璃的十分之一。” 又有人悄声道:“你们真的以为咱们是来给皇上绣龙袍的吗? 要绣龙袍哪里轮得上咱们,听说是皇上要选秀女……” “不是给皇上选秀女,听说是给皇子们选正妃和侧妃,也不知道要让咱们嫁给哪一位皇子?” “总之是皇子,不管嫁谁,皇家儿媳的身份可是很尊贵的。” 片刻后,安西璃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拿了一幅完整的绣品给管事嬷嬷,道:“嬷嬷请过目。” 她的心思一直在刺绣上,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大家的议论,像是要为谁选秀女。 管事嬷嬷仔细瞅了瞅,眼中露出惊色:“好,绣得真好,安小姐真是厉害。” “那我今天就绣到这里,我先回去了。” 安西璃想要走。 她答应过宫锦,不会绣得太久,每天控制在两个时辰之内,今天她的时间其实已经超了。 管事嬷嬷却沉声道:“时间本来就很赶,安小姐每天只绣这么会儿的时间,这要绣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工。” “再说,皇上已经下旨,一定要赶在祭天大典前完工,安小姐这样延误工期,皇上怪罪下来,奴婢们也交不了差。” 嬷嬷又道。 安西璃哪里不知道皇上在故意刁难,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祭天大典,南王和诸位王爷也在忙这事,听说江南还发生了灾情,所以大家对祭天大典都很重视,但是大典至少在半年前就开始预计筹备。 皇上的龙袍自然也早就开始准备。 现在却让她们从头开始,分明是有意刁难。 于是,安西璃也道:“嬷嬷也知道,刺绣原本就是一个细致活,着急绣出来的怕是更过不了关,到时候皇上同样会怪罪。” 管事嬷嬷哪里不知道慢工出细活,精致的绣品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绣出来的。 其实安西璃的动作很快,绣得又好,比其他贵女强太多了,别人绣一幅,她可以绣两幅,并且比她们的都要好。 但是…… 管事嬷嬷又道:“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祭天大典也很重要,劳烦诸位小姐辛苦辛苦,将龙袍赶制出来,这么多人,相信一定能完工的。” 李莹儿却是信心满满,道:“我们一定不负皇命。” 她又朝大家道:“给皇上绣龙袍,这可是天大的恩惠,绣好了说不定还有大赏。” “安小姐果然清高,平时在宫外就是一般的绣品也不接,让大家排着队找你们绣坊刺绣,安小姐也不放在眼里,现在到了皇宫还是这么傲气,一个庶女,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 李莹儿又冷嘲热讽地道。 安西璃看向她,也知道她是李尚书家的嫡女,精于刺绣,不过,她娘曾经拒绝过李家的提亲,所以他们全家人应该都把她给恨上了。 安西璃也镇定自若地道:“难道是李小姐曾经到我的绣坊求过绣品,被我拒绝了,所以李小姐才会有这样的误会?” “谁去你的绣坊求过刺绣,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李莹儿道。 安西璃又沉声道:“既然李小姐没有去我的绣坊求过刺绣,你怎么会知道我一般的绣品不接,又怎么知道我傲气。” “庶女怎么了,我吃你们李家的米了吗?” 她也毫不退让。 “你……” 李莹儿突然哑言,她又瞟了一眼四周的贵女纷纷向她投来嘲笑的眼光。 她又道:“安西璃你拽什么拽? 你想吃我们家的米,你也没有资格,就算喂狗都比喂你强,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亲娘的身份其实也只是一个洗脚丫鬟抬的姨娘。” 顿时,安西璃就冷了眼眸,沉声道:“李莹儿,我是哪里得罪你了,让你处处刁难攻击,我娘是谁还轮不到你来议论,你不也只是一个女人吗? 就算你身份再高贵,说不定你将来也只能嫁人做妾。” “你说什么,你才做妾。” 李莹儿瞬间就急了,说着就要上前厮打安西璃。 安西璃小时候打架就没怕过,顿时,她也挽起了衣袖要上前撕烂李莹儿的嘴,让她侮辱她娘。 管事嬷嬷见状,连忙过来拉架:“哎呀,都住手……” 这时,从殿外闪进来一个身影,瞬间揽上将安西璃的腰身,将她带离战场,他也是顾不得了,就怕她被人伤到。 安西璃看清来人,朝她挑了挑眉头,一把推开他,想要再上前和李莹儿打,反正她惹了事,皇帝一生气就将她赶出宫了。 宫锦没想到安西璃突然变得这么泼辣,平时她也是娇小玲珑,惹人怜爱的模样,瞬间让他愣了愣。 这时,安西玥突然出现,讽刺道:“刚才真是让本王妃看了一出大戏啊。” 众人见南王妃和南王殿下前来,纷纷恭敬行礼:“参见南王,南王妃。” “免礼。” 安西玥沉声道。 她又看向李莹儿,问道:“李小姐是与本王妃的妹妹有仇? 今天正好本王妃有空,给你做主,璃儿是怎么得罪李小姐的,本王妃领你到皇上面前告御状。” 李莹儿瞬间吓得愣住,身体也有些发抖,连忙摇头,道:“臣女和安小姐没有仇。” “既然没有仇,李小姐就好好做好自己的千金小姐,别乱嚼舌根,当心闪到舌头。” 她厉声道。 “是。” 李莹儿半点不敢再造次。 正文 第1913章 改口 第1913章 改口 南宫元熠见司绣房里乱七八糟的,皇上的龙袍早就开始缝制了的,再缝制一件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人力财力物力。 遇上江南水灾,也正是用银子的时候,北朝这几年一直休养生息,但又频繁遇天灾,国库也很紧张,皇上却只为让南宫锦娶妻纳妾就大费周章。 于是,南宫元熠放下孩子又去了御书房和皇帝理论了一番。 皇上抵挡不住南宫元熠的唇枪舌战,最终放弃。 同时司绣房的事也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于是,皇帝又将李莹儿和安西璃等人传召过去想要问一问是怎么回事? 还害得他被南王数落一通。 与安西璃同来的还有安西玥和宫锦等人。 见到皇帝,众人纷纷行礼请安,“参见皇上。” 南宫楠见刚刚送走了南宫元熠,安西玥怎么也来了? 于是,他也不动声色地道:“南王妃怎么进宫了?” “回禀陛下,臣妾听说臣妾的五妹要进宫来给陛下缝制龙袍,臣妾怕璃儿不懂规矩,冲撞了陛下,所以想要提点她一下。” 安西玥如实回答。 “朕没有要缝制龙袍,祭天大典的衣裳早就准备好了的。” 南宫楠当场反悔,又道:“听说安西璃的刺绣技术是顶好的,在京都都传遍了,所以朕才让安西璃去绣坊指导绣娘们。” 福公公站在一边,连忙低下了头,他都替皇上汗颜,当初皇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南王进来给皇帝算了一笔账,然后又说起了江南水灾遇到的几个大难题,都是和银子有关的,于是,想让皇上解决,可是没有银子怎么解决。 南王又半开玩笑半讽刺道:“绣一件龙袍所费的银子应该不少吧,皇上还说没有银子。” 皇上也有些尴尬,没等他说话,南宫元熠又道:“为了解决江南水灾,不如皇上带头捐款,皇上捐一件制作龙袍的银子,大臣们见了一定会效仿,何愁没有银子赈灾。” 于是,皇上也稀里糊涂地把他的这件龙袍给捐出去了,自然就停工了。 就在这个时候,安西璃突然恭敬道:“臣女斗胆,若皇上不嫌弃臣女缝制的衣裳,臣女过两日就亲自替皇上将缝制好的衣裳送进宫来,不过,都是皇上清闲时穿着玩的。” 她变相在说,就是普通人穿的衣裳,不是龙袍,所以并不值几个钱。 瞬间,安西璃乖巧懂事地替皇上解决了此时的尴尬,皇上也笑得合不拢嘴,又道:“朕也正是此意,听闻安大人的五女儿刺绣是京中一绝,朕也不好意思问一个小姑娘要衣裳穿,所以就想让你进宫帮着绣娘们指点一二。” 众人猛然抬头,安西璃亲自替皇上缝制衣裳,这也是荣宠啊! 安西玥也不动声色地微低着头,皇上的狡辩真是合情合理,谁让他是皇上呢 明明绣龙袍的图纸就摆在司绣坊里,不过,她也见好就收,只要皇上不留璃儿在宫中刁难她就行。 此时,宫锦依然规规矩矩地跪在一边,直到福公公将李莹儿等贵女全都请了出去。 皇上才让宫锦起身。